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愣,手机响了。

  她走上江堤,“爸爸!”是迟铭之的电话。她走之前,告知过他。

  迟铭之说出去走走也好,没有拦阻,但必须每天都要打一通电话。

  她玩水灯错过了正常汇报时间,迟铭之的电话追过来了。

  迟铭之的声音透着疲惫,有气无力似的,“玩得开心就好,不要太节省,差

钱的话爸爸给你汇去。”

  “爸爸,你怎么了?现在不是放假吗?”

  “左左右右昨晚发热,我和你甘姨在医院呆了一夜,热度现在还没褪,已经

在抽血化验,滨江这一阵流行甲肝,阿姨爱带他们出去,我担心他们是被传染上

了。”

  “爸爸,甲肝并不可怕,可以医治好的。”

  “说是这样,可看着他们两个小脸烧得红通通的,哭都哭不出来,真心疼。

唉,医院里病床还紧张。”

  “有没找熟悉的医生帮帮忙?哦,爸爸,萧子辰以前就是肝脏科专家,他一

定有熟人,你给他打电话,不,我给他打。”

  “我这一急,真没想起来。瞳瞳,那你快打。”

  迟灵瞳把挡着额前的头发往后拨开,熟稔地拨了十一个数字。

  几乎快要到达重拨时段时,电话有人接了,可是没有人说话。

  “喂,喂,萧子辰,你听得见我讲话吗?”迟灵瞳接了。

  一声重重的呼吸声从另一端传来,“嗯!”

  “萧子辰,你在滨江医院有没熟悉的肝脏科的好医生,我弟弟和妹妹病了,

现在医院里。”

  “你就为这事给我电话?”萧子辰的声音冷冷的,不紧不慢。

  “我很急哎,你到底有没有呀?”

  “我不在滨江,我在青台。”

  “那你帮我打个电话?”

  萧子辰突然沉默了。

  “迟灵瞳,快看,流星……”站在身后的费南突然叫了出来。

  迟灵瞳应声仰起头,刚好看到流星快速闪过的尾迹。“真漂亮。”她叹了声

,低头继续听电话。

  “嘟,嘟……”忙音?

  她不慎接错了键?她忙又重拨,一次,两次……三次,电话再也无人接听。

  她握着手机慢慢坐在江堤上,心里面啥滋味都有,眼泪控制不住地在眼中打

转。

  她怎么会把他与迪声重合呢?

  如果迪声在,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的,不可能象他这般冷血、没人味

的。

  “怎么了?”费南走过来,见她神色不对。

  她站起身,拍拍尘土,“我要回去收拾行李,明天回滨江。”

  “滨江?是不是准备建跨江大桥的那个城市?”

  “嗯!”

  “那我和你一道回去吧!你别用那种正当防卫的眼神看着我,我这纯粹是工

作侦察,我们公司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如果能中标,我就要在滨江呆好几年呢

!现在,我先去热身热身。放心,放心,我们aa制,我不沾你光,也不要你尽地

主之谊。”

  迟灵瞳失笑,感到自己是有点想太多。

  第二天,两人一早就上了长途汽车。

  路上,迟灵瞳给迟铭之电话,听着迟铭之的声音平静了许多,她也悄悄喘了

口气,估计左左右右的病情无大碍。

  “子辰的朋友昨晚就过来了,安排了病房,又重新给左左右右做了检查,已

经制定了医疗方案,确论是甲肝,现在在输液,热度终于褪了,我心中一颗大石

落了下来。护士说子辰的朋友是医院的副院长,这次真麻烦他了。”

  “真的是萧子辰的朋友?”迟灵瞳追问了一句。

  “当然是。今天早晨子辰和院长一块过来看左左右右的。”

  迟灵瞳也不知怎么合上手机的,脑中一头雾水,这人是装酷还是玩深沉呀,

多说一句会死人吗?害她昨晚一夜都没睡好。

  下了车,费南和迟灵瞳告别。迟灵瞳给了他一个号码。

  “这是我学妹池小影的,她分在路桥设计院,有关跨江大桥的事,她可能知

道不少,你有什么要咨询的,给她电话。”

  “真的不请我吃顿饭?萍水相逢也是几百年修来的缘分呢!”费南促狭地挤

挤眼。

  迟灵瞳脸一红,“那你哪天有空,我请你吃江鲜?”

  “后天是七夕节,我们就临时凑一对吧,免得看着别人双双对对,心里面戚

戚的。”

  说完,也不等迟灵瞳回应,费南就大笑着跑了。

  迟灵瞳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打车去医院。

  甘露不在,迟铭之穿着防护服坐在病床边,左左右右在输液,看到她,他脱

了衣服出来。

  “唉,真是折腾人呀!幸好各个指数都降下来了,再住个十天院就好了。”

迟铭之叹息,摸了摸迟灵瞳的头发,“如果我只有你该多好呀!”

  “爸爸!”迟灵瞳知道他又在后悔了,抱了抱他,安慰道,“等你老了,人

家只有一个孩子,可你三个承欢膝下,多幸福!”

  “我已经老了。”迟铭之叹气。

  父女俩又说了会话,迟铭之忙着催迟灵瞳走,说这是传染病区,病菌防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