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冻港(婚恋)/三面成婚 作者:总攻大人

20世纪90年代,中国进入信息化时代;

1997年,香港结束150年殖民统治历史正式回归祖国;

同年6月,一场金融危机在亚洲爆发;

同年10月,安思淼在父母的安排下嫁给了港商桑鹤轩。

婚后不久,她发现了丈夫不为人知的秘密。

*高纬严寒,雾霾蔽日

此生最庆幸在这里邂逅你,如同遇到一支暖流

成就我四季不冻的避风港。

温馨提示:

本文涉及闪婚 狗血天雷三观不正 入坑请一定慎重!

内容标签:婚恋 黑帮情仇 三教九流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桑鹤轩,安思淼 ┃ 配角: ┃ 其它:闪婚夫妻,香港商人,90年代

【编辑评价】

1997年,会计系女大学生安思淼在毕业聚餐的歌厅里第一次见到涉黑香港商人桑鹤轩。

一场斗殴和对方巧妙地帮她解围,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本以为两人不会再见面,却不想她工作之后由母亲安排的相亲对象竟是他。

他对她好,陪她吃饭,送她东西,向她求婚。看似正常的交往步骤,迅雷不及掩耳的结婚速度,即使再傻的人也能看出他另有所图。

闪婚不久,安思淼曾任解放军总后勤部部长的外公中断重病的治疗回到家中,对她的新婚丈夫非常不满。

外公的奇怪态度和丈夫的反应,引出了对方和她结婚的真正目的,原来他竟早就与外公熟识……

本文故事背景设定新颖,感情真挚,细腻地描写了两个成长环境完全不同的男女闪婚后生活的点滴与矛盾,情节紧凑,文风独特,让人耳目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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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安思淼还是第一次来夜总会这种地方。她马上就要毕业了,同学们嚷嚷着要吃个“散伙饭”,她本打算收拾收拾东西,可奈不住同学们实在热情,到底还是被拖来了。

  夜总会的歌厅里十分热闹,可又有点乌烟瘴气,尽管这里是永江市最好的,可安思淼还是觉得有点不适应。

  安思淼一家都是标准的高级知识分子,她从小接受的就是传统教育,学得也是会计这种保守专业,完全没接触过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

  局促不安地坐在座位上,舞台上唱歌的人五音不全,但还是唱得很嗨,瞧着对方西装革履,大小也该是个人物,安思淼也就没多看,生怕自己那嫌弃的表情惹怒人家。

  她没少听说这种地方爱打架出乱子的,如今在这简直如坐针毡,憋得都快囧死了。

  一群年轻靓丽的大学生来到这种地方,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有不少男士来跟安思淼的同学搭讪,她因为坐在角落,又故意遮着脸躲避,倒是没被人发现。

  很快台上喝得微醺的演唱者就下来了,举着别人递上的酒杯,摇摇晃晃地朝不远处的包间走,一边走一边大声道:“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咱们哥几个团聚,老三你真不来一首?”

  包间的门开着,从里面走出一个年轻男人,点头哈腰地对微醺的男人说了些什么,男人被音乐吵得听不清,又喝多了,脾气就上来了:“说什么呢!大点声!欺负老子耳朵伤过是不是!”

  年轻男人立刻慌了,手足无措地望向包间里面,随后他身前出现另一个男人的背影,那人穿着一身黑色,衬衣西裤不见一丝褶皱,身形瘦削挺拔,笔直地站在那,非常显眼。

  这人光看背影,就清清冷冷贵气不凡,可微妙的是,这种气质的他站在这种场合偏生又那么合适,没有丝毫违和感。

  男人一手搭住正待发飙那人的肩膀,将他揽了进去,瞬间消失在包间门口,那里顿时只剩下慌了手脚的年轻男人。

  须臾,那个男人又出来了,这次他正好面对着安思淼,可因为角度问题,他的脸被那个年轻男人挡住了,她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出于好奇,她忍不住昂起了下巴,疑惑地打量着,可不等她细看,一个陪酒小姐就从包间里满脸是血地冲了出来,刚刚才进去的喝醉了的男人也跟了出来,手里拿着一瓶没打开的啤酒。

  “操,当婊-子还想立牌坊,老子今天弄死你!”

  那人骂骂咧咧地举着啤酒一路去追陪酒小姐,陪酒小姐受了伤,迷迷糊糊地撞到了舞台边,正要被那男人用啤酒再摔一次,他的动作就被拦住了。

  “老三!你他妈拦我是不是!我看你从香港回来了就他妈看不起人了,为了个鸡拦你兄弟?!”

  拦住醉酒男人的正是那位揽着他进去的“老三”,醉酒男人大概心里早就不满了,如今喝了酒,又有这个机会,他那瓶酒就直接从陪酒小姐的方向转向了“老三”。

  “桑总!”

  几个黑衣男人大喊一声,迅速上前拦住了醉酒男人,被称呼为“桑总”的老三去夺醉酒男人手里的啤酒,那男人死活不撒手,于是啤酒就在争抢中砸在了舞台边的设备上。

  设备里全都进了酒水,顿时火花四起,音乐立刻就停了。

  满歌厅的人全都看着造成事故的几人,歌厅老板立刻出现在门口,本来还凶神恶煞的,可见到“闹事”的人是谁后,立刻变得点头哈腰。

  安思淼不想惹到麻烦,便朝沙发里面躺了躺。虽然这里出了意外,可同学们还是情绪高涨,完全不想离开。

  “设备坏了,换上估计还得等一会,咱们也不能唱歌跳舞了,不如换到饭馆去?”安思淼压低声音对组织这次聚会的班长说。

  班长喝了点酒,脸色有些发红,他看着安思淼的眼神很暧昧,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不用,咱们玩咱们的,没设备了咱们可以清唱。”

  安思淼被他的呼吸弄得很不舒服,站起来准备换个地方坐。她走了几步,转身抬头时便对上了那位被歌厅老板前呼后应的“桑总”。

  不知怎么形容,昏暗糟糕的灯光下,他的五官纯粹又清雅,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修长的眉下是一双柳叶眼,眼神澄澈贵气,自镜片后透着淡淡的光,有点半含秋水的味道。

  安思淼很快就被迫转开了视线,因为玩嗨了的同学逼她也上台清唱一首,安思淼哪里肯同意,即便因为刚才的变故歌厅里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了,但她还是有点放不开。

  “这次分开了往后还不一定能不能见得着,淼淼你就来一首吧!”

  室友拽着她的胳膊好一顿晃,晃得她心神不宁,在众人的推搡下不得不站到了台上。

  这是名副其实的赶鸭子上架啊,还好现在已经没几个外人了,除了那间包间里的“罪魁祸首”,歌厅里留下等设备修好的人几乎只剩下他们了。

  安思淼双臂下垂窘迫地看着欢呼雀跃的同学们,犹豫半晌还是妥协了。

  她耳根子向来就软,人家有什么事找她从来都不忍心拒绝,心思善良得无可救药。同学们也是吃准了她这一点,简直屡试不爽。

  “那咱们说好了,就唱一首啊。”安思淼极力争取。

  班长拍手叫好,声音在空旷的歌厅里十分响亮:“放心吧,咱们说话算话,对不对?”他看向其他同学。

  其他同学们立刻附和道:“对对对!说话算话说话算话!”

  安思淼舒了口气,左思右想了半天,能够完整唱下来的好像只有老妈常在家哼的《天涯歌女》。在这种地方唱这么过时的歌好像有点丢脸,但她也不会别的,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开口了。

  她的声音很小,但却吐字清晰,非常温柔。那调子从她口中唱出来,听着特舒坦,配上那词儿尤其。

  “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

  小妹妹唱歌郎奏琴

  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爱呀爱呀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

  家山呀北望泪呀泪沾襟

  小妹妹想郎直到今

  郎呀患难之交恩爱深

  爱呀爱呀郎呀患难之交恩爱深

  ……

  人生呀谁不惜呀惜青春

  小妹妹似线郎似针

  郎呀穿在一起不离分

  爱呀爱呀郎呀穿在一起不离分”

  ……

  患难之交恩爱深,可不是吗?

  不知是不是安思淼的错觉,她唱歌时周围变得很安静,比刚才其他同学唱的时候安静多了,那些仍没有离开的少量客人好像忽然都不讲话了,她好奇地左右看了看,那些人桌子上忽然多了好多名贵的红酒。

  安思淼从台上下来,同学正在议论这件事。

  “那人是谁呀?怎么只给别人送,不给咱们?”

  班长皱皱眉:“管他的,咱们又不差那破酒,不见得比咱们这好喝。”他端起酒杯大声道,“兄弟们说是不是!”

  几个男同学和他碰杯:“太是了!那叔叔懂什么啊,红酒有什么好喝的,就得喝啤的才痛快。”

  女同学们纷纷撇嘴,有几个还老朝舞台侧面那间包间看,包间的门开着,但附近却没人。

  安思淼坐下,忍不住问室友:“怎么回事?”

  室友道:“刚才那几个打架的你看见了吧?就是那个拉架的人,给周边每桌都上了几瓶红酒,说是让大家受惊了,当做赔罪。”

  安思淼想起那张俊俏的脸,心里莫名有些飘然,柔柔地说:“他人真好。”

  “是呀。”室友附和。

  这顿饭一直吃到夜里十一点多,学校是铁定回不去了,不过他们也没打算回去,早就做好了准备,商量着要在附近找间旅馆住一晚上,明天直接回学校拿了行李赶火车。

  安思淼走在所有人后面,踏出歌厅前忍不住回头望了那包间一眼,那里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门,也不知人走了没有。

  忽略掉心里的失落,她跟着同学离开夜总会,在门口等车的时候,班长忽然把她拉到了一边的小胡同。

  安思淼看着喝得醉醺醺的班长,心里有些不安,她想起了歌厅里那场闹剧,生怕班长也跟那个喝醉的男人一样不着调。

  事实证明,安思淼的直觉不是一般的准,班长把她堵在胡同里不让她走,这还算宽敞的胡同那一头儿好像是停车场,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什么神转折?班长打算干吗?

  “你喝多了班长……”

  安思淼使劲推他,可一个大男人她怎么推得动,很快就被按在了墙上。

  班长满是酒气的呼吸弥漫着她鼻息间,安思淼有些怔愣,因为对方在跟她表白。

  说实话,班长喜欢她这并不令人意外,安思淼是校花,长相气质自不待言,家世又好,脾气又温柔,在学校里给她写情书表白的人数不胜数,班长有这心思实在不足为奇。

  安思淼有点不知所措了,她挣扎着想要推开打算吻她的班长,她想喊室友帮忙,也就在这时,胡同那头忽然开出一辆黑色轿车。

  轿车打开了明亮的远光灯,照得两人都有些眼花,安思淼就趁着班长挡眼睛那一刻推开他跑到了车的另一边,车子适时地开到两人中间,班长这算是彻底抓不到她了。

  安思淼不免有些好奇地看向了这辆变相帮了自己的车,车子的窗户都打开着,她这一边恰好对着驾驶座,于是她清晰地看见了开车的人。

  是歌厅里那个“桑总”。

  修长白皙的手熟稔地转动方向盘,他侧过脸对她露出一个柔和却非常非常淡的笑容,然后车窗被缓缓关上,黑色的奥迪车很快消失在永江市深夜的街道上。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坑了,趴地~有很多话想说,好像获奖感言一样,但最多的还是忐忑,不知道会冷到什么地步

  看在人家发第一章的面子上,霸王上来露个脸吧,从来不霸王的人家给你们舔舔小酒窝( >﹏<。)~呜呜呜……记得收藏呀!

☆、第二章

  比起其他同学来说,安思淼稍微幸运一点,因为她家就住在永江市,毕业之后也不需要拖着行李赶火车,那夜从夜总会去了宾馆之后她父亲就直接把她接回家了。

  安思淼的爸爸是永江大学的中文系教授,母亲也在这所学校任职,是一名法学系教授。按理说,她家住在本市本可以不住校的,但父母平时工作忙,大学不住校也会少很多乐趣,所以就住校了。

  回家之后,安思淼的生活按照父母安排的节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念书→工作→相亲→结婚,目前她进行到相亲和结婚这两步了。她的工作是爸妈一早安排好的,母亲的好朋友陈阿姨在会计事务所上班,家里让她去帮着陈阿姨打打下手,虽然拿的钱很少,但可以学到很多东西,毕竟没有哪一家企业愿意用一个毫无经验的会计师。

  眼下最迫在眉睫的就是相亲结婚这件事了。为了给安思淼找对象这事,安爸安妈可谓煞费苦心,本来在1997年这个时代结婚就早,可如今闺女都读完大学了,却还连个对象都没处过,安爸安妈这心里是既欣慰又着急,欣慰的是女儿听话乖巧,着急的是女儿的婚事。

  最终,在千挑万选之下,安思淼被安排在周末下午和一个叫桑鹤轩的商人相亲。

  听说这位姓桑的先生,今年刚刚从香港回来,经营一家效益很好的电子科技公司,并在很多当前最热门的行业有所涉猎,是位不折不扣的钻石王老五。这么好的条件,愿意和她这样刚出校门的小丫头相亲,估计也是看在父母的面子上,也衬着她有个好听的大学文凭。

  相亲这天天气不太好,看过天气预报的安思淼很聪明地带了把伞,她下午一点多从会计事务所出来,对着门口的玻璃整理了一下仪容,慢慢朝约定的地点去。她怀里揣着张纸,纸上写了一个号码,据说是那位桑先生的手机号,如果她找不到地方可以给他打电话。

  安思淼是没手机的,现在的手机很贵,她一个女孩子,平时也没什么用,买了也是浪费,这会她也可以找个公用电话亭给对方打电话,前提是她真找不到地方的话。

  安思淼提着包走在乌云密布的街上,雷声不断响着,没多久就开始掉雨点,豆大的雨点打在她身上,她赶忙从包里拿出伞撑着,有些狼狈地躲到路边的百货商店门口避雨。

  看看手表,已经快两点了,约定的地方还有一段路,如今雨下得这么大,打车更不好打,这可怎么办才好。

  万般无奈下,安思淼找了个电话亭,给老妈去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安思淼就焦急地说:“妈,你能不能给那位桑先生打个电话,就跟他说我这边下雨不好打车,如果他到了别着急,我恐怕得晚一点。”

  安妈听了不由道:“不是给你人家的手机号了吗?你怎么不直接给他打?”

  “我……我……那不太合适吧,我和人家还没见过呢……”安思淼窘迫地扫了一眼街上,路上的行人都在奔跑,这年头出租车本来就不多,又一个接一个被抢,她还是别去凑热闹了。

  “成吧,那我给他去个电话,你路上不好走就别急,桑先生应该不介意。”安妈应下。

  “好,那我先挂了啊,我赶紧往那赶。”

  安思淼挂了电话举着伞再次冲进大雨里,抱着包顶着风往前走,很快白皙纤细的小腿上便布满了雨水,新穿上的米色衬衫和半身裙也全淋到了。

  这下完了,衣衫不整地跑去和人家相亲,人家估计会觉得她不尊重这件事吧,成不了浪费爸爸妈妈心思不说,丢脸是大啊。安思淼扯扯裙摆,刚才风差点把她的裙子掀起来。

  就在安思淼想着要不干脆别去了免得让人家笑话时,一辆黑色的奥迪车迎面驶来停在了她身边,在她快要越过去时打开了车门。

  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快步下车,将后车门打开对她说:“安小姐请上车。”

  安思淼举着伞怔怔地看着这个男人,他一身笔挺的黑西装,薄唇,细长的眉,柔软、纤长的手指,豆大的雨点很快将他整洁的形象摧毁。

  他的眼睛很好看,微翘的睫毛挂着雨水,底下的神色平静、温和,却不纯净。

  她的记忆顿时倒退回在夜总会那晚。

  是歌厅里那位“桑总”,难怪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原来在这。

  心里有千百种想法,身体的反映却很快,安思淼回过神来人已经上了他的车。

  “刚刚接到令堂的电话,说安小姐被雨拦在了半路,所以就顺着到你工作地方的方向找过来,没想到真遇见了。”

  桑鹤轩一边说着一边朝后座递来雪白干净的毛巾,谈吐那么自然阔气。

  他的细心令安思淼脸色微红,她轻轻接过,道了声:“谢谢。”

  桑鹤轩说了声“无妨”便没再说话,摘了眼镜安静地坐在驾驶座用手帕擦拭脸上的雨水,嘴角翘起的弧度是她见过最迷人的。

  安思淼脑子里满满都是他刚刚说话的声音,他的普通话很标准,那丝不自觉带起的港腔可以忽略不计。回想起在夜总会时与他照面的情景,安思淼只觉心跳漏了一拍,好像有只小鹿在里面不停地撞,这就是动心的感觉吗?

  就在两人陷入有些微妙的沉默时,狭小的空间里忽然响起了电话铃声,桑鹤轩拿起手机看了看,眉心微微一蹙,像是有些顾忌身后的安思淼,但最后还是接起来了。

  安思淼没听懂他讲的是什么,他说的是香港话,她只能听出一些最基本的“你好”之类,所幸他很快就挂断了,她也没尴尬多久。

  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他们这次见面会这么快结束。

  是的,桑鹤轩向她道歉,并且辞别了。

  “我很抱歉。”

  桑鹤轩回身对她说话,腰身处的皮带勒着衬衣,线条异常诱人,安思淼看了一眼就红着脸转开了视线。

  “公司忽然有些急事需要处理,今天得提前结束了。”桑鹤轩看了看表,诚恳地说,“下次我会好好向安小姐赔罪,现在先送你回家好吗?”

  安思淼忙点头:“当然可以,不过你的事很急吧,我在路边等一下,雨小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送你。”

  桑鹤轩说这三个字时语气依旧十分柔和,但怎么都觉得有股不容置噱的味道。他的笑像春雪融化,但她却不敢对他心生拒绝。

  安思淼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他已经将车开出了停车位,准确地朝着她家的方向驶去,她正疑惑对方怎么好像知道她家在哪的时候,就听他问道:“安小姐家住哪里?”

  安思淼匆忙地报了个地址,此后就再也没跟他说话,主要是人家不说话,她一个女孩子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不过安思淼心里知道,这次相亲恐怕要无疾而终了,谁知道他接那个电话是真有事还是因为实在不满意她所以才响起的脱身电话?

  有了这个认知,安思淼一路上心情都不太好,脸色也很难看,微卷的黑发贴着她白皙的脸颊,桑鹤轩从后视镜看去,可以看见她模糊的侧脸。

  她坐得角度很靠里,不知是不是有意躲避后视镜,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安家到了。

  车子停下来时雨已经小了很多,安思淼下了车转过身想要拿伞,可碰到伞时手又顿了一下。

  刚刚似乎没见他车里有伞,他呆会如果真的有事要办岂不是会淋到?他已经淋过雨了,再淋雨的话感冒了怎么办?这好像不是她该关心的问题,可安思淼还是把伞留在了后座。

  她低着头对驾驶座的桑鹤轩飞快地说了句“给你用吧”就转身飞奔进了楼里,桑鹤轩的手臂搭在车窗边,也不在意雨水淋湿他价值不菲的衬衫,就那么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楼梯尽头。

  随后,桑鹤轩关上车窗驾车离开,安思淼这时已经回到了家里,她顾不上跟老妈汇报情况,一溜烟儿跑到窗户边朝下望去,目送着黑色的奥迪车离开了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