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这才出了宫,到了前门大街的宅子前头下了车,上下左右打量了一遭,瞧着真不起眼儿,两扇大门上头连个灯笼都不见,大门也闭着,不是有侍卫跟着,大福都以为自己走错了地儿。

上前叩了门,半天才开了半扇,出来个二十上下的小子,从上大到下打量自己一遭,脸色立马变了,跟看见鬼似的。

大福心说,自己就算长得不是多好看,也不至于让人一见了就怕吧!他师傅就总说他模样儿机灵,一瞅就带着精灵气儿,因这个才收了他这个徒弟,怎么这一出了宫,就把人吓着了。

他自然不知底细,看门的能不怕吗,一大早武三娘就出去了,自打她出去,说悬点儿,这宅子里人的脑袋就别裤腰带上了,谁也不知道万岁爷啥时候来,虽说最近两回都是起了更才来,可前头也有白天来的,谁能拿得准,万岁爷兴致一上来,说不定就来走一趟,要是知道姑娘出去了,后果不用想也知道。

所以从三娘一走,宅子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莫不是战战兢兢度日如年的,盼着三娘早些家来,他们也好安心,可三娘是没盼来,却盼来了叫门的。

看门心里清楚,三娘进出惯来都走角门,角门不惹眼,进进出出也便利,故此这叫门的除非宫里来人,还有一个就是安亲王府,可这会儿肯定不会是王府的人,因为姑娘这就是跟着安亲王府的福管事走的,所以这会儿来叫门的只能是宫里头的人。

这么一想,看门的汗都下来了,一慌神儿都没敢开门,莫转头进去跟赵婆子商议取乐,赵婆子一听也急的不行,心说这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却知道若是宫里的人,可没什么耐性,御前的人,便是个奉茶的小太监,那些大人们见了也不敢怠慢,更何况她们,忙着让看门开了门,迎着周大福进来。

侍卫送到了周大福就回去了,周大福进到前头待茶,这里头的人倒是相当客气,可进门到现在就没提主子的茬儿,周大福刚要说话,不是给赵婆子打断,就是让看门的给岔过去,这么半天就没容他说句整话儿。

周大福心里越发纳闷,暗道莫不是阎王好见小鬼难搪,这些下人想要自己的好处不成,却又摇头,好歹他也是宫里头的人,举凡宫里的太监给谁家送个东西,宣个口谕啥的,那都算上差,便那些一品大员的家里也要孝敬些跑腿银子,更何况这儿,便武三娘得了圣宠,底下这些人算个什么东西,但能脑袋瓜儿清楚的,也没敢向自己要好处的理儿。

这不是,那不是,到是为什么这般不容他说话儿,周大福这里还没想明白呢,三娘已经进来了。

周大福先是愣了一下,先头周大福还只当三娘是这宅子里当差的呢,虽说穿了一件绸袍子,瞧着也不算多好的料子,更何况,自己看的真真儿,他可是从大门外头进来的。

瞥眼瞧见了三娘身后的守财,武三娘他是不认识,可认识守财啊,守财怎么跟着这位进来了,周大福楞神儿的功夫,赵婆子已经开口介绍了。

周大福这才知道,眼前这位男装打扮,样貌不大起眼儿的小子就是得了圣宠的武三娘,周大福倒是也会来事,认出了正主,二话不说扑通跪下就磕了三个头,那奉承话儿跟不要钱似的说出来,把三娘拍的舒坦非常。

三娘先头被打断好事的不爽,都消下去不少,瞧着他道:“可见是御膳房出来的,平常好东西吃的多,这口舌也比别人伶俐,你且莫说旁的,只跟我撂下句实话,你这食盒子里果真是菜吗?”

周大福挠了挠头应道:“这是奴才师傅亲手做的口味蛇,午膳的时候呈上,万岁爷吃着好,便吩咐让给姑娘送过来尝尝,又怕姑娘问起做法旁人说不清楚,便使了御膳房中的人,奴才才捞上这么个给主子磕头的机会,可真是奴才三辈子的造化。”末了还不忘拐着弯奉承三娘一下。

口味蛇?三娘心说,她就吃过口味虾,口味鸡,这怎么蹦出来个口味蛇,想起那天御厨雕的萝卜花,最平常不过的萝卜都能雕出花来,更何况别的食材。

想到此,三娘倒是放了心,周大福也把食盒打开了,一打开食盒,就算里头的还有一层盖儿,那股子熟悉的香辣味依旧冲鼻而出。

三娘忍不住想起现代时,跟弯弯大半夜去大排档吃口味虾的事儿,临着河的大排挡,老板娘端来一大盆口味虾,两人一边儿吃,一边喝啤酒,香辣的口味虾,冰凉的啤酒,说不出痛快,那时候从没想过,如此再平常不过的事儿有一天会成为遥不可及的梦。

赵婆子见三娘瞅着食盒发呆,不免有些诧异,伺候三娘这么些日子,赵婆子可是头一回见姑娘这般,该怎么说呢,瞧着仿似伤感,这可真真稀罕,姑娘自来是个过了今儿不管明儿的主儿,今儿这是怎么了。

赵婆子小声唤了一声:“姑娘。”

三娘才缓过神儿来,没想起文帝的好儿,倒是记着周大福的辛苦,吩咐守财道:“大冷的天儿,难为他跑这一趟,赏他一两银子吃酒也暖暖身子。”

大福倒是没想到这位姑娘如此大方,出手就是一两银子,大福先是推脱,可守财硬塞给他,也只能先收了起来,没急着走,立在一边儿伺候三娘吃晌儿午饭。

晌午饭灶上一早就备下了,比照着三娘的口味,红烧鸡翅,葱烧豆腐,清炒银芽菜,拌菠菜,再做一碗胡辣汤,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要不说这人就得压榨逼迫呢,给三娘上灶的婆子,在邹府也就勉强算个二火,大多数都是个打杂的,赶上上灶的累了,她上去替替手,手艺也只能算平常,可自从跟了三娘,三娘的嘴叼,除了惦记赚银子,就剩下吃了,以前是人在屋檐下,想折腾也没条件,如今这里她一人独大,不折腾都对不起自己,因此三娘变着法儿的折腾,今儿想吃这儿,明儿想吃哪儿,上灶的不会做没关系,她说出做法儿,一回做不好,还有二回呢,反正这院里的开销,现在不归她负责,有便宜不占白不占,她又不傻。

在三娘不断的锤炼下,灶上婆子的手艺有了跨越式进步,而且,也渐渐摸着了三娘的口味,如今就算三娘不吩咐,做出的菜也j□j不离十了,还按照三娘说的,每样菜就做一小碟,这样能多做几样二,所以,这一摆上桌,跟那几个小碟的菜比起来,口味蛇尤其惹眼。

三娘不得不佩服御厨的巧思,想必知道菜若凉了,味道会大打折扣,因此用个小砂锅盛着,下头置了个精巧的炭炉,夹了几块银丝炭,没揭开盖儿呢,那股香辣味就藏不住了,更何况这会儿周大福把砂锅的盖子拿了下去,那红亮的颜色,三娘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她忍不住夹了一块,又烫,又辣,又香,跟她以前吃的口味虾,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东西,想想也是,这就是国宴的顶级大厨啊!大排档那些半业余的厨子怎么能比,这手艺,三娘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要是把这个顶级大厨给挖过来就好了,那以后自己可真有口福了。

可一想那是伺候变态皇上的,不说银子,人家这级别,怎么可能给自己挖过来,倒是大厨手下的,弄一个过来或许有戏。

心里这么想着,可嘴却也没停,不是三娘没出息,主要这菜做的太好吃了,别的菜三娘就意思意思夹了几筷子,小砂锅里的口味蛇给她吃了个底儿朝天。

吃完了,喝了半碗汤下去,才侧头瞄向了周大福:“你说这是你师傅做的?”

周大福给三娘这吃相惊吓到了,其实三娘的吃相也算过得去,就是筷子下的频率快了点儿,可周大福平常在宫里,除了伺候皇上就是后宫嫔妃,皇上吃饭,自己动筷子的时候都少,就算遇上和心思的菜,多吃上两口,就了不得了,说起来,皇上至今吃的最多的,还是这位武三娘做的菜。

至于那些后宫嫔妃,一个个心思重,想吃也吃不下,又要顾及着主子的体面,又怕吃多了发胖,身子一发福,就更入不了皇上的眼了,因此,纵是山珍海味摆一桌子,真到吃的时候,也就夹两筷子了事,何曾见过三娘这样实打实真吃的主儿。

故此,听见三娘问话迟了一下才忙回道:“奴才的师傅是御膳房的管事刘公公,万岁爷未登基的时候就在跟前伺候,一直伺候到今儿,算着都有三十年了,是瞧着奴才心灵儿才收了奴才当徒弟。”

三娘道:“既是师徒,想必你师傅的手艺,你也学的j□j不离十了。”

周大福这回倒是老实,没说大话,有些扭捏的道:“奴才进宫五年,跟在师傅身边儿也才学了三年,师傅的手艺只略学了些皮毛。”

三娘见他那样儿,不禁笑道:“谦虚什么,学了三年也该出师了,回头我跟皇上要你过来,可愿意?”

周大福听了先是一喜,却忽的想到,虽师傅说这武三娘是个有本事的,可后头的事儿,谁也没法儿预料啊,这万岁爷的脾气,哪有个准儿,后宫得宠失宠的娘娘来来去去,到今儿剩下了几个,远的且不说,只说这位主子的亲姐姐,当年的玉嫔,得宠的时候,自己可是见过的,万岁爷隔三差五召幸不说,赏的奇珍异宝,自己见都没见过,后来怎么着了,一杯鸠酒三尺白绫,连个坟头都找不着,留下个二皇子,万岁爷连瞧都不瞧一眼。

武三娘如今是得了意,可这姿色如此平常,日后若失了宠,自己岂不落个没下场,想到此,又记起师傅总跟他说的话儿,这人生在世,就不知道哪块儿云彩下雨,若赶上了,跟不上趟儿可就错过去了,这人的富贵就跟赌钱一样,压定离手,赚了就赚了,赔了也别管旁人,只怨自己的运道差。

这么会儿功夫,周大福想了好几个来回,最后牙一咬,心道,就赌这一把了,赢了这辈子都不用愁,若是输了,好歹还有师傅呢。

计量妥了,周大福扑通跪在地上:“若能伺候主子左右,奴才纵死也能笑活过来。”

三娘给他一句话逗乐了,不过他刚头的挣扎,三娘还是看在眼里,这人毕竟不如守财就一根儿实心眼儿,想想也能理解,自己如今是瞧着好,说到底儿朝不保夕,这就跟找工作似的,谁不乐意找个有实力的大公司,弄个皮包公司,今儿望不见明儿,有什么前途。

三娘道也不为难他,这事勉强不得,再说,自己刚才也就一时兴起,她自己都不知明儿什么样儿呢,弄这么多人来,回头自己要是真跑了,不是害了人家吗,这也太不厚道了。

想到此,三娘道:“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我可不是你们宫里的主子。”后头的话就没说了。弄的周大福万分后悔,刚才就该当即跪下表忠心才是。

守财送着大福出去,到了大门外,周大福一把扯住守财,从袖子里拿出刚三娘赏的银子塞在他手里:“我在宫里头使唤不上银子,这些你先替我收着,等我用的时候再找你拿。”

大福知道守财老实,这些年在宫里不得意,手里没几个存项,这一两银子对自己不算什么,搁在守财眼里,可就了不得了,他能不拿着吗。

可老实的守财这次却硬气了一回,哼一声道:“姑娘虽比不得宫里的主子,这点赏钱,还不放在眼里,福公公自己收着吧。”说着手一抖把银子丢在周大福手里,转身回去了。周大福愣了老半天,才上了车。

周大福一走,赵婆子就忙跟三娘道:“我的好姑娘,您以后可别出去了,这万岁爷不定哪会儿就过来,便是万岁爷不来,这宫里头来来去去的人也断不了,别看都是奴才,这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心里琢磨的什么,真传到万岁爷耳朵里,莫说奴才的性命,便是姑娘也难逃罪责,如今万岁爷上心姑娘,姑娘正该好生服侍万岁爷才是,将来姑娘有得意的那一天,我们这些当奴才的也能跟着姑娘沾沾光不是,更何况,姑娘总外头跑已是不妥,如今却又跟安亲王走动,莫说皇家,便在平民百姓家里,这人伦还要不要?”

人伦?三娘撇撇嘴,心说,那死变态知道狗屁人伦,再说,自己也不是他老婆,别说跟他叔叔,就算睡了他亲爹,也没他什么事儿。

想到此,跟赵婆子道:“今儿不过凑巧,哪能回回这般恰好,你放心,便皇上知道怪罪下来有我担着呢,跟你们无涉。”

赵婆子却道:“姑娘可不糊涂了,主子若有罪,当奴才的如何能脱开清白。”

三娘的耐心终于用尽,沉下脸,瞧着她道:“我知你们跟着我委屈了,我话撂在这儿,不拦着你们去寻好前程,你若有心,这会儿就回邹府,省得将来受我的牵连。”

这几句话说得甚冷,一字一句真跟冰碴子似的扎在赵婆子身上,赵婆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指天发誓的说自己并无此心,若有此心天打雷劈等等,赌了许多毒誓。

三娘原还想赵婆子伺候了自己这些日子,有些舍不得她,如今才知,这人都有私心,赵婆子口口声声是为了自己好,可细一想,莫不都是怕她自己丢了命,这才是要紧之处。

论私心,自己比她们哪个私心都重,等赶明儿有了银子,一走了之,爱谁谁,跟自己有个屁干系,犯不上跟她们脸红脖子粗的动气。

想到此,扶起赵婆子道:“我不过是急了些,妈妈莫当一回事儿,日后我少出去便是了,我有些累了,想歇一会儿子,你且去吧!”

赵婆子这才起身出去,到了外头,回身瞅了一眼窗户,抹了把冷汗 ,心说,到底是世家千金出身,这一发作起来的气势,着实令人惧怕。

等赵婆子出去,三娘却开始琢磨,死变态莫名其妙使人送了个菜来,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今儿又要来,周大福是给他打前站的。

一想到文帝,三娘就想起那天给他折腾的惨样儿,暗暗咬牙,此仇不报非君子,她不是君子是女人,女人更是有仇就报,且立刻就报,可怎么报得好好想个法儿。

三娘想了一下午也没想出法儿来,眼瞅天擦黑了,文帝还没来呢,陈二喜倒先来了,陈二喜手里端着个托盘,托盘上头盖着块黑布,遮的严严实实的,上头鼓起个圆不隆冬的形状,瞧不出是什么东西。

陈二喜本来还愁怎么把三娘屋里的烛台给换了,万岁爷就开口赏了这件宝贝下来,陈二喜暗暗忖度,估摸万岁爷也有些顾忌,要不然那么多好东西,呼啦吧怎想起赏这个了。

其实,陈二喜还真猜错了,虽说三娘在炕上的泼辣劲儿寻常人消受不起,可文帝正好不是寻常人,三娘那股子狠劲儿在文帝眼里,正是她的勾人之处,他就稀罕这样的三娘,要真是跟后宫那些嫔妃一样,还有甚意思。

之所以想起这个,还是因为淫,心如炽,燥火上行,决定今儿晚上出来爽利爽利,越是这么想,就越有些挺不住,就跟个刚开荤的毛头小子似的,一个劲儿想三娘,想三娘的脸,三娘的身子,三娘那身粉白细腻的皮肉…

这么一想就想起了个稀罕东西来,使陈二喜赏了下去,三娘疑惑的看着陈二喜手上的托盘问:“这是什么?”

陈二喜神秘兮兮的道:“这可是稀罕物件儿,万岁爷赏下这个,可见心里头着紧姑娘呢。”

三娘都想翻白眼了,这句话翻来覆去不知道给多少人跟她说过,是企图蒙蔽自己呢吧,只要她没变成白痴,死也不会信,便有些不耐的说:“倒是什么东西,喜公公如今也学会卖关子了。”

陈二喜有些没辙,就没遇上过三娘这样儿油盐不进的主儿,这要是旁人,谁耐烦搭理她,可偏偏三娘得了圣意,纵然自己这个乾清宫的大总管的伺候着。

陈二喜瞧了眼桌上的烛台,过去捻熄了火,一伸手揭开蒙在托盘上的黑布,顿时一股绿莹莹的光从托盘中射出来,氤氲在四周如梦似幻。

三娘看着托盘上硕大的一颗明珠,眼里的光比珠子发出的光还绿,三娘心里感叹,这东西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夜明珠啊,这么老大一颗,得值多少银子,死变态还真舍得啊,要是自己死也不给别人。

看够了,才跟陈二喜确定:“这是夜明珠?”

陈二喜点点头:“姑娘好眼光,这宝贝可在万岁爷的私库里搁了有些年头了,万岁爷一直未舍得赏人,今儿赏了姑娘,还特意交代姑娘置于帐中,可见圣上隆恩。”

三娘有些没听明白,心话儿这么值钱的东西,该放在保险柜里三层外三层的藏着才是,光明正大的摆在帐子里,这不是招贼吗,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回头再把贼招来,宝贝没了,自己的小命说不定也交代了,多不划算。

想到此,开口道:“这是皇上赏的,自当珍之重之,放在帐子中,若招了尘灰,岂不污了好东西,待我好生收起来。”

说着就要伸手去拿,不想陈二喜却忙拦着道:“万岁爷特意交代让姑娘置于帐中。”说着把托盘直接给了赵婆子,又把后头小太监怀里抱着的犀角架递给赵婆子,交代把夜明珠放在这犀角架上才好。

赵婆子忙着捧着进了里屋,不大会儿便安置妥当,陈二喜的差事办得了,临走又卖了个好,跟三娘道:“万岁爷说,今儿晚上若得空便来瞧姑娘,奴才在这里给姑娘道喜了。”

喜个屁,晦气才是,送走了陈二喜,三娘连吃饭的心思都没了,坐在床边儿上,瞅着安置在烛台位置的犀角架直运气。

财迷的劲儿过去之后,三娘才终于明白过来,死变态这是为了替换烛台才给的夜明珠,这明显就是不按好心,说什么今儿晚上若得空就来,那是一定,肯定今儿晚上会来。

三娘就纳闷了,后宫那些三千佳丽干的都快冒烟了,他不想着去浇一下,自己这都发大水了,他还非得往这儿猛灌。

三娘琢磨,自己怎么收拾收拾他才好,忽想出个一个主意,跟赵婆子道:“去外头马房里给我寻条马鞭子过来,要结实的。”

赵婆子不知道三娘要马鞭子做什么,可姑娘要了,她也只能去拿了来。

三娘把马鞭子藏在了床里侧的被子里,就叫摆饭,三娘吃了一大碗饭,收拾妥当,就等着文帝来好抽他一顿。

她已经在琢磨,往哪儿抽才既瞧不出伤,又疼,最好把死变态疼晕过去,自己才能解气…

作者有话要说:今儿补了一千,剩下的一千明儿补上。

第40章

文帝今儿来的比上回早多了,也就刚入夜没多会儿就来了,进了院门,一眼瞅见立在廊下迎着他的三娘,文帝还有些不大习惯,尤其,三娘貌似今儿还特意装扮过。

文帝眼里的装扮,也就是穿衣服跟光着的区别,跟三娘这几回,几乎都在炕上,他来的时候,三娘不是睡着就是睡着,从某种意义上说,文帝的行径跟偷香窃玉的宵小之徒差不多,区别只在与他是皇上,可是光明正大无所顾忌的无耻。

其实三娘今儿也就穿的略多些罢了,穿了一件云缎镶金滚着狐狸毛边儿的衣裳,之所以挑这件,三娘是觉得暖和,若依着赵婆子的意思,恨不能让她穿纱的,就是那种把薄透露诠释到极致的布。

看上去是都遮住了,在灯下一照,浑身上下全都若隐若现的,这比直接让她脱光了还那啥呢,要是穿那么一件站在外头迎文帝,手里再拿着一个手绢冲着门口挥一挥,三娘真以为自己是搞特殊职业的了,忒低俗。

来的要是美皇叔,自己这么牺牲形象也值,死变态就算了,自己没义务没心情取悦他,再说,现在可都快入冬了,屋里都拢了炭火盆子,夜里小风一吊,她都恨不得穿羽绒服,整身儿纱的,不用死变态折腾,估摸明儿她就起不来炕了。

这里可不是现代,医疗水准不达标,回头一个着凉感冒弄成大病,再把小命丢了,你说她冤不冤。

这件儿衣裳里头镶了皮里子,瞧着虽轻薄,穿上却挡风防寒,而且,也好看,在现代的时候,三娘就偏爱这种古风版镶毛边儿的衣裳,有一年还特意去城里的老字号订做了一件镶兔毛边儿的斗篷,上身没多一会儿,弯弯就让她脱了,说瞧着害怕,像死人的估衣,并劝她千万别晚上穿出去,人家要是没看清准以为撞鬼了。

弯弯这么一说,三娘倒乐了,正赶上那两天要过万圣节,三娘这个从来不过洋节的地道中国人,赶了回时髦,跟弯弯去了个化妆舞会,还勾上了吸血鬼帅哥。

中国女鬼配外国鬼,混搭的蛮好,舞会结束的时候,三娘跟吸血鬼帅哥已经打的火热,三娘记得那吸血鬼是个三国混血,好像是中,日,德,那帅的,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而且,混血肯定器大,当然这是弯弯从小说里得来的经验,年纪也合适,三十。

三娘最喜欢这个年纪的男人,过了,体力就跟不上了,没到的,活儿还没练出来呢,老娘老容易出来打猎,就是图享受,她可没兴致j□j小男生,因此三十正好。

用弯弯的话说,吸血鬼帅哥器大活儿好,是百年难遇的极品,而且也挺有格调,出手更大方,从舞会出来还请她吃了宵夜,金悦顶层的空中餐厅,脚下是万家灯火,对面是极品帅哥,三娘那颗小心肝儿给迷的忽悠忽悠的,红酒没喝就醉的不知今夕何夕了。

从金悦下来就是城里有名的五星酒店,也是吸血鬼帅哥的下榻之处,还没进房间,两人在门口就亲上了。

火热,缠绵,激烈,这一场高质量的性,爱,让三娘记忆犹新,后来还想过跟帅哥好好发展发展,反正帅哥有意,她也觉着挺合拍,可没等她后续接上呢,就休年假了,然后脑抽的去云南旅游去了,然后…

想到然后徐三娘就恨,然后她就穿越了,吸血鬼帅哥成了永远的梦,死变态倒成了现实,把她折腾的死去活来,想想三娘都冤,这么算起来,前世今生文帝挡了她两回好事儿了,也不知自己做的什么虐,是前世把他爹先奸后杀了,还是把他孩子仍井里了,怎么就跟他纠缠上了。

话题有点儿偏,拉回来,继续说衣裳,总之这件衣裳保暖又好看,还能满足三娘的怀旧情结,理所当然,三娘选了这件,为了配合衣裳,还特意让赵婆子给她梳了个好看的发髻,却未戴那些老重的钗环,寻了个白狐狸毛边儿在发髻上绕了一遭,耳上搭两串珍珠坠子,为了配合这一身行头,三娘还施了些脂粉。

要说三娘这番收拾,比起后宫那些嫔妃来真算不上什么,可看在本来就心痒难耐的文帝眼里就不一样了。

尤其,文帝心里总把三娘往动物上琢磨,又是狐狸,又是母狼的,可那都是他自己心里YY,今儿三娘这身儿打扮,货真价实就是狐狸精啊。

想到狐狸精,文帝忍了两天的燥意就窜了上来,恨不能立马就把三娘拖在身下,那目光落在三娘身上都冒绿光。

一边儿的陈二喜瞧着万岁爷这样儿,又瞅了眼三娘,心说别管姿色如何,能让万岁爷一照面就想往炕上拽,这也是了不得的大本事了,女人但能做到这一点儿,还愁拴不住汉子吗。

可一想到三娘那手段,陈二喜又不禁有些担心,可万岁爷喜欢啊,他也只能小心伺候着,反正里头的明烛也换了,今儿晚上估摸没什么事儿。想到此,陈二喜放了心。

三娘今儿的作战方略稍微变了一下,想先给文帝个甜枣迷惑住他,再找机会抽他几鞭子,所以,三娘今儿姿态做的绝对到位。

见了文帝,插手在前蹲身一福,三娘是觉得,自己的姿色虽距离佳人有点儿距离,可这身段儿好歹过的去吧,以前的三娘竹竿儿似的瘦,自己这些日子又养又练的,竹竿依旧是竹竿,不过已经隐约有些向葫芦发展的雏形了,立在灯影儿里,这么一福,怎么也有点儿袅娜的意思。

别的男人她是不知道,可精虫上脑的文帝,应该会喜欢吧!其实三娘想的有的多,无论她穿什么衣裳,做什么姿态,这会儿在文帝眼里都可以忽略不计了,他想的简单又直接,就是把她的衣裳扒了,按在炕上折腾,不过这情趣儿,偶尔为之也不赖。

文帝上前一步扶起三娘,抓住她的小手就没松开,不禁没松开,手指顺着三娘的手心慢慢往上挠了两下,侧头凑到三娘耳边特无耻的道:“这身儿好看是好看,可朕还是觉得三娘不穿最好。”

三娘暗暗咬咬牙,恨不得抬腿踹死他,就知道死变态脑子里惦记不了别的,三娘想着这些的时候,已给文帝拖进了屋里,猴急的样儿跟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然后,三娘就发现自己失策了,预备了半天,就没想到死变态等不到进里屋,进了外屋,就把她按在炕上,嘶啦一声,三娘还没来得及挣扎呢,衣裳就给他撕成了两半,本来镶金滚着毛边儿掩襟小袄,立马成了破布两条,三两下给文帝拽下来丢在地上,接着就来撩三娘的裙子,都顾不上解腰带了,直接推到腰上头,脱了裤子就顶了进来…

一边顶,还一边儿道:“这衣裳真真碍事儿,以后不必在外头迎朕,脱了衣裳在帐中候着朕,朕便最喜欢…”

一边说一边儿呼哧呼哧的,可见用了多大力气,三娘失了先机,一时落了下风,这个气就别提了,可气也没用,死变态就跟王八一样,咬住就不撒嘴,要想让他撒开,只能让他先爽一回。

这头一个回,合输了不算啥,还有后头呢,反正今儿早,折腾起来,谁胜谁负也不一定,笑到最后才笑得最好。

想到此三,娘倒也不挣扎了,反而配合起来,不用文帝用力气,他想掰她的腿儿,她自己先张开,他想亲她的嘴儿,她热情十足的回应。

知道文帝口味重,三娘还特配合的叫了两嗓子,咬了他一口,手圈过去在他后背挠了好几道儿,绝对一个优质A级的床伴儿。

这几回过来,三娘也大致摸清了文帝的敏,感带,就是他的耳朵脖子,死变态喜欢人亲他脖子跟耳朵,三娘就顺着他的爱好,在他耳朵边上吹气儿,哼哼唧唧,一边哼唧一边儿亲,时不时还咬一口,咬的似疼非疼,勾的文帝低吼了一声,两只大手往下头一拖,直接抓住三娘肉呼呼的屁,股,下死力的往身下送。

就算三娘极力配合,给他这般一弄,也弄的有些不舒服,偏偏死变态还问她:“三娘,朕弄的舒不舒坦,刚还叫的那样欢实,怎这会儿小嘴倒闭上了…”说着,话音一转又道:“小娘子,强盗大爷弄的可好,比你家的汉子如何?”

文帝这一句说出来,就算三娘不舒服,也差点笑场,合着死变态还没忘了这茬儿呢,角色扮演这个游戏,他要是玩不腻正好,一会儿玩个更适合他的,让他彻底舒坦舒坦,只这会儿得由着他折腾,等他折腾爽了就轮到自己了。

这么给自己打着气,三娘颇配合的酝酿了一下情绪,眼里立马噙上了泪光,可怜兮兮的道:“奴家汉子是个痨病鬼,走道儿都喘呢,哪里及得上强盗大爷勇猛,弄的人家一双腿儿直抖,恐日后落下病根儿,走不得路却该如何,强盗大爷需怜惜奴家,且饶了奴家这一回吧…”

声音又娇又软,噙着泪花的眸子,那两条细白的腿儿大大分开,给文帝入的两腿儿颤颤儿,一双小脚儿在他臂弯里绷得直直,声儿随着文帝的动作,断断续续,说不出可怜可爱。

跟往日三娘的泼劲儿相比,又是另一番滋味儿,却一样销魂,文帝都快忘了自己是皇上了,脑袋一蒙,直接进入了设定的角色,呵呵笑了两声道:“小娘子这般惹人怜,大爷如何舍得丢下,今儿晚上伺候好了大爷,自有你的好处。”嘴里说着,下头越发顶弄的狠,三娘只得咬着牙配合,又怕这厮折腾起来没完没了,三娘艰难万分的仰起头去亲他的脖子…

感觉他快到了极限,滑到他的颈肩处,张开嘴狠狠就是一口,疼的文帝闷哼一声,刺激的精,大开,泄如注…

忍不住闭上眼享受那极致过后的余韵,想着怎么三娘就能让他这般舒服,文帝自诩自己不是一个贪欲好女色的君王,他对女色一向不那么热衷,他后宫里有位份封号的嫔妃都算上,也才不到二十人,这些人里大都未得过宠,之所以不喜招幸这些出身名门世族的嫔妃,皆因他刚登基那几年吃足了外戚的苦头。

先皇是他的前车之鉴,所以外戚专权,从根儿上他就给掐断了,不让那些有野心的有丁点儿可乘之机,他宁可幸那些无地位无出身的宫女,这样才不会留后患,至于太后嘴里说的绵延子嗣,文帝自然也想过。

他的想法儿是,便有一百个皇子,若都是庸碌之辈,也白费了皇家米粮,倒不如少而精的好,他目前有两个皇子,两个资质都不出挑,大皇子的生母是个浣衣局的宫女,生大皇子的时候难产死了,二皇子是玉嫔所出,私自怀妊,诞下皇子,这无疑是踩了文帝的痛脚。

文帝自信后宫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不会出现任何差错,可二皇子的出生,就好比玉嫔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更何况,当时他对不停絮叨先皇如何如何的武老头深恶痛绝。

他也不是没给过武老头机会,可那老头子非的找死,不成全他,自己枉为一国之君,玉嫔在宫里偷生二皇子,瞒得那边儿紧,若无她爹插手帮忙,自己又怎会一点儿不知,这前朝后宫私下勾结,令文帝想起了当年太后一族,他如何能忍,杀了武老头,赐死玉嫔,文帝就是想让满朝的文武大臣知道,自己最忌讳什么,不怕抄家灭族的,比照着武老头的样儿来,来一个他收拾一个。

可文帝对武家也没真赶尽杀绝,不然,也不会遗漏了一个武三娘,文帝自己也知道,对武三娘已经有些过了,若她是寻常宫女还好,偏偏她是武家的女儿,这个身份令文帝永远不会把她招进宫,但这不妨碍自己宠幸她。

她的身份不妥,可她的身子真真销魂蚀骨,尝过滋味之后,文帝无论如何舍不得丢下,至少现在丢不下,这身子,这皮肉,这时而泼辣,时而妩媚的性子,都令文帝觉得新鲜无比。

尤其,现在的她,香汗在她腻白的身子上润了一层薄薄的光亮,就算贡上的羊脂白玉也没这般润泽,头上的发髻早已散落,满头青丝垂落下来,拖在炕席之上,那一圈狐狸毛却错落在发间。

粉面鸦发,绿鬓红颜,文帝鬼使神差想起这两句来,目光滑过她粉白的小脸儿,忽的发现便是姿色寻常些,可此时的三娘也称得上佳人了,即便此时的她闭上了眼,身子瘫软在自己身下,可那股子媚意仍从她眉梢眼角倾泻而出,就跟酒窖里藏了上百年的陈酿一般,只闻闻都能醉人,醉的文帝有些移不开目光。

忽她睁开了眼,文帝有刹那惊艳,三娘这双眼生的实在好,乍一看如夜空的星子,底细端详,却又如深山中重重的雾霭,文帝有生第一次有了深究的**,他想拨开那重重雾霭,看看后头到底藏着什么。

没等他深究呢,三娘忽然抬起两条胳膊圈在他颈项上,两条腿也异常自然的夹住他的腰,自己还在他里头呢,她并没有退缩,反而往前贴的更紧了些,腰肢若有若无扭动了一下,文帝忍不住嗯了一声。

三娘在他耳边道:“刚万岁爷可是答应人家走不得路,就抱着我,皇上一言九鼎,若是耍赖,可要被天下人耻笑的。”

敢这么明目张胆撒娇的,三娘是头一个,以往那些嫔妃别说撒娇,机会都没有,稍微有些心思露出来,文帝脸一沉,直接叉出去,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些嫔妃宫女的,也没三娘这么大的胆儿,所以三娘也算歪打正着,谁知道文帝就好这样儿的。

文帝倒是笑了,由着她撒娇,把她从炕上抱了起来,三娘的裙子早已扯落,身上如今只斜斜挂了一个葱绿儿的绫子肚兜,两只嫩,乳,儿在轻薄的布料中挺立而出,贴在文帝胸前。

贴上还不成,三娘还要动一动,这一动,颤巍巍两只乳,儿在文帝胸前蹭来蹭去,她的嘴还不老实凑到文帝耳边儿张嘴咬他的耳朵,一会儿又把滑腻温热的舌头,伸进文帝耳,洞里…

文帝给她闹得又燥又痒痒,伸手一巴掌打在她的屁,股上,啪一声脆响,低头咬了她的脖子一口:“刚是谁求大爷绕过小娘子的,怎这才一会儿就忘了。”

三娘给他一巴掌啪的有点儿伤自尊,那可是她的屁,股,就算她小时候自己再淘气,老爹都没拍过,现在却给这死变态拍了一下,三娘心里极度不平衡,更何况,他还咬了自己一口,虽说比自己咬他轻多了,那也不成,刚才的事儿上回的仇,今儿的一并得找回来。

想到此,三娘又贴近了他一些,文帝抱着她进里屋的路才几步,她又揉又蹭,揉蹭的文帝浑身冒邪火,可摸着黑,也不能把她怎样,好容易辨了方向,把她搁在帐子里,抬手拂开侧面犀角架上的黑布,顿时亮了起来。

夜明珠点亮了绡金帐,也点燃了文帝的欲,火,刚要再弄上一回,不想三娘屁,股缩了缩,就退了开去,身子一翻两人就掉了个,变成了女上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