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绮帷跟她，很多时候没见了，今年过年，陆明轻没有回家，算起来，还是前年过年的时候在一起吃过饭。没想到，两年不见，表姐的气质还是没啥改变。
莫绮帷趁她还没走到面前，悄悄地对姐姐说道：“姐，怎么小轻姐姐的身材，还是这么丰满啊。”
莫雪帷打了她一下，示意她正经一点，自己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陆明轻从小就胖，来了青周几年，虽然努力减过肥，还是丰满依旧，什么衣服穿在她身上，都有一种别扭的感觉。
不过，她自我感觉却一直相当良好，走在路上的时候，总把别人给予她的目光，都当做是欣赏和赞美。这几年，又跟着别人学了点化妆的技巧，每天涂脂抹粉的，打扮地妖艳异常，自信心也就更为膨胀了。
走到餐桌边坐下后，陆明轻先是打量了两姐妹一下，随即就用嗲得死人的声音，冲莫绮帷道：“小绮啊，几年不见，你可越来越漂亮了。”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瞟几眼莫雪帷，希望能在她脸上，看到苍老的痕迹。
“小轻姐姐声音还是这么甜啊。”莫绮帷抖掉满身的鸡皮疙瘩，违心地奉承她道。
“哎呀，人家一直是这样的。雪帷姐啊，你说对不对啊？”
“嗯，对，你一向坚持自我的。”莫雪帷忍着笑意，看着她在那里卖弄风情。火锅店里，大家都在那里埋头吃火锅，谁有心思看她发骚啊。可是陆明轻却并不在意，举手投足，都露出一股子媚劲儿。
“哎呀，我本来不想吃火锅的，人家最近正减肥呢。不过雪帷姐请我吃饭，我是一定要来的。”
这话一说出口，莫雪帷就知道，自己今天，是非掏钱不可了。明明是她提议要见面的，可她就是有这种本事，每次都可以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好像别人死乞白赖，非要请她吃饭似的。莫雪帷天生脸皮薄，不好意思跟她争论，所以每次都乖乖地买单。
“不要减啦，你又不胖。”莫绮帷坏坏地说着，顺便看了看她满身的肥肉，估量着她的体重。
“哪里啊，阿东那个死鬼，整天说我太瘦，太弱，拉我去吃好吃的，把我又给养胖了呢。”
莫雪帷一口茶差点从嘴里喷出来，她这身形，至少有一百三十斤，居然敢说自己太瘦太弱，让她这九十来斤的，情何以堪啊。
陆明轻没留意到莫家两姐妹的脸色，继续自夸道：“阿东跟我刚谈恋爱，每天都宠我宠得要死，跟侍候公主似的，非要我多吃点，烦都烦死了。对了雪帷姐，你是不是还不准备谈恋爱啊？别再拖啦，快点找一个吧，虽然你现在的年纪，要找一个比较困难，不过，努力一下，还是有希望的。”
“我姐不着急，家里已经养了一个男人了。”
12
12、互相攀比的机会 ...
陆明轻听到莫绮帷的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扭曲起来，干笑了几声，拿起水喝了几口，还是觉得不甘心，转头问道：“雪帷姐，你真的跟人同居啦？”
“你别听她瞎说，那是我新招的房客而已。”
“哦。”陆明轻只应了一声，没有再问下去，心中的疑虑却像被种了杂草一样，漫无边际地长了起来。
莫绮帷一脸得意地看了姐姐一眼，不服气道：“人家哪有乱说，他明明就跟你住一起嘛，年轻又英俊的男人，谁知道，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呢。”
“你还说，再乱说话，我就反你丢到马路上去，不要跟我回家了。”
“哎呀，干嘛不让她说，你心虚啊。”陆明轻故意装出轻松的语调，来做和事佬，“雪帷姐你要是谈了恋爱，就太好了，我们三姐妹，你可得第一个嫁出去哦。”
这话说得莫雪帷似乎有多老似的。其实陆明轻比她也小不了多少，按生日来算，也就小了四五个月，但人家就不这么算，因为她们正好是两个年份出生，她每次都会说，自己比莫雪帷小一岁。小一岁就小一岁吧，她偏偏还有健忘症，喜欢自己再加个几年，弄到最后，连家里的亲戚也分不清楚，这表姐妹两个，到底差多少岁，只觉得印象中，她们应该差了有四五岁的样子。
火锅的料陆续端了上来，年纪最小的莫绮帷，最为积极，招呼着大家多吃一点，好像请客掏钱的是她似的。陆明轻因为要减肥，只肯吃一些素菜，但又眼馋别人能大口地吃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她有时候也会很生气，同样是女人，怎么她的表姐妹都吃不胖，自己却怎么也瘦不下来呢。
莫绮帷吃着东西，嘴巴还闲不下来：“小轻姐，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啊？你总换工作，所以我永远也记不住，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啊，我现在在卖房子，售楼小姐啊。”陆明轻说起工作，两只眼睛扑闪闪地放光，“嘉明国际知道吗？我就在那里面做。”
“干那个能赚到钱吗？”
“当然可以啦，每卖一套房子都有提成呢，顾客可喜欢我了，每个月我都要卖掉不少房子呢，钱自然赚得多啦。对了雪帷姐，你要不要买房子？你来青周也很多年了，总不能一直租房子住吧，搞得那么落魄可不好啊。我们公司最近在香湖那边新出了一个小区，房子很不错的，你要买的话，我给你打折啊。”
“香湖有点太远了，离我上班的地方，得两个小时的路程，都快出青周了。”
“哎呀，那里环境好呀，人少车也少，空气新鲜，这城市里面有什么好的，去超市买块肥皂，还得排队半小时呢。而且现在青周发展得这么快，以后香湖那边，人肯定要多起来的，房价肯定要涨的，你现在买了，等于是住在金山上啦。”陆明轻似乎真的如她所说，每天都在卖房子，一提起房子的事情，就变得滔滔不绝。
“可是，我姐已经买房子了呀。”
“买了？在哪里？”
“就在这附近的锦福花苑，两居室，可漂亮啦，地段也好，离市中心很近的。我是捡了大便宜了，一来青周就不用租房子，靠着姐姐，直接住上新房子了。”莫绮帷说到高兴处，挽着姐姐的手臂，撒起娇来。
“你也知道自己命好啊，还不赶紧把工作给找了，以后啊，吃住我包了，你自己的钱零花，好不好？”莫雪帷对这个妹妹，还是非常宠爱的，转头又对陆明轻道，“小轻啊，你也帮她留意一下，看有什么合适的工作，不用赚太多的，她刚毕业，找个差不多点的就可以了。”
陆明轻今天来了这里，接二连三地受到打击，脸色越来越臭，咬着牙回答道：“嗯，知道了。”
一顿饭吃得不咸不淡，陆明轻借口还有事情，吃到一半就走了。莫雪帷捏捏妹妹的鼻子，责怪道：“你怎么乱说话啊，你看，把小轻给气走了。”
“谁要气她啦，我说的都是实话呀。她自己小心眼，非要找气受。从小就是这个样子，见不得别人比她好，明明胖得跟猪似的，还以为自己是仙女下凡呢，全世界的男人都围着她转。那个什么阿东，十有八九是她自己编出来的，要不那男人就是个白内障。”
“你怎么这么说话，你怎么知道人家是白内障？”
莫绮帷比了比陆明轻的身材，阴阳怪气道：“她那个身材，那个阿东居然还说她太瘦太弱，不是白内障那就是瞎子了。还有啊，她那什么破房子啊，都建到乡下去了，也好意思吹成那样，还想卖给你，真当别人是傻子啊。”
“哎呀，你说话越来越毒了。”莫雪帷捂着嘴笑了起来，也不好意思再说重话，只是抱怨道，“那你也不能说，我家里养着个男人啊，这话多难听啊。”
“哎呀，你放心好了，她肯定不会说出去的，她现在心里肯定在咀咒你，咀咒你被人甩掉呢。而且，这也是事实啊，你是跟那个严寒住一个屋檐下嘛。她早晚会知道的，以她的脾气啊，你再怎么澄清，她也肯定以为你们之间有一腿的。”
“真是麻烦，我这两个妹妹，怎么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呢。一个每天爱乱想，一个每天爱幻想。”莫雪帷夹了一筷子烫熟的牛肉片，放到妹妹的碗里。
“她这个样子，不说点重话是不行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那种口袋里只有一块钱，也敢说自己是百万富翁的人，吹牛吹惯了，都搞不清楚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了。”
“行了，少说几句吧，把东西吃完吧。这下好了，点得多了，都吃不掉了。”
“我给严寒打个电话，让他来帮忙吧。”莫绮帷一面说，一面掏出了手机。
“不用了，我们吃就好了。他那个胃口，来了还不得再加点东西啊，你姐我的钱包，也不是机器猫的百宝袋，要多少有多少的。”
两个人只能自己努力，将点了一桌子的东西，全部吃到了肚子里，一点儿也不肯浪费，吃到最后，莫绮帷直呼要向陆明轻学习，好好地减一减肥了。
在此后的一段日子里，陆明轻都没有再联系过她们，仿佛人间蒸发一样。莫雪帷早就习惯了，也不担心她会一直生气下去，反正过些时候，她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是会回来找自己的。
她现在比较烦的是汇众那个总裁助理的案子，经理整天来催，让她和简月心抓紧时间，赶紧递候选人名单上去。她被逼得没办法，只能按照自己对韩即楚的了解，拟定了几个人选，又和简月心手中的人对比了一下，删掉了几个，最终整合在了一起，交到了经理手中。
经理对于这个事情，也比较没有把握，只能先把人选送到汇众，由黄经理组织面试，先挑挑看再说。
接下来的几天，莫雪帷一直提着一颗心，明知道面试的过程很复杂，没有这么快就出结果，可还是有些坐立难安。听黄经理的意思，光他面试还不够，最终的人选，还得由韩即楚见过之后，才能拍板。不知道过了这么些年，自己对他的了解，是否已经太过浅薄，又或者，他根本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韩即楚，那些候选人会是怎样的命运，她没有一点儿把握。
但日子总还是要过，她手上也不止这一个项目，她忙着去应付别的公司，也就把汇众的事情，渐渐给淡忘了。
人生有很多事情，很长时间不去想，就会慢慢从生活里抽离出来，走到某一天，一个契机两次出现，才会在脑中的记忆区，将那些事情，重新再提出来。
莫雪帷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是大学时代的班长发过来的，说要在愚人节这一天，举行同学会，让莫雪帷务必要参加。
愚人节参加同学会？这是真的还是假的？邮件上地点时间列得很清楚，莫雪帷却犹豫着不敢去，若这只是一个恶作剧，自己如期赴约的话，真的会很糗。更让她害怕的是，她不知道，韩即楚是否会参加。她毕业这么些年，除了第一年的时候大学聚过一次，以后就各忙各的，总是难以再聚齐起来。这一次突然办同学会，难道就是为了韩即楚的回国？
若他真的去的话，只怕全班的女同学都会去的，而全班的男同学，应该会集体缺席吧。莫雪帷看着邮件的内容，拖动鼠标，轻轻地点了删除键。
本以为这事情就到这里结束了，却不料临下班的时候，手机来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接起来一听，还真吓了莫雪帷一跳，因为班长大人，打电话过来了。
“喂，我说女人，还记得我吗？”班长大人是个绝对的御姐，读书的时候，就因为气场强大，才被大家封为绝对的领导人。
“班长大人，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号码？”
“还好意思说呢，居然换了号码都不通知一下，我也是转了好几个人，才问到的。怎么样，收到我的邮件了吗？是不是已经删了？”
班长是不是有千里眼啊？莫雪帷的手颤了一下，撒谎道：“没有，没有删掉，我留着呢。不过，你这是开玩笑的吧？”
“谁跟你开玩笑了，记得，一定要来啊。”
“四月一号开同学会，你真的不是在耍人玩吗？”
“老娘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谁有这闲功夫耍你玩啊。赶紧打扮打扮，那天准时到啊。我跟你说，韩即楚也会来哦，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就趁那天，一起解决了吧。”
班长叽哩呱啦讲了一堆，根本不容莫雪帷解释和拒绝，直接下了命令，并且还威胁说如果她不来，就把她的电话号码，放到交友网站上去，然后毅然地挂断了电话。
这也太狠了吧。莫雪帷长叹一声，咬牙切齿地想道。果然御姐就是御姐，哪怕是当了妈了，气势依然无人可挡。看来这一次，不去是不行了。她这个号码，是不可以轻易换的，里面有太多她工作上的人脉关系，动一动损失惨重啊。
愚人节在中国，算是一个可过可不过的节日。喜欢热闹的，就把那一天也当个正经节日来过，生活忙碌的人呢，则完全把它给忽略掉，完全不会想起它来。
莫绮帷就是这么一个既有时间又喜欢玩闹的人，她本来已经计划好，那一天要怎么跟姐姐一起过，要怎么去捉弄别人，反正正好是周六，姐姐也很闲，没有人约的老女人，从来都不用担心她周末排满了约会。
可是听说姐姐居然要去参加同学会，她就激动了起来。她刚毕业没多久，第一次同学会还没开呢，想借这个机会跟姐姐一起去，提前感受一下。
“带你去，别想了，你乖乖待在家里，不要出去惹事。那些捉弄人的把戏，也赶紧收起来吧。”
“姐，不要这么无情嘛，你就当带个跟班好了。”
“你是哪里来的跟班，明明就是累赘。而且，我没男朋友带已经够凄惨了，还要带个妹妹去，是想让全班同学都知道，我是个老姑娘，嫁不出去，赴约的时候，连个男人也带不出来，只能拿个女人来凑数吗？”
“那你带严寒去？或者，带我们两个一起去好了？”莫绮帷竭尽所能地撒娇卖乖，希望能打动姐姐。
“带你们两个？你以为是童男童女，还是左右护法啊？”
“哈哈哈。”莫绮帷大笑了起来，“姐，你可真逗，还懂得说笑话，看来心理年龄还很年轻，不愁嫁不出去了。”
“拍马屁没用，不许去就是不许去，再给我戴高帽子也不行。”莫雪帷拍掉了妹妹的手，直接回了房间。
真是个天真的小孩子，她以为，同学会是这么好去的吗？等她以后去了几次，就会明白了。
13
13、不想见到的男人 ...
四月一日那一天，莫雪帷一直睡到了中午。她平躺在床上，两眼直直地望着天花板，为晚上参加同学会穿什么，而烦恼着。
那样的场合，是一个很容易尴尬的场合。若是穿得太漂亮，难免会惹人闲话，以为她还要对韩即楚做些什么。但若是穿得过于随便，又会显得土气。她已经不再年轻，岁月即便对她再过仁慈，也不可能完全不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她的那些女同学们，结婚、生子，组建了家庭，对于她们这样的人来说，即便有了成熟少妇的味道，也不会令自己失色，反而会散发出一种大学时代没有的气度风韵。
可是像她这样的女人，却不可以以少妇自居，她未婚，单身，没有异性的滋润，若她不能打扮得像一枝沾满露水的玫瑰一般，出现在大家的面前，那“年老色衰”这两个字，就会毫不留情地套在她的头上，难以翻身。
就这样，想得太过入神，直到肚子咕咕作响，莫雪帷才翻身下床，随便收拾了一下，走出房间。
客厅里没有人，电视机却开着，莫雪帷张望了一下，忽然回头看了一眼，果然，严寒房间的门微微地开着，想来应该不在里面。
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终走到了厨房门口，刚想要推门而入，却看到了妹妹和严寒的身影。莫雪帷像是做坏事怕被人看见一样，一下子就缩到了门旁边，拍着胸口给自己定神。转念一想，自己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为什么非要这个样子？倒是里面的一男一女，居然头靠头凑得那么近，是想要做什么。
莫雪帷心中的爱妹情节瞬间涌了出来，悄悄探头到厨房门的玻璃上，往里面张望。只见莫绮帷和严寒，肩并肩得站着，两个脑袋靠得很近，时不时还转头互相对视一眼，满脸都是笑意。
这真是让人看不下去。莫雪帷忍不住推门而入，直直地站在他们背后，怒喝道：“你们两个大白天的，在厨房里干什么？”
莫绮帷转过头来，脸上满是白白的东西，冲姐姐嫣然一笑，招手道：“姐，快过来，快看我们做的蛋糕。”
“什么蛋糕？有人过生日？”莫雪帷走到两人中间，直接将严寒往旁边一推，教训道，“离我妹妹远一点儿，想占便宜啊。”
“姐，你说什么呀，我们正做蛋糕呢，你看，漂亮吧。”
莫雪帷伸出手，抹了一下妹妹脸上白色的东西，才发现那是奶油，再看看那个蛋糕，忍不住叹气道：“这什么东西啊，也太难看了吧，谁过生日收到这么个蛋糕，肯定要哭的。”
“本来就不是让人吃的，要那么好看做什么。”
“那你们做这蛋糕是为了什么？就为了玩，钱太多烧得慌啊。”
莫绮帷坏笑着指了指严寒：“是他想出来的主意，说做个蛋糕请隔壁的小吴吃，呵呵呵。”
“这有什么可笑的，你们两个的表情，不像是请人吃蛋糕，倒像是要去捉弄别人啊。”
严寒也跟着笑了起来，神秘地转了一下眼珠子，才解释道：“大姐，你不知道啊，这蛋糕里暗藏玄机，小吴估计没吃几口，就会吓得尖叫的。”
莫雪帷又看了那蛋糕几眼，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眼珠子一瞪，示意妹妹赶紧解释，不然就要“杀人灭口”。
莫绮帷附到姐姐耳朵边，小声地说了几句，便见莫雪帷的脸上，表情一秒变了三次，由最初的微笑，一直到最后的震惊，直把她气得连连抽打妹妹：“哎呀，你们要死啦，居然把只假蜘蛛放进蛋糕里，也不怕隔壁小吴吓出心脏病来啊。”
“姐姐，今天是愚人节嘛，被捉弄了可是不能生气的。”
“当然了，他表面上不生气，不过，肯定会好好报复你们一回，等着吧，你们两个要真把这蛋糕送出去，报应也就快来了。”莫雪帷一面说，一面开了冰箱，拿了点水果出来，先填填肚子。看妹妹那个样子，肯定一早上都在忙那个蛋糕，吃饭，还早着吧。
莫绮帷被姐姐一顿指责，也有些心虚，看了看蛋糕，又望了望严寒，为难道：“那还送不送啊？”
“送，当然送啦，做得这么辛苦，不送就浪费了。你要是害怕被报复的话，我一个人送过去好了。保证不出卖你。”
莫绮帷听了这话，受了莫大的鼓励，拍拍胸脯，一副烈士英勇就义的模样，昂首挺胸道：“同志，你放心，我一定会跟你站在同一战线上，不离不弃，坚持到最后一秒。”
然后两人就紧紧地握了握手，像电影里的革命同志一样，装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坚持个屁啊，莫绮帷，赶紧做饭！”莫雪帷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打断了这种革命情谊的交流，真是扫兴。
吃过饭，莫绮帷就跟着严寒，端着那只丑陋的蛋糕，满脸坏笑了出了家门。莫雪帷则回到房间，开始为晚上的同学聚会打扮起来。
洗澡，挑衣服，化妆，忙了整整一个下午。期间还包括莫绮帷跑进来，向她宣布愚人节整人行动的完全胜利，以及小吴痛苦的哀嚎声和追过来要杀人的吼叫声。
在阳光下，快乐似乎也变得格外简单，听着他们几个的笑声，莫雪帷也被深深地感染了，脸上不自觉地出现了笑容。可是随着夜幕的降临，她的脸色，就如同那天气，也变得越来越阴沉。
终于到了，要去赴约的时候了。因为没有车，莫雪帷本打算打的过去。但严寒却跑过来献殷勤，说得知大姐要出门赴约，专门问同学借了车子，要充当忠实的车夫。
莫雪帷看了他几眼，心里盘算着他在打什么坏心思，想来想去，就想到了妹妹身上。看来严寒对自己的这个妹妹，应该是有点意思。是该阻止他们，还是该鼓励他们？
莫雪帷犹豫了半天，最终也想开了。妹妹的幸福是要靠她自己把握的，自己这个做姐姐的，实在没有必要搅和在里面，就一切随缘吧，反正照她这几天的观察看来，严寒也不是个坏人，至少品性还是很端正的。
莫雪帷冲他笑了笑，说了句感谢的话，就也不再客气，上了他的车，直接往目的地而去。她今天也没有打扮得很花枝招展，穿了身连衣裙式的洋装，化了个很淡的妆，头发则微微卷了一下，随意地披在了肩头。
离目的地越近，莫雪帷的心情也越复杂，紧张，期盼，还夹杂了些许的不安，在心心的一颗心里，来回地翻腾着。严寒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安，嘴巴又不安份了起来：“大姐，你怎么了，这么紧张啊？是不是老同学里，有你的初恋情人啊？”
莫雪帷听了这话，脸色一变，拿起手提包，直接朝他头上砸去，狠狠地骂道：“做司机的，这么多话干什么！”
严寒见她发怒，赶紧闭了嘴，傻笑了几下，继续专心开车。大约十分钟后，车子就稳稳地停在了一家KTV门口。莫雪帷走下车，让严寒回去，说自己结束之后，打的回家就可以，然后转身就往大门走去。
两扇高高的落地门前，分别站了一个男服务生，见到莫雪帷走过来，赶紧满脸笑容，伸手为她去拉门。
一个声音却从后面响起，叫住了她：“莫雪帷！”
莫雪帷转过头，看清了来人的脸后，有些吃惊，也有些紧张，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打着招呼道：“叶晋梓，好久不见。”
那个名叫叶晋梓的男人，摸了摸头发，讪笑道：“是啊，大学毕业后，就没怎么见过面了，你现在好吗？”
现在好吗？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莫雪帷心痛得几乎要哭出来了。她怎么可能会好呢，他不是最应该明白，自己心中的感受吗？
“是不是，不太好？”叶晋梓走上前去，犹豫地片刻，还是伸出手，摸了摸莫雪帷的头发，安慰道，“都过去了，以后都不要再想起了。你应该有新的生活，新的朋友，以前的事情，不要总让它缠绕在你心里。”
莫雪帷面色惨白，艰难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开口，跟着叶晋梓，一起进了大门。包厢里早已到了一大批同学，大家见他们两个一起走进来，脸上都露出疑惑的神色。
女生们异口同声地问道：“叶晋梓，舒玫呢，她怎么没有来？”
叶晋梓的太太舒玫，跟他是大学同班同学，大家毕业之后都鲜有联系，但还是有不少人知道，他和舒玫结婚的消息。现在看到他，居然和莫雪帷一起走了进来，脸上的好奇之心，掩都掩饰不住。
叶晋梓跟几个男生哥们儿拍了下手，坐下后，不在意地解释道：“孩子感冒了，不肯睡觉，有点低烧，舒玫紧张孩子，在家照顾她，就没有过来。”
“所以你就约了莫雪帷一起来？”几个跟他大学时关系不错的男生，知道他以前暗恋过莫雪帷，所以这会子，就忍不住起哄起来。
“没有，我们是在大门口碰上的，就一起进来了。她老公送她过来的，送到门口，才又回去了。”叶晋梓的表情显得很正常，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雪帷，你结婚啦？”班长潘宜璇拉了拉莫雪帷的手，笑着问道。
莫雪帷从进来后，就一直站在那里，不知道要跟谁坐在一起。大学的时候，虽然她跟大家的关系，表面上还可以，但因为韩即楚的关系，她心里明白，班里大部分女生，其实都不太喜欢她。毕业之后，大家的联系也淡了下来，就更谈不上什么交情了。
她进来后，也没有人招呼她过去坐，大家的脸上，都带着客气又疏远的面具，让她难以融入进去。
班长问了她一句后，就伸手位住了她的手，莫雪帷这才觉得好过了一些，走到她身边坐下，笑着解释道：“没有，那个人不是我老公。”
“那就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