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二用力瞪这两兄弟:“我们聊的是同一件事吗?”

龙大点点头,很自然的接下去:“皇上的那关确实不好过,当初他新登皇位,这案子办得风风火火,为他挣足颜面,那些不捧他的老臣这才全都闭了嘴。若想翻案,不但得证据确凿,还得顾及皇上威严,为他找好台阶,摆尽威风,让臣子们半句废话都说不得,这才能好。”

龙三也道:“不止皇上,还有刑部那帮子,加上丁盛那老家伙的派系人马,在朝廷里可不是少数,一人摆一道坎这事就能搅黄了。”

两人说罢,一起看向龙二。好了,现在说的是同一件事了,然后呢?

龙二抿紧了嘴,他们说的全是废话,这事有多难他全都知道,用不着他们提醒。“我与你们说这些,便是想让你们知道,我不能不管她,但这事对我们龙家确是没半分好处,如若没处理好,怕是会招来灭门之灾。”

龙大皱眉:“所以你想分家吗?我不同意。”

龙三也道:“又不能象二嫂那样把你休了,我们怎么也是有血缘关系在,所以无论是什么事,都分不开吧?”

龙二瞪着他们看。龙大道:“这种不可能的事就不要拿出来相议了。总之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便好。朝廷那边我会帮你盯着。”

龙三也道:“那琴谱的事近来在江湖上闹得凶,都说是武功秘籍,还引发了不少纷争,这事我会好好打听打听,二哥别担心。”

龙二点点头,他不担心,真不担心。于他而言,更让他担心的是那个固执又不知好歹的女人。他真该好好再揍她一顿,然后要以他们龙家的例子教育她,家人是无论发生什么都要齐心应对的,而不是象她这样算计和抛弃。

龙二这么一想,心里头又生居沐儿的气了。这次若是不让她长教训,她定是不知悔改的。所以他一定得狠下心来好好对付她。

先前他还患得患失的,可自她亲口承认爱他,他便觉得心中甚是有底气。

话虽是这般说,但龙二这夜里却没睡踏实。他想起那冷馒头,这么晚了,不知道沐儿有没有饭吃,她会不会饿着?再者她一人住在酒铺子,洗漱收拾的都不方便,他又让她这般难过,她能休息好吗?

龙二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第二日,龙二挣扎一日,终是强忍着没去看居沐儿。他怕自己一去就会心软,好不容易占了一次上风,这成果无论如何要稳住。但他确实挂心她的起居,最后便遣了派去酒铺的护卫来问,知晓这一日苏晴都在酒铺照顾,他才算松了口气。

第三日,龙二心里激烈挣扎一番,晾不够三日,两日也是可以了吧。可今日去的话,似乎才晾一日,这差得是不是有些远?

龙二最后还是坚持住了,只是他让护卫每两个时辰与他报一次酒铺的状况,那两个护卫轮流守卫,隔两个时辰就快马加鞭回来报信,如此折腾,苦不堪言。

第四日,龙二再一次与自己说,这两日差不多了,办大事不拘小节,不差这半日一日的。可他又责怪自己就是稳不住,没沉住气,所以事事低估她,才被她玩于掌间,这次不连本带利讨回来,她定是不会知晓他的厉害。

可这日没等他最终下定决心,护卫来报,居沐儿病了。

病了?龙二心一紧。但又想,人人都会病,可不能她犯点小毛病他就紧张,这样可不是会被她拿得死死的?

可护卫道:“这几日夫人一直未出门,都是苏晴姑娘进出,但今日看苏晴姑娘甚是紧张,还急急去找了大夫,属下装成办事经过与她偶遇,问了问,她说夫人昨日里便有些不舒服,今日病得重了,烧得烫手,人事不醒。”

龙二一听,再耐不住,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龙二快马加鞭往居家酒铺赶,他身后是龙府的马车,带着他亲手抓来的大夫。一行人赶到了酒铺,龙二未等马儿停稳便跳了下来,一看酒铺大门未锁,急急推门而入。

前院厨房里,苏晴正把药烧好,拿着个小托盘正出来,看到龙二来了甚是吃惊,忙招呼一声。龙二草草应了,跟着她往后院去,一路问着她居沐儿的病情,两个人走到居沐儿的屋前,却是看到云青贤坐在床边。

苏晴惊讶问:“大人何时来的?”

龙二横她一眼,暗怪她不守好门,什么人都让往里进。甭管这云青贤是什么来的,现在赶出去就对了。

“听说居姑娘病了,我带个大夫来给她瞧一瞧。”云青贤淡淡的扫了一眼龙二和他身后人等,不急不缓的答。

居姑娘?龙二听这话就生气。他压根不瞧这屋子立在一旁那大夫模样的男子,他只迈前两步,盯着云青贤的手。那只碍眼的手掌此时正握着他家沐儿的手。

龙二还没来得及说话,在床上烧得满脸通红,迷迷糊糊的居沐儿忽然动了一下,云青贤忙握紧她的手,探身看她的模样。

居沐儿眼睛未睁,虚弱的嘟囔似唤了一声:“相公……”

龙二刹时脸都绿了,这是冲谁喊相公呢!

他才是相公!他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卡死了,所以没更上。大家不要嫌弃我,不要霸王我。快赶走卡文衰神吧!!!!!!!

二爷设赌斗心计

龙二是最不待见云青贤的。

不是因为之前结下的梁子,也不是因为云青贤这人性子不讨他喜欢,那些过往旧事龙二如今是通通抛到九宵云外去了,因为他有讨厌云青贤更充分的理由。

那就是——这厮对沐儿有情。

是真的有情。

男人总能看出男人眼神后面的深意。

先前龙二还不察觉,但自婚后,他自己慢慢一点点被甜宠欢喜占满心头,他开始知道他家老大老三看着自家媳妇儿时候的眼神是什么意思。而那种神情,在宫中斗琴那一次,他在云青贤的眼里看到了,那时候云青贤正看着沐儿。

此时,云青贤也在看着沐儿,他眼里的神情让龙二很不舒服,象是吞了一只苍蝇那般的恶心。

“陈大夫!”龙二一声喝,把跟在他后头提着医药箱子的陈大夫吓了一跳,他什么都没干啊,吼他做甚?

“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沐儿把把脉。”快上去把那姓云的挤下来。

陈大夫赶紧应了,迈上前两步停住了。床边的位置上坐着云青贤,此时他并没有起身相让的意思,陈大夫卡在那,进不得退不得。

“陈大夫,沐儿病重,若不早些看明白了开出药方来拿药服药,把病耽误了可怎么好?”龙二阴森森地说着,话是冲着陈大夫说,眼睛却是盯着云青贤看。

云青贤瞧了瞧站在一旁不敢言声的苏晴,又瞧瞧她手上端的药碗,最后目光迎上了龙二。看来他与他一样,都是自带大夫,压根把苏晴无视掉了。

云青贤与龙二对视片刻,忽然轻抬了抬右手,那只手被沐儿握着,他抬起来,她却没有松开。

这对龙二来说无疑是挑衅。

他沉着脸挤开陈大夫,两大步迈到了床前。一探手便去抢沐儿的手腕。

云青贤脸一沉,低声一喝:“莫伤她。”左手一晃,拍开龙二探来的手掌。

龙二心里更怒,他何时伤她,他疼她都来不及。这姓云的当他的面轻薄他家的龙氏不算,还敢给他泼脏水安罪名。龙二翻掌曲肘,顶开云青贤的手掌。

云青贤转腕再击。两个男人便在沐儿的床前似真似假的打了起来。

陈大夫提着医药箱子,苦着脸看了一眼同样表情的刘大夫,那是随云青贤一道来的,两位大夫互相还认识,只是对眼前的情景同样感到无奈和尴尬。

苏晴捧着药很想骂人。打什么打闹什么闹?一个有妇之夫,一个刚休了媳妇儿,有什么资格闹脾气啊!她手上的药都熬好了,他们不让喝,带了大夫过来算什么事?

苏晴嘴张了又张,忍了又忍。沐儿事先交代过她不要埋怨二爷,说事情全由她起,与二爷无关。虽然苏晴自己觉得休离这种事无论如何男人不会没责任,但姐姐的事确实有些离奇,她也素来是听话的,于是这节口上她还真不知该怎么骂好。

好吧,另一方面,苏晴也承认,她不敢骂龙二爷的重要原因还在于她师父大人李柯是龙二爷的属下,依二爷的小气记仇脾性,她若是让他不痛快了,他回头找她师父的麻烦可怎么好?

可站了好一会,这么等着不是办法,苏晴实在没忍住,大声道:“二爷和大人到外面聊吧,我先给姐姐喂药。”

两位打架的顿时手上一停。龙二趁机把沐儿的手抢了过来,顺着力道把云青贤推到一边。

云青贤愣了一愣,终是没有再发难。他退了一步,懊恼的情绪在面上一闪而过,但很快恢复了冷静。

龙二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想来这云青贤是觉得在众人面前失态动手很是不该。其实龙二也有同感,他觉得云青贤很不该,不该来这里,不该坐在他家沐儿床边,他简直就是讨打。

沐儿此时依然没有醒,她皱紧眉头,极不安稳,哑着嗓子又唤了一声“相公。”

“我在呢。”龙二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又凑近她道:“不慌,我在呢,你乖乖的,我让大夫给你瞧病。”

沐儿动了动,似乎觉得很不舒服。龙二侧了侧身子,把自己的右胳膊递了过去,沐儿摸到了,习惯性的抱住他的胳膊,脸也挨了上来,孩子一般的偎着他。

两个人动作流畅自然,显得甚有默契。云青贤在一旁看着,眼中流露黯然。龙二瞄到他神情,示威似地瞟他一眼,又去抚抚沐儿的发。沐儿偎紧他,喃喃地又轻唤了一句:“相公。”

陈大夫在龙二的示意上前把脉,又让苏晴把先前大夫开的药方拿过来看了看,再看了看苏晴熬的药,最后说可以先让沐儿喝这个,明天换他开的方子。

苏晴松了口气,在龙二盯迫下,将沐儿摇得半醒,小心翼翼把那碗药喂下去了。

沐儿喝药极不安份,还用力捏着龙二的手似是闹脾气。龙二待她咽下最后一口药,用力戳她额头:“看你生病的份上,先不收拾你。”

云青贤看着他们喂药,看完了,领着大夫出了门。他面若沉霜,刘大夫不敢言声,默默跟在他身后。

出了酒铺子,却见不远处路边停了一辆云府的马车。云青贤心里一动,让来时的马车送刘大夫回去,自己径直上了那辆云府马车。

马车里,丁妍香静静坐着,看到云青贤上来,笑着问:“相公出来了,那姑娘病可好些了?”

云青贤点点头,却是问:“你怎么来了?”

“相公一人来此会惹闲话的,我也跟着来,算是夫妻二人给前龙二夫人探病,外人也说不得什么不好来。我只在外头等着,不会耽误相公的。”丁妍香这话说得在理,又得体大方,云青贤听罢,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

“姑娘的病可好些了?”丁妍香又问。

“不太好,不过龙二来了。”

丁妍香看看云青贤的表情,偎紧他,轻声道:“也不知那龙二爷为了什么将她休了。”

云青贤抚抚她的发,也轻声道:“你莫多想,我不会再对她有什么念想,只是她刚被休离,又病了,我才过来瞧一瞧她。”

“我明白的。相公安心。”

“回去吧。”云青贤握紧她的手,嘱咐车夫驾车。他看着丁妍香对他的温柔微笑,垂眼又看了看他们二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掌,想起刚才沐儿也曾这样握着他,还唤了他一声相公。

虽然明知她唤的人不是他,虽然明知她病得迷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一声软软的相公,却是唤进了他的心里。

只是,他们相遇的时机不对。

若然他没有娶妻,会不会所有的事都不一样了?

他不会象龙二那般欺负她,不会休离她,不会让她生了病孤伶伶躺倒在屋子里没人理……

“相公。”

云青贤抬头,听得丁妍香问:“相公是明日就出远门吗?这次爹爹又要让你去哪?莫不是他又做了什么让你担着?”

“莫瞎想,只是寻常公事。”云青贤替她拨了拨颊上的发丝:“我不在家里,你好好照顾自己,若是觉得闷了,就回家走走,让珊儿陪陪你。”

丁妍香淡淡苦笑,转头看了看车外,已经看不到家酒铺了。她说:“相公放心,我不会再干傻事了。”

云青贤拍拍她的手背,冲她笑了笑,伸臂揽她入怀。

家酒铺这边,龙二与沐儿也是相依相偎。只不过与云氏夫妇的相敬如宾不同,龙二这一对的气氛火焰燃燃,确切地说,是龙二爷自己火焰燃燃。怨气冲得都快把屋子烧倒了。

苏晴和陈大夫都告退了,龙二自己守着沐儿。

一会嫌她脸色太难看,一会嫌她鼻塞喘气声音粗,一会又赚她翻身背对他不搂他胳膊……反正横竖左右都要怨她。

龙二对着睡得晕乎乎地沐儿开训:“不就晾了你几天嘛,你就病给我看。若是我十天半个月的没空来,你是打算闹到天上去?”

沐儿紧闭双眼,偎在他怀里睡,眼皮都没动一下,压根听不到他说什么。

龙二训着训着,也觉得没意思了,于是又戳她额头:“你快点好起来知不知道,我还有好些账没与你算呢。”

沐儿当然不能回答,龙二盯着她的脸看,看着看着,最后长叹一声。

沐儿睡过来的时候,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候,也一时不太肯定自己在哪里。她呆呆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自己已经回了娘家,正住在自己屋里。

她摸了摸床和被子,确实是她屋里的东西。

她想起了一切。

她和龙二不再是夫妻了,她对他使了心计,他恨她。

沐儿眨眨眼睛,难过又涌上心头。可是她不后悔,若是时光倒流再来一次,她还是要这么做。不,若是时光能倒流,她就不嫁给他了。

正沉在自己的思绪里,忽听得屋子里有动静。沐儿吓得一抖,想撑起身子却发现全身软烂如泥,关节酸痛,她想起来了,她生病了,苏晴跑来照顾她。

“晴儿。”她唤了一声。

没人应她。可屋子里确实是有人。

沐儿害怕了,她又唤了一声“晴儿”。

这时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她不在。”

沐儿松了口气,一下又倒回床上:“相……二爷。”

“我不是象二爷,我就是二爷。”龙二怒气冲冲踩到床边,低头俯视她。这女人醒过来第一个叫的然是晴儿,他在她身边照顾一天都白折腾了?他还与她说了这么多话,有些她还答应了,回了几声,这下子一睁眼全忘了?

“二,二爷。”沐儿口干舌燥,咽了咽唾沫。

“哼。”龙二显示着他的不开心,问道:“你有什么想与我说的?”

有什么想说的?沐儿脑子空空,晕晕沉沉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干脆直接问:“二爷有什么吩咐?”

龙二横眉竖眼。就这样?醒过来一句贴心话都没有对他说的?那当初她哭什么哭?他走了她病什么病?他现在就在她面前,几句舒心的总该对他讲吧?可听听她说的,有什么吩咐?这跟谁说话呢,还吩咐!

龙二咬牙道:“你是我什么人,我怎么会对你有吩咐?”

沐儿呆呆睁着眼,没说话。

龙二又不乐意了:“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我,我渴了,想喝水。”

他没什么吩咐的,她却是吩咐起他来了。龙二猛地转头,倒水去!

待沐儿连喝了两杯水,龙二说话了。

“我倒的水可不是白让人喝的。”

沐儿一愣,这时候要吐水也来不及了吧。

“我要与你打个赌,赌赢了,你便依我一件事。”

沐儿不说话,她有不祥的预感,这时候装晕还可以吗?

“这不是你一贯的手段吗?谈不成的事,便用交换或打赌的。只不过我不象你那般绕弯子。你也没什么可与我交换的,所以我们来赌一赌吧,就赌我会比你更快找出凶手,如何?”

细究研二人论案

“不如何。我不与你赌。”沐儿虽然虚弱,说话有气无力,但语气还是非常坚定。

龙二笑笑,道:“你以为我说这事是好玩的?我既是提了出来,便笃定了你会答应。”

“我不答应。”沐儿抢着说了。

“你不答应,我便自己去查。可是你也知道,这里头这么多内情,我还没摸清门道,万一捅到了哪里的痛处,惹急了幕后之人,或是被闹到皇上那处,到时候皇上怪罪于我,判我的罪抄了我们龙家,可如何好?”

沐儿慌了神:“二爷说过,那是别人的事,二爷不会插手。”

“我为了这事被人算计了,不追究追究,我夜里如何睡得安稳?”

沐儿闭了嘴,她此时病得昏昏沉沉,脑子完全转不动,一时竟也不知该怎么驳。

龙二又道:“你以为你离了龙家,我就会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你不想我管,我偏得管一管。你是知道的,我也不是什么霸道不讲理的人,我与你打这个赌,你若是答应了,我可以先答应你一个条件。你看,我可比你大方多了,是不是?”

沐儿眨眨眼睛,现下里这情况,她是怎么都说不过他的,她昏沉地甚至有些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不与他赌,他便自己去乱查吗?她不相信他会置龙府安危于不顾。但他这人最是小气记仇,万一真是钻进了牛角尖怎么办?

可若与他赌,那势必又把他牵扯进来了。那她费了这般心思与他和离岂不是白费功夫?那日斗琴大会她是听得清楚,皇上对这案子的态度让翻案难上加难,钱江义打草惊蛇,此事更是无望,所以她才狠下心肠与龙府撇清关系。受了这椎心之痛,他却说要与她比比谁先找到凶手。

这事绝不可行。

她不能让他参与进来。若东窗事发皇上怪罪,龙府一定要与此事无关才好。沐儿想了又想,脑子里一片空白,晕晕乎乎什么都想不到。

她又眨了眨眼,说道:“二爷,我还病着呢,眼睛睁不开了,我再睡一会,醒了答复你。”

先装睡,拖过去再说。

“你睡你的。”龙二也不着急,她在乎他,不愿他涉险,那他便是占定了上风。

这哪里还睡得着?沐儿满心焦虑。

要怎么解决这事呢?若他铁了心搅和,她该怎么拦他好?

他说若她答应与他一赌,他便答应她一个条件。这是给她台阶下还是另有算计?他很聪明,他知道凡事不做满做绝的道理,他必是想好了后招,她能怎么办?

沐儿想着装睡,可她越想越晕,真睡着了。

再醒过来是被人推醒的。

沐儿迷迷糊糊听到龙二的声音:“起来喝药,吃点粥。”

她被抱坐起来,感觉偎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然后一只勺抵到了她的唇边,她下意识的张嘴,苦涩又带着药臭味的液体灌进了她的嘴里,难喝得她一下醒了。

沐儿被灌下了一碗药,又喝了半碗粥,整个人都精神多了。这时候再说接着睡好象不太合适,重点是她睡的全身骨头都疼,真不想再睡了。

龙二好象是知道她的心思,也许是他也不想让她再睡下去,于是唤来了小竹小苹伺候她如厕洗漱换身衣服。

沐儿这才知道,趁她熟睡这会工夫,龙二爷把丫环小仆们叫来了,还把楼里的卷宗搬了来,一副打算与她耗下去的准备。

沐儿叹口气,知道这事必须尽快解决了。

龙二在沐儿的房里等着她。她磨磨蹭蹭地好半天终于回了来,一进屋就在衣裳箱子里翻,过一会翻了顶帽子出来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