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什么了!慕筱白,你不要跟我胡搅蛮缠。”

“你对我隐瞒了真相,还说我胡搅蛮缠,为什么瞒着我,为什么!”慕筱白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叶向云的一句知道,让她的整个心理建设轰然崩溃。

可是她的歇斯底里却让本就心情不好的叶向云也压不住心底的火,他伸手指着慕筱白,“我告诉你,我就是跟你隐瞒真相了,我也不怕告诉你为什么,因为真相你根本要不起!”

慕筱白被震住了,片刻她别开脸,讪笑出声,语气也平静了一些,“我要不起?叶向云到底是谁要不起,你们为了利益逼死人,是谁要不起,你们家族显赫,你爸爸位高权重,你们纨绔子弟背靠大树好乘凉,为所欲为,是谁要不起!你以帮我调查为理由拿走我的材料,你是想毁灭证据吧。”

“你……”叶向云一时间被气得浑身发抖,“慕筱白,这是你逼我的,当年隧道坍塌事故是因为设计缺陷和偷工减料造成的,我大哥能拿什么去跟你爸爸谈判,就是因为知道你爸爸作为主设计师默许了施工方随意修改设计方案来降低成本!”

看着慕筱白一脸震惊而又怀疑的样子,叶向云心里更气了,“因为当年施工的建设集团答应可以帮助你父亲中标跨海大桥的设计,所以你父亲明知道他们在修改设计违规建设也没有出声。薄云私募在这个项目上损失上亿,难道我大哥没有权利要求他出来说明真相,挽回公司损失吗,你父亲在这一个项目上,前前后后拿了将近五百万的设计费,这里面有没有利益输送,慕筱白,你自己没有脑子吗?”

慕筱白哑口无言,她低落下来,“不可能,这不可能。”她呜咽起来,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我爸爸他为人正直,他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叶向云,你不要抹黑我爸爸,你怎么能这么坏,不行……”她向后踉跄着,“我不能跟你过了,我不能生这个孩子,我要离婚,我要离婚!”

叶向云登时就有觉得脑袋充血,“慕筱白,你无理取闹我当你怀孕内分泌失调,你要敢动这个孩子,你试试!”

慕筱白恨恨的看着他,“她说的没错,叶向云,你根本没爱过我!你一直就在欺骗我,愚弄我,你是个混蛋!”

“慕筱白!你再给我说一遍!”叶向云已经怒不可遏,他紧紧的攥着拳头,“你再说一遍我没爱过你。”

慕筱白站在那里,心里有些怯,可是她偏执又强硬的性子由不得她这么认输,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就是个混蛋!”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

叶向云没有追出去,整个人颓然倒在沙发上,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回来就是调查,没关系,他能承受。可是这就是他的家,一个他希望得到休息和安稳的家。那个他不断付出,无怨无悔爱着的女人,跟自己歇斯底里的喊着不生他的孩子,要跟他离婚。

叶向云把脸埋在两手间,突然间觉得好累。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她那么轻易的说出离婚,那么笃定自己没有爱过她,他想不明白,或许是她真的没有爱过自己。

叶向云失望了,情绪低落到谷底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很疲惫,似乎坚持不下去了。

电话依旧响个不停,叶向云看了一眼,接了起来,“喂,爸爸,我知道了,你放心不会有负面消息的。……我很累,不跟你多说了……哦,筱白啊,她挺好的,嗯,挺健康的……再见。”他松了一口气,慢慢的放下电话,伸手抹了一下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圈就湿了。

他努力的眨眨眼,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拿着车钥匙就下了楼,可是车位上停了一辆新的没上牌照的奥迪,可是自己的车却不知踪影了。

诸事不顺的叶向云原地打着转儿,最后无奈也只能走到小区门口打车。在金融大厦的楼下,他仰头看着眼前的摩天大楼,心里有些没谱。

叶薄云在开会,他只能在办公室等着。

“真是稀客,你怎么来了,怎么一副死了半截的样子。”叶薄云瞟了他一眼就开始跟秘书交代事情,叶向云等的有些不耐烦,站起来上前,“你先出去,我跟你们老板说点儿事情,五分钟你再进来。”

“她是你的机组吗,你打发的这么利索?”叶薄云完全没进入情况。

“哥,筱白怎么知道她爸爸的事情的,你告诉她的?”他皱着眉头,语气有些不好。

叶薄云歪着头看他,“怎么了,东窗事发了?”他倒是若无其事的样子,“那件事我自认为没有做错,问心无愧,我为了公司的利益希望他说出真相,不管他是迫于什么压力,或者心理承受不住,这些都与我无关。”

“可是筱白不这么认为,她觉得我在欺骗和利用她。”

“跟你闹了?”

“离家出走了,要跟我离婚,还要拿掉孩子。”叶向云垂眼,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叶薄云眉头皱起来,脸上有些怒气,“不懂事儿的女人,让她离,看她上哪去找你这么傻帽又死心塌地的男人,让她后回去吧。她自己不知好歹,谁也不能拦着她。”

叶向云不说话,一脸受伤的表情,“那是我的女人和孩子,不管你怎么说我,可是我是真爱她的。”

“如果她真的把孩子拿掉呢?”

叶向云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那我就真的不能原谅她了,不单纯是孩子,而是因为她根本就不爱我,不然怎么下得了手。”

叶薄云点了点他,“你说叶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男人。行,你说你想怎么办吧。”

“我不想理她了,我确实很伤心,她也该知道没有我的日子什么滋味,该好好想想我是不是对她好,她该反省反省,如果她想不通,我们就真的没什么勉强的必要,她也应该去找她的爱人。可是……”

叶向云欲言又止,叶薄云笑,拍拍他肩膀,“得,这段时间我找人偷偷给你照应着,是这意思吧?”

“谢谢大哥。”叶向云勉强笑。

“你小子,一肚子坏水,不过你道行浅,在你大哥跟前还不行,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不过最好先别让爸妈知道,不然你有的受了,好不容易出现个受精卵,啧啧。”

“那我先走了,谢谢大哥。”

叶向云转身正要出去,又被叫住,“这次是哥对不住你,上次我不小心说漏了,跟景晨说了慕振山的事情。”

叶向云心中了然,“没事儿,想瞒一辈子总不是那么容易的,也好。”

071

慕筱白无家可归,只能回到自己以前租的公寓,肖莱飞欧洲,家里没有人。一个人的孤单忽然让她心中的惊恐和无助发酵的无限大,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哭起来,“爸爸,我该怎么办,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她不停的抽泣,一阵阵抽搐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觉得头晕的厉害,整个身体轻飘飘的,难受极了。慕筱白起身,想给自己倒杯水,还没有走到厨房,就觉得一阵眩晕,随即眼前一片黑暗便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醒过来,看见自己躺在厨房门口的地板上,家里依旧很安静,静得能够听到始终秒针滴答的声响。她慢慢的爬起身,心中一阵凄凉,原来她就真的是死了都没有人知道。

往日种种的甜蜜又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他给自己灌热水袋,把疼得蜷成团的自己紧紧的抱在怀里,他眉头皱得那么深,仿佛疼在他的身上;自己稍微有些不舒服,他都会紧张的像是得了大病一样,问这问那,唠叨个不停,可是现在他竟然安静的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

慕筱白有些懊恼,她清楚自己不应该再去想那个人,她是自己现在孤孤单单无依无靠的罪魁祸首,可是她没有办法把那个影子从自己的脑海里磨掉,睁开眼是他,闭上眼睛也是他。

“啊——!”慕筱白抱着自己的脑袋尖叫着,她觉得自己真的快要崩溃了。

同样崩溃的还有祁可,她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殡仪馆的敛房里,她已经在这里坐了四天了,母亲的遗体就放在冷冻箱里。

“小可,别这样了,你已经坐了四天了,人会受不了的。”周建明在她面前蹲下来,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很凉,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周建明心里有些恐惧,此刻的祁可简直不像是一个活人。

他站起来,直接把人拉起来抱在怀里,“小可,别这么折磨你自己了,不是你的错。”

过了许久,周建明听到了她似猫一样的尖锐哭声,“是我杀了我妈妈,我是凶手,我为了自己,杀了我妈妈。”祁可放声嚎啕起来,声音凄厉,周建明紧紧的抱着她,心都被他哭碎了。他不承认自己有错,可是却不自禁的内疚和自责。

“小可,别折磨自己了,把你妈妈火化了吧。”

“不要!我不要,我要陪着我妈妈,我不能离开她,不要,不要……”她拼命的想要挣脱开周建明的束缚,不停的捶打着他的肩膀,直到耗尽自己最后一点儿力气。

“小可,小可……”周建明怕了,看着怀里的女人慢慢的滑下去,自己胳膊上的重量越来越重,“小可,你别吓我。”他打横把人抱起来,拔腿就冲了出去。

周建明站在急诊室的门外,焦急的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看着医生走出来就立刻奔过去,“怎么样?”

“病人怀孕9周了,这个时候本来就很危险,又受了很大的精神刺激,又不好好休息,身体怎么受得了。没什么大碍,只是缺少睡眠,还有一些营养不良。但是一定要注意,不然孩子随时有流掉的危险。”

周建明顿了一下,“现在把孩子拿掉可以吗?”

医生愣了一下,“这个必须要她本人和孩子的父亲同意,另外,病人现在的身体状况也非常不适宜做这个手术,会把人毁了的。”

周建明沉默,这天晚上,他站在走廊里透过窗户看着病床上的人抽了很多的烟。这是个什么时代,竟然还有人得营养不良的病,别的不说,就是吃机组餐也不至于吃到营养不良。他紧紧的攥着拳头,狠狠的砸在窗台上,这笔账他也记到了旷宇翔的头上,那个毛头小子花心少爷,他根本就照顾不好祁可。

旷宇翔趴在窗台上,整个脸都是青的,嘴唇煞白,眼圈黢黑,看来他是低估了他父母的忍耐力,五天不吃饭没问题,可是四天不喝水,真的是一件要人命的事情。他干巴巴的吞咽着,感觉连唾液都没有了。

“可可,你怎么都不来找找我,我快断粮断水饥渴而死了。”他无奈的笑,眼巴巴的瞅着天上的星星,嘴里自言自语,口气有些抱怨,可是却甜在心里。

“宇翔哥哥!”一个大孩子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来,旷宇翔仰头看,是楼上家的孩子,每次见面都会跟他吵着要个飞机模型,长得胖墩墩的,一身肥肉还整天想着当飞行员,他挺烦那小子的。可是这个时候,他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

“胖子,你不是想要个飞机模型吗?”

“嗯,你不是说你们公司没有吗?”那孩子一脸诧异。

“我给你到别的公司弄一个,不过你得把你的手机给我用一下,我打个电话。”

“嗯,我知道你被阿姨关禁闭了,我不敢。”

旷宇翔翻白眼儿,这真是丢人丢到下一代了,居然连邻居家小孩都知道自己被关起来了,他扯出笑,“那你就是不想要模型了,你也太胆小了,你用绳子绑着手机,吊给我,我打完电话你再拉上去,神不知鬼不觉的,你阿姨怎么会知道,我保证给你一个最漂亮的380模型机,真机1200比1的,绝对正版货。”

这个诱惑显然对小孩子管用,很快一部手机就被吊在旷宇翔的眼前,“千万别被阿姨发现了,你快点儿。”

旷宇翔这会儿就懒得跟他多磨嘴,拿着手机就拨了祁可的电话,他有些兴奋,仿佛是这一刻干涸的心马上就会得到灌溉一样,哪怕只是声音,也可以少许解他一些相思之苦。

电话响过几声,一个低沉的男中音响起,“喂,你好,这是祁可的手机,请问你是哪位。”

旷宇翔脸上的笑容瞬间隐没,脸色黑了下来,整个人就地石化了一样,胸口一阵锐痛,便仿佛失去了知觉。

“喂,哪位,怎么不说话。”周建明刚要挂断电话,就听见里面一个低沉而干哑的声音,“我找祁可。”

周建明也愣了一下,这个声音他已经刻在了骨头里了,就像旷宇翔一听就知道是他一样。他看了一眼床上依然昏睡的女人,嘴角扯出一丝笑,“她睡了,现在不方便接听。”

“那你把她叫醒!”旷宇翔的眼眶一瞬便通红的,他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怒气,祁可居然跟周建明在一起。

而周建明听到他带着愤怒的话,脸上的表情更得意了,“旷宇翔,我现在单身了,你现在没有任何可以跟我竞争的资本,还是死心吧,踏踏实实的工作,别为了女人耽误自己的前程。”

“周建明,你少威胁我,我不怕,我和可可是真心相爱的,她是爱我的。”

“旷宇翔,我也告诉你,我是可可第一个男人,至少现在在她身边的人还是我,这辈子我也是她最后一个男人。”

“你让可可亲口跟我说,周建明,你让可可跟我说!”他声嘶力竭的吼着,他不相信,也不甘心,他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拳头,像是一头困兽做着最后的挣扎。

“旷宇翔,你这又是何必呢,你到公司随便问问,很多人看着她跟着我上飞机的,还有,她现在没空儿搭理你。”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旷宇翔像是被人当头给了一闷棍,突然大笑起来,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傻子一样,绝食跟父母抗争为了的女人现在陪在别的男人身边。

房间的门被敲的当当响,“儿子,你怎么了,跟谁说话,他爸,快去拿钥匙开门。”母亲焦急的在外面询问着。

旷宇翔一个箭步冲过去,把门从里面反锁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没有脸见他们。他转身顺着门滑坐在地板上,两手抱着头禁不住哭出声来。

心仿佛是被活生生的撕裂了一样的疼,他张着嘴,像一条离了水的鱼一样,大口的喘着气,可是依旧快要窒息了一般。他两手紧紧的揪着自己胸口的衣襟,头不停的撞着门,发出恐怖的咚咚的声响。

母亲被吓坏了,“儿子,你怎么了,你别吓唬妈妈,快开门,别糟蹋自己,你想干什么都行,你别这么吓唬妈妈,妈妈答应你,你想娶谁就娶谁。”

这仿佛是又在他心口插了一刀,旷宇翔哭得更大声了,“妈,你别说了,你让你儿子静一静吧!”

祁可睡得很不安稳,紧紧皱着眉头,额头上满是虚汗,忽然就猛醒坐起来,“别走……”

“小可,怎么了,做恶梦了?”周建明站起来去扶她,可是却被祁可闪开,“别碰我!”说着她鼻子一酸,眼圈就红了。

“你怎么了?”周建明收回手,关切的问。

祁可低着头不看他,“没怎么。”其实她是做恶梦了,看见母亲揪着她的头发问她为什么杀她,看见父亲在铁门中问她为什么从来不去探监,看见旷宇翔给肖莱戴戒指,说我爱你,看见周建明拿着钱让她脱衣服……

“我的手机呢?”祁可在枕头底下翻找着。周建明从床头柜子上拿起来递给她,“在这里。”

祁可打开看了看,什么都没有,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他一定是被调查了,他在美国还给我发短信的,不会的。”她不停的自我安慰,立刻给他打过去,可是手机关机了。

周建明看着她恍惚的样子有些看不下去,“小可,为什么非得这么折腾,他什么都给不了你,他是个花花公子,是个骄纵惯了的男人,他根本不懂爱,给不了你幸福。”

“可是我爱他,很深很深的爱,不能没有他了。”

周建明很不屑的哼笑,“祁可,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不能没有谁,地球离了谁都能转。”

“那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祁可抬头看着他,眼睛里面都是祈求的目光,潋滟含水,看了就让人心疼,“周建明,我会把这几年用你的钱都还给你,你放我自由吧。”

“我如果不答应呢?”

祁可直愣愣的看着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片刻她别开脸,低着头,一闭眼泪珠就成排的滴下来,“你非要逼我走死路吗,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怕。”她抽泣着,似乎泪腺已经止不住了,眼泪像是坏了的水龙头一样。

周建明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片刻他直起身,“祁可,你记住我说的,你最终还是会回到我身边的。”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他清楚这个女人的性子有多硬,他知道她不是跟他说着玩的。

祁可的眼泪吧嗒一下落下来砸在手背上,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她自由了。

072

第二天早上,旷宇翔自己开门从卧室里出来,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走路都打晃了。

旷妈妈心疼的紧,赶紧上前,“儿子,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妈投降了,你自己看着办,妈妈最后再跟你说一句话,你自己一定要考虑清楚了,自尊自爱的好姑娘没有去给有家室的有钱人当情妇的,你别一时被迷惑了,以后吃亏的伤心的,还是你自己啊,妈过来人,不会害自己儿子。”

旷宇翔眼睛充血的厉害,他木然的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妈,把我手机还给我吧,我得去处理我工作上的事情。”他的声音嘶哑的厉害,像是要发不出声音的样子。接过手机,他开机就收到提示N通未接来电,只有一条是可可的,拨打时间是今天凌晨,还有若干的短信,他滤过其他人,直接打开祁可的那条:我在C市这边有些事情处理,过几天回去,我会跟你解释。

旷宇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紧紧的抓着手机,心口被堵得死死的。他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整理了一下自己胡子拉碴的形象。

“吃点儿东西吧,儿子。”

旷宇翔只是喝了一杯水,转身抱着自己的母亲,“对不起,妈,是我不对。”

这话他说得没头没脑的,放开自己的母亲就转身出了家门。旷宇翔没有开车,只是打了一辆出租,他现在的情况拿个稍微重点儿的东西手就发抖,走几步路就有些喘不过气来,可是他却吃不下饭去。

旷宇翔到了公司,还没进会议室的门就看见大家都出来了,大队长看见旷宇翔的样子吃了一惊,“原来真的病了?”说话回头看了一眼叶向云,“赶紧把报告整理好了交上来,再这样,公司让你终身停飞我可帮不了你。”说完就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旷宇翔不敢怠慢,“谢谢大队长关心。”

人都走远,叶向云留在最后,他困惑的看着眼前的人,“你是被你妈关禁闭的吗,不是被恐怖分子?怎么折腾成这个样子,都没个人样了。”他说着话,脸上显出些忧心的表情。

他看着叶向云,“祁可……她一直也没接受询问吗?”

叶向云看着他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大概也能猜到几分,他轻轻拍拍旷宇翔的肩膀,“公司现在管不着她了,她交了辞职报告,因为她本来就不是凌云的正式员工,所以她已经离职了。”

旷宇翔错愕的的看着叶向云,片刻那本就无神的眼睛仿佛是又蒙了一层灰一样。他突然笑了一下,低头,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不知道这个是不是就是现世报,对他以前的滥情和不负责的报应。

“别伤心了,天底下的好姑娘多得是。”

“可可,她怎么会是这样的人。”旷宇翔咬着嘴唇,转身撑着窗台,眼睛里面眼泪打着转儿,他望着远处的停机坪,飞机来来回回的在滑道滑行,靠桥的,推出的。跑道上一架330横着就下来,在跑道上擦出白烟,摆正,慢慢的减速转入滑行道,今天栗渊机场又是大侧风。

“师父,到底周建明是个什么样的人。”旷宇翔不甘心,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为什么他周建明可以那么轻易的把祁可带走。

那他们千里相思,你侬我侬,他们干柴烈火,一夜欢愉,到底有没有过,什么是真的,又什么是假的。

叶向云看着旷宇翔,轻拍他的肩膀,“别傻了。”

“我想知道!”他声音不大,可是却异常坚决。

“看你说哪个方面了,作为一个领导,他能玩转整个民航界,非常有影响力,但说是个男人的话,温文尔雅,很有成熟的魅力,如果说行事风格,他目的性很强,并且非常有执行力,不达目的不罢休。”

旷宇翔沉默着,过了许久,他转头看着叶向云,“原来我根本就没有机会,我不过是棵救命稻草,周建明离婚了,我什么都不是。”

周建明离婚这事让叶向云都感到震惊,除了手中掌握的航空股份,所有的财产都放弃,这对他而言也是一个极大的损失,也就是说,他除了权力,穷得一分钱都没有。

他有些纳闷,祁可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让旷宇翔这样的热血青年迷失并不奇怪,毕竟她确实长相让人惊艳,可是能让铁石心肠,冷血冷情的职业演员周建明为之放弃这么多,就不得不佩服。这是不是就是爱情的力量,他说不好。

“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重新开始。”叶向云也不知还能说什么,他没有什么资格来评说祁可的人,至少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她的选择不算不明智。旷宇翔并不是一个值得在感情上托付终身的人,而周建明虽然眼前艰苦一些,但是用不了多久依然是什么都有。

他拍了拍旷宇翔的肩膀,“赶紧振作起来吧,还有很多事情在等你。”说完就先走了。

旷宇翔一个人木木的走上公司顶楼的天台,这里可以览尽栗渊的风光,壮美!他最喜欢到这里来看飞机,喜欢看飞机起飞时候的霸气,那仰首的傲气让他整个人都飘起来的感觉。

可是今天,他突然迷上了落地,微扬的机鼻慢慢的落下来,打开反推,减慢速度,低调而平稳,慢慢的滑回廊桥。他闭上眼睛,能想象旅客提着行李匆忙的下机,在出口有朋友有家人在等着他们,有一个热情的握手,一个温暖的拥抱。

他松开握着栏杆的手,突然明白那飞起来的飘然总不是最后的归宿,扎实的落地才是王道。

旷宇翔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卡槽,抽出里面的手机卡,捏在两指之间,他抬手,一松,卡片被大风吹走,很快就消失在视线中。

“可可,我爱你,却不要再见了。”

他紧紧的锁着眉头,胸口剧烈的起伏,那种被钝刀切割的痛,清楚的留在心上。他知道,他这一段无比豪华而刺激的爱情航班在中途坠毁了,没有原因,如果非要追究的话,大概他根本就不熟悉这个飞机的性能,也或许在起飞之前就已经机械故障了。

慕筱白没有想到韩丽雯会主动跟她联系,她赶到医院的时候就看见韩丽雯一个人在妇产科的楼道里面的椅子上坐着。

看见风尘仆仆一脸憔悴的慕筱白,韩丽雯慢慢的站起身,“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能找谁,只能麻烦慕小姐了。”她仔细的看着慕筱白,“你的脸色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