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人都感觉到了皇上异样的情绪,更不敢喘上一声,纷纷都在揣测着此时到底是个什么情绪。

“她不是陵王的小妾吗?”不知是哪个不怕死的人突然冒出一句,顿时满殿像是炸开了锅,窃窃私语之声充斥四周。

寐思平静地收回凝望独孤珏的目光,含笑而转身,就立在皇上的龙椅旁俯视着殿下那左右而坐的大臣们,“陵王的小妾是何人?”

“就是皇上赐婚于陵王为妾的怀汐夫人!”那人很肯定的补充着。

她却低低一笑,那柔腻的声音响彻四下,她步下那九层金阶,笔直地走向贺兰修的身边,有些撒娇地握住贺兰修的手,“哥哥,他说我像陵王的小妾呢,我可是连陵王的面都没见过呢。”

贺兰修感受到她手心传来的冰冷温度,回了神,收了失态,“本王的妹妹是独一无二的,谁敢侮辱,看本王不要了他的命!”那一字一语咬牙切齿,说的认真且低沉,霸气中却少了几分十足的底气,可仍旧是那么的骇人。——

寐思得到这句话,满意地冲方才说话的那名官员笑着,她知道,贺兰修是个理智之人,他绝对不会当众承认这个公主是假的,他懂其中之利害。匈奴的公主嫁入皇宫为贵妃,可到头来却并非公主,这是欺君之罪!

“来人,将这满口胡言乱语的人施出去仗打七十!”独孤珏的声音阴冷而残暴。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那一声声求饶的声音却换不来任何人的同情,最后他那隐遁无声息的声音彻底断绝了满殿的窃窃私语。

“没想到,这世上竟有如此相似的人。”端木矍喃喃低语,可那一声低语却在寂静无声的大殿中格外清晰明朗。

“本宫真的很像他口中说的,陵王的小妾?”她的目光清逸而飘远地注视着端木矍,那目光是疑惑而陌生的。

“这,想必只有陵王可以解答。”端木矍转眼望向陵王那仍旧百年如常的目光,似乎从宴会开始到现在他一直都保持着这样的目光。

陵王清淡如风的眼神扫过她,只是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了句,“她不是我的小妾,她早已死。” ——

当她的目光与陵王的目光触碰之时,心中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跳动,可仅仅是那么一瞬间便消逝不见。

“真是可惜了,如此年轻便风华消逝,本宫为陵王你感到惋惜。”她一声轻叹,竟然是那样真,真到让所有人几乎快要以为这个贵妃娘娘真的与陵王的小妾没有任何关系。

“哈哈哈——”一连三声大笑引得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到了端木矍的身上,只见他缓缓由席案上起身,那眸子狠狠盯着身边的陵王,“可幸的是她早已死去,否则还不知要承受多少折磨。而陵王,在看到娘娘后竟然还能这样淡漠地坐着,本王着实佩服,自愧不如。”端木矍的声音有着狂放,也就在音落之后,他猛然转身,广袖在空中勾勒出一个轻轻地弧度,也未向皇上禀报,在众人的眼光中擅自离去,隐隐在转身之际可见他瞳子中那闪闪地泪光。

第六章:放肆

当端木矍离开之后,所有人都惊诧他的放肆,而更多的却是对这位贵妃娘娘的怀疑。可有前车之鉴,不再有任何人敢出声质疑,他们没有凭据去证明,不过是两个神似的女子罢了。

接着,寐思便与贺兰修共坐一桌,她端着那夜光酒杯高高举起,含着笑意对着对面那诸位王爷们说,“早在匈奴便曾听说中原皇朝曾有六王辅政,如今因为种种变故,只剩三王。本宫久仰三位王爷的大名,今日终得一见,待敬王爷们一杯,不知王爷们可赏脸?”

与之并排而坐的林景华突露笑意,“贵妃娘娘果真是头一回见诸位王爷们,如今大殿上只剩二王,方才离席那位便是安王。”

她诧异地侧首看着林景华,那张记忆中熟悉的脸在她眼眶中匆匆闪过,心中却是一片酸涩,只问,“敢问您是?”

“当朝国舅,林景华。”他的声音霸气连连,却换来贺兰修一阵冰冷的笑意,那目光直逼龙椅上的独孤珏,“皇上,本王的妹妹嫁入宫中大半年,却连当朝的国舅与几位王爷都不认得,希望你能给个解释。”

这一句话,让周遭的大臣一阵尴尬,纷纷将目光投递在皇上的身上。

“哥哥…”她像是一个犯了错的人,立刻含着委屈的神色看着贺兰修的怒火。——

“贵妃她素来喜静,从不踏出永乐宫一步,不认识国舅与几位王爷,自然不奇怪。”独孤珏解释的在理,可贺兰修却不饶人地调头看着她,“告诉哥哥,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她垂首,不答话。

可正因她的不说话,更是肯定了贺兰修的猜测。

他愤怒的起身,同时也握着她的手将其拽了起来,“跟我回匈奴。”

“单于!”独孤珏那阴寒如冰的声音冷冷地充斥在整个大殿,里边夹杂着浓郁的怒火,“你当朕的贵妃是你想送来便送来,想带走便带走的?”

贺兰修冷笑,“本王的妹妹嫁入你中原,既然你不懂珍惜,那本王唯有带回匈奴。”

“即使朕不懂珍惜,也轮不到你带她回去。”独孤珏一步一步走下金阶,站立在贺兰修面前,一把将她由贺兰修身边扯过,甩在身后。

贺兰修目光里寒气逼人,“那么,皇上你的意思是什么?丢本王的妹妹一直在冷宫,不闻不问?”

“这事轮不到你来操心。”说罢,便握着她的手腕连拖带拽的将其带回九层金阶之上,站在高处俯视着贺兰修,那瞬间二人的目光成对峙之势,锋芒毕露。

“方才贵妃娘娘敬本王的酒还没喝呢。”陵王端起案上酒杯,不温不火的声音却很成功地解了此刻的僵局。

而寐思此时的模样显然像是受了惊,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独孤珏身边,那模样楚楚可怜。

独孤珏一笑,将自己的杯子递给她,“爱妃,陵王在敬你的酒呢,还不喝了?”

她接过酒杯,对上陵王的目光,淡淡一笑,“原来,您就是陵王,这杯酒本宫一定要饮下。”一口饮尽之后,十分平静地转眸看着贺兰修,“哥哥,本宫在这里过的很好,皇上也对本宫很好,你无须记挂。”

贺兰修深深地盯着她那嘴角含笑的模样,“你真的决定了?”

“是的,所以哥哥也该放下。”一句言浅意深的话唯有他们二人才能听懂,可在旁人看来却是一副兄妹情深的戏码。——

“既然…你这样坚定,那么就劳烦皇上您好好照顾本王的妹妹。她可是本王最爱的妹妹!”贺兰修终于收回了目光,在心中低低一声笑后,加重了最后那句“本王最爱的妹妹”,声音有着决绝,更有着向独孤珏的警告。

独孤珏一笑,笑得狂放而张狂,那饱含深意的目光在满殿绕了一圈后,最终落至身旁的女子身上,低低一声,“那是自然。”说罢便当着众人的面将她拦腰抱起,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转身离开大殿。

随后,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响声,只见宣王手中的酒杯顷刻间已被捏的粉碎。

独孤珏一路搂着她进入了寝宫,在宫人们诧异的目光下没有丝毫的停留。

当他将她放至龙床之上那一刻,她像是受了惊一般的颤抖了一下,脑海中似乎闪过了无数的记忆,那狂暴之夜,她就在这里所受到的凌辱,她永远都不可能忘记。

独孤珏深邃地目光盯着她脸上那一寸寸地表情,“爱妃你在怕什么?还是想起了过往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他的声音像是能看透她一般,一寸都没有放过。——

她咬着唇,一语不发,像是仍旧还沉浸在那份惊恐中。

“原来这一年间你跑到匈奴去了,还成了匈奴的公主…而你一直在朕身边,可朕却不知道。”他那温实的手掌一寸寸地抚摸上她的脸颊,流连忘返。

“臣妾不懂皇上您在说什么。”

“你懂的。”他俯下身子,轻轻咬上她的耳垂,那酥酥麻麻地呼吸喷洒在她耳侧,令她一阵轻颤。她闪避着,他却追逐着,像是在玩捉迷藏一般,不亦乐乎。

“皇上…”她轻轻推拒着他已将她半压在床的身子,内心中是有抗拒的。

“兜兜转转一大圈,你还是回到朕的身边,你今生注定是朕的人。”他猛然将她的衣衫拉落,顿时香肩毕露,他那阴沉的目光直勾勾地注视着她肩上那个清晰地“奴”字,指尖不由地抚了上去,“是谁给你烙下的?”

她轻颤着,眸中含泪,仍旧答道,“幼时偷溜出王庭,被一批匪人掳去而留下的。”

“匪人?”他呢喃一句,低头,那暖暖地吻便落在了那个“奴”字之上,“今后乖乖留在肤的身边,朕会宠你的。” ——

她摇头。

他的目光一冷,“你不要?”

“我不要做替身。”她的声音中带了几分哽咽。

“替身?”

“今日的晚宴上,所有人都说我与陵王的小妾相似,皇上您也是这样认为的吧,所以才对我有了转变?可我不是,我不想做替身,我只想做自己!”她的声音极为委屈,还透着几分激动。

“好,你就是你自己,你就是朕的贵妃。”他的声音不真诚,却含着几分轻哄之感。

说到这里,他的吻落向她那洁白而光滑的颈项,手掌不知何时已溜进了她的衣衫以内,隔着裹衣抚上她那饱满的浑圆,力道不轻不重,正好引得她一阵呻吟。

“嗯…皇上…”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轻喘,深知后面即将发生的事,有想过要推拒他,可是她不行,不论她做再多,终究还是他的贵妃,没有任何人能改变的了,她唯有接受。那细长而光滑的双臂轻轻勾上了他的预项,娇声问,“皇上今后会只宠臣妾一个吗?” ——

“想要独占宠爱的女人一点也不可爱。”说罢,便低头隔着裹衣在她的浑圆上咬了一口,她冷冷抽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克制不住的要从他身下挣扎出去。她的心告诉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可是她的理智却强制则会她,不要逃。

突然,寝宫之外传来一些躁动的声音,独孤珏终于还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慵懒而邪恶的目光转向后面,只见元妃已不顾众人的阻拦闯了进来。

“皇上怒罪,元妃娘娘硬要进来见您,奴才们挡也挡不住。”袁公公满脸惶恐。

独孤珏起身,盯着元妃的脸,冷声道,“仗着朕对你的宠爱,越来越放肆了。”声音虽然不大,却有着无限的冷意。

元妃不说话,也不行礼,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独孤珏与脸色红润衣衫不整的寐思。

片刻之后,寝宫内一片寂静无声。

独孤珏深深吐纳一口气,看着寐思道,“你先下去。”

像是得到了解脱一般,她一颗悬的老高的心轻轻放下,却是不动声色的下了龙床,一丝不苟地整理好凌乱地衣衫, 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步出了皇上的寝宫。——

后宫卷第7章咫尺天涯

迎着那溶溶的夜色,风中飘散着那淡淡的清香,她拢着自己的衣服,回想着当初那一幕幕的场景,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只知道心中那哀伤的心绪以及那强烈的悲伤让她不知所措。她真的应该选择这条路继续走下去吗?今夜的她一直在询问着自己,可是她又深深地知道,自己不这样走下去那又该如何走下去呢…

回到永乐宫中明显可以感觉到四周奴才们那惊诧中含着鄙夷的目光,虽然有行礼,可仍旧能感觉到赤裸裸的审视。

不发一语地越过她们,身后隐隐传来那鄙夷的轻哼:即使上了皇上的龙床,照样因为元妃的到来而被赶了出去,真是丢人…

那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入耳中,也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她只知道心中那浓郁的愤怒以及颤动。

这宫中不论你待人何等宽厚仁慈,到最终仍旧要被人妄言是非,既然宫人们都这样喜欢争斗,那么她便奉陪也罢。

才步入寝宫却见紫苑早早地在里边等着她了,那目光有些许的复杂与愤怒,还有那怎么都掩盖不住的阴狠。

“今夜你的戏演得很好,只不过险些坏了大事!贵妃如今是翅膀硬了,竟真当自己是贵妃了!”

寐思的脸上略微闪过疲惫之色,不说话,直走至案为自己倒下一杯温热的水一口饮尽。

“要知道,我们有能力让你变成贵妃,也就有能力让你变成死尸。”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们的能力,只是你不敢杀我。”她重重地将杯子放至案上,用比紫苑还要凛厉的声音冷道,“你们的主子大费周章将我弄进宫来,为的不就是挑拨那几位王爷与皇上之间的关系吗?如今我在后宫做了什么事,只会对你们有帮助,顶多也就是个不按照你们的计划去进行罢了。若紫苑你为了我不听你的话而愤怒的想要杀我,想必你的主子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吧…”

说到这里,紫苑的脸色已是苍白一片,却仍旧暗自镇定,“你若做的过分,主人也必定能狠下心肠来杀了你!”

“可今夜我做的一切并没有影响到你们任何的计划,反倒是得到了皇上的眷顾。”

“眷顾?上了龙床不照样被赶了回来?”紫苑讽刺地笑着,“看来凤訾汐你在皇上的心目中也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重要呀。”

当她提到凤訾汐三个字时,她的心中不免多出几分嘲讽的笑意,看来她也只知道自己是凤訾汐而已。

“你嘲笑这些对你有好处吗?”她亦冷笑,“我与皇上之间,心中自有计较,只要不会对你们的计划有太大的影响就够了。”

声音方罢,窗外突然传来那一声声悠然的箫声,阵阵袭来,寐思的心中一动,转而走至窗前,遥望那天穹,“哪里传来的箫声…”她似乎在喃喃自问,更像是在缅怀过去。

“像是从光影湖那边传来的。”紫苑也走至窗边,听着那箫声,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笑,那箫声像是有一种魔力,让人忍不住去倾听,去感受。

“紫苑你倒是对宫中极为了解。”

“这半年来,我可不是光会伺候人的。”

对她的话像是置若罔闻,径自说着,“想必你的主子是个极为了解皇宫的人,否则你怎会这么快就能摸透整个皇宫,更对诸位妃嫔的事都极为了解。”

紫苑脸色一变,正待解释什么,只见寐思悠然转身,不言不语地朝寝宫外走了出去,紫苑立在原地,也没有尾随上去。因为她看出了寐思此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明显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便也不去追随,只怕会打草惊蛇。

这个寐思,似乎越来越难掌控了,如今的她似乎根本不像当初所见到的那样温顺,像是在一夜之间变了个人似的。她怕,若是有朝一日自己再也无法掌控她,是否就是要被主人杀掉的那一刻。

☆☆☆

寐思觅着那若隐若现的声音一步步地朝永乐宫外走去,周遭有侍卫想上前阻拦,却还是犹豫了几分后退下,以往他们可以说是奉皇上的命阻拦她,人如今皇上对贵妃娘娘似乎开始有些不同了,若此刻他们再多加阻挠,若是有朝一日贵妃得宠,第一个要被拿来开刀的恐怕是他们。

想到这里,他们也并未阻拦,只是静静地伫立着,由着贵妃娘娘那身影越走越远。

寐思的目光像是在回忆些什么,眼中透着哀伤,盲目地追随着箫声而去,直到那碧草丛生的光影湖,只见那湖上的一轮明月如水天相接一般,光辉而灿烂地让人睁不开眼。

那个白色的身影,依稀立在那嶙峋巨石上吹奏着世上最美的天籁之音,就像是初次见面时,令人那样心动。

可如今,那份心动早已变成黯然,说不上来那到底是什么滋味,每当想起这些往事只觉得心中隐隐有些疼痛,可那只是隐隐的一丝疼痛,像是再也不如当初的那般疼痛。

风,轻轻吹打在他们身上,衣袂翻舞。

箫声依旧,动人心魄。

一曲终罢,那白衣男子收箫回首,可身后却依旧是那被风吹打而舞动的漫漫草丛,他分明感觉到方才有人接近,可如今却人去楼空了吗?

他的目光,那样清雅而孤绝,望着那空空的寂静深夜良久都没有动分毫,只是静静地站着:你还是不肯见我吗?

她躲在十丈之外那凄凄黑夜笼罩着的树后,绝望的眼神遥望那繁星点点的黑夜: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你为何还要以箫相引,不要因一时贪念而毁了一世功名。

他的嘴角淡淡地勾勒出一抹弧度,似在自嘲:可你毕竟来了,为何却不肯出来相见。

她的手心狠狠掐在身后的树皮,只觉有些疼痛传入指尖:你已经退缩过这么多次,那么这次请再退缩一次,那样我就能有理由继续恨下去。

那一刻,天地间唯独剩下风声,也许这一刻,才是真正的咫尺天涯。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收拾好心中的黯然,嘴角扯出冷冷一笑,正欲离开,突然一个黑影由眼前掠过,捂着她的嘴便将她轻易掳走。

她没有挣扎,因为她能感受到这个气味,那样熟悉。

在匈奴有那么一段日子,他们夜夜相拥而眠,可这个男人却没有碰她分毫,只因她的不情愿。

也不知到了何处,只觉离光影湖不远,四周皆是灌木丛草,十分隐秘。

“贺兰修,你疯了!这可是皇宫…”她一得到解脱,立刻压低了声音冲他怒道。

“就是炼狱火海我都不怕,还怕这区区一个皇宫?”他冷笑,看着寐思,“你说要自由,最后却重投独孤珏的怀抱,我真是小瞧了你演戏的功底。先是假意顺从,厚实自服砒霜,再是假意要求自由,你说说看,还有多少是假的?你的纯真,你的淡漠,你的避世,一切都是演戏吧!”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贺兰修,听着他那一句句一声声的指责,却是沉默。

她不敢相信,原来这一切他都是知道的,既然他知道,那么为何还要装傻…

他一定是有阴谋的,之所以放她走,就是为了将贺兰婧与她掉包送进宫中,这样便可以达到他的目的,所以他才装傻…

一定是这样,推她入宫的人一定就是他!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冷冷地瞪着她。

“将我送回独孤珏的身边,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他的脸上闪过微微的诧异,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而寐思却继续道,“你一早就知道我与独孤珏的关系,更知道我曾是陵王的小妾,所以你将计就计,对吗?”

贺兰修突然笑了,笑得有些张狂,带着一声叹息,摇了摇头,转身便离去。

寐思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她不由地追上前几步,“贺兰修,都被我说对了吗?”

那步伐仍旧没有停下,依旧远去。

她又追了几步,“难道你不想解释些什么吗?”

他的步伐终于还是停了下来,却始终背对着她,“你说,你会在我们曾经有过最甜蜜的一段日子的地方等我…我也一直期待着自己能有放下一切仇恨的那一日,两个孤单的人一起隐居于深山小镇,彼此倾诉心中的伤痛,相互慰藉。”

她看着他的背影,听着他那字字句句中的真诚与伤痛,心间也有过那刹那的动摇。

“可如今才发觉,原来这一切离我们竟然是这样遥远。”他说完,终于还是头也不回的远离了这片荒无人烟之地。

她隐忍多时的泪水,终于还是由脸颊缓缓滚落,滴落在手心,灼痛刺骨。

放下仇恨,两个孤单的人隐居于深山小镇,彼此倾诉心中的伤痛,相互慰藉。

是的,这一切,离他们真的很远很远。

自从与他一同跳入六道轮回中,就注定了他们两人此生的不平凡,既然上天注定了他们不平凡的今生,那么她就只有顺应天命了。

后宫卷第8章攀比

后来,匈奴与中原签订十年不开战的协定,皇上签的十分轻巧,而单于也签的异常沉稳,那一刻的约定就像是在瞬间拍板,没有任何争议。朝中有大臣反对,中原强大,根本没必要与匈奴休战,更何况匈奴也就只给了一个贺兰婧,其他并没有一分好处,可皇上却执意而行,那不容任何人质疑的表情让人不敢继续劝阻下去。

而永乐宫内,依旧是冷冷清清,自那次晚宴后,再没有得到皇上的任何眷顾,宫中的奴才们对于这个贵妃都在暗地里笑掉了大牙。可这位贵妃却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一般,仍旧静静地坐在永乐宫内,时不时出宫到海林游走一番,走到哪都可见她的陪嫁丫鬟紫苑紧随其后,在他们眼中真可谓是主仆情深。

这场笑话却没有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匈奴王的离开,皇上第一次召幸了失宠多时的贵妃娘娘。

所有人都是不解的,既然匈奴王都已经离开了,没必要在他面前做戏,为何却还是要召幸贵妃娘娘呢?

当所有人都还在疑惑之中时,那一次的召幸却没有成功,最后是在雪昭仪有孕这个消息之下所终结。

雪昭仪有孕,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惊了后宫所有人,更是惊了满朝文武百官。

皇上对于后宫嫔妃侍寝之后皆会赐避孕汤药这是众所周知的,可这雪昭仪突然有孕,难免让人心生疑惑,而雪昭仪却在后宫中成了地位不可动摇的女主人。

她,林惜雪,可是一个怀有龙嗣的女人,试问这后宫有谁敢与之攀比。

宫人们纷纷猜测,这后宫之中已悬空九年的皇后之位,是否会归属于雪昭仪。毕竟她的义父是林国舅,而姑妈则是太后,一数后宫佳丽三千,没有任何人比她有资格登上皇后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