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宇翔第二天就这么心事重重的上了飞机,叶向云看着他的两个黑眼圈就有些担心,“怎么了,是不是没睡好,不要勉强,我可以让小刘备上。”

旷宇翔摇摇头,“我没什么问题,不会拿着安全生产开玩笑。”他苦笑,然后又低下头翻着手册做检查,在地上呆着他更寝食难安,此刻仿佛站在了十字路口上,有些难以选择。他相信周建明绝对可以毁了他的飞行事业,可是他也没有办法放弃可可。

飞机平飞的时候,旷宇翔拿着英语书却一个字也看不下去,叶向云早就看出了他有心事,“能跟我说说吗,看看我能不能帮忙。”

旷宇翔放开自己手里的书,掏出一支烟,刚要点上就被叶向云夺了下来,“不准抽烟,我要生孩子,别给我影响了质量。”

“哼,哈哈!”他笑起来,“你能生孩子啊,真是没看出来,叶机长越来越能耐了。”他把烟盒放起来,“真是羡慕你,成家立业,一个男人一辈子的几件大事,你就差一个孩子了,这也是水到渠成早晚的事儿。”

“你跟肖莱闹别扭了?还是你又犯错误被人家发现了。”

旷宇翔沉默着,片刻他抬头看着叶向云,“我爱上可可了。”

叶向云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僵住了,他深深的皱着眉看着一脸苦笑的人。

“是不是很不可思议,可是怎么办,真的是爱了。想到她现在跟周建明在一起,我的心跟刀子割的一样。昨晚他给我打电话,让我识相点儿,以工作和前途为重,不要贪玩图刺激。”他低头轻轻的摸着身边的操纵杆,“我信他能做到,可是对我而言,这不是二选一,我可能什么都得不到。”他别开脸,不想被看到一双红了的眼。

叶向云有些头疼,他挠了挠头发,追求真爱本没什么,可是跟周建明抢,这无疑是与虎谋皮,他对那人有些了解,对于祁可,她并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不然他不会把她带在身边这么久,以至于他的朋友圈子都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

“祁可是什么态度?”

“我也不确定,她没有拒绝我,她迎合了我,我不信她是随便的女人,我想她对我不是没有感觉,可是我起来的时候她就不见了,再也没有联系上。”

叶向云被惊在那里,他不知道该表扬他们为了爱情勇敢的让他佩服还是该说他们幼稚的无知者无谓。

“还有,我不知道该怎么跟肖莱坦白,祁可是她的姐妹,我们两个……怎么开口,情何以堪!”他仰面,张开嘴大口的呼吸,仿佛这个狭窄的驾驶舱快要让他窒息了,“我是不是很混蛋?”

“是!”叶向云斩钉截铁,不管怎么说有些事情是不该做的,“去跟肖莱说吧,别让她自己发现了,那样伤害更大。”

旷宇翔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乘务员进来送餐,叶向云回头一看是韩丽雯,他有些惊讶,“你怎么还在飞,岚岚谁照顾啊,老宋昨天好像飞美国了。”

韩丽雯的脸色有些尴尬,“岚岚回她妈妈那里去了,孩子不愿意跟我在一起。”说完就匆匆的把机组餐端上来就转身出去了。她直接跑回厨房,趁着大家都在忙,不禁倚着餐柜哭出来,她已经是他的人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似乎却离自己越来越远,甚至不如他们偷偷在一起的时候那么贴近。

不知是不是应了那句话,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贵的。每次他们一起出去吃饭,他望着邻桌的一家三口,看着他羡慕的眼神,看着他吃饭时心不在焉的样子,她明白,那个时候他的心并不在自己身上,哪怕那一刻他陪在自己身边。

飞机在法兰克福落地的时候已经是夜里,简单的总结会就在飞机上做的,回到酒店大家都累了,旷宇翔洗了澡出来却依旧睡不着,那种困得要命却无法入眠的痛苦有种要逼疯人的气势。他起身打开房间的窗户,把身体探出去,想对着空大喊,可是终究还是没有勇气。骄傲的旷宇翔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是没有用,命运被左右的无力感让他忍不住想哭,那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他想可可了,非常非常的想,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在他的眼前。

祁可没有答应周建明回别墅修养,而是执意的要住在医院里,周建明知道她在想什么,“这里条件不好,蚊虫也多,容易得传染病,回家吧,我不会碰你的。”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低下来,里面都是无奈。

祁可慢慢转身看着他,“我到底哪里好,为什么非要这样。以前你说喜欢我纯洁,现在我也不纯洁了,为什么不能放我走。”

周建明的身体僵住了,他直直的看着祁可的眼睛,她却丝毫不回避,“非要这样吗?你是想让我先拿旷宇翔开刀还是先拿你妈。”他皱着眉头,语气有些严厉。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祁可就那么呆呆的站着,脸上木木的,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周建明那一刻有些心慌。

“既然你不想回去,就在这里住吧。”说完转身就走,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回家的一路上,周建明都一句话都没说,他是什么样的人,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现在居然为了留住一个女人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他自己都不敢回想,怕看不起自己。

祁可在周建明走后就去了母亲的病房,医生依旧还是那一套说辞,情况好转,苏醒指日可待,云云。这次她已经没有什么欣慰和惊喜,“我想要我母亲的病例,所有的。”

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很傻,这么多年了,她永远都是听的这些话,永远抱着希望,可是却从来没有见到光明。

周建明这两天都没有到医院看她,祁可倒没有觉得不自在,唯一尴尬的是肖莱给她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因为旷宇翔的父母最近总是有事没事的就让她去家里吃饭,她有些烦恼,想找人倾诉。

祁可的眼睛一瞬间就被眼泪淹没了,周建明纵有千错万错,可是有一句话他是说对了,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娶一个她这样的女人回家。

祁可买了一张打折的经济舱机票,第一次没用周建明给她安排,就这么不声不响的飞回了A市。她到市人民医院给脑神经外科挂了一个专家门诊,进去的时候医生见她只带了一份别的医院的病历便拒绝说太多的东西。祁可一连在几家医院碰壁,最后不得不求助于慕筱白,她听肖莱说过,她表姐在转法医之前是给人开脑壳的。

她回到周建明给她的公寓,直接就敲慕筱白的门,可是没有人应,虽然已经是中午,想必在机关工作的也都吃食堂不会跑这么远回家。

本就虚弱的祁可无力的倚着门,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跟她作对一样。

慕筱白出了电梯就看见自己门口倚着一个人,她警惕了一下,定睛一看是祁可,她有些讶异,“可可,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说话间,慕筱白就打开门把祁可让进去,“可可,你是不是病了,哪里不舒服。”

祁可努力的保持着微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她抬眼看着慕筱白,“本来只是想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遇上了。”

慕筱白给她倒了一杯水,“我在休婚假,这几天向云飞法兰克福,我闲着没事,就把一些东西零零散散的搬过去,这边很快我就退租了。”

祁可也吃了一惊,“你们这么快就结婚了?”

慕筱白点点头,脸上都是幸福的微笑,“既然我们都认定是彼此了,觉得也没什么必要再等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祁可把病历从包里拿出来,“筱白姐,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人还有苏醒的可能吗,要是真这么一直治疗,还得花多少钱能醒过来。”

慕筱白谨慎的接过来,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心里也跟着紧,她认真的从头翻到尾,眉头始终拧得紧紧的,“可可,这是你的亲人吗?”

祁可愣了一下,表情变得很不自然,“不,不是的,我朋友让我帮忙找人看看。”

慕筱白知道她在撒谎,却也没有拆穿她,她看着祁可的脸,“我说实话,这个病人如果要苏醒,那真的只能靠奇迹出现了。”

祁可的脸一瞬间变得煞白的,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她嘴唇都颤抖了,似乎是用足了力才发出声音,“你,你真的,真的确定吗,她醒不过来了?”

慕筱白再次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这个人绝对不是朋友那么简单,她坐到祁可的身边,拉着她的手,“医学没有绝对,但是真的只能期望奇迹出现。只是从病例来看,至少已经有23个月的时间已经放弃了努力,所用的药物基本都是些维持生命体征的,也就是一些营养液,并没有什么治疗的效果,如果只是这么维持,不如搬回家,用的药还不及床位费贵。”

祁可猛地站起来,一脸的错愕,她震惊的看着慕筱白,“你说什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几乎是嘶喊出来的。

慕筱白也愣住了,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看着她顷刻涌出来的眼泪,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站起身,“可可,你听我说……”

“你说她没救了是不是,你说其实在两年前就已经停止治疗了是不是,你说这些药根本就花不了多少钱是不是?”

慕筱白有些傻了,呆呆的立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是不是?”祁可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忍不住冲着慕筱白咆哮,喊出来之后又扑倒在沙发上自顾自的哭起来,“都是骗子,骗子,全是骗局!”

“可可,你别这样,我想别人瞒着你也是为你着想的,不想你太伤心。”慕筱白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边安慰,一边上前扶起她。祁可却甩开她的手,“别碰我,离我远点儿,别碰我!”说完她哭得更厉害了,她低下头,声音也越发的低沉,“我很脏,别碰我。”

慕筱白彻底傻了,她愣愣的看着眼前几乎崩溃的人,“可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筱白姐,求你了,别跟任何人说我来找过你,求你了,求你了,求求你了。”那一声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哀求,让慕筱白的心都跟着颤。

祁可没有等慕筱白的答复,转身就跑出去,可是拉开门就一头栽倒在门外。

慕筱白被吓坏了,她赶紧跑过去,一边急救,一边就打了120。救护车来得很快,慕筱白刚跟着上了车,电话就响了。

叶向云一边往停车场走,一边打着电话,旷宇翔跟在身边,看着他幸福的面孔,心里全是羡慕。

“我落地了,还没吃饭,不知道老婆大人能不能给做个小灶,我马上就回去,已经在停车场了。”

慕筱白哪里还有心思跟他说这些,“祁可在公寓里晕倒了,我们现在正在去人民医院的路上,你自己找地方吃吧。”

叶向云猛然抬头看着不远处正在往车子后备箱放东西的旷宇翔,嘴里重复着,“你说祁可在你的公寓里晕倒了?人民医院是吗?”

旷宇翔突兀的抬头,脸色大变,他什么都不顾,在听到人民医院后就立刻上车,叶向云挂掉电话的时候就听到尖锐的倒车的声音,抬头就看见旷宇翔的车子已经驶向出口。

空勤公寓的门口,肖莱慌乱的钻进出租车,“师傅,去人民医院,有急事,麻烦你快点儿。”本来她是想找表姐拿礼物的,没想到得到了这样的消息。

059

旷宇翔飞奔去了急诊室,一打听才知道已经被送到病房去了。他顾不上那么多,三步并作两步的就奔上去,猛地就撞开门,“可可!”他喘着粗气,扶着门把手,一脸焦急的表情。

祁可躺在床上看着门口的人,一瞬间又别开脸,向着另一侧的方向。

慕筱白一头雾水,她看看祁可,又回头看看一头大汗的旷宇翔,脑子里面全是问号。

旷宇翔慢慢的走进去,他看着慕筱白,抿着嘴唇想了一下,“嫂子,我想跟可可单独谈谈。”

慕筱白心里一时说不出什么感觉,这个嫂子的称呼还是让她有些陌生,他一向很不要脸的跟着肖莱叫自己表姐。

“你……”

慕筱白刚要说话,就被旷宇翔拦住,“有些事情我会给大家交代,现在我想跟可可待一会儿。”他说着话,可是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病床上的人。

慕筱白的敏感让她立刻明白了八九不离十,她瞠目瞪着旷宇翔,心中涌起了愤怒,肖莱那个傻丫头一直还跟自己臭翔臭翔的显摆,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样子,“旷宇翔……”

她不是一个能忍的人,刚要发作,就被闯进来的叶向云拉住,“我们出去等等!”

慕筱白还要挣扎,可是就这么活脱脱的被那男人给拉了出来。

病房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旷宇翔慢慢的走到床边,他伸出手要去擦她脸庞上的泪珠,可是祁可却拉起被子蒙住了脸。

旷宇翔的手停在半空,心却像是被钝刀切割一般,一个星期不见,她整个人瘦得不成人形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想都不敢想。

“可可,让我看看你!”旷宇翔去拉被子,可是可可却拽得更紧,一个劲的在里面摇头。那隔着被子也让人听得心碎的呜咽让旷宇翔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在床边坐下来,俯身把床上的人圈起来,“可可,可可,是我不好,我犹豫了,可是这几天我把自己的心搞清楚了,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我想你,一直都在想你,可可,离开他吧,我娶你!”

肖莱站在门口,整个人突然懵了,她踉跄的后退了几步,浑身的肌肉都僵住了,人像是被定住一样,脸上一副无措的表情,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忽然就没有了焦距,“可可,怎么是可可,可可……”她的声音发不出来,就在嗓子眼儿里打着转。

在楼梯间里,慕筱白甩开叶向云的束缚,“你干什么?”

“祁可还在病床上躺着,什么事情非得在病人跟前说。”

“可是旷宇翔他明显是脚踩两只船,他跟祁可是什么关系,祁可病了,他急成那个样子算什么,肖莱一怎么就抱怨她感冒了,牙疼,他就是忙,什么也帮不上照顾不上。”慕筱白出了一口气,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抬头看着叶向云,“你知道这件事?”

叶向云脸色一敛,觉得自己有些引火烧身了,“我比你早知道三天,去法兰克福的路上他跟我说的。”

“那这三天你就瞒着我?”慕筱白火气大起来,又是找不到重点的乱开枪。

叶向云有些哭笑不得,“我告诉你能怎么样,让你去告诉肖莱,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他们三个解决吗,让别人告诉肖莱难道对她很好吗?”他俯身扶住她的肩膀,“他现在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感情的事情,别人谁都帮不上忙。”

慕筱白沉了气,可是猛然间抬起头,“坏了,肖莱知道可可在医院,说是马上就过来。”慕筱白推开叶向云,立刻就折了回去,远远的就看见肖莱孤单单的站在走廊里,浑身上下都在发抖。

“小莱!”慕筱白心疼,轻轻的唤了一声。

肖莱木木的转身看了她一眼,眼泪一下子从眼睛里面迸出来,她没有等慕筱白过去,转身撒腿就跑。

“肖莱!”慕筱白一边喊着一边就追了上去。

旷宇翔就觉得怀里的人浑身都僵了,他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可是他没有迟疑,却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可可,我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要了,你不要再抛弃我了。”

祁可哭得更厉害了,她抽泣着,慢慢的拉开被子,“对不起,我,我不是自愿的,我怕他害你,他说要给你和肖莱停飞。”

旷宇翔看着她,心如刀绞一般的痛,他低头吻去她脸颊上的眼泪,“我知道,可可,我知道你有很多很多的苦衷,你不是那样的女人。我不怕,只要你不怕跟着我吃苦,我不怕他给我停飞,大不了我不要商照,直接辞职。”

祁可哭得喘不过气来,不停的咳嗽,脸都憋的通红了,旷宇翔抱着她,把她拉起来,两个人就这么紧紧的依偎在一起。叶向云站在门口,终究是没有走进去。本来他也想替筱白进去指责他们的不道德,可是这个时候,在他的心里也只剩下了同情。

有些缘分是劫数,想躲也躲不过去。

慕筱白在电梯的门口追上了肖莱,她拉住她的胳膊,“小莱!你站住!”她的声音有些严厉,“你在做什么?就为了一个对你不忠诚的男人就这样吗?”

肖莱哽咽着,慢慢的转过身,“可是,可是……为什么是可可,我拿她当亲姐妹。”说着她就抽泣的更厉害了,“我进公司,就那么几个朋友,我在乎的人更是少得可怜,可是他们两个怎么能这样。”说着她就扑到慕筱白的怀里,抱着她就嚎啕大哭起来。

慕筱白皱着眉头,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别难过了,还有表姐,表姐会一直陪着你。我们先回去,回表姐家。”慕筱白感同身受,那时候她也是亲眼看着林永鑫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可是肖莱更受伤的是那个插在中间的人,竟然是她的姐妹。

晚饭肖莱一点儿都没吃,慕筱白怎么劝都没有用,最后叶向云用他的气势硬是逼着她喝了一碗粥。喝完她就又跑上楼把自己关在了客房里。

慕筱白忧心忡忡的,连带着叶向云也没有什么好心情。

“今晚你自己睡吧,我去陪着小莱,真怕那个丫头会出事。”慕筱白叹了一口气,随即又抬头怒视着叶向云,“你们公司果然就是破烂事情多,你看看你的那些朋友,离婚的,第三者……”

“你别把别人的事情迁怒到我这里,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叶向云揽过她的肩膀,“感情的事情不好说,其实我从开始就不看好肖莱和旷宇翔,但是我没有立场给意见,肖莱收不住那个浪子的心。”

“你帮谁说话啊,胳膊肘往外拐?”

“你难道想看着肖莱结婚以后不幸福?”叶向云笑着,他顺着身旁女人的头发,“第一次就能找对人的幸运儿真的很少,大多数的人都在人海里寻寻觅觅,她现在才二十出头,受些感情的挫折对她未必就是坏事,受过伤的地方会是她以后最坚强的地方。”

慕筱白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你可能天之骄子,没有受过感情的伤,不是那么容易坚强的,那种滋味不好受,何况她现在是爱情和友情都被背叛了。小莱单纯,对人太真,怎么能不难过。”

两个人说着就被门铃打断,慕筱白没有想到旷宇翔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的家门口,她一脸怒气,立刻就要关门,可是却被旷宇翔挡住,“嫂子,你让我见见肖莱,我有话跟她说。”

“她现在不会想听你说话的,你还是走吧,陪你的祁可去吧。”慕筱白冷着脸,完全不留情面,“还有,别叫我嫂子,我担当不起。”

旷宇翔低着头,“你让我见见肖莱……”

“表姐!”肖莱似乎是听到了声音,她从楼上下来,挡开慕筱白,站在门口,“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说完赶紧走。”

旷宇翔看着她两个桃子似的眼睛,心里也疼,“不管你怎么怪我都不过分,其实我做的对不起你的事情并不只有这一件,我是个混蛋,不值得同情和原谅,可是,肖莱,我请你不要太责怪可可,她最不想伤害你,可是我们情不自禁……”

“滚!马上滚!”肖莱插进话,“都是我没听顾大哥的话,你果然是个烂人。你,我是不会原谅的,你回去告诉祁可,我没有她这样的姐妹。是我甩了你,旷宇翔,是我甩你的。”肖莱大哭起来,砰的一声就关上了门,依着门背滑坐在地板上。

慕筱白蹲□把她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安慰在这种时刻永远都是没有用的。

祁可站在病房的窗前,今夜本是应该有一轮明月的,可是太多的云彩遮去了它的光华。他看着旷宇翔一脸沮丧的回来,嘴角抽搐着,眼泪刹那就滚落下来。

旷宇翔走到窗前,从背后拥着她的人,她太瘦了,在他怀里就那么一窄溜,让他心里疼得厉害,“看啊!”他抬头,看着一大块云彩飘走,月亮露出半边脸,“出来了,总会天晴的。可可,我们好像为了爱情众叛亲离,一无所有了。”他淡淡的笑,有些凄凉的味道。

祁可深深的抽了一口气,“宇翔,我们是不是做错了,爱情是美好的,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旷宇翔沉默,这让可可更加的不安,她紧紧的皱着眉头,抓着他胳膊的手也越来越紧,身体僵硬的厉害,有种不能呼吸的感觉。

“我也不知道对不对,错不错,但是我知道我不后悔。”他挪过身,面对着祁可,“看着肖莱受伤,我心里真的很难过,可是抱着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世界还在我的怀里。”

060

肖莱请了两个星期大假,在十月份这个生产旺季真的是让人不可想象.但是在什么地方都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别人做不到,但是叶向云可以。慕筱白多出来的婚假没有陪着自己的老公,都陪了自己的表妹。

肖莱跟着慕筱白到马尔代夫住了一个星期,在去的路上她得到了一个让她郁闷却又无处倾诉的事情,顾念林辞职了,准备马上就飞去美国。

这个消息让本就难过的肖莱有些雪上加霜的感觉。

慕筱白心思敏感,看出了一些端倪。下了飞机回到酒店休息了一下,晚上两个人就坐在栈道边上,脚丫子撩着水,有些无聊。

“小莱,那个顾念林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没听你说过?”

肖莱突兀的转头盯着慕筱白看,然后红着脸又低下头,“没什么,一个比较要好的同事而已。”

“只是比较要好?”慕筱白抿着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我看没那么简单吧,上次我们在机场碰见的时候,你就跟他很熟很热情的,你藏着不跟表姐说,说明很有问题哦。”

肖莱瘪着嘴,眼泪说掉就掉下来了,“不简单又怎么样,我都拒绝人家了,人家也马上就要去美国了,我也不能挡了人家的前程,真的把他留下来。”

“他愿意为你留下来?”慕筱白有些讶异,不知道为什么肖莱会这么轻易的拒绝这样的追求。

肖莱不再说话,越说顾念林心里越伤心,她趴在表姐的肩头抽泣起来,“他说我留他他就不去念书了,表姐,我真的不能这么做,说不定他以后就会埋怨我。”越说哭得越厉害了。

慕筱白拍着她的背,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原来他们都是一些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她长叹了一口气,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若不是叶向云坚决而不放弃的追求,她可能就这么错过了自己的幸福。

而此刻她希望肖莱也能遇到这样一个人。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星期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飞机落地的时候就看见旷宇翔跟着机组上飞机,肖莱的脸色很难看,完全无视旷宇翔关心的眼神。

“表姐,你帮我回宿舍收拾一下东西吧,我不想再回去住了,我今晚就搬到你租的那个公寓去。”她在躲可可,不想见到她。没有办法原谅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也没有办法忘记她对自己的好,每一次她遇到困境,只要有可可在旁边都能一一化解,还有她的舍命相救,她都记在心里。

这种爱和恨,真的太折磨人。在这个荒唐的局面里,伤她最重的,不是旷宇翔,而是祁可。

回到宿舍,肖莱打开门,越是不想看见偏偏祁可就在里面。她木木的坐在床上,听到声音立刻就站起来,“肖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