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蔓菁、林惜雪的口供,却被林国舅矢口否认,说她们是诬陷。也就在此时,

太后愤然,以命相逼才得以步出寝宫,找到皇上,执意不准许皇上动林国舅分毫

,顿时,朝中关于处置林国舅之事,一拖再拖。

相较于此刻那箭在弦上的紧张时期,寐思倒是显得异常平静,从来没有在皇

上面前多言一句,那日只是带了一束紫薇花来到所葬端木灵之处拜祭。

她将花摆放至碑前,指尖轻轻抚过那石碑,低声呢喃着,“灵儿,我为你报

仇了,林惜雪终于死了,她自食恶果了…你在天上,应该可以闭眼了,下辈子千万不要投身皇家,更不要投身官家,那里水远都不会有幸福。”

她轻轻蹲下身子,对着那墓碑笑着,仿佛又见端术灵那张玲艳而刁蛮地目光,“灵儿,我准备做一件事,你会支持我吗?”

“你一定会的,因为这个世上只有你一人是真心待我,其它人都当我是个非

常有利的棋子,一次一次地利用着,一次次地哄骗着…到如今,我只能信你一

人了。”

“其实我很想逃,在后宫中斗,真的好累,可是我逃不了,便只能留下,留

下做一个人人利用的棋子。我再也不想做棋子了,他想利用我,我会反利用他的,我不会再沉默下去了。”

“你知道吗,这些日子以来,我真的差点就沉浸到独孤珏的柔情中去了,几

次想要放弃一切,就留在他身边,报答他的前世错爱,今生孤寂。可他却再一次

利用我了,其实…早该想到,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宠爱,即使宫蔚风告知他

林汐筠百年后转世的事,他仍旧可以如此痛下狠手…孽缘,难道真的只是孽缘

吗?”她轻轻地朝墓碑靠了去,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着当年那名道士为她算的

卦。

姑娘您想续前世之缘,可今生,却仍是一段孽缘。还望姑娘不要如此执着,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她都忘记了,自己在黄泉路上为何要苦苦躲避鬼差那么多年,她在挣扎些什

么留恋些什么…

到最终,原来只是想续前世之缘,果真,今生仍旧是一段孽缘。

如今,就由她亲手来了断这一场孽缘吧。

“灵儿死后,得你如此,她该庆幸还是悲伤。”身后有一个脚步声由远至近低低的,沉沉地,里面还连着几分感慨。

她猛然睁开哏,收起自己的狼狈,看着端术矍那一步步走来的身影,她戒备

地看着他。

他什么时候到的?听到了多少?听到了什么?!

“是你陷害了林惜雪,对吗?”他虽然是问她,却有着无限地肯定。

她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为了灵儿牺牲如此之大,她不会开心的。”端木矍说罢,朝她走近几步,

“而皇上,早就有端掉林家势力的打算,如今的你间接帮助了皇上,如今林家已

岌岌可危。那么皇上下一秒要做的就是将陵王除掉可陵王也不会就此坐以待

毙的。”

“你想说什么?”她冷着声。

“可以说,你的这一招挑起了舅甥之斗,而马上要来的将是叔侄之争,你一

个女人想要毁灭多少?你进宫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端木矍的声音愈发的凌厉,

那冰玲而充满寒意的模样,像极了第一次见到端木矍的时候,他的眼中对她满是

厌恶。

寐思轻轻笑了出声,笑得花枝乱颤,娇媚动人,眉宇间却有着浓郁的悲伤。

“你以为我不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吗?顶多只能算是晚点发生罢了…陵

王的昭昭野心皇上的权欲之心难道安王你看不到吗?若他们之间真无嫌隙,

岂会是一个女人就能挑拨的了的?你说红颜祸水也好魅惑君王也罢如今我只

是个看戏人我看陵王与皇上谁能笑到最后!”说到此处 ,她的脸上再无一分笑

意,有的只是冰冷,“安王你可以去揭发我,我不怕…我本来就是死过几次的女人了, 死于我来说又有何用呢?怕只怕, 你的揭发于皇上来说根本无用他不会杀我的我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端术矍冷冷地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她,目光不忍,“你非要如此吗?即使陵王错的再多,难道你就没有错吗?当年你在禹王酒中下药,致使林汐筠…你的孩子,过是替你还债罢了!”

“我不介意你们怎么看我,我只知道,所有想要利用我完成霸业的人,都得

死!”她冰冷的说罢,猛然拂了拂衣袖,毫无留恋地与之擦肩而过,离开这片凄

凉之地。

难道,她就想一直在血腥中沉沦吗?难道,她不想放下仇恨吗?

她一次次的退让,一次次的心软,不过是想要让心得到自由,可以在这片无

情的皇宫中得到一丝纯净之地。

可他们却一次次的利用她,达到他们的目的,所有的算计全剖加诸在她身上。

一个男人若真爱一个女人,绝对不会利用她去完成那所谓的宏图霸业,阴谋

手段对一个女人算什么皇帝。

身为皇帝,口口声声说着爱她,另一边却还在伤害着她,就注定了他没有资

格当皇帝!

这个天下,早该易主了!

——

那天夜里,皇上召她去御书房伴驾,她一如往常地走进了皇上的御书房,却

见他正靠坐在椅子之上,闭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看着案上那堆积如山的

奏折,还有散落了一地的纸,不由地轻声问道,“皇上,你怎么了?”

他闻声而睁开眼,眼中有着浓浓地血丝,看来是几个夜晚都没睡好了,“朕听说你去祭端木灵了 ?”

她一惊,心跳不由地加快几分,却举步上前,镇定地答道,“是的。”

“你才过小产,身子虚弱,应该在寝宫中好好歇息,养好自己的身子,竟然

还乱跑。”他略带宠溺地望着她。

听到他的关怀她才微微放下心来,扯出一笑,“其实整日闷在宫中也心烦,

出去走走,心中反倒是舒服多了。”

独孤珏握住她的手,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感受她肌肤的柔软,暗沉的

目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到他的沉默,她便也不说话,直觉,他是有话要对她说的。

片刻之后,他轻轻一叹道,“这案上全是关于如何处置林国舅的奏折,请求杀他的,替他求情的,个个都说的言乏凿凿,还有太后日日到朕的寝宫来,步步

紧逼,提醒着林景华是朕的舅舅,不能处置他。”

听着他那略微疲倦的话语,她的嘴自闪过一抹忧伤,处置林景华…

林景华也是她的父亲呀…

“你告诉朕,朕该怎么做?”他猛然仰头,一双沧桑而矛盾的目光盯着她,仿佛要看到她的内心深处去。

“这是皇上的政事,臣妾一介妃嫔,不便干涉皇上的决定…”她垂首,避开他的目光,生怕他的眼睛能从自己的眼睛里看出什么端倪。

“朕只是想要征求一下你的想法,你是想朕如何处置你这件事呢?”

“皇上…”低着头的她能感受到他那炙热的眼神,心里一片燥热,难道他看出了什么?

“说吧,朕听着。”

“若是从皇上的帝业江山上来说,林景华他,该死!”她硬生生地吐出这一句话,只觉得心中微微的疼痛。她不确定孤独珏是不是在用林景华试探她,但是她必须这样答,只有这样答才能不露出任何破绽。

独孤珏静静地看着她垂首的模样,眼中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似乎也在考虑着这件事。

“对的你说的没错,为了朕的江山帝业,林景华必须死,他的野心太大了。”

这时的她,终于仰头,看着独孤珏放下了执着自己的手,提起毛笔,取出空

白的奏折,正要落笔写诏书,寐思却猛然握住了他的手。

“皇上。您是要…”她的声音隐约透着几分颤动。

“朕决定了,赐死林景华!”他一字一句说的坚定。

她看着他许久,脑海中一片空白,告诉自己应该松开他的手,由着他赐死林

景华,这样,下一步计划就可以顺利的进行。可是她却迟迟地没有松开他的手,

只问, “林景华是…林汐筠的父亲。”

独孤珏听到这里,终于目光不再坚定,诧异地调转过头对上她那双眸子。

毛笔悬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一滴乌黑的墨由笔尖划落,滴在那雪白的

奏折之上渐渐地扩散开来。

“你是希望朕放过他?”他再次问了一遍,声音冰冷如霜。

寐思不懂,他眼中的目光闪烁着的到底是什么,也不知如何回答才和他的意

思,但是此时此刻的她,不敢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的她不可以输。

最终,她还是轻轻的松开了他的手腕,漠然以对。

第二十九章:无门惊变

翌日,皇上的诏书下达刑部,令其押林景华于午门,斩首示众,满朝皆惊,

多人劝谏皇上不能如此,皇上大怒,当即下夸杖责几名大声呼喊的大臣,这样一

番闹腾朝中再无人敢出声劝阻。

在午门,皇上亲自监斩,而狼狈的林国舅刚是衣衫凌乱地跪在正中央的邢台

之上,双手被绑在身后,发丝凌乱地垂在脸颊旁,眼神没有恐惧,只是静静地凝

视着皇上。

四周围观的大臣皆在,有些是得意的,有些是惋暗的,可放眼望去,还有端

木矍、宫蔚风两位王爷,却独独缺了陵王,却没有人注意此时此刻陵王的失踪,

全部注意力皆在皇上斩林国舅上。

毕竟林国舅是他的亲舅舅,太后的景弟弟,皇上真的能斩下手吗?

与此同时,寐思也来到午门,就站在皇上身边,遥遥地望着那邢台之上的林

景华,那目光直勾勾地朝这边射来,却不是看她,而是看独孤珏。

父亲,临死之前,你最想看的不是你的女儿林汐筠,而是皇上吗?

“林景华你可认罪?”独孤珏冷声道。

“没有做过的事,我不会认。”林景华的口气强硬着,至始至终都没有松过

一句口。

“好个林景华,你以为自己不松口就没事了吗?你还盼望看谁来救你呢?太

后吗,如今她自己都自身难保。”独孤珏的声音方落,便闻一声高唱:太后驾到。

只见独孤珏的嘴角边勾勒出一抹残忍的笑意,冰冷地注视着太后那急匆匆朝

这边走来的身影,却仍旧坐在椅子上,也未向太后行礼。

而一旁的寐思早就紧紧握住了拳头,她一直在忍着,忍着不要冲动,必须等

待。因为这一场戏还没有开始。

“皇上,你不能杀他,他是你的亲舅舅。”太后走至皇上面前,隔着桌案

冰凉地扫过他身后的贵妃,眼中迸出践忍地杀意。

“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他身为国舅,竟然密谋杀害了朕的公主,

只为了愉天换日地换个皇子进来,冒充皇家子嗣,意图混乱皇家血脉,如此重罪

即使他有十条命都不够砍。如今太后你竟为他求情,难不成这事你也有份?”独

孤珏一字一句说的激动,那脸上无不充斥着怒意。

寐恩却是静静地站在其身后,心中不断发出冷笑,独孤珏,你倒是会演戏。

“皇上,不论如何,你都不能杀他。”太后原本硬朗的声音带了几分恳求,

这样的语气是独孤珏从来没有听过的,在印象中,母后像是对他从来没有温柔过

,只是一直用那严肃的声音教导着他。

今日,她为了一个林国舅,如此恳求他,一向骄傲的她,竟会如此?

“太后,你该知此事的轻重,身为太后应该以身作则,这样天下百姓才会信

服。若朕念他是舅舅便不就事论事,那朕这个皇帝,何以治人,何以治天下!”

独孤珏猛然起身对上太后那双乞求的目光。

“姐姐,不用求了,我…认罪,我,该死。”林景华突然大声吼道,那突

然的认罪更是使得众人不解。

“景华!”太后猛然回头,对上林景华的目光,眼里有悲伤,有愧疚

“既然林景华都已认罪,那便更没有理由饶恕。”独孤珏猛然抽出案上的斩

令,就要仍出去的那一刻,太后猛然回首,含着泪而凝视着独孤珏,“即便是林景华犯了死罪也不该由皇上下令斩, 更不该由皇上你亲自监斩。”

“太后你在说什么!”独孤珏怒道。

“因为,皇上你没有资格斩他。”太后似乎在喃喃自语,那胸口像是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