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筋一转,明白了,原来他真以为我是妖了,还是个有法术的妖!我的宝贝啊,你怎么这么可爱,我不骗骗你,我逗谁去啊?我笑道:“当然,我的镜子不但能看到爱人的摸样,更能看见她现在在做什么。”

即使现在有两个二百瓦的灯泡,也赶不上若熏一只眼睛的亮度,他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急切道:“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我被他抓得有点痛,却仍旧淫笑道,说:“想看她也成,不过,我得先看看她是个怎样的人,竟然比我还吸引你。”

若熏就怕我反悔似的,忙点头:“你看,你看。”

我微微叹息到:“这个镜子只能照到自己心里念着的那个人,我想看她,除非你我相结合,不然没法看。”看见没?历史性的神棍就我这样,骗色啊!

若熏眼一眨,嫩唇一抖,问:“怎么结合?”

我笑着点了点的唇:“你说怎么结合?难道你还是个处儿?”

若熏脸一红,愤怒的就要推开我:“你个下流的东西!”

我忙道:“别动,你不想看她了?”

若熏马上停止了挣扎,乖乖的被我压着,然后眨动了可怜巴巴的眼睛,问:“还有别的方法吗?求求你,让我看看她。”

天啊,若熏,你不要对谁都用这种眼神,我心脏受不了的说!我强压下用力吻他的冲动,笑道:“也有,只要你含住我的手指,想着她也可以。”

若熏脸又是一红,手指攥了又攥,最后一副英勇就义的神色,点头:“好。”

我趴在若熏身上,将一根手放入他的口中,转了一圈,挑逗着他的舌,若熏的牙抖了又抖,我还真怕他一个不爽,把手指给我咬掉了,忙不敢再动,拿起镜子,一阵乱嘟囔后,微微运功,只见镜子顿时燃烧在我掌心,看得若熏张大了嘴,瞪大了眼,忙起身要看,我火一收,将手指抽出,斜眼看他。

若熏忙掐住我的胳膊,急切的问:“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我摇头感叹道:“这么一个满脸刀疤的女人,你也喜欢?小美男,我真怀疑你的眼光啊。”

若熏身体一阵颤抖,一把夺过我的镜子,急切的看了又看,可除了自己谁他都看不见。突然,他紧攥着镜子,豆大的泪珠一颗颗的滑落,碎心的呢语道:“吟吟……你到底在哪里啊?”

我的心一揪,强烈的窒息感接踵而来,伸出手抚上他的脸,他一愣,忙眨了大眼恳求道:“求求你,让我看看她吧,求求你,我只要看她一眼就好,只要一眼。”

我眨眨眼睛,将淡淡的泪光隐掉,勾起色魔的嘴角,摸着他的嫩脸,风骚的一笑:“那么丑的女人你要她做什么?难道我不比他美上一千倍一万倍?你就跟了我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若熏眼波流转楚楚可怜:“求求你,让我看看她,她是我最爱的人,既然她花了脸,我也爱她。”

我叹息道:“哎……我刚才看到的只是你脑海里的景象,至于她现在是死是活,我真的不知道,你还想看吗?也许……只能看到一堆白骨。”

若熏咬了咬下唇,抬起坚决的眼,说:“她说过,如果我爱她,就要等她,我一直等,从冬天,等到夏天,我还会等到冬天,如果她不来找我,我就去找她!但我现在一天比一天失去耐性,我不想等了,我怕她骗我,求求你,让我看她一眼,就一眼!让我知道她怎么样了?就算是投胎,我也要追上她!”

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眼泪差点就滑落,我忙趴到他身上,将泪水擦去,又抬起诡异的笑脸,提着他的下巴说:“那好,我答应你。”

若熏激动的掐着我的胳膊:“谢谢你,谢谢,你真好。”

我随意邪笑道:“但你也要知道,妖怪从来不是白帮人忙的……”

若熏眨了眨大眼,兴奋道:“我有好多好多的宝贝,本来是要送吟吟的,但现在,我都给,好不好?”

我呵呵一笑,手指点了一下他的水嫩柔唇:“你觉得妖精会缺那些凡尘俗物吗?”

若熏身体一僵,想了想又说:“那我把我的寿命给你一半。

我问:“为什么是一半?你不是想死吗?”

若熏黯然道:“若……她不在了,我就全都给你。”

哦,原来是留一半想和我一起生活呢,还挺有心眼。我摇头道:“那个我也不需要,妖精是不死的,要你的命有什么用?”

若熏有点急躁:“你到底要什么才肯让我见吟吟?”

我淫荡的一笑,手在他身上一摸:“我要……你,陪我睡一晚,怎么样?”

若熏身体紧绷,狂吼道:“除了她,谁也别想碰我!”

我失望道:“哎……那可惜了,你见不到她现在的样子了。”

刚支起身子,就被若熏一拉住,他又开始酝酿眼泪攻势,可怜巴巴道:“求求你,帮帮我,求求你了……帮帮我……”

你见过天使流泪吗?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触?

我刚想心软的答应,就见眼前银光一闪,一把断刃亮在脖子上,若熏还挂着水珠的大眼,此刻却阴森森的望着我,字字清晰道:“给我看吟吟,不然杀了你!”

哇靠!软硬皆施!我现在怀疑若熏有严重的人格分裂症,不然,怎么一会一个样,弄得我都直颤抖。咽了咽吐沫,心里的恶劣因子开始作祟,不打算让若熏逼了去,笑了笑,自信满满的说:“你的刀子大可以落下来,让你见识一下妖到底怕不怕抹脖子。”丫,可别受激啊。

若熏黑白分明的大眼与我对视半晌,最后,让我以零点五分差,赢得了此次豪赌。

眼见若熏憋屈的收了刀子,又开始用那双骗死人不偿命的大眼对着我流泪,沁得我的小心肝软软的。我现在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但我却可以肯定一点,我绝对是若熏的恶魔,他越可怜,我越想欺负他,哎……我有病!

但我还做了最后的让步,心疼道:“那好吧,你亲亲我,摸摸我,若三分钟后,你还能把持得住,我就放了你,让你见你的吟吟。”我转身一倒,躺在床上。

良久,若熏不知道下了怎样的决心,噌的蹿起来,用视死如归的眼死瞪着我,咬牙切齿的问:“说话算数!”

我点头:“当然算数。”

若熏却犹豫了一下,问:“三分钟,是多长时间?”

我眼睛一眨,差点爆笑出声,却强装冷静:“就是从一数到一百八。”

若熏狠咬下唇,冷声道:“你数吧。”说完就用手摸向我的胳膊,唇也吻向我的胳膊,三十个数过去了,他还在吻我的胳膊,摸我的胳膊。我心里窃笑,好个狡诈的小宝贝,居然钻我空子。

我翻身将他压下,手顺着他的衣服摸到了胸前的饱满小果实,他伸手压住,不让我动,我诱惑道:“看来,你是不想看吟吟了。”

若熏的手犹豫一下后,攥着拳头拿开了,我的手在他身上游走,呵着热气的唇缓缓贴上他紧咬的下唇,轻轻一舔,竟然卷入一股血腥的味道,当下知道玩笑闹过了。

冷声道:“把牙松开。”

若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松开了牙,我的舌灵活的舔吮着被他自己咬破的出血口,然后长驱直入,勾着他的舌缠绵着,我终于感受到和一个木头亲热的痛苦了,不免在心里苦笑,看来我现在的样子也没让若熏怎么欣喜疯狂啊?但内心深处的自豪感,油然而生,若熏还爱着那个花脸的我,这叫什么?人格魅力啊!

我的手在若熏身上的敏感处游走,他身子轻轻颤栗,口被我挑逗的舌占满,突然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声音,一把推开我,吼到:“一百八十个数了!”

我邪笑着,又贴了过去:“还差五个数。”一口吻之,一手顺进他的裤子,抓住了小鸟,唇舌微微离开,含糊道:“若熏宝贝,你的小鸟很不老实哦。”

若熏身体一僵,仿佛时间都静止了,然后在哆嗦中,傻傻的望着我,我轻吻了吻他的唇:柔声道“吟吟没有骗若熏,说来找你,一定来。”低头缓缓吻上他,眷恋的纠缠着,手指一勾,拉开他的衣襟,贴在他嫩白的胸膛摩擦着。

突然嘴唇一痛,若熏一把将我,眼中火光四射,狂吼道:“你个妖怪!竟敢骗我!”抬拳就砸了过来,我慌忙闪躲不急,老实的挨了个眼泡,顿时,几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啊,飞啊,嗡嗡,飞呀,啵啵……

眼见他的第二拳又将以雷霆之怒降临,我忙大吼:“丫地,你不想活了!竟敢打我,还返了你呢,看我不把你的鸟儿阉了!”我翻身狼扑过去,与若熏滚到了地上。

一边滚,一边扒着他的衣服,滚到最后,就成若熏滚我了,他铺天盖地的吻就这么和着泪水,带着彼此唇间的血腥味道,紧密的纠缠到一起,直到彼此无法喘息,才被迫留给对方一点点的喘息空间。

若熏忙支起身子,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将我看了个仔细,我见他看着费劲,手指一弹,一簇小火苗就从指端飞出,落在了蜡烛上,屋子渐渐亮了起来。

若熏又是一遍遍眨着大眼猛看着我,我勾起嘴角笑着将身子转,让他看见后背的‘火凤燃月’,若熏忙扑了上来,对着后背就是一顿狂吻落泪,弄得我有点吃不消他的热情,出声建议道:“咱床上亲吧,地上好凉。”

若熏忙爬了起来,将我抱到床上,自己也噌的窜了上来,将我紧紧的抱在怀里,泪如磅礴大雨,半天都没见停过。

我的心都被他哭碎了,还真不知道一个男子哭起来这么要命,忙支撑起身子,将他的哽咽吞进肚子里,用舌尖圈画着他的唇,引出他的思念与热情……

若熏的泪水渐渐停了下来,开始醉心的与我纠缠,却在空中对接时,猛的来了个急刹车,停了下来,傻乎乎的问:“你真的是吟吟吗?”

我狠咬了一口他的唇:“关键时刻,不许提问题。”

工程刚要进行,若熏又眨着水洗的大眼,问:“你的样子怎么变了这么多?是易容吗?”

我照着他屁股拍了一把:“你是想先亲热,还是想先问问题?”

若熏脸一红,囔囔道:“若熏太想吟吟了……”然后一个挺身,与我紧密的结合为一体,在最初的缠绵,到最后的疯狂冲刺,我们一直愉悦的攀附着彼此,享受着失而复得的喜悦,眷恋着彼此的身体与气味,一遍遍的缠绵,一遍遍的述说着思念,在一遍遍的高潮中,我们坦然地释放着彼此爱的精华……

??? ??? ??? ???

当我跨坐在若熏身上,正迎接着第二波的高潮时,一人突然破窗而入,一把闪亮的剑就这么直接划到我的脖子前,尖声到:“把古镜拿出来,不然要了你的命!”

嘿!又引来个窥视我古镜的人!刚想点火烧他屁股,朝就冲了进来,与那人打到了一起。

MD!老娘的好事就这么被破坏了!任谁到不会好脾气的说没事,我气愤得弹着手指,引出一团团小火苗,纷纷袭向那人的屁眼,每中一个,我就乐得一晃,直到那人逃命似的冲出窗户,我才不满的哼了一声,低头看向若熏宝贝。

就在此刻,若熏身体一阵颤抖,唇间发出既满足又羞涩的动人呻吟,在我身体里射了……

我脸一红,若熏不用看,一定已经没脸见人,朝一直站在旁边,不知道做何感想?幸好屋子黑,不然……

尴尬的笑了笑,从若熏身上起来,拉着若熏,溜进了浴桶,刚一伸脚,水好凉。

朝转身出去,一会儿的功夫,提着两个大桶,为我重新弄好适度的热水。我拉着若熏,跨进浴盆,比较紧密的泡在了一起。

手指一弹,又点燃了那根蜡烛,看见若熏正泪眼婆娑的凝视着我,我伸手摸着他的脸,他的眼在我脸上来回的留恋,颤声问:“吟吟,真的是你吗?”

我掐了掐他的脸蛋,笑骂着逗他:“如果不是我,你刚才是不是就背叛我了?你现在还怀疑,就说明你用心不专,贪图我的美色,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还在这里唱高调!”

若熏被我绕迷糊了,眨着兔子般红润的大眼,扑到我身上,急切到:“不是,不是背叛,是吟吟,一定是吟吟!”

我眼波一动,变脸似的换上一种奸笑,摸着若熏的背脊,自言自语道:“那个古镜里看到的女子,好像就是这么说话,这么叫你若熏宝贝的。”

若熏身体一僵,抬起垂泪的大眼,惊恐的望着我,嘴唇颤抖着,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扯着我的胳膊一顿天摇地晃,吼道:“你别在耍我了!别在耍我了!”就在我以为他要灭了我的时候,他突然狠狠吻向我,泪势磅礴的嘶哑道:“吟吟,你个坏吟吟,我要恨死你了!恨死你了!别在戏弄我了,求求你,若熏要疯了……吟吟……”

我真想狠抽自己一嘴巴子,真是越来越不是人!开玩笑也要适可而止,却一遇见若熏,就勾起了戏弄他的心情,真是不懂得分时间地点场合事件。这要是平时,怎么逗他都没事,可现在不成,他好像真得要疯了。

忙抱住他,满怀歉意地吻着他的耳垂,柔柔低语哄着:“古哥哥,别哭了,是吟吟错了,吟吟这就把前前后后的经历都告诉古哥哥,好不好?”

若熏断断续续的抽搭了两声,憋回了海亮的泪水,再次找回了做哥哥的自信,伸手将我抱进怀里,鼻音浓厚的囔囔道:“你说吧,若还嬉耍我,就真生气了!”

我亲了亲他水嫩红肿的唇:“放心,这回绝对不戏耍你,不然,任古哥哥处置!”

若熏只要听见我叫他古哥哥,就会美滋滋的妥协,这回也不例外,一副百分百相信我的样子,特可爱。

将事情大概的经过和他简单讲了一遍,他那红通通的眼睛瞪得浑圆,好半晌才继续用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扫视着我,又开始对我上下其手,动摸摸,西揉揉,前亲亲,后抱抱,忙乎了好久,在我的铁沙掌下,才恢复了清醒,红着脸瞄着我看,说:“刚看见吟吟的时候,也觉得有几分熟悉,可仔细看了看,才从希望变成了失望。可你到好,一再的戏弄我!若我的意志有一点的不坚定,不知道要被你笑话成什么样子!”说完,摸在我腿上的手还一用劲,表示自己的不满。

我水下的腿勾上他的腰:“若熏宝贝的表现,很让吟吟满意,特嘉奖与本人一同沐浴,以表彰其忠贞不渝的感情观,外赠飞吻一个,了表我心。”噘起红唇,来了响吻。

若熏身子前拥,直接吻到一起,调皮的眨了下眼,说:“收到!”

我开心的一笑,享受着若熏的抚摸,脑中一划,闪过朝的脸,抬眼望去,那银色的面具已经消失在屋子内。数月的日子,我和朝都是同榻而眠,相拥而睡,如今,若熏回来了,他……一定有些失落吧?

扁了扁唇,喊道:“朝。”

门在停顿三秒后,被推开,带着银色面具的朝信步走到我面前。

我伸了伸胳膊:“给我按按手臂,今天拉马绳都累僵硬了。”

朝听话的跪到我旁边,宽厚的大手放到我嫩白的藕臂上,拿捏好力道,轻按着。我回过头,对准朝的唇,猛啵了一口。朝的手微停,低垂的眼里有丝隐含的笑意。

转过身,我问若熏:“后背的伤做疤了,是吗?”

若熏嗯了一声,说:“没什么,不严重。”

我说:“转过来,我看看。”

若熏嘟起嫩嫩的唇,亲了亲我:“别看了,真的不严重。”

我笑道:“我有‘无花’,应该能去疤。”

若熏眼睛亮了一下,问:“真的?”

我掐他的脸:“当初还说我在乎自己的疤痕,现在看看你,连背后的疤都不愿让我看!”

若熏脸一红,手下也开始为我按摩着腿:“知道吟吟不会嫌弃,可还是不想让吟吟看。”

我瞪他一眼,没有说话,若熏扁了扁唇,看了看我的脸色,在水中缓缓转过身,将后背呈现到我面前。

那是一条约三十厘米长的伤疤,粉嫩的颜色是我所熟悉的,也是让我心惊心痛的,手指轻轻抚摸上去,从一端缓缓滑向另一端,贴进身体,深出同样粉嫩的舌头,沿着那为我留下的狰狞,细致的舔吮品尝,轻吻触碰,心被疼痛的滋味一遍遍凌虐着。

舌间下的若熏在轻轻地颤抖,喉咙里发出包含情欲的声音。

我抱着他的后背,思绪仿佛被拉回那个充满血腥的黑夜,浸入那无止境的银色急流里,无助且惶恐地喊着:‘不要’,一次又一次奔逃,一次又一次被鲜血掩盖……

深吸一口气,丢掉那些让我惶恐的画面,缓缓将脸贴到若熏的伤疤上,心疼的囔语道:“若熏,不疼……不疼……”我们,都不疼……

一百六十九.红泪绿颜

再次出门,我的身后就又多了一个带银色面具的男人,同色的白衣云袖,虽没什么个人特色,但也绝对是气质突出,也算是为我‘银宫’做了一份形象宣传。从淫狐变成了银狐,真有点从采草大盗变成了魔教宫主的错觉,哼,早晚有一天,我还要叫‘淫宫’!

我们又一连狂奔了三天,终于到了‘帝京’城外,我远眺着那刻着‘帝京’二字的大石牌,暗自告诉自己,第四次跨进去的时候,一定将复仇之火燃烧到每一个欠了我命的人身上,烧得滋滋冒油!

驾马狂奔,又在城门口,来了个急刹车,小心翼翼交了过路税后,才又策马小跑起来。

京城最豪华的‘吟安客栈’已经换主,但我还是想住进去,想住到和哥哥一起温存过的房间,想他也许在那里等我。

花了大把的银子,终于如我所愿,住进了曾经只属于我和哥哥,现在却开始对外人开放的华美屋子。躺在床上,抚摸着床单,想像着哥哥半眯的凤眼,邪媚的笑容,想到他的喜,他的怒,他一遍遍温存的缠绕,哥哥,你在哪里啊?

起身,退房,不敢再多呆一秒钟,怕那强烈的思念将我活活淹灭。

选了一个不错的宅子,租下,穿上皎洁若月的霓裳,将长长的银发披散到身后,吞下一颗掩盖眼睛颜色的药丸,带上纱帽,侧马向红依绿意处奔去,不给自己思考的时间,不让自己明白自己到底要做些什么,我只想看看他们,知道他们过得很好,就可以……不,不可以!我要让他们爱我,继续爱我,就像我一直爱他们那样!可……若他们已经跟了洪仙儿,我……还能要得回吗?他们不是物品,有自己的感情,有思想,难道我要硬抢吗?分离的时间好像很长很长,是不是长到无法牵连的位置?呸!我相信红依绿意和我的感情,去TMD狗屁洪仙儿,老娘还没听说哪个被强奸者爱上强奸犯的呢!!!

一路狂奔,终于策马来到一片寂静的林子中,放慢马步,渐闻那熟悉的琴音萧意犹如过往的点点滴滴,丝丝扣入心弦,扯痛了人纤细而敏感的神经,他们的痛苦,孤单,无助,期盼,我能听懂。

下马,在夕阳染红天边的霞光中,一步步向着声音的源头走去,每走一步,心就紧张几分,每走一步,心痛就多几分,雀跃就狂几分,我不知道你们的心意,我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带你们走,我真的不知道……

朝和若熏,还有我带来的人,迅速将周围或明或暗的守卫全部弄晕,让我的整个世界里,只剩下红依绿意的琴音萧声,而他们的整个世界到底又剩了怎样的不堪回忆?

一步步走进,心跳快速的仿佛要溢出喉咙,当站在院子外,看见一棵大榕树下的二人时,所有的感官,所有的呼吸,所有的心跳,都突然停止了运作,满心满眼的都是那两抹身形消瘦得仿佛风吹即散的雪白衣衫……

红依绿意的眼空洞得仿佛是河底的淤泥,浑浊而不清,不知道透过风,载着音符,飘到了哪个不知的世界,涣散了一生的灵魂。

我的身子在颤抖,心在纷纷碎裂,红依会喷火的眸子在哪里?绿意充满韧性的执着又去了哪里?难道一定要在受伤后,让自己的世界变得事事而非吗?你们的痛,我的痛,难道还不够吗?一定要折磨自己?折磨彼此?你们封闭了心灵,是怕我,还是怕自己?如果是这样,我们只有重新开始,直到你们能敞开心,剖析彼此灵魂的那天起……

打定主义,猛吸了一口大气,又狠狠的放掉,然后踩着稀碎的步伐,缓步踏进了布满落日余晖的院子,站到他们面前。

他们一曲完毕,又是一阵寂静,然后红依抱起琴,绿意收起萧,相互搀扶着走开了!

我眨眨眼睛,他们……没有看见我?还是……根本就不想理我?

忙身形一闪,挡在了他们前面,两人仍旧不语,绕过我,继续走了。我当下提起的心,缓缓放下,天啊,幸好能看见

我忙厚脸皮的一闪,随着他们进了屋子,两人也不撵我,只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发呆,一坐就坐了一个钟头,没有一个人先说话,更没有人动一下,他们好像完全忽视了我的存在,我怀疑,就算我现在拿把刀割他们一下,他们也不会有感觉。

屋子死一般的沉寂,我伸手倒了三杯凉茶,分别放到他们手心,哑然的声音,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有满心的痛。将杯子攥了又攥,恍然道:“你们的琴和萧,让我想起了一位自己的好朋友,她常常和我提起,说她有两个深爱着的人,会在她心绪混乱的日子为她抚琴吹萧,可惜……如今,一切都事事而非了……”

红依的手指动了一下,绿意空洞的眼,突然看向我,却没有一个人肯说话。

我缓缓将纱帽取掉,绿意的眼微眯了几分,好像是要看清楚我的样子,而红依则仍旧目不斜视,只是将手中的茶碗攥得死紧,似乎在听什么。

心一惊,忙伸手到红依面前晃了晃,却不见他有任何的反应,又到绿意眼前晃了晃,绿意也没有闪躲!我一把扯住他们的手腕,失声狂吼道:“你们的眼睛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没有人理我,也没有回话,我站起身,一把将他俩抱入怀里,泪磅礴如雨下,使劲的晃着:“给我说话!说话!听见没有!说话!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看不见?”

绿意的身体颤抖着,伸出手,缓缓摸上我的脸,红依瘦如柴火的手,也瑟缩着爬上了我的另半边,两人却在摸了又摸后,无力的垂下,淡然地挣开了我的怀抱,转身又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眼神空洞的凝望着不知名的地方。

知道他们在摸什么,也知道他们在期盼什么,却不知道当他们知道是我后,还能不能这么平静的让我守候,我真的怕了。

狠擦了两下脸,我也坐回到原来的地方,静静的看着他俩消瘦的容颜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失,不知道穿梭了多少分秒后,红依沙哑的声音开口说话:“你……认识她?”

那声音犹如从远古传来的一把钝刀,直接捅在我的心上,让我痛得纠结了所有的神经,却还要拼命的压抑。我明知道他们看不见,却还是点了点头:“是,她是我的好朋友。”

又过了很久,红依抿了抿下唇,略显不安的问:“她……经常……提到……我们吗?”

我的泪无声地大片滑落:“不是经常……”

红依手指攥得青白,绿意紧扯着自己的袖子,知道他们的在意,心里又燃起了某种希望,接着道:“是天天说,日日念……”

红依的身子一颤,绿意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眼中划过一丝蒙胧的兴奋,急声问:“是天天说?日日念?”

我一惊,一顿,才明白他的意思,他们一定知道以前的那个我坠崖死了,所以,才会有此一问,想知道我到底死了没有。关于这个问题,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正犹豫的时,红依干涸的哑音困难地开口道:“她……会好好活着。”

这是一种信念,一种不肯面对事实,却又万分牢固的信念,就像我不肯去找爹爹和哥哥,就算亲眼见到了黑暗使者,却始终不肯相信他们会离开我。这种支撑着我们活下去的信念,是如此的不坚固,受不了别人的呼呵,所以,在我的犹豫中,红依阻止了我要说的话,他要维护自己的信念,一份相信奇迹,相信爱情,相信生命的信念……

我想试探性的问问,如果过去的那个我,还活着,他们会怎样,却又始终无法残忍的去做这种伤害他们的假设。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记得她曾经说过,无论未来的结局是怎样,她最乐见的是,所有她爱的,爱她的人,都可以快乐,幸福。你们这样,又怎么对得起她?”

半晌的沉默后,也许是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话题,所以,绿意呢囔般的自语道:“没有绝色,没有幸福。”

“没有她,你们会不幸福,那你们可曾想过,她没有了你们,又是怎样的痛苦?你们可知道,当你们离开后,她也选择了离开,一个人过着乞丐般流浪的生活。但,就算再苦,再饿,再无助,她也会顽强的活下去!她会和狼抢一根骨头,会为一小块烂菜和别人拼命,因为她始终有希望,有活下去!渴望快乐生活的希望!而你们呢?因为一点小小的挫折,就不再相信爱情吗?你们只知道,你们的离开,是你们以为的痛,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对她无力保护割肉般的痛诉?”

两人身体一僵,晶莹而明亮的泪,从蒙胧的眼中缓缓无声地滴落在桌子上,碎成了点点剔透的花。

又过了很久,红依低下头,不让我看见他的表情,却碎声道:“和我们讲讲她……”

我就添油加醋外加唱高调,将自己如何历尽了千辛万苦,受到了多少人间凶险磨难,在整理中,升华,再升华中,再整理升华!基本上,照着比三藏取经还倍受苦难折磨的道上赶去,还不忘随时表彰一下自己比孙悟空的金箍棒还要硬上几分的骨气!

我讲了自己拖着病身子,没钱买药,进了鬼门关,让小鬼关了回阳间的大门,又讲了自己是如何的顽强脚踢鬼门,疯掐小鬼,拖着长长的琵琶钩咬牙硬挺了过来,因为那时,我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要找到红依绿意,告诉他们,自己有多爱他们!然后踢开鬼门,就在长长的奈何桥上奔跑,后面小鬼弃而不舍的猛追……

讲到此处停了停,两人已经泣不成声,却一副极切想知道下文的样子,而我就悠然的感叹到,欲知下文如何,就得等明天再会了。

两人哭过后,红依突然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我哑然的眨了眨眼睛,答道:“我那时也因被人害,和她一起流浪,当了乞丐,久而久之,我们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俩人又是一阵沉默。

我问:“你们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告诉我吗?”

红依淡淡道:“我瞎了,绿意也只能模糊的看个人影。”

一定是因为我的死!MD!洪仙儿,古虹,女皇,我一定让你们活不如死!

怒力平复一下狂躁的愤怒,狠下心,感慨道:“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红依回道:“你是她的朋友,若能答,就答。”

我笑了笑,看来还是借了自己的面子呢,说:“我听她说,你们……和洪仙儿的……过节很深,怎么还会……?”

红依绿意突然大怒,噌的站起身子,暴躁的狂吼:“滚!”“出去!”

我吓了一跳,这一脚看来是踢铁板上了,忙道:“我这就走,我不过是受她之托,来看看你们,顺便带个话,你们若不想听,我马上就走。”转身,向外蹿去。

绿意红依却同时扑向我,看样子是想拉住我,结果不知道哪里一乱,三个人就这么你踩我,我拉你的滚到了一起,乱成了一团。这个想起来,那个也想起来,结果,又是一翻他踩我裙,我扯他袍子的慌乱,等大家都不挣扎的躺在地上时,都大口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