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浏览了一会，甚觉无聊，便熄灯睡觉。
次日，困的要死，闹钟响了好几遍她才勉强坐起来。
出门时候，正好见康霄默也出门。
她礼貌的打声招呼。
康霄默看着她有点黑黑的眼圈，问她：“昨晚你没睡好？”
她打趣道：“不是，是最近都没睡好。哎，老板翘班还丢给人一堆任务，我们这些虾米只好没日没夜的赶工。”
康霄默今天坚持要送她，他说今天他要先去公司，办完事情才去医院看金小忻。
她见康霄默一直坚持，也懒得计较那么多，于是就上了他的车子。
在不远处，一个人正看着他们离开。
徐子昌站在原地，刚刚他正想下车叫施佳人，却见她跟一个男人一同下来，还上了那个男人的车子，最可笑的是，那个男的竟然是康霄默。
他手指敲着方向盘，眉头紧锁。
第二十二章
车子平平稳稳的在公路上行驶。
康霄默突然说：“我跟金小忻认识是在你走的一年后。”
“啊？”
康霄默扭头看她，说道：“你不是想问我跟小忻是怎么回事吗？”
施佳人竖直了耳朵，她原来不怎么感兴趣他的妻子，可因为昨天遇到的事情，她对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康太太金小忻越来越好奇，而康霄旭的一席话，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全神贯注的等待康霄默的下文，可好一会儿，都开过了两个红绿灯，也不见康霄默吱声，她忍不住问：“然后呢？”
康霄默一脸深思的样子。
他故作哀愁道：“唉，算了，还是不要跟你说的好。”
搞的施佳人真想活活抽死他。
见施佳人有点儿气急败坏，他“噗嗤”一笑，笑过后，表情一变，严肃的说：“因为…小忻现在这个样子，弄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才好。如果，她一切健康就好了。她现在还是没有醒过来，我都不知道她还能不能醒过来。”
施佳人没了耐心，问：“她，究竟是怎么病成这样的？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专吊人胃口。”
康霄默减缓车子的速度，去繁取简，简单的把事情大体描述一遍：“是因为一次商务酒会，而认识了金小忻。她那时候，看起来特别健康，没有一点生病的先兆。我们一开始只是普通朋友，因为偶尔，我也会跟金小樱有生意上的往来，而她又是金小樱的妹妹，所以接触慢慢多了起来。然后…然后…”
他不知道怎么措辞，这事情，他自己还真是说不清楚，尤其当着施佳人的面，总觉得顾忌太多。
“然后她喜欢上了你？”施佳人接他的话茬猜着。
嗯，事实的确是这样的。
“你为什么不猜是我喜欢上了她呢？”
难道其实她一直都十分清楚自己的心，康霄默心存着淡淡的喜悦。
“直觉！”
这也不全是直觉，其实，她第一次见到康霄默就知道康霄默不会真心喜欢上任何女人。
放在大学的人堆里，康霄默永远是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的那类人。她那时候，也曾好奇过康霄默。
当时康霄默跟一帮男生的谈话，那些人正讲着学校里遇到的某某如何如何漂亮。他们正发愁说怎么跟人家搞一个“意外”相遇。
他当时跋扈的厉害，摆着一张冷冰冰的总裁脸，身上处处彰显着骄傲之气。他口气不小，说道：“只要是我喜欢的，就一定能够追的上。”
就这一句话，让她觉得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可信。自以为是，仗着有个有钱的爹娘跟帅气的外貌，就以为天下女人都喜欢他。
某次，课外讲座，他们一年级学生请了二年级的康霄默来给他们讲怎么发掘隐形财富。当时，康霄默虽然仅是个学生，却已经在大学里出了名，据说是凭借他天生的生意头脑，他一边上学一边在公司里工作，并且业务娴熟。
施佳人一见是他，忍不住站出来说道：“如果把你跟街上那讨饭的地位换一下，你还能这样吗？”班里哗然，没有一个男生曾这样说过康霄默，更别提女生了，尤其是长的好看的女生，都巴不得能跟康霄默多说上几句话。
施佳人一时激动说了那句话，却一下子攫住了康霄默的心。
先入为主的观念已经让施佳人对康霄默早早亮起了拒绝的红牌。
现在，施佳人是真的有点不明白康霄默了，三年之别后，第一次见面，就觉得他身上的傲气去了很多。而且，越来越觉得他不在跟以前一样，动不动就说什么“我的XX”。难道是因为，结婚了，所以他也一下子变了。
车子上，康霄默继续说：“有一天，她跑我公司里，晕倒了。之后送医院，就查出她脑子里长了一个瘤。本来她就要动手术的，偏偏半年前出了点差错。”他没跟施佳人说为什么晕倒，想一不必说，施佳人她也许根本就在意。
“怎么了？”
康霄默答非所问：“我其实，曾经在美国…遇到过你。”对上施佳人不可思议的眼睛，他继续说，“是在去年的十一月份，我去美国出差，然后就很凑巧的遇到了你跟谭凌。不过，你们俩当时挺开心的，所以我就没叫你们。”
他的心却在说，施施，其实不是那样的，并不是凑巧。我本来已经要走的，可是，却特别的想见你，我查了很久，才查到你的住址。看着上面的住址，很矛盾，想去找你，却又不敢去找你，我怕你连我是谁都不记得。
像有什么魔力催促我一样，明知道去见你是自讨苦吃，我还是去了。在你住的地方，我等了好几个小时，终于见你回来了。你脸上全是甜蜜的表情，跟谭凌亲亲蜜蜜的走着，不知道谭凌说了什么，你突然大笑起来，然后就搂住他的脖子…
其实，也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感觉，就是亲眼见了你们的好，心好像被彻底掏空了。我那时候，都不敢相信，凌霄会是谭凌的孩子。
“其实，那天，我真想去揍谭凌。他害得霄旭成了那样，可我真不好意思去破坏你们的好事。”
施佳人面色尴尬：“这跟金小忻有什么关系！”
康霄默没有正面回答她，把刚刚那段话跳过，权当是一个插曲，他继续说：“我因为生意在美国多耽搁了一天，第二天就是金小忻动手术的时间，我答应过她，要亲自送她进手术室。我一下飞机，就急急忙忙去医院看她。因为太急了，随意停好车，就向医院冲去，我没注意到自己停车的地方不对，也没注意到那时候，我侧面开来一辆车子。然后，就见她就冲了出来，把我推开。那天，因为受伤，流血较多，她摘取脑瘤的手术也没能做。差一点就真的离开我们，我着实被吓了一顿。后来，听金小樱说起，我才知道她一直坐在窗前看着，远远的看到我的车子，就激动的跑下来，医生和大家拦都拦不住。我也想不到，她会成了我的救命恩人。好不容易，她才熬了过来。她醒的从那一刻起，我就没有办法拒绝她。”
“你是不应该拒绝人家，她为了你差点命都没了。换我的话，会对她更好。”
康霄默心道：“如果前一天，没有看到你跟谭凌那么亲密的样子，我回国后也不会那么冲动的就答应了金小樱。”他以为施佳人再也不会回来了，好像一直构筑在心中的一座堡垒坍塌了一样，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晚谭凌跟施佳人拥吻的场面。
他想，可能大学的时候，人家关系就已经那么亲密了，只是他没有看到而已。没想到，亲眼所见的那种心情，真是难以承受。
金小忻出了那么大的意外，而金小樱又很直接的提了要求。
于是，他一口气答应了金小樱，娶她的妹妹，用这种方式来鼓励她妹妹挺过那一关。他想，反正已经无心再去爱别人，能用自己的婚姻救一条人命也很不错。况且，他也欠小忻。除了爱情，其他的，他都能给金小忻。
施佳人想起昨天康霄旭跟她说的话。
“昨天，康霄旭跟我说，你太太她之所以变得这么严重，是因为我。她还说，都怪她多嘴的跟你太太说了句什么，什么如果能帮你生孩子一切就都好了。她总是说一半藏一半，最近我认识的人好像都这样跟我说话，弄的我一直很迷糊。可是，你说的这些，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康霄默看着她的眼睛，问她：“霄旭，真跟你这么说的？”
他还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小忻会突然问医生那个问题，原来还是因为霄旭，难怪霄旭见小忻现在这个样子，那么伤心呢。
康霄默十分坚决的说：“跟你没关系！”
施佳人，跟你没关系，只是跟我有关系而已！
“那，她现在又是因为什么？”
康霄默道：“后来，我们就结婚了。原是打算，等她身体养好了，可以承受手术风险的时候再开刀。”
车子停下后，康霄默道：“到了。后面的，我明天送你的时候再讲给你听。”
施佳人心有疑惑的下车。
这个人又只是跟她说了一半，还真有一种讲章回体小说的感觉。耳边嗡嗡的，好像真有个说书人敲着木板喝道：“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康霄默最后又问她：“施施，如果…我是说，如果，小忻她真的就一直睡下去，我要怎么做？”
施佳人想了半天，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用一辈子守着一个熟睡的人确实并非易事。
“当然是…是一直陪着她了。她，毕竟救过你的命呵。”
说这话时，她问自己：施佳人，你能做得到吗？
似乎比较困难，除非，对那个人真的是爱到骨头里。
康霄默叹气一声，压制着心里翻滚的痛楚，说道：“谢谢…你的建议。”
看着康霄默离去，施佳人为其同情的叹息。
金小忻，你这么一睡可轻松了，看这么多人为你而活在沉闷的狭缝了，真有一种窒息和透不过气的感觉。
金小忻，还是希望你快快醒过来。
到公司后，不见曲睿来公司上班。她问曲睿，曲睿说今天他还要继续请假。于是，她只好叫来小陶，她对小陶道：“小陶，你去帮我约一下繁昌集团的徐总。”
小陶道：“嗯，我知道了。”
小陶刚转身要离开，就见徐子昌已经进了施佳人办公室。
他笑道：“施小姐，这么急着找我，到底为了何事？”
施佳人露出工作时标准的笑容，说道：“徐总请坐。是关于合约的事。”她低头寻找昨天丢在桌子上的合约，却没有找到。
她问小陶：“小陶，昨天我走了之后，谁来过我办公室？”
小陶说是梁秘书。
她联系梁含冰，跟她说：“梁秘书，繁昌集团的那份合约你拿了？”
不一会儿，梁含冰拿着合约过来，她笑道：“昨天，我以为施总监您提前下班，忘了这合约的事情呢，所以我就拿走了，本来我还想再给金总看一遍的。”
梁含冰身上的香水味跟以前的一样，淡淡的非常好闻。
徐子昌露出一贯的眼神，眯着眼，看着梁含冰道：“梁秘书身上的香水味真特别，是法国XXX吧？”
梁含冰微微一笑。
“真好闻呀！”徐子昌肆无忌惮的扫视梁含冰。
梁含冰偏过头问施佳人：“施总监，关于XXX公司的企划您做好了吗？金总说她下午可能会来公司。”
施佳人拿出文件，递给她：“在这儿。对了，明后天，你能帮我安排跟杰瑞见面吗？”
“好的。”
见梁含冰走了，徐子昌一边喝茶，一边说道：“你要跟你上次勾搭成功的外国小子见面啊？”
施佳人冷冷道：“徐总，谈公事的时候，我希望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她直截了当的把金小樱的意思说了出来。
尽管知道希望不大，施佳人还是继续说道：“我希望徐总能够考虑一下我刚刚说的条件。”
徐子昌拿起合约，随意翻看：“金小樱很少这样，她是不是缺钱缺疯了？”
鉴于自己现在毕竟是茗樱集团的员工，她保持沉默。
徐子昌瞄了她一眼，放下合约道：“可能她真的是被小忻折腾的有点晕了。好吧，照你老板说的做。”
施佳人疑惑的看着他，问他：“你真的确定你有这个能力做这个决定？”她提醒徐子昌。
“听说繁昌集团的老总是您哥哥？”难道不用向你哥哥请示一下？
徐子昌笑道：“我说了算！虽然说可能我们吃点亏，不过，只要能赚钱就好，况且钱让金小樱多赚点我没意见。好了，施大美人，公事就谈到这儿。”
施佳人装作没听到，低头想如何跟杰瑞谈合约的事情。
徐子昌抢过她手中的文件，用他那招牌式的笑脸向施佳人放电，说道：“你能不能不工作呢？”
施佳人推开他，说道：“不能！您是老板，我只不过是一个替人卖命的小职员，你谈好的这个就没事了，可是我不同！”酸溜溜的说完这番话，施佳人又说，“徐子昌，你不要老是把目光放在我身上，我没那么好对付。”
他又不是没见过她的厉害。只要不越过那楚汉河界，施佳人还是能够容忍一些极品男存活与自己的周围，不过，一旦越了底线，她会新仇旧恨一块算。
徐子昌自信的说：“我知道你不好对付。不过，我还是决定了要缠着你，因为，我就是喜欢你的这种不好对付女人。”
这话，让她想到了康霄默。
徐子昌细细的观察她的表情，却越看越着迷，冲动的想去抱住她。幸好，最终是理智战胜了冲动，他内心挣扎，左右为难，差点快把一颗心分成两瓣，一半俯首称臣与理智，一半与冲动。虽然只是短短几秒，却让他为难的厉害。他很久很久，没有这么顾忌过，这么担心自己会伤害一个女人，恨不得立刻把她按到床上，却又想让她是心甘情愿的。
奇妙的心思，徐子昌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觉得恐慌。
自从那件事之后，他几乎是见一个好看的女人追求一个。甚至，对于那些姿色不错，并且想凭借自己的姿色钓一个金龟婿的女人也来之不拒。
在女人堆里寻寻觅觅，却没有一个叫他有这种想法。
难道…真的喜欢上了她？徐子昌吓得摸着自己的胸口，赶紧把目光从施佳人身上移开，看着办公室里的那棵假松树。
好一会，他才静下心。
他随便找个话题问：“金小樱的妹妹怎么样了？”
“啊？”她稍微迟钝了几秒，徐子昌用手在她眼前晃了几晃。
“嗨，你不是真的再想那个外国小子吧？”
杰瑞，不知道这个人还记不记得自己。她怎么会想这个人，只不过是想起了一件她一直疑惑的事情而已。金小樱先前让她改这份合约的时候说，她非常了解繁昌集团，所以，她有把握徐子昌会接受这个条件。
她为什么这么有把握？
金小樱跟徐子昌到底是多久的朋友呢？
她在心里把一些事情串了串，试着将这些原本没有什么联系的事情用一根自己猜测的线条给连了起来。
“施佳人？”徐子昌看着施佳人怪模怪样的朝他张了张嘴，好像要说什么话，可是却突然合上。
她露出笑容，问徐子昌：“晚上六点有空吗？”
徐子昌心意外的悸动着，他自认为这么多年在红粉佳人间打滚，对女人多少有几分异于一般男人的熟悉，可是，对于施佳人，他有时候真的猜不透。
施佳人道：“晚上六点，你来接我。”
徐子昌忙不迭的点头，说：“好。”
这么急着去答应一个女人，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她想起金小樱现在的处境，说不出是对她的欣赏还是同情，突然有点不想去考证心里的那个疑团，转念又想，也未必就是她。她现在需要做的是认真的把公司最近要谈的几个项目做好。
三个小时后，他们投资部终于敲定了如何发展跟杰瑞公司合作的方案。
下午，梁含冰过来，跟施佳人说：“施总监，金总说她下午不过来了，我已经联系了那家美国公司的负责人，预约好的时间是后天下午三点半。”
“恩，我知道了。麻烦你了，梁秘书。”
梁含冰笑道：“呵呵，最近金总一直很忙，其实原来我不管这些事情的。对了，”她神秘的四周看看，问施佳人，“施总监，您跟曲睿…真的是要结婚吗？”
施佳人反感的皱起眉头：“谁说的？”那啥，天天蹲办公室的女人也很无聊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