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鸾倒凤膏,也就是寻常说的春药,增加一些闺房乐趣。”

夏令涴唬得一跳,体内的骚动也顾不得了,抬脚就要逃跑。顾元朝立马抓着她的脚腕,硬是拖到自己的身上来,挖了好大一坨药膏就直接往她的桃花源中塞去,夏令涴假哭道:“你,你好不正经。”

顾元朝亲她一下:“我就对你不正经了,你能拿我怎么着。”分开她的两腿夹到他的腰旁,一手扣着她的腰肢不让晃动,另一手扶着自己的赤红的龙身一点点的挤入桃花源中。夏令涴看天、看地、看浴汤,就是不敢看对方那火热的铁棍子到底长成什么样,只能皱着头皮感觉那东西慢慢深入自己的体内,她终于忍不住捶他: “好疼,你这坏蛋,弄得我好疼。”

顾元朝鼓着一口气,拥紧了她,就着两人盘坐的姿势将她往下压去。他明显的碰触到了阻碍,不停地吻干夏令涴眼角的泪水,揉着她的浑圆希望能够引开她的注意力。夏令涴鼻翼通红,因为疼痛整个眉头都锁了起来,小手捏得紧紧的,心里明白经过了这一遭她才算得上是赵王府上名副其实的王妃。

“涴儿,叫我一声夫君来听听。”

“坏蛋。”

“要叫夫君。”

“狗熊。”

顾元朝抓着她的腰肢猛地往下一按,夏令涴惨叫一声,整个人差点岔气了过去,头部一垂就砸到了顾元朝的面门之上发出很大的碰撞声音。顾元朝吓了一跳,扶着她倒在榻上,只看到两人相互结合的地方已经缓缓流出一丝血液,侵染了白帕,他安了心,将那帕子塞入早已准备好的檀木盒子中,附身去看夏令涴的神色。对方脸色惨白,双眼紧闭,贝齿紧紧的咬着下唇,已经半昏迷了似的。

他突然想到,兴许小时候夏黎氏之所以对夏令涴格外放纵,其实就是因为她体质太弱才刻意让她多在外跑跑跳跳的吧!而她到底是世家小姐,平日里连针尖扎一下都会让身边的人惊炸莫名,更别说破瓜之痛了。

暗叹一口气,这猴子到底也是家生而不是野生放养的,总要娇贵些。

顾元朝掰开她的贝齿,灌了两口气进去,又掐了掐人中,看着她睫毛抖动半睁开眼眸来,抽泣一声,嘤嘤道:“我讨厌狗熊。”这倒像是撒娇了。顾元朝心里又酸又痛,身下不动就只抱着她不停地亲吻。作为王爷他从来不会轻易道歉,也不会随意哄人,他只能用行动表示自己的愧疚和担忧。

两人又这么叽歪了好久,顾元朝望着她已经缓过神来这才稍微往前挺动,夏令涴双腿抖了抖到底还是忍住了,可眼角的泪水出卖了她,让顾元朝越发心疼,硬是忍住了沸腾的欲望慢悠悠的动作。不得不说,慢工细活的滋味也不错,就是太难以忍耐了些。夏令涴年纪小,甬-道窄小,顾元朝龙-身进进出出,炙热烧灼着嫩 - 壁的同时,也软化了它的抵抗,夏令涴倒是在药效的挥发下琢磨出了怪异,瘪嘴道:“麻麻的。”

顾元朝从浑圆的红豆上抬起头来,笑道:“等会就会痒痒的,这都是你夫君的功劳。”

夏令涴啐他一口。顾元朝顺势揉捏着桃花源上的小嫩豆豆,夏令涴弱弱的呻-吟出声,整个人软成了一滩水,顾元朝立马大势进攻,越来越快。身-下的这个人是他要的,这个身子是他靠着军功争取到的,她的心迟早也会完完全全属于顾元朝一个人。他拥紧了她,让她在他怀里难受的啜泣,让她随着他动作的快慢时而瘪嘴时而皱眉,让她的眼神随着两颗心的靠近逐渐迷离而娇媚。两个人不时的亲吻,偶尔地呢喃,相贴肌肤上的冷气都被热汗蒸腾,他的龙身越来越硬,想要更多,要得到更多,他托着她的臀-部,让自己的热液彻底的灌满她的溪谷。

夏令涴酸痛交加之中,只遥遥地望到屋顶水晶天窗上一缕照射下来的月光,荡漾在池面,温柔又喜悦。

四五回 ...

按照规矩,生母并不是皇子们真正的母亲,皇后是当之无愧的天下之母。

夏令涴不是第一次见到皇后,自然也不是第一次来到凤弦宫。相比淑妃的紫堇宫,凤弦宫更为宏大金碧辉煌些,规矩更是如一条条链子加身,让人自由不得。

满宫殿的嫔妃们如春园娇花,一个个攀着比较美貌与贵气,地位在这等地方比刀子还要容易吓死人。

“七王妃不如太子哥哥的新娘子漂亮。”才只有五岁的珊顺公主顾元晴巴在夏令涴的膝头,等到她松手之时,已经在艳红的裙摆上留下两个沾满了蜜瓜汁的小手印,看着可爱却将这新娘衣裳给糟蹋了。

夏令涴眉目温软,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小公主的恶作剧,她用着十分自豪的语调笑道:“太子妃是皇城中数一数二的才女,自然是容貌娇美,气质端庄。”

“所谓的龙配龙,凤配凤。我的王妃容貌才学都难以登大堂,就自然只能嫁与我这浪荡子了。”顾元朝嘿咻的抱起顾元晴,握着她的小爪子在空中挥舞着,那手心上的果汁还没有干透,黄橙橙的水珠顺着袖子流下瞬间就把她自己的衣裳也给污了:“这就是四公主给赵王妃的见面礼,嗯?”

顾元晴瞄了瞄夏令涴裙摆上自己的爪子印,再瞄了瞄自己袖口粘乎乎的果汁,瘪嘴委屈道:“七哥哥你欺负我。”

顾元朝瞧着她那中气十足的恶人先告状模样,与夏令涴对视一眼,笑道:“这话怎么听得有些耳熟!倒像我与王妃第一次见面之时,她就这么抱怨了一句。”

夏令涴偷偷瞪他一眼,又顾及着周围众多的人,只能垂下头去故作娇羞,小女儿姿态让宫里的嫔妃们都忍不住打趣。

淑妃坐在皇后的下手,一直含笑的看着殿中的小夫妻应对自如的情景,脑中却是一直回想着顾元朝在战场上生死未卜之时,夏令涴在她宫殿中跪了半个多时辰的事情。这个女子,比寻常人善忍,倒是与从小就懂得藏拙的顾元朝登对。

她的视线又落到皇后另一边的迦顺公主顾元溪的身上,那是蛮族公主的女儿。自小就喜欢跟在顾元朝的身边,不是亲就是抱,没有一点宫廷女子该守的规矩。前些年及笄之后,自知顾元朝无望,即看中了与自家皇儿气质才学极为相似的古家公子。哪知那位世家公子对蛮夷女子毫无好感,拒婚不娶。她一个公主提着长剑架在对方脖子上,只问‘公主有何不好?’那古公子笑问‘娶公主有什么好?’等于当面打了她一个耳光。

公主有什么好?只能作为国家的牺牲品,嫁给世家弟子在皇城里依然锦衣玉食算是好命;若是嫁给弱小国君,看上去是一国之母,其实还比不过大雁朝的五品夫人,且死活都与战争息息相关。夫君的国家要反叛大雁朝,首先斩杀的就是联姻的国母,反之,大雁朝想要吞并某国之时,国母们要么陪着自己的国君混沌度日,要么在这后宫中消磨青春,得宠的兴许还能再嫁。不过,嫁给谁,嫁去哪里,又是怎样一番命运就只有自己知晓了。

淑妃的视线静静无声的将所有人的神色都看在了眼里,暗暗记下某些人的怨恨与不屑。这只是后宫中寻常的一日,依然是浪潮暗涌的一日,也是淑妃颇感欣慰的一日。不知不觉中,她的腰杆越发挺直了,笑容越发温柔,目光却更加含蓄内敛,让人看不出丝毫傲慢与蔑视。

期间皇后询问了一次皇上的行踪,顾元朝道:“这会子前朝还没散,估摸着还在商量要派去蛮族的节度使人选。”那头顾元溪身躯一震,就听到顾元朝又嘻嘻笑道:“这次蛮族进攻了不少野兽皮毛,儿臣如今也有王妃了,可以去亲自挑选几件吧?”

皇后笑道:“本宫就知晓你在惦记着那些兽皮。行了,也说了这么久的话,都散了吧!你现在就带着你的王妃去挑,多挑几件,算是母后赏给你的新婚贺礼。”

顾元朝赶紧道:“那儿臣要送给太子殿下的贺礼还缺点新鲜的物品,母后不如让我再补两件进去。反正太子殿下的就是母后您的,我这算是借花献佛。”

皇后对着淑妃,故作恼道:“看看这个皇儿,一天到晚算计着本宫手里的东西。”

淑妃哎道:“他前些日子差点将我那紫堇宫的宝贝都搬空了,皇后娘娘不如也送臣妾两件,好让我待客之时也脸上有光。”

皇后气笑了:“就你们母子穷,都惦记着本宫的东西。”惹了众人哄笑,这才各自散了去。

等回了赵王府,夏令涴被众多丫鬟们围绕着洗了浓妆,又换上一身轻便的衣裳就瘫软在了美人榻上,半响都不愿意动一下。

顾元朝瞧着她那软绵绵的样子就觉好笑:“要不要本王伺候王妃午歇?”

夏令涴抬脚就去踹他,也不知道牵扯到了哪处的筋肉,嘶嘶的吸着冷气,顾元朝揉着她的腰肢,夏令涴拍开他:“不是这里啦!”

顾元朝疑惑:“那是哪里疼?”

夏令涴狠狠地瞪他,顾元朝怎么看都觉得这眼神带着媚色,不觉下腹又有点火苗在窜,大手就覆到她的裙带上:“解开来让我瞧瞧,顺道擦些膏药。”

夏令涴哪里不知道他的鬼心思。这个男子吧,在外人面前永远一副道貌岸然君子正气的样子,可在皇宫中就像是一只滑不溜的黄鳝,在她面前那就只有一种动物适合他——色熊。

不得不说,成亲之后,顾元朝在夏令涴心目中的地位有着显著的提升。从狗熊进化成了色熊,这也是一种成长。

色熊的爪子稍微一抖,就将裙带给解了开,另一只爪子已经顺着裙摆里面往上摸了去。夏令涴踹也踹不动,打他又不疼,咬的话如今都只能咬在不明显的地方,否则会招人取笑,甭没趣了。索性依旧瘫着一动不动,随便他的熊爪在里面倒腾得翻天覆地。

她也实在太累,昨日忙活了一整日即兴奋又紧张,今早起得早,与顾元朝耍了一个小心机,到了皇宫更是谨慎为上,装模作样的演了半日的木偶戏,现在精神放松下来,她已经身心俱疲昏昏欲睡。

朦胧中,只感到体内的熔岩开始沸腾,她鼻翼中轻轻哼了一声:“不要了,我好疼。”那大手顿了顿,索性将她刚换上不久的衣裳都解了开,这一看之下,顾元朝也忍不住多了十二分的怜惜。

他知晓自己年轻气盛,真的遇事之时并不能做到完全的控制,可他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对夏令涴有着如斯的占有欲。只见躺着的女子浑身上下遍布青紫,有的地方更是深褐淤血印,而她的桃花源处早已红肿不堪。因为冷,她下意识的并拢这双腿,弓着腰肢睡沉了过去。

他用绣被裹着夏令涴,张口就唤人拿药,没一会儿进来一清秀的女子,梳着少女发髻,静静地端上来一盘子的瓶瓶罐罐。

顾元朝愣了愣,淡淡地道:“你是母妃送来的人,可只要进了我这赵王府你就该知晓你的命捏在谁的手里,别让我从别处听了什么闲言碎语,否则……”

那女子静静的点了点头,将药物都摆放在榻边的茶几上。

顾元朝看都不看她一眼,只将夏令涴抱在怀中,一边让女子将药物倒在手心里,一边轻轻按摩在夏令涴身子上。他专注的神色,轻柔的动作都让旁边的女子眼神慢慢的沉淀了下去。

夏令涴又痛又麻中忍不住哼哼,顾元朝哄着她,手下却不停,直到看到她身上那些青紫印子都被药物淡化了些这才住手。

那女子善解人意的端了一杯芦荟茶来,顾元朝喂了怀中的人喝了。

半清醒半迷糊中,夏令涴只望见一道淡黄的影子:“她是谁?”

“小时照顾过我的宫女,名唤妙叹。等你歇息够了,还会见到另外一个,叫美音。建了王府之后,母妃担心身边的人照顾不周到,才让她们接着过来伺候。”

夏令涴喃喃地道:“十八迦蓝?”

“对。”顾元朝笑道,“母妃身边有十八名宫女,用十八迦蓝的名字来命名。这两个随着我出了宫,只管理着后院的其他杂役妇人等。既然你嫁进来了,到时候看着如何安排就是,不用问我的意见。”

夏令涴点点头,难耐的动了动。顾元朝抚着她的发丝道:“昨夜我太急躁,今早都没注意到你的不妥就带着你匆忙进宫拜见皇后母妃,是我的不是。”他私下从不会如此对夏令涴说话,这等柔情和歉意自然是因为有了外人在,刻意做出来的虚假样子。

夏令涴这才明白他今早要求她治理后院之事的真正含义。难道,他连自己身边的这些亲近的仆从都不相信?或者,他不是不相信,他只是习惯性的觉得要留一手。

夏令涴将头依靠在他肩胛处,轻声道:“王爷何错之有,是妾身自己太逞强了。”两人相互道歉,在旁人看来既是夫妻和睦美满姻缘的情景。

妙叹目中那一点的希翼也慢慢湮灭了。

等到那女子一走,夏令涴噌地就坐了起来,掐着他的手臂,气势汹汹地道:“好哇,我还不知晓你屋里收着两个通房丫头,还不是寻常的丫鬟片子。说,你这色熊是什么时候开始招惹她们的。”

顾元朝咳嗽一声,他觉得前一刻还装柔弱装温柔体贴的夏令涴,在下一刻就恢复了凶悍母猴子的神态实在太逗人,让他有种仰天长笑的冲动。

“说啊!”

顾元朝拍打着她的手腕,让她消气,笑道:“难道岳母没有告诉你,我们这等皇家子女,男子在十三岁,女子在十五岁就要去鸾喜殿参观一些东西,顺道领取一两名贴身伺候的美人?”

“娘亲是世家女子,又怎么回知晓这些。别把这等事情推到别人身上,你这混蛋。”

“唉唉唉,好,我说。”顾元朝投降了,一边从最后一瓶药膏中挖出大块,小心地抹到夏令涴腰腹之下,一边斟酌着道:“宫廷中的皇子们从小学的比你们世家子弟就多。其中朝廷政务是重要的一项,还有一项是我们必须学会的,既是控制自己内心的欲-望。贪、嗔、痴每一样都要面临着严格的测试,而痴中,色-欲是最先要控制的。

皇子们十五岁之前都住在皇宫之中,每日里接触的女子不是容貌无双也是才学上佳,或者性子婉约或明朗,堪称真正的天上人家。十岁之前还好,皇子皇女们对男女之情懵懵懂懂,可皇子们过了十二即对风流韵事有些蠢蠢欲动,这时身边的宫女美婢就会换一批。其中,贴身伺候的最少会有两名,美其名曰是八等采女,其实就如同你们世家的通房丫头,是为了以后成为妾室预备的。同时,十三岁之前,皇子们都会被宫中的管事太监领去鸾喜殿挑选自己中意的美人或者男宠,以尝人间绝色为由,借此锻炼我们挑剔的选美等级。

你去想想,宫里的美人见得多了,也吃下肚子了,哪里还会对寻常的女子看得上眼?所以,就算新皇娶了世家貌美如花的女子,也定然不会宠信对方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相比之下,木纳而端庄的世家女子在床榻上哪里比得过身怀‘绝技’的暖床人。作为皇帝,自然只有权势是必须掌握在手中的,美人,随便换既是,不用在意。”

“那两名女子就是你十五岁之时,自己亲自挑选的?”

“不,是我十三岁之时,皇后借由奖励想要送我两名宫女,以便掌握我的言行。母妃只得先下手为强安排了人,提前放在了我身边,从那之后她们就不离左右。”

夏令涴哼了哼:“那我现在要拿着这两人开刀,彻底整治赵王府的后院,母妃不会有意见?”

四六回 ...

顾元朝捏着她的脸颊使劲拉扯,夏令涴张开嘴巴手臂舞动的要去抓挠他,两人滚做一团。

顾元朝抱着她翻滚,笑道:“你难道不知晓这里是哪里?这里是赵王府,不是皇宫。这里的女主人只有一位,你做什么说什么只要是为了赵王府,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夏令涴定定的望着他,似乎被感动又似乎在思量话中的真假,感情和理智在她脑中纠缠。她啪唧的在对方脸颊上亲了一口:“好吧,我相信你。府中的大事,我还是会与母妃商量,毕竟我有很多事情不懂,需要有人提醒教导才成。”

顾元朝深深的呼吸,抱得她紧紧的摇晃。

一句相信你,能够抵消多少的怀疑,又能消免多少的误会。里面有她的善良,也有她的单纯,更有她的明白事理在其中。她是他的小猴子,她是全心全意相信他的猴子。

到了第二日,顾元朝坐在堂前,看着夏令涴一眼瞄着金算盘,一眼瞄着山高的帐薄,聚精会神的统计她夫君的家产。

夏令涴嫁妆丰厚,一百八十八台妆奁,可以将整个赵王府绕上三圈,其中还不包括她帐薄上的庄子店铺和田地。当初,顾元朝纳征的大礼有一部分是皇帝掏的私库,一部分是外公韩家的筹备的礼,还有一部分是宫中定配的礼单,剩下的则是淑妃的私库。他们这等皇子,从出生那一日起,母妃们就开始筹备娶亲事宜,合在一处再置办两个王府都绰绰有余。

等到这一日,梅管家将府里所有的帐薄摊在她的面前之时,夏令涴才知道顾元朝居然还留了后手。皇帝送的那九十九件物品,真正流入夏家的只有十件,夏令涴带来了二十八件,其他的都摆放在赵王府的库房;韩家暗中的实权族长就是顾元朝,他这人居然连自家银库都藏了三个;宫中的礼单是出征之前就送去了夏家,夏黎氏将一半归入了夏令涴的帐薄里,另一半替她收着了;淑妃宫中送来的御赐之物,居然原封不动的全部摆在了主院里面。

夏令涴翻来覆去核对帐薄都耗费了半个月,每日夜里都拉着顾元朝数银票数得手软,之后再分赃。每个月府里用度是多少,然后顾元朝私房是多少,夏令涴私房是多少,小厨房月额度多少,然后就商量着如何让银子滚雪球,力争在他们的第一只小熊娶媳妇之前,将赵王府的家财扩大个十倍,然后老了的两只熊可以在银库里面打滚睡觉。

多么高尚的愿望啊!

夏令涴觉得顾家好歹是天家,不能太市侩。于是,与顾元朝一合计,两个人假仁假义的加入了皇城贫困学子资助会,每年给资助会送去五千两银子,帮助大雁朝有才学又勤奋的学子能够安心读书。当然,为此顾元朝在白鹭书院谋得了一个虚职,是书院的荣誉师长,偶尔闲得无事了就去书院溜达一圈,调-戏一下春心浮动的小美人,训一训不够发粪涂墙的小少年,鼓励一下凭着自身实力考入书院的平民学子,并且再额外资助每年考取前三的平民学子一笔奖学金。为此,他在朝中博得了一个‘贤王’的名号,比‘赵王’好听多了。啧啧,就是有点酸牙。

据说,之后也有其他皇子或者世家族长也想仿效的博个师长名号,严老院长笑眯眯的摸着胡子,竖起一根手指,道:“半年一万两,否则免谈。”为此,顾元朝推荐严老院长成为户部的荣誉主事,为此老院长每年替朝廷赚入百万两银子,那又是后话。

三朝回门的时候,顾元朝早早的就被夏令涴揪着耳朵去了夏家,哄着老太太送给他们一位专门培养鸟类传信的老师傅,再依次去拜见各房的大伯伯母和叔父婶婶,拿了红包若干,最后陪着父母好好的吃了一顿饭。其间,夏令涴与夏令姝偷偷说了好一会儿的话,逗得夏令姝面红耳赤跺脚不停,只嗔她:“近墨者黑!”

夏令涴耸肩对顾元朝道:“嫁给黑熊,我能不黑么!”啧啧。

第四日,则去了韩家的祠堂,拜见了众位祖宗,与韩家明面上的当家人韩一钒。

韩一钒是一位真正的武者,不同的是,他属于江湖。一身豪迈之气,忠肝义胆,长年累月在江湖上走动,很少在韩家的本家出没。所以,几乎每一位韩家的当家人都有两位,明面上的当家人负责家族的名望的掌舵人,暗地里的当家人则运筹谋划保全家族真正的实力。这也是韩家从前朝开始一直繁荣下来的原因。

“那他的夫人呢?”如是夫君常年在外,嫁给他的世家女子岂不是也要随着行走江湖,那也太辛苦太不符合规矩了些。夏令涴也相信,没有任何一名千金小姐能够与江湖中人并驾齐驱游走江湖。

“守家。”相比豪情万丈的韩一钒,他的娘子则是一位落落大方丰姿冶丽的女子。若说她的夫君是炎日骄阳,她则是骄阳下淳淳流淌的河流,刚阳与柔情堪称天作之合。

夏令涴无言的凝视着她,想问:“苦么?”独自一人支撑着家族里里外外,独自一人面对家族上上下下的是是非非,她也应该彷徨、不甘、脆弱过,她有没有过后悔。

对方似乎能够从夏令涴的沉默中看出她想要问出的话,韩章氏轻笑道:“很多年以前,我就爱听先生们说书。书中的侠士嫉恶如仇,为国为民,不计私仇。那时,我就想要嫁给一位真正的江湖人。嫁给他之后,我曾想过让他带我去看大雁朝的千山万水。可才一出皇城,他被我所拖累遇到了暗算。那时的我才知晓,江湖并不是书中所写的那样到处都有除了黑既是白,江湖的恩怨情仇并不比世家的恩恩怨怨少,江湖中的人就算行走四方心也漂泊。他们没有家,没有亲人,他们也会被朋友被同伴出卖,他们也会疲累会无助……所以,我想,我至少要让自己的夫君有个家,有个可以回来的地方,知道这里有一个人日日夜夜的等着他归来。不管他身在何方,心依然在我手中,也就足够。”

两名女子相谈甚欢,那两个男子却是一见面就比武,互不服气的下场就是从清晨打到晚上,半夜还在屋顶跳来跳去。

韩章氏抱着两岁大的儿子站在窗口喊人:“你有那么多精力干嘛不花在造女儿上。再不给老娘滚下来,今晚就睡屋顶吧!”‘啪’地一声,窗户就给关上了。

韩一钒一脚踹飞了顾元朝,狠狠地道:“臭小子别太早走,明天我再收拾你。”一个跳跃,就从天窗窜了下去,哄着自家媳妇为生女儿奋斗去了。

顾元朝浑身是伤,胳膊都拐了,跌坐在花园里唉声叹气:“生什么女儿啊,让我家女儿直接娶了你家儿子,这不就万事大吉。”

夏令涴正翘腿坐在花园里赏月色,闻言甩了甩衣袖,淡淡的道:“人家儿子都可以买香粉了,你女儿的头发丝都没瞧见一根。”

顾元朝瘸着腿过来,嘿嘿笑道:“那我们今晚就开始努力。”

夏令涴瞄着他浑身上下每一块好肉,鄙视道:“就你这德行,衣裳都得我帮着脱,自个儿找丫鬟们滚床单去罢。”

顾元朝自然不可能找丫鬟们暖床,实际上,府里的那两位名义上的丫鬟妙叹和美音在夏令涴的第二日就送到尚嬷嬷的身边调-教去了。

妙叹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且随遇而安。尚嬷嬷原本想着王妃要立威,自然换着花样来试探着两人的底线。头些日子让她们负责照顾王妃的饮食起居,之后调她们在主院打扫所有的屋子,一天之内若是没有将主院里里外外擦拭干净,连觉也不能睡。再过些时日,送去前院伺候赵王爷的那些书生幕僚,端茶送水研墨洗衣,样样都要做。那两人到底是宫廷里面出来的,善忍且能忍,更能做戏,明明已经由宫女贬成了王府的一等丫鬟,再做着小丫鬟才会做的粗活,依然笑颜如昔,没有丝毫抱怨,私下里更是愿意与粗使仆妇一起吃一起睡,轻易不出现在赵王的面前。

尚嬷嬷是何许人也,她是黎家老太太手上最喜欢暗中磨人的嬷嬷。黎家的丫鬟媳妇婆子们只要犯了事情,不敢招认皆都会送到她的手上,不出半日都会褪了一层皮的出来,以后见着她老人家都发抖。这一次她顾及着赵王的脸面,就算有夏令涴在后背撑腰,一开始也不敢做得太过分,直到确定赵王真的对这两人不闻不问,这才使出了杀手锏。

她派妙叹与美音去倒夜香。

倒夜香这种活儿,是连最粗使的婆子都不愿意做的事情,平民之中也只有被生活逼得走投无路的妇人才会赚这几个铜钱。每日里与臭气为伍,与最肮脏的事物打交道,偏生她们两人曾经是宫里说得上名号的宫女,外貌出众性子沉稳,哪里被人如此贬低践踏过。以前被她们管束过的丫鬟们,如今都能堂而皇之的朝她们投掷石子;以前被她们拒绝过的侍卫车夫,都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一边非礼她们还一边嫌弃她们浑身臭味;以前被她们克扣过口粮和月钱的婆子们,都会怂恿着给王府送物品的农夫商贾和八婆们对她们品头论足,取笑着多少两银子可以买了她们回去做妾室,或者转卖给青楼接客。那些污言秽语和讽刺嘲笑铺天盖地的袭来,让娇弱如花的容颜瞬间枯萎,即将凋零。

她们战战兢兢的做着规定的活儿,没日没夜的担忧着王妃一个不爽就会将她们卖了出去。在王府是地狱,卖出去之后既是地狱十八层。

她们想过要逃,可明面上她们是宫廷内划到赵王府的宫女,暗中,她们的卖身契早就捏在了夏令涴的手上。这位王妃手段何奇快,在知道了妙叹的那一瞬,就哄着顾元朝进宫从淑妃娘娘的手中拿到了她们的契纸。若是逃了,她们不单是赵王府的逃奴,在宫里仍然登记了品级的她们也可能成为后宫逃走的女子,轻者遣送回赵王府,重者乱棍打死。

就这么过了快两个月,新年来了。

这是夏令涴嫁入赵王府的第一个新年,也是她身为太子妃亲姐的第一个年份,荣华富贵在她的脚底平缓铺展开来。除了太子妃,夏令涴是皇城世家女子中的唯二的新贵。她的一举一动可以影响身后的家族势力,她的一言一行可以为世家弟子谋到最妥当的差事。这样的人,谁敢轻易得罪?

妙叹不敢,她只能遥望着绽放在天空上绚烂的烟花,低头依然是又脏又臭的马桶堆积在身旁。她就像是擦在牛粪中的鲜花,被冬日的新雪压得喘不过气来,甚至于,她都要怀疑自己能否见到初春的嫩芽。

美音捏着棕毛刷子,狠狠地丢开那笨重的马桶,伏膝大哭了起来。

尚嬷嬷站在最阴暗的倒影中,烟花的余火在她的脸颊上闪烁着细碎的叠影。她苍老的声音回荡在这空旷的小院:“你们认命了吗?”

美音大哭:“我要禀明淑妃娘娘,王妃她欺人太甚。”

尚嬷嬷冷笑,转头问妙叹:“你呢,服了吗?”

妙叹缓缓地跪在地板上,沉默的磕头。尚嬷嬷提着她的衣领,将这个两个多月之内就骨瘦如柴的少女领到了夏令涴的面前。

锦绣红麟神兽的长裙停驻在妙叹的眼前,夏令涴那还带有少女特有的铃脆之声缓缓地传入她的耳膜:“你的愿望是什么?”

妙叹仰视着她,却只能望到升入高空的启明烟火在长长‘嗤’声中爆炸开来,多姿多彩。她沉声道:“活着,有尊严的活着。”

夏令涴展颜一笑,点头道:“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妙叹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影子般的没入了黑暗之中。

夏令涴转身入了厢房,顾元朝正摊着一张地图细看,不时在上面圈圈点点。前些日子,与蛮族同时侵扰边疆的雪族也已败北。雪族的使者送来了停战书的同时,还带来了一位雪族公主。正是新年,朝中每一位臣子们都忙活得脚不沾地的时候,总是会望到顾元朝不是在晒太阳就是在逗鸟。于是,某位也是刚刚成亲却要上朝参政的同辈暗中对他甩了一膀子,指着那雪族公主说:“拎回家去给你家王妃调-教调-教。”

顾元朝咂嘴道:“她怕冷。”雪族的公主,天生就是人形冰块啊!谁有本事谁领回去溜达一圈看看,保证府里闹得鸡飞狗跳。于是,从未与雪族人交手过的顾元朝每日里就开始琢磨着雪族的地形图,为了之后的大战考虑了。

这时候的顾元朝太过于专注,等到他听到一阵呕吐声时,夏令涴已经面色苍白靠在榻上。周围的人拍胸的拍胸,抚背的抚背,阵仗甚是吓人。

顾元朝惊道:“怎么了?”

四七回 ...

“有身孕了?”顾元朝竖起自己的熊耳朵,差点要凑到老太医的嘴巴里去。

“回禀王爷,王妃已经有了一个半月的身孕,老夫用自己的项上人头保证。”

顾元朝呸他:“你的脑袋又换不来银子。”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冲到了床榻边,握着夏令涴的手道:“感谢老天爷保佑,总算证明你没有把我的宝贝给踹坏。看吧,每夜里在它的辛勤耕耘下,我们的女儿就要出生了。下次我们再多努力,尽快生个儿子,然后把白鹭书院的那些个刁蛮小姐们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只要儿子的小手一挥,随意就可以组成一个桃花阵,灭了那群嚣张的世家弟子。”

夏令涴问他:“为何先生女儿再生儿子?”

“因为小猴子可以跟着我调皮捣蛋。”

夏令涴一爪子拍在他的脑门上,怒道:“你天生是猴子的克星吧!欺负了我还不够,还想欺负我的女儿?”

顾元朝委屈:“以后你也可以打骂小黑熊。”

夏令涴抬脚就要踹他,顾元朝按着她的身子,警告道:“如今有了身子,可不能乱动弹了。”说罢,猛地站起身来:“不行,我得赶快告诉父皇母后,还有太子殿下。啊哈哈哈,我老七总算有一样事情赶在他的前头啦!啊哈哈哈,对了,还得给韩一钒送消息去,让他领了儿子来给我女儿见见,满意的话就收了做第一任男宠,若是不满意……那就收了做小弟好了。啊哈哈哈……”一路嚣张而去,引得众人侧目。

老太医躬身道:“老夫用项上人头保证,王爷他中邪了。”

夏令涴瞥他一眼:“你的脑袋又当不了几个银钱,要了作甚。”面上含笑,暗中紧握的拳头慢慢的放开了。只要顾元朝不在意生儿子还是女儿,一切事情也就简单多了。

这一夜,赵王府的家仆们闹腾了彻夜,大多都是给宫里和世家官家们传讯,剩下的则跟在顾元朝的身后先是将他从韩家的屋顶打斗中拖出来,再是将他扑倒在了太子殿下的东宫前,之后他又疯魔了一般跑去找了皇帝,叉腰大笑:“父皇,儿臣也做爹了,你这祖父是否也该意思意思。”

意思?刚刚尝了雪族公主小手滋味的皇帝老儿心情正爽,大手一挥:“赏!”

顾元朝谢恩之余,还无限憧憬的凝视着皇帝:“赏多少?”

皇帝一愣,望望美人。啧啧,好歹他也是一国之君自然不能对自家的孙子吝啬,大笔再一挥:“自己去朕的私库挑。”

顾元朝一跳三尺高,对着雪族公主道:“小手都牵了,吻也吻了,今日大年夜,干脆就把人生大事办了吧!生个弟弟或妹妹,正好与我的女儿做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