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就说了,不知道。”

“全京城最厉害的医术就是你!我不管你用任何方法,让她熬到明天中午。”几乎是用吼的了!怎么会这样?

到底谁这么厉害,竟然能在他的眼皮底下用毒?!

清儿愤怒的举掌,掌一落,“砰!”的一声巨响,整张桌子瞬间解体。发泄一下,情绪方稍稍稳定。

“御医,你真没有办法吗?”楼玉瑾相当来讲,情绪比清儿冷静一些。中毒啊,这鬼地方,医术不见怎么样,毒倒是挺厉害的。“连一天也没把握?”

“王爷,我尽量。”风险是一定有的,但会不会出意外,谁也不知道啊。

人命关天,老御医也不敢冒冒然保证什么。

“不是尽量,而是一定要拖到明天中午。把其他的御医也叫来!”楼玉瑾觉得只要到明天中午,清儿肯定能找到解决之道的,不然不会有这一问的。

这种时候,楼玉瑾觉得清儿非常可靠。

不得不说,今天过后,他会重新评估清儿。一个人情绪失控的时候,往往会泄露出许多秘密的。

楼玉瑾马上派人去请御医,刚才的什么低调的,还顾得着吗?

顾不着了!

往后,荷儿也许会因为今天陷入险境,但也得平安的度过这一劫!如果这一关都过不了,哪里来“往后”?又哪里来的顾忌?什么都没有!

结果——

宫中有点地位的御医,全给请到了宰相府。

一群人围着战战兢兢的查看了一个半天,商量了一个半天。(PS:夸张的)

关于摸不清毒性,没有一个人敢冒然用药,最后的决定的方式也只是用针灸和楼玉瑾用过的法子,酒来散热。暂时看看情况,只要不出意外,他们的小命也算是保住了。

一帮御医等,全守在小碧荷的寝室,一天一夜。

越有才的人越变态(8)

兰宛,灯火通明。

寝室内,各御医谨小慎微。

寝室外,宰相、大夫人,秦碧柳和一班自愿留下来的夫人等,通通守着。原本一个傻子,死了就死了,不会有多少人在意的,更别说守着她,怕她出事什么的。

可现在,他们当然得守,连高高在上的十三王爷都亲自守着,宰相府的人敢睡吗?只是一群妇人,包括秦伯夷皆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傻女孩会有这般能耐吗?

真就如京城传说的,两人的相识,只在于一场荷花会?

传言是越传越玄乎。

一班人等,自开始便觉得荷花会上,荷儿夺魁乃全城的一个笑话。可目前瞧来,耳听为实,眼见为虚,谣言也并非空穴来风,至少这会儿十三王爷在乎荷儿就摆在眼前的事。

不然,满屋子的御医,有谁请得动?

等待的夜为何如此漫长。

所有的人皆不敢合眼。

破晓,一声鸡鸣令人振奋,这代表着天快亮了!

一夜,平安的熬过,心中那个激动,那个如鬼门关走过一趟的御医们,悄然的抹着冷汗。

时间还在流逝,

天边一片肚白,太阳也如期升起,万物苏醒的迹象,但是偏偏床上躺着的人干嘛就没有一点好转呢?!

虽然也没有恶化,这已经算是安慰了吧。

——在等候骆神医到来。

清儿说出了,中午会赶到的。

大伙都一听,来人是鼎鼎大名骆神医,全松了一口气。

骆神医的医术超群,几乎是全漠北王朝最神的大夫了。奈何,他可不是随便能请得动的,据说脾气相当古怪的人。

他有三不医的。

别人最荒唐的,也就是晴天不医,下雨不医,没钱不医。(PS:那是一个草包大夫,在挑能骗的人下手,才会说出这般荒唐的话。)

而他呢?非也。

一,有钱人不医。二,长得好看的也不医。三,心情不好更不医。说越有才的人越变态,这点用在他身上一点也没有错的。

如果,荷儿连他也束手无策,那就真的绝望了…

长得不如咱家某人(9)

神医——骆拓,一个据说十岁就开始给人开方看病的小神医。如今转眼过了十几个年头,医术肯定是更进一层。

在众人盼得脖子长了几公分、快变成长颈鹿的情况下。

终于出现了!乃一个二十余岁,除了皮肤有一点点黑之外,五官还算俊秀的年轻人。

岂料,他在踏入门槛时,板着脸,第一句话竟是——“秦家四小姐漂亮不?!”

众人瞧着他那一张黑公脸,再一听这话,心里但泼凉泼凉的。他的三不医,秦四小姐是全有的。

有钱人?宰相家的小女,你说有钱不?不过,小荷儿的口袋里不一定有钱。

心情不好?看他板着一张臭脸,心情能好到哪里去?悬啊!

漂亮不?由刚才一帮人所见,四小姐虽然年纪尚小,加上重病在身,却也不难想像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美人。

据言,九夫人出自青楼,长得极美,虽不至于倾城倾国,但九夫人的母亲却是曾经艳绝天下的美人儿,可惜沦落风尘。

这只有传言,真假不知道。

再说,骆拓一进门,眼睛谁都不甩,就直直拐过屏风来到床边站住,两臂交叉搭在胸前,一双单眼皮的小眸子微眯,快成一条线了。

他就是一动不动的,一句也不说的,盯着床上的小人儿。

众人看着他时,发觉他连眼睛也不曾眨过一下。

在观察病情?

这时,一群御医崇拜的想,据传言,有经验的神医,只需观其肤色,听到呼吸,闻其言便能断其病。

一致觉得,骆神医已经达到这种水平了。

他们越想,越觉得是这种可能。

只有清儿在皱眉,这家伙的老毛病还没有改…

果不出其然——

姓骆的家伙摸着下巴,再瞥了一眼清儿,终于在别人紧张的等待之下,说出了破天荒的第二句话——

“小丫头长得不怎么样,还不及咱家某人的十分之一。”

狂晕!乌鸦在叫,全倒了…

原来他只是在看四小姐长得漂亮不漂亮…

宰相府的空气不一样(10)

“别闹了,快看看。荷儿怎么样?”清儿若不出声,估计没几个会问。

“怎么样?”骆拓忽而露齿一笑,大咧咧的说,“没怎么样,小脸粉红粉红的,挺可爱。”

“认真点。”

“我不认真吗?没事,闲杂人等,一律出去,空气好好的,都给你们一大群人给污浊了。”骆拓挥着手赶人。

楼玉瑾一出声,御医们如大赦一样,纷纷快步离去,深怕下一刻王爷会反悔般。他们由昨天到现在,先不说,眼睛没合过,连粒米也未进过啊,最多仅是喝喝茶水。

这时,房间里。

除了清儿和骆拓,只有秦伯夷、楼玉瑾和小春、小秋的守着。

赶走了一些多余的人,清儿他们以为他可以给荷儿看病了。

岂料——

他在房间转了一圈,把窗户打开!风一吹来,还陶醉的吸了几口,赞叹,“哇!宰相府的空气果然不一样,让咱家的某人死皮赖脸的不肯离开。”

他这话,在场谁都听得出,是说给谁听的。

清儿绷着脸,实在没有心情再听他废话,但是,又不能迫着他瞧。这家伙的脾气发起来,可比茅坑还要臭。

楼玉瑾微笑着,终于插一句话,“骆神医,本王只想知道,荷儿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她会有生命危险吗?我怎么看不出来?”骆拓反装出一脸的不解,目光扫光在场的人,摇了摇头,气死人不偿命的说,“你们先休息一下,我看一会风景。”

说罢长发一甩,即背对着众人望向窗外,悠闲得很呐。

楼玉瑾一瞧骆拓的神情,即暗松了一口气。径自个去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发觉是凉的,但透心,舒服!一天了,神经绷得太紧,该放松一下。

喝完,他刚放下茶杯,发觉清儿也拿起一个杯子,握着镂花壶在倒茶,同样的也把一杯凉茶喝个精光。

看来,也有松口气的感觉。

全乃一丘之貉(1)

骆拓说没有看病,但是,仅说了一句就像镇定剂一样,令所有的人皆安下心来。这就是神医的招牌效应。

“没事了!相爷请回去休息吧。”清儿倏地说出了一句。

秦伯夷望了望床内。虽然他在外人看来,贵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其实,在他之上的,又何止一人?撇开皇宫中的那人不说,就现在面前便有二名,是他得罪不了的主。

他行了行礼,即黯然的退了下去。这里,还轮不到他说话的份,好比这个女儿也不再是他的一样。作为父亲,他的确是一个非常失败的例子。

秦伯夷一退出去,小春和小秋也跟着退出门外,并且把门给关上。

“王爷,你一天没有休息,是不是也应该回去了?”清儿不紧不慢的又说了一句。

“啥?”楼玉瑾像听错话。

“这一天谢谢你帮忙。”

“荷儿还躺在哪里,一点好的迹象也没有。”楼玉瑾很想看看,这个神医是怎么替荷儿解毒的。而她又是中了什么毒。“骆神医,至少你得说说,荷儿的情况,若不了解,本王实在没法安心。”

“诶?”骆拓回首,疑惑的看了看楼玉瑾,再看了看清儿,接着看向床内的人儿,呃,虽然隔着屏风,瞧得不是很仔细,但眼神明显有一点怪怪的。

一会,他问了出来。“十三王爷,外面流传,你和秦家的四小姐,关系非浅,就是那个、那…是真是假的?”

“你说呢?”楼玉瑾故意笑着问,无法是想混淆视听。

“真的!”骆拓乃一丘之貉,故意的提高了声量,回答时,还瞟了清儿一眼,就像是说给他听的一样。

清儿的眸子盯上他,马上阴冷的提醒,“别乱扯!假的,回去别跟…乱嚼舌根。”把差点说错话,马上把“姨娘”两个字给省略掉。

楼玉瑾是王爷,有些事不能让他知道的。

聪明反被聪明误(2)

“王爷,如果四小姐真和你关系密切,我马上就替你医治她。若不是…哎哟,我口喝,清儿,给我倒杯水。”骆拓不怕死的出声。

清儿的眸子微眯,很有要把他大剁十八块的冲动。但是他的动作还是下来了,青葱玉指一勾壶,目光是盯着骆拓倒的茶!满了。

“行了,过来喝吧。”

“清儿,你得端过来。”骆拓悠然自得的倚靠在窗边,正值中午,初秋的季节,凉爽得很。

“你有脚。”

“但我不想走。”

“那你别喝!”

“不喝没心情给人看病的。”

“走两步过来拿。”

“窗边凉快…”

清儿就差没有再把这张新换的桌子给报废了。

“哈哈!你们两个真有趣。”楼玉瑾笑了出来。他把清儿倒的茶,亲自端给了骆拓,“骆神医,由本王来效劳怎么样?”

骆拓似乎没有想到楼玉瑾会降低身份,亲自给他端茶,这对一些人来说,是何等的荣幸。“王爷,别!你端来的茶,我怎么敢喝。”他推辞着,不敢接。

“没关系的,请喝。当是谢谢你能来替荷儿看病。顺便想说句,哈哈!小家伙和我的关系,的确很密切。这样,骆神医肯出手救了,大丈夫得言出必行啊。”

“折煞我了…”骆拓是一边推辞一边伸手去捧茶,哪里有谦虚的神情,王爷奉茶怎么样?就是皇帝端茶来他也照样喝,刚才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清儿鄙夷的目光出来,像在说,他明明就想喝,却又偏偏要装模作样的。

骆拓喝完,轻咳了一下。方娓娓道来,“四小姐的毒,只是不小心让一种毒虫给咬到了。原来呐,辛苦一天,或者发发高烧,过来就没事的,只是某人似乎乱请丈夫,吃了不少药,反而让毒素在体内滋长。聪明反被聪明误。”

说到这里,骆拓又瞟向清儿,这个某人显然又是指他了。

可是,接下来…(3)

骆拓一番话弄得清儿挑眉,冰冰冷冷的脸颊没有多大变化。

看不到清儿懊悔的表情,骆拓一脸失望。

再扯几句,骆拓便开始给荷儿看病,但他悠哉悠哉的神情,存心要急死旁人。

结果,他看了一个半天…

清儿太了解这个人了。

刚才他站着一会,不就看出了荷儿不会有生命危险了吗?

但现在,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如眼睛,口,小手,耳朵背等处,瞧来瞧去不下十遍,一边瞧一边“嗯嗯嗯”的,一下子点头,一下子摇头,就像小孩子在玩闹,哪一点是真正瞧病的样子?

在清儿差不多要发飙的时候,他却突然——

“好了!这病太简单了。”他自怀中取出一个陶瓷小瓶,闻了闻,还放到耳边摇了摇,听不到声音似的,惊呼,“糟糕!解药一颗都没有了!”

清儿咬着牙,盯着他!

若不是瞧在姨娘的面子上,肯定会马上将他丢出去的。

楼玉瑾微微一笑,骆拓摇的时候,小瓶里面发出微细的声音,若没听错应该有一颗的。他都听得出来,清儿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好了好了,别盯我,如果你一盯,我紧张得手颤,把药弄丢了就麻烦…”

骆拓嘻嘻笑着,打开瓶子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

药丸躺在他掌心中,大概有指甲般大小。

他又为难了…

一手拿着药丸,一手摸着下巴,瞧着小碧荷的小嘴,一脸沉思,怪怪的,可瞧在清儿眼中,明明就是色眯眯的。

“我去拿杯水来。”清儿出去一吩咐,守在门外的小春就去取来一杯温热的白开水。

可是,骆拓没有接过来。还是在盯着荷儿的小嘴瞧。

这福气他是没得消受滴,可是,接下来,…,嘿嘿。

知道他亲小嘴还要杀人灭口?(4)

楼玉瑾疑问,“是不是喂她吃比较有难度?”荷儿昏迷多天,让她正常一点吃,貌似有点困难。

“嗯,这药要嚼啐吞下去方有效的,还要一点不剩的。吐掉就是浪费了,还有,只有一颗,吐了,她就死定了…”

这时,聪明的三个人同时陷入沉思。目光怪怪的,全盯着荷儿的干枯又苍白的小嘴瞧着。方式不是没有,面对昏迷的人,他们三个都能做。

“王爷,你来吧。刚才你不是说,和四小姐的关系很密切吗?现在正是你表现的时候,哈哈!我是不好意思占人家小姐的便宜的,再说,她又不漂亮。”

“啊?!”想到这里,楼玉瑾微微一愣,乐意!说心里一句,他非常乐意效劳。不过,得装得矜持一下,“这个、男女授授…”

“没关系,反正以后四小姐也是你的人,先取点福利。”

忽而,骆拓掌心的药丸快速的让清儿夺了过来。

两人一愣,“清儿你干嘛?”

“全出去!”清儿绷着脸,盯着两个人,打算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