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被皇上囚禁一年,可皇上却从未宠幸过她,但就在皇上要册封她为后的前几日,竟让我赫然发现她怀孕了。于是我立刻去见她,我要她明白自己是个不洁之人,根本不配皇上这样痴心待她…我虽然说了一些讽刺的话语,可是我真的没有害死她…我记得,临走的时候她的表情还很平静,还微笑着对我说:梅贵妃多虑了,为后之事汐筠无福消受,皇后之位是你的。可为什么就在第二日她就跳下凤台,自尽了?我不懂,我不懂…她的怀中还有着一个活生生的骨肉,她怎么舍得,怎么舍得…”

看着梅贵妃喃喃不可置信的表情,訾汐的手忽然颤抖着,林汐筠她跳下凤台竟然是一尸两命!为何,为何从来没有人提起…

“她腹中之子是谁的!她有孕之事还有谁知道!”

——09-10-07

第十四章:置于死地

“我不知道…不过我肯定是陵王的。”她信誓旦旦地看着訾汐,“公公,请一定要将我的话转达给皇上,我再也不想呆在这个冷宫了,六年了,对我的惩罚已经够了!”

而訾汐早已是脑海一片空白的站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

林汐筠怀着孩子自杀。

到底她曾经历过何事,竟让她这样绝望地带着孩子选择离开这个皇宫,难道这里真的让她如此绝望,非要以死解决不可?

梅贵妃疑惑地伸出手,抚上她脸上的几滴泪,问:“你哭什么?”

訾汐回神,*自己竟然再次不知不觉的落泪了。正想解释什么,却见梅贵妃的脸上也净是泪水与泪痕,那花了的妆更显得她阴森可怖。但訾汐却觉得梅贵妃此刻竟是这样的可怜。

“贵妃娘娘放心,奴才一定会还您一个公道的。”

这是她的承诺,对梅贵妃,也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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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訾汐一出冷宫,朝着来时的路打算回灵芳苑,在端木灵那儿避一晚,明日一大早便出宫,可就走在路上却碰见了浩浩荡荡而来的元妃。訾汐一惊,立刻低下头去,矮着身子立在一旁,期待元妃就能这样离开。

可不幸的是,元妃却在她的面前停住了步伐,一双美眸打量着她问,“你是哪宫的奴才?”

“回娘娘,奴才是灵芳苑的小春子。”她刻意压了嗓子,显得非常低沉还夹杂着尖锐。

“你是从冷宫方向走来,你到过梅贵妃那儿?”

“没有。”她低声一语后,元妃的声音突然生冷,“没有?你鞋上的红泥已经告诉本宫,你定然去过冷宫!”

訾汐乍然看见自己鞋上的泥土,突然想起红泥只有冷宫一处有,“奴才不过路经冷宫,内急难耐,躲进灌木丛中方便了…”

“前言不搭后语。”元妃的声音微凛。

她身后的宫人立刻怒喝,“大胆,竟敢欺瞒元妃娘娘,拖下去掌嘴!”说罢,几名宫人就上前钳制住訾汐,而元妃却在訾汐抬头那一刻“咦”了一声,訾汐知道她认出了自己。

“怀汐夫人?”她一声疑惑,随即两侧钳制她的宫人诧异地松开了手。

既然已被揭发,訾汐便也坦然面对,“臣妾见过元妃娘娘。”

她的嘴角泛起柔媚一笑,“既然怀汐夫人进宫了,就顺便随本宫去见见皇上罢,想必他是格外想念你的。”

看着她眼中依旧纯净无害的笑容,訾汐知道躲不过了,王爷的小妾假扮公公进宫这是大罪。而元妃如此,是想置她于死地,抑或是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她该如何解释?

——09-10-08

第十五章:暴君之怒

当她被元妃带到皇上的寝宫时,皇上的眼中闪耀着诧异,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不免有些心疼。她的脸色竟是那样苍白无血色,单薄的身子仿佛下一刻就会倒地,再也醒不来了。

元妃看了失神的皇上一眼,轻咳一声提醒着,独孤珏立刻回神,冷冷下令,“传陵王进宫见朕。”

“皇上!”訾汐一惊,呼口而出。“请皇上不要让陵王知道。”

他冷笑,“怎么?”

“请皇上屏退两侧,臣妾有话单独对皇上说。”訾汐以头触地,声音平静。

他眉峰一挑,倒是很有兴趣知道她到底想说些什么,便给两侧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退下,也包括元妃。

待两侧人都退下,訾汐便直起身子,含着笑意望着皇上,“皇上,您知道訾汐为何进宫吗?”

“说来听听。”

“为了弄清楚陵王、陵王妃、林汐筠三人之间曾有过的恩怨。”

听到这里,他的手一僵,狠狠盯着訾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朕面前提起林汐筠三个字,你不想要命了?”

“皇上不会杀臣妾,臣妾可是皇上摆放在陵王府的一枚好棋子,你舍不得杀。”

訾汐一语没有引来他继续的怒火,反倒是笑了出声,“何以见得。”

“皇上恨陵王。”短短五个字让独孤珏的笑容再次僵硬,訾汐不怕死的继续说,“因为林汐筠从凤台上跳下的时候,是一尸两命。”

恍惚间,一阵风过,明黄色的身影闪至她面前,一只手已狠狠掐住她那美丽的颈项,“谁告诉你的。”那双眼睛仿佛快要喷出火来,浓厚的杀意尽显与瞳。

“皇上,汐筠郡主是因你而死,对吗?整个皇宫没有几个人知道林汐筠死时一尸两命,只有你才能做到彻底封锁这个消息。”似乎没有感受到颈项上的力道,平静且艰难地说着。“皇上觉得那个孩子是陵王的,所以你恨陵王…不,应该是嫉妒,对吗?至今你仍旧放不下这件事,你对林汐筠根本不是爱,只是占有,只有强取豪夺!”

“闭嘴!”他猛然松开她的颈项,却反手给了她一把掌,她被甩在地上,鲜红的血液沿着嘴角滑落。

她因痛而蹙眉,“皇上恼羞成怒了,是被我说中了。你赐名怀汐夫人将我嫁进陵王府为的不过是想要破坏陵王与陵王妃的感情,更要提醒陵王时时刻刻怀汐,让他记得林汐筠这个人是他害死的。可皇上却错了,陵王根本就不爱林汐筠,你此番举动根本是一场可笑的赌注。”

“他不爱吗?”独孤珏疯狂的笑着,“你觉得陵王不爱吗?”

訾汐看着疯狂的他,知道自己此番话语已经激怒了他,现在就等着他亲口证实一些事。

“若陵王不爱,他每年会去凰羽山祭拜?若陵王不爱,陵王妃会七年都没有子嗣?若陵王不爱,会对朕的皇位虎视眈眈?若陵王不爱,会七年都未纳妾?若陵王不爱,朕会…”他的声音突然顿住,直勾勾地盯着身下有些狼狈的訾汐,眸中突闪迷惘的光芒,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在说给她听,“朕会将你送入陵王府为妾…”

——09-10-08

第十六章:残忍逼迫

他突然笑了,竟是自嘲的笑了。

就在方才,脑海中情不自禁闪出这句话时,他连自己都骇住了。

终于能够承认自己对她的那份蠢蠢欲动的情愫,也许正是这个原因,他才决定将她送给陵王的。

她的身上有一种气质,让人难以忽视的气质,就像是当年的汐筠,深深地吸引着他一步一步的陷进去。

既然他会有这样的感觉,那么陵王与她相处久了,自热而然便会发觉她与汐筠的相似,这样他便也会如他一般陷进去。只要陵王对凤訾汐动了情,那一切都好办。

但是为何在得知这个事实后,他竟接受不了…竟会有难以割舍的情绪。

“陵王知道吗?”她顿了顿,“陵王知道林汐筠是一尸两命吗?”

“口口声声的陵王,怎么,你才在那儿待多久,就爱上他了?”独孤珏冷笑着。

“我可不敢爱上这样一个可怕的人,我只是不想再被皇上你所控制了。”她擦了擦嘴角上的血,由地上爬起,“既然我嫁给了陵王,今后就是陵王府的人,我做任何事都与皇上无关。”

他一阵好笑,“与朕无关?整个天下都是朕的,包括你!”他上前一步,狠狠钳制住她的头,重重的吻便落在她的唇上。訾汐挣扎着,羞愤之感涌上心头,丝毫没有顾虑到他是皇上,唇齿狠狠咬在他的唇上,直到血腥味涌入鼻间,独孤珏的吻停滞了片刻,随即却又是更深更猛烈的吻,仿佛要将她的一切吞噬,包括唇齿间的血。

过了许久,独孤珏才放开了她,嘴角有着明显的伤口却仿佛不知疼痛,残忍地笑着,“不要妄想脱离朕?即使你嫁给了陵王,只要朕一道旨意,他随时会将你送回朕身边,懂吗?”

“我终于知道,林汐筠为何身怀六甲都要选择自尽,皇上您这样的逼迫,任是谁都受不了的。”

独孤珏面色不变,眼神仍旧残忍,可说话的语气却泄露了他的情绪,“朕不想再看见你,滚回你的陵王府!”

訾汐行礼后,便脚步虚浮的朝外走去,这是第一次,她对皇上的反抗,却不会是最后一次。

独孤珏。

你真可悲。

当寝宫门被重重地关上那一刻,独孤珏仍旧伫立在原地,那眼神是冰冷的,也是颓败的,更是哀伤的。

身怀六甲都要选择自尽,是因为他的逼迫?

不会的,造成这一切的人都是陵王。

朕绝对不会放过他,朕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09-10-08

第十七章:前尘忆梦(1)

那日,梅贵妃听念汐宫安插的眼线传来的消息,说是有御医秘密进入念汐宫为汐筠郡主诊脉。梅贵妃当即命人传召那位御医进宫审问,起初那御医闭口不言,谎称只是感染风寒,可梅贵妃紧追不舍,为了问出个所以然来,竟以御医的一家人性命相要挟,不得已,御医才开口说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汐筠郡主已有两个月的身孕,梅贵妃大骇:近几日来皇上为册封林汐筠为后之事已闹的满城风雨,如今她居然有身孕,是否意味着皇后之位非她莫属?

不对,有了身孕为何要秘密派太医来诊断?况且据她所知,皇上根本没有临幸过她,何来的身孕?莫非是另有其人!

一想到此,梅贵妃格外兴奋的问御医: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御医只是摇头答:如今除了汐筠郡主与她的贴身婢女宣儿,就是娘娘您一人知晓。而汐筠郡主也再三交待微臣,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

梅贵妃满意的点点头,给了御医一大笔钱财作为犒赏,还吩咐他一会就去皇上的寝殿,要状似无意的说起汐筠郡主有孕这件事。御医犹豫良久,又碍于梅贵妃的要挟,才惶惶答应了下来。

御医才离去,梅贵妃便到了念汐宫,念汐宫内很安静,四处透着幽静的气息,满园的清香扑鼻而来,只见一身白衣如仙的林汐筠站在湖边,静静地凝望着倒影。水波潋滟,映照的她愈发美丽动人。

“汐筠郡主。”梅贵妃轻唤一声,却得不到她的回应,她便上前几步与她并肩立在湖边,“郡主想何事竟想得如此出神。”

这一声方惊了沉思中的人儿,她抬眸凝视梅贵妃,“不知娘娘大驾,竟无下人通报。”

“是本宫吩咐勿惊扰了郡主,远远望着沉思的郡主真像是一幅传神的美人图,也难怪皇上对你如此痴心。”她的声音婉转如黄莺,笑容中却透着冰凉,“但你自问,配得到皇上此番对你吗?”

林汐筠不说话,静静地望着她,待她下文。

“你早已是个不洁之人,更何况如今的你还身怀六甲,也不知是同哪个野男人的野种,竟还妄想当皇后吗?”她明显看到林汐筠的脸色微微一变,本就没多少血色的脸颊瞬间惨白一片,她知道自己说到她的痛处,便继续道,“两个月的身孕,据本宫所知,两个月前皇上为哄你开心曾放你回林国舅府省亲,就是在那时怀上的对吧。”

林汐筠依旧不说话,身子僵直着,面上无一分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何事。

“本宫揣测,这孩子是陵王的吧?”

“这些不劳娘娘操心。”她终于吐出一句话,可梅贵妃立刻接下,“既然你如此爱陵王,如今又有了他的骨肉,何不为自己争取的爱一次,共同面对皇上?你们就那么怕皇上吗?还是陵王爱权利胜过爱你!”

林汐筠却未因她的几句话而动怒,反倒是静静地笑着,似乎此刻梅贵妃说的事与她无关一般。

“娘娘似乎很喜欢过问汐筠的私事。”

“如今你还认为这是你的私事吗?皇上如今正在筹备立后之事,你却怀了个野种,皇室颜面何存,你让皇上如何面对天下子民,你让皇室颜面扫地!”

“说来说去,娘娘为的不过是皇后之位,那您多虑了,为后之事汐筠无福消受,皇后之位是你的。”她笑着说罢,便悠然转身离开湖岸边,独留下梅贵妃一人于原地。

——10月9日

第十八章:前尘忆梦(2)

林汐筠站在阁楼之上,遥望梅贵妃离去时的背影,嘴角不由勾起一抹苦笑,晶莹的泪珠也在不知不觉中滚落。宣儿欲言又止,看着那孤寂悲哀的侧脸,终于还是上前拿着帕子为她将眼泪擦去,“郡主,梅贵妃她既然已经知道这件事,想必皇上定然会知晓的。若皇上知道了…”

“他知道,又能如何?”她的目光中闪烁着尖锐的冷厉,一点也不像曾经那个温婉的郡主,这一年来,想必皇上已将她逼到极致了罢。

“难不成,他要杀了我?”林汐筠的声音冰冷,隐隐透着寒意。

“郡主,万万不可鲁莽行事,林家全靠您在支撑着!”宣儿似乎感觉到什么,立刻惊呼出声。

“是呀,皇上从一年开始就在用林家一百多人的性命在威胁着我,我没得选择。”一声自嘲的笑,唇边的凄凉泄露了她此刻的心境。“宣儿,陪我去一趟皇上的寝宫罢。”

宣儿听到此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意,她想,只要郡主肯在皇上面前服软,对他解释,皇上定然会包容她的一切,包括那个孩子…

可看着一向心比天高,倔强冷漠的郡主,心里又透着隐隐的担忧,郡主她真的会服软吗…

宫人满脸欣喜的奔进皇上的寝宫,禀报皇上汐筠郡主在外求见,暗想自御医来过皇上寝宫后,皇上的脸色一直阴郁的吓人,而这次汐筠郡主破天荒头一遭竟亲自来找皇上,皇上的阴郁之气定然一扫而空。

“是吗?”皇上的脸色依旧阴郁,这让禀报的宫人疑惑了许久。

“皇上…见吗?”他惶惶地开口问着,皇上的表现太奇怪了,不应该啊…

良久,皇上才挥了挥衣袖,“传吧。”

不一会儿,一身素衣却仍旧风华绝代的林汐筠步入空寂无人的寝宫,宫内明黄轻纱飞扬,熙熙攘攘入眼凄凉。皇上倚坐在龙椅之上,单手撑额,闭目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汐筠在龙椅下站着,直勾勾地盯着他,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夜幕渐渐低垂,寝宫内的灯火渐渐通明,映照的四周金光熠熠,耀的人眼花缭乱。可任是谁都没有说上一句话,相互沉默对峙着。

“你亲自来见朕,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终于,他睁开了眼,一双邪魅的双眼对上那对毫无波澜的美眸,“找朕何事。”

“皇上知道的。”

“朕,”他顿了许久,眼睛里有隐忍,有挣扎,“不知。”

而她也看了他许久,眼中依稀闪烁着矛盾与犹豫,最终还是笑着说,“既然皇上说不知,那就由我亲口告诉皇上吧。我已经有了…”

在她即将脱口而出的那一霎那,他猛然由龙椅上弹坐而起,愤怒的吼道:“够了!朕不想听你说,你滚出去。”

“我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她不顾他的愤怒,仍旧将话说完,似乎在故意激怒他,又似乎很痛快见到这样的他。

他紧抿唇锋,狠狠地望着她,胸口的起伏印证了他此时压抑着的怒火。

“皇上如今不能立我为后了吧,这个皇室绝对不会承认一个怀了野种的人当皇后,太后不会同意,满朝文武不会同意,天下子民更不会同意。”

“你是在逼朕?”他一字一句地问,而林汐筠仍旧笑得绝美,“除非皇上不想要这个皇位。”

“那朕,便不要这个皇位!”

一语脱口而出,她脸上的笑意顿时消逝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久久都不能言语。

第十九章:前尘忆梦(3)

当整个寝宫内突然变得静谧无声,浅浅微风溜入寝宫吹得人发丝浮动,轻纱蔓扬。一室袅袅生烟,笼罩的眼眸迷茫。

“孩子是陵王的?”他的一句问话使得失神的她猛然惊醒,“皇上那句不要这个皇位,为的只是想从我这套出话来,对吧?”

他的手猛然紧握成拳,青筋浮动,“原来朕在你心中一直都是如此不堪,你一直都是这样践踏朕对你的真心?难道在你心中,只有陵王的心才是真心,朕的心就不是真心?这一年来,朕对你百般宠爱,无数的容忍,却换不来你一丝一毫的心动?乃至一点点的感动?”

“皇上的真心?皇上的真心只会占有,只有强迫,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没有一样是我想要的!”她嗤之以鼻。

“你想要的?朕知道,你想要与陵王双宿双飞嘛,你妄想。就算朕死了,也要拉你一同进坟墓!”

“那,若是我死了呢!”

他狠狠瞪着眼前这个他爱的入骨的女人,有那瞬间想要下手掐死她的冲动,可是他却舍不得!

“除了朕,没有人能拿走你的命。即使你下了地狱,朕也要将你从黑白无常那要回来!”

她失笑,笑中却含着涌动的泪水,仿佛瞬间就能滚落,可是她一直隐忍着,“没有人能逆天而行,即使你是皇上。你是皇上,背负着的是天下,你要完成先帝的遗愿…他的目标,灭匈奴,收金城,让天下百姓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而你,登基一年,你为这个天下做过什么,你只会沉迷于女色,为一个女人大费财力物力造了一座金阙,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了众藩王,为了一个女人与满朝文武为敌。你的睿智,你的沉稳,你的冷静呢?怎么,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

“皇上知道,这个女人的心中至始至终都不曾有过你,她的心已经全部给了陵王,再也分不出一分给皇上,即使你将整个天下送到她面前,她也不会爱你一分。如今,这个女人已是不贞不洁,更有了孩子…就更不可能爱你。你何苦如此?若你能将对我这份心用在这个天下,定然能完成先帝的遗愿,你的名字将会载入史册,世世代代赞颂你的丰功伟绩。”

他头一回听到这个女人对他说了这么多话,不再是冷言冷语,更不是嘲讽,而是发自内心的真心话。可是为何这番真心话却要说的如此伤人,一点余地也不留给他?

“若你只因肚子里的孩子,朕,可以接受。”

“皇上!不要侮辱我,也不要将自己放的太低。”

“你真的…从来没有爱过朕?”

她泪光闪动地凝视着他,“没有。”良久,还补上一句,“我至始至终爱的人只有陵王,皇上你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

他紧握成拳的手突然松开,可笑地望着这个他曾用尽一切去爱的女人,心中的不甘,气愤,一涌而上。举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她脸上通红一片。

“贱人!”他愤怒地丢下两个字,拂袖而去。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脸上火辣辣地疼痛如针狠狠扎了上去,隐忍多时的泪水终于还是克制不住滚落。

她眼眸游离间,赫然瞧见皇上寝榻的右侧,挂着一副传神的画卷,肤若美瓷,淡眉如秋水,玉肌伴清风,如描似削身材,举措多娇媚。绯衣若飞若扬,画的栩栩如生,宛如洛神再现。

怔了片刻,她举步上前,纤柔的手指抚过左上角那几行透着霸气的字: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