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那消失的三个小家伙忽然出现,一个个眉开眼笑的比我还厉害。

我拿着锦乡侯递过来的毛巾擦汗,一边侧目:“你们三个,方才去哪里了?”

“没干嘛坏事…”薛诺头一歪。

楚真偷着乐。

只要薛信,脸有点红。

于是我一把抓住他:“阿信,你是好孩子,快点给我说,刚干嘛去了?干啥坏事了都?”

“那个…那个…”

薛信嗫嚅。

楚真一边猛咳嗽。

薛诺一个劲儿使眼神。

被锦乡侯拉住的李端睿此刻忽然开口:“我看到,他们三个从我们去过的那个地方出来的。”

我一怔。

我记得到了演武场之后我跟李端睿只去过一个地方,那就是…

赌博?

随即尖叫一声。

“你们!你们三个去哪里干什么?”

“玉呆,原来你也去过啊?”薛诺斜着眼睛盯我。

我稍微觉得有点惭愧。

楚真咳嗽了一声:“玉哥哥,你是赢定了嘛,没理由我们…”

我对他怒目相视,义正词严地训斥:“再怎么也不能那我当赌注!”

薛信红彤彤的脸,弱弱地说:“我只赢了十两,不然玉哥哥我跟你分了吧?”

我立刻喜笑颜开:“这样还行…”

然后对那两个继续怒目相视:“你们呢?赢了多少?拿出来拿出来!赶紧分了!”

“不要,是我赢得干嘛给你?”薛诺叫着,撒腿就跑。

楚真亦转身就逃。

我立刻拔腿就追。

银子啊,白花花的银子啊…

就在我跟薛诺楚真你追我赶不亦乐乎的时候,耳畔传来千叶的声音,沉稳地说:“侯爷,刚才玉统领比赛之前你给我的五十两,现在她赢了,翻成一百两,都在这里,请侯爷收好。”

倒吸一口冷气,我停住脚步,转过头。楚真跟薛诺薛信亦愣住。

我们奇怪调头看:

锦乡侯“嗯”了一声,若无其事又自然地从千叶手里将银票收过来,折了折,潇洒放入袖子里,脸上自始至终,都是一派正气凛然不可侵犯。

第134章姿态

——不论是输是赢,都给我排好了姿态,姿态最重要知道么。

好一个姿态最重要。

——要知道,咱们锦乡侯的人,个个刚正不阿凭的都是真本事坏事儿一点不带沾边的。

好一个刚正不阿都是真本事。

这些都是这个人刚说过的。

薛诺咳嗽一声,挣脱我的手,眼神冲着锦乡侯身上一抛,意思是:看吧,当老大的都干了,干嘛总捉我们小的啊。

我抬起脚,一脚踹过去,他闪的很利落,姿态优雅,让人刮目相看。

我原地镇静了一下,甩着袖子蹭到锦乡侯身边。

“干嘛,吵吵完了?”他扇着扇子,一边目不斜视看着前方一边问我。

“嗯,侯爷。”我答,失魂落魄地,上上下下打量他全身。

“咋啦,被人给煮啦?”

“是啊,刚刚被人涮的。”我说。

“谁?谁如此大胆,敢动我锦乡侯府的人?”他扇子一合,正直地说。

我蓦地放松扭紧了的拳头,一把抓住他的领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伸出手掏向他的袖子里去,上下左右认认真真地翻。

“放开我!大胆,放肆!大庭广众!姿态最重要…”他垂死挣扎。

“给我住嘴!”我大吼一声,银票呢?明明看他放在这里的?

“你…你要干什么?”他惊魂未定看着我,随即伸出双手,含在胸口,娇喘微微,眼波含羞,防狼似的。

我嘿嘿奸笑三声,掳起袖子:“叫啊,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就你的…桀桀…”

笑了三声忽然觉得不对,于是改口说:“今天你不把银票交出来的话我就要…”

我向前一步,不知是什么绊了我一脚。

我来不及骂,猛地扑入锦乡侯怀内。

他顾不上保护自己,伸出双手将我抱个满怀。

我更顾不上其他,双手迫切摸入他衣裳内里,上上下下地地毯式搜索。

“喂喂!别摸到不该摸的地方!”锦乡侯哭笑不得。

“哪呢哪呢?”我双目放光。

终于给我摸到软软的一物,大喜,急忙掏出来看。

入眼绿绿的,这是什么东西?咦,香香的…这个香囊?

我忽然觉得眼熟,瞪着那东西出了一回神。

劈空过来一只手,将那物重新夺回去。

“干嘛啊!”锦乡侯脸红红,挑着眉看我。

“那是…那个是…”我指着他玉白手指尖握着的那物,皱着眉。

他回手入怀,重新放进去,不说话。净白的脸上轻红不褪。

“那是我送你的东西是不是?”我摸着脑袋,伸手,指着他怀。

“是又怎么样?”他啪地打开扇子扇风,半边脸躲到扇子后。

“是的话…一百两拿来!”

他的肩头一抖:“为什么?”

“当初花费我五十两,到现在利息加上,一百两!”

“你…你不如去抢…”他啼笑皆非地停了扇子,忽然凑近脸过来,干干净净说,“没有!”

“没有就把你卖了将身抵债!”我扑上去在他的胸前重新一顿拘刨。

他躲避无效,终于终于伸出手,握住我的手腕。

“放手放手!”

“小玉而,你要脱我的衣裳,我们回府之后再作怎样?你看周围…”他眉一挑,说。

我怔了怔,随即转头。

在我跟他的周围,李端睿,楚真,薛信,薛诺,千叶,朱武,锦乡侯府的一干侍从,以及镇远侯府的一干侍从,围在周围,几乎成一个完整的圆形。

无数人亮晶晶的眼睛,落在我身上,手上,脸上,锦乡侯的脸上,身上,被扯的凌乱的衣服上。

我感觉冷风一阵阵吹过来。

远处的演武场,似乎还有人向这里远远张望。

“还有,你不是想要赚钱吗?秋水长剑又快上场了,你不赶紧的话…错失了机会就…”而他在耳畔絮絮低语。

我即刻跳了起来,拍拍身上尘,拉起旁边的李端睿,向着下注窝点跑去。

当我快速跑过去的时候,隐约看到秋震南一袭白衣,飘然若仙,慢慢从远及近。

简直是财神爷的化身啊…

第一次觉得这小子这么可爱。

我来不及对秋少侠山呼万岁高香三注,一咬牙,钻进去。

当耳畔想起了裁判官“第二十一场比赛由秋水长剑秋震南秋少侠对%&¥&…”的时候,我激动的热血沸腾,仿佛听到了钱响。来不及听秋震南的对手是谁反正不重要便以超大声对记录官说:“赌秋水长剑赢!”

“啪”地把五两银子压过去。

这下没事了吧?

“嗯…”对方应了一声。

我忽然灵机一动,抽手回来:“等等!我要压十两!”五两太少,不如十两稳赚更多。

我的手指触到从薛信那里抢来的五两银子,正在构思胜利的喜悦,耳畔传来人群的欢呼声音。

我一愣,有种不好预感。

裁判官的尖锐声音响起:“第二十一场秋水长剑秋少侠胜!”

我的手蓦地僵在怀里。

这个…

“对不起了这位爷…”对方憋笑说。

老子大怒,单手成拳,以鲁提辖的风采挥了出去,对方“啊”地惨叫一声,我转身拉着李端睿就跑。

正好看到秋震南从擂台上跳下来。

“你!”我冲过去,拦住他。

“干嘛?”他瞅瞅我。

“怎么说也是第二回合比赛,你多用两招会死吗?”我盯着他,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钱啊,我的钱再次飞了。

“烦。”他轻描淡写地说。

跟我擦身而过,走了。

我站在原地,仰天长啸。

就在啸的很愉快的时候,忽然有个声音“唉吆”了一声。

我放平视线,发现眼前站着个久违的人影。

不高的个子,生的却是水水的,脸上带着一股倨傲表情,下巴尖尖地高挑着,眼睛眯起,望着我:“玉统领,一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他说。

我的心一跳:是督厂的文情。

“文兄弟,没想到在这个地方遇到你,幸会幸会。”我立刻露出笑容。

“崩跟我说这些客套话,如果不是老大让我来,我还不乐意来见你呢。”他挑着下巴说。

我呸…你当我真的爱见你啊…

“呃,谁要见我?什么事啊?我走不开呢…”我说,望望锦乡侯的方向。

“这个人要见你,就算你有天大的事儿,也要走开。”文清冷冷地哼了哼。

我的心一动,鬼使神差应了一声:“既然如此,有劳文兄弟带路?”

武状元大赛第135章约定

“这位是?”文情“嗯”了一声,目光落在李端瑞脸上。

“这是我二师兄。”我赶忙介绍。

李端瑞低着头,默默地握着我的手,有点不安。

“嗯…长得是比你强多了…”文情说,“不过那边可没说要你再带一个人过去啊。”

我噎了一口气,心里大骂:老子我还气死潘安羡慕四宋玉呢你这臭丫头懂得欣赏个屁。

脸上却仍旧笑眯眯:“我一定要跟他在一起,否则的话,人也不用见了,反正我看不知道见得是谁,见着了是好事坏事,哈哈。”

文情一怔,冷冷一哼:“拿你没辙,跟我走吧。”

他头前带路,我后面跟随,李端瑞低声嘀咕这什么,我低头去安慰他,这么瞬间,似乎看到锦乡侯那边,红衣翩然随风,那个皎皎不群的身影仿佛蓦地站起,向着这边张望。

就在这瞬间,我的心忽然有点不安。

文情带我走到演武厅内,左拐右拐。眼前黑漆漆逐渐暗下来,我略皱了皱眉,李端瑞更是紧张,拉着我的手向后拖。

我只好低声不停抚慰他,文情不时回头,用眼睛瞟我们,到走到尽头,他向前疾走两步,隐隐只听那边有人问:“怎么来了两个?”

文情低声回:“他说如果不带那个人来,他也不来了,所以…”

“好了,退下吧!”

我听这声音,几分嘶哑几分低沉,却毫无焦虑意思,眉头一皱,忽然想起来,曾经在督厂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那边的老大的时候,督厂的老大于若虚他岂非就是这个声音。

要见我的难道是他?不…除了他之外…能劳动督厂的人…

正在犹豫,文情默默退出,狠狠等了我一眼,似乎怪我搞得他难以交差,我只好笑笑。

不一会,只听内间于若虚的声音再次响起:“玉统领,你进来吧。”

我闻言答了声:“是。”牵着李端瑞的手慢慢走了进去。

进了屋子,眼见面前有人披着一袭褐色斗篷,长身玉立,背对着我站着,而在门边拱手侍立的,却正是督厂老大于若虚。

多日不见,如逢亲人,我立刻向着老大行礼,热情洋溢低声寒暄,当初若不是他老人家手下留情,我玉凤清今年的祭日恐怕也指日可待。

于若虚不说话,脸上却露出了满意表情,笑着冲着我使了个眼色,一边向着那披着斗篷站立的人努了努嘴。

我心领神会,拉着李端瑞向前走了两步。

“这位…咳…”刚说了不到一句。

“凤清,你好大的胆子!”那个人骂了一声,随即回过头来。

我一惊,眼前的微光也似在瞬间放大万万丈,借着他绝艳脸色的光辉,让人不敢仰视,却有目眩神迷。

我大喜:“少玄…”随即领悟,咳嗽一声,叫道:“小民拜见皇上…”

一边迫不得已低头下去。

“你这臭家伙眼里还有我这个皇上?”他骂道,向前咚咚走了两步,按住我的肩头。

我茫然抬起头来:“咋啦皇上,小人可自问没干什么冒犯您的事儿啊!”

“没干?”他的脸上横着一丝气恼,“我让你来见我,可没让你再带一个小子来!”

“我怎么知道来见的是您啊…”我狡辩说,脸上露出笑容。

其实在猜到于若虚为谁办事的时候,我就猜到是少玄,可是有时候装无知恐怕是唯一够好途径了吧。

我只好纯洁的笑。

少玄气恼看着我:“反正来都已经来了,青红皂白随你说罢了。”

我瞧他的话语头有点松动的意思,赶着又问:“皇上你不是在观景台之上纵观全局吗?怎么忽然之间暗度陈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