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淼紧张地看向桑鹤轩,显然非常期待母亲的反应。

  桑鹤轩揽住她的肩膀说:“妈,安安怀孕了,快两个月了。”

  安母那边听了这个消息,先是沉默了一会,接着很快爆发出惊喜地大喊:“老公!你快来!快听女婿的电话!淼淼她怀孕了!”

  父母无疑是最关心儿女婚姻与养育子女之事的,这是每一对父母在生下儿女之后的责任。

  现在,安思淼也即将身为人母,拥有这样甜蜜的责任,她好像也能体会到父母为她着急关怀的那份心了。

  电话打完,安思淼眼眶莫名热了,她拖着桑鹤轩的手臂下了车,磨磨唧唧地回到两人的寓所,进了屋也不管行李,就跟在他屁股后头眼巴巴地看着,搞得桑鹤轩又疑惑又纠结,最后只好挥挥手赶走了下属,搂住她抱在怀里安慰。

  “你不能这么做,这不公平。”桑鹤轩叹了口气。

  安思淼可怜兮兮地说:“我怎么了?”

  桑鹤轩道:“你红着双眼睛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是个正常男人,怎么受得了?”

  安思淼皱起眉歪着头问:“有什么受不了?’

  桑鹤轩忍不住揉揉额角,溃不成军道:“怕了你了。”

  安思淼脸上露出窃喜,桑鹤轩紧接着说:“因为外公的事,我们的婚礼一直搁置着,最近我刚好没什么大事,我们把婚礼办了吧?”

  安思淼一怔,愣愣地重复道:“办婚礼?”

  “对。”桑鹤轩拉着她坐到沙发上,“如果你不想挺着大肚子穿婚纱,我们这个月就办婚礼。”

  进入六月份,大陆的天气也明显暖和起来,现在办婚礼刚好可以穿漂亮的婚纱,只是提起这个,安思淼就会想起外公,心情也就不由低落下来。

  桑鹤轩何等心计,自然看得出她为何不高兴。他也没多言,吻了吻她的额角便起身去做饭。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走下去,人不能因逝去者而悲伤一辈子,但那毕竟是亲人,不管过去多少年,想起来时心还是会隐隐作痛。人是感情动物,他愿意纵容她的“软弱”,正如即便他的父母去世多年,他想起他们时,仍然心痛后悔。

  ……

  作者有话要说:我非常难过,现在正站在一百层的高楼楼顶准备跳下去,因为上面几张留言锐减

  我不耍贱要留言你们就不理我,我的心好痛,我晚上会上来找你们的T^T哼!

  PS:徐以菱是个可怜的女人,现在干脆可怜到底好了,跟这个世界SAY BABY

☆、第四十八章

  婚礼的事一经提起,便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起来。安思淼不知道的是,桑鹤轩准备这些已经了很久了,虽然他才从香港回来,但他不在的时候,也有人专门负责这件事,他本想给她一个惊喜,但婚礼毕竟是双方的事,他怕最后她得到的只有“惊吓”。

  因为怀孕的问题,桑鹤轩不准安思淼再上班,怀孕前三个月最不稳定,他不希望她出任何差错,安思淼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再加上父母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她便去百姓贸易公司辞职了。

  令安思淼意外的是,她在这里见到了自己的老同学。

  “淼淼?”一声惊讶的呼唤传来,穿着黑西装制服的叶珺走出玻璃门,望着从他们办公室门口经过的安思淼说,“你怎么会来这?”

  安思淼瞥了一眼他身后的办公室,毫不意外地在里面看见了沈芳如。对于叶珺的问题,她只是淡淡道:“我来辞职。”

  “辞职?”叶珺蹙眉,“你以前在这工作吗?”

  安思淼略微颔首:“是的,不过上了没几天就没再来了,家里事情太多。”

  叶珺道:“你还和桑老板在一起?”

  “当然。”安思淼费解地看着他,“我不和他在一起和谁在一起?”

  “抱歉,我没别的意思。”叶珺急忙解释道,“是我问话的方式不对,我以为你来这里上班是因为和桑老板闹了矛盾,你们两个没事就好。”

  安思淼对自己这个老班长没什么太好的印象,也没多言,只说:“我们很好,我还有事,班长你也去忙吧,我去一下人事部。”

  她不愿与他多谈,这个认知让叶珺敛起了心里抑制不住的思念,抿唇点头道:“好,再见。”

  安思淼转身离开,离开前发现沈芳如也出来了,但她装作没看见直接上了楼上。

  人事部在财务部的上一层,再上一层是总经理办公室,桑鹤轩没有瞒着她他和百姓贸易公司老板裴牧认识的事,他本打算直接一个电话告诉对方她辞职的事,但安思淼觉得她只是个小财务,直接找老板辞职属于越级,不过是走一趟的事,她不想搞特殊化,于是他便随她去了。

  辞职的过程非常顺利,公司甚至还开了工作那几天的薪水给她,安思淼受宠若惊,拿了钱便离开了,走时还特意避开了财务室。

  她真心不想再跟那两个人见面,她恍然意识到,自己也是个自私的人,对于窥伺自己挚爱的人,不论是男是女她都不能容忍。

  今天她不是自己来辞职的,桑鹤轩是她的司机。她上去了不到半个小时就下来了,桑鹤轩瞧见她从大门走出来,睨了一眼腕表,对他们的办事效率还算满意。

  他在她上去之后就给裴牧打了电话,裴牧立时便吩咐了下去,这才有了安思淼顺利的辞职过程,不然还要做一些批准和检查才能走,毕竟她做的是财务,涉及到公司机密。

  安思淼回到车上,桑鹤轩将空调温度调高一点,六月的天气说冷不冷说热不热,但他还是老怕她冻着,总觉得她好像做什么都做不好,关系到她的任何事他都想亲力亲为。

  “事情顺利吗?”桑鹤轩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明知故问。

  安思淼笑着说:“很顺利,他们还给我开了薪水,看。”她拿着几张纸币晃了晃,开心地说,“请你吃顿好的,随便挑。”

  他变相帮助她拿到了这笔“薪水”,但他却不想吃这顿饭,微勾唇角拒绝道:“不了。”

  安思淼诧异地看向他,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解,他真的很少拒绝她,在她记忆中这甚至是第一次。

  他总是对她百依百顺,此时的拒绝就让她忍不住产生一种“我是不是恃宠而骄了”或者“他是不是外面有人了”的错觉。

  桑鹤轩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直白道:“时间还早,我想带你去拍婚纱照。”

  安思淼:“……”她为自己的狭隘和胡思乱想感到非常羞愧。

  “你不说话我便当你同意了。”

  桑鹤轩并不拆穿她的尴尬,径自说完,转了个弯便前往早就定好的婚纱店。

  前面说了,他很早就在准备这件事,所以不存在什么挑选婚纱之类的事,因为他早就选好了。

  说起来,作为一个很忙的商人,桑鹤轩是没多少时间做这种事的,但他偏偏就这么做了,还做了那么完美无缺。

  车子到达婚纱店,安思淼和他一起下车走进去,店员带他们去看他定下的婚纱和礼服,那两排任君挑选的婚纱整齐排列着,款式明显与她以前所见过的都不同,不论是质地还是制作工艺都高雅别致,只用眼睛看就知道价格不菲,更不要说有这么多套,令她都眼花缭乱了。

  “桑总吩咐下来后,我们就特地从法国巴黎定制了适合桑太太尺寸的婚纱,这些款式都是桑先生挑选的,桑太太您如果有哪里不满意,请一定告诉我们,我们有专人按您的喜好修改。”店长是个看不出年龄的女子,衣着言行全都无可挑剔,举手投足都透着专业。

  安思淼呆呆地站在原地,左右两边都悬挂满了美丽雪白的婚纱,她小小一个人被簇拥其中,只觉进入了梦幻之都,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这……这有点太多了吧……”

  安思淼握住桑鹤轩的手,他就站在她身边,身形挺拔面色平淡,未被这场景惊讶到分毫。他仿佛还觉得这样不够,蹙着眉用审视的目光扫过一件件婚纱,眼神挑剔又苛刻。

  “这件裙摆不如图片上漂亮。”桑鹤轩先安思淼一步开始挑选,指着不远处一件露背婚纱道,“后背开得也太大了,我担心她会着凉,撤下吧。”

  店长忙道:“好的桑总,您再看看别的。”

  桑鹤轩点点头,牵着安思淼的手走在两排婚纱中间,认真地将所有款式全部映入心底,走到尽头时,干净利落地说:“1、3、5、8、9、11、13和15留下,其他全部撤掉。”说到这他回眸望向安思淼,柔和地问,“你觉得如何?”

  安思淼哪里记得那些编号,只能讷讷点头。于是她就看见店员撤掉了桑鹤轩没有提到的婚纱,又拿来几本画册,邀请他们去电脑前挑选。

  “这里有最新款式的目录,桑总和桑太太可以在这挑选,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运到永江市。”店长尽责地说。

  桑鹤轩随手给安思淼一本,接过画册就开始看,安思淼凑到他耳边窘迫道:“都已经有那么多了,怎么还要看?”

  桑鹤轩抬眸道:“足够了?”

  “当然,你没看见吗?单单是留下的都已经有八套了。”安思淼蹙眉。

  桑鹤轩曲起手指在画册上敲了两下,轻声说:“我没有经验,不知道多少合适,只觉得越多越好,你若觉得足够,那我们就不再选,你若还想要,就算是整本目录,我也会照办。”

  桑鹤轩这话绝对不是说说而已,他有这个资本也有这个魄力达成这件事。在场的服务店员全都一脸恨不相逢未嫁时的表情望着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人比人气死人。

  安思淼黑着脸说:“你是冤大头吗,花钱这么豪放,万一哪天你破产了岂不是寸步难行。”

  桑鹤轩不在意地轻笑道:“首先,我不可能破产,然后,我又不是没穷过,自然过得了穷日子,夫人你多虑了。”

  安思淼想起他的过去,心里一阵酸涩,抓住他的手说:“就这些已经穿不过来,不用再看了,我们去试试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她的确很激动,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漂亮的衣服,更不要提那是一辈子只能穿一次的婚纱了。

  桑鹤轩自然不会拒绝她,顺从地和她一起去试婚纱,他的衣服并不重要,只要穿和她配套的就可以,主要是她的,一定要精心挑选,决不能留下遗憾。

  安思淼从头开始试他留下的那几套婚纱,每套穿在她身上都非常漂亮得体,每次她换好了出来给桑鹤轩看,桑鹤轩都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点头,直直地望着她。

  几次下来,她也不再问他如何,只穿上在他面前转一圈便换下一套,全部试完了之后,她疲累地坐到他身边问:“结婚那天我穿哪件?”

  拍照是可以每一套都穿过来的,婚礼那天却需要挑选一套最心水的,安思淼希望这个决定由桑鹤轩来定,她绝对相信他的眼光。

  桑鹤轩脑子里快速闪过她穿每一套婚纱的样子,难以取舍地蹙起眉头,轻抚着她的胳膊久久不愿放开,直让周围的店员面红耳赤。

  拥有如此温柔多金的丈夫,必然是每个女人的梦想,安思淼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才能够碰上桑鹤轩这样的良人吧。

  其实不要说是别人了,就连安思淼也觉得自己实在太幸运。桑鹤轩这样的人,从来不是和她一个阶层的,但他却实实在在地和她生活在了一起。对于这件事,她倒是不会傻了吧唧地怀疑这怀疑那,她要做的,只是享受幸运,顺便感谢上天,多生几个英俊潇洒的儿子造福其他女性。

  作者有话要说:[叉腰] <)。(> 感谢我吧哈哈哈哈哈!!!!!!!没我你才遇不到桑生这么好的老公喃!!!

  喵喵真是中国好女主,还知道多生几个男孩造福其他女性,简直是业界良心啊!你以后得儿媳妇们会感谢你的!!!

  PS:婚纱选完了,下一章准备办婚礼啦,不过沈嘉致不是省油的灯,还有很久没出场的那位“二哥”和没有露过面的“大哥”们,每一个都是娱乐大众的小天使,我们很快就可以和他们SAY HELLO啦^_^

☆、第四十九章

  订好了婚纱,安思淼便和桑鹤轩一起去吃饭,时值中午,两人都不急,准备吃完了午饭再去拍照。

  桑鹤轩特意请了最著名的摄影师为他们的婚纱照操刀,为的是给安思淼一个无论多少年后都不会逊色的纪念。

  她嫁给他,自然是一生一世,现在的所有注定都是唯一一次,他想要给她最好的。

  桑鹤轩载着安思淼驱车前往酒店,去之前已经让人订好了位置,但走到一半却发生了意外。

  桑鹤轩接到廖乐山的电话,说是宏微永江市分部的业务部经理昨晚在回家的路上被害了,现在公安局已经立案侦查,要到公司进行调查,需要和公司负责人见一面。

  因着对桑鹤轩突变的脸色好奇,安思淼向他询问了电话内容,在得知事情的全部之后,她不由心绪一沉,看着正在沉思的桑鹤轩蹙眉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好端端的怎么会被害?你要现在过去吗?”

  桑鹤轩摇了摇头,声音低柔却冰冷地说:“不,今天要做的是大事,谁也别想打乱我的安排。”

  这件大事指的当然就是拍婚纱照,安思淼无奈地望着他说:“有人被害才是大事吧,婚纱照咱们什么时候都能拍,你乖啊。”

  桑鹤轩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跟着父母时,从未被人说过“你乖啊”。他是个而立之年的男人,现在猛然被人家说了句“乖啊”,愣是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点了点头。

  安思淼欣慰道:“这才对嘛,不过还是先吃饭,吃完饭再去,不然你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饭了,你这人也真是,又吃素又不吃辣,你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呢?你真的不能吃肉吗?”

  桑鹤轩已经回过了神,薄薄的唇瓣抿在一起,沉声道:“你让我吃我便吃,但最好还是不吃。我不去公司,方才已经推掉了,我陪你去吃饭,然后我们去照相。”

  “那公司的事……”

  “事事都要我出面的话,那我早就累死了。”

  安思淼想想也是,但还是不放心:“可毕竟出了人命,你不用去安抚人心?”

  桑鹤轩蹙起眉,眼神深邃地望着前方,语声带着掌控一切的自信:“宏微的员工任何时候都不需要安抚。而且,虽然还不确定是不是那些人做的,但我心里已经有数了。”

  安思淼的智商立刻上线:“难不成是沈嘉致?”

  桑鹤轩将车子停在酒店门口,熄了火对她说:“越来越聪明了,但这里毕竟不是香港,他一个人不敢在大陆做这种事,肯定有人帮他。”

  “郑康平!”安思淼脱口道。

  桑鹤轩此时已经下了车,他绕到另一边替她打开车门,凑到她耳边咬着她耳垂说:“你是进到了我的身体里吗,连我在想什么都知道。”

  安思淼红了脸,后撤身子窘迫道:“我本来就知道。”

  桑鹤轩步步逼近,贴着她的额头问:“那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安思淼呆呆地凝视着他漆黑明亮的眸子,很上道地问:“你在想什么?”

  桑鹤轩勾唇浅笑,一字一顿道:“我想上你。”

  “……”安思淼膛目结舌地看着他,“你……你……我……我……”

  桑鹤轩轻笑出声,清朗的笑声令人心绪宁静,安思淼摸摸脸,在他后撤身子后跳下车去,挽着他的胳膊往酒店里走,低声说:“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桑鹤轩目视前方,无视一切窥探的眼神,面不改色道:“我没有变,只是学着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而已。”

  “……”你就不能想一点好的东西吗?

  想当然的,这顿午饭吃得充满了调-情氛围,桑鹤轩订的是两人单间,昂贵现代化的酒店单间内装饰奢华,暧昧的格调控制的相当好,既不会让人觉得过火,又不会太过矜持。

  桑鹤轩捏着勺子盛汤,自己喝一勺就要喂安思淼一勺,他没有老实地坐在她对面,而是坐到了她身边,揽着她的肩膀不准她逃跑,只能全部承受下他的“好意”。

  这样吃饭的结果就是,离开的时候安思淼的小肚子鼓鼓的,桑鹤轩却没有吃多少。

  回到婚纱店,摄影师和店员已经全都准备好,安思淼想说什么,却直接被桑鹤轩推给了化妆师,她眼巴巴地看着他站在玻璃门外淡定地睨着她,一脸的控诉。

  桑鹤轩对她可怜兮兮的表情恍若未见,拿出手机拨通廖乐山的电话,不一会对方便接起来了。

  “桑先生。”廖乐山道,“您吃完午饭了?”

  桑鹤轩随意地“嗯”了一声,漫不经心道:“去过公安局了?”

  廖乐山沉声说:“去过了,已经做完笔录。我派人下去查了,很快就能知道是不是沈嘉致做的。”

  桑鹤轩瞥了一眼被化妆师包围的安思淼,轻声说:“别只查沈嘉致,把郑康平和贺飞宇也查查,这两个人受过我的欺,不会善罢甘休的。”

  的确,对于变相害死自己父母的“二哥”郑康平和“大哥”贺飞宇,桑鹤轩又怎么可能放过?

  廖乐山道:“好,还是桑先生考虑的周全,您尽管放心,我会按照您说的办,您安心和太太拍婚纱照吧。”

  听了这话,桑鹤轩忍不住一笑,疑惑问:“我是不是有点不务正业?”

  廖乐山那边沉默了一会,说:“可以理解。”

  桑鹤轩却道:“不,我需要的不是理解。这些事在你们看来是不务正业,但对我来说,这才是正经事。”说到这,他话锋一转,“好了,你去做事吧,有结果了通知我,记得加派保护太太父母的人。”

  廖乐山道:“好的桑先生,这件事一发生我就加派了人手,安先生和安夫人绝不会有事。”

  桑鹤轩要说的事说完了,挂了电话推开化妆室的玻璃门走了进去。安思淼的妆还在化,他也不急,找了个椅子坐下,拉开双臂闲适地靠在椅背上凝视着她,仿佛入了定。

  婚纱照拍得相当顺利,也很迅速,因为早有准备,所有的事都按照顺序进行,没有任何拖沓。

  夜里七点多,桑鹤轩带安思淼回安家吃晚饭,安父安母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几人吃得十分开心。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安思淼说什么也不让桑鹤轩喝酒了,安母成为了她的好战友,两人把俩男人看得严严实实的。

  吃完饭,桑鹤轩和安父一起说话,安思淼帮安母收拾残局,顺便说说体己话。

  作为即将加入父亲行列的一员,桑鹤轩和安父还是挺有话说的,可惜今天老天爷似乎故意要让他不高兴,每次心情不错的时候,坏事就找上门了。

  廖乐山的电话打破了此刻愉悦的气氛,桑鹤轩举着电话到阳台去听,得到的消息令他沉下脸色。

  “你说什么?”桑鹤轩紧蹙着眉一字一顿道,“再说一遍。”

  廖乐山道:“桑先生,是我处理不周,我没料到这种事会接二连三,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我让你再说一遍。”桑鹤轩不悦道。

  廖乐山只得又重复了一遍刚才汇报的事:“继业务部经理被害后,客服部的负责人也被害了,就在刚刚。”

  桑鹤轩攥紧手机,心里千回百转,须臾后道:“你在哪。”

  廖乐山道:“我在公司。”

  “在那等我,我马上到,在太太父母家周围多布置一些人,要二十四小时有人守着。”桑鹤轩面无表情地吩咐着,“他们出门也要有人跟着,千万不要有疏漏。”

  廖乐山一一应下,挂了电话去安排,而桑鹤轩则出来跟安父安母辞别,他撩开阳台的珠帘出来时,脸上已经恢复了云淡风轻,面带笑容地跟安父解释了离开的原因,告诉了安思淼一声便离开了安家。安思淼站在窗户处看着他的车驶出小区,记忆与他们第二次见面时重合。

  桑鹤轩一路飞驰回了宏微在永江市的分部,廖乐山在此已恭候多时,同时等着的还有公安局一位交情不错的朋友黄子默副局长。

  桑鹤轩一进办公室,黄子默便热情地与他握手,他不苟言笑,对方却也并不介意,因为令他不高兴的事对方也清楚,换做是他,他也笑不出来。

  “桑老板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抓到凶手,绝不会让事态恶化下去。”黄子默承诺道。

  桑鹤轩亲自给黄子默倒茶,颀长的手指紧捏着茶壶的壶柄,苍白的唇一开一合:“说心里话,这件事的确让我很困扰,但若是太过着急,会不会为难到黄局长?”

  黄子默闻言不由笑道:“怎么会,桑老板说笑了,除暴安良是我们应尽的义务,也是我要偿还桑老板的一份人情,何谈为难一说?黄某人义不容辞。”

  桑鹤轩露出进来之后的第一个笑容,但仅仅一瞬间便消失了:“黄局长不曾欠桑某人情,反倒是桑某以后要仰仗黄局长,来,咱们以茶代酒,我敬黄局长一杯。”

  黄子默端起茶杯,微笑着与桑鹤轩碰杯,两人皆是一饮而尽。

  放下茶杯,桑鹤轩不再言语,沉默的反应让黄子默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起身告辞道:“我还要回去安排相关事宜,就不坐了,桑老板再见。”

  桑鹤轩状似不舍地挽留道:“今日天色已晚,黄局长劳累了一天,也该休息一下了,咱们出去吃个饭,就不要回局里了。”

  黄子默自然看得出他是客气,笑着婉拒道:“为人民服务怎能喊累,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哪里还有下班一说。我这就回去了,桑老板不要送了,再会。”

  黄子默转身离开,桑鹤轩送他到门口便转成廖乐山送他离开。桑鹤轩回到办公室,拿出手机想拨给郑康平,但指腹却久久没有在通话键上按下去。

  最终,桑鹤轩还是没打这个电话,对方敢在他结婚的当头闹出这种事来,他也没必要再顾念那点根本不存在的兄弟之情。他本就不是轻言放过的人,只是太忙才没有理会他们,既然人家不赏脸,自己找上了门,那要怎么做他心里自然也有安排。

  想玩,那他就陪他们玩到底。高尚在现实社会中一文不值,无私与善良在他看来都是愚蠢过头,不但不能保护自己,反而还会令自己身陷囫囵。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顺应自己的原则,给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们一点教训。

  一点足以致命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