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有一个人可以想念的时候,感觉也非常的不错,但是时间久了,青以安觉得闷了,宁舒走了整整两个月,起初她还打个电话给他,最近却是音信全无了。

青以安想去找她,可是他发觉,除了她叫宁舒,他对她一无所知了,不禁开始头痛了,这要如何是好?根本没地方可以寻找,如同海底捞针。

三个月后,青以安失魂落魄,宁舒的样貌依旧在他的脑海里,那甚至还记得,亲吻她的时候,她微微地颤抖。青以安开始害怕了,宁舒不是个不辞而别的人,这么长时间没回来,肯定是出事了。

他开始明目张胆地寻找宁舒,登了大大小小的广告,然而,宁舒没有找到,他引来了自己的父亲。

老爷子派人将他抓回去的时候,青以安还抵死地反抗,抓着酒店房间的门,怎么也不肯松开,那个倔强的少年,狠狠地怒视所有的人,“防守!我这手要是残废了,看老爷子不跟你们拼命!”

然而他的威胁没有多大作用,青以安还是被带了回去。

青以安见了自己的父亲,老爷子淡淡地说了声,“回来了。”

青以安嗯了声。

老爷子又问,“玩的好吗?”

“还没尽兴,要不您放了我,让我回去再玩几天?”

老爷子啪的一声拍了桌子,“玩物丧志!”

青以安笑了笑,对答如流,“作为一个年过半百的人,我不认为,您能理解现在年轻人的想法,直到什么才是属于我们的鸿图之志。”

“放肆!”老爷子瞪眼,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扔了过去。

青以安完全不躲避,任由茶水泼在自己身上,茶杯摔碎在自己脚边,“您果然是军人出身,对待自己的儿子也是这么雷厉风行,不过,麻烦您下次派人去抓我的时候,最好派几个温柔一点的,我准备不反抗。”

老爷子对这个儿子十分的无奈,他是有本事,可就是不听他管教,总以为自己什么都行,其实也不过才十六岁的毛头小子,他能懂个屁!

父子俩吵了一架,青以安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算是被困在家里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跟千金小姐一样,青以安的朋友总拿这事笑话他,说他,青以安你从良了啊!

“你丫滚蛋!”青以安心情不好,谁打电话来都是骂人。

不咸不淡地过了十几天,他终于能脱离了老爷子的管制,跟朋友约在了上膳间吃饭,聊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吃到一半,他起身去洗手间。

穿过正厅,恰巧遇上了一伙人,十来个人,有男有女,礼仪小姐欢送着他们。当青以安看到走在最前头的两个人的时候,他整个人呆了,僵硬在那里。

那个谈笑风生的男人,是他的父亲,而父亲怀里搂着的女人,是他的宁舒!

青以安忘记了那天是怎么离开的,他一句话也没有多问,迅速地离开,父亲的下手蓝副官看见了青以安,跟老爷子说了,老爷子也只是笑了,随他去吧。

而宁舒,在听到青以安这个名字以后,顿时觉得苍白无力,浑身没了力气,靠在老爷子的怀里,死咬住腮,不让自己的神智迷失。

青以安不能相信,他最爱的女人投了自己父亲的怀抱,他必须要问清楚。

那天夜里,在他父亲离开的时候,他堵住宁舒的去路。

宁舒站在路灯下,除了瘦了一些,再没有一点的变化。又或者改变了很多东西,只是肉眼所看不出来罢了。

“你…离开了我,就是为了那个男人?”长久之后,青以安问了出来,每一个字都觉得是在割肉。

宁舒低着头,她在挣扎,这个男孩她确实爱过,但是爱又能怎么样?如果没出了自己父亲的事情,她是可以跟着他远走高飞的,哪怕他是个穷小子,她都愿意跟着他,然而现在,她又怎么能不管父亲的生死?

宁舒咬了咬牙,对青以安笑了笑,“过去的事情就忘了吧,我现在跟你的爸爸很好,请你不要破坏我们。”

青以安迅速上前,抓住了宁舒的肩膀,“你给我说清楚,你跟他哪里好?那个糟老头子?!”

宁舒强忍着疼,“他一点都不老,他正值壮年。”

“我不相信!你根本不可能爱上他那样的人!”

“那我应该爱谁?你吗?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你根本保护不了我!爱情不能当饭吃,我需要的你给不了!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们之间早就过去了,你放弃吧!”

宁舒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对着他喊,眸子里的决绝让人觉得寒冷。

青以安瞬间怒红了双眼,手高高地举起来,然而却没有落下来,最终放开了她的肩膀,“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宁舒到时候你不要来求我!”

青以安走后,宁舒跌坐在地,眼泪落了下来,她没有回头之路了。

在来之前,青以安已经将宁舒和自己父亲的事情调查清楚,所以他来这里,不过是想亲口听她说出来而已,让她告诉自己,这个女人是真的离开自己了。

从良吧青以安2

美国的日子不咸不淡,青以安自认为,过得还算是安分,可不知道怎么的,他的花名就远扬了。

对于朋友时常打电话来嘲笑他,对于助理的不断报备,青以安就觉得郁闷了,他也没做什么,为何都把他当纨绔子弟典范了?

青以安不是不知道,国内不少人说他的是非,可是真冤枉啊!

“老板,孙小姐打电话来说是今天来美国,想约您见面。”助理走过来跟青以安报备。

青以安略微疑惑,“哪个孙小姐?”

助理解释了一番,青以安才想起俩,这位孙小姐是谁,是国内的一个当红明星,自己跟她见过几面,其实也没有发展成为什么,只不过,他们一起出去的照片,都被记者拍到。

诸如此类,已经数不胜数了,他身边总有些莺莺燕燕,明星模特,或者名门淑媛,都是个顶个的漂亮,只是他看得多了,已经麻木了。

“就说我不在美国。”青以安吩咐道。

自从他投资赚了钱,就在中国注册了公司,而他人在美国,遥控那边,这个助理跟了他几年,一直比较尽心尽力。

这五年来,他在美国读书,很少回中国去,但是每次他回去,必然会上报纸的头版头条。要么,是他跟某某明星热恋即将结婚,要么是某某名媛为他与未婚夫决裂,要死要活。他的绯闻女友之中,竟然还有男人,是那种长得很妖娆的男人,对此青以安只觉得可笑,给一支笔,记者就什么都敢写了。

也因为这样,很多人看他不顺眼,然后败坏了他的名号。

青以安的做法,是不予理会,爱怎么说随便把!

二十一岁的青以安,已经沉淀了下来,不像十六岁的时候,那么年少轻狂,心浮气躁。

只是偶尔,他想起过去,想起宁舒这个名字,心里会觉得疼,好似某个地方塌陷了,怎么样都无法补救了一样。青以安只能苦笑。

他的电话突然响了,铃声让他震惊,是他五年前用的那个电话,他一直保留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或许,他是希望,那个女人后悔了,会打来,回想起自己。他为了她保留这样一部电话。

然而,电话却不是宁舒打来的,是宁舒的一个阿姨,希望他能回去看看宁舒,最后一面。

青以安被最后一面这几个字给震慑住了,什么叫最后一面?

当青以安感到电话里说的地点的时候,宁舒已经昏迷,旁边站了个女人正是打电话给自己的女人。

“宁舒她快不行了,她得了重病,我是背着她给你打的电话,希望你送她最后一程。”阿姨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青以安默默地陪着宁舒好一会儿,看着她憔悴的样子,他犹豫良久,将手放在了她的面颊上,轻轻地抚摸着她。

宁舒缓缓地睁开眼睛,对他笑了笑,“青以安?”

然后她又闭了眼睛,昏昏欲睡。青以安握紧了拳头,咬住自己的下唇,他很想骂这个女人,你不是说会过得很幸福么,不过五年,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现在才想起来找他么?

可是,青以安舍不得骂她,他只是很自己的父亲,他知道,宁舒也是逼不得已。

“我是做梦了吧。”宁舒喃喃自语。

“把眼睛睁开!”青以安冷冷地说道,“看着我!”

宁舒闭着眼睛,不愿意看他,她多说一句,都显得她做作,她还有什么面目见他?阿姨不该背着她找青以安来。索性,当作没发生过吧。

青以安愤然地站起身来,“你千里迢迢地让人叫我回来,就是为了再一次赶走我?”

宁舒终于睁开眼睛,虚弱地说道:“对不起。”

“说这些有个屁用!你怎么病了?什么病?医生怎么说?”

“胃癌,查出来的时候,就是晚期了。”

“老头子没给你治病吗?!”

“好死不如赖活着,能好的话,早就治了。”

“我找他去!他就是这么照顾你的!”

“别去!”宁舒拉住青以安,“你早就知道,我不过是他的众多女人之一,并且还是个投怀送抱的,他又怎么会在乎我呢?”

宁舒没有说,为了报复,她做了一些事情,也导致了老爷子对她置之不理的态度。

“你这蠢货!”青以安气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宁舒却笑了,“我没得选择,我的父亲我不能不管,当我的家族败落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要想办法拯救,就算我的方法错了,我也不后悔这样。”只不过,她对不起他,如果当时她的爸爸没有濒临死刑,她是一定会回到广州,去酒店找他的。

“傻瓜!”青以安似乎气全都消了,他对她一直温柔,是心底最柔软的一块。

他们聊了许久,青以安跟她说了这几年的事情,宁舒淡淡地笑着,精神越来越差,宁舒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她还有一个刚刚五岁的女儿,她无依无靠,不能让那孩子也无依无靠。

说她自私也罢,骂她不要脸也罢,她最终求了青以安。

“如果,我有一天突然死亡,拜托你在以后的日子里,偶尔地招抚我女儿一把,我知道求你抚养她是太过分了,我只求你偶尔地关照她一下,让她不至于饿死,不至于被人欺负。”宁舒想过,自己死了的话,就送孩子去孤儿院,她不会让孩子的父亲知道这孩子的存在。

“孩子?!你给他生的孩子?!”青以安震惊,那么如此,这个孩子是他的…妹妹?

宁舒却摇了摇头,她所谓的报复,就是跟了老爷子最信任的副官,一夜风流之后,她有了孩子,这几年,她瞒着青以安的父亲,瞒着所有人,将这孩子生下来养大。

“这孩子该是姓蓝。”她说,而他再一次震惊,这个女人已经变得让他不认识了,再不是从前的温柔微笑的宁舒。

然而,青以安还是答应了。

一个月后,宁舒出车祸死亡。

青以安赶回来,准备接走宁舒的女儿的时候,却赫然发觉,那个女孩在他父亲那里,并且他的父亲,以为这女孩是他自己的骨肉。

青以安只觉得讽刺,这个精明一世的男人,如今被个女人戏弄了。宁舒你到底有多么恨,才设了这样的骗局。宁舒你又当我是什么,这样让我帮着你瞒天过海?宁舒当你的女儿是什么,你把她送到这样的虎口?难道你不知道,老爷子向来心狠手辣么?

老爷子知道青以安回来,派人送了孩子去休息,那孩子经历车祸,已经忘了过去所有的事情,傻傻的样子十分可怜。

“父亲,您找我?”青以安面无表情地问道。

老爷子一脸的愧疚,“以安,我并不知道,宁舒跟你以前的关系。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她也…”

“您如果想跟我说这个的话,那么就不必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过去的事情早就过去,我也忘记了。”青以安决绝,不想再提起。

老爷子叹了口气,“以安,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青以安笑了起来,“哈,您也会求人?”

老爷子隐忍着,有些低声下气,“我将会公开你和宁舒的以前的恋人关系,所以这个孩子,我希望你能认了。”

当真是讽刺,如果他不知道只孩子不是青家骨肉,那他绝对会跟老爷子动手。

“如果我不同意呢?”

“以安,帮帮爸爸!”老爷子恳求着。

青以安知道,宁舒在自杀之前,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隐隐约约地跟某些不知死活的记者说过,并且已经发出了消息,说自己的女儿跟青家有关。那么如果青以安不认下来,这必然是老爷子一生当中最大的丑闻。

“以安,为了咱们家,你就认了吧!”老爷子又劝说道。

青以安讥讽地笑了,“让我的亲生妹妹叫我爸爸,让您的亲生女儿叫您爷爷,是这个意思吗?这可真是有趣了!换句话说,我们不成了兄弟两个了?咱么家果然厉害,为了所谓的面子,辈份都随便来。”

老爷子只能听他讽刺,慢慢地让他答应。

不管怎么闹,青以安既然答应过宁舒,那么他就会做到。

老爷子欢天喜地地带了那个女孩来见自己,那个小女孩瞪着一双大眼睛,躲在老爷子的身后,露出半个小脑袋,怯生生的样子。

“过来!”青以安招了招手,语言冰冷。

“以安!”老爷子微微皱眉,他还是十分喜欢这个小女孩的,老来得子。

“我是孩子的爸爸,我叫她过来难道不行么?”

老爷子无言以对,小女孩慢吞吞地走过去,仍旧是有些害怕,但是她觉得新爸爸很好看,她心里还是喜欢的,于是抬起头,甜甜地喊了一声,“爸爸。”

青以安摸了摸她的头,“以后你叫青宁。”

从良吧青以安3

青以安破天荒地买了栋房子,紧接着,他坐镇北京的公司,美国那边交给了助理打理。这让他的好友都奇怪,青以安这是要干什么?

一定是洋妞儿玩够了,回来祸害国货了

“你住楼上那间。”青以安指了指方向,对青宁说道。

青宁昂起小脸,这房子可真大啊,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地方,一时之间咧开嘴笑了起来,缺少了一颗门牙的青宁看起来十分可爱。她粉嫩粉嫩的皮肤,眼睛清澈。

“爸爸,这就是我们家了吗?”青宁举起小手,好不容易才拉住了青以安的手。

青以安愣了一下,爸爸?他在心里反复地拒绝这个称谓,低头看了一眼这个五岁的女孩,他似乎在这女孩的脸上,看到了一些宁舒的影子,果然是亲生的女儿,笑起来的神态如此的像。

青以安突然甩开了青宁的手,“我还有事,你一个人玩吧,家里有阿姨,你有事找她吧。”

言罢,夺门而出。

剩下小小的青宁不知所措。

新找来的阿姨赶忙出来,“小姐好,跟我上楼去吧。”

“阿姨好。”青宁对她笑了笑,将小手放在阿姨的掌心,跟着她上楼去。

她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卧室,铺天盖地的粉色可爱系,衣柜里挂满了公主裙,那时的青宁做梦都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生活,只剩下了惊喜。那张床,软得可以陷进一个人去。

在那个年代,女孩们都希望自己有一件蕾丝的裙子,而青宁的房间,慢慢的都是蕾丝。可是时间久了,蕾丝多了反而显得廉价,已经失去了当初的喜爱之情。

青宁呆在这房子里,满心的欢喜,对于过去,她不怎么记得了,从现在开始,她只知道,自己有一个帅气逼人的爸爸,但是这个爸爸似乎特别的有个性,在陪着家里的阿姨看了很多电视剧之后,小小的青宁似乎明白了,她爸爸为什么每次出现都不笑,这似乎叫面瘫!

年幼的青宁还是个十分孝顺的孩子,一直小心翼翼地存钱,终于存够了钱,终于家里的阿姨带她上街之后,她买了广告上打的药。然后默默地等待着,终于有一天,青以安出现了,他回家来了。

那一天他差不多是喝醉了才回来,这个以往异常冷静的年轻男人,摇摇晃晃地进了家门,他腿脚不听使唤地上了楼,推开青宁的房门,那个小丫头睡得正甜,缩在被子里,小小的一团,粉嫩的样子,可爱的让人想去掐一把。

他本来不用喝这么多酒,然而今天的应酬却逼着自己多喝了几杯。青以安看着青宁,有一瞬间,心里软了下来,犹豫再三他抬步进去,站在青宁的床前。

那丫头的睡相其实很不好,她安静也不过是片刻。青宁翻了个身,就将被子踢开,小脚丫露在了外面,腿骑着被子。

青以安愣住了,还有这么小的脚么?他呆呆地竟然伸手去比量她的脚丫,竟然比不过自己的半个手掌。

“爸爸…”青宁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看到自己床前站了个人,却一点也没表现出来害怕,她揉了揉眼睛,看清楚了,这个确实是她许久未见的爸爸之后,咧开嘴巴笑了起来,“爸爸你回来了。”

青以安愣了下,她叫自己爸爸,那么奶声奶气的。她的牙齿好象是长好了,嗯,没有那么那看了。

“啊…”青以安别扭地答应了一声。

青宁从床上跳起来,急急忙忙地跑到柜子前,翻出一盒东西,举到了青以安的面前,“爸爸,我看广告,这是我给您买的药,您记得吃。”

青以安微微地疑惑,“买药?我没病啊。”

青宁瞪大了眼睛,仔细地盯着自己的爸爸看,还是一张不苟言笑的脸,她郑重地点头,强行地把药塞给了青以安,“爸爸,面瘫是病,不治不行!”

青以安一听,差点没气背过气去,捏着药的那只手,指尖都开始泛白。

“爸爸你不舒服吗?”青宁看到青以安的脸色更加的差了,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青以安看这药盒上,这显然不是正规厂家生产的,这丫头哪里买的假药?那广告语更是气死个人,万千面瘫患者的福音。他哪里面瘫了?这丫头什么眼神!

“爸爸,宁儿错了,宁儿不该惹你生气。”青宁忍着眼泪,轻轻地拉着青以安的袖子,她怕这个新爸爸生气,万一不要她了怎么办?她除了这个爸爸,没有其他亲人了啊。

青以安感受到了这个小丫头的恐惧,心想,自己干嘛对一个小孩子这么严厉?稍微地缓和了一些,问道:“你今年几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