姚佐伊叹道:“娘娘很是和气,就赞了我两句,然后赏了些珠宝首饰,其他也没说什么…倒是傅小姐跟我很亲近,拉着我说了半天呢!”

姚大人眉心一动:“哪个傅小姐?”

“安定侯家的二姑娘,就是养在皇后娘娘身边的那位!”姚佐伊笑了笑,“傅小姐活泼伶俐,嘴巴也甜,难怪宫里娘娘都喜欢她。我和她约好了,过几日一起去西山游玩呢!”

姚大人心里有了底,瞅着闺女一笑:“看来是小伊的好事近了!”

姚太太颇为不解,惊奇开口:“莫非还真被宫里瞧上了?虽说二皇子尊贵无双,可咱家实在有些高攀,就是那位冯侧妃,好歹也是侍郎府出身,若咱闺女真嫁进皇子府,以后日子怕是不轻松啊!”

姚佐伊面色微红,却并不似一般闺秀忸怩,思量片刻道:“母亲这话说的过早,帝都这么多好人家的姑娘,哪里就能看上我?父亲官职上虽然高一点,可论实权并不比侍郎府,冯家小姐尚且只是侧妃,更何况女儿呢?母亲实在是多虑了!”

姚大人看着她,赞赏笑道:“小伊说的没错!”

姚太太不解问道:“那老爷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姚大人没有回答她,笑眯眯地看着女儿问:“你可记得时常上门拜访的傅家大公子?”

傅怀远是姚大人的得意门生,以往时常上门拜访请教课业,逢年过节的都会带着厚礼前来,和姚家关系向来交好。

姚佐伊立马明白了,这下是真正羞涩起来,轻声问道:“父亲说的,可是新科状元郎?”

姚大人点了点头,笑骂道:“那个臭小子!平时瞧着倒是老实,没想到竟然有这花花肠子!”

姚太太也反应过来:“老爷的意思是…傅家大公子,状元郎瞧上了我们家闺女?”

姚大人笑着点点头:“八.九不离十!那小子是我学生,我对他再熟悉不过!人品没话说,才学也好,不然也不能高中状元!难得的是这年头王孙公侯子弟还有踏踏实实定下心来做学问的,可见其心性不错!若此事真如我所料,便是极好的姻缘!闺女,你可愿意?”

姚佐伊羞红了脸:“八字还没有一撇,父亲就这样问我,倒叫女儿如何回答?自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自然是听从父亲安排…”

姚太太喜上眉梢,拍着大腿笑道:“哎哟,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安定侯府是何等样人家,更难的是人家大公子对你十分有心,就冲这点,将来小伊的日子也不会差!更难得小姑子们和善,傅家大姑娘我也是听人说起过的,小小年纪掌管家事,别提多能干了,二姑娘在皇后娘娘身边,就更别提了,将来待大公子袭爵,咱闺女就是正正经经的侯府夫人了!”

姚佐伊拧着眉毛道:“母亲快别这么说!没影儿的事,叫外头有心人听到了,还不笑话咱家不够矜持?”

姚大人沉声道:“此事还没定下来,任何人不得朝外说!这些天有上门说亲的,甭管多好,你只管推掉,先别给闺女定下!”

姚佐伊今年不过十六岁,因为姚家就这么一个女儿,又是姚大人老来得女,不舍得她早早嫁人,因此婚事迟迟没定,现在看来,女儿的姻缘在这头等着呢!

姚大人不由暗自庆幸,嫁给自己的得意学生,将来就是看在他这个老师的面子上,那臭小子也不敢轻慢女儿!

庄皇后做事向来利落,没两日就跟皇帝商量了二皇子的亲事,定下坤仪长公主的女儿华如玉。

庄皇后笑着解释道:“坤仪是最熟悉的了,咱们姑嫂自来和睦,玉丫头又是我打小看着长大,品性是再好不过的!煜儿和她自小一块儿长大,表兄表妹的也有些情分在,将来一起扶持生活,日子必能和和美美!”

皇帝也乐得亲上加亲,而且盛舒煜在一众皇子中,能力最出众,也最得他意,他的亲事便十分重视。

“玉丫头朕也知道,品貌俱佳,又是坤仪教养出来的,肯定没差!皇后若喜欢,朕就下旨赐婚,煜儿年纪不小了,府上一直没正妃怎么能行?”

庄皇后温顺笑道:“陛下说的是。”

皇帝便命人拟旨。

庄皇后笑着继续道:“还有一事,新科状元是我娘家侄儿,陛下也知道,远哥儿才学性情都很不错,又是打小跟在煜儿身边做伴读的,情分上有些不一般。如今煜儿亲事都定了,远哥儿比煜儿还大呢,至今身边连个通房侍妾都没有,偏那孩子是个实心眼儿。我想着他们自幼交好,不如一起赐婚,也是他们表兄弟的缘分!”

皇帝想了想,沉声道:“朕十分看好新科状元,博闻多识,才学风流,更难得的是人品好,不骄不躁,朕准备日后重用于他。”

潜在含义就是,朕留给自己的人才,你若是要拉拢也得先掂量掂量了。

庄皇后淡淡一笑,不急不慢地开口道:“这事儿我也是受人之托!远哥儿十分敬重姚先生的才学人品,听闻姚先生有一爱女,便想着定和先生一样品性,心生向往,又不好贸然登门…便求到了我这里!那位姚姑娘我也见过,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女孩儿!”

姚翰林出身书香世家,为官持正,德高望重,当初正因为他博古通今,德才兼备,才命他入临渊阁给皇子们讲课。不过姚翰林手上并无多少实权,安定侯府和姚家结亲,对朝堂影响并无大碍。

皇帝欣然一笑,拍了拍庄皇后的手道:“你的眼光自然是不差的!既然你瞧着好,这又是喜事一件,便按照你说的办吧!”

庄皇后微微笑道:“那就替几个年轻人谢过陛下大恩了!”

赐婚的旨意很快传遍帝都,二皇子妃选了杞国公府的小郡君,很多人并不意外,毕竟二皇子乃中宫嫡出,皇子妃出身自然要尊贵些。

不过有些人就要着急了,坤仪长公主和圣上一母同胞,其影响力自然不消多说。杞国公府世代经营,其权势之大,牵连之广,帝都没有几家可以与之相比。皇上赐了如此显赫的一门姻亲给二皇子,其中含义不得不让人深思啊。

还有安定侯府大公子,新科状元的赐婚旨意,原以为就算尚不了公主,好歹也能娶门王孙贵女,没想到竟然让姚家捡了便宜!

许多有女儿的人家,心里不由酸溜溜的,你姚家姑娘何等何能啊,竟能入了皇后娘娘的眼,嫁给娘娘的亲侄儿!

随着赐婚消息传出来的,还有一道旨意,皇上封四皇子为五品骁骑副尉,即日率一千亲兵入平阳伯麾下,出征西北。

盛舒煊和盛舒煜兄弟情深,哥哥成亲怎能错过?因此内务府受皇后旨意加快筹备,务必在出征前完成大婚。

春日暖洋洋的,微风和煦,十分沁人。西山郁郁葱葱,溪流潺潺,疏影横斜水清浅,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傅清扬喊了停,车夫一拽缰绳,马车悠悠停了下来。

傅清扬推开车门跳了下去,笑着道:“这处人少,景色又好,在车里闷着怪可惜的,我也想跟你们一道骑马!”

盛舒煊立马嘲笑她:“就你?上回骑马出了事,谁还敢让你骑?”

盛舒焰立马有种躺着中枪的感觉,不高兴地嚷嚷道:“四哥别瞧不起人!这么久的事了还拿出来说,不知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吗?清扬,我陪你骑马!”

傅清扬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你别拖我后腿就成!”

傅怀淑从车窗探出头来,笑着道:“妹妹一向不耐烦坐马车的,平时都是宁可多走几步路!我却不行,还是陪两位姐姐在车里坐会儿好了!”

姚佐伊抿嘴笑道:“我也不成,以前顶多是家里马夫牵着小马让我骑着玩儿过,可不敢独自上马跑路!”

华如玉也跟着摇头道:“我今个儿出来穿的裙子不适合骑马,倒是可惜了,不然还能陪妹妹玩会儿!”

因为盛舒煊出征在即,便邀了兄弟们出宫游玩,又想着二哥和傅怀远都订了亲,大家又是早就相识,大婚前见见面也并不太过,便让清扬下了帖子将华如玉和姚佐伊都约出来了。

春光灿烂,年轻人的兴致也好,三位皇子和杜赫、傅怀远一起打马肆意跑起来,傅清扬也不追,独自骑着马儿悠悠晃晃,欣赏山野春.色。

作者有话要说:一到周六周末,就像把文名改成“按时更新好难”_(:з」∠)_

大苗没扛住诱惑,看完美剧看动漫,逛完街来打游戏…更新拖得太晚你们别抛弃我~

少年一起纵马郊游的恣意,估计以后就不会有了,第一卷年少快活的日子很快完结~估计还有一两章的样子,就要开始下一卷了!

第43章

西山这处行宫规模不大,却胜在风景独特,冬天站在南边楼上,就能欣赏半山梅园,秋日则是满目红枫,惬意至极。

现如今行宫里百花盛开,里头一早就得了消息知道几位皇子要来,便提前打扫了一番,还准备了许多吃食。

傅清扬跟在马车边到了行宫,盛舒煜早就吩咐了人将点心摆在水榭里,还让人搬了两坛子青梅酒。

山泉溪水清澈见底,姚佐伊白玉般的手伸入水中,笑着道:“这水可真好,勾得我倒想煮壶茶了!”

姚大人是风雅之士,姚佐伊自然受其父影响颇深。

傅怀远看了看周围,笑着点头道:“难得风景也不错,很适合煮茶饮酒谈乐。”

傅清扬姐妹俩对视一眼,偷偷笑起来,傅怀淑忍俊不禁地道:“那就有劳大哥陪着姚姐姐去取水了,大哥记得往上走走,靠近源头的水喝着才最好!”

姚佐伊面颊微红,傅怀远不由笑骂道:“就你们主意多!”

说完拎了个小瓮,带着姚佐伊往上流走去。

傅清扬眨了眨眼,笑嘻嘻地凑到盛舒煜身边:“表哥,这里你最熟,不如你和玉姐姐一道,弄些好炭过来,既能煮茶,咱们一会儿晌午里还能烤些野味下酒!”

盛舒煜眉头微蹙:“这事儿简单,吩咐一声不就行了!”

傅清扬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一脸你怎么这么没情趣的表情,催促道:“别人怎么知道什么炭好?快去快去,别偷懒,玉姐姐坐了这么久的马车,很该走走活动手脚!”

华如玉淡淡一笑,戳了戳她额头骂道:“鬼丫头!”

盛舒煜心里暗暗叹了声,面色淡然,看向华如玉时微微一笑:“那玉表妹就随我走一走吧?”

两对小情侣很快走光了不见人影儿,盛舒焰一捋袖子兴致勃勃地开口:“他们都有事儿做,咱也不能闲着?我们去猎几只野味吧!”

话一说口,几人都鄙视地看向他,盛舒煜满头雾水:“怎么了?”

傅清扬叹了口气,摸了摸他脑袋感慨道:“五弟年纪小,不懂事可以原谅!”

盛舒煜一把拍下她的爪子:“说的好像你比我大多少似的…喂喂,你们到底去不去?”

杜赫站起身笑道:“我跟殿下去吧。”

傅怀淑笑着说:“我可是闲不住的,我跟行宫的人去厨下看看,安排些吃食,你们先玩着!”

一时间人走了个七七八八,只剩下傅清扬和盛舒煊大眼瞪小眼。

盛舒煊坐在椅子上翘着腿,一手撑着脑袋闲闲道:“这下好了,都是成双成对,连带着我都跟你凑一双了…妹妹不是学了许久的琴么,不如弹一曲,就当给我践行了!”

本来听到前面清扬还有些恼,听到践行就直接伤感了。

傅清扬叹了口气,命半夏将东西拿上来,开口道:“军中危险,战场上瞬息万变,更何况在平阳伯麾下更是步步惊心…四哥此去,不知何时能回,我没什么可以帮你的,这把袖箭留着防身吧!”

傅清扬打开盒子,从中取出一个精巧的袖箭,亲自绑在他的手臂上。这袖箭是傅清扬自己琢磨着设计的,请了内务府的能工巧匠,立面藏了七枚小箭,动动手指就能触发机关。

盛舒煊讶异地打量了一番,对着木桩就射,箭身短小,却十分锋利,加上速度又快,除非武艺十分高强,不然根本不可能躲开。

箭矢咄的一声,几乎整个埋入了木桩,可见其厉害之处。

盛舒煊高兴得站起来:“妹妹实在有心了,这可是好东西!”

说着上前伸手就要将小箭拔.出来。

傅清扬连忙拦住他:“别用手,上面涂了迷药!”

盛舒煊拿帕子包住手,用力将其拔出,细细研究着箭矢,感慨道:“这样锋利的箭,若能用在行军打仗之中,便能更添胜算!”

傅清扬摇了摇头:“这箭之所以有如此威力,是因为它短小,加上机关发出的力道很大,才能有这样的速度。这袖箭做起来破费功夫,人工、耗资,都不是现在朝廷能承担得起的,大范围使用是不可能了。”

盛舒煊按照图纸说明小心将箭放好,笑着道:“看不出妹妹还有如此本事!”

半夏快人快语地道:“可不是,殿下有所不知呢,咱们小姐得知您出征之日起,就担心得不行,翻了许多书籍,日夜赶工才制出来,就怕殿下您出了什么意外!”

盛舒煊十分感动,心里软软的,眼神一暖,微笑地看向她。

傅清扬小脸微窘,斥骂道:“就你话多!”

盛舒煊笑嘻嘻地凑近她,温热呼吸喷在她面上,轻声叹道:“不想妹妹竟然这么关心我…放心,平阳伯虽然和中宫对立,但正因如此,他才要格外避讳,更何况五弟还捏在母后手里!若我在他手下出了半点闪失,他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的!”

傅清扬一巴掌糊在他脸上,将人推了开去,没好气地哼道:“谁担心你了!这不是上回你救了我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这袖箭将来有用,便当还了你这一命!”

盛舒煊懒洋洋地坐回椅子上:“妹妹这是咒我呢!我还希望永远别遇上什么危险,最好一辈子用不上这袖箭!”

正说着话,盛舒煜和华如玉便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抬着炭炉和上好银炭。

傅清扬心里不由嘀咕,瞧着表哥比大哥知情识趣多了,怎么这会儿就笨了呢!给他制造机会都不晓得把握,要不是尊为皇子,估计就得注孤生了!

不多时,其他人都陆陆续续回来了,姚佐伊洗手烹茶,傅怀远在旁边帮忙生火。

傅清扬笑道:“玉姐姐琴艺无双,四哥想听,可别找我这半调子!不如玉姐姐弹奏一曲给四哥践行?”

华如玉大方一笑,命人将琴从屋里头搬出来,架在溪流边上,席地而坐,纤细玉指灵活地拨弄琴弦。

茶香四溢,夹带着花木清新,莺鸣水流,伴随着清越弦响,一时间众人都沉浸在这无边春光中。

忽然箫声乍起,行云流水般融入琴中,将《关山月》中的离别伤感慢慢引导为戍边将士征战疆场的壮烈铿锵,琴箫相和,缓缓展现出边关壮丽广阔的情怀。

华如玉到底是闺中淑女,琴声难免多婉转忧思,而有了杜赫的箫声相助,意境立马变得广远浩渺起来。

一曲罢,许久无声,盛舒煊长长叹了口气,举起酒杯道:“实在痛快!表姐和杜兄的琴箫合奏,当属天上神曲,今日有幸听闻,弟弟此生无憾了!”

傅清扬虽觉得好听,却还是被他这番话酸得牙疼,暗暗丢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心里腹诽,谁不知道谁啊?装什么大尾巴狼啊,还此曲只应天上有呢!太假了!

华如玉起身一礼:“杜公子技艺无双,胸怀壮阔,更难的是以情入曲,小女自愧不如!”

杜赫笑了笑,抚摸着手里一支玉箫道:“郡君太过谦虚了,我只是想着难得出来游玩,曲调不好过于哀愁,便冒昧地加了箫声助兴,郡君不怪罪我就好!”

“听完了如此美妙曲子,正巧我这茶也煮好了!”姚佐伊笑着将茶盏分给众人,“茶叶和水都这般好,却被我的手艺糟蹋了。大家喝着解渴,可千万别嫌弃!”

傅怀远闻了闻,慢慢品了一口,笑着夸赞:“姚姑娘这样好的手艺,我倒觉得是这水浪费了姑娘茶艺!”

傅怀淑啧啧称奇:“大哥今早出门前必定吃了不少蜜糖,以往嘴巴可没这样甜啊!”

傅清扬立马跟着打趣道:“吃了蜜糖感觉大哥今天萌萌哒!”

几人顿时笑做一团,直羞得姚佐伊和傅怀远两人满脸通红,不敢抬头。

附庸风雅了一番,到了晌午大家都觉得饿了,便命人将食材搬来,架上火吃起烧烤。

一群人都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哪里会动手做吃的,好在傅清扬技术虽然一般,到底不像他们烤得外糊里生。

无奈只得喊了两个人过来服侍,大家这才吃吃喝喝聊开来。

傅清扬戳了戳盛舒焰鼓囊囊的包子脸,笑着揶揄道:“你可别吃那么多鹿肉,小孩子家家的,会流鼻血哟!”

盛舒煜笑道:“表妹说的是,五弟还年幼,少吃这些,多吃点狍子肉獐肉什么的!”

盛舒焰翻了翻白眼,含糊着道:“我又不傻…吃你们的吧,不用管我!”

傅清扬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古代某些方面的教育,可真够早的啊!

等到吃饱喝足了,众人便四散走开,欣赏山林风景,顺便消食。

直到傍晚,大家才不舍离去。

傅清扬坐在马车里,撩开帘子向外张望,叹气道:“西山风景这样好,真想就此住下不走了。”

傅怀淑笑着道:“妹妹倒是玩的乐不思蜀。”

华如玉倚在车窗上,面色淡淡,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复杂伤感,轻声叹道:“清妹妹不是舍不得这处风景,怕是舍不得此时心情。”

这话一出,车里立马沉默下来,只听车轮行驶的轱辘声,一时间竟生出许多愁绪。

姚佐伊笑起来,安慰道:“又不是生离死别,待边关战事稍歇,四殿下必能凯旋归来,到时候咱们还约出来一起来此游玩!”

傅怀淑立马笑道:“姚姐姐说的是,咱们都是这样年轻,以后好日子可多的是呢!咱们不仅春天来踏青,还可以夏天来避暑,秋天来看枫,冬天来赏梅…反正西山离得近,一日来回绰绰有余,以后有空了我们就一起出来玩!”

傅清扬笑了笑:“姐姐们说的是,以后我们几个得闲了就出来聚一聚!”

华如玉也笑了起来,心下却愈发怅然。

一入宫门深似海,嫁入皇子府,一切便由不得自己了。可有什么办法呢?女子总归要嫁人,她生于那样的环境,家族兴亡是每一个子孙都必须肩负的责任,而这桩联姻,不也是一早就筹划好的么。

内务府紧赶慢赶,既要隆重奢华符合中宫嫡出皇子的规模,又要一切从急,不能有任何疏漏,忙了个底朝天,总算在大婚前将一切打理妥当。

皇子府翻修一新,杞国公府的嫁妆早一步抬入府中,那连绵不绝的丰厚嫁妆,帝都好热闹的百姓数花了眼也没能数得过来。

新娘子凤冠霞帔,内务府绣工精致无双,更添华贵,由长兄华如锦抱出来,一路送上花轿。

迎亲的仪仗队颇有排场,盛舒煜一身大红,骑在高头骏马之上,喜服上金线织就的飞龙活灵活现,几欲腾空而出,让仰望的人们心中无端多了丝敬畏拜服。

皇子成亲,自然没有闹洞房一说,因为来客太多,酒水差点摆到了门口,倒是显得更加热闹。

盛舒煊有幸赶上哥哥的大喜,却再没法拖延到傅家大婚。盛舒煜婚后第三天,便率领亲兵赶赴战场。

二皇子婚事这样着急,傅家却没这般赶,一应事务皆由老太太带着傅怀淑亲自操持,大到院落翻新宾客宴请,小到屋内摆设下人安排,细致非常,连带着侯府上下全都忙忙碌碌,喜气洋洋。

傅怀远这样大的年纪终于成亲,安定侯府也不愿再等,二皇子婚后没俩月,就浩浩荡荡地将姚佐伊娶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