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宝,青贝…”她轻声地叫他们的名字。

两个小家伙紧了紧鼻子,好似是听到有人叫自己一样青宁看着粉嘟嘟的他们,呵呵地笑了起来,她突然来了兴致,去骚他们的痒,两个小家伙蹬了蹬腿,似乎有点不满,青宁看到他们的样子,就捂着嘴哈哈笑。

青宁还想进一步地去逗弄两个孩子,突然被人捂住了嘴巴,然后整个人旋转了过来,她被人打横抱起,挣扎都没用,半个音都发不出来,她被按在了床上,青以安压低了声音教训她,“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孩子也不睡觉吗?!”

青宁翻了个白眼,做了无声的抗议。

青以安叹了口气,抱着她,“睡觉吧!”

“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看不上我了呢?”青宁歪着头问他。

青以安眼睛都没睁开,直接说,“你得了产后忧郁症了吧?”

青宁像模像样地点头,“你最近大姨爹来了吧?怎么事儿这么多呢?”

青以安正眼瞧了她,“真那么想接新娘捧花?”

青宁忽然闭上了眼睛,“困了。”

青以安却不饶了,“真的想要?”

她是想要,她到现在,心里还觉得憋屈,她跟他算什么呢?有孩子了可是婚还没结,他也不跟自己说这些,她是他的小情人呢,还是小情妇呢?

“宁儿…”他深情地叫了她一声,青宁嗯了,青以安接着说,“你如果真的想要的话,我弄一车给你吧!”

这要是拍电影的话,青宁绝对能吐出来半斤的血,好吧好吧,是她抽风了,睡觉!

“过几天,孩子的周岁生日,我打算好好地办一次,百日的时候都没庆祝,你觉得呢?”他问。

青宁不耐烦地挥挥手,“随你的大小便吧!”

“那我安排了。”青以安笑了笑,看她那气鼓鼓的样子,该是要给她个惊喜了吧?

青以安其实知道,他们俩的婚礼也应该补办了,要风风光光的,所以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来筹备,目前先把孩子的事情办了,先名正言顺了两个宝贝,然后他们俩想怎么铺张就怎么浪费,婚礼么,一辈子也就这一次了,他是要全天下都知道,他们在一起了。

不过,得对青宁保密了,她性格太急躁,跟她说了的话,就不惊喜了。

她也急着嫁给自己了吧?青以安想起她别扭的样子,就觉得心里美滋滋的。狠狠地在她脸蛋上亲了几下,青宁回收给了他一嘴巴,“流氓!”

青以安愣了半天,这就流氓了?他还有更流氓的呢!

青宝和青贝的周岁生日,就这么铺天盖地而来了。青以安通知了所有的亲属,让他们必须到场,而这些亲戚开始发愁了,他们心里别扭啊!这青以安是自己的侄子辈的,青宁原本是侄孙女辈份的,这俩人的孩子,该是个什么辈份呢?

但是,他们还不能不来,青以安那人,从十几岁就闹腾,这么多年了,他们都忍了,这一次要是不给面子的话,青以安炸毛的话,他们承受不起,于是家家户户地准备贺礼,还必须是大礼!一时之间,愁死个人!

他们尚且如此,青老爷子就更是发愁了。他心里极度地扭曲了,这俩孩子,是孙子,还是从孙子?他心里始终还是有点羁绊,不顺当,不平,纵然他给自己打了无数的预防针,让自己淡定点,但是真的要让这俩孩子公之于众,还是有那么一点不舒心的。

周岁宴来临了,无数人捏了一把汗。

青以安将两个孩子报给老爷子,老爷子看见白白胖胖的俩孙子,心里的确是开心的,但是看见自己儿子跟青宁,又开始添堵了。

“爸,您不高兴?”青以安问道。

老爷子瞥了他一眼,低头又去看孙子。

“谁欠你钱了?”

老爷子又看了他一眼,这小子什么意思?

“爸,甭管谁欠你钱了,今天都开心点,钱财身外物,没了就没了,别那么小气。”青以安笑着说完,扬长而去。

老爷子抱着孙子,愣了好半天,然后在心里咒骂道,这混小子,拐弯骂他呢!

青以安凑到青宁的旁边,春风满面的,只有由于前些天的隔阂,青宁还不太愿意理他,哼哼唧唧的样子,也跟人欠了她钱一样。

“青宁!”老远的,一个火一样招摇的女人冲了过来。

能把这么张扬的颜色,穿得如此超凡脱俗的,也就是苏苏了。

“我俩儿子呢?!说好了啊,我是干妈!”

“行,你让我儿子喊你一声干妈,他们叫了,我就同意!”

“去去去!小孩子那么小,能叫爹妈就不错了,还喊干妈?你逗我玩呢?!”

“我儿子多聪明!”青宁倍感自豪的样子。

青以安接话道:“像我。”

青宁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苏苏看到青以安眼睛一下子变成绿色的,“孩子他爸!”

青以安咳嗽了一下,显然是被她给惊了。

苏苏看青以安眼睛都直了,真帅啊,越来越帅了!

“那个,那边有点事情,你们聊吧。”青以安被她火辣辣的目光给吓跑了。

苏苏这人,青以安也了解,什么都敢做的傻大姐,防着点比较好。

青以安一走,苏苏就哈哈地笑了,青宁伸出了大拇指,“他脸皮那么厚都能让你吓走了,你功力不浅啊!”

“那是!姐姐久经沙场!”

“的确,久经沙场的你,连一个离渊都结局不了。”

苏苏的脸色沉了下来,“别提那厮行么?”

她跟离渊那点事情,真是说不清楚的,他们相互有好感,但是却明知道不能在一起,只能冷静地分开,有时候太过冷静了,也是吓人的。

青宁还打算损她几句,突然听到苏苏跟吃错药了一样的兴奋,“你快看!你的小情人都来来了!今天真热闹了啊!青宁,你快数数,多少个啊!”

青宁眼波一转,果然,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她的花花草草都一窝蜂地赶来了,这是来闹什么?

片刻,青宁也笑了,不管闹什么,都是青以安的事情,她不需要处理。

婚后生活5

现在的顾兮明,无论怎么看,都是那几个人当中最出挑的了。

青宁以前只觉得,这小子长得唇红齿白,长得不错,用来传宗接代,那是很好的选择,可是现在又见到他,忽然一下子觉得,他在那六个人当中,耀眼了,也有了一种其他几个人没有的气质。

当然,青宁是不知道,顾兮明能有今天的蜕变,还多亏了青以安呢,要不是那个放逐,他也不会走遍世界上所有艰苦的地方,受尽了风吹雨打,才慢慢地发现,即便是这样恶劣的时候,他心里的某个地方,也是暖暖的。

他想着青宁,从泰国机场相遇开始,到死亡为止。

这六个人,今天可不是来闹事的,纯粹是参加青宝青贝的周岁宴,给孩子带的礼物让人乍舌。

远远地坐着,甚至没有上前去跟青宁打一声招呼,也不知道是谁的客人,放下礼物,就在一旁等着开席。

这样的表现,倒是让青宁诧异了,这群人干什么来的?原来还害怕他们闹点事情出来,破坏了周岁宴,现在好了,他们沉默地一个屁都不放,安静是安静了,但是让人不踏实啊!

青以安看他们那绝对是冷眼,绝大部分的成分,还是不屑。一群毛头小子,不管他们怎么闹,他都不怕,奉陪吗?他们貌似没有那个资格。

可是实际上呢?顾兮明再怎么修炼,也还是为了青宁化身为人的妖精,他其实坐不住,尤其是,青宁抱着孩子,跟青以安站在一起的画面,他在自己的脑海里P图,那男人要是自己该多好?

桌子底下,蓝幻一直踹顾兮明,知道这小子的镇定是装出来的,不能这么快就破功。顾兮明忍了,一定要忍住。他们要等一个人来,等那人来了,他们才好行动。

这么眉来眼去了一会儿,果然预料之中情理之内的那个人来了。

尧叶!依旧是那么光鲜亮丽的一个人,不苟言笑的脸,竟然就那么迷人!

鬼鬼跟顾兮明咬耳道:“你说,就这么一个大妖孽,当初怎么进了个寺庙呢?还是说,和尚都这样?”

顾兮明冷哼了一声,“这哪里是和尚啊?这绝对是九尾狐,骚啊!”

蓝幻略微沉吟,“你们两个能说点有意义的话吗?”

几个人都不作声了,准备看戏。

对于尧叶的到来,青以安一点也不诧异,毕竟尧叶是青贝的爸爸,他若是阻止尧叶来,那么似乎有点不近人情了,但是真的来了,要抱孩子,他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尧叶!”青宁喊他。

尧叶回过头,目光有一瞬间的呆滞,片刻之后,他慢慢地走过去,对青宁笑了笑。

青以安站在青宁的旁边,听到那一声甜美的尧叶,心里就开始泛酸,不过表面上,还挺大度的,一声没吭。

尧叶的目光落在了青以安怀里的孩子身上,似乎是有一种感应,源自于血缘,那是他的孩子,他感觉得到。

青以安瞥了他一眼,笑了笑,“想抱抱吗?”

尧叶惊讶地看着青以安,慢慢地伸出手去,“我可以抱抱孩子?”

青以安淡淡地微笑着,向后退了半步,“真不好意思,我家青贝认生,就不给你抱了。”

尧叶的手就僵硬在那里,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青宝不认生,给你抱青宝吧!喏!接着!”青宁笑眯眯地将孩子放到了尧叶的怀里,尧叶惊了一下,木讷地看着青宁,再看看青宝,这是跟他儿子一起长大的孩子,那么是不是也算是他的孩子呢?

青以安只觉得血气上涌,他到底是怎么养大青宁的?这么吃里爬外?把他的儿子,随随便便给别人抱了?

尧叶整个人都是僵硬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从来没有报过这么小的孩子,软软的好象是没有骨头一样,他真怕,稍微一用力,这孩子就被自己给抱坏了。

青宝瞪着大眼睛打量着尧叶,大概是对这个陌生的,但是十分漂亮的叔叔非常喜欢,咧开嘴笑了,口水留得到处都是,他挥舞着小手,去抓尧叶脖子上的链子。

“爸…爸…”单音节的词从孩子嘴巴里流露出来。

尧叶呆住,青以安愤恨,这么小的娃娃,已经认贼作父了?看来以后真的不能让青宁看孩子,思想都给拐带坏了!

啪的一下,青宝抓下了尧叶脖子上的链子,抓在手里,青宁赶忙上前去,抱过孩子,连带拿了那条链子,佯装训斥地说道:“你这孩子,怎么随便要别人的东西呢?看我不打你…”

说着,就抱着孩子去了一边。

尧叶的怀抱空了,那温度慢慢地降低。

青以安抱着孩子跟上了青宁,“你搞什么鬼?”

青宁冲他眨了眨眼睛,扬了杨手里的链子,“我没认错的话,这是个古董,我喜欢很久了,一直没找到,今天好不容易看见了。”

青以安满脸的黑线,“你喜欢我买给你就是了,你何必让小孩子也掺和进来?青宝也真听你的话!”

青宁就得意地笑了起来,“宝宝这么小,怎么会听懂我的话,他一般看见链子就抓的,所以我才让尧叶抱他,我就不相信,尧叶还能来跟我要啊?再说了,这东西有钱也买不到!”

青以安有点哭笑不得了,青宁哪点好,让那些人都着魔了呢?

婚后生活6

周岁宴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青以安开始着手准备跟青宁两个人的婚礼,当然,他还是瞒着青宁的,不过是为了惊喜二字。

太拿起冷了下来,他们一家四口就不得不从泰山搬回北京去住了,山里总是冷得很快,九月的天气,早晚都快要零度。

因为青以安的公司坐落在CBD,所以他在这附近买了一栋公寓,不过隔了一条街,他站在办公室,用望远镜就可以看得到家里的情况,买这房子,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自然,这一点,青宁也是不知道的。她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自己能随心所欲地做一些事情。而且青宁所谓的随心所欲,往往是可怕的,真要是到了兴头上,杀个人什么的都不在话下,所以青以安得防着她。

这么寸步不离地守着,每天看着她微笑,辛苦也都成了甜蜜了。有丰富的物质基础,他们的爱情,绝对不会变成柴米油盐酱醋茶。

“在干吗?”青以安上班之后,第六次打电话给青宁。

刚开始的时候,青宁还很开心地跟青以安聊几句。直到这一次,青宁不无生气地说了句,“在拉屎!你要不要闻闻?!”

青以安轻声地笑了起来,“提上裤子,准备三十秒之后开门。”

嗯?青宁疑惑,果然三十秒之后,门铃响了,她握着电话去开门,门口站了一个笑容干净的男孩,怀里抱着一束巨大的蓝色风信子。

青宁并非是个爱花的人,青以安以前也没送过花给她,一时之间,青宁发懵了,问道::“你抽什么风?”

青以安还是笑,“三十秒之后,再开门。”

果然,又是如此,这一次是一大束香罗兰。

“你到底要干嘛?”

“三十秒。”

“小姐你好,这是送给您的橙花。”

不过短短的几分钟,他们家诺大的客厅,被鲜花堆积满了,青宁站在这些鲜花之中,轻轻地皱眉。

“喜欢吗?”青以安魅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透过她的耳朵,穿过耳膜,慢慢地渗透进她的心里。

青宁用力地嗅了嗅这些鲜花混合之后的味道,那些花香越是浓郁,她脑袋里的疑惑就越是多。青以安这样的人,会给人送花吗?他会给女人送花吗?青宁从来不觉得,青以安是个懂得浪漫的人,而她需要的也不是浪漫。除了扫墓,青以安貌似没有买过花了吧?

“喜欢还是不喜欢?”青以安又问。

“你没病吧?或者,你这花送错人了?你可别告诉我,你这是想泡我,然后送花。”青宁冷哼。

青以安的声音略微地冷淡了几分,“在孩子面前,不许说这样的话!”

他又叫人陆续地送了几束过来,青宁有些不适应了,一遍遍地问他,可是青以安只会告诉她,三十秒之后开门。

“小姐您好,这是Impression Bridal的设计师为您量身打造的礼服,请让哦我们为您试穿。”举止优雅的先生,穿着燕尾服,好似欧洲中世纪的贵族。

青宁仍旧握着电话,被这几个人小心地呵护着,穿上了这件昂贵的婚纱。青以安在电话那头插科打诨,聊得都是哪里的超市大减价的惊人话题。

她不需要化妆,也是如此就美丽动人,青以安远远地看着,唇边的微笑始终没有淡去。青宁被他弄得要跳脚了吧?

当夕阳西下的时候,青宁已经被弄得麻木了,不断地有人来敲门,送上让人瞠目结舌的礼物,无一不是稀世珍宝,可她看都没看一眼,只是握着有些发烫的电话,怒吼道:“都下班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在哪里鬼混?!”

“到窗边来。”他的声音里都洋溢了喜悦。

青宁拖着裙摆从一堆鲜花里走过去,她气鼓鼓的,猛地推开了窗户,咒骂道:“青以安你到底搞什么鬼?”

“啊!”她开窗户的同时,听到了青以安的一声惨叫。

他们家住在顶层,窗户的外面,停留着一个热气球,而青以安就在里面,他捂着自己的鼻子,手指有些颤抖地指着青宁,“你就不能看清楚了再开窗户吗?”

青宁恨不得扑过去咬死他,“我怎么知道你在外面?你有病啊,放着门不走,非要坐气球回家?脑袋被苍蝇踢了是不是?”

青以安黑线黑线再黑线,公关公司给他出谋划策一个礼拜的结果,就被青宁一句苍蝇踹了给概括了?

“我饿死了!赶紧进来,我们去吃饭。”青宁动手来拽他。

青以安感觉到自己鼻子发热,有一股暖流正在涌出,鲜艳的鼻血滴在他白色的礼服上,化开,成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

“你发什么呆啊?”青宁气不顺,自然看什么都不顺。

青以安用手帕塞住了自己的鼻子,试图止住鼻血。跨了一步,来到他们的露台上,终于站在了青宁的面前,他将一捧白色的玫瑰举到了青宁的面前,与此同时打开早就准备好的戒指,慢慢地在她的面前矮了下去,“我足以与你相配,嫁给我吧!”

这一系列的动作,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青宁却傻了眼,盯着那纯白的鲜花,以及那枚怪异的戒指,长久地没有说话,青以安就悲剧地一直跪在她的面前,鼻血透过手绢已经流淌下来,他时不时地擦一下,继续渴望地看着青宁。

终于,青以安受不住了,咬着牙说道:“你能不能先把戒指带上,别让我一直跪着行不行?!”

青宁突然红了眼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你果然是来扫墓的!神经病,求婚有用白花的吗?青以安你就见不得我好!”

“我!你?”青以安噌地一下站起来,咬牙切齿地说了句,“有空多读书!”

青宁还在嘤嘤地哭泣,并且愈演愈烈,青以安昂着头,想办法止住鼻血。

终于止住了鼻血,青以安抓了青宁的手,将她拽上了热气球。

她嘴里还嘟囔着,“我不去!”

热气球终于得到了释放,缓缓地上升,在这个城市最高的高度,俯视着下面的一切,青以安听着她别扭的话,淡淡地笑了笑,“不去就把你扔下去!怎么着也摔个粉身碎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