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过头,不去理他.

鳞我已经逆了,剩下的要杀要剐你自己看着办.

"哼,果然是不该放你出去,这刚一回来,就敢跟朕呛声了......"他忽然转开话题.

我心一 震,他在说什么?为什么无缘无故说到我出宫的事情上去?

"不是那回事,你不要......"我扭过头,瞪着他说.

却对上他含笑的双眼.

我一怔,剩下的话统统吞入喉咙.

"终于舍得看朕了吗?"他轻轻一笑,慢慢的走到我的身边,望了我一眼,忽然弯下腰,伸出手掐了掐我的腿,"真的有伤到?朕立刻叫太医."

"不用:"我没出息地鼻子一酸.

"还要继续赌气?"他淡淡一笑,扬声叫,"谁在外边?速速找杜太医前来."

"是,皇上."殿外一个细细声音应了一声,脚步声起.

沉默再度降临.

"凤清,"过了片刻,他一直都站在我的身边,不离开,轻声地叫.

"喃......"不知说什么,我只好闷闷答应.

"你冷吗?"他说.

"不冷."我郁闷地回答.

他伸出手,手心向下,擎在我的肩头上,盘旋未落:"其实朕......"

正在这时,赤龙殿外传来一声清脆叫声:"皇帝哥哥.皇帝哥哥你怎么了?"

少玄的手蓦地缩回,垂下,握在腰间一动不动.

我惊讶抬头,对上少玄的双眼,他眼波闪烁,低声喃喃:"她怎么来了?"

我隐约觉得这声音好象有些熟悉,正在思量,赤龙殿门边人影一闪.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轻轻一跃已经跳了进来.

她看着我,觉地有点熟悉.

而我望着她,心中的冷比刚才更重了三分.

"皇帝哥哥,你伤到哪里了?哪里不舒服?我刚才看到那死太监去请太医......咦,你好象看起来没事了......"

少女跳进大殿,一阵风似地吹到我跟少玄跟前,灵活的眼珠儿转动,将少玄浑身上下左右看了个遍.

少玄一笑:"朕当然没事,你这毛躁的脾气也该改改了吧."

那少女眉头一皱:"谁叫那死太监说话不说明白?害本公主虚惊一场,回头一定打死他"

少玄皱眉:"吟月,不可如此任性妄为"

"既然皇帝哥哥开口求情,那么打断他一条腿就行了."少女满不在乎地说.

"吟月:'少玄虽然不悦,但眉目之间却仍旧是一派宠弱之色,也没有进一步的训斥她.

我听出那少女的话并非说笑,少玄又如此护短,忍不住心中暗暗叫苦,一边趁着两人说话的功夫偷偷地向后退,指望那少女看不到我.

可惜的是天不从人愿,在确定少玄没事之后,吟月公主一眼瞧到我:"你......你......'

她围着我团团转,像个跳蚤一样蹦来蹦去,我恨不得伸出手指头碾死她.

而她一边伸出手指指着我一边问:'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乌溜溜的大眼睛从我脸前扫过.

这么冷的天,我感觉冷汗涔涔落.

"吟月,不可无礼,这是新科的武状元玉凤清玉护卫.'少玄笑着说,"你不是说一直很仰慕他的么?"

"啊;......你就是新科武状元啊;"吟月公主长长地叹了一声,眨了眨眼睛,忽然挠挠头,"不过我觉得你真是很面善,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半低着头,拼命压低嗓子,最终嘶哑着声音说:"没有,绝对没有见过,公主万金之躯,小人怎么会轻易得见呢?"

"吟月,你又胡闹了吗?"少玄在旁边说.

"不是啊皇帝哥哥 ,我真的觉得......"吟月公主兀自在嚷嚷.

我心乱如麻,只好仍旧深深地低着头说:"皇上,臣忽然觉得不舒服,请皇上恩准臣自己去太医院吧?"

"是吗?"少玄若有所思,"好吧,既然如此,你就去吧."

"谢皇上;"我匆匆地 行了礼,赶紧向着门外走去.

"奇怪了......'身后那吟月公主还在说,"我明明觉得似曾相识的......'

似曾相识你个大头鬼......我加快脚步,虽然腿仍旧在疼,可是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如果被这个小魔王认出我就是在锦乡侯府将她推落水中的人,不知道她会用什么手段对付我呢 .

那传话太监真是倒霉,只不过是因为没说清楚话就要被弄死......

皇上劝了劝,才获得成为残疾人的资格?

这种残暴女子,怎么会是公主呢?这种恐怖的女子,又怎么会是少玄的妹子呢?

我苦笑着,顺着走廊一瘸一拐地飞速走,生怕吟月公主回忆起来,从后面追杀过来,我是好臣子不与残暴公主斗.

走着走着,忽然撞上一个硬硬的东西,我"唉吆"一声,急速住脚,捂住脑门抬头看.

一张阴沉着的脸,身子若铁塔耸立眼前,拦住我去路的来人,居然是飞扬营派来跟随我的侍卫--史英标.

醉卧美人膝 第164章 威吓

认出是史英标,我松了一口气。

他倒也自来熟的很,双目望着我,面无表情地说:“营首,属下是来通知你的,在下午四时之前请回营一次。”

“啊?为什么?”我一边弯着腰揉着腿一边问。

“因为这个时候该点一次卯。”他说。

“哦…”我想了想,“这个工作不能交给其他人去做吗?”

“这是营首该做的。”他瞪着我,眼睛里压抑着愤怒。

“好吧好吧,我又没说不去。”我只好伸手投降,“不过现在,你能先陪我去一次太医院吗?”

“营首怎么了?”他的眼睛淡淡扫过我,最后落在我的腿上。

“正如你所见,我…伤到了腿。”我无奈地暴露真相,一边愁眉苦脸,博取同情。

“哦…”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我的腿一会,忽然说,“我看不是什么大伤,最多是外伤,营首你…”

“停!”我立刻大声吼,“你不会是想让我带伤工作吧?”我瞪着他。

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属下正有此意。”

“不行!”我哭笑不得地看着这木头,“有伤在身我不能专心工作,去太医院或者不去,你自己决定。”

我昂首向前走。

身后的人一阵沉默,随即响起轻轻的脚步声。

这个别扭嫁祸,哼。

走到半路遇到跟着小太监前来的杜太医。我立刻将他堵回去,并且用怜悯地眼神看着那个小太监飘回赤龙殿。

此时此刻我的心情就是,很想要在赤龙殿门口挂上一面牌子:内有恶犬。疯狂咬人。

虽然对少玄来说不是很公平,但是…什么叫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呢?

嘿嘿。

果然如史英标所说。我的腿伤,真的只是肌肉拉伤而已。

绕是如此,我仍旧缠着杜太医给我好好地检查了一下。在我的坚持下,杜太医谨慎起见。在涂了厚厚地药粉之后又给我缠了好几层纱布。我举起顿时“肿”起来的腿,感觉看起来总算有那么几分重伤员的样子了,我很满意。

在告辞的时候,顺便跟杜太医要了两瓶上好的跌打酒。回身交给史英标拿着的时候,他那张脸上又出现了久违的因人不屑外加鄙夷。

我才管他去死。腿受伤了没办法,于是我皱着眉说:“英标啊,你看我的腿包扎成这样了,走路恐怕会再伤到,不然的话你去多找两个兄弟,把我抬回去吧?”

他的脸上立刻露出吃惊地表情。

“怎么?不行啊?那算了,我的腿疼得要命,我决定今天自己给自己放假,我要回去休息,毕竟啊,身体才是当营首地本钱,你想想,如果我的腿坏掉,变成了残疾,怎么当营首?又或者,万一我挂了的话…”

我滔滔不绝,阐述我必须被抬的重要性,还没有说完。

史英标眼里的鄙夷越发浓重了起来,他说:“我说营首大人,好歹是腊月了,快过年了,您老能不能说点吉利的话?”

我语塞。

“那么你去还是不去呢?”半天我才反应过来。

他又狠狠地瞪了我两眼,随即咬牙切齿地说:“请营首等在这里,属下我去去就来。”

他一转身,从廊下走出去,自大学地里迅速消失。

“这家伙的脾气还真够坏的。”我望着那人影嗖地消失不见,望了望天色,在这里挨冻实在是太不划算了,想了想,杜太医现在好像没什么事儿,不然我去找他吃个火锅吧?

正当我跟杜太医瞪着炼药的小炉子上的酒壶看得流哈喇子的时候,史英标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请问太医,我们营首在不在这里?”

杜太医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

我很气愤:“好不容易快开了,我很冷!我要喝完了再走!”

杜太医站起身子,提高声音,一本正经地说:“史侍卫,你家大人正在此地。”

老狐狸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用跟史英标看我一样的鄙夷眼神看着他。

而门口,听到杜太医呼唤,史英标铁塔般的身子神奇地飞了进来。

“营首!”他厉声叫,严峻的目光在我的脸上掠过,而我的目光在那壶酒上掠过,于是史英标的目光也定格在那壶酒上。

这次我不用看他也知道:他的眼睛里一定又流露出了那种…鄙夷的目光。

呜呜呜…

我欲哭无泪地,史英标拉着我的手,也不顾及我是伤残人员,一口气将我拉出杜太医温暖的小房间,而我惊诧地看到,就在我跟前,站着四个跟史英标相似身形的大汉,而他们中间,放着一张长长地椅子,椅子退下,别着两条长长的木棍。

“这是啥?”我对这个新式发明充满赞叹,同时对于想出这个简易方法来的仁兄抱以崇高敬意。

“咱们飞扬营没有现成的轿子,也许…”史英标又瞅了我一眼,拉长腔调,“以后会有,但是现在…请营首你凑合一下吧。”

我刚要说“还是不用了,我感觉我的腿好多了”,史英标上前,拉着我的手,将我向着那危险物品上送。

他的身子太长大,胳膊伸出,似乎能将我环抱个两圈有余,真是愤怒,舜都的人未免发育的太好了吧。

而我怀疑如果我再反抗的话,史英标他会二话不说把握抱上去。

太丢脸了,于是权衡利弊之后,我自动乖乖地上了椅轿。

一路上的颠簸,心酸,曲折那是一言难尽啊,总之到了飞扬营之后我已经暗自下了决心:有生之年可就坐这么一次这危险的交通工具。

这哪里是轿子啊,简直是酷刑,那几个家伙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几次把我颠的快要飞起来。

简直有几分谋杀上司的势头。

我暗暗几下那几个家伙的摸样,阴险地想:以后就把你们统统赶出飞扬营,让你们去抬花轿去,切,这本领真是够到家的。

然后我见到了传说之中的皇帝直属部门,皇城内最强也是最内层的防御部队:飞扬营。

还没有进门,耳畔就传来一阵乱糟糟的:“大!”…“小!”…“靠!”

之后,我的头也跟着大大小小,最后靠了起来。我迈步入了飞扬营大门,步入正厅,看到的就是这么一篇繁荣的景象。

几个飞扬营士官打扮的家伙歪戴着帽子,跟几个根本没有戴帽子的禁卫军,正在赌的热火朝天。

我略略一怔,随即咧嘴一笑,背着手走到几个围在一起掷骰子的家伙跟前,探头看过去。

“看什么看?要下注趁早!”坐庄的那个人说。

骰子哗啦啦响动。

我伸手摸摸鼻子:“兄弟我有点囊中羞涩,哪位先借点给我来当赌本?”

一帮飞扬营的士官跟禁卫军都用鄙夷的目光看着我。

“没钱你还要来赌?”坐庄地叫着。

随即旁边又有人说:“咦,这小子的服色…啊…这是!”

大厅内逐渐的一片鸦雀无声。

“怎么了?谁愿意借?”我笑眯眯地。

几个禁卫军移动脚步偷偷向外走。

“站住。”我拉长声音说。

几个人立刻停住脚步。

我一笑。从旁边拉过一张椅子,坐上去:“几位大哥,是禁卫军哪一分队地?真是有心啊。居然自动跑来飞扬营联络感情,莫非是听说我玉某人今日光荣上任。特意流过来恭喜的?”

“果然是他…”

“新科…”

窃窃私语声响起,又静止。

大厅之内,人人面面相觑。不敢说话,也不敢再动一步。有人偷偷将帽子扶正。

可惜被我看见了。

我冷冷一哼:“史英标!”

一直站住门口用鄙夷眼光看着全场地史英标出列:“属下在。”

“把这里有份儿参与的人的名字全部都记下来。”

“是。”他回答。

“营首请恕罪!”顿时之间。飞扬营地这些败类们一起躬身求饶。

而那几个禁卫军则大呼“统领恕罪!”

我冷冷哼:“各位兄弟,不要惊慌,都站起身来说话。”

没有人敢动,有几个想要起身的。迫于压力,动了动赶紧又垂下头去。

“大家想必都认得我这一身儿吧?”我笑着。“兄弟们都很给面子,还认得我玉某人,让玉某人我十分感激,我第一日担任营首,跟禁卫军统领,本来不应该跟各位过不去的是不是,可是啊…”我叹了一口气,“那个刚刚变成了九门提督地龙少保大家都听说过吧?”

满意地看到一张张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表情,我皱着眉:“那个龙少保他对我说,他承蒙皇上信任,担任九门提督,一定要制的这皇城内外一片清平,但是怎么下手呢?于是他暗暗地委托兄弟我说:玉兄弟啊,你当了飞扬营营首,禁军统领,我听说那两个地方也不是很太平啊,你给我盯着点,如果这皇城内,无论是飞扬营还是禁军,只要有违反纪律的,不论大小事,都告诉我,我好捉一两个罪魁祸首过去,杀鸡儆猴,杀一儆百…你我兄弟同心,你管内,我管外,把咱们舜都把咱们皇上护的天衣无缝…哈——哈——哈——!”

我学着龙静樱的话来讲这一切,居然学了个六成像,起码那种缓慢地节奏感是被我摸到了。

而就在我说完之后,耳畔一阵吸冷气的声音。

“各位,虽然我玉某人有心回护?但诸位也做的太不是时候了,喝酒,赌博,闲暇的时候爱怎么玩怎么玩,但这是哪里?皇城,这是什么时候?该打起精神来保护皇上的时候,你们这不是让我玉某人为难吗?”我摇摇头,“如果我不交你们出去,龙提督知道了,肯定要骂我不够义气,以他的铁面无私,也许会在皇上面前告我一个‘徇私舞弊’,兄弟我的脑袋也许就不保了。”

说道这里我目光炯炯看着全场,这帮人的心大概跟屋外的气温一个冰度了。

火候差不多了…于是我又说:“…但是如果我将你们交出去的话…唉,我的心里还真是不忍心,以龙少保的厉害手段…”

我悲哀地叹了一口气:“到底该怎么办呢…”

“营首!请营首原谅大家这一次,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营首,是大家伙糊涂,撞在枪口上,日后一定奋发努力,绝对不会再犯。”

“统领大人,饶命啊,谁都知道龙少保是个不能惹的主儿,落入龙少保之手,生不如死,统领大人饶命啊!”

一片求饶之声,此起彼伏,比刚才掷骰子的时候声音大,嗯,很好。

醉卧美人膝 第165章 缘分

立威这回事儿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对我来讲--一没有后台二没有惊天才干三不是绝色倾城--当然,前两点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所以像我这么一个雪雪白的菜鸟忽然横空出世当了这帮剽悍大汉的头儿,必定有很多人不服,我如果挺不起腰杆子,很快就会被人踩上来。

看他们今天的表现就知道了,当飞扬营是什么?今天的赌博不抓,很快下一步就开起青楼来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