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狐言》作者:于心焉

文案

龙女沁姝被天帝指婚给了青邱国主次子纯钧。

沁姝不愿意嫁,纯钧不愿意娶。

二人相约一起到天帝面前抗婚。

天帝大怒,将二人罚下凡间历三世情劫。

这三世之劫,却给二人带来了永世的牵绊。

没有了三生,可否还有一世?

第一世:权臣之女VS皇帝

第二世:孀居公主VS僧人

第三世:淑女VS皇子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奇幻魔幻宫廷侯爵前世今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沁姝,纯钧┃配角:┃其它:轮回

第一章

九月初三。

稽平城,大雍皇朝的国都。秋风萧索。

虽然还未入冬,天地之间却早已是一片寒凉之意。

皇宫,一个素白衣裙的女子正踏着正午刺眼的阳光,径直往永乐宫而来。她腹部有些臃肿,看起来有五六个月的身孕了,因为她人身形单薄,肚子特别显眼。她墨黑的头发整齐地挽在脑后,一支金镶玉荷钗插在她乌黑的发中。

见她走到石阶前,几名侍卫赶紧上前,拦在了她面前,躬身行了一礼,领头的一个男子然后说道:“皇后娘娘,请留步!”

“让开!”她冷冷看了一眼面前的侍卫,冷声说道,“我今日一定要见到陛下!”

听她这么说,侍卫们交换了一个眼色。那领头的男子犹豫了片刻,又说道:“皇后娘娘,陛下不会见你的,你还是请回吧!”

“不管他愿不愿意见我,这一次,我非要见他不可!”说罢,她便不管侍卫,径直往石阶上走去。

“皇后娘娘若是硬闯,请恕小人们不敬之罪了。”侍卫们赶紧上前,将她围在了中间。

“谁敢拦我!”她猛然抬起头,用凌厉的目光扫了一眼围住自己的侍卫,然后从袖中摸出一枚印玺,厉声道,“大雍皇后玺绶在此,若损了它,可是族诛之罪。”

闻言,侍卫们一怔,不由得往后一退。

“擅闯永乐宫之罪,皆由本宫一力承担,必不会牵扯到你们!”她说罢,高举着印玺往殿内走去。

侍卫们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再上去拉扯她。不管是损了玺绶还是伤了她腹中的胎儿,可是灭门之罪。如果放她进去,就算皇帝追究自己失职之罪,最多也就是要了自己这颗脑袋,不会祸及家中妻儿老小。想到这里,侍卫们只好跟在她身后,任她往殿内而去。

守在宫门前的小太监见状,赶紧跑进殿去报信儿。

因无人敢来阻拦她,她顺利地进到皇帝的寝殿。

当她走进殿时,刘郢已正襟趿坐地在书案后面。此时的他,一身竹青色的常服,头上插着一支青玉发簪,显得人格外清爽精神。

这是他设伏诛杀她父兄,下令斩杀她满门之后,他们俩第一次见面。看着他,她心中说不清对他是怨,还是恨!她只知道,此时此刻,往日对他的爱意,都已随着自己家人的惨死而逝去。

他看着她,嘴唇微抿,往日眼中的温情似乎也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一种让她感到陌生的警惕之意。而他的身旁,坐着如上官映雪。

想到昨晚在钟灵宫听到的她在他身下宛转承欢之声,便便觉得心头一阵恶心,不由得捂着嘴干呕了几声。

见状,上官映雪嫌恶地转开脸,用手中的绣帕将鼻子捂着。

待她平静下来,他沉声问道:“你不在自己寝宫养胎,来这里做甚?”

对她来说,他的声音也同他这个人一样,冷得人心尖都在疼。

她抬头望着他,也不跪拜行礼,只冷言说道:“今日妾擅闯陛下寝宫,有一事想禀明陛下。”

“说。”他说道。

“陛下,妾乃罪臣之女,不敢再窃居后位,请陛下收回这皇后绶玺。”说罢,她将手中的玺印向着他高高举起。

上官映雪一听,微微一怔,随即便拿眼睛瞄向刘郢。

他默了半晌,说道:“你想多了。我没有废你,你便还是这大雍的皇后,不会有人敢收你的绶玺的。你还是回去,安安心心地养胎吧。”

闻言,她望着他凄然一笑,清声说道:“陛下风华正盛,只要勤开甘霖,想必淑妃、慧妃这样的忠良之后,很快也会为陛下诞下龙嗣的。妾及妾的孩儿,怎敢与淑妃、慧妃她们相媲。”

“我说过,你想多了。”他冷冷说道,“只要是我的皇儿,在这宫中便没人敢看不起他。”

“妾为皇后,这孩子若是男儿,便是嫡长子,按祖制便是太子。”说到这里,她抬起头,定定地望着他,说道,“敢问陛下,你能把这江山交给流着一半你最恨的贺家血脉的孩子吗?”

闻言,他一怔,似乎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似乎早料到了他会是这般反应,轻声一笑,说道:“所以,妾还请陛下收回绶玺吧!”

见她似乎在嘲笑自己,他有些恼怒地说道:“你若真这么不想要这绶玺,就拿给蒋松吧!”

“是。”她将印玺递给蒋松。

蒋松走到她面前,恭敬地伸出双手,从她手中接过印玺,然后转身走到皇帝身边,想要呈给刘郢。

可刘郢只盯着座下的贺玉菡,板着脸,没有说话。

蒋松一愣,便抱着印玺站在一边。

“好了,你先回宫歇息吧。”他挥了挥手。

“陛下,妾还有话想问问你。”她笑了笑,又说道。

他默了片刻,应道:“你有什么话想问的?你问吧!”

“陛下。”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对着他说道,“你当初主动纳妾为后,是否因妾父亲之故?”

闻言,他一怔,随即垂眸,应道:“是。”

“那成婚之后,陛下独宠妾一人,是否为让妾父放下对陛下的戒心?”

他依旧垂眸,答道:“是。”

“是否在娶臣妾之前,陛下已经有了要诛杀妾满门之心?”许是压抑着心中的情绪,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走调。

“是。”这次他没有犹豫,很快便回答了她。

“那,是否连妾肚子里这个孩子…”说到这里,她似乎有些说不下去,顿了半晌,待得情绪平复了一些,复又说道,“也是陛下为了让妾父亲宽心的棋子?”所以,他夜夜流连于颐延宫,只是为了让自己早日有身孕,让父亲放下对他的戒心。

他抬起眼,无奈地看着她,说道:“阿妤,事已至此,你问这些到底还有何意义?”

“是,对陛下来说,这些都是毫无意义之事。”她强忍着泪水,对着他凄然一笑,说道,“可是,这些对妾来说,却是最紧要之事。这两日,妾求见陛下,陛下一直避而不见,想必,妾父已死,妾这颗棋子对陛下也没什么用了吧?罢了!如今,妾终于从陛下口中得到了答案,就算死,妾也该瞑目了。”

“说什么死不死的?”他眉头一皱,说道,“你回宫好好养胎,为我平安诞下龙儿才是紧要之事!”

闻言,她微微一笑,然后伸出手,从头上扯下插在发间的金镶玉雪荷钗,笑道:“不知陛下可记得,这玉荷钗还是你我大婚之时,陛下送给臣妾的?”

“难道这支钗你也要还给我吗?”他望着她。

听到他这么说,她抬起如水的双眸望着他,突然展出一个无比明艳的笑容。在这笑容的映照下,连她右眼角下那颗红色的水滴样小痣都显得格外生动。

看到她这般模样,他不由得一怔。他没想到,在经历了这番变故之后,自己居然还能看到她对自己如此的微笑。

她的脸上依旧挂着明艳的笑容,对着他说道:“请陛下恕罪,这支钗恐怕不能还给陛下了,就算我想还,陛下也会晦气不想要的。”

闻言,他一怔,随即半眯起眼,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钗怎么会晦气?”

“陛下。”她伸手抹去不知何时滑落在腮边的泪水,微笑着说道,“听说陛下曾说过,贺家一人不留,所以,贺家连四岁的孩子都死了。可是,陛下好像忘记了,贺家还有一人留着。”说罢,她将钗收了回来,一翻手,将钗尖对着自己的胸口。

听了她的话,他呆了呆,随即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大叫:“来人,皇后要自戕,快抓住她的手!阻止她!!”

就在他叫出声的同时,她已将握在手中的玉荷钗对准自己胸口狠狠一刺,瞬间,那支玉荷钗的钗尖便扎进了她的胸口。

他不由自主地大叫道:“阿妤!”

她微微一顿,随即又用力往里一推,钗柄尽数没入胸中,只余那朵雪荷还留在她的身体外面。

在场的人看见这一幕,似乎都吓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殿内无人发出任何声音。他更是惊得合不拢嘴,傻傻地看着她,哪怕上官映雪在一旁吓得花容失色,他也顾不得去看她。

贺玉菡低下头,看着那深深刺进自己胸口的金钗。

咦?怎么一点都不疼?

哦,对了,我的心早已经死了,所以,感觉不到疼了。

原来,死,一点都不可怕啊!早知道会是如此,自己也不用害怕了。

想到这里,她笑了起来。

鲜血,从她的嘴角慢慢溢出。

她轻轻将自己嘴角的血丝抹去,笑着说道:“陛下,贺家这下才是真的不留一人了!”说罢,她用双手把雪荷钗往外用力一拉,将钗拔了出来。

倾刻间,鲜血从她的胸口喷薄而出。

这时候,她终于感觉到了疼痛,真的是疼到了骨子里。可是,对于她来说,这刺破心的疼痛比起她听到父兄被害,满门被斩时心中的疼痛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了。

看着满地的鲜血,她轻轻一笑,叫道:“爹爹,娘亲,女儿来寻你们了。”说罢,她晃了晃,颓然倒地。

“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终于,她听到了他惊慌失措的声音!

他还要救自己?

她有些意外。

再一想,自己毕竟怀着他唯一的子嗣。对于从来没有做过父亲的他来说,还是在意这点血脉吧?不然,他也不会在父亲死了之后,还留着自己这颗棋子的皇后之位。可惜,待日后他有了其他子嗣之后,便不会再在意这个流着贺家血脉的孩子了。

“陛下,不用传太医了,孩子,是我的,我要带走他。”她凄然一笑,用尽全身力气说道,“反正这个有着贺家血脉的孩子,也不可能在这世间平安长大的。与其让他来人世受尽折磨,不让现在就让我带走,也免得他受苦。”说罢,她闭上眼,摸着自己的已高高隆起的腹部,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滑落下来。

孩子,不要怪娘狠心,在你还没有来到人世之时,便如此自私将你带走了。其实,娘也舍不得你呀,可是,那些人,他们是不会让你平安长大成人的。孩子,相信娘亲,只是这样,才是我们母子最好的归宿。

突然,她打了一个哆嗦。好冷啊!这才九月间啊,怎么会这么冷?

听了她那番话,他更是烦躁,咆哮道:“太医呢?太医怎么还不来?”

蒋松慌张的声音响起:“陛下别急,太医正在赶来的路上…”

在她的耳中,听到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到后来似乎已经听不太清楚了,也不知道蒋松还跟他说了些什么。

到后来,她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了。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太医来到自己身边,探了探她的鼻下,然后用什么东西去堵她胸口的血洞,可是,这哪里是人力可以堵得住的?她仍然感觉到自己身体内的鲜血汩汩往外流着。

她嘴角漾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好了,贺玉菡,一切都解脱了。

你终于不用在人世受苦了。

慢慢地,她感觉到自己的魂魄离开了自己的身体,离开了永乐宫,离开了京城,来到了了一个很黑很黑的地方。

“来了,来了。”

“真的是她。”

她听到身边有人说话的声音。

怎么又听得见人说话了?

她试着睁开眼,看见两个人站在自己面前,正鬼头鬼脑地打量着自己。

她愣了愣,然后往四处看了看,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永乐宫,而是身外一个十分昏暗之地。她低下头,看见自己身上血洞仍在,却没有往外渗血了。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真的死了。

于是,她抬起头,对着自己面前两人小心地问道:“两位,你们是来勾我魂的小鬼?”

那两人听了她的话,然后齐齐点头笑道:“我们是小鬼,不过不是来勾魂的,而是来迎接你的。”

“迎接我?”她一愣。

一个小鬼跑上前,满脸堆笑作了一揖,说道:“小人恭喜沁姝公主历劫归来!”

另一个小鬼一听,赶紧推了推同伴,说道:“还没有历劫完,这是第一世!”

先前那个小鬼一怔,随即又说道:“小人恭喜沁姝公主历第一世劫归来!”

听到小鬼的话,她只觉得一道闪电劈在了自己头顶,脑中“轰”的一响,所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了上来。所有的一世,她都记起来了。

原来,我不是贺玉菡,我是沁姝。

原来,之前所有的苦痛折磨,都不是真的,只是我在人世所历之劫而已。

第二章

九州之外,有四海。四海之中,有十洲。

东海之外三百里处,是为长洲,又名青邱国,乃九尾灵狐所居之处。此处住有玉狐、白狐、赤狐、黄狐,在西边幽冥之地还有着神秘的巫狐一族。其中,玉狐乃得道成仙之狐,因而在青邱的地位最为尊贵。

平日,青邱上的狐类都幻化为人形,在青邱上过着如同凡人一般逍遥自在的生活。因为青邱由狐仙所管治,因此,这里自然也由天帝所辖,历任青邱国国主也由天帝所命。

青邱国四季如春,奇花瑞草不谢,青松翠柏长春,仙山神峰屹立,祥禽玄兽出没,到处都是仙气缭绕。

在青邱,还住着一种异鸟,名唤灌灌,其形如鸠,其声如呵,如将羽毛佩戴在身上,可不受妖怪法术之迷惑。而在青邱的海中,有一奇鱼赤鱬,其状如鱼而人面,其声如鸳鸯,食之可以治百病。

虽然灌灌与赤鱬在世人眼中是如此神奇,不过,凡间之人来不了青邱,洲上的仙怪们拿它们也无用,因此,它们在青邱的日子也算安乐。

这时,随着一声婉转的鸣啼之声,在青邱南面的海中,一只赤鱬跃出波光粼粼的海面,在半空中划出一个漂亮地弧形,然后重新投入大海的怀抱,在海面上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向远远慢慢地延伸开去。就在涟漪快要消失的地方,一叶小舟压过水面,已是强驽之末的涟漪打在船身之上,居然起死回生,转身又荡了回来,一路飞舞,最终消失在了码头边的石堤之上。

离码头不远处,是一间茶寮,有一些不知是狐是妖所幻化的人在此歇脚饮茶。茶寮的主人是一个眉须花白的老者,看起来慈眉善目。此刻,他正半佝偻着身子为客人掺茶倒水。

这叶突然出现在海上的小舟,立刻引起了茶客们的注意。要知道,对凡人来说,是看不见青邱的,就算是驾船从青邱经过,在他们的眼中,看见的也只是苍茫一片的大海。而且,凡人的航线如果要经过青邱,会有一阵海风,将他们的船吹离航向,故而,在青邱方圆百里的海中,是看不到外来的船只的,因此,对这突然出现的访客,茶客们显然很是好奇,纷纷抬起身,引颈向海上望去。

慢慢地,那船驶近了,从船舱里走出两位妙龄女子,分别着白衣和青衣。走在前方的一位,上身着雪色冰蚕如意云纹衫,下身着月色龙绡轻罗百合裙,面上虽不施粉黛,却是肤比凝脂,眉若远山,眸似星辰,琼鼻樱唇。在她右眼下方,有一粒小小的水滴样的红痣,缀在她胜雪的肌肤上,却丝毫无损她的美貌,更为她添了几分姿韵。就算是在青邱这满是狐仙狐精的地方,也难有女子的容貌及得上这白衣少女。因而,正在茶寮里饮茶几位年轻男子,看见这白衣少女,皆被吸引过去,甚至连举到唇边的茶水都忘了饮下。只有那掺茶的老者模样淡然,似乎从未向那船上看去。

船靠了岸,青衣少女上前扶着白衣少女,两人轻声交谈了几句,然后便下了船,向着茶寮慢慢走了过来。

原本还有几分喧闹的茶寮,在这主仆二人过来之后,一下变得安静下来。男子自不用说,眼睛都盯在这白衣少女身上,似乎拔都拔不出来了,而女子们的目光也同样被她所吸引,眼中或是惊羡,或是嫉妒,或是赞叹。

两位少女进了茶寮,找了张无人的桌子坐了下来。

那老者提着茶壶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对着二人说道:“两位姑娘,可是要饮茶?”

那青衣少女点了点头,又问道:“老伯,你这里可有元阳茶?”

老者淡然一笑,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们青邱不产元阳茶,我们这里只有青虹茶、碧春茶。”

闻言,青衣少女面色微微有些失望,然后转过脸,对着白衣女子说道:“姑娘,没有元阳茶呢。怎么办?”

“无事。”白衣女子似乎也不怎么在意,轻声说道,“那便来杯碧青茶吧。”

她的声音如莺啼一般悦耳动听,引得茶寮中一众男子更是心痒难耐。

老者一听,忙微笑着应道:“行!姑娘,请稍候,我去拿碧青茶来。”

“老伯,请等一下!”白衣少女叫住老者。

老者转过脸来,对着白衣少女问道:“姑娘,可还有事?”

“老伯,我想打听一下,此去白鹤山该如何行走?”白衣少女问道。

听到“白鹤山”三个字,老者面色微微一变。转瞬,他的脸又恢复常色,然后笑着说道:“姑娘出门直上大道,可一直往东,走到一叫做琴台的镇子,那白鹤山就在琴台镇南边十里之外。”

“好,多谢老伯。”白衣少女微笑道。

“无事。”老者笑了笑,然后返转身去拿了茶壶,来为二人倒了茶。

白衣少女与青衣少女一边喝着茶,一边轻声低语着什么。茶寮中的男男女女们又三五成群说起话来,只是先前那些插浑打科时的粗俗之语不见了踪影,男子们陡然显得有礼多了。

不过,这两位姑娘并未久坐,饮完了杯中的茶水,未叫续杯,青衣少女便从腰间摸了几粒铜板叫老者付账。

老者半弯着腰走了过来,瞟了一眼青衣少女掌中的铜钱,说道:“姑娘,我们青邱不收凡间的铜钱。”

少女愣了一下,问道:“那你们这里要收什么?”

“如果姑娘没有我们青邱的玉币,用自己身上其他值钱的东西来抵也行。”老者微笑着说道。

青衣少女回过头去,看了白衣少女一眼,见后者轻轻点了点头,遂从腰间摸出一粒珍珠,递给老者道:“老伯,您看这珠子能行吗?”

老者眼中微光一闪,然后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行!不过这珍珠甚为珍贵,用来付茶钱可惜了。”

青衣少女笑了起来,说道:“无事,这珍珠我有的是…”

“凫涓。”白衣少女站起身来,打断了青衣少女的话,“时候不早了,给了茶钱,我们就走吧。”

这名唤凫涓的少女一听,赶紧打住话头,对着白衣少女说道:“是的,公…姑娘。”

两人遂出了茶寮,按老者所指的路,往东边走去。

看着两个窈窕的背影慢慢向远处离去,只听一个男子问道:“这两个姑娘可是人世间来的?”

“人间的姑娘怎么可能冲破结界来到青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