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你怎么了?”

月牙如今也觉得甚为的郁闷,方才不是好好的嘛, 她都准备好了, 怎么突然之间就停下了, 难道是她有问题, 方才傅春江明明摸了她一下, 忽的就将手抽回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呢。

“月牙,你等等我,让我想想。我要好好想想。”

傅春江还在理思路,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是被送回这个时代来的,且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他是带着一个不可告人的任务来的,而且这个任务是有时效性,从目前的形式来看,他什么都没有做成,唯一做成的就是娶了一个老婆,弥补了在那个时代的遗憾。

在之前的那个时代,他实在是太忙了,忙的根本就没有时间成婚生子,也没有机会接触到女子,每天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学习学习再学习,然后就是阅读各种古籍。将如今所在的时代发生的大事小事,正史野史全部都看了一遍,还有很多教习先生见缝插针给他教课,总之各种的忙碌。

来到这个时代之后,他整个人轻松了不少,除了先前刚刚来到这里,毕竟是借用了其他人的身体,契合度出现了一些问题,导致水土不服,身子折腾了许久,如今他已经完全可以驾驭这副身子。

可是这不代表他就可以在这里长久的生活下去,自然规律是无法逆转,就像他之前来到这里,那些人的叮嘱一下,他不能一直沉迷于享乐,纸醉金迷的生活不适合他,而且他还可以回去去享乐,这个时代对于他而言,都是古人,与他实际年龄差别非常的大,足足有将近三百岁呢,只要这样想起来,他就知道那是可怕的事实。

“二爷,如今天色已晚,还是早点睡吧。”

月牙瞧着傅春江的神色不对劲,这种事情她又是一名女子,自然不好开口了,只得低着头。而且其实月牙今天还挺累的,折腾了一天,也收拾了一天,她索性就拾掇了一下,自顾自的躺在床上睡觉去了,就留着傅春江一个人坐在那处,思考人生。

傅春江一直在想着,他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他的任务还没有开始呢,之前浪费的时间太多了,还有不少五年多的时间,怎么才可以快点将任务完成呢。

完成之后,那些人是不是真的可以信守承诺将他给弄回去,若是将他给弄回去的话,那么到时候月牙又该怎么办?这是在是给难题,最主要的是,那些人说会给他派给帮手,都过去这么久了,帮手怎么还没有出现?

傅春江现在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是对不住月牙,月牙根本就回不到他那个时代,而他也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如今真的是两难的境地,而如今将所有的事情弄的一团糟的那个人竟然是他,这个自诩天下第一聪明人的他,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傅春江如今却是没有洞房花烛夜的心了,这要是他和月牙有了孩子了,那又算是什么呢?他为自己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难过起来。他应该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

——

入夜。

大司命一如既往的抬头望天,这些天他一直都在观察这颗异星,这颗异星还未进入轨道之中,一直都徘徊在外面,对大夏王朝没有丝毫的威胁。异星却一直都在这周围游走着,而且这样子下去的话,早晚都要进入大夏王朝星群之中。它肯定不是大夏皇族的人,又如何进入星群之中,大司命犯难了,眉头皱的不能在皱了。

“师父,你喊我?”

少司命也出来,他手里还握着星盘,这些年他一直都跟在大司命的跟前学习。占星之术在大夏由来已久,大夏历代帝王都十分的相信此数,而占星楼也是大夏的最高建筑。

传言大夏首届帝王明和帝君时期建造,当时建造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发生坍塌的现象,明和帝君听从了当时大司命的话,在民间选了八十八名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童男童女在午时三刻血祭占星楼,导致占星楼在得意继续往上建设,只是当占星楼再次坍塌的时候,明和帝君故技重施,杀了更多的童男童女祭拜上天,可无论杀多少的人,献祭多少的祭品,占星楼始终不得往上建设,只能保存这么的高。

后来大司命给出的说法说神需要保持距离,即便如此,占星楼也是大夏第一高楼。大夏历代帝君登基之前,都会来占星楼看一下自己的本命星,当然这地方除了大夏帝君之外,也只有司命一族才可以进入,朝中大臣皇子皇孙都不得进入。当年承光帝病危,当时的太子显就想进入占星楼,一探究竟,结果都被当时的大司命给狠狠的拒绝了。

太子显那是一个相当狠厉的角色,尤其是当时承光帝病危,整个大夏都是他在把持,可因他没有登基称帝,司命一族就是不开占星楼的门,将他拒之门外。为此,不可一世的太子显也无可奈何。

“有关于异星你如何看?”

大司命一般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就会寻少司命来问,即便少司命回答不出,偶尔也会给他提供思路。

“师父,你有没有觉得此异星与历朝历代的灾星不同,他可能是祥瑞之星,许是我大夏的福星。我昨日夜读前任大司命的典籍,他曾在典籍之中预言了我大夏亡国之日…”

少司命还准备往下去说,大司命一下子就捂住了他的嘴巴,冲着他摇头。所谓的前任大司命的典籍什么的,早就应该在他殉葬的时候,全部都销毁掉。可他们司命一族却没有这么做,典籍留下来,而且还会互相传阅,毕竟这可是前任大司命所有的心血,而且记载了很多不能像皇族透露的事情,比如亡国。

“大夏的福星?我先前也是这么认为,可是如今看了也不像。你瞧他的星辰轨迹,帝王星明明在左边,那是太子湛的帝王星,可是他靠近的确实公子歇的星辰,这乃是乱臣贼子之相,不是正统。”

“可师父,你不是也说过,太子湛乃是短命之态,他的帝王命很是短暂。若是他不在了,必然是其他皇子继位,那么公子歇成为大夏帝王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丽妃娘娘如今正得宠。”

少司命到底还是年少轻狂,说话没有大司命顾虑那么的多,又想着占星楼也无其他人,只有大司命一人,这师徒两人如今在这里,也无需隐瞒过多,想到什么自然也就说什么了。

“太子湛如今只是呈现短命之征,不一定是真的,当初元德帝也是如此,命数这种东西,有时候会改变的。即便太子湛当真短命,他也会有孩子,自然也轮不到公子歇,若是公子歇绕过了太子湛的孩子,那就是形同谋反,也是乱臣贼子。当时候大夏必将起战乱,到时候怕又要重蹈“八王之乱”的覆辙,而这些苦的从来都是大夏的黎民百姓。若当真如此,这人便不是大夏的福星,乃是灾星。”

大司命这话刚刚落音,少司命手中的星盘就动了起来,两人同时抬头望天,看到原本的异星竟是以肉眼可以看得见的速度朝公子歇所在的星辰的位置移动。

——

第二日,傅春江早早的起身了,月牙醒来的时候,傅春江已经出门。昨晚的事情弄的月牙很是郁闷,她心情有点不开心,尤其是今天早上一起来,傅春江竟然不见了,连句解释的话都没有,这让月牙更是郁闷至极。

傅春江的休沐的时间已经结束,如今需要忙公务了,午间,傅春江和马永贺连并沈在三人正在修国史,这是一项细致且繁琐的活,需要有极高的耐心。好在这三人也无其他的事情,又是刚刚入朝为官,自然是满腹热情,三人干的那叫热火朝天。

后来就有宫里的公公传旨进来了,就是昨晚元德帝的决定,让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跟随小阁老崔浩一起下江南,处理江南织造局的事情。

“嗯?”

马永贺愣了一下,就往傅春江这边看,傅春江朝着他摇头,两人都是一脸的懵,他们两个人刚刚入职,就被调走,而且还是下江南。江南乃是富庶之地,马永贺是北方人,并未去过江南,傅春江来到这里,也不曾去过江南。

他在想江南织造局的事情,大夏江南民风叫江北这边,乃是上京都要开化很多,尤其是那里的女子,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非常的有主见。与江北的女子一心追求相夫教子不同,她们追求的更多,甚至还有女子自梳,终身不嫁,自力更生,当然这都是后世的,如今江南的女子还未到这种地步。

傅春江知晓他要完成任务,必须要去江南,而且还需要去江南花家走一遭,当初那些人说他有个帮手,就在江南,很可能降生在江南花家,可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是需要他去找了,找到帮手,很多事情应该就可以迎刃而解吧。

“仲安,你说这一次陛下命你我两人协助小阁老去江南,说是查办江南科考舞弊案,我怎么觉得不像呢?”马永贺因上次和傅春江一起蹴鞠,对他印象又好了几分,两人又是同僚,关系自是亲近了些许。

傅春江将手放在额头上,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大顺,那你觉得是?小阁老此人我并不熟悉!”

马永贺让傅春江直接喊他大顺,不要喊其他的,说这样觉得亲近,这是他的乳名,他在家排行老六,六六大顺,家里人都喊他大顺。

第97章 嫉恶如仇

马永贺特别喜欢别人喊他大顺这个乳名, 因而关系稍微亲近的人,马永贺都会让他们喊他大顺, 因而傅春江也就直接喊他大顺。马永贺还年长傅春江十岁的样子, 如今也娶妻生子,只是娘子如今还在老家待着, 没有带来。他如今在上京只是一个小小的编修, 一年俸禄也没几个钱, 一大家子来上京这边开销太大,养不起。

“小阁老此人我也并不熟悉,不过据闻此人嫉恶如仇, 当年冯德昌贪污受贿案就是他查办的, 当时轰动朝野,冯德昌当年位高权重, 又是国舅爷都被查办,小阁老因此还被行刺, 可谓是九死一生,也是一个热血男儿。”马永贺就将当年冯德昌贪污受贿案给傅春江给普及了一下。

冯德昌当年官至礼部尚书,妹妹又是当时颇为受宠的德妃娘娘,因贪污受贿被举报, 他竟是无视大夏法度, 直接就将举报之人给暗杀了,此事被其妹妹告到当时还任南京府尹的崔浩手上。

当时崔浩刚刚上任, 冯德昌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没想到的是崔浩竟然是一颗硬骨头, 就那样死扛了下来。当时的冯德昌为了阻止崔浩上报朝廷,可是用了不少方法,后来还诬陷崔浩也贪污受贿,当时崔浩在面对元德帝的质问的时候,直接就说出:“陛下,你可以派大理寺的人去查,查我崔浩的身家,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没有贪污就是没有贪污,不似冯尚书,贪赃枉法,强占民宅,草菅人命,今日我崔浩即便是死在这里了,也要将你的罪状一一上报。”

最终冯德昌被扳倒了,就连当时的德妃娘娘都被废了,打入冷宫之中,而崔浩也因此一战成名,成为百姓口中的“崔青天”。崔浩在大夏民众的口碑也是极好的。

“哦,竟是如此,那你我与他一道,还好生学习一下,大顺兄,你可带家眷上路?”

“家眷自是不带,我家娘子还在老家呢,我们都是老夫老妻的了,不比你与你家娘子新婚燕尔。若是你要带家眷的话,应该也可以吧,到时候应该你我一通前往。小阁老必然不与你我一起去,小阁老此人有洁癖,啧啧啧…。”

马永贺见这四下无人,宣旨的太监已经走,马永贺立马一脸八卦的朝傅春江这边走来,“小阁老这人其实还不错,就是为人太过洁癖,我听说啊,他一天要洗八次澡,比女人洗澡都洗的勤,肯定不会与我等糙老爷们一起上路。”

“八次澡?”

傅春江愣了一下。

“是的,八次澡,这可是朝野上下都知道的,我也是昨日听之前的编修说的,你别说上次我还有幸看到小阁老一眼,他可真的干净,那衣裳都是新的。我不喜这有洁癖的人。”

马永贺虽是在南京府考上来的,可老家却是在北方,北方本就缺水,这洗澡自然也就不勤,如今做了官之后,个人卫生自然是多多注意下,那也不到一天洗八次澡的程度。

“这倒也是,有这般重度洁癖之人,确实是难以相处!”

一般洁癖什么的,傅春江倒是可以理解,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惯,多注意卫生,也很正常的,可是一天洗八次澡,这种洁癖傅春江就有点受不了。

好在只要和他没有利益冲突,个人习惯也无法,又不是和他睡在一起。

“是啊,所以仲安啊,咱们两人出门还是要多多注意一些,你若是带家眷我也不与你通往了,到时候你我和小阁老约好,到目的地碰头便是。”

“好。小阁老怕是一会就会来寻你我。”

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在这里说完之后,就要去内堂继续公务,没想到崔浩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就坐在傅春江的工位前,翻看傅春江编撰的国史,看的十分的认真。

崔浩看罢傅春江的编撰的国史,虽说目前进展的不错,果然是颇有才学,这一点就连崔浩都不否认,那就是傅春江确实是有两把刷子。

“下官见过小阁老。”

傅春江不喜别人坐他的位置。

“哦,你们两人回来了,我们明日出发,你们看如何?”

“这么急?”

马永贺直接喊出声了,他们今日才得到的消息,明日就要出发。傅春江并没有发达出异议。

“怎么,你们两人不行吗?若是觉得时间仓促的话,那我们就再推迟一天也可。”

“不用了,小阁老那就明日出发吧,今晚足够整理了。只是小阁老准备怎么走?”马永贺当即摆手,马永贺也不傻,这当老大的明日都可以出发,他这个当下官的岂能摆那么大的谱呢。

“我们三人都各自上路吧,你们两人若是约好一通上路也是可以,我就不和你们一道了,我们在南京府衙汇合。”

果不出所料,崔浩并没有要和马永贺和傅春江一路同行的意思,这一点倒是让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都十分的满意。

“好,那小阁老,我们就在南京府衙汇合吧。”

“一个月内。”

崔浩再次补充了一句。

马永贺和傅春江两人对望了一下,时间真的是有点紧啊,看来崔浩也是一个办事情毫不拖泥带水的人。交代完之后,崔浩也就离开了这里,而马永贺和傅春江两人也离开了,两人都要赶紧赶回去早点收拾才是,明日就要出发,时间实在是太紧了。

傅春江赶回家里的时候,月牙正在拾掇黄豆,如今已经到了夏日,正是适合做黄豆酱的时候。兰兰也在帮着月牙捡黄豆,两人有说有笑的。而傅春江回来,就看到月牙和兰兰两人在捡黄豆。

“月牙,不要弄这些了,快点收拾一下,明日我们出发下江南。”

“嗯?”

月牙手里还抓着黄豆呢,兰兰也抬起头来,昨日傅春江其实和兰兰说过,等着他有时间了,就带她下江南的,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去江南啊,这也太快了一点吧。

“月牙,我得了一份差事,需要去江南走一遭,一个月内必须赶到南京,时间很紧,我已经雇好了马车,你快点收拾。如今可以,我们最好今晚就可以出发。”

傅春江没有时间去和月牙解释太多,月牙看着他着急的样子,也知道公事不能耽误。至于昨晚的事情,傅春江早晚应该都会给她一个解释。而最开心的那个人莫过于兰兰,马上就可以去往江南,那样离她家里就近的多了,一想到这里,兰兰自然是手舞足蹈起来。

月牙和傅春江两个人好一顿收拾,还是在天黑以前弄好了一切,他们晚上就出发了,兰兰自然也是一通前往。只不过月牙还觉得这事情有些仓促来着,还没有来得及做干粮,路上免不得要买些东西,幸而朝廷还给了差旅费,银钱方面倒是宽裕。只是刚刚买的宅院,还没有住几天,就这么离开了。

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月牙想着还可以租出去,至少比一直空在那里好,只是一切都来不及,就已经坐在马车上面,去往江南了。

——

江南花家。

花老太君正在家里嗑瓜子,身边自有丫鬟婆子伺候着,花三姐刚刚进屋,就将得到的消息说与花老太君听了,“哦,这一次来的是小阁老,崔首辅的儿子吧,就是那个小白脸?”

花老太君如今年过六旬,是花家第三代当家人,花家从来都是女子掌家,一直都是自立女户,从来都是招婿,她老伴已经过世了,她生养了三女两儿,儿子如今都分出去,就留了三个女儿在身边。

“是,阿娘,,没想到陛下真的派崔家的人来了,那我们的土地的事情,难道真的要改桑还稻吗?可是若是没有桑树的话,我们的蚕吃什么,而且那些都是山地,改成稻田也没得收成。这件事情,哎…”花三姐是花老太君最小的女儿,如今也有三十好几了,也招婿生子,如今也能在花家独当一面。

花老太君见花三姐一脸的愁容,她到还是怡然自得样子,继续磕着自己的瓜子,“只不过是小阁老来了,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老娘我会怕他,莫要说他来了,就是他老子来了,我也不怕他。那本就是我花家的地,官府说征收就征收,若是陛下当真下了圣旨,莫说给钱,就是不给钱,我也愿意。其他的一切免谈。”

花老太君大风大浪可都是见过的,丝毫不把这些事情放在眼里,而且她也知道崔首辅看重她家那块地分明就不是为了改桑为稻,而是想占了那块地修墓地。

而且花老太君也不能让崔家开了这个头,一旦开了这个头,江南很多桑树地都要被改成稻田。其实江南有的地方去山地,根本就不适合种水稻,该种了桑树之后,家家户户倒是可以养蚕,然后缫丝,之后绸缎可以出口海外,买的极好。

如今大夏还没有出现海禁政策,与其他国家经济往来频繁,江南也富庶起来,而其中花家也因此而发家,带领了很多江南女子发家。因而江南女子地位在大夏可以说是最高的,在家里能说上话,有的家庭甚至要比男子的地位都要高。

主要这些女子挣钱,而且不比男子挣得少,她们手巧,可以进缫丝厂缫丝,又可以进纺织厂纺线,这些都是男子不屑于去做的活计,女子做起来,只要手艺快,一年收益也是极为的客观。这女子一旦拿钱了,那自然也就有了话语权。

花家对于旗下女工要求也是极高,还请了教习先生来教习她们识文断字。这一旦女子识文断字,能看的就多了,想法也就多了。很多大夏男子就看不惯,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就不应该会读书,读书多了就容易变坏。

事实上也是如此,比如在南京府就出现过一女子要休夫的事情,说的是其嫁到钱家之后,钱家大郎就知道赌钱,不拿家用不说,还对她拳打脚踢,她出去做工的时候,拿到了钱,全部都被钱家大郎给拿出去赌掉了,最终赌的倾家荡产不说,还要将她的女儿给卖了,最终此女子忍受不了,就要与之和离。

钱家大郎一点都不傻,毕竟此女还能做活,能做工,一个月最多的时候能够入账一两银子呢,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他怎么会和这课摇钱树和离呢,但凡此女提一次和离,钱家大郎就要痛打她一次,最终此女没办法,就求助花家。花大姐的夫君是南京府出来名的状师,在看了大夏律例之后,让其直接休夫。

那女子十分信任花家,既然沈大状都说可以休夫,那她就真的休夫了,此举此人引起了钱家大郎的不满,就要动手去打此女,结果此女娘家兄弟也就来了。

此女姓火,在娘家有三个哥哥,两个弟弟,因之前她出嫁了,这出嫁女儿家的事情,兄弟们也不好插手,可是火家的人听说她已经休夫,而且还是沈大状说可以的,就去钱家要人,两家人起了冲突,这件事情就闹大了。结果钱家的人就说自古从来都是男子休妻,从未听过女子休夫。说此女的休夫书是没用的。

而当时的沈大状就直接引用了大夏律例的法条驳斥了他的这个观点,那就是大夏律例上面确实是没有说女子可以休夫,可是它也没有写女子不可以休夫啊,既是没写,女子休夫的话,那也就不违法大夏律例,既是不违法大夏律例,那就是行之有效的,当时的在场的人听到沈大状这么一说,觉得甚是有理,就连当时的南京府尹也觉得非常的有理,竟是判决休夫书有效。当然这和当时南京府尹本身是个妻管严有一定的关系。

这个案子不仅仅轰动了南京府,还传到了上京,当时崔首辅看了之后,气的将卷宗扔到了地上,还将此事禀报给了元德帝,让元德帝治南京府尹罪。

结果呢,元德帝在看这个折子的时候,明珠皇后也在现场,看了之后,明珠皇后直接来了一句:“这钱家大郎真的不是一个东西,自己赌钱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卖儿卖女偿还赌债,还不体恤夫人,我大夏怎能有这般好吃懒做的男子。若是换做是臣妾,莫说是要休了他,以臣妾的个性,陛下你也知晓。”

当即把明珠皇后都给激怒了,元德帝看到明珠皇后这样的反应,一个钱家大郎他都不认识,而且他做的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就直接给打了回去,当然休夫这个事情,也就掀了过去,当然也没有成为风气。

在大夏整个社会环境还是男尊女卑,女子以夫为天,休夫这事目前也就那么一例,虽说后来她休夫成功了,还是被很多人诟病,好在她是脱离火坑,一直在花家的作坊里面做工,如今一个月已经拿到二两银子。

花家在江南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娘,那小阁老若是来了,我们是…”

“假装不知道,他来就让他来,我们行得正坐得端,怕他作甚,崔家的屁股可一点都不干净。崔泽那个老匹夫,以为当上了首辅,就可以一手遮天了嘛?简直就是可笑。我们不用怕他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江南织造局那边,告诉他们,我们没有货,不供。”

“娘,这样可以吗?”

花三姐如今刚刚接手家业,很多事情还有点束手束脚,不比花老太君敢闯敢做。

“当然可以了,江南织造局给的价钱太低了,我们卖到海外出口,是他三倍的价钱。放着钱不挣,我傻吗?除非织造局提高价钱,否则就是不供。继续贡品方面,早年陛下与我有约定,我想上供就上供,不想上供他不勉强,圣旨还在咱家放着呢。江南织造局的那群人就是太贪了,这人贪也是要有个限度,超过这个限度那样影响就不好了。”

一个月后。

傅春江和月牙就已经赶到了南京,南京和上京果然是不一样,是另一种繁华。傅春江他们一行人这一路上那真的是日夜兼程,累的半死,终于在约定的时期赶到。

“二爷,月牙姐姐这就是南京,我爹曾经带我来到这里。”

兰兰见到南京也是一种熟悉的感觉,她如今是离家越来越近。

“兰兰等我们安顿好了,就领你去找你爹娘,估计还需要一些时日,今日我们寻一家客栈住下再说,太累了。”傅春江说完,就看着站在身边的月牙,月牙又瘦了,这一路上也是辛苦她了。

“仲安,你也到了,这位就是你娘子吧。”

马永贺是一个人上路的,那就方便做的,他骑马走的快,早几日就到了。说来也瞧,刚刚从客栈出来,就瞧见了傅春江,自然就迎了上来。

“确实是我夫人,夫人与我一通前往。”

“二爷,你们先聊,我和兰兰先去住店了。”

月牙就领着兰兰两人去客栈办入住手续去了。马永贺见月牙和兰兰走了之后,就将傅春江拉到了一旁去:“仲安你来了,小阁老是昨日来的。这一次陛下让你我来,怕是为了监视他,根本就没有江南科举舞弊案。我已经打听很久了,江南科考早就过去了,我就说吗?当初我也是南京府看考出来,怎么就没有听说有科举舞弊案呢。因而我猜测,陛下让你我两人通往,怕是为了监视小阁老,莫要徇私舞弊。”

傅春江想了想,若是没有科举舞弊案的话,圣旨上又为什么要那么些呢。元德帝的心思还真的是有点难猜。

“这个…”

“仲安,你想啊,你我资历尚浅,这一次下江南,怎么也轮不到你我两人。那为啥让你我两人跟着小阁老一起来呢?那是咱俩与小阁老一点关系都没有,而太子爷却因你被废,在大夏虽然不知晓太子爷的背后是崔家,你开罪过崔家。陛下定然不必认为你包庇小阁老,而我,还有与你关系亲近,所以你看…”

傅春江听后,觉得甚是有理。历史上对于崔浩记载颇少,只知道他死的有点早,史书上写的崔浩是被毒蛇给要死的,具体什么时候死的,也没有写出来,当时傅春江觉得有关于崔浩记载的确实是有点问题。只是想着史书也不会就他这么一个小人物上面着墨太多,一笔带过也是正常。

“大顺,你说的十分的在理。那想必小阁老也会防着咱俩,咱俩乃是新人,来这里确实是需要小心行事。”

随后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就合计了一下。

“仲安,你觉得这一次小阁老,为何时而来,他一来就去了江南织造局!”

“江南织造局?那可是肥水之地,怕是为了钱而来,大顺,你说小阁老嫉恶如仇,当年将冯其昌给打压下来了,会不会是因分赃不见,利益受到了侵害?”

傅春江如此一提,马永贺眉头一皱:“这,这,这怕不能吧。”

傅春江报之一笑:“大顺,今日我刚刚来,不如一起吃给饭吧,想必以陛下的性子,很快就有密旨来了!”

第98章 摸摸肚皮

元德帝在历史上是一个十分有趣又有作为的皇帝, 他母妃出身低微,他也非聪慧过人,可谓是承光帝最不得宠的儿子, 却不想最后称帝的竟是他元德帝赵明。

赵明这个人呢,看似十分的愚笨, 很多事情都是不过问的, 在行事上面,也不似他父皇承光帝那边大刀阔斧,杀伐决断果决的很。很多的时候, 他都很犹豫, 更多的时候,他更是怯弱,而且十分的能忍, 就拿上次蹴鞠赛的事情吧,魏无忌并没有多加为难他, 只是让他为其牵马。这对于其他帝君来说,那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可是赵明却可以硬生生的忍下来,而且真的给牵马, 这一点就连魏无忌都佩服的很。君无戏言, 一言九鼎,当晚他就撤军了。

元德帝在朝堂之上, 对于朝臣约束也不大, 国家大事都是交给内阁票拟, 最终的结果虽说是他来定夺,大多数时候也会争夺内阁成员的同意。

傅春江对于元德帝的了解,还停留在史书上,史书上对于元德帝的评价,谈不上高,当然也谈不上低,单论成就上自然是比不上他父皇承光帝,可是与大夏前几任皇帝相比,倒是也有可圈可点之处。,

此番元德帝将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派到了江南,名义上是辅助崔浩,事实上就是监视来的,当然赵六子也跟随前往,赵六子是第九局如今的管事的,是元德帝的心腹。他自然是来暗中监视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的。

“月牙姐姐,你最近是不是和二爷闹矛盾了,怎么都不见你和二爷说话了,二爷可郁闷了,昨天!”兰兰近日来也注意到月牙和傅春江两人的不对劲之处了,主要是这两人之间的交流少了,不怎么说话了。

多次都是傅春江主动去找月牙说话,月牙总是拉着一张脸,就连兰兰都看出来了。

“二爷不是个好东西,他…”

月牙还在因为那件事情生气呢,她一个女儿家遇到那样的事情,也不能和傅春江据理力争吧,不然成什么样子的。这种事情也不能和其他人说吧,比如现在她就不能和兰兰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月牙姐,你怎么回事啊?二爷人挺好的,昨天他还偷偷问我你是不是生病了呢?说是到了南京,安顿好了,领你出去瞧大夫,你们之间吵架了吗?”

兰兰虽然这些天都和傅春江月牙两个人在一起,可也不是时时刻刻的在一起,而且兰兰也是知晓的,那就是夫妻两人之间,互相吵架什么的,被就是寻常的事情。

以前她阿爹和阿娘也经常拌嘴,这都是常见的事情的,家里的叔叔和婶子也是如此。

“没有吵架,我懒得跟他吵架,我跟他有什么好吵的啊,他就不是一个男人。”月牙一想到那晚气就不打一处出,兰兰在一旁瞧着月牙这个样子,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月牙姐,你消消气,你怕是误会二爷吧。二爷这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吗?这出公差也不是二爷能左右的。以前我阿爹也经常出去做生意。我阿娘还不能跟着,那一去就是半年呢。我阿爹还在外面养了外室。我阿娘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样,除了伤心一阵子,日子还是要过的。二爷人就很不错。你瞧出门还带着你,一般男子都不愿意带着夫人上路,害怕同僚看轻了他。”

兰兰以为是因为傅春江走的比较急,没有和月牙商量,就这么匆匆忙忙的上路,太仓促了,月牙才生气了。

“兰兰你说的这些我都弄,若真的是这样的话,我生气也是有个由头。还能将他骂一骂,可是唉,如今我连骂他都不能骂,我…”月牙那真的是有苦说不出来。那件事情与任何人都不能说出来。

兰兰瞧着月牙为难的样子,想着她到底是一个外人,也不好打听那些。

“月牙姐,二爷最近许是太忙了,等着晚些时候,你们再聊聊吧。”兰兰又劝慰了一番,月牙已经将东西都给拾掇好了,想着兰兰也是和他们一起,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

“走,兰兰我们去吃饭吧,你们二爷如今遇到同僚了,自然是有说不得话了,我们不用管他,自己去吃。”月牙也是一个有个性的人,她可不是那种没了傅春江就活不了的人,这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饿了就要吃饭,因月牙这是带着气的,饭菜自然是多要了点,等着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个人说完话,上来蹭饭的时候,被月牙这一桌子饭菜给惊住了。

月牙是谁啊?那是出了名的抠门货,平时让她吃顿好的,可是要软磨硬泡好久呢,今天竟然开窍了,这一大桌子菜,可都是好菜呢。傅春江看的眼睛一愣一愣的。

“月牙,你舍得了,要了这么多菜啊?”

“怎么了,二爷舍不得了是不是?”

月牙直接就呛声了过去,就好似吃了炮竹,傅春江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兰兰。兰兰也在这个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傅春江,朝着他耸了耸肩,随后继续埋头去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