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初你真的不懂事。”十五轻言责怪,看着艳妃,“娘娘,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不能要。”

“你也别推脱了,来一次大冥宫,就当我送给阿初的心意吧。”

“那就让你破费了。”十五抬头看了一眼流水,流水上前将盒子收拾好。

“时候也不早了,我也不打扰夫人休息了。”见十五这边收下了盒子,艳妃起身告辞,“隔日我再备一桌素菜,到时候夫人也别嫌弃一定要赏个脸。”

“一定。”

十五淡笑。

“娘亲。”阿初仰起头,“我能不能送送艳妃娘娘啊?”

十五蹙眉,看了一下外面自己的侍卫,点点头,警告,“可别乱说话呢,让娘娘生气。”

“好呢。阿初可乖的。”说着,主动的拉住艳妃的袖子,走了出去。

待人出了院子,流水上前,拿着杯子看了看,“这杯子一定有什么古怪吧。那女人不可能平白无故送个东西过来。”

“杯子装了水就有古怪。”

“什么?”流水吓得就要丢掉杯子,却被十五阻止。

“她已经盯上凝雪珠了,送这个珠杯子看样子她已经有了计划。不如我们再陪她演一出戏。”十五凝目,“你且也让他们做好接应我们提前离开的准备。”

“是。”

外面依然飘着小雪,小阿初拉住艳妃的袖子,笑嘻嘻的问道,“娘娘,方才你可吃好了?”

“吃好了。”

对这野种厌恶至极,但是旁边有他们的护卫,艳妃不敢表现出来,只得隐忍的回答。

她心中可恨不得将这个贱种扔到池子里淹死。

“但是,我看娘娘只吃了那个蛋和汤呢?以为娘娘不喜欢吃。”

“我向来吃得不多。那蛋和汤的味道很好。”

“真的呀?”小莲初漂亮的眼眸像星辰一样闪动,“看样子,娘娘也喜欢吃野味。阿初也好喜欢,开始我娘不准我吃。”

艳妃下意识的放下脚步,此时寒冬,大多动物都已经冬眠,按理应该没有什么野味。

“野味?你说我们中午吃的是野味,什么野味?”

“蛇肉和蛇蛋啊。”小莲初勾起凝红的小嘴儿,笑得明媚。

“蛇都冬眠了,怎么会有蛇?”

“有啊。”小莲初露出那独有的天真无辜,且真诚的眼神,“早上,姑姑带我去散步,在南苑宫墙角的一颗大树下,看到一大堆蛇像麻绳一样盘在洞里,旁边还有一些刚生下来的蛋。”

“你说什么?”

艳妃蹲下身子,盯着阿初,“你说什么蛇?”

“蓝色的蛇,额头上还有一些蓝色的小花呢。不过我们看到它们死,它们已经快要死了。”

艳妃全身哆嗦,紧紧的握着小莲初的手,颤抖着问,“你给我吃的是那蛇汤和蛇蛋?”

“对啊。我都舍不得吃呢。”

“呜哇…”艳妃一把推开莲初,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和形象,趴在雪地上,开始吐起来。

这小贱种竟然给自己吃的蔓蛇和她三年心血培养的第一批蛇蛋!

一想到那些在女人子宫里,居住了三年的蔓蛇,想着这些靠吸食女人精血而生的蔓蛇,又想起刚刚那碗汤和吃下去的蛇蛋,艳妃趴在地上,吐得肝脏俱裂,恨不得想要找一把刀,把自己的胃切下来。

“唔…”

想起那个带着腥味的蛇蛋,艳妃手捂住胸口,恶心难耐,把手伸进喉咙里用力的扣。

她三年的心血,竟然被自己吃了!

然而一想到那阴邪又恶心的培养过程,想起那些封在冰丽的女人,艳妃吐了又吐。

贱种!

PS:我自己受不了了,要吐了…

月票不丢的,小心吃蛇蛋哇。

最后两天咯,大家月票千万别留着。明天加更呢。

第一百七十六章:何以归来 二十一

9-27 2:1:00 3352

“娘娘,你怎么了?”

稚儿无辜的声音传来,艳妃一回头,却对上了那满带讥讽的眼眸。

盯着眼前这个不到两岁而稚儿,艳妃浑身陡然一个激灵,发白的唇点点变紫。

她压着声音,“你是故意的?”

“阿初不懂。”它眼眸闪动,嘴角含笑柘。

“你别给我装。”

艳妃殷红的手指一下握住阿初的手,但是,看着几步之外的侍卫,她不敢有大的动作,只是暗自取出藏在袖中的毒针。

“哇…扳”

眼前的孩子突然张嘴大哭起来,这个突然的变化让艳妃也一怔,“你哭什么?”

“呜呜…”

哪知,莲初突然挣脱开她的手,一屁股坐在雪地里,几步之外的侍卫一见它哭,跨步而来。

一道黑色华丽的影子却穿过风雪,先一步,将地上的莲初抱了起来。

一看那人,侍卫纷纷垂首后退,地上的艳妃忙收起袖中的银针,挣扎着起来要行礼。

可风声中,那莲初的哭声,一声接着一声,好不凄厉。

“你推它做什么?”莲绛穿着黑色绣金色繁花袍子,撑着一把伞立在身前,目光寒冷,声音亦几分阴沉。

“臣妾没有推它。”艳妃慌忙解释,方才她根本没有动手,这小野种就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呵呵…难道说阿初自己倒下的。”轻笑传来,莲绛目光阴沉,在冰天雪地中,带着几分冷厉,看得艳妃心中顿然一桶。

她这一瞬间,方明白,自己一开始就着了那孩子的道。

这看起来不过两岁,但是却狡猾无比的孩子,并非她想的那样简单。

方才倒在地下,却是故意做给莲绛看的。

而莲绛,却选择相信了这个孩子。

“陛下,不要怪艳妃娘娘。她是因为太难受,才不小心推了阿初一把。”小莲初靠在莲绛脖子上,哭得梨花带雨,“其实都是阿初的错,请艳妃娘娘去吃饭,却不合她口味,让她难受了。”

“陛下…”艳妃欲解释,却看着那小莲初泪眼中闪过的一抹狡黠。

她握紧拳头,低下头,“是臣妾不小心。”

她心中清楚,此刻,言多必失。

她不能再让莲绛知道关于蔓蛇一事。

这野种,如同它娘亲一样,率先站住了先机,让她处于被动不利位置。

见她沉默,小莲初抽了抽鼻子,小心翼翼的问莲绛,“陛下,小野种是什么?”

莲绛和艳妃汮面色大惊,又听得阿初用软嫩的声音道,“方才刚刚艳妃娘娘说我是小野种。”

“陛下?我…”艳妃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臣妾不曾说过这样的话。”

“住口!”莲绛碧瞳杀气森森,“你在这后宫跋扈几年,什么话说不出来!本宫先前纵你,却没想到,你竟猖狂到了这个地步!你对霜发夫人的敌意,真当本宫是瞎子看不出来,只是见你未曾说太出格的事情,本宫不愿意去追究。现如今,夫人主动与你冰释前嫌,你却暗地里用如此恶毒的语言骂一个孩子。本宫看,你这妃位也别想得了。”

“陛下,臣妾真的没有说过…啊!”一道凌厉的劲风掠过,艳妃只觉得脸上一阵剧痛,慌忙伸手一抹,左脸上,竟有点点血迹。

“陛下,臣妾又做错什么?为何你就听它胡说八道,也不听臣妾解释。”鲜血从指缝间溢出,艳妃绝望的望着莲绛,万万没有想到,莲绛竟然对自己出手。

“你前天晚上做了什么,心里比谁都清楚。”他沉声,眼底已有一丝厌恶,“别试图挑战本宫的底线!也别以为本宫是念旧情之人!”

“…”艳妃瞬身冰凉,泪水涟涟的望着莲绛决然转身的样子,脑子里片刻的茫然。

前晚?

左脸上的锐痛让她一惊。

那晚她让柳二借安蓝之手去毁容霜发夫人。

难道说他知道了?

她惊恐的望着莲绛的背影,却发现那个小孩儿突然回头看来,朝她诡异一笑。

“阿初还疼吗?”碧眸深深凝着怀里的孩子,莲绛声音没有方才那股冷酷,言辞眼神间道不尽的温柔。

“不疼。”小莲初看了一眼远处的艳妃,抬头看着莲绛伞上厚厚的积雪,不由问,“陛下今天是去了哪里?”

“宫外有些事,顺便给你们买了些东西。”

小莲初这才发现,莲绛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

“是送给我和娘亲的?”

“是啊。不过你娘亲应该不会要,她似还在生气,并不愿见本宫。”

莲绛神色微尴尬。

小莲初露出一个鄙夷的眼神,附耳对莲绛小声说了什么。

“阿初…”

远远传来女子焦虑的声音,风雪中,一个女子裹雪匆匆而来,看到莲绛和他怀中的小莲初,眼眸微怔。

“夫人。”莲绛上前,微微一笑。

“陛下。”十五行了一个礼,又抬头看了看午后的天,眉头轻蹙,对小莲初道,“你该回去午睡了。”

“好。姑姑快带我走。”

小东西从莲绛怀里挣脱下来,扑向流水。

流水看了一眼十五,见阿初抱在怀里。

十五并没有要单独留下来的意思,“陛下,告辞了。”

说罢,倒转身先离开。

莲绛欲开口,却已经看到十五走出了十几步,直接拐入了左侧的宫道,莲绛想拦都没有机会。

跟在后面的莲初憋了憋嘴,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痛心表情。

“等等。”莲绛追上流水,将伞递了过去,“雪虽然不大,但是,大冥宫的风容易让人受寒。”

说完,自己则退到了墙角的暗处。

“谢谢陛下。”

流水接过伞,带着剩余的侍卫快步去追十五,到了拐角,果然看到十五裹着披风立在不远处,举头望着头顶纷飞的细雪。

精致的容颜显得清冷,透着一种隐忍的绝望。

流水叹了一口气,她虽然不能感同深受,却也能想到面对昔日爱人,见面去不能相认的痛楚。

“夫人,回去吧。”流水走到她身边,将伞撑在她上方,遮住细雪。

十五如霜的睫羽一动,回头看着流水,“这是莲绛的伞?”

流水楞了片刻,已见十五抢过伞,着急的道,“你怎么能拿他的伞?现在是白天!”

没等流水反应过来,看着十五拿着伞,跑了回去。

大冥宫岁冬日飞雪不停,可到底是白日,他作为一个被惩罚只能活在暗夜的人,面对细微的光,也觉得有些疲惫。

他身体尽量的贴墙而站,微颔首,青丝垂落,遮住略显苍白的脸,尽量不要触及白光。

三尺开外,停着一双精巧的鞋,绫罗裙,白色的风衣,一身素装,一身清华,如梦中走来。

他抬头,看到女子撑着伞立在他身前,那冷漠疏离的脸上,一双柳眉轻蹙,白睫下黑眸微闪。

“陛下出行,从不带侍卫吗?”

十五盯着莲绛苍白的脸,眼底隐含怒意。

如果她不回来,难道说他要站在此处,等到天黑才走。

如果不回来,她根本想不到,高高在上,坐拥一后宫美女的夜帝陛下,竟然会如此漠落的站在角落。

“我不懂夫人的意思。”虽然不懂她为何生气,但是,看到她折身回来,他突然觉得好开心。

方才那种惆怅和茫然,在她站在他身前的瞬间,烟消而散。

十五上前一步,将伞撑在他头顶,“殿下也知道说大冥宫风大,若是感染了风寒或有个不测,我哪里担当起责任。”

莲绛眉眼笑开,“夫人这是关心我?”

“大冥子民受惠于陛下,关心陛下的身体是每个大冥子民的责任。”十五没没好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