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炒饭。”展昭答得有些底气不足。

看看乱成一团的厨房,黑色的食物,再看眼前斯斯文文、干干净净的展昭,白玉堂有些无力地揉眉头:“我说猫儿,你做出来的饭…很有男子气概~~”

展昭瞪他:“只有饭?”

“你做饭时候的样子,也很豪迈。”白玉堂说完靠到水池边,哈哈大笑起来,刚才的阴郁也一扫而光。

展昭走到他近前,用力揉他头发:“那你心情好些没?!”

白玉堂愣住,随即,伸手抬起展昭的下巴,低头吻他的唇角:“猫儿,谢谢~~”

出了厨房,两人边啃批萨边聊,白玉堂把刚才在智化那里问到的情况都告诉了展昭。

“嗯~~”展昭想了想:“小白,你觉得商洛这次不只是趁机找麻烦那么简单?”

“第一个案子…”白玉堂摆弄着桌上的咖啡杯,“负责保全的人是商洛公司的,而卡洛斯死后,商洛第一时间买了那具箱尸…”

“没错。”展昭拿一根筷子插着小块批萨:“商洛的确获得了很多的好处…但是,要说他杀人,又编造什么诅咒,只是为了那一点经济利益~~总觉得怪怪的。”

“这个案子实在蹊跷。”白玉堂递了一杯热牛奶给展昭,“猫儿,吃完饭,我们回警局,公孙的验尸结果应该出来了。”

“嗯。”展昭点头,捧起牛奶——喝~~

晚上7点,两人回到了S.C.I.,公孙已经拿着验尸报告等在办公室里了。此时,他正靠在蒋平身边盯着电脑屏幕,神态甚是严肃。

“怎么?”白玉堂走近,“有什么发现?”

“头儿。”蒋平抬头看看两人,“你们看,网上现在全部都是有关箱尸和图西文化的报道。还有人成立了什么图西教…把那具箱尸当神那么供。”

展昭突然问:“图西文化的研究者…有大概多少人?”

“嗯~~”蒋平点开一个网页说,“有关图西族的记载真的不多~~不过网上有两个人很有名。”

“哪两个人?”

“一个是画家默宁,一个就是占卜师阿卡沙。”蒋平搜索着两人的资料,“默宁的名作‘燃烧的愤怒’,画的就是古老图西文明的火刑——将罪人吊起来,然后烧死。”

众人看到了那幅画,就见画面里是一个扭曲挣扎的人,正吊在一根绳子上,下方,是蓝色的火焰。最奇怪的是,那个被吊的人是自己拽着绳子的另一头…样子诡异至极。

“他为什么要自己抓着绳子?”白玉堂不解。

“那是因为在图西人的习俗里,被火烧死是最重的刑罚,灵魂将永受火烧之苦,所以他宁可先把自己吊死…”展昭解说着,就见众人纷纷好奇地盯着他。

“猫儿,你怎么会知道?”白玉堂不解。

“…”展昭睁大了眼睛回看众人:“干吗那么看我?我好歹也是个学者~~知道多一些不对么?”

“咳咳~~”白玉堂回头,问蒋平,“还有一个呢?”

“就是我们刚才在看的。”公孙突然说,“阿卡沙的视频直播。”

“直播什么?”白玉堂和展昭好奇地凑上去。

“她说她知道罪人是谁…是图西之神告诉他的。”蒋平耸肩,点开视频直播,“折腾了半天了,直播车已经按照她指出的地点去找了。”

“去找什么?”展昭看着现场直播的画面,是一座小型的别墅。

“阿卡沙说,罪人会得到图西之神的惩罚…他知道下一个罪人…”公孙的话还没说完就停住了~~只见镜头里的别墅火势熊熊,上方黑烟滚滚。

“啊!”摄像师突然叫了起来,“房间里好像有东西!”说着,镜头推进。

就见二楼的窗户里,火势熊熊,打开的窗户里,蓝色的火焰吐着火舌往上蹿。

烈火中,一个人悬挂在房梁上,绳子穿过房梁,另一头,紧紧地拽在她自己的手里,而那人,就是画家默宁…

视屏前的众人张大了嘴看着这一切,言语不能。

片刻之后,众人对视,异口同声——“邪了~~~”

第五章 图腾

众人站在电脑前,看着视频直播,感觉就像是在看什么灾难片一样,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蒋平!”展昭是第一个醒悟过来的人,“快查查还有什么人跟这个图西文明有关系的,最好是牵涉到死亡的那种”

听了展昭的话,其他人也都从呆愣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卢方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白玉堂吩咐公孙带着马汉和赵虎先赶去现场。

蒋平快速地浏览着网页,一边问展昭:“博士啊,有没有什么相关的线索提示一下,这样搜好困难。”

展昭想了想,说:“搜索图腾,拍卖,创作,死亡…这些跟图西族有关的条目。”

“啊!”蒋平的搜索很快有了结果:“有了有了!”他点开两个网页说,“这里有两条。”

白玉堂和展昭凑上前一看:一条是有关于图西族古老图腾——“鹰王”被拍卖的消息,据说这个鹰王图腾是图西族的愤怒之神,意义就是——死亡;另一条是小说家离奇死于家中的报道。

“小说家死于家中?”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警局有没有记录?!”

“有的,死因是自杀。”蒋平搜索了一下警局的内部网络:“时间是…半个月前。”

“是死在S市的?”展昭问。

“这里有相关的新闻报道”蒋平将资料快速地打印了出来,白玉堂抽起来一看:“萧陆…旅行作家,曾写过有关图西族屠杀事件的相关纪实小说——《罪的灭绝》。因其观点标新立异,此文在文学界引起轩然大波。其文中详细描写了一个图西族少女的悲惨人生,此少女最后将自己淹死在圣河之中,终得解脱…小说发行一年之后,萧陆被发现陈尸家中,系洗澡时淹死在浴缸里,身边放着她的名作《罪的灭绝》…各界对她的死说法不一,警方经过多方调查和周密尸检,均未发现任何他杀的迹象,即定义为自杀。但据死者好友透露,死者生前曾多次提起,她可能会死于图西族古老神秘的诅咒。”

看完报道,展昭眉头紧锁,“那么说…很有可能萧陆才是本次事件的第一个受害者?!”

“你是说…她不是自杀的?”白玉堂问。

这时,手机响,白玉堂接起来,“马汉,你们到现场了?”

“是啊头儿,火灭了,不过人也死了。”马汉交代,“头儿,我们看了下现场,感觉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白玉堂把电话按免提,让大家都能听到马汉的声音。

“现场没凳子也没梯子!”马汉接着说,“房梁离地面至少四米,死者吊起的位置离地面至少两米。”

“什么?”电话这头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他怎么上去的?”白驰忍不住问。

“就像是自己把自己拉上去的。”马汉边说,边对着远处喊了一声,“公孙?怎么样?”

公孙估计是爬上梯子去看尸体的详细情况了,就听他的声音传来“…自己把自己弄死的。”

“头儿,你们不去现场看看?”蒋平问白玉堂和展昭。

“不~来不及~”两人同时摇头。

展昭说:“凶手一直是在牵着我们走!”

“没错!”白玉堂点头:“他一直在暗中盯着,我们一去现场,他就去准备下一个案件!”

“所以我们要先他一步,接近下一个受害者。”展昭说,“如果那个萧陆已经死了,那么…剩下的就是~~”

“鹰王图腾的拥有者。”众人异口同声。

“蒋平,查那个拍卖行的资料。”

快速地找到了拍卖行的网页,蒋平一看就乐了,“头儿,熟人啊!”

“什么熟人?!”白玉堂不解。

“这个拍卖行是商洛的!”

“什么?!”众人脸上都显出嫌恶来,“又是他?!”

“买家呢?是谁?”展昭急切地问。

“呃…”蒋平咧咧嘴,“买家资料保密。”

白玉堂瞪他一眼,“你装什么良民,黑了他!”

蒋平呵呵笑:“包局前两天刚警告过我,要是再不经批准黑别人网站,就要我去扫厕所!”

“你不黑,我现在就让你去扫厕所!”白玉堂挑眉,“怕什么?出了事,有猫儿顶着!”

“嗯…什么?”展昭才反应过来,蒋平已经忙开了。于是,S.C.I.的其他人看着蒋平黑人家网站,展昭和白玉堂到一边开始互掐。

十五分钟后,双方都结束了战斗,回到电脑前。

“查到了。”蒋平点出资料,“大收藏家——傅义山。”

“好像在哪里听过。”白玉堂拿起外套,“不管了,猫儿,我们先去会会他。”

“白驰!”展昭突然叫了一声,“你去全面了解一下有关图西族文化的资料!”

“王朝张龙,你俩去把萧陆的案件记录全部拿过来,再去走访一下她的好友。”白玉堂说着,又回头吩咐徐庆,“徐庆,你去和韩彰联络一下,盯着那几个帮派,最近可能会有事情。”

话一出口,其他人都是一愣,但展昭和白玉堂已经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驱车来到傅义山的宅邸,因为事先卢方已经打电话,跟傅义山本人联系过,并得到了很合作的回复。因此,展昭和白玉堂一到门口,就被守候在那里的助手邱羽迎了进去。

在收藏室里,两人见到了年逾七十,满头白发但是精神奕奕的傅义山。

很客气地打了招呼之后,三人坐下,直奔主题。

不等白玉堂和展昭开口,傅义山就先说:“最近图西族诅咒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这点,我也略有耳闻。就算你们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们的。”

“哦…”展白两人微微一愣,随后沉默,静候老头往下讲。

“首先,要告诉两位一个坏消息,那个鹰王的图腾雕像已经被盗了。”

“…!”展昭和白玉堂一惊。

“这是图腾的照片,我还保留着。”说着,傅义山拿出了一叠照片。

就见照片上是一尊枣红色的木雕,一个鹰头人身的圆柱形图腾矗立在地面,有等人那么高。最引人注目的是,图腾的双手举在胸前,对着前方大张着,形状是鹰爪,那姿态,就像是要扑向猎物一样。

“什么时候被盗的?”白玉堂问,“是官邸失窃,还是有人专门来偷这东西?!”

“哈哈…”傅义山笑了起来,“白队长真是敏锐…没错,事情发生在一个月前。只丢失了这一件图腾,别的一样都没少…都在这个房间里。”

傅义山的话,引得白玉堂和展昭抬头环顾收藏室。

电子眼、防盗报警器、还有刚才进门时,看到的大批安保人员…白玉堂笑,“这儿防盗系统如此完备,就算是只苍蝇都很难飞出去,何况这么醒目的一件东西。”

“呵呵…”傅义山点点头,“的确啊…”

展昭见老头似乎是有些为难,就问:“您为什么没报警?是不是有什么超出常理的事情发生?”

“…?…”傅义山很是惊讶地盯着展昭看了一会儿,随后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说:“其实,我说是被盗…但是…事实上,那图腾…是自己走的。”

“自己走的?”白玉堂和展昭有些不知该怎么去理解老头的话,只能瞪大眼睛重复了一遍。

“唉…”傅义山摇着头站起来,脸上似乎是有些激动,“我也说不明白,你们跟我来看一下就知道了。”

说罢,两人跟着傅义山走出收藏室,来到了一间封闭的房间门口。

邱羽掏出钥匙开了门,里面是一间落了些灰尘的监控室。

“这是监控室,自从那件事之后,负责的保安就吓跑了,现在一直都没有人用这机器。”傅义山说着,对邱羽点点头。邱羽打开了机器,并放进一张光盘,说:“这是那晚的监视资料…大家自己看吧。”

画面中的地点就是刚才众人呆的收藏室,由于是夜晚,光线比较昏暗…但还是一眼就可以辨别出那尊图腾雕像。它被放在房间的中央位置,很是醒目。由于摄像头是安装在房屋的天花板处,因此,众人是俯视那尊图腾~~感觉~~怎么说呢…

展昭回头看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也对他点点头,两人的眼神交汇处,传递的是同一个信息——这图腾给人的感觉~~说不出的阴森~~邪恶!

“注意看!”邱羽突然出言提醒。

白玉堂和展昭收回心神,专注地看向屏幕,就见无人的房间里,那尊图腾突然自己微微颤动了一下。

…!…

随后,它竟然慢慢地向前移动了一些,然后,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尊图腾,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样,以一种缓慢的节奏,“啪…啪…”地跳向前方,几乎是机械地重复着动作,一点一点地向门口跳去,众人都屏住了呼吸,这种僵硬的姿态,跳动的节奏,感觉,就像是~~僵尸…

这时,负责监控的保安大概是看出了问题,他将镜头推进,画面逐渐放大,慢慢地,变成了图腾的全身像~~半身像~~最后就是脸部特写…

就当画面刚推成特写时,那图腾突然猛地回头,那颗狰狞的鹰首直接转回了180度,一双空洞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镜头!随即,镜头一阵雪花…众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白玉堂和展昭几乎可以想象到,夜深人静,那个保安独自看到这个画面时,会被吓成什么样子~~邱羽伸过去关视频的手有些抖,苦笑着说:“无论看多少遍,都是让人不寒而栗!”

“后面就没有了么?”白玉堂问。

“没有了…”邱羽摇头,“保安太害怕了,他说怕那个图腾会从屏幕里出来,就把总开关关了!”

“那种情况下也难怪他!”傅义山说,“据说他现在还在接受心理治疗,并且再也不敢接近电视机和显示屏,不敢独自呆着封闭的空间里。”

展昭皱着眉看完,转头问傅义山:“就是因为这样,您才不报警么?”

“唉…”傅义山摇摇头,“不止如此啊…这东西真的是不祥之物!所以,我想丢了也就丢了吧。”

“怎么个不祥法?”白玉堂追问。

“我是独居的。”傅义山缓缓道,“老伴儿死了多年了,子女又都在外地…生活一直都很安静,但是…”搬了把凳子坐下,接着说,“自从买了那图腾之后,就一直不得安宁。”

“怎么说?!”白玉堂和展昭不解。

“开始的时候,我晚上经常听到‘啪…啪…’的声音”傅义山苦着脸,“起先还真不知道是什么,后来,发现这尊图腾竟会自己移动位置——一起先只是往前一点,然后就开始越来越夸张!先是莫名其妙出现在走廊里,再是到了客厅,最离奇的一次啊…”说着,拍拍自己的心口,“我一觉醒来,他竟然就在我床边站着,当时差点没把我的老命吓掉…就是因为那次,我才装了这套设备,没想到用了没几天,又差点吓死一个保安!”

“您是在什么时候买的那尊图腾?”展昭问,“这期间,有没有其他人向您提出过,想买下它?”

“两个月前买的。”老头想了想,“你还别说…真有一个人想要跟我买这个东西的,不过刚开始的时候,这图腾还没有发现什么异状…我也了解过一些图西族的相关情况,知道奇货可居,所以,一直都不肯卖。”

“那么,发生怪事之后,那人有没有再来过?!”白玉堂问。

“来过!”老头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转卖给他呢?”白玉堂好奇。

“小年轻~~你把我老头子当什么人了?”傅义山摇摇头,“当年徐庶让刘备卖了的卢马,说这马伤主,刘备死活不卖,说既然知道他伤主,怎么可以卖出去害人?!我知道这东西邪性,哪里还敢卖给别人,这亏心钱我可不挣~~”

白玉堂和展昭都笑了,心说,别看这老头神神叨叨的,人倒是不错。

“那人叫什么名字?”展昭问。

“哦…他自称姓罗。”邱羽说,“其他的什么都没说,只是强调,他想买,多少钱都可以。”

“这样吧…”白玉堂对邱羽说,“你能不能去趟警局,做一个拼图?”

“没问题!”邱羽答应,“我记性很好!”

正这时,白玉堂的电话响了,接起来一看,是蒋平打来的。

“头儿,那个阿卡沙又开始预言了…她这次说诅咒会降临的地点,就是你们去的,傅义山的宅邸!!”

第六章 鹰王

白玉堂把蒋平说的告诉了展昭。

展昭连忙问傅义山:“傅先生,你了不了解关于这个鹰王图腾的详情。它和死亡有什么关系?”

“呃…”傅义山想了想,说,“我大致了解过一些背景资料,这个鹰王的图腾在图西族就相当于死神,呃…”

“时间紧迫…”白玉堂打断了傅义山的长篇大论,“你知不知道,被死神,也就是鹰王惩罚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呃…砍头…”傅义山简洁地回答。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

“猫儿,转播车最多十分钟后就会到。”白玉堂看表,“我们只有十分钟时间。”

“平常这个时候,你都在干什么?”展昭问傅义山。

“呃…我…”傅义山也被弄得有些紧张,“我应该在书房看书。”

“书房在哪儿?”两人齐声问。

“我带你们去…”说着,傅义山带着两人快步走向自己在二楼的书房。到了门前,伸手要开门…白玉堂一把拉住他,“等等。”

说着,把傅义山拉到了身后,白玉堂转开门把,轻轻一推,门“吱扭”一声打开。

房里空无一人,白玉堂率先走了进去,展昭跟了进去。

进了房间,两人抬头环顾四周,书房的布置很简单:红木制的家具,宽大的书桌,书架上码满了书,古色古香的花瓶~~展昭突然拍了一下白玉堂的肩膀,伸手指指天花板,白玉堂抬头一看…皱眉。

就见那乍看之下空无一物的天花板上,有几道隐隐的幽光——仔细分辨,才看出那是几根交错的玻璃线。

两人顺着玻璃线的方向移动着视线,飞速地思考着,片刻后,心领神会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目光最终都落在了书桌的电话上。

展昭又逡视了书房一圈,搬过地上一个半米多高的花瓶,放到书桌后的椅子上。

白玉堂告诉傅义山身后的秘书邱羽:“找一根五米左右的细绳,再找一个西瓜或者哈密瓜…要快!”

“好…”邱羽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回来,手上拿着一个西瓜和一卷细绳。

展昭接过瓜,放到了花瓶上。然后,在不拿起电话听筒的状态下,将绳子的一头,小心翼翼地系到听筒上,另一头拉到了门外,放在地上。

这时,傅义山和邱羽才注意到,电话机的听筒下面,压着一根玻璃绳,绳子极细,垂到地上,沿着墙角,爬出了窗外…如果不是仔细看,根本没法发现!

准备工作做完后,众人退到了门外。

“隔壁房间的朝向是不是和这里一样?”展昭问傅义山。

“嗯。”傅义山点头。

白玉堂转身下了楼,展昭则走进了隔壁的房间,带着傅义山和邱羽一起,隐到窗户后面。

透过窗户,已经可以看到远处驶来的电视台转播车了,展昭的电话响,接起来:“小白,你准备好了?”

“好了!”楼下,白玉堂隐藏在门后,专注地隔着玻璃注视着大门前徘徊着的所有人:保镖、佣人、园丁…

很快,转播车驶到了大门前,工作人员抬着摄影器材下来,有几个保镖上前阻止,女主持人似乎是与保镖发生了一些争执。就在这时,其中一个身材比较矮、肤色黝黑的保镖拿出了电话,按下几个按键——与此同时,隔壁书房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

展昭快步走到了书房门口,一拽地上的那根绳子——书桌上的电话听筒“啪”地一声被扯了下来,听筒下压着的那段玻璃绳瞬间飞了出去~~~就听窗外“啪”地一声轻响。

随着这声响动,天花板上纵横交错的玻璃绳猛地拉直抽紧,横向划过~~空中幽光一闪——在门外的三人就感觉有几丝凉风带过,“咔”地一声…那个放在花瓶上的西瓜上,出现了一道裂纹,瓜身瞬间一份为二,上面的半个滑落下来,落地…摔得粉碎。

又是“嗖嗖”地几声响,刚才割开瓜身的玻璃绳,顺着窗户飞了出去,很快踪迹不见。

这时,楼下传来了隐约的骚乱之声。

展昭拿起电话,他和白玉堂的手机一直是接通的状态,“小白!好了!”

白玉堂拿着手机,双眼紧紧地盯着那个快速往回跑的矮个儿保镖,笑:“猫儿,我这儿也好了。”说完,合上电话,快步走了出去。

展昭迅速跑回隔壁的房间,透过窗户看向下方,就见那个保镖走到了楼下的花坛里,弯腰伸手,拾起了地上的一样东西,刚想站直身子,白玉堂已经走到他背后,一拍他肩膀:“捡什么呢?!”

那保镖一惊,估计是预料到大事不妙了,他似乎也会些拳脚,回手就是一拳!可惜,他打错了人~~白玉堂微微偏头避开他的拳头,左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就听“咔哒”一声的关节错位声。

“唔…”没等那人惨叫出口,白玉堂已经一手刀朝着他的肋下砍了过去。

“啊…”那保镖闷哼一声后,被白玉堂顺势一带,扔出了花坛,躺倒在地直哼哼,蜷缩着再也动不了。

见白玉堂低下身来,保镖紧张地想挣扎着站起,白玉堂笑着拍拍他肩膀:“躺着吧兄弟~~你至少断了两根肋骨!”说着,在他的口袋里一阵翻找,拿出了一卷玻璃线~~线的一头还系着一枚小巧的钢制弩箭。再抬头,就见窗户下面的隐蔽处,有一张小巧的弓弩。弓上也系了根玻璃绳,一直垂到地面,只是有墙上爬山虎的遮挡,站远了根本发现不了。抬手一扯玻璃绳,连同那张弓一起扯了下来。

可以想见,如果今天自己和展昭没有来,那么刚才在里面被玻璃绳砍下的不会是西瓜,而是傅义山的头!保镖再乘乱捡走玻璃绳和弓弩,这个案件将又会是一起完美的诅咒杀人事件!

这时,展昭也跑了下来,看看地上躺着的保镖,问白玉堂:“怎么样?”

白玉堂把手上的弓弩递给他:“全在这儿!”

“果然!”展昭接过东西,“这回可以说明,根本就没有什么诅咒!”

点点头,白玉堂沉声道:“很明显,凶手是人!”说着,问那保镖,“喂!为什么杀傅老?”

“杀…杀人?!”保镖惊得差点从地上蹦起来,牵动了断裂的肋骨,疼得龇牙,“我…我不知道是杀人…我只是财迷心窍了…”

“财迷心窍?”展昭想了想,问,“是有人给你钱,让你这么干的?”

“对…对。”保镖一个劲儿点头,“我前几天赌钱输了,欠了一屁股债。那天,有个电话突然打来找我,说,只要我按照他的意思,在今天这个时候,打个电话,再帮忙捡个东西扔掉,就给我一大笔钱…他先在我的信箱里放了定金,还威胁我说,如果不帮他,就要向保全公司告发我的债务问题,到时候,我就连饭碗都保不住了,所以…我,我真的不知道他要杀人啊…”

展昭和白玉堂也觉得这人只是被利用了而已,这整个案件的凶手可谓是老谋深算,绝对不会自己来冒这样的险。

很快,警局派来人,带走了保镖,白玉堂和展昭告别傅义山,驱车离去,他们不是回S.C.I.,而是赶往正在做视频直播的阿卡沙的工作室。

这次事件,阿卡沙绝对是知情人,不然的话,为什么每一次案件她都在?!关键是她预言的时间,和杀人案件的精妙布局配合得天衣无缝?!

展昭拿起电话打给蒋平,问他现在人没死,阿卡沙的直播节目怎么样了?

蒋平回答说:“从刚才开始视频直播就卡住了,一直没通,定格在阿卡沙一脸惊疑的表情上。”说完,还给展昭发了一张图片,就见电脑上的直播视频里,阿卡沙一脸惊异地直视着前方。

“不好!”展昭惊得叫了起来,“她可能有危险!!”

白玉堂踩足油门,“猫儿,你是说她有可能被灭口?”

展昭皱眉,“凶手第一次杀萧陆的时候很低调,甚至是掩饰成自杀案件;第二次杀卡洛斯,引起了一定的关注;第三次杀田中,在镜头前;接下来杀莫宁,就开始预告…他正在一步步地升级…越来越自信!”

“阿卡沙一直都是诅咒杀人的鼓吹者,如果留着她绝对是对凶手有好处的,但关键是我们阻止了傅义山的被杀,也就是说,所有的人都会猜到阿卡沙是谋杀事件的知情人。”白玉堂拿出警灯装到车顶上,“也就是说,凶手要杀阿卡沙的行动是临时决定的…我们说不定能撞上他!”

S.C.I.的门口,白驰从他那辆可爱的黄色金龟子里出来,并从副驾驶座上拿出了大量的材料、书籍、旧报纸。

图书馆的管理员已经认识他这个专门来找资料的警察了。

捧起那堆纸张,白驰看不清路,晃晃悠悠想往前走,突然从侧面闪出两个人来狠狠撞了他一下。

“哗”地一声,纸张书籍撒了一地,白驰也摔倒在了地上。

由于前一阵子刚下过雪,地上有些地方还是湿的,白驰爬起来,顾不得计较是谁撞他,赶快去捡散落的纸张。

就在他捡一份旧报纸的时候,一只脚突然踩住了那张报纸。

白驰一惊,抬头看去,就见面前站着两个人,正脸带嘲笑地低头看着他,看清两人的长相后,白驰就是一皱眉。

他伸手拽住那份被踩住的旧报纸,对那人说:“你…踩住我的…资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