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幽诧异地抬头瞧了定熙帝一眼,便被他一把推倒在浴池里,扑腾出一片水花。

亭幽双手撑在岸边,细腰被定熙帝从后掐住,高高抬起以方便他行事,饿虎扑食似地横冲直撞,亭幽强忍而外泄的呻、吟声,间着水花的“噼啪”声和“滋滋”声,愈发添了定熙帝的兴致。

亭幽强撑着不肯开口求饶,想着熬过今晚,便可以消停几日,所以也不愿对定熙帝卑躬屈膝。只是一边儿吸着气,一边儿包住泪珠子,收起腹部,绞紧花、道,就盼着他能快点儿。

却不想这位一向是越战越勇的主,亭幽被弄得魂飞天外,再撑不住自己,迷迷糊糊里,自以为在大声喊,其实不过喃喃自语般地道:“救我,救救我…”

定熙帝将她翻转身子,从下面托着她的tun,面对面儿又挺了进去,含住亭幽的唇舌,“求谁救你?”

亭幽瘪瘪嘴,滴着泪,委屈道:“皇——上。”

“这才乖。”定熙帝在那粉、臀、儿上使力揉了几把,将亭幽压向自己,猛抽了数百次,这才释放了精、关。

次日早晨,亭幽没能起得床伺候定熙帝上朝,她倒不是故意矫情,实在是昨晚定熙帝太过野蛮,像野兽似的不知疲倦,也不分轻重,亭幽只觉得自己除了那儿疼,连屁、股也疼得紧,根本不敢躺着睡。

亭幽真是不能不怀疑,定熙帝是不是旷了许久,又或者是吃了什么秘药。

好在如今身为贵妃,有软软的步撵可代步,否则亭幽真怀疑自己能不能走回和曦宫。

亭幽休整了大约六、七日,定熙帝那儿又翻了她的牌子,她心里既欢喜又担心,欢喜的是自己那夜里的辗转反侧又可得以舒解了,担心的是到后来不免又是一场罪。

事毕后,亭幽瘫在定熙帝怀里,被他咬着那尖、尖给弄醒,听他道:“今年想去西苑避暑,还是去洛北的清暑山庄?”

清暑山庄,亭幽还未去过,便道:“臣妾还未去过清暑山庄。”

“那便是去洛北了,正好入了秋,朕还可以带你打回猎。”定熙帝放过亭幽的柔、嫩,将她一双腿分开,把那直硬地火、热挤了大腿根部。

亭幽眼睛一睁,瑟缩了一下,再不敢动。

好在定熙帝也无下一个动作,只圈着她睡了。

既决定了去哪里,宫里上上下下便开始准备去洛北的东西,事情杂多,亭幽也忙碌起来,偏定熙帝那处不消停,从半个月到六、七日,再来是三日一回,如今倒好,每两日便要召一回,弄得亭幽苦不堪言。

要说定熙帝温柔还好,可如今他就跟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饥汉一般,逮着就是一顿野蛮的摧残。亭幽实在是怕了他了,伺候上难免就显得不那么用心,畏畏缩缩,惹得定熙帝一阵冷讽,但总好过身体受罪强。

过了端午,一行人等便启程去了洛北,路上走了大概六、七日便到了,六、七日说长也不长,但足够定熙帝为清暑山庄的和春堂寻到一位女主人了。

亭幽还来不及关心这位新来的“宋春花”,便得先忙着安排清暑山庄的各色事务。自己住了山庄里临水的花萼殿。

清暑山庄,同西苑有些差异,没有浩大的“鸿池”,不过山庄里大大小小的水池不下数十个,景致像书里描说的小江南般,精致、秀丽,虽然不如西苑大气,但更有种养在深闺的江南闺秀之感。

待和春堂的那位新主人将阖宫上下的雨露占尽一个月后,亭幽才注意起她来,本以为又是一朵烟云,不想却长期停在山庄里了。

不过这种事亭幽不能管,也不想管。这几日亭幽称病,将自己的院子关起来过起悠哉的小日子。每日在院子里的芭蕉荫下,躺在竹藤编制的摇椅上,吃着刚湃过的西瓜冰碗,偶尔自己炒两个家乡菜,日子过得惬意至极。

只是称病也得闲不了几日,这日亭幽见贤妃、昭妃、媛昭仪三人联袂上门“探病”,就知道清闲是躲不了的,可是难道她长得真的那么像“出头椽子”,这些人就不消停地来怂恿她去捅马蜂窝。

可不是如亭幽所料一般,话题很快就从探病转到了和春堂里的那位姑娘,不,或者该喊一声贺三奶奶。

“皇上难得有个喜欢的,咱们本该是高兴的事儿,可这回那位是个有夫之妇,实在荒唐了些。”昭妃先开口。

“娘娘如今在宫里身份最为贵重,也只有你去劝劝皇上,皇上才能入耳,即使不为皇上,便是为着这祖宗万代的基业,也请娘娘三思。”贤德妃恳请道。

是了,这后宫妃嫔除了伺候皇帝高兴外,有时候还得负责规劝,其实除了皇后谁又能有能力有权利去规劝皇上,只有皇后才有中宫之表,亭幽自认她还到不了那个份儿上。

“外面不知道说得多难听呢,已经有御史给皇上上折子了。”媛昭仪接着道,“说皇上强抢民妇,还说…”

荒淫无道!其实亭幽有时觉得定熙帝在女色上,确实当得这四个字。

“后宫无主,其实咱们都是一般身份,哪里有资格去管皇上的事。”亭幽微笑着抿了口茶,“只盼着皇上兴头过了能撂开去便是。”

媛昭仪睁了睁眼,想要说什么,却被亭幽打断:“至于宫外的事,皇上早有旨意,宫内不许向外传说,外边之事亦不许向宫内传说,前朝的事媛昭仪何处打听来的,连御史奏折的内容都知道?”

媛昭仪一愣,不再说话。

亭幽却是知道的,如今大皇子也大了,明后年就该成亲,出宫开府了,如今在定熙帝跟前学习,有些事儿他自然就能知道,于是贤德妃也能知道,至于媛昭仪嘛,只从生的是公主后,如今贴贤德妃贴得甚紧。

“再说了,怎么就是有夫之妇呢,不过是道听途说,也许是我们多虑了。”亭幽打算推个一干二净。

“这却是事实。那贺三奶奶的男人到衙门击鼓,被关入了大牢。”不言不语地昭妃出声道,她是洛北之人,有些消息门道也是自然的。

其实这些事,亭幽也知道,她虽然不管,但并不代表不闻。心里只越发觉得定熙帝“真出息”。

只是亭幽想不出贤德妃和昭妃为何淌这浑水,定熙帝来不来后宫对她们也影响不大,反正定熙帝也不怎么去她们那儿留宿。媛昭仪自从出了月子后,便没能侍寝过,都是被贺三奶奶闹的,她心有不甘是自然。

“只怕有了这位贺三奶奶,咱们宫里这些人再入不得皇上的眼了。”媛昭仪哀怨地来了句,还那眼睛挑了挑亭幽,仿似再说,皇上连亭幽的牌子也很久没翻过了。

亭幽不接话,好言好语地送走了三人。

不过几日,便传来贤德妃面谏定熙帝,被罚禁足三月的事来。

第39章

亭幽愕然,这才了解到贺三奶奶的威力,连宫里最不可能倒掉的大树贤德妃都栽了跟头。

亭幽听的消息时,正在逗弄廊上挂的鹦鹉,嘴里道:“真是个荒淫无道的昏君。”

那平日很少发声的鹦鹉忽然扑腾起来,“昏君,昏君。”

亭幽吓得一惊,旋即又笑了起来,唤来抱琴,嘱咐她把这鹦鹉挂到花萼堂后面去,怕它那口舌惹祸,却又舍不得弄死它,谁让它叫她如此称心呢。

至于规劝定熙帝这件事,亭幽就更不可能去触霉头了。只因她知道,在定熙帝眼里,女人不过都是玩物,就好比他喜欢一件玉雕,弄了来把玩就是,哪管这玉雕原来是有主人的没有。当然这些事并不就能影响他治国理事,也不耽误他做一个有道明君。在他心里,治国之道可跟他的私生活没半点儿关系。

于是,亭幽听得贺三奶奶的消息后,更是能躲就躲,恨不能变成隐形人。

但无奈宫里嫔妃不放过她,日日都来请安问好,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有埋怨,埋怨亭幽不“规劝”定熙帝。其中关氏姐妹更是幽怨得长时间赖在花萼堂。

于是亭幽听了许多这位贺三奶奶的事。说她相公如何对她痴情,如何为了她散尽家财,最后又如何锒铛入狱。

也有说定熙帝带贺三奶奶夜游洛北的织女河,如何宠爱种种,至于这些亭幽只会更清楚。无论是内库还是定熙帝私库的好东西,这些日子都不值钱一般地流往和春堂。

又说定熙帝要在清暑山庄,另起一园中园,景致要像贺三奶奶的故乡——洛阳,要遍植牡丹,听说已经在画图了。

这当然是无稽之谈,亭幽私以为,就目前的财力看,岭北未见功,定熙帝只怕舍不得播款修院子的。

但贺三奶奶的恩宠可见一斑了,以前和春堂啊、连理堂的女子基本是不出自己宫殿的,可贺三奶奶成日里陪着定熙帝,便游全苑,虽然无名无份,却已然是后宫第一人了。

众宫妃都觉得,敬贵妃以前虽然也曾独占皇宠,恩冠六宫,可毕竟是贵妃,她们没什么话可讲,但如今换了贺三奶奶,众人就受不得个无耻的有夫之妇独占皇宠了,并且一致认为第一个应该站出来的当然该是敬贵妃,因为她受损最大,所以都变着方儿的来碎嘴挑拨。

奈何亭幽概不接招。后来贤妃禁足,她们才明白这位敬贵妃是真不会出头的,来花萼堂请安也就懒散了,反正亭幽也曾说过,让她们不必来请安,待今后后宫有主,那才是她们正该请安的主儿。

亭幽这里才算消停。

其实众妃敢这么做也是亭幽惯出来的,因着她们发现这位敬贵妃确实称得上“公平、公正、公开。”从兰才人那件事后,亭幽着力整顿后宫,尽量做到了一碗水端平,在生活上绝不亏待众人。

连这次来清暑山庄,也是要来的都带上了,未来的都是自个儿不愿来的。

这些事儿如有个不如意尽管来烦敬贵妃,她自然会处理,但唯独于皇宠上她绝不插手。上回定熙帝本翻了白贵人的牌子,哪知半路被柳贵人截胡。白贵人不忿,想请敬贵妃主持公道,却被亭幽挡了回去,大致意思就是,争宠,那是各凭本事,不关妃位高低的事儿。

如此一来,亭幽只充当众人的后勤大管家,她们无论请安、讨好与否,待遇都没什么差别,婷才人一病就是一个来月,也没见就被薄待了。

所以,众人开始懒散不来请安,也是亭幽意料中的。

这日亭幽在镜前试着新做的衣裳,前前后后照镜子照了一盏茶功夫,这才算完。

“娘娘这身雪光纱的衣裳真好看,没想到素纱也有这般惊艳的。”抱琴在一旁欣赏道。

“嗯。”亭幽对这雪光纱也极满意,轻轻薄薄,她身上这袭裙子,至少有十来层,可轻薄程度就仿佛其他纱一层那般。雪光纱极为柔顺贴身,而且久坐不皱。

亭幽的束腰一改往日的缎面,还是用的雪光纱,在身后系成蝶形,拖尾而下。

“可惜只得了一匹这樱花粉的。”亭幽叹息,其余的雪光纱都入了定熙帝的私库,留着他打赏哩。

要不怎么说定熙帝的私库让人看着眼红。

“今儿天气还好,咱们出去逛逛。”亭幽兴致颇高,得了身喜欢的衣服,自然不愿意孤芳自赏,忍不住想要去园子里逛逛,让蜂蝶看看也好。

抱琴递上一串三链的珍珠项链,颗颗眼珠子大小,亭幽又挑了个珍珠手串,也是三链,简单的圆髻用珍珠花钿簪了髻座,其余再无装饰,却别具美感,这身打扮是她从定熙帝那儿得的西洋画里瞧来的。

手上又正好是一把西洋贡来的檀香扇,模样是像男人用的那种折扇,但小巧的多,扇骨用檀香木作成,镂空雕花,小巧爱人。

这番打扮下来,亭幽更是满意。

出门只带了抱琴,因亭幽只打算随便逛逛,往那清暑山庄的名景——清泉听音去了,说是那泉水涌出来时,会发出极好听的声音,仿佛是一首曲子般。

亭幽沿着稍微静僻的绿茵回廊往前走,虽然绕了些,但胜在来往人少,且阴凉蔽日。在转角处,亭幽无意间从冰裂纹的窗格往外看去,只见一位桃粉色的丽人正坐在墙另一边的树下乘凉。

亭幽定定地站住脚,这女子她虽然未见过,但已经久闻大名了。

正是贺三奶奶何丽珍。

只是亭幽从没想过何丽珍是如此模样。身材高挑而丰腴,比起亭幽来算是胖了不少,可这种胖在她身上不觉肥腻,反而让人恨不能上前摸一把那白皙的丰腴,仿佛能掐出水来似的,又像薄皮的灌汤包子,一口下去,就能溅出汁水来。

何丽珍长相艳丽,嘴唇厚厚的,但红得发艳,仿佛最丰满多肉的大樱桃。不过亭幽觉得这些都是次要的。

重要的是,何丽珍有一种让人一见就挪不开脚步的魅力。她不过是静静坐在那里,摇着扇子,就让亭幽觉得天地间的媚色都是从她身上流出来的一般。

这大约就是老祖宗以前经常说的“性感”一词吧。亭幽当初不解这词,如今却在这个女人身上学会了。

何丽珍身上没有大家闺秀和富家少奶奶的矜持优雅,却有着天生一股子野性,就像当初的宋春花身上那股子天然。

亭幽不由自主地往何丽珍胸前的丰、满瞧去,只怕比自己还大上不上,亭幽脑子里不由浮现一双手指修长的手摸上那白面团的情景,是何等的艳、丽、淫、靡。

亭幽光是看着何丽珍,脑子里就开始想象定熙帝同她翻云覆雨的样子来,只觉得自己打心底升起一股邪火,却是凉水也浇不掉的。

半天功夫,亭幽只是静静站在,看着另一个女人发愣,脑子里转的都是让她面红耳赤、心跳加快的画面。

无怪乎定熙帝宠她了,甚至不惜名誉。

一时亭幽愣愣站住,连定熙帝过来了,都没反应,只看着定熙帝走近何丽珍,何丽珍站起来,凑到定熙帝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就见定熙帝勾起嘴唇,笑了起来,这般大的笑容,在定熙帝脸上是极少见的。

第40章

亭幽又见得定熙帝在何丽珍耳边说了什么,惹得何丽珍一阵娇羞,撒娇地在定熙帝胸口轻轻捶了一下。

定熙帝搂上何丽珍的腰,却抬起了头,看到了窗格后的亭幽。

定熙帝楚恪脸上的笑容缓缓收了起来,亭幽却不得不绕过宝瓶门,道了句:“皇上金安。”

“起来吧。”声音凉薄而淡,大有被打扰的不豫。

何丽珍娇娇地瞧了瞧定熙帝,拉了拉他的衣袖,亭幽便听得定熙帝对她道:“这是敬贵妃。”

何丽珍便走上前,向亭幽屈膝道:“请贵妃娘娘安。”一颦一笑一投足都别有妩媚冶艳的风情。

这功夫定熙帝已经在石凳上坐下,桌上布置着酒和点心,想来先才何丽珍是在等定熙帝。

亭幽有些尴尬地正准备行礼告退,便听得定熙帝道:“贵妃也坐吧。”

亭幽只好坐下,看着定熙帝拉了何丽珍的手,她甜蜜地笑着坐在了亭幽的对面,为定熙帝斟了一杯酒,递与定熙帝。

定熙帝一饮而尽,刚放下杯子,忽地,就捉起何丽珍放在桌下的手拿到桌面上,对她摇了摇头,何丽珍满脸恣意、畅快又妩媚地笑了起来,仿佛得了腥的猫。

亭幽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什么事儿,脸“唰”地就红了,暗啐了句“不要脸。”

“可有什么事?”定熙帝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地,转而问亭幽。亭幽不得不再次惊叹于他的镇定和厚脸皮。

不过问话好在也算缓解了尴尬,亭幽无话找话地道:“二公主马上要满百日了,媛昭仪想请皇上赐名。”其实这件事本可以媛昭仪来提的。

定熙帝沉默了片刻,饮了一口何丽珍递上的酒,转而看着何美人道:“珍珍替朕的二公主想个名字吧。”

何丽珍谦虚道:“我的肚子里可没什么墨水,只是这院子里的花开得香,皇上觉得‘香浓’二字如何?”

香浓,香浓,亭幽觉得这二字太过艳丽了些,何况何丽珍身份卑微,如何有资格替二公主取名。

定熙帝却道:“好,就叫做香浓吧。”

亭幽吃惊地看了一眼定熙帝,见他表情严肃,不似玩笑,张嘴欲说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启齿。

定熙帝却挥了挥手,“贵妃且去吧,朕过几日便去看你,不用这般紧盯着朕。”

亭幽的脸用控制不住地红了,气红的。瞪着大眼睛看着定熙帝,只觉得心里一通马跑过,他说的这是什么话,她这是巧遇,巧遇好不好。

一旁的何丽珍抿嘴笑了笑,推了推定熙帝,嗔了他一眼,仿佛在责怪他太直接,太不给敬贵妃面子。

定熙帝拿眼尾扫了扫呆立不动的亭幽,道:“怎么还不走?”

亭幽只能道了声“臣妾告退。”她自然是不能反驳定熙帝的话的,有冤情也只好自己咽下去。

刚绕过门转身,便见得何丽珍坐到了定熙帝腿上,两人不知说了什么,都笑了起来。

这一幕亭幽只觉得异常的熟悉,就像当初的她和媛昭仪,在问幽亭畔。果然是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

当时的媛昭仪是个不受欢迎的入侵者,而如今这位置换了自己。

也不知道定熙帝这时在何丽珍耳边说的是不是,“她影响不了你什么。”

一时亭幽再无心情去什么清泉听音,转身回了花萼堂。

她一直以为自己不去管定熙帝的破事儿也没什么大不了。他的名声是好是坏,关她什么事儿,他就是身后被人骂无道荒淫,也不影响她这位在史书上不过连个名字也不会留下的贵妃敬氏。

至于这天下兴亡,亭幽就觉得那天下是他楚家的,就算丢了着急的也该是姓楚的,她姓敬的干嘛那么着急诤谏。

所以亭幽不会学贤德妃,也不会学昭妃。

可如今亭幽想,如果真是一心为自己夫君好的人,大约都该像贤德妃同昭妃一般,会为着他偶尔的错误而心忧,忧心他的名声,他的天下。

原来自己竟然是怨恨定熙帝的,所以才那般不在乎他的好坏。

有那一瞬,亭幽曾有冲动想跑回去,抓住何丽珍的头发把她从定熙帝的腿上拽起来。

亭幽害怕地拿被子蒙住自己的头,流着泪,心里唤着“老祖宗,老祖宗…”仿佛老祖宗能将她心里升起的魔、欲给收走。

亭幽梦见自己骑着一匹毛发如雪的马,奔驰在草原上,只是不知为何下面热辣辣地疼得厉害,然后定熙帝忽然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抱着她骑在马上,两个人的连接处随着马的奔腾而彼此相撞,一股热流喷涌而出。

亭幽猛地坐起了身,望着自己的床帐,没有马,也没有定熙帝,她居然梦见她和他,在野外,在马背上,天哪,亭幽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这也太疯狂了。

感到浑身湿淋淋的,而下面又黏黏腻腻,亭幽掀开帘子起床,外面值夜的宫女出声问道:“娘娘可是需要什么?”

“给我一杯凉水。”

亭幽喝下整整一杯凉茶也不解渴,便道:“备水沐浴,这天儿热得人睡不着。”

其实她根本用不着解释什么,伺候的宫人绝不敢质疑主子的吩咐。亭幽这是心虚。

过了几日,不想定熙帝真翻了亭幽的牌子,要不怎么说皇帝是金口玉牙哩。

亭幽走进养心殿的“明心静性”时,定熙帝正坐在南窗罗汉床上,窗外有一株芭蕉,绿意悠悠。

亭幽上前问了安。

“坐吧。”定熙帝的下巴指了指他的对面。

亭幽乖顺地坐下。

屋子里是长久的沉默,亭幽有些不解定熙帝此意,两个人都彼此静默,各有所思。

最后还是定熙帝先开口,“想对朕说什么?”

亭幽微诧地抬抬头,不知缘何来上这么一句,她可没想过要说什么,所以她只是定定地看着定熙帝,思索着要说什么。

定熙帝看起来十分有耐心,也不催促。

亭幽反而被他弄得紧张起来,指尖在面前茶杯的杯沿上来回划着。定熙帝的意思显然是她该说什么的。可如今宫里并没什么事,定熙帝特地问的总不能是一些琐事,而唯一值得一提的便是何丽珍了。

难道定熙帝也觉得自己该对何丽珍的事情说些什么?他是觉得自己身为贵妃,理所应当也该像前面的贤德妃和昭妃一般劝谏,还是说他需要自己的支持?

亭幽斟酌了半日,才不确定地轻轻启唇,“是关于贺少奶奶的。”

作者有话要说:字数可能有些少,但这两天老爹老妈要来,准备着接驾,忙得一塌糊涂,还请原谅。

第41章

定熙帝的眉头动了动,没有任何诧异,亭幽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原来他真在等自己主动提及,想来是该给这位一个身份了,否则无名无份地在宫里住着,一时半会儿还好,定熙帝有了新宠,她可就尴尬了。

“她姓何。”定熙帝道。

她当然知道那位姓何,犯得着这般提醒么,亭幽想定熙帝不提何丽珍的夫姓,反而提她娘家姓,大概是想为这位弄个清白身份。

亭幽心想,自己总不能称那位为何姑娘吧?便道:“何氏进宫伺候皇上也有一段日子了,臣妾想着是否该给她个位分?”

定熙帝不置可否。

但亭幽心想既然提到了这件事,哪怕他是皇帝,也容不得只手遮天,刺一刺也是好的,“那位贺公子,这么一直关着,皇上看是不是…”

其实亭幽是颇同情那位爱妻成痴的贺公子的。

“不过是给他个教训。”定熙帝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