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双胞胎正在很没形象地玩跳棋,激烈却没有任何的声音,看起来有些滑稽。

白玉堂走出门,两人就抬头看他。

“我要出去办点事。”白玉堂低头说“大哥和猫儿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被打扰,公孙也很虚弱。”

双胞胎笑,拍了拍身边的两个黑色皮箱,道:“除非来一只装甲部队,不然谁都别想进去!!”

了然地笑了笑,白玉堂转身走向电梯。

“小白!”身后的双胞胎叫他。

白玉堂回头,丁兆惠扔了样东西给他,“不时之需!!”

接过来一看,笑了笑放进口袋里。白玉堂朝双胞胎挥挥手,走进了电梯。

白玉堂先驱车来到了许教授被杀的那个心理诊所,黄色的警戒线还在。

走上二层楼,仔细地观察着诊所里的陈设。家具器皿,一件都没有放过。看完之后,白玉堂的眉头皱得更紧,走出来小楼。

到了酒吧街上,环视四周,看准了小楼对过的一座建筑,走过去。

那是一座三层的旧房子,紧闭的大门上写着:营业时间,晚上9:00到次日5:00。看样式,应该是一个抵挡酒吧。

白玉堂抬头,见三楼的小窗户开着,就抬手,拍响了大门。

起先没什么动静,一直拍,就听里面传来了一个极不耐烦的女人声音:“谁啊?白天不开门!”

白玉堂不理会,继续拍。

没多久,里面响起了拖鞋的踢踏声和女人的叫骂声:“谁啊?讨厌!”

门“吱嘎”一声打开,一个衣着邋遢,头发凌乱的年轻女子出现在了门口。

抬头看清白玉堂后,那女人明显地一愣。

白玉堂亮了亮证件:“警察。”

“哦?”那女人笑了笑:“你是我见过的警察里头,品质最高的!”

白玉堂微微一笑:“有些事情想问你。”

女人耸耸肩:“你们同事都问过了。”

“那我问他们没问过的。”

女人把门打开:“进来喝一杯?”

白玉堂点头,跟着她走了进去。

展昭让白锦堂在靠椅上躺好,尽量放松。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白锦堂的难控制,还是出乎展昭的预料。

其实催眠是项难度很高的心理学实验,首要条件是被催眠的一方对催眠的一方有充分的信任。而白锦堂是个控制欲极强,意志坚定,智商也很高的人,这种人很难抛开警惕,完全地相信其他人。

“大哥,你放松一些!”

“啊~~”白锦堂难得地有些不知所措。

“我们开始。”展昭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可以感染到白锦堂:“大哥,你现在脑子里什么都别想。”

白锦堂尽量地配合。

“接下来,你听我数数,从一到十。到了十之后,我会打一个响指,当你听到响指的时候,就开始回忆,不用有明确的回忆内容,只要想着回忆就好。脑子里一旦有画面闪现,就紧紧地抓住,然后,把回忆的内容说出来,好不好?”得到白锦堂的同意后,展昭看着手表,开始数数,“1,2,…”

当数到十时,展昭轻轻地打了个响指。

白锦堂闭合的眼睑下,眼球缓缓地转动,展昭明白,他已经开始回忆。

“画面出现了,对不对?”放缓声音问。

“嗯…”白锦堂点点头。

“看到了什么?”

“看到…很小时候的玉堂还有隔壁的小昭。”

展昭明白,白锦堂的创伤后记忆,最初就是童年的白玉堂和自己…有门!

“现在,你能不能感受到你自己,你就在玉堂和小昭的身边…”

白锦堂的眼睫微微地颤动,这是他在努力地感受。

“能…”白锦堂有些迟疑地说。

展昭感觉到了他的不安,知道他那极强的控制欲,正在让他保持着仅有的清醒。现在就是关键时刻…

“哥…”展昭放软语调,学着白玉堂小时后叫白锦堂的语气,轻唤了一声。

白锦堂的身体轻轻地一颤,眼睫停止了抖动,展昭抓住时机,连忙问:“你刚才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听到他的话后,白锦堂几乎是本能地做出了一个动作…

展昭愣愣地看着…

就见白锦堂把食指伸起来,压住嘴唇,轻轻地发出来一个音节——“嘘~~”。

白玉堂别过那个叫安妮的酒吧女,驱车赶往C大的心理系。通过学校的老师,他找到了许教授身前带过的几个硕士生。

“啊?你是展博士的那个帅哥男朋友!”其中一个女生认出玉堂后,一脸兴奋地说。

白玉堂笑:“记性不错么,我想你们给我讲一下许教授。”

“许教授?”几个学生面面相觑,“要讲他什么啊?”

“讲什么都可以,性格,为人,脾气还有生活习惯之类的,对了,他是有心脏病是不是?”

“是啊!还挺严重的呢。”几个学生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

“许教授啊,为人很刻板的,平时都不苟言笑。”

“对啊对啊!他对展博士最看不过眼了!”

“何止啊,他看年轻的博士都很不顺眼的!”

“他要求也很严!还有洁癖!!”

“对啊!我上次只是忘了半个引号,他就把我大骂一顿!”

“…”

学生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很多。

白玉堂原本紧皱的双眉渐渐地分开,脸上出现了笑意。

跑出学校,冲上驾车,飞快地向公孙的公寓驶去。白玉堂兴奋地连方向盘都快拽下来了,“猫儿,我们都被耍了!”

白锦堂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一脸惊诧的展昭:“小昭,你没事吧?”

展昭突然站了起来,来回走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冷静…有联系的…”

白锦堂也不敢出声,就盯着原地乱转的展昭。

“混蛋!”展昭很难的地狠狠骂了一声,“我们都被耍了!”

转身开门走出房间,而这时,电梯门开,白玉堂也风风火火地冲了回来。

“猫儿!”

“小白!”

两人看到对方时,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我明白了!”

有些惊讶地对视了一会。

“你也…?”

双双点头。

Dididid…展昭的手机响起——是无法识别的号码。

接起来:“喂…我是…你想怎样…好!”

挂掉电话,展昭对着白玉堂一笑:“猜是谁打来的?”

白玉堂摸摸下巴:“张博义!”

“聪明!”展昭伸手狠揉白玉堂的头发,“狐狸露出尾巴了!”

白玉堂冷笑着拿出手机,“耍了我们这么久,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对不起我白家列祖列宗!”

拨通电话:“喂!王朝!带着兄弟们都过来!准备收网!”

第二十八章 执念

电话的确是张博义打来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要展昭明天一早9点,单独到S市码头一艘废弃的货船上见面。货船的船号是TX512,张博义要展昭带上那些记载着赵爵旧案件的机密档案,作为交换赵爵的条件。并警告展昭,如果带着警察来,就杀死赵爵,这样的话,那上百个研究中心的工作人员,都会变成杀人魔王。

次日早晨九点,展昭如约,单独出现在了码头。

沿着码头走着,在极隐蔽的地方找到了那艘船号TX512的货船。

展昭上了船,走下船舱。

货船已经废弃了很久,陈旧的船舱很大,堆积着草料和废旧的遮蔽用布料…霉味混合着旧机械的油腻味,刺鼻异常。

展昭走到船舱里,就见船舱的中央,蹲着一个纯白的人影,他正拿着一根木棍在地上画着什么,脖颈上结构复杂的吸音器——是赵爵。

赵爵抬头看到展昭,朝他笑了笑,继续低头画画。

展昭向他走过去,赵爵蹲在地上,抬手,拿木棍指了指展昭的身后。展昭猛地回头,就见身后三四步远的地方,站着有些尴尬的张博义,抬起的手上,拿着一块湿的手帕。

愤愤地扔掉手帕,张博义狠狠地瞪了赵爵一眼。

展昭皱着眉看着他:“我劝你还是去自首比较好。”

“少废话,我不可能去坐牢!东西带来了么?”张博义伸手。

展昭把拿在手上的一个牛皮文件袋递给他。

张博义接过袋子,有些着急地打开检查。

“你要这些资料干什么?”展昭突然问。

张博义一愣,有些警觉地看展昭。

展昭突然笑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被苹果砸,却只有牛顿发现了地心引力??”

张博义的脸色开始发白。

展昭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地开合着嘴唇,说出两个字:“天~赋~!”

身后突然有一些骚动,回头,就见赵爵边捶地板,边大笑不止,虽然不能发出声音,但是从他扭曲的表情和不停耸动的肩膀,还是可以看出他有多高兴。

张博义怒目圆睁,瞪视着展昭:“你想说什么?”

展昭指指赵爵,笑得人畜无害:“简单地说,他和我是天才,你和许教授是蠢材。”。

“你!”张博义气得全身微微颤动。

“许教授蠢,是因为我和赵爵两天就能学会的东西,他却要花费二十年的时间来研究!”展昭接着说,“你蠢,是自己被下了暗示,还不知道。”

身后的赵爵已经开始笑着打滚了,张博义铁青着脸:“你…你怎么知道我中了暗示?”

展昭笑:“我只看了一眼画,还有…我想,你要这些资料,是因为想从这里找到解开暗示的关键吧?”

见张博义不语,展昭紧接着道,“不如你问问我。”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

展昭耸肩:“因为我是天才咯。”

…身后的赵爵趴在地上,不停地喘着,像是已经笑得内伤了。

张博义突然狠狠地把手上的资料往地上一摔:“你当我是白痴是不是,在你心目中,我就和那个老不死的许彦勤一模一样,对不对?我告诉你!我和他不一样!”

张博义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他伸手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尖长的水果刀,向展昭逼近:“我和他是不一样的!我…”

“你和他的确是不一样。”张博义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身后一个声音响起,白玉堂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的身背后。

张博义回头,就被白玉堂一脚踹了出去,飞出老远后,落在了赵爵的身边。

赵爵赶紧爬起来,走开几步,蹲到一边,继续看。

“那辆黑色的本田是你的吧?”白玉堂冷笑着走到展昭身边,对艰难爬起来,不停咳嗽的张博义道:“你开车只是为了跟踪展昭,想撞的人是我,对吧?”

张博义一愣:“你…怎会知道?”

白玉堂好笑:“说你笨,你还真是不聪明,你跟了展昭那么久,要撞早撞了,干吗非等我在身边时才撞?”看看地上的那块是手帕:“你想要抓他走是不是?”

展昭听到这里也有些微微地震愣。

白玉堂伸手整理了一下展昭的头发,笑道:“知不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

展昭看他,白玉堂低笑:“那天我在学校吻他的时候,你盯着我的那种眼神…就像是深仇大恨一样。你明白么,是仇恨!”

张博义突然呵呵地笑了起来:“没错…我讨厌你…还有他!”说着,伸手一指展昭,“完美得叫人不敢染指…就像…就像…”说到这里,眼中突然闪现一丝茫然。

展昭微微一皱眉,觉得有些异样。

白玉堂打断有些疯癫的张博义,道:“你和那个姓许的,也都只是被人利用而已。”

张博义听到这里,突然愤恨地看着赵爵:“都怪那个老家伙!听信了他的什么暗示理论,说要建立什么自己的王国?操着那半罐子满的心理学知识,去暗示那些精神分裂的人,搞什么神…神父…呃…简直笑死人!”

展昭心里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平稳了一下气息,道:“你们并不是被赵爵利用。”

“什么?”张博义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展昭。

“你们是被这整件案子真正的幕后黑手利用。”白玉堂无奈地摇摇头,对着船舱黑暗的帷幔后面喊了一声,“出来吧,真凶!”

张博义有些不知所措,他看肯黑色的帷幔,又不解地回头看白玉堂。

白玉堂掏掏耳朵:“还是那句话,说你傻,你还真不聪明,你是怎么知道赵爵的案件是加密资料的?”

…!…

张博义猛地愣住,随后,震惊之情溢于言表:“难…难道…”

“哈哈~~~~哈哈!”帷幔之后,传来了一个有些苍老的笑声,一个身形佝偻的人影,走出了黑暗。

那人手上拿着一只手枪,走到赵爵身边,伸手抵住赵爵的太阳穴,抬头对白玉堂说:“真不愧是白允文的儿子,天生的敏锐…哼,还有你”说着,一指展昭又指指赵爵:“和他年轻的时候一样,聪明得让人讨厌!”

“孙庆学,孙头…”白玉堂笑看着他,“你处心积虑了将近二十年,真是执念很深啊!”

孙庆学哈哈大笑:“慢来慢来,先不说别的,你们为什么会知道是我?”

白玉堂看展昭,“你先来我先来?”

展昭伸手示意:“你先。”

白玉堂点头,转脸看着孙庆学道:“陈璟的案子,你露馅了!”

“哦?”孙庆学想想:“为什么?”

白玉堂接着道:“那个暗示陈璟去害公孙的,和那个常年在那家私人诊所里给人心理援助的,根本不是许教授,而是你。当然,杀死许教授的,也是你!你是想让他来做替罪羊。”

孙庆学赞许地点头:“全中,但是,你是怎么发现的?”

“生活习惯!”白玉堂道:“许教授是个有经济实力,严重洁癖,很封建的人,而且还有严重的心脏病。

他不可能住在那种肮脏,到处是妓女和吸毒者的声色场所。我去对面的酒吧问过,那里酒吧女所住房间的窗户,正对着你的诊所,她描述的那个诊所医生的背影,更像你。”

“背影?”孙庆学微微一愣。

“没错!你每天低着头,打扮得和许教授很像,再加上一直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坐诊,所以大家都把你误认为是许教授,唯独那个在上方望着你背影很多年的人,对你的描述,才是最真实的。她说的是驼背的,宽阔的,而不是瘦削的…这是你和许教授之间最大的区别。”

“很好…很好。”孙庆学赞许,“不过只凭着一点,只能算是猜测吧。”

“当然不只这一点。”白玉堂接着说,“然后我就想,能跟赵爵的案件扯上关系的老头有多少人,那个人要能充分地接触赵爵,或者他的案件资料,才能模仿他犯罪,然后,我就想到了你。”

白玉堂停顿了一下,“你还记不记得那次请我和猫儿吃面?”

孙庆学一愣,“吃面?”

白玉堂道:“我当时就在想,一个衣食住行都不是很讲究的人,为什么在值班的地方,有那么多只碗呢?”

孙庆学的眼瞪大。

白玉堂接着道:“很幸运的,我在那个诊所里,也找到了很多碗——我猜,这是某种常年保存下来的回忆或者生活习惯吧?”

“哈哈~~~~~”听完白玉堂的叙述,孙庆学狂笑了起来:“好!好好…真是不得了,就因为几个碗…”

白玉堂继续说:“这一切,构成了对你怀疑的基础,接着,猫儿的所得,印证了猜测的正确性。”

孙庆学很感兴趣地看向展昭:“哦?你有什么所得?”

展昭伸手,对着孙庆学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孙庆学一惊。

展昭道:“你虽然有赵爵当年案件的资料,也对心理学有初步的了解,但说到头来,你只是一个粗糙的模仿者罢了。”

“什么?”

展昭一笑:“陈璟在杀死吴昊后,特意对秦家奇做了这个动作,为的,是让大家把注意力引到赵爵的身上。我看过赵爵的档案记录,他在案件中,都会做这个动作。在一般人眼里,这只是一种标志性的动作或者某种习惯,可事实上,这是赵爵所发出的一种指令。被暗示的人,只要看到这个动作,就会完成他的指令,当年白锦堂就是因为这个动作,才发现了赵爵的不对劲。”

孙庆学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换做了阴森森的冷意:“是这样啊~~的确,许彦勤和张博义都不可能知道这些,只有我这个可以第一手接触到机密资料的人,才知道。”

“而最后张博义打来电话,要求拿机密资料来换赵爵,就最好地证明了你才是幕后人!”展昭道。

白玉堂点头附和:“估计那天,你特意叫张博义到你的诊所,告诉了他机密资料的事情,为的,是让陈璟能撞上他,这样的话,就完美地把罪责都推到了张博义和许彦勤的身上。”

“呵呵~~~哈哈哈…”孙庆学放声大笑,“真是…完美的推理…哈哈…”

白玉堂皱眉看着疯狂的孙庆学:“你为什么要害那么多人?公孙跟你根本就没有任何恩怨!”

“因为我讨厌你们这种人!”孙庆学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喊:“我讨厌你!你爸,包拯,还有你!”抬手一直展昭:“该死的天才!该死的完美!就像天使一样的存在,全世界的人好像都是你们的陪衬!”

孙庆学喋喋不休地骂着,展昭注意到赵爵突然微微一笑,那种异样的感觉更加浓烈。

“特别是你!”孙庆一推赵爵,那枪指着他,“你…允文和包拯都宠着你,把你当天使一样,我就是一个平庸的看管资料的,却总要忍受和你们几个发光体在一起,唯一的用途就是给你们煮面!…可是,你记不记得你是怎么嘲笑我的?你说我完全没有才能,你说我不能研究心理学…你说我一辈子都不是当天使的命…该死的,你们这些该死的天使…”

孙庆学越说越激动,展昭突然一个激灵,对着前方大喊一声:“不要!”

赵爵的微笑绽放。

就见张博义突然拿着尖刀冲向了孙庆学,狠狠地挥刀…血光四溅。

孙庆学捂着不停向外喷射鲜血的颈部,缓缓倒地,躺在血泊中的他死死盯着一边笑得前仰后合的赵爵,慢慢停止了呼吸。

“把刀放下!”白玉堂大喊一声,但是,张博义已经毫不犹豫地抬手割断了自己的喉咙。

望着倒在血泊中的两具尸体,白玉堂有些来不及反应,展昭无力地苦笑:“马蹄莲…”

“什么?”白玉堂不解地回头看展昭。

展昭深吸一口气,看着赵爵说:“马蹄莲的花语是圣洁,永恒…让人联想到纯白的翅膀…”

白玉堂心惊:“指令是‘天使’?!”

展昭点头:“没错,张博义经常看到马蹄莲,而在他的生活中,因为许教授的研究,经常会接触到‘天使’这个词…而被暗示者,是不会自己说出指令的,甚至在潜意识里害怕指令…所以刚才张博义才会有两次没有说出‘天使’这个词!”

白玉堂望着赵爵:“这就是他下的暗示?一切都在计划中么?”

展昭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他缓缓地对赵爵说:“你特意变换画的线条,让笔触越来越急迫,这样,就会让张博义对急迫的指令反应更加的强烈…孙庆学刚才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说出来的指令,也就越来越急迫…赵爵,你真是天才,最后的赢家到头来还是你…”

远处的赵爵歪着头笑着看展昭,眼中满是爱怜,他伸手,在孙庆学的口袋里摸索了一阵,突然拿出了一个简陋的打火机…

…!…

白玉堂一震,猛地感觉到舱内味道的刺鼻,再看赵爵身后的帷幔下,满是瓶瓶罐罐的燃料…

“猫儿!”

白玉堂顾不得其他,拉起展昭就向舱外跑。

赵爵缓缓地把打火机点燃,靠近了地面——瞬间,烈火熊熊燃起。

展昭不由自主地任白玉堂拉着向外跑,眼睛却注视着赵爵,就见他微微地笑了笑,伸手。

“嘘~~~”

爆炸的响声如同天崩地裂。

白玉堂不顾一切地护住展昭飞身跃出船,跳到水里,爆炸激起的水流将两人冲远。

仿佛过了很久,展昭才感觉身体停了下来,混乱中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紧紧抓住身边人的手,死也不要放开。

白玉堂攀住了身边的一艘小橡皮艇,费力地拉展昭爬了上去。

“呃…”刚上船,白玉堂就一头栽倒,不再动弹了。

“小白?”展昭惊觉白玉堂的不对劲,推推他,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