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欷了,阿真。”唐少司回身。扇子搭上我地下巴,眼睛却瞥向楚真,“你的‘玉哥哥’哦,不会反抗我的话地。你还是好好想想,我这个‘色狼’。会对你的玉哥哥做什么事吧......."

楚真眼睛脖大,花容失色,惊到无法说话。

“唐少司,别太过分!”我跺脚,想要抽手,他却握地死紧。

“候爷,请你...身后是史英标的声音。

“史侍卫,别多管闲事。”唐少司懒懒说,“你就在这里看着镇远候好了,他被点了穴道无法动弹,不过,半个小时之后足够解开了,在此之前,你要保证他不出一点乱子,你看着他,长得跟花朵似的,万一有一两个刺客闯入,将阿真当成乔装地公主啊之类的掳走啊非礼什么地就麻烦了。”

“唐少司!”楚真大吼一声,怎奈动不了。

少司拉着我,出门,不再回头看。

“你放手!”我恼羞成怒,红着脸在他身后嚷。

他站住身子。叹了一口气。

“少司,”我抖了抖,直觉想要逃。

他慢慢转过身来,冲着我,眯起哏晴粢然一笑。

我愣住,前一刻还如沐冰雪,现在却如坐春风。

“少司...我愣愣一唤。

他伸出手,在我头上揉了揉。

“你还真笨呢。”他笑微微地说。

“什么?”我望着他,“我哪里笨了。”

“从头到脚。”他放开我,站定身子,“出头到脚,从里到外,从头发烧到脚趾尖,从一个呼吸到一十眼神,都笨。”

我无语。

“不过也都可爱。”他笑得极度白痴状,张开双臂要拥过来。

“喂,被人看到!”我苦笑,躲过。

“看到又怎么样,难道本候爷不能拥抱飞扬营营首吗?”他笑,一把揽过我地肩头。

我想了想,倒也是,于是不再反扰。

勾肩搭背走了一砗,他始终不再开口说话。

我倒是忍不住:“少司,我今天....

“嗯?什么?”

“我今天跟皇上说了我要辞官的事。”

“嗯,他怎么说?”

“皇上说,嘿....皇上答应了。”我说。

他停了脚步,眼睛一眨:“真的?”望我。

“真的,”我用力看着他,“不过 ...要等几天才能叫我离开。”

“几天?”

“是啊,几天。我有点事情要处理,所以这几天,不能....见你了。”

“什么事情?”他意兴阑珊地。

“总而言之,做完之后,我就可以出宫了。”我笑,“你知道这个就成了不是么?”

他只是定定地看着我,过了一会问:“真地?”

“真,当然真!”我点头

。隔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终于又露出笑脸:“好。”

我面上带笑,心头一涩。

“这几天,不能来找我哦。”

“我知道了。”

“乖。”

“这么乖,有没有奖励啊。”

“你要什么奖励?”

“这里没有人啊”

“没有人又怎样’”

"亲~~~~~~~~”

他凑过来。

“喂!”

我一拳打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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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朵大朵烟花绽放夜空 。

我立在赤龙殿廊檐下,抬头仰望。史英标站在离我身边不远的地方,如同雕像。

“你真地要去?”清冷的声音,自旁边传来。

“厂公!”我一惊,转头,望见那双眉紧皱的脸,躬身行礼.“厂公已经知道了?是,风清明日便会启程。”

“是说你后生可畏呢,还是无知者无畏?”于若虚冷笑连连。

“厂公,凤清,别无选择。”我垂手,低头。

“好一个别无选择。”他叹一口气,“凤清,那是什么地方,你全然不知,但,文情的模样你也见过,你就一点都不害怕?”

“怕。我回答,“但是怕也要去,因为不得不去,因为这是我欠他的。”

“你.....”他望着我,双眉不,“那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你…是不是还欠了另一个人的?"

我心底酸楚难当,偏不能露出分毫,只好笑:“厂公,事有先来后到,毕竟是我先欠了他的,至于... 其他,我管不了了,或者,下辈子....."

“下辈子?”眼前发黑,是的,没有下辈子。

“别想乌七八糟的事,下辈子的话,你又怎么肯定下辈子会遇见他,还了他?"于若虚扭头,望着天边,此时雪停云散,一轮明月。“凤清,我让许老三跟着你。他去过一次,起码可以避开一部分机关。”

“多谢厂公。”我衷心道谢。

“今夜...又是月圆。”他望着那轮月亮,脸上浮现少有的忧郁神色。

“厂公?”

“嗯,”他答应一声,“凤清我一直没有问过你,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这个,据我所知,我一小就被师尊收留。”

“哦,那是父母都不知了”

“的确如此。"

“今夜可是团圆夜,凤清,陪我喝两杯如何?”

“厂公若不嫌弃的话,凤清愿意作陪。”

“呵呵,走吧。” 他的脸上一笑,眼角皱纹堆起。这让人望而生畏杀人不眨眼的督厂老大,竟显出几分慈眉善目来,我正疑惑是自己错觉。他停下身子,又道: “史侍卫也来吧。”

便率先向前走去。

我和史英跟在他的身后,过了几个弯,来到督厂办公之地。于若虚一阵吩咐,很快有人在靠近外屋的地面铺了大面的羊毛地毯。踩上去如置身云端。

又架了矮桌。很快奉上菜品以及几坛子地酒,然后人也陆续到了。

无非是督厂的几个头目,我所认识地,也只有许明伦一个。可是最末进来的一个看来有点眼熟,我跟他两两相认。都觉得有点惊讶,他叫:“原来是....”我冲口而出:“谢宁啊!”

精英谢宁的脸上闪着光,但碍于众人在场,于是只好用眼神表示了一下久别重逢的兴奋。因为我只管着飞扬营跟禁军,虽然暗地是督厂的人,却跟这帮人不大亲近,大家盘膝就地而坐,倒也洒脱。

起初气氛还陌生地。但酒过三巡,场面就变了。

“一年到头,团圆在也只有这么一次。”于若虚笑说,“咱们这些没家地人.就当这是自个儿的家,今夜,也团圆一下。

“是的,厂公。”众人一起举杯。

“这样的日子.能过一日,是一日。”于若虚喝了一杯,眼睛望着在座众人,“能开心地时候,尽量开心,人生吃苦的日子多着呢,每天太都提心吊胆地,还有什么意思。”又转过头,看我,“凤清,你说是吧。”

“厂公说的极是。”我微笑,“花开堪折直须折。"

“说的对。”他瞥我一眼,“人生如朝露幻影,转眼消逝,对酒当歌.能乐且乐。”

雪花忽然又飘起,而一轮明月当空,蔚为奇观。

大家都啧啧称叹,一边说着身畔的奇闻轶事,吉祥话儿,借着酒力,不时地爆发出一阵阵欢乐笑声。

觥筹交错里,有雪花扑入,打在脸上立刻化成水,桌子上火炉通红,丝毫不感觉冷,于若虚坐在主位,我在他左手边,身旁是史英标,许明伦在于若虚右手边,平常雪白一张脸,借着酒力,也难得的红润。

‘过了今日,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于若虚转头.“明伦.你跟着我多长时间了?”

“回厂公,已经十年了。’许明伦躬身,替他添酒。

我却举杯,跟史英标碰了碰,他的脸粉红一片,蔚为奇观。

谢宁隔着席子望我,我冲着他微笑。

“十年了,”于若虚眯起眼睛,“明伦,你跟文情相处呢?”

许明伦抬眼,重又低下:“三年。”

“三年.....于若虚叹一口气,忽然坐直身子,“来,这一杯,为文情干了!”

话音铿锵落,他举起杯,居然一饮而尽.。

我鼻子一酸,差点忍不住,当下立刻举杯,在场气氛也为之凝重,督厂大家一起举杯,将杯中酒干掉。

许明伦放下酒杯:“厂公,大家跟着你,共进退,同命运,是生是死,早就置之度外,厂公至今惦记文情,文情泉下有知,也当眷念厂公之恩。”

“什么恩不恩,”于若虚重新将身子靠在旁边的软垫上,慢慢说,“人死如灯灭,谁还管其他。明伦,明天,你跟凤清再去蛳蔓森林一探,这次,我要你们都活着回来,知道吗?”

许明伦的眼晴望了我一会,低头:“明伦明白。”

“嗯,”于若虚答应一声,“谢宁也跟着去吧。”

“遵命!”谢宁低头。

“好了,不要拘束了,继续喝酒。”于若虚笑笑,“添酒。”

我心上一动,仲手:“我来。”

拿起桌上的酒壶,慢慢地替于若虚满上。

他望着我,一眼不眨,连眉毛都不曾动一下。

过了一会,却咧开嘴笑:“好,好孩子。”

一拍大腿,他重新直起身子,端起我替他倒的那杯酒,不由分说一饮而尽。

“好!”大家齐声喝彩,气氛融洽,一时之间就觥筹交错声,推让声,甚至精拳声部纷然响起。

我膝盖上盖着一块羊毛毯子,略觉有点醉意,靠在史英标肩头,笑

吟吟望着身边一众身着黑衣的督厂众人,这个团圆夜....很不一般。

醒掌天下权 第227章 出发

夜色淡淡散去,东方天边,微见晨光。

我整理好衣襟,配好宝剑,自飞扬营迈大步出。

史英标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我百般劝他不听,不听倒好,还带了一帮人跟着。

被我一顿怒骂,终于败退一半,剩下的好像要去赶集那么兴奋跟执着,围着我不放。

我恨得拿出马鞭子抽,结果又走了一半,绕是如此,还剩下十几个。

望了望天边的光越发亮,我也失去了揍人的兴致,只好唤来几个副官,又将昨日交代的事情吩咐了一遍,这才带着那十几个害群之马出城。

在皇城外,遇上了黑衣黑帽,骑马等候的许明伦跟谢宁,连同督厂的十几个人。

许老大倒是没怎么刁难我,只是望着我身后那堆人,阴阳怪气说了句:“玉营首果然好大排场。”

“许总管也不遑多让。”我连忙谦虚的拱手。

大家心照不宣地笑,随即打马,马蹄声纷乱,从清晨无多少人的朱雀大街上,滚滚如雷声过。

惊醒楼头人家,推窗来看。

到城门边上,守城士兵见到我跟许老三,即刻开门放行,几十个督厂精英外加飞扬营兵士打马不停,只听得耳畔叱声连连,眼前衣摆翻飞,如云朵一样急速卷出城外。

许老三是识途老马,一路上除了打尘之外,脚步都没听过,风尘仆仆,不必多说,幸亏老天见怜,没有多路落雪花,虽然春寒仍旧料峭,但相比较冰天雪地已经算不错,况且跟随身畔的众人,督厂之人惯常四处奔走,早就习惯,飞扬营带出来的十几个人,也是见惯风霜的北方汉子,丝毫不惧怕这种寒冷,相比较之下,反倒是我,虽然说身上披了一件华贵的黑色貂鼠大氅,头戴貂皮帽子,仍旧难掩心头阵阵的冷。

如此行走了大半天,许老三一招手,众人停下马,停在一所客栈之前。

“今夜就在这里休息吧。”许老三说着,眼睛看向我。

“甚好。”我巴不得她这句话,当下从马背上翻身而下,双腿都麻木了,几乎跌倒。

史英标早一步下马,上前不动声色地扶住我。

督厂之人跟在许明伦身边,率先入了客栈,谢宁夹杂其中,遥遥看了我一眼。

我被史英标扶着,一团的北方汉子跟在身后,吵吵嚷嚷:“那个许总管真他妈牛,居然不理咱们营首就先进门了。”

我横了那人一眼:“小声点。”

对方低下头去:“是,营首。”

“横竖咱们跟着营首,又不听他的,别生这些闲气。”另一个说。

“是啦是啦”我瞥了这帮人一眼,“都别给我闹事,谁敢跟督厂的人吵上一句,自动给我回舜都!”

顿时鸦雀无声。

我跺了跺脚,感觉血液循环逐渐回复,这才离开史英标站直:“好了,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估计就到了。”

“是!”大家这才恢复热烈气氛,跟在我身后,簇拥一起,向着客栈内走去。

虽说这家客栈地方颇大,但是忽然呼啦啦地进了三十多人,顿时便显得拥挤起来,老板又惊又喜,惊喜交加,脸都滋滋冒油。

许明伦跟督厂之人占了五张桌子,我带着飞扬营的家伙占了四张,大家虽然是一伙儿的,却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我知道飞扬营一向不喜欢跟督厂之人打交道,也只好由得他们去。

掌柜的点头哈腰,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许明伦,最后走到谢宁跟前:“请问给位要来点什么?”

我“噗”地喷笑,看样子我们这帮人里,还数谢宁最像有钱人的样子,也难怪,他好歹也做过丝绸店掌柜么。

谢宁望了一眼许明伦,许明伦点点头,谢宁便低声吩咐起来,末了又说:“那一边的几位爷,帐也归我们这里,要吃什么,你自个儿去问好了。”

我略微一怔,对上他的目光,不由一笑。

他点了点头,重新低头下去,跟许明伦商量起什么来了。

掌柜的跑到我身边,我推了一把史英标:“点菜。”

他“哦”一声,开始吩咐。

我这才得空,放眼客栈内布局。

当目光扫过角落里莫个影子的时候,我一惊。

“那个人影…”心头跳一跳,好熟悉的样子…

白衣飘动,那人背对着我们这边坐着,腰束的纤细笔直,整个人坐在那里,就好像是一柄剑竖在那里似的。

真是不应人注目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