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猫你就喜欢的,云桦仍算淡定,拧着眉问,“哪种喜欢?像看到寻常猫狗似的,想摸摸它的脑袋,喂它吃东西么?”

迦冥想了一下,有些迟疑,点了点头之后,又说,“我想把它抱回魔窟里来。”

呼,还算正常,还算正常,你瞧见哪只猫不都想抱回来么?云桦安慰自己也许是多想了,他终于盈出了一抹笑容,问自己的至交好友最后一句,“你没想过要同它睡觉吧?它不是会说话么,还是少女的声音,迦郎你没想过假如有一天它摇身一晃变成个小妞,你就同它翻云覆雨吧?”

这问题火辣得也就只有云桦能这么毫不掩饰地问出口了,迦冥没想过这个问题,当场就愣住了。

云桦见他怔愣,瞬间大喜,果然,果然是他多想了!

他抬手抚额,感慨地说,“还好,还好,你只是甚少见到女人,把对猫的疼爱当做是喜欢了吧?还好,还好…”

云桦兀自庆幸着还好,可紧接着,迦冥的一句话把他重新打回到炼狱去了——迦冥瞧着他,有些困惑地瞧着他,他喃喃自语地说出自己心底所想的话,“我,我虽没想过要同它睡觉,可,可总想着要见它,想知道它的事情、它的想法,想让它高兴地摇尾巴,而不是红着眼快哭了,这样…算人兽么?”

——纯情无比的魔尊大人被云桦那句“人兽”给吓到了,他认为自己不是个变态,可云桦的态度太过严肃,把他也弄得迷惑了,他顿时间就不知道自己这些年来对猫类的喜爱算什么了。

魔尊大人困惑,云桦却瞬间就又竖起汗毛了,他一脸骇然地瞪着迦冥的脸,目瞪口呆地说,“你,你害怕它哭?!”

迦冥点了点头,迟疑且困惑地说,“我第一次见它时,你去杀上官云影了。那个时候,它在上官云影的府邸门口趴着,看模样似乎是受了伤,眼泪汪汪的…我,我一瞧见心口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

被什么扎了一下?那还了得!云桦急得重新回到最开始的状态了,他皱着眉在屋里来回地走,边走边嘟囔着说,“想每时每刻见到它,想知道它在想什么,想哄它高兴看它摇尾巴,害怕它哭,害怕它红眼圈,这,这不是男人喜欢女人又是什么?!”

纯情的魔尊大人…懵了。

云桦自诩为情圣,认为自己对感情的界定一定是没有错的,他抬手将仕女图统统拂到了地上,焦头烂额地拽住自己的至交好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只问你最后一句,那只小猫喜欢上官云影,这辈子怕是都会守着上官云影的,听到这句,你心里可有什么感觉?”

魔尊大人顿住了脚,不走了。

俊美的脸孔上面,却腾地一下就白了。

云桦哀叹,完了,完了!那只蠢猫可是会什么魔法?否则迦冥怎么会一眼就相中了它?

云桦不懂,纯情的魔尊大人自然也不懂了,云桦认为自己既然是情圣,那么就十分有必要为自己的朋友找出顽疾的症结,于是他生拉硬拽地将魔尊大人拽到了专门用来豢养流浪猫的宫殿里面。

云桦和迦冥齐齐蹲在猫群环绕之中,迦冥一脸慈爱地用手抚摸每一只喵喵叫着前来讨宠爱的小猫,云桦则关切地问着,“迦郎,迦郎,看到它们你也觉得欢喜么?”

迦冥想了想,点头,“欢喜的。”

云桦心头暗喜,还好,还好,也许他是看见猫就觉得欢喜,未必就是对那一只怎样吧?整理了一下思绪,云桦再问,“你可是喜欢它们朝你摇尾巴?”

迦冥点头,“喜欢的。”

太好了!云桦再接再厉,赶紧追问,“你可是害怕它们哭了?”

迦冥愣了愣,蹙眉,抬眼,问云桦,“它们也会哭么?”

云桦心头顿时就“咯噔”了一下,迦郎果真认为那只白猫和这些猫是不一样的!沉吟了一下,云桦问出最后一句问题,太过紧张,他的尾音几乎有些颤了,“你,你可也想要知道它们的想法?”

迦冥正为一只黄色的小斑猫顺毛,闻声,狠狠怔住,他愕然抬眼看向云桦的脸,奇怪地说,“云桦你说什么,它们是猫,纵然有些想法,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云桦彻底僵住,他暗道完了完了,迦郎的思维是正常的!

迦冥的思维是正常的,就说明他没疯,他没疯,以他那种温润的性格,就势必不会去搞人兽这么彪悍且新潮的事情的,他不会搞人兽这种事情就说明他…他关心的、他在乎的、他紧张的、他希望人家高兴地摇尾巴而不要红眼圈快哭了的对象并不是那只通体雪白的猫,而是…

而是它体内那个少女啊啊!!!!

云桦用一种震惊且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迦冥,他自认为迦冥这辈子是永远不会动情的,可他动了,偏偏还是对一个人猫暂时不分的少女动的,偏偏这两个人还见了不过两面…

云桦结结巴巴哆哆嗦嗦地抬手拍上自己朋友的肩,用一种刮目相看的眼神,惊诧地对迦冥说,“迦郎你,你,你一见钟情了!”

.

迦冥对一见钟情这种事把握得不是那么准确。

为什么?其实也怪不得他。

十岁那年,他的全家葬身火海,从此他就是一个人了,所谓的亲情,所谓的成长,所谓的青春,在十岁这年戛然而止地划上了休止符,他开始了没日没夜的魔鬼训练生活。几年之间,脱胎换骨,他从一个鲜衣怒马的公子哥儿,变成了微笑间镇定杀人的大魔头,他的成长,更多的是在外在,在武力,心智方面,却委实没有多少的变化。

十岁那年,他是个温和谦让的少年,如今多年过去,他变成了青年,却仍是犹如当年一般的心性,纯良,无邪。

——他有时候纯情得让云桦直想抹汗,而杜慈恩也曾经说过,魔尊大人并不喜欢杀人,若非万不得已,他必然仍是那个翩翩如玉的公子哥儿。

只能说,上天夺走了迦冥的一切,却没能把他那颗未染尘埃的心也一并毁掉,二十多岁这年,他情窦初开,只一眼就紧张起那只眼泪汪汪的猫儿,原因也并非纯属是天意吧。

他喜欢那只猫,也喜欢那个说话的少女,哪怕,他根本就没有见过她。

——云桦说是这样,那一定就是这样的了。

自那天起,平素里惫懒不爱出门的魔尊大人开始经常出门下山了,云桦曾偷偷跟过几次,发现他真的是去了浮云城,去找那只猫玩儿。

小猫似乎心情不大好,日日眼神都是恹恹的,云桦瞧见它就会想起自己那张脸,想起自己那张脸就会想要杀了它,可迦冥在一旁眉眼温柔地瞧着小猫呢,他怎好下手?

他只好咬牙怒瞪那猫崽子几眼,然后继续缩在墙角,偷看迦冥怎么才能把那只满心满脑都想着别的男人的猫崽子拿下。

云桦越看就越发的怒不可遏——迦冥真的是个感情白痴啊!他日日下山来什么也不做,只是买了一堆好吃的放小猫嘴边,再眼神温柔地哄它多吃些,小猫不说话,他也不逼它,云桦实在怒其不争得要跳出去了!

你不逼它变成少女的模样你是要喂这只蠢猫一辈子么?

你不逼它变成少女的模样你怎么好亲她抱她睡她赶在上官云影之前霸占了她?

云桦真的快要被自己那不争气的朋友给气坏了,可迦冥倒是一点儿也不着急,一点儿也不贪婪,他觉得小猫不哭,他就很高兴了。

这样的局面一直持续了好几个月,云桦想杀了那只猫,可有迦冥日日守着它,云桦想杀了上官云影,可自己的武功不济,根本就没可能杀掉他的,就这么的,迦冥是感情白痴,不会追求女孩子,所以不得不跟着那只恹恹的小猫耗,而云桦是技不如人,不敢单独行动,因而只得被那一人一猫拖着自己的杀上官云影的大计。

云桦恨得咬牙。

时间缓缓过去,迦冥和那只小猫,总算亲近起来了。

很多时候,落日黄昏,一人一猫并肩坐着,小猫的眼神有些哀伤,看样子是在想它的小孩儿,而迦冥则眼神柔软地看着它。一天天就这么过去,它不说话,他就也不说话。直到有一天,小猫突然间盯着地面,喃喃地说,“昨天晚上他打我了…”

迦冥愣了好一会儿,才从小猫终于说话的事实中回过神来,他刚觉得惊喜,忽然又惊诧,“为什么?”

小猫抬手用自己的爪子揉了揉脸颊,听声音少女像是在苦笑,她的嗓音有些涩涩地说,“莲音嫁给别人,他不开心,这些天一直都在喝酒度日,我…我想哄他开心,就变成了人类的模样,他…他不认得我,也不记得我,把我打出来了。”

迦冥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人,人类的模样?她只给上官云影看自己人类的模样么?

小猫的身子,少女的声音,声音在低低地说,“我来人间好久了,一直都陪着他,可他根本就想不起我了。我…我要走了。”

迦冥的心尖突然像是被什么戳了一下。

小猫抬眼看了看他,眼睛湿漉漉的,像是要哭,却硬生生挤出了一抹笑来。少女的声音轻飘飘的,低低地说,“你对我很好,我很感谢,我们灵猫族一向有恩必报的,可我现下很惨,没什么可报答你,你若是不嫌弃的话,我…我让你看一眼我的本尊好么?”

迦冥怔怔的,尚未从那句“灵猫族”和“本尊”里头回过神来,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层薄薄的雾,雾气绰约里面,依稀有一个面容绝美的少女,额系朱绳,眉心是一颗血珠,她赤着脚,立在半空,明明眼睛红红的,却竭力盈盈地朝迦冥笑着。

迦冥有些恍惚,只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个梦,梦却突然间醒了——

“嗖”的一声破空之响,利箭直直射进少女的后背,一抹刁蛮的嗓音传了过来,“这就是勾搭我师兄的妖怪么?”

雾气一瞬之间轰然散去,迦冥愕然抬眼,看到了一个手持银弓的骑装少女,是他的师妹,寒烟。

迦冥与寒烟其实交集甚少,只在几年前一同学过武,那时候寒烟总是缠他,可后来迦冥继承魔窟之主,两人便不曾再见面了。

迦冥诧异怎么会在这里见到寒烟,耳畔却只听“嘭”的一声,少女骤然间变成了猫身,狠狠跌落在地,小猫的背部正正扎着一根羽箭,正血涌如泉。

迦冥呆了。

寒烟冷笑上前,一脚踩住小猫的身子,讥诮地说,“不过是一个畜生,居然敢——”

“敢”字刚刚落地,利爪从她背后穿心,寒烟难以置信地偏了偏脸,看到一个脸孔如妖的女人,女人勾着一双狐媚眼,气势汹汹而来,她咬着牙说,“区区一个凡人,敢伤我我妹妹?不想活了!”

利爪拧了一拧,寒烟顿时惨叫凄厉,鲜血四溅而出,喷得迦冥满脸,血湿了雪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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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到此结束,明天开始结局喽~感谢所有留言的大家~!】

【V069】无伤不是心(5)【第一更】

寒烟是云桦搬来的救兵,目的是为了接近迦冥,使得迦冥对她产生好感,进而察觉到人世间有千千万万个好姑娘可供迦冥来喜欢,实在不必为了一只猫崽子而把自己一生的幸福葬送进去。

说来说去,云桦会这么做其实也情有可原,而这其中的缘由,你们也肯定明白:原因有二,一则,上官云影是必须要杀的,可想要杀他,就必须借助于迦冥的力量,故而必须把迦冥的注意力从猫崽子的身上移开;二则,猫崽子曾经抓过云桦的脸,可恶至极,此仇不报非君子。

寒烟是个漂亮的姑娘,在凡人里头着实算是顶尖的好看。

云桦知道迦冥曾和她有过一段同门学武的经历,因而极力想把这两个人撮合到一起去,所以趁迦冥日日陪猫崽子发呆的当口,他去了寒烟的爹也就是迦冥的师父面前,信誓旦旦地发誓要为寒烟找一个好女婿。

他这个誓发得十分真诚,并且明里暗里点出了这个女婿的人选就是迦冥的意思,寒烟很高兴,寒烟的爹也很高兴,欢欢喜喜地就派了自己的女儿跟着云桦下了山,却没料到…

咳,出师未捷身先死。

寒烟死了,死在狐族公主的利爪底下,当是时狐族公主似乎是遍寻猫崽子未果,好容易找到了,乍一眼就瞧见寒烟将利剑刺进了猫崽子的后背,狐族公主先是大惊,紧接着大怒,没犹豫就把爪子抓进了寒烟的心腹。

利爪无情,寒烟当场就喋血身亡,死在了迦冥的眼皮子底下。

云桦躲在暗处正准备蹿出来,就见那狐族公主恼怒不已地甩出了一道狐火,直直朝迦冥劈了过去,下一霎,她扬手勾住那只昏厥的猫崽子,御风而去。

寒烟死了,猫崽子跑了,迦冥被狐火烧得晕了过去…

所谓竹篮打水一场空,大约说的就是云桦所办的事。

云桦在原地站了约莫有半个时辰,也没想出该怎么处理眼前的那片狼藉,最后,他只得叹了口气,一手拎着寒烟的尸体,一手扶着昏厥的迦冥,狼狈不堪地朝他的玉雪山走去。

为救寒烟,他着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可利爪穿心,她已然无了活路,云桦觉得十分犯愁,他闭上眼就依稀看到寒烟的老爹怒气冲冲地操着大砍刀来把他碎尸万段的场景…云桦觉得自己简直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愁得几乎要不知所措了。

这个节骨眼上,被狐火烧到的迦冥总算是醒了——那狐族公主对迦冥倒是没那么浓郁的恨意,因而下手较轻,狐火看起来烧得比较厉害,但并未烧到迦冥的脸,因而他并未毁容。

云桦抱住虚弱的迦冥就开始诉苦,诉完苦他像个自动复读机似的一遍遍问,“怎么办啊迦郎?怎么办啊迦郎?你师父他非把我杀了不可啊!”

寒烟的爹痛失爱女,势必是要宰了云桦的,云桦这人本性狡猾,他不想死,但迦冥实在,一张俊脸还苍白苍白的,他掀了锦被就要下床,说要去负荆请罪,请师父大人降罚。

迦冥敢于承担,且愿意把寒烟的死都承担在自己的肩膀上面,可云桦十分狡猾地想到:寒烟这人是他带走的,寒烟他爹怎么可能不怪罪于他?

想到这一点,他坚决不允许迦冥去认罪,且开始积极向迦冥分析利害关系,“你师父是怎样的人你不知道么迦郎?他冲动,暴躁,有仇必报,你确定你去认了罪还能回来?”

迦冥的面色有些白,声音很寥落,他盯着地面,有气无力地说,“小猫走了,我找不到它。”

云桦怔了一下,他正在探讨认罪,认罪,这事跟小猫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迦冥仍是百转千回地叹息着,他难过地说,“随他吧,任凭师父责罚。”这话听起来竟隐隐像是要破罐子破摔了。

怎么能破罐子破摔啊我擦!

迦冥心灰意冷,云桦却没有冷呢,他还年轻,还没把日子过够,还希望能多睡几个妞,还没把上官家的混蛋们杀完,眼瞅着迦冥说完这句再次要下床了,他很愤怒,他一愤怒指缝间夹着的银针就没了分寸,一没分寸就统统扎进迦冥的身体里去了。

——所谓医者,然澈笔下的医者,统统都是会一些毒术的。云桦的毒针很多,今天这一套幸亏只是毒性较弱的一批,因而迦冥当场只是晕了,并没有毙命。云桦就趁着迦冥晕厥的这一阵子,苦思冥想地琢磨对策。

最终,云桦琢磨出来了。

迦冥不是心心念念惦记着那只猫崽子么?

好,他非让他忘了它。

迦冥不是心心念念地要去寒烟她爹跟前儿认错么?

好,他让他记得自己有错,但不让他记清楚到底是怎么错的。错都不知道怎么错的,你又能怎么认呢?

妙,实在是妙!

云桦一头扎进自己的药庐了研制了整整一夜,研制出了两颗褐色的药丸,昏黄绰约的烛光之下,他的指尖颤抖地捏着那两颗药丸,唏嘘感慨地说,“老子的小命可就都攥在你们手里了啊…”

药丸共两颗,一颗喂给了小白鼠,等了等,一炷香工夫过去了,小白鼠没死,只是丢进鼠窝里时眼神略微茫然,鼠爸鼠妈来接近它时,它敌意十足地竖起了尾巴。

失忆了!

成功!

云桦没犹豫,径直就把另一颗药丸喂给了迦冥。

迦冥在半日后缓缓醒来,纯情无比的魔尊大人,没有辜负云桦的期望,果不其然,失忆了。

但并不是全部失忆,魔窟里的事他还记得,端宁侯府的事也还记得,云桦不愧是神医,这失忆药研制得都煞是精妙,迦冥忘掉的,偏偏就是与那只猫崽子相关的一切。

他自然也把寒烟给忘了…

寒烟的爹赶来玉雪山朝云桦要人时,云桦泫然欲泣地表达了自己对寒烟之死的痛心,然后他十分不仗义地将自己的好朋友往前推了一推,一脸诚恳地说,“迦冥说了,寒烟既然是为了救他才失足跌落了断崖,那么他就有必要把寒烟救活过来的。”

寒烟的爹两道浓眉当场就皱了起来,“怎么救?人死了还能再复生不成?”

迦冥也十分困惑,秀美的脸庞上漾着不明白,怔怔地看着云桦。

云桦抬手丢出一本泛了黄的古书,径直丢到了寒烟的爹与迦冥面前儿,他以一副“老子见多识广”的表情,微微昂着下巴,睥睨地说,“灵猫九命,更能救命,这句话你们没听过么?寒烟是为了救自己喜欢的迦冥哥哥因而才坠崖而死,故而胸腹破开了的…她虽然死得无怨无悔,可作为迦冥的朋友,我们为她找到复生之法,实在是责无旁贷的。”

云桦这厮浑身上下唯独有用的就是那张嘴,他天花乱坠地编造了一个故事,大意就是迦冥在斩杀混蛋的时候被混蛋设计险些坠崖,而这个时候,巾帼不让须眉的寒烟勇于献身地救了迦冥,自己跌落了断崖。

云桦高度地赞扬了寒烟这种有情有义的精神,他说寒烟是他生平所见过最最仗义的女孩子,他一定会帮助这个女孩子找到灵猫,进而复生活过来的。

寒烟的爹被云桦那张嘴哄得没了敌意,陡然得知自己的女儿居然还能再活,他也十分的惊喜,他拉着迦冥的手,用一副老岳父看女婿的眼神沉痛而又慈爱地对迦冥说,“好孩子,寒烟的命就交到你手里了!”

事已至此,失忆的迦冥大致也听懂是怎么一回事了,不由得点了点头。

云桦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感动得热泪盈眶的样子。

临走的时候,寒烟的爹皱了皱眉,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他转过身说,“你们说是要救我女儿,这话当真可信么?不行,我得要个凭证才好。”

寒烟的爹的凭证于三天后降临,玉雪山上,寒烟的爹带来了一个男人,与上官云影五分神似的脸孔,年纪却比上官云影大了十岁还多,寒烟的爹抬手指了指迦冥,对那个男人说,“阿初,来,帮叔公喂他吃寒梅吧!”

寒烟的爹手指指向迦冥,迦冥怔了怔,云桦则是面色变了一变,迈了一步上前,嗓音都有些变了,“寒,寒梅?”

“对啊。”寒烟的爹凑近云桦耳边,用阿初以及迦冥听不到的嗓门,低低地说,“咱们上官家的秘药,桦儿不记得了?呶,你易了容,阿初认不出你,你可莫要声张惹他起疑,乖乖让阿初喂了他吃吧。”

云桦僵在原地,眼睁睁瞧着迦冥十分君子地把寒梅吞下去了。云桦抬手抚了抚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