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小说?”展昭和白玉堂都觉得吃惊,这年头言情小说大卖还说得过去,恐怖小说还能卖这么好呢?

展昭也是个恐怖小说爱好者,就问,“谁的书?知道名字么?”

“是十一罪的《下一种死法》”在办公桌前敲键盘的蒋平突然道,“我一个朋友正在签售会上呢,说来的人很多。”

“《下一种死法》啊。”展昭来了兴致,“那书我看过,写得不错,特别是那些变态杀手的心理描写,很像样子。”

“变态杀手?”白玉堂感兴趣,“是推理小说?”

“恐怖小说。”蒋平道,“不算推理…里面没有侦探,只有凶手。”

“这什么书啊?”白玉堂问,“最后正义战胜邪恶了没?”

蒋平笑了,道,“头儿,你落伍啦。”

“什么落伍?”白玉堂不解。

“现在的小孩子不流行这种传统的写法了。”蒋平笑着道,“要先锋,要后现代,要有个性!”

白玉堂皱眉,“那跟破案有什么关系?”

“他的书与其说是推理剧,不如说是N个变态杀手的心理独白,听说他为了写这书,还专门去监狱,采访了很多变态杀手呢。”

“这还让采访啊?”白玉堂更加吃惊。

“他好像是搞犯罪研究的吧。”蒋平道,“很专业的样子。”

“猫儿你看过?”白玉堂好奇地问,“有书么?我看看。”

展昭耸耸肩,“我在图书馆看到的,随手翻了翻。”

“公孙在看。”赵虎战战兢兢地道,“前两天我看他正看呢,边看边笑…”

众人都觉得有些无语。

正说笑呢,就见马欣推门进来,对马汉招招手,“哥。”

马汉正坐在桌边看资料呢,问,“怎么了?”

“你来。”马欣继续招收,这丫头以往一直都笑嘻嘻的,不过今天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

马汉站起来,走到门口,“怎么了,欣欣?”

马欣低声对他说了几句话,马汉似乎有些为难,道,“这不合规定啊。”

“哥,帮帮忙行么?”马欣拽着马汉的袖子仰脸求他,“你帮忙问问白队长他们么。”

“问我什么?”站在靠门边的白玉堂听两人隐约提到了自己,就转脸问。

“呃…”马汉看了看白玉堂,对马欣点点头,道,“你自己问吧。”

白玉堂对马欣招招手,道,“怎么了?上里头说来。”

马欣双手插着白大褂的兜子走进来,犹豫了一下,道,“是这样的,我有个一起长大的死党,叫陈阳,师范大学毕业后就留校做了老师。”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听不出这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她们班有个女生叫刘梅。”马欣道,“这女生挺古怪的,经常惹事,喜欢跟男生混在一起,夜不归宿旷课,上个学期就挂了三门课。陈阳是她的班导,开学第二天就叫她进办公室,跟她沟通了一下,那女生和她争吵了几句,就负气走了,然后失踪了。”

白玉堂和展昭听后点点头,问:“后来呢,找到了么?”

马欣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她失踪了有大概一个星期,然后家长都找到学校来了,非说要陈阳负责。”

“这倒是挺麻烦的。”展昭道,“那女生是出事了,还是闹情绪?再怎么闹情绪,也不至于跟老师吵了一架就不跟家里说一声,失踪了一个礼拜吧?”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马欣苦笑了一声,道,“前几天,学校清扫池塘淤积物,将池水放干了,找到了一具女尸。”

话一说完,在一旁听热闹的众人都愣住了,白玉堂和展昭的脸上都出现了吃惊的表情。

“是那个女生的尸体?”白驰问。

“嗯。”马欣点点头,道,“正好死了一个礼拜,医生验尸,说是溺死的。”

众人都无语,唯一的想法就是——这孩子也太脆弱了,跟老师吵了一架就自杀了,当然,这老师也算是完了。

“是自杀?”展昭问了一声。

“尸体一般在水里泡了三四天就会肿吧。”白玉堂也有些疑惑,“肿了就会浮起来,怎么一个礼拜了还在水底?”

马欣想了想,回答,“这个可能有特殊情况的,不过法医判定是自杀,我在法医的档案室里调出资料来看过,觉得检查的手续和整个过称并没有什么不妥。”

展昭和白玉堂都点点头,问,“那你觉得还有什么问题?”

“不是我觉得。”马欣道,“是陈阳觉得,那女孩儿不是自杀的。”

“她有什么依据么?”白玉堂问。

“刘梅跟陈阳吵架的时候很凶,而且走的时候还撂下狠话,说‘你别以为你了不起,不就是个大学老师么,我毕业后肯定比你强。’”马欣道,“而且陈阳说,刘梅这女学生挺犟的,不是会脆弱到自杀的人。”

“的确有些不对劲。”展昭道,“这个女生是积极向上型性格,也就是通常说的乐观派,而且她对人身还有憧憬,不会轻易选择自杀。”

“对的。”马欣道,“陈阳现在很麻烦,校方本来还挺支持她的,但是发现了死人,就把责任都推给她了,还有新闻写得很狠,说什么‘恶师逼死女学生’之类。她现在的生活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女学生的家长要告她,但她说那天她真的没有骂那个女生,只是劝她要向上,要珍惜自己,如此而已。”

“那个女生,是不是平时喜欢表现,穿的花里胡哨,有很多男朋友,长得也不错?”展昭突然问。

“对。”马欣点点头,笑道,“不瞒你们,陈阳是我的好姐妹,为了她,我都去学校暗访过了,她的同学都觉得刘梅自杀挺意外的,而且说实话,她的父母其实另外还有个儿子,刘梅就是在家不得宠,才会养成那种古怪的性格,她父母咬住陈阳不放,就是为了让她赔偿一笔费用。”

“后事还没办呢吧?”白玉堂问,“才几天,尸体应该还在停尸房。”

“对的。”马欣点头,“因为官司还没打呢,刘梅的爸妈不肯办丧事,说丧事的钱也都要陈阳出。”

“这什么父母啊?”在一旁的洛天有些听不下去了,“女儿都死了还整天钱钱钱的。”

“天哥,消消气。”赵虎拿着把小扇子给洛天扇风,“乡下有好多人家都重男轻女的。”

“你想要我怎么帮你?”白玉堂问马欣。

“我…刚刚跟公孙讲了一下,公孙说只要你能批准将案子接过来,他就重新验尸。”马欣想了想,道,“我知道不合规定,但是我也觉得挺可疑的,如果真的是谋杀,不仅可以给陈阳洗刷了冤枉,最主要的是不会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如果真的查出来没有线索,那陈阳也能死心,我也死心了。”

白玉堂听后,转脸看展昭,“猫儿,你觉得呢?”

“嗯…”展昭点点头,“我同意重新验尸。”

“理由呢?”白玉堂问,“光是老师的怀疑,不足以说服包局。”

展昭笑了笑,道,“一般喜欢出风头的人,不会轻易自杀,就算要自杀,也不会选择跳河。”说着,问马欣,“你去过那个池塘没有?是不是很偏僻?”

“对!”马欣点点头,“挺吓人的,我和陈阳两个人一起去都有些害怕,不知道她一个女生为什么要去那里,这次因为学校要改建,才派人抽水打扫的。”

展昭看白玉堂,“没有目击证人,有疑点,还有专业分析。”

白玉堂点点头,道,“行,我去包局那里要批准,你跟公孙准备验尸。”

“谢谢白队!”马欣脸上露出了笑容。

“先别高兴。”白玉堂道,“你们要是查不出线索,我可得挨骂。”

“嗯!”马欣点头,白玉堂对展昭一偏头,是以一起去。展昭笑着拍拍马欣的肩膀,跟白玉堂一起,往包拯的办公室走去。

十五分钟后,批示下达,尸体送到了公孙的法医室,马欣和公孙一起,开始重新尸检。

第二章 倒霉鬼

马欣和公孙进了法医室解剖尸体,其他众人左右无事,白玉堂站起来,拉了展昭一把,“走,猫儿,我们去那个师范学院逛逛。”

“嗯。”展昭站起来,跟上,两人刚进电梯,就听后头蒋平大喊了一声,“头儿!”

白玉堂一把按住了正要关上的电梯门,和展昭一起走出来,回办公室,“怎么了?”

就见蒋平手里拿着电话,递给他,“艾虎打来的。”

白玉堂伸手接过来,“喂?”

电话那头的艾虎说了几句话,白玉堂一皱眉,道,“好的,我们马上来。”

“干嘛?”展昭问。

“艾虎说在长文街的一幢高层写字楼,刚刚发生了一起跳楼自杀的案件。”白玉堂道,“说让我们去看看。”

“跳楼自杀的案件?”赵虎有些不解,“自杀干嘛要让我们去看?”

“嗯…他说有些问题。”白玉堂对众人招招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走吧!”

众人起身,照旧留蒋平看家,其他人开车,往长文街的写字楼集中区赶去。

长文街是S市一块高层写字楼密集的区域,出没在那里的也大多是一些白领上班族。S.C.I.的车子开到的时候,已经围了不少人,警戒线拉起老长,将好奇的人们隔开。

“白队!”艾虎老远看见了白玉堂他们,赶紧跑了过来。

“尸体呢?”白玉堂问。

“在楼前的广场上。”艾虎带着几人往那里走,边道,“样子有点惨,据目击者说,是从二十层以上摔下来的。”

展昭等听后都一皱眉,这还不摔烂了啊。

果然,走到了警戒线里头,就见偌大的广场上面,躺着一具尸体,鞋子什么的已经摔得飞出去老远了,那人基本上也就是一张肉皮一样贴在地上。

众人都皱眉。

“你让我们看什么?”白玉堂问艾虎,“是自杀么?就算是谋杀,你们也应该能搞定吧?”

“不是不是。”艾虎摆摆手,道,“我想让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比较特别的地方啊?”

众人都听得有些不解,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看艾虎,“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嗯…”艾虎想了想,道,“这已经是这个月,S市因自杀死亡的第十个人了。”

“哈?”展昭一愣。

“S市有一千万人口吧,每月自杀一二十人也正常,不是说每年全球得死好几万么…”赵虎问。

“要是按照一个月算,的确是正常的。”白玉堂挑挑眉,“不过这个月才过了一个礼拜。”

众人一愣,看艾虎。

艾虎点点头,道,“就是因为这个,才来问问,我们兄弟这几天几乎天天往外跑,都是自杀的案子,郁闷得我们都不想活了。”

S.C.I.的几人都笑了,展昭突然问,“对了,前几天师范大学那个学生自杀的案子,也是你们办的吧?”

“师范大学…”艾虎想了想,道,“哦,是个女学生…什么事那么想不开非得自杀啊,这么年轻,有些人想活都活不了。”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走到那具尸体旁边。

其他人也走了过去,纷纷仰脸看楼顶,别说从上往下跳了,就是站在楼底仰着脸往上,看感觉都挺吓人的。

“真想不开啊,这样就往下条,死得既没有美感,还容易砸到别人。”赵虎有些感慨。

展昭低头看了看那尸体,摸着下巴似乎是在想什么。

白玉堂问艾虎,“有目击证人吧?”

“有很多。”艾虎道,“毕竟是大白天的么,这里人来人往的也多,有一个差点就被砸中了,还好那人掉下来的时候在叫。”

“在叫?”展昭仰脸看了看,问,“那个目击证人在么?”

“在!”艾虎指了指不远处,就见有两个警察陪着一个人站在那里,正在问话。那人三十多岁,微微有些发福,小平头,长得很普通,穿着上班族们会穿的白衬衫,手里抱着一个公文包。

白玉堂和展昭走了过去。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没看清楚。”那个行人似乎有些不耐烦。

展昭和白玉堂走到旁边,重案组的警员们都认得两人,就叫了一声,“白队,展博士。”

“就是你差点被压着?”白玉堂问。

“嗯。”那行人点点头,看了看两人,道,“该说的我都说了好不好啊,我能走了吧,上班要迟到了!”

白玉堂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那人见没人拦着,就想走了,却听白玉堂道,“你应该没有工作吧…”

那人站住,睁大了眼睛看着展昭,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白玉堂皱眉看了看他,问,“你有什么隐瞒的没说么?”

“没…没有啊!”那人声音提高了极度,道,“你们这什么意思啊?我是差点被压死,又不是我推他下来的,问什么问啊,真烦!”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一旁的警员拦住他,道,“问你几个问题你急什么,市民有义务配合警员调查你知不知道啊?”

“我…”那人还来脾气了,梗着脖子道,“我已经配合好了,现在是你们耽误我的时间!”

展昭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你包里的东西掉出来了。”

那人脸上的表情引起了所有人的怀疑,就见他张大了嘴,一副惊吓过度的神情低头看自己的包,发现没掉什么东西才松了一口气。

“包里的是什么?”白玉堂问他。

“没…没什么。”那人道,“这是我的隐私啊,不用你们管!”说完,抱着包就想走。他急匆匆地往前走,白玉堂也没去拦他,而是对走到前方不远处的马汉使了个眼色。

马汉不动声色地仰脸望着楼顶,见那人从身边走过,抬脚轻轻地绊了他一下。

“哎呀…”那人叫了一声就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手中的包一下子就脱手了。

“没事吧?不好意思。”马汉弯腰去扶他,只是一手是扶他,另一只手却按在了他的背部,那人半天没爬起来。而前方的赵虎则伸手捡那个包,笑呵呵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提包的时候,赵虎故意拉了一把那公文包的拉链,就见“哗啦”一下,包里落出了一大堆东西,远处围观的人群也都叫了起来,就见那人包里,装满了面值一百的人民币,白花花洒了一地。

那人脸上大惊失色,挣扎起来也顾不得包了,转身就跑,被洛天一手提住了衣领,旁边的白驰警告他,“不准再跑了!老实呆着吧。”

那人挣扎了几下也没从洛天的手下挣脱出来,只好放弃了。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也都觉得有些奇怪,马汉和赵虎将钱装进了包里,白玉堂对洛天招招手。

洛天提着人过去了。

“你是干什么的?”白玉堂问那人。

“我…我做买卖的啊,那钱是我的,干嘛,带着钱上街犯法啊?!”那人狡辩。

“那包不是你的。”展昭淡淡地说,“你样子看着挺落魄的,前不久还离婚了吧,那个包很名贵,跟你的衣服也很不配,你没有理由拿那么个包装满了钱上街。”

“我…”那人愣了良久,看展昭,“你…你怎么知道我前不久刚刚离婚啊?”

展昭微微一笑,看白玉堂。

白玉堂有些不耐烦地看他,道,“少废话,你自己坦白,还是去局里问?”

“不…不管我的事啊!”那人赶紧摆手,道,“我…那包是我捡的。”

白玉堂冷下脸,道,“看来你很不老实啊。”

展昭抬头对马汉道,“数数里头总共多少钱,回去让人查查,上午附近的银行那个户头里提出过这个数目的钱,去提前的应该是一对焦急的夫妻,查到身份后,打电话到他们家挨个问,看有谁家孩子被人绑架了。”

展昭的话一说完,就看见那个中年人的脸色刷白,白玉堂一笑,“看来猜对了。”

“我…不是…”那人紧张得张口结舌,白玉堂冷声问他,“你拿的是赎金吧。”

那人还想坚持不说,就听展昭道,“你想在牢里呆一辈子么?”

那人惊恐地看着展昭,就听他道,“快说,不然你的罪不只是绑架,还要加一条谋杀。”

那人睁大了眼睛,白玉堂一拽他,把他拉上了车,洛天和白驰开车跟上,其他人在现场,跟艾虎调查自杀的案件。

在车上,那个中年人老实地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这人名叫许忠,真的如展昭所说,前阵子工作失意,被单位开除了,苦寻了几天的工作,还是没有机会,因为要还房贷,日子过得越来越拮据。他太太跟他吵了几天后,就离婚了,他所有的积蓄都给了太太。前几天正在外面游荡呢,过了一所幼儿园附近,看见一对很有钱的夫妇,开着车接他们的儿子放学,他就突然心生了一个邪恶的念头。因为那对夫妇好像挺忙的,那小孩儿每天放学的时候都会在门口等上十来分钟,他那天就假装是他父母的朋友,将小孩儿骗走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刚刚离婚?”许忠不解地问展昭。

“你的手晒得挺黑的,只有结婚戒指的地方有一圈白,看得出来之前是带着婚戒的。”展昭心不在焉地道,“你看着像是个文员,应该没有机会晒那么多太阳,可见这个夏天你都在大太阳地下跑,那么大概是在找工作,样子看起来落魄失意,估计是工作不好找,然后就离婚了…只是推理加猜测而已。”展昭说着,催促白玉堂,“小白,快点开!”

白玉堂加快了车速,那许忠道,“我把他关在家里,不会有事的。”

展昭并不理会他,只是很着急的样子,白玉堂飞快地将车开到了许忠说的地方,下了车后,众人飞奔上楼,刚到了门口,白玉堂就一皱眉,一股浓浓的煤气味道从里面传出来。

许忠脸也白了,掏钥匙的手一个劲儿抖,“我没开煤气啊,怎么会…”

白玉堂一把抢过钥匙开门,白驰打电话叫救护车,大门打开,白玉堂冲进去开窗户,展昭找到了在床上躺着的小孩,就见他脸色潮红,呼吸急促,但还没有昏厥。

展昭给他解开领口的扣子,白玉堂将窗子全部打开了,空气渐渐流通。

很快,救护车就来了,医生们将孩子抬下去,因为救得及时,因此孩子的性命应该不会有事。

白驰跟去医院,顺便通知孩子的父母,洛天把吓傻了的许忠押回警局去,展昭和白玉堂则留在了房间里。

“猫儿。”白玉堂见展昭在房间里缓慢地查看着,就道,“这次的案子,不简单对吧?”

展昭微微一笑,点点头,道,“如果刚刚许忠被砸死了,煤气泄漏可能就不会发生,就是因为没有砸死,才会有煤气泄漏。”

白玉堂微微地皱眉,道,“你是说,如果孩子死了,那么许忠也死定了,是不是?”

“嗯…”展昭摸摸下巴,笑了笑,“这个案子,很有意思。”

第三章 推理

展昭和白玉堂回到了S.C.I.后,马汉送上了跳楼的那人和许忠的详细资料。跳楼那人叫吴钱良,是个上班族,原本负责市场营销的,最近外企裁员,他被裁了,因为年纪也大了,人又老实,所以最近生活很艰难。他今天是闯进了他原本工作的那家外企,然后二话不说就冲到窗边跳了下来。

“走到窗边就直接往下跳了?”白玉堂问。

“对。”王朝点点头,“我们问过那些员工了,说是直接跳的。”

“有没有找到手机?”展昭突然问。

“有是有,不过摔得四分五裂了。”张龙拿着一个证物袋递给了展昭,就见里头的手机摔得只剩下零部件了。

展昭接过来看了看,问,“手机是放在口袋里的,还是摔在外面的?”

“在外面找到的。”赵虎笑嘻嘻地道,“我问了他的同事了,听说是抓在手上的。”

“机灵。”白玉堂对他点点头,转回脸看展昭。

展昭对着手机看了良久,对蒋平道,“查查他的手机号码,最后打出或者接到的电话是什么时候,内容是什么。”

“好的。”蒋平开始敲键盘,展昭和白玉堂找了个沙发坐下,刚坐稳,白驰就递了两杯特制极品奶昔过来。两人对视了一眼,见白驰很久没露出来的尾巴又开始甩啊甩的,就知道小东西肯定有事,便问,“怎么了?”

白驰盯着展昭双眼闪啊闪,问,“哥,你怎么知道那是绑架的?”

展昭挑眉,“啊?”

“你怎么通过许忠,然后跳楼,这一系列的事情,推理出那是绑架,然后那个孩子又会被害的?”

“我也好奇。”一旁的洛天也很感兴趣地找了张凳子坐下来。

展昭看看众人,道,“嗯…其实也并不复杂。”说着,抬胳膊撞了白玉堂一下,道,“上你偶像的那句名言。”

白玉堂眨眨眼,“哪一句啊?我偶像很多名言啊。”

“《小舞人》里面的那句。”展昭道。

“哦…”白玉堂想了想,道,“要做出一连串的推论并不太困难,每一个推论就基于前面一个推论的结果,另外,每个推论的本身也很简单。如果在这么做了之后,将中间推论的过称略去,只告诉人们一个开始和一个结论,就可以得到惊人的、虚夸的推理效果。”

“嗯,我知道这句。”白驰点点头,“是福尔摩斯的一句话。”

众人面面相觑,等待展昭详解。

展昭笑了笑,道,“其实我刚刚的行为除了推理之外,还有一部分是套话,也就是说,我的结论除了推论之外,还有一部分是那许忠自己告诉我的。”

其他人都搬了把凳子坐下,听展昭详细说。

“最开始,我看见许忠的时候,见他不伦不类的,看起来是个落魄的上班族,满头汗,很紧张,但是手里却拿了一个很名贵而且很大的包,这就是反常的,对不对?”

众人点头,“对。”

“我们去问他的时候,他显然很想快点抽身走…这不太符合一般路人的心态。”展昭笑了笑,“中国人讲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一般如果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会很有兴致跟众人讲,他今天真是太走运了,刚刚要是慢了一步,或者快了一步,他就死定了之类…而且他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很没文化,肯定知道配合警方办案这个道理。”

众人都点头,就听展昭又道,“当然,我们不排除他急着上班,或者赶时间,但是他强调的东西却把他自己否定了。”

白驰听后想了想,道,“哦…对啊,如果他赶时间的话,正常人应该会反复说我赶时间,让我先走吧云云,但他却是强调他该说的都说了,死人跟他没关系之类的,显得很怕跟警察交流的样子。”

“正解。”展昭瞟了白玉堂一眼,“所以某只老狐狸第一句就问他,‘你应该没工作吧?’那许忠没有回答,而是避开了这个话题,表示他怕跟警察交流的,是他正在干和将要干的事情。”

众人都看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挑挑眉。

“那绑架呢?”众人又问。

展昭一笑,道,“接下来,我留意到了他的不同,就像落魄、常年戴的婚介摘了之类,推断出他的处境,这些都能理解吧?”

“能。”众人点点头,这些只要善于观察,基本都能推断到。

“然后我就注意到了他的包。”展昭道,“一方面,包跟他很不搭调,所以我怀疑这个包不是他的,所以就套他话,说包里的东西掉了,他低头看了。”

众人又点头。

“这一问除了确定包里放着不能给警察看的东西之外,也确定了这包不是他的。”展昭一笑,“如果包是自己的,那他就会对自己的包有一定的了解,用来装重要东西的包,他一定是会经过反复检查,确信不会掉东西,而他显得对包一点都不了解。”

“哦…”白驰点点头,“对哦。”

“小白问他包里是什么的时候,你们还记不记得他是怎么说的?”展昭问。

“嗯,这是我的隐私,你们没权管。”白驰回忆。

“没错。”展昭笑了笑,道,“当人在做出一个拒绝的时候,一般如果直接说‘不’,就表示他很有心理准备,但如果要依托某个具体的条件,再说不,说明他自身底气不足,并且有所怀疑。”

众人看白玉堂。

白玉堂正在喝奶昔呢,见众人看他,就道,“嗯,好比两个人吵架,一个说‘我不会放过你的。’,另一个说,‘我爸爸是谁谁谁,我不会放过你的’,后者对自己的信心不足,更需要借助外力来强调,而最能压住警察的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