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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五日,天色一直阴暗异常,第六日午时,忽见得空中有如巨蟒腾蛇般的闪电划空,然后就是惊天震地的雷响,坐在朝乾殿中的辰月,隐隐感觉到地面都在颤动,旁边置于案前的灯烛瞬间熄灭,飓风夹着呼啸将朝乾殿中所有的门窗瞬间尽数吹开。

辰月咬牙起身,顶着强大的风力走到殿门口,看见在天空南部出了一团赤黑色阴云,那云在空中炸开,然后掀起高高的云浪,直朝四周散开,同时那阴云中心伸出如龙卷风一般的风眼,朝地下伸去。

“不好,是魔王长成了。”见天生异象后急赶而来的金鸣柳眉深拧地望着天边。

“那会如何?”

“若说魔王未长成之际,只需用三分力将其斩杀。那么,待到魔王长成,便是用十分力,也不一定能将其斩杀。”

“那舒渊…”辰月立刻心头一紧。

金鸣的金色长衣被风高高吹起,微仰着头看天空,眼中即是担忧又是茫然,道:“此时他和魔王已然交锋,若非其中一方战败被斩,战事不会息下,已不是外力所能控制的。”

又是三日,异象连连,从凡间回来的姬华和非衣告诉辰月,人间此时正值***,有许多地方出现了灾情。

入夜,辰月独立在朝乾殿外,看夜空中时而显现的闪电,知道那是舒渊与魔尊交锋时带出的,心头只觉得担忧万分。

“若是此行应战魔王的是我,你可会这般为我牵肠挂肚?”不知何日出现在身侧的卓桑轻问。

辰月回神,侧头看了一下卓桑,挤出些笑意,道:“自然,你我本是同门。”

“仅至于此?”

辰月微愣,看着卓桑没有说话。

卓桑看着辰月,许久才一笑,转身负手看向天边不再说话。

第十日,清晨。

辰月被一道直剌入殿中的强光惊醒,忙从蒲团上立起,奔至殿外,见到原本被阴云笼罩的天空,从中间正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间有白剌剌的光直泄射下,随着云层之间的缝隙越来越来越大,天地之间的光亮越盛。

就在这万丈盛光之中,一个身着银甲,手执青峰长剑的身影渐行显现,朗眉星目,气度卓然,踏云而来之际,仿若有天地皆是身下的王者之气。

“舒渊。”辰月急步走下殿阶迎上落下的舒渊。

舒渊落在朝乾殿外,扬手将青峰剑收起,然后冲辰月露出微笑。

辰月亦笑,正欲张嘴说话,却见得在舒渊微笑着的唇边有一缕血迹流出,然后舒渊闭眼朝前扑倒,幸好辰月迅速伸手将他扶住,舒渊才不至于倒在地上。

“辰月,魔王已斩杀,我回来了。”舒渊虚弱地伏在辰月的肩头喃言一句,然后重重昏睡过去。

“舒渊,舒渊…”辰月扶着舒渊急忙叫起来,可舒渊却如软泥一般再不动一下,隐隐有黑气从他的眉尖萦绕。

“他中了妖毒,快带他入殿。”匆匆赶来的金兽伸手将舒渊扶过,半抗着就直入朝乾殿,然后盘膝将舒渊放下,再从腰间取出一粒赤红丹药给舒渊服下,不到片刻舒渊呕出一大口乌血出来。

“百清丹也只能暂时压制住他体内妖毒不发,可并非长久之计。”金兽扶着舒渊的肩让他坐稳,粗犷的脸上显得皱云一片,那模样看起来别提多难受。

“那要怎么办?”辰月急问。

“眼下三位天尊皆在闭关,这…”金兽面露难色。

“不妨让老生瞧瞧,如何?”正在辰月和金兽难为之际,忽闻殿门处传来一个温和的老声。

回头一看,只见门口立着一个发须皆白,身形佝偻的老翁,脸上皱褶横生,眼睛几乎被眉上的皱纹压到看不见,鼻头散塌,牙齿脱落了数颗,留下空空的牙洞,不过好以那老翁笑容可掬,倒丝毫不觉得他讨厌。

“这位…这位莫非是医仙散翁?”金兽盯着殿门口的老翁看了一阵,才拍着额头细声发问。

“正是。”白发老翁点头,摇晃着步子进殿,金兽闻得他肯定回答,立刻一个健步迎上去,将他扶着连连叫太好了。

辰月是清池时听闻过医仙之名,据闻他本是一株灵芝,修行得道后成仙,一身医术可医万物,只是向来行踪不定,特别是近万年来经常下凡间度日,少了与仙友之间的来往,便更未有谁知晓他在何处。

眼下能有医仙出现相助,辰月即惊喜,同时亦是疑惑不解。在医仙为舒渊查看之时,辰月下意识地朝门口处瞧上瞧,只见到一个紫色衣袍的袖角一闪而过。

在给舒渊探脉摸骨之后,医仙的眼睛闪闪发亮,看着昏迷的舒渊连连惊叹,道:“好精骨,好仙根,此等灵子,来日必然统领天地呀。”

辰月和金兽皆看医仙,似是不解,又心中微有汗颜,此时不是应该先看伤情么?何以还摸上骨了?

医仙见如此被盯看,才略收了脸上的惊喜欢之色,伸手捋了捋白胡须,咳了咳道:“他虽精骨极佳,仙根灵种,但却身种妖血之毒,欲救他醒转,必须七祥草不可。”

“何为七祥草。”金兽抓着头皮发问。

“七祥草,是要祥日、祥月、祥时、祥地、祥水、再加上祥瑞之光和祥愿而生成于天地之间的灵草,因七祥草汇集天地之灵气,再加之需以祥瑞和善之愿为其培魂渡修,是天地间最难得的灵物之一,虽可解天地间任何一种毒,增加百万年修为,却从未有谁能取得此草。”医仙感叹到。

“多谢医仙指教,烦请医仙暂居千凝山,待辰月取来七祥草,再救治舒渊。”辰月并没有多少犹豫,拱手冲医仙行了一礼,然后跑着出殿,急忙朝小仙居回去。

回到小仙居,尚未进门,辰月便唤着姬华和非衣,让她们赶紧翻找翻找,将灵镜给寻了出来。

姬华和非衣从未见过辰月如此惊慌,将灵镜送到辰月手上手,都立在旁边看着她不说话。

辰月也并未多向姬华和非衣解释,自顾地将灵镜放于面前,曲指捻诀在镜中搜着关于七祥草的东西,可搜了整形一圈,镜中还是空茫茫一片,再搜了两回,还是空茫一片,辰月气得险些要将灵镜丢出去,那灵镜连连求饶,辰月才将它丢与姬华不看。

“辰月大人,七祥草本就是超出天地之道的灵物,所在之地亦地至祥之地,我虽可窥得些天地之道,但这类灵物是万万不能的,若您执意要寻,不妨去天月台瞧瞧。”

辰月闻声,先是停了一刻,然后反手一挥袖,起身直朝天月台而去。

天月台,其实只是一处普通的白玉月台,无甚华美之处,可那台子上却有块通天彻地的洞明镜。

相传,只要对洞明镜许愿,又愿意付出相应代价,便可从镜中见得世间万象,不过那与洞明镜做出交换的代价是同许愿者所要的东西价值等同,所以也是极少有谁愿意与之做交换,久而久之那天月台就成了个荒台。

辰月到达天月台,走到那块约有人高的水银镜前,先拭了拭上面的灰尘,然后那镜就闪起了水纹似的光。

“我想知道七祥草之所在,请镜神指点。”

“你要拿何物与我交换?”一个雌雄莫分的声音响起。

“辰月周身之物,可任凭镜神取去,清池之中任何神器亦皆可。”

“不,我要你一滴泪。”

辰月愣住,看向如水面的洞明镜,却只见到水纹之中自己的脸,犹豫了片刻之后,辰月以灵力驱法,将一滴泪从眼中引出,结凝在手心之上朝洞明镜递去,却不想那泪在碰到洞明镜之际,乍然溅碎开来。

“我要你的至情之泪,不要这等虚水。”

“至情之泪?”

“待你至爱,至痛,至悔,至明之时,落下的一滴泪,才可称之为至情之泪,而当至情之泪落下之时,便是你消失与天地之时,若非天道逆转,不得改变。今日,我允你之愿,他日我便必将收到你的至情之泪,你还想要许此一愿吗?”

“我…要!”

洞明镜不再出声,镜面闪出微光,水纹拂动之后显现出一片罩着白云的平地,上面独立着一个背影,旁边的一处暗紫色石岸上,赫然长着一株色彩不停变幻的七祥草。

“东极冰镜界,有一株培育了近千万年的七祥草,是当年魔界护法尘风种下的,正是你所需。”

“多谢镜神。”辰月行礼谢过,转身御云而去,洞明镜闪了几下,恢复了常态。

从天月台到东极冰镜界,辰月并未花费多少时辰,入了东极冰镜界,辰月才发现这里竟空无一物,四下皆是茫茫一片白雾色。

在冰镜界中走了好一阵,正待辰月要先行退出去,取些可分辨方向的法器再来时,却远远地看到了前面有平立在地面上的影子,近前几步一张望,可不正是在洞明镜中看到的那石岸,长在上面的七祥草正变幻着这各的光。

在辰月渐行走近七祥草之际,忽闻得有个中沉的男声自前方传来。

“仲河,是你来了?”

辰月抬目看去,见到前面白茫茫光影之间,似有一个修长的身子,只是他负手背立,除却看清他一头蓝发束于头顶,身着白色长衫之外,虽在说话之际微侧了头,却依旧看不清他的长相。

“你是尘风?”辰月有些意外,想不到魔界护法,竟会是这样一个儒雅男子形象。

“怎会是女子?你不是仲河。”尘风的声音微异。

“我乃千凝山辰月,此来欲求七祥草救命,望…”辰月禀着先礼后兵的原则开口,却不想才说一句就被尘风一甩袖打断,道:“我数百万年种七祥,为的便是能等到仲河,你说救命便要来取?笑话!速速滚出去!”

“那么,便得罪了!”辰月其实早料会如此,迅速从袖间召出青鸦边护住自己,边直朝七祥草所在伸手。

“哼。”尘风大怒,甩袖侧身,一招直探辰月胸侧,辰月翻腕将青鸦匕剌出,却奈何尘风法力强大,让辰月几欲松掉青鸦匕。

眼见辰月要被尘风扣上心脉重伤,尘风却在见到青鸦时眼中闪出惊骇神色,急速收招翻身侧跃落在旁边,背对着辰月问:“这‘问情’怎么会在你手上?”

“问情?”辰月连退数步站稳,看自己手上的青鸦疑惑,后道:“它是父尊所赐,名曰青鸦。”

尘风闻得辰月之言,停了一刻后,忽然仰首大笑起来,道:“青鸦?情哑?他竟为它改名至此?”

然后,又在辰月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尘风突然发力,侧身移身,广袖翻飞间他已然一伸手,果断地将那七祥草拔起握在了手中。

尘风手握七祥草,目光悲愤地看着,道:“仲河,我已为你在此守了近千万年,你竟还不肯原谅我,你好狠的心,好狠!如此,便是我一心痴妄,我毁了这七祥草,再去寻你问个明白!”

辰月闻得尘风要毁了七祥草,立刻大惊,欲出手阻拦,却被尘风一甩袖挡出了数丈,又被尘风一记掌力击在胸口,让她险些呕血。

眼看尘风急速前行,要出了冰镜界,辰月顾不得其他,拼着剩余气力,曲指捻诀,却不料忽地眼前几束光影急急速闪,原本正要出了冰镜界的尘风硬生生被打退了回来,白茫茫的光景中,一个身着紫袍的身影从天而降。

“卓桑!”辰月喃念。

卓桑看向辰月所在,急速飞近,扶手将她欲倒的身子揽住,轻笑道:“看来,我来的倒正是时候,凡人英雄救美的戏码,我今日撞上了。”

辰月笑,却扯动胸口一阵微痛,忍不住轻咳两声。

卓桑见此,又微闪着目光涩笑一下,道:“为了舒渊,你可真是连性命都拼得,我都忍不住生出妒意了。”

辰月张口欲言,却被卓桑示意止住,然后眼前有紫光一闪,被重重困意压下失了清明。

“辰儿,这天地间的东西,你若想要,我便取给你。”

第十一章:鬼王接任

等辰月再次醒来,她已经是在小仙居中,姬华眼巴巴地侯在旁边看着她,阳光斜斜地从窗台照进来,一切再熟悉不过。

见辰月醒来,姬华立刻叫了非衣去朝乾殿报个话,辰月细问了姬华几句,方知三尊已然出关,舒渊经由七祥草和三尊倾力出手,不仅除了妖毒,还多了百万年功力,成了天地间现在一等一的大消息,仙家都言舒渊真乃天定双仙命格,机缘造化天成。

同时,辰月从冰镜界中斩杀尘风,取得七祥草之事亦传的甚大,都言千凝山**了位能干弟子,竟能将上古魔尊护法除去。一时间,舒渊和辰月名声大振,俨然成了修道之中新秀领军。

接连几日,千凝山中多有仙家前来,一是为贺三尊出关,二则亦是欲亲见舒渊和辰月,舒渊应付十分得体,辰月则不太有力气应付,所性借口元气有损,留在小仙居中休养。

辰月自醒来便一直在回想自己做过什么,却只记得自己进入冰镜,之后什么都记不得,姬华猜说许是同尘风激战留下的毛病,辰月最终只得安慰自己是如此。

闲散了半月,舒渊每日都会来探望辰月,言语甚是关切,辰月心里很是受用,却又每每感觉有些隐隐的心疼在某处游离,夜间亦是梦境连连,却又醒来从不记得梦了些什么。

一日大清早,辰月还懒懒地躺在榻上不肯起来,非衣衔了一纸请柬落到榻边。

辰月信手接过翻开,本以为许是哪家仙府的宴会请她去凑个热闹,正欲让非衣拒了,却不想看到的竟是前任鬼王归寂,新任鬼王登基大典。

辰月从榻上坐起,许久才回过神,叫了姬华进来帮他梳洗,换了身较为得得体的衣服后直朝着朝乾殿去。

朝乾殿中元始天尊正闭目入定,辰月不敢打扰就立在殿外候等,直到将近正午时分元始天尊才睁眼唤她进殿。

元始天尊已然猜到辰月来意,便直接道:“鬼王虽行事有些诡异无章,却也是上古老辈,亦未做过大恶之事,你去鬼界观礼,并无大碍。”

得了元始天尊之允,辰月行礼退下,看了看时辰之后先回清池,本想先向父尊告知一声,再取了较合适的器物当贺礼,可整个清池寻了遍也空无一影,连父尊墙上那幅画也不见了。

辰月觉得有些不对,可又因要在日落前赶到鬼界,便只得匆匆携了贺礼离去。

一入鬼界,刚落到黑邪江边,辰月便忍不住心中暗呼一声路窄,可想要闪躲已然晚了。只见东华山的风渝正领着两个弟子迎面款款而来,似乎也是为鬼王登基大典而来。

“凤渝君,真巧。”辰月避不了,只得表面淡然地招呼。

“辰月,许久不见,闻得你在冰镜界中只身斩杀上古魔界护法尘风,佩服!”凤渝竟一改从前的阴柔性子,说起话来爽朗异常,看着辰月也再没了那时的泪眼蒙蒙,似是只见着普通熟者。

“侥幸,侥幸!”辰月虽心里惊异,面上还是一派祥和应声。

“都是来参加大典的,不如一起去鬼府王殿?”凤渝侧手询问。

辰月略有犹豫,末了还是摇摇头,道:“我尚有些私事需办,凤渝君不妨先行。”

凤渝点头,丝毫没有不满地抬步前行而去,只留下满腹不解的辰月。

“他被东华仙君下了断情药,不再纠缠你是自然的,你不必觉得是魅力下降。”不知何时也已然立在旁边的卓桑轻笑出声,略带调笑。

辰月闻声,轻笑抬头,朝卓桑看去,却发现他脸色带着些苍白,整个身子也似清瘦了许多。

“东华仙君也还真下得去手,难不成他要凤渝一辈子无情无爱?”

卓桑摇着一柄骨扇缓步走近,道:“这倒未必,只是东华仙君现在只指望着这个儿子能变成顶天立地的男儿汉,将东华山发扬光大,等过个数百年,凤渝君历事多了,心境开了,不再纠结于一些小事之上,东华仙君自然会给他解药。”

“如此说来,我倒是要祸害凤渝数百年了。”

“兴许是的。不过,你祸害的又岂止他一个,我便不也是一个么?”

“卓桑君说笑了。”辰月干笑一声。

卓桑也笑,顺手牵了辰月的手,道:“走吧,赴别人的大典,晚到了可不好。”

辰月想着卓桑这顺手牵的真是顺,欲抽出手来,却被卓桑握得紧,道:“我有许久不曾回过千凝山了,发现我竟甚是想你,眼下见着,便想握着你的手,你就不能顺了我这点心意?”

辰月皱额,心料卓桑的痞性又上来,若非他愿意,许是不会松开她,所性便不再无谓挣扎,任由他牵着前行。

“如此牵着你,甚好!”卓桑并不看辰月,轻声一言。

正式的鬼王登基大典是在午夜,参加观礼的各界皆有,皆是鬼王从前的相熟,大家在殿中落座,看着鬼界的法鬼一通繁琐仪式之后,才终于迎出新任鬼王。

一身黑色长裙,黑纱束额,头挽高高的发颉,配以乌金色饰品,周身隐隐罩有黑色气泽,竟是瓷魂。

辰月有些诧然地侧头看旁边的卓桑,才发现卓桑脸色阴沉一片,眉眼间是显为少见的担忧。

“我一直想问,鬼王何为突然归寂了?”旁边有某不知名的妖物向旁边的妖物询问。

“我也不知,只听闻是为了救新任鬼王,被魔物打得元神尽散。”

“好生厉害,竟能一掌将鬼王打得元神尽散,若非是上古大家,断不会有此功力。”

辰月皱眉,正待再细听两妖对话,却感觉到身则身的衣袂拂动,侧头看到卓桑转身朝门外行去。

辰月下意识是跟上卓桑出门,远远看着卓桑一路急行,直到了黑邪江边,才止住脚步临江而立,望着黑沉沉一片的江面默不作语。

辰月远看着卓桑,任被江风吹得衣纱乱飞,隔了许久,暗算着时辰估摸到了将近五更,欲上前走近卓桑,却在目光扫过旁边的树丛时发现那里端端地立着一身黑衣的瓷魂。

瓷魂见辰月发现她,丝毫未有意外,用眼神示意了辰月,转身向丛林深处行去。

辰月看一眼还立在江边的卓桑,移步跟上瓷魂而去,直跟着瓷魂行了好一阵,离黑邪江很远了,瓷魂才在一处长相极丑的盘节树下停步,转身看向辰月。

“辰月姐姐,许久不见,没想到再见却是在这个时候。”瓷魂的眼里闪起些泪意,

辰月走近瓷魂,扶了她的肩,道:“万物万事,有生自有灭,便是修道之士也免不了。鬼王归寂,是终亦是始,眼下你即接任鬼王一位,需好生打理鬼界,才不枉了鬼王对你的托付。”

“爹爹也是这样说的,我懂!”瓷魂垂首。

“如此便好。”辰月略有宽心地点头。

“辰月姐姐,你…”瓷魂抬头,犹豫地咬着唇叫辰月。

辰月点头,等瓷魂下面的话,可瓷魂却又在看到辰月的脸时止声不说了。

“你即唤我声姐姐,话不妨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