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少爷的剑之慕容秋荻上一章:第 9 章
  • 三少爷的剑之慕容秋荻下一章:第 11 章

慕容秋荻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乌鸦听明白了。

慕容秋荻看见乌鸦从崖壁上跃回地面,头朝下望了望,对着她的方向挥了挥手,随即将头缩回去,再也没出现。

此刻,谢晓峰已经先一步去了那个山洞,慕容秋荻见乌鸦已走,便忍着右脚的痛楚,一瘸一拐地朝那个唯一可以挡雨的洞走去。

这个洞的洞口不大,里面也不深,洞壁不平整,有一个角落的壁上还有流水渗出,地上还有一些和石壁的石头相连的石块,这大概是个天然形成的洞窟。最好的就是它的地势稍往外倾斜,雨水不会倒灌进来。

慕容秋荻进去的时候,谢晓峰已经给自己找好了地方,他坐在一块较平整的大石块上,血迹侵染了他一只衣袖和背部,那是落崖时的伤。这时,他正盘腿而坐,闭目运气,看样子,是想用内力烘干湿透的衣服。

慕容秋荻屈起那只由于落崖不慎扭伤的脚,单脚跳进洞中,扫视了一下洞里的环境,正欲找个干净地方坐下,像谢晓峰那样用内力充当烘干机,把身上黏糊糊的湿衣服弄弄干,却见本应闭目打坐的那个男人竟然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目光炽热!

和他曾经是恋人,慕容秋荻太清楚当谢晓峰的眼睛里流露出那种火热得灼人的目光时,他脑子在想些什么!

洞外雨声依旧。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人身上衣服尽湿,你说这个时候,那个男人会想些什么?

慕容秋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那身变得几近透明的白衣,很快明白了缘由。但她并不感到害怕。相反,她竟然轻轻笑了一下。

随即,她扶着洞壁,单脚一跳一跳,动作滑稽地跳到了谢晓峰面前,然后坐下来,坐在他身边,整个人都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侧,顺势瞥了一眼他那微微隆起的裆`部,随即勾起唇角,将头凑近他的耳边,吐气如兰:“兴奋了?”

一道闪电划过,洞里陡然亮了一下,慕容秋荻清楚地看见谢晓峰颈上青筋跳了几跳,喉头不自觉地上下滚动,连呼吸都灼热了几分。

“呵呵…”慕容秋荻轻轻笑出声来。

听见她的笑声,谢晓峰冷着一张脸,偏过头去。

慕容秋荻明白现在自己的姿势有多诱惑。那一身白衣在雨水的洗礼下已经变得又薄又透,湿漉漉地紧贴着她的身体,凸显出她那曼妙的曲线,她身体最诱人的部位更是在那层白布下变得若隐若现。而她现在挨着同样湿透的谢晓峰坐着,冰凉的湿薄的衣服就好像一层摆设,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紧绷的肌肉和身体的热度,所以,她相信,现在对压上他身体的那两团柔软,他身体的感觉一定再清晰不过。

见谢晓峰不愿理会她,慕容秋荻不禁笑得更开心,她将一只手搭上他宽阔的肩,扭了扭身体,更贴近他的身体,以便汲取他的热量,另一只手则沿着他的大腿一点点下滑,“晓峰,你不会要我的,对不对?”慕容秋荻的声音显得绵软而幽怨。

“你不要这样。”谢晓峰紧紧地闭上了眼,嗓音很涩。

看到他极力忍耐的样子,慕容秋荻更加笃定道:“你呀你…我就知道,就算和全天下的女人上床,也独独不会动我,是不是?”语调轻柔,像情人间的呢喃。

谢晓峰咬着牙,没有说话。但他的额头已经淌下了冷汗,不知是伤口疼得厉害,还是心底的火热让他难耐不堪。

慕容秋荻定定地看着他,忽然敛了笑容,抬起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拔下头上的簪子,用最尖利的簪头迅疾地﹑狠狠地朝他的大腿扎下!

谢晓峰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但仍然咬着牙,没有出声。

望了一眼他大腿上迅速蔓延开来的血色,慕容秋荻擦净簪头上的血,重新插回头顶,面无表情道:“现在,还会想着那档子事吗?”

声音冰冷,甚至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和嘲讽。

谢晓峰闭着眼睛,淡淡道:“多谢。”

慕容秋荻轻轻哼了一声,起身离开,重新找了个离谢晓峰远远的地方坐下,由于脚上的伤,她并不打坐,只是将手平放在膝盖上。听见谢晓峰的话,她闭着眼睛,冷冷道:“不必。”

两人就此无话,一室静默,只听见外面轰隆隆的雷声。

不知过了多久,洞外的雨渐渐小了,淅淅沥沥的,似乎快要停了。

衣服已经干透,但用内力蒸出水汽后的衣裳仍有几分无法摆脱的潮湿感,慕容秋荻轻轻呼了口气,睁开眼抬头看向洞外,从她的位置,恰好能看见已经升起的长庚星。

天色已晚。

今天得留在这里过夜。

意识到这一点,慕容秋荻有些烦躁,扭头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谢晓峰,恰恰他也在看她,她一眼望去,正见他那双明亮的眸子平静地凝视着她,两人眼神相撞,相对无言,一时间目光凝滞交缠,竟然就此胶着。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慕容秋荻皱了皱眉,却不愿意最先移开目光,以致输了气势。

“我去找些吃的。”谢晓峰起身,目光极自然地移开,神色淡淡道。

看见他离开,慕容秋荻终于松了口气,弯腰将那只扭伤的右脚抬起一下,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嘶!”慕容秋荻疼得轻呼一声。

好像是脱臼。

落崖的时候,谢晓峰身上没有兵器,他试图徒手攀住崖上的突起处,却因为下落速度太快而未能成功。她手上倒是有一把剑,也成功地把剑插入岩石的缝隙,但无奈这剑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竟然断了。

快要落地的时候,谢晓峰将她拉进怀里,抱着她就地滚了几滚,算是有惊无险。他手上和背上的伤,是滚落地面的时候被碎石子刮伤的,而她的脚,非常不幸地撞到了粗壮的树干。

跟这个男人呆在一起,果然霉运当头。

想着居然要和他在这个山洞呆一晚上,慕容秋荻重重叹了口气,深感前路黯淡无光。

挽起裤脚,脱下鞋袜,看着明显肿起的脚踝,知道脱臼后应该先复位,但她左比划右比划,就是犹豫着不敢下手。

这时,洞口有一道人影闪了进来。

是谢晓峰。他一手抱着一堆湿树枝,另一只手的袖子里兜着一些野果。进来的时候看见慕容秋荻的裤脚挽到了小腿,光`裸的右脚踝明显已肿,他微微一怔,随即放下手中的东西,朝她走过去。

他伸手握住她的脚踝,低低道:“脱臼?怎么弄得?”

“当然是坠崖的缘故,难道你刚才没看见?”慕容秋荻没好气地回道,伸手想要把裤腿放下。

若是平时的谢晓峰,当然不会没发现。但落崖的时候碰上大雨,急于寻找可避雨之处,后来又一时情`欲涌动,竟然忽略了她的伤。

当然,谢晓峰是不会说的。他只是抿了抿唇,制止了慕容秋荻放下裤腿的动作,专注地看着她受伤的脚踝,不说话,也不动。

见谢晓峰蹲在那里捧着她的脚,整个人像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微有薄茧的指尖触摸着她光滑的脚踝,慕容秋荻觉得尴尬,正欲说话,只听——

“咔嚓!”

复位了。

突如其来的痛楚,来不及叫,已经过去。慕容秋荻的头上微微冒出冷汗,深吸一口气,咬牙道:“多谢。”

谢晓峰看了她一眼,眼神奇异,道:“不必。”随即,他便放下她的脚,转身朝那堆柴走去。

“等下,”慕容秋荻忽然道,“你过来。”

谢晓峰停下来,回身看她,微微疑惑。

“刺啦”一声,慕容秋荻撕开裙边一块干净的白布,“我不欠你人情,”她抬起头,晃晃手中的白布,高高挑眉道,“你,伤口,脱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农家乐回来,累,头疼,码字的时候有点神思恍惚~

话说前几天看了一个坑掉的碧血剑同人,觉得里面的金蛇郎君写得真好,真的写活了,整篇文字也很好,超喜欢!可惜坑了,呜呜~~~~

洗完澡回来又改了几个小地方,就这样纸~ 阅读该文章的读者通常还喜欢以下文章

第十六章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都不喜欢谢晓峰,话说电视剧版的除了何中华真心好看之外,这个男人在对待自己女人上确实很渣。

但原著有不同,我个人认为,“阿吉”这个角色是一个分水岭,在做“阿吉”之前,谢晓峰年少轻狂,还不懂得负责,不过在做“阿吉”之后,我觉得这个男人渐渐成熟了。

举个例子,谢晓峰有个姑姑嫁给了曾经的天下第一剑华少坤,但谢晓峰在他姑姑成亲那时打败了华少坤,而且他当时是个孩子。这是华少锋的耻辱,也是他姑姑的耻辱,谢晓峰因此成了这对夫妻二十年的心病。在 “阿吉”这个角色之后,华少锋曾向谢晓峰挑战,一向“不能败”的谢晓峰居然假意败给了华少峰,说出了平生绝不会说的三个字“我败了”。

——这是为了他姑姑。

后来,知道小弟是他儿子的时候,他也做了很多事来保护小弟,对小弟(或是秋荻?文中没正面提及)下在他伤口上的致命毒药没有一丝怨言。

我觉得,这个男人在用后面的生命承担他之前犯下的过错。

当然,他对秋荻一直不好,但文中有句话是这样——“可是他在慕容秋获面前,却好像真的变成了个不折不扣的呆子。无论谁在某一个人面前都会变成呆子的,就好像上辈子欠了这个人的债。”

慕容秋荻对谢晓峰终归是特别的。

所以,我认为这个越来越有担当的男人或许可以肩负起一个家,起码他心中除了大义,已经有了亲人的位置。那么既然秋荻不一样了,那他们也许能试着在一起,大家给谢晓峰一个机会吧~

当然,此人的追妻之路肯定不是那么好走的。

谢晓峰除下上衣,光着上半身,慕容秋荻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他身上一道道的伤痕,有几条口子刮得又长又深,血肉模糊。除了这些伤,她还看见他的胸口和背部那七八道旧伤,疤痕还尚新,看得出伤愈不久。

那是他做“阿吉”的时候在韩家楼被两个吃白饭的小混混砍的。

不过——慕容秋荻皱着眉点了点他胸口的旧伤,道:“这伤都五个月了,怎么还这样?”按理来说,长了新肉后痕迹会越来越淡,除非他曾经和人动过刀子,在那时候把伤口崩裂了。

谢晓峰避重就轻:“已经好了。”

好吧,反正他的死活也不干她的事。慕容秋荻想,要不是看在他的伤是为了护住她才受的份上,她才懒得管他。

慕容秋荻将裙子上的白布一条条撕下来,用洞壁上的渗出的水沾湿布,先用湿布将谢晓峰身伤口上的血迹轻轻擦干净些,然后再用白布将深的伤口都包扎缠好。

处理伤口之时,难免会有肌肤之间的碰触,慕容秋荻的指尖微微有些凉意,划过谢晓峰温热的身体时,慕容秋荻能看到他皮肤上随之泛起了一粒粒鸡皮疙瘩。

那一瞬间,慕容秋荻起了戏弄他的心思,便点了点他背部的肌肉,轻笑道:“我听说,那个叫娃娃的女孩子色`诱过你?”

话音未落,慕容秋荻明显感觉到他的背一僵。

一边继续手下清理伤口的动作,慕容秋荻一边继续道:“似乎还是在你被别人砍了之后?唔,让我想想,她都说了什么?好像是…‘你真壮’?”

“呵呵…”慕容秋荻笑道,“看来,就算不顶着谢三少的名声,你这副皮囊也足够吸引女人,啧啧,瞧这身肌肉,女人们,啊呀,尤其是妓`女,最容易被迷住了,难怪那个女娃想和你上`床。”一面说着,慕容秋荻的手指一面有意无意地滑过他背部中央凹陷下去的那条线。

谢晓峰的呼吸一时间粗重了几分。

“你要玩多久?”他哑着嗓子道,声音听不出喜怒。

被他点破她的心思,慕容秋荻陡然觉得索然无味,收回了不规矩的手,淡淡道:“不玩了,没意思。”说完这一句话,她就再也不出声,纯粹只是处理伤口。

等慕容秋荻做完这一切,天已经暗了下来,石洞里的光线变得非常微弱。

打完最后一个包扎的结,慕容秋荻道:“腿上的伤,你自己处理。”那个被她拿簪子刺伤的位置太过敏感,她不碰。

谢晓峰微微颌首,将脱下的衣物重新穿好,然后从怀里掏出两颗小小的打火石,走到了那堆湿树枝面前。

湿的柴火比干的要难点着得多。谢晓峰试了一次又一次,一直没有成功。

慕容秋荻坐在那里,一边看他点火,一边顺手拾起谢晓峰放在地上的野果,拿袖子简单擦擦就放进嘴里,她确实有点饿了。

“砰嚓!”

随着打火石的又一次撞击,这回,柴火终于燃起。

湿冷黑暗的石洞顿时变得温暖光明,橘色的跳动的火焰上虽然还有缕缕黑烟冒出,但都不能阻碍它散发出的光和热给整个石洞带来的美好。

慕容秋荻第一次觉得,有火真好。

明明灭灭的火光中,慕容秋荻抱膝坐着,心下一片恬然宁静,放空了心思,怔怔望着跳动的火焰,一阵倦意袭来。

就在她眼皮越来越重的时候,她觉得眼前光线一暗,抬眸一看,原本坐在她对面的那个男人站在她面前,将自己的外袍除下,递给她。

慕容秋荻蹙眉,道:“穿回去。”

“夜里风大,冷。”

“我不用。”

“会着凉。”

慕容秋荻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你以为我是什么身娇体弱的千金小姐么,收回去,我不会有事。”语罢,不再看他。

红黄的火苗映照着慕容秋荻那张白皙精致的脸蛋,显出几分柔美,几分婉约,几分温和,原本是极美好极温馨的一副图景,却被她面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神色给彻底打碎。

谢晓峰低着头,从他的角度,恰能看见她那垂下的长长的睫毛,一时间竟微微失神,站在那里,呆住。

良久不见他有动作,慕容秋荻觉得奇怪,抬起头看他,却见他那双眼睛似是在看她,但漆黑的眸子里毫无光亮,像是无焦距一般,茫然着,失落着。

“你怎么了?”慕容秋荻问。

手微微一抖,谢晓峰回过神来,目光微闪,道:“无事。”说罢,便重新穿上外袍,转身坐了回去。

被他这么一搅合,慕容秋荻的困意去了大半,长夜漫漫,就这么呆坐着也太过无聊,瞅了瞅对面那个男人,慕容秋荻开口道:“今天,你怎么会来?”她口中所指,自然是当时为了麻痹黑杀众人,她假意摔倒之时,谢晓峰突然出现“救”了她一事。

谢晓峰往火里添了几根柴,看了她一眼,答曰:“路过。”

慕容秋荻闻言冷笑:“谢晓峰,你真的不适合说谎。”那种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路又不好走,他得是去什么地方才会路过那儿?

况且,他说假话时的样子她最清楚,表情认真,那双眼睛望进人的眼睛,目光非常真挚专注,给人一种他说的话比真金还真的错觉。所以,虽然他编造谎言的能力拙劣,但那副真诚的样子首先就骗倒了一大片人,以至于他话里的真假,已没人去分辨。

当年,他让她等他七年,承诺七年之后会来娶她,那个时候,他的脸上就是这样的神情。

其实,七年之约真的是个非常拙劣的谎言,在没有任何外力阻碍的情况下,一个男人——他要你等他七年的时候,就已经是在欺骗你。

——他以为你一定不会等得这么久的,以为你七年后一定早已忘记了他。

可惜天底下的女人多半傻得透顶,她们守着一份爱恋,痴痴地等着心底的男人回来,由希望,到思念,到失望,然后是绝望,最后变成无尽的怨恨和仇怒。

一杯美酒,就此化作鸠毒。

因爱生恨——可叹“恨”也是一种太强烈的情感,它依然宣告着女人对那个男人的无法释怀和刻骨相思。

可笑,只有女人会将男人在缠绵悱恻时的甜言蜜语当做海枯石烂的不变誓言。

所以,慕容秋荻恨极了谢晓峰骗她。

纵使她无心也不愿同这个男人纠缠不休,更不打算追究他失约失信的陈年旧事,但往事毕竟曾经铭心,导致对于他说谎的那种厌恶几乎已经成了她的一种本能。如今再次听到他骗她,虽然是无伤大雅的小事,依旧让她心生反感。

因此,说完那句话之后,慕容秋荻闭上眼睛,再也不看对面那人。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对这个人淡然处之,而事实上,再次遇到他之后,她也的确做到了想象中的平静面对,她以为此生除了小弟,她该不会再和这个男人有任何牵扯。

没想到,他的一句谎言,竟能对她的心境产生影响。

慕容秋荻不喜欢这种感觉,非常不喜欢。

她要好好沉思一下,怎样能摆脱这种感觉。

“你,生气么?”见慕容秋荻不说话,谢晓峰沉默了一会,道,“前两日,我偶然听见黑杀的人在讨论如何对付你的天一阁,就来瞧瞧。”

“瞧谁?我?还是小弟?”慕容秋荻理了理心绪,缓缓道,“如果是小弟,那你尽管放心,我不会让自己的儿子遭遇险境。如果是我…”慕容秋荻顿了顿,眼睛微微睁开,眯起一条缝,目光冷锐,盯着他,淡淡道:“你有什么立场?”

你有什么立场?

你有什么立场?

既不是她的朋友,也不是她的情人,更不是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