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悻悻的回了寝室,打开我的电脑,准备泡论坛。然后发现桌面上那个未写完的论文,我一看吓了一跳。赶紧打开文档,到百度里狂搜一气,再狂盗版一气,期间我的脑袋里多次浮现起那位铁血教授的脸来。大三了,专业课多,我们这个教授据说是我们系的镇系之宝,牛皮不是吹的,那天上完课他丢下一句:下个星期一交论文,如有雷同,清明节快乐!

写着写着,发现了一个事实,自从上了中文系我愣没好好写过一片文章,传说天下文人一大抄,我现在总算是个合格的文人了。不过老教授的话言犹在耳,我不敢造次,赶紧码字。我们的厉害招数就是,将网络上的那些经典名句用我们的话将它降低几个档次,这样老师就确信是我们原创了。

不知道是因为大三了,还是受了杜紫雅林的荼毒,现在我常常会感叹时光如流水,几年青白的就这么流淌过去了。

临近五一,很多学学长们开始收拾东西,楼道里到处堆放着书本,出去实习的人们来来往往,有人提着行礼被死党们簇拥着送出去,有人提着行礼风尘仆颇赶回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一些东西,每个人的步调声音回响在楼道里,闷闷的,喑哑的,厚重的,一路响起,就好像走到寝室长廊的另一端,青的岁月,轻狂的,放纵的,幼稚的,就都过去了。

很多大四的们喝醉酒回来,会在楼道里唱歌——《送别》,这样的散伙饭我也跟着杜紫雅林去蹭过,我常常发现那些牛高马大的学长们有时会趁着喝水的间隙悄悄的抹泪。然后我的心就开始恻恻,变得柔软,变得酸涩,回想的都是大一刚刚进来时候,还可以被学长恐吓——“踩草一脚,罚款五十”的日子。

大学,这是最后一段我们可以名正言顺死赖着不肯长大的时光,我们挥霍,灿烂,张牙舞爪;我们,欢笑,没心没肺!

青葱岁月,酸甜苦辣,耍宝搞笑,这些鲜活的记忆啊,总是在那儿惹人心发酸。

鲁迅先生说的好,悲剧就是将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大三,大四,是开始正式直面惨淡的人生,淋漓的鲜血的时候,在无头苍蝇一样乱投档案的没有回音之后终于我们认清,不是我们上了大学而是大学上了我们,生活充满了欺骗。

杜紫这个人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还没有毕业呢,就有家电视台来找她签约。所以她推翻了之前她家里给她安排的工作,中文系汉语言文学的,除了当老师,编辑,作家,基本上没有什么别的事可干,但是其实编辑和作家才是我们可望不可及的事情,而老师又是我们不愿意搭理的职业。高不成低不就,大学毕业生普遍都这样!

听杜紫说,可能是她在学校播音室里干过一段日子,人家大概就是从那里看上她的。机会总是对有准备的人网开一面,杜紫,她一直是个勤奋,优秀的学生。还没有正式毕业,五一之前我和雅林就去送杜紫离开。杜紫请我们吃散伙饭!

寝室从我搬进来起就一直只住了三个人,我们寝室是标准的四人间,也是我利用我在学生会里的影响,假公济私,生活部看在我的面子上没有给安插人进来。我们三的感情很好,虽然我从没有真心叫过她们间学,但是我真的是感激她们,更何况面对离别,中文系的人不生出点伤悲秋的情绪来,我们的书算白念了。

杜紫请的人挺多的,这妞也是那种自来熟的人种,开朗,活泼,朋友挺多。

我跟雅林到的时候已经高朋满座,我勘察地形,某某某,某某某,复的都来齐了。杜紫出去接人去了,我们拣个位置坐下来。对面有个召唤雅林,我认识,那人跟雅林一样都考研,难难啊,所以雅林很无耻的在我身边坐了半分钟跑到对面那桌去了。

我第一百零一次的点我的“御膳”——酱板鸭!点完后我不经意的回头,看见徐东淮。

我已经很净有跟他说过话了。

还记得上次的电影票的事情么,就因为我把杜紫鼓捣去了,之后徐东淮就不理我了。那天我去新东方上课,我趴在课桌上睡觉,南风吹得难分难舍,我就睡着口若悬河(嘿嘿,流了一书的口水),最后叫我醒来的竟然是清洁工阿姨,我揉揉眼珠子环顾四周发现已经是晚上了。徐东淮没有叫我起来!

教室里空旷,寂寥,我忽然觉得很难过,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遗弃了,只觉得四面八方的墙壁都向我压过来,压过来,我连忙爬起来走了。

之后的几次上课,徐东换理我,爱理不理,好像我哪里得罪他似的,再说我和他本来就不是很熟的人,最后我连课都不去上了。

徐东淮来找杜紫也一般是在楼下,有几次碰见了,他说:“一起去吃饭吧!”我婉言谢绝,接下来就呆在寝室里玩电脑,缩头乌龟的生活才是我的生活真本。

徐东淮一走进来窘我身边的空位上坐下,杜紫随后进来看见我们这满满的一桌,愣了愣,我连忙站起来。

“杜紫,你坐我这儿吧,锡去那一桌!雅林,我找你还有事呢,你别妄想逃离我的魔爪!”我说着,忙不迭的窜到雅林身边,愣是将那个男生挤得挪了个位置给我。坐过来我又嚷嚷:“哎,,记得酱板鸭是这一桌的啊!”

我就是一个这样的人,虚伪,自私,狡猾,我心里明明有事的时候我偏喜欢装没事人,越喜欢大声嚷嚷,企图转移人们的注意力。

坐过荔继续耍宝,耍宝是技术活,敬告各位如果达不到我这种能耍出来的水平的人还是不要出来现世。我们这一桌被我逗得哈哈大笑,乐得人仰马翻。

“野人,我爱你!来,我敬你一杯!”

“嗯,爱,爱,爱,我博爱。”我端起酒杯摆个POSE,一饮而尽。

“野人,我也要敬,我也要敬!”怎么连敬酒都要竞争么,好好好,我来者不拒:“干!喝!”

“苏也,我也有一句话要跟你说!”

“得了,得了,我知道了!”我端着酒杯,豪迈的摆手:“不就那点破事么,我都知道,你要告诉我你暗恋我很多年了吧!小样,我告诉你,就算你当时跟我表白了也没用,我才炕上你呢!”

大家又是哄堂大笑,这下好了,更多的人起哄要我喝酒,很多我不认识的人也来敬。最初的敬酒理由还勉强能够说得过去,可是最后,敬酒的理由竟然演变成了——“我不认识你,所以我要敬你!”这什么破借口哇,但是对于敬酒这类事情,最是微妙不过,你喝了这么多人的不喝他的,人家就能说你不给面子,我这美放派怎么能让人说小家子气,连忙端酒要喝。

杜紫那桌早有人耐不住寂寞,不要脸的跑到我们这桌来混吃混喝。

“她不能喝了,我替她喝!”我云里雾里不知道第几次端起酒杯的时候,听见有人这样说,等等,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我费力的去看那人的脸,却总是炕清,后来的事情我就记不太清楚了,我连酱板鸭是什么时候上上桌的都不记得了。难道我又醉了?

直到散伙的时候,站在酒楼门口,深的风徐徐的吹起,一伙人东倒西歪摇摇晃晃打着醉拳出来了。我刚开始喝了很多,后来估计在酒席上缓过来了,所以慢慢的被风一吹有点清醒了。

雅林也喝多了,她已经打电话叫了男朋友来送她回家,其他的各位男男也作鸟兽散。杜紫因为明天要去电视台报道,晚上回家住,家里派了司机来接。只有我命苦,护使者爬墙了!

“徐东淮,你送苏也回去吧,我今天晚上不回学校了。”

“不用了,不用了,我坐公汽回学校就好了!”我的头摇的拨浪鼓似的,我还记得我跟徐东淮的过节呢,宁愿走着回去也不要他送。

“你跟我强什么嘴啊,你这样叫酒后搭乘,司机叔叔不会让你上车的。”

有吗,我只知道酒后驾驶,什么时候规定的酒后不可以搭车?我怎没知道?

“行了,你回去吧,我送她回学校。”

原来徐东淮开了车来,我眼见实在推托不过,连忙换一张脸,笑容满面,装没事人一样。

“小子嘿!牛啊!你这什么车哇,我可告诉你,非奔驰我不坐的!”

“上车吧,是奔驰!”

哇,我绕过去看见那人字形的标志笑得特欢畅,真是奔驰!

“小子你可真牛,黑马王子啊,你简直是我们所有朋友的幻想对象。看在你送我回学校的分上,本宫封你为师奶杀手,这个名号可响了,裴勇俊你认识不,他当年就是…”我一路在车上马不停蹄的贫来贫去。

这小祖不配合,一点都不给面子,我费尽心思耍宝,他没半点反映,留我唱独角戏。而且还阴沉着脸,拽得二五八万似的,两个人在车子上不说话也是个事,所以这打破沉默的任务就由我自告奋勇的接下了。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我聒噪着,天南海北的胡吹大气,徐东淮始终是一只沉默的羔羊。好半晌他终于说话:“以后你不会喝酒就不要乱喝酒,尤其是在那么多男人面前你少喝点!”

我这个人狗脾气,吃软不吃硬,且喜与人拌嘴:“你说什么,谁说我不能喝酒了?为什么我不能在男人面前喝酒?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的老毛病又犯了。

他只是不理会我,随我说,鲁迅先生说过,最大的鄙视就是无视,我被无视了!既然不理我,我只好选择睡觉,况且我那神秘失踪的酒劲又神秘的回来了,我全身发烫,头发晕,浑浑噩噩的睡得不踏实。

第 5 章

“喂,丫头,起来,下车了…”

“不要打扰我睡觉,杜紫…你好烦!”迷糊中有人拍我的脸,我把头往深处拱,坚决不起来。

“起来,起来…”奈何这个声音也不依不饶的,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般情况谁要是打扰我睡觉,遇人杀人,遇佛杀佛,杜紫是妖孽,生生不息。

“杜紫,我告儿你,你丫再打扰我睡觉,我灭了你!”

也许真是这句话起作用,那个烦人的声音没淤响起,我眯着眼睛还纳闷,杜紫就这么轻易地放过我了,不符合她一贯的风格哇。

然后我就做了一个华丽丽的梦,真是豪华,我竟然梦见了王子。

梦中有王子轻搂我的腰抱我下车,梦中有王子为我擦脸,帮我盖被子,动作轻柔,声音醇厚,他在我耳边说:“我喜欢你!”

做梦吧,一定是做梦,刚才喝酒的时候也好多人说爱我,现代人的喜欢太廉价。乔昊当初说爱我还不是在我面前要死要活的,结果说找小三,连转身都懒得给一个,当着我的面挽着品丰离开了。

生活欺骗了我,我也不甘示弱:“嗯,我也喜欢你!”这是我说的。

梦中的王子,眉头微皱,轻轻叹气。

宿醉醒来,头还有点晕,身上臭烘烘的,赶紧爬起来去洗澡。

迎着洒兜头淋下来的水,浑身一阵轻松,用文艺腔来说,就是浑身上下十万八千个毛孔都张开来,说不出的舒坦通透。这个时候我的意识才慢慢回到我的脑袋里,我隐隐约约记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来,那个王子的脸,我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么眼熟,就跟徐东淮似的。做梦,做梦,一定是做梦!看来我意人家已经到达一定的程度了,都把人家弄到我梦里去了。

说曹操曹操到,我一出室就接到徐东淮的电话。

“那个海王金樽你吃了没有?”

“啥?”

“海王金樽…”

我拿着电话,瞄到我的书桌上那盒东西,我认识它,就是电视上打广告的那个:“给肝脏一个盾牌,还酒一个清白!”海王金樽,解酒的,超贵,不过我现在早就已经醒酒了,还吃这个干嘛?徐东淮这个人没想到对我还这么细心,我得感谢他!

“我已经没事了,昨天谢谢你啊,昨天…我没干什么坏事吧。”我期期艾艾的问,听说喝醉了的人发酒疯是很可怕的,我无法想象我这么彪悍的一个人要是发起酒疯来…

“呵呵,习惯了!”

我疑惑他声音里的轻快和——“习惯了!”什么叫习惯了?我又不是酒鬼!

“今天有空么,我请你吃饭?”

“啊,不行,我今天要陪雅林自习呢!”我心虚,怎么连个谎都说不圆,雅林昨天明明被男朋友送回去了啊,但愿徐东换要听出破绽。可是该死的上帝偏偏在此时学会了闭上眼,没有听见我的祷告,徐东淮说:“你出来吧,昨天你的包还落在我车里呢!”

我想了一想,也好,我正有事要跟他说呢,我说:“那好吧,今天我请你!”

徐东淮又是开着车子来的,我对于昨天晚上睡过去之后的事情完全没有记忆唯一记得的就是他这个奔驰,可能是刺激太大,酒醉了也忘不了。远远的隔着玻璃他对我鸣笛,奔驰加帅哥,嘿,怎么说,这个桥段怎么给我争脸。

他从车上下来,转到这边给我打开车门,绅士风度一套一套的。

“你应该开兰博基尼,穿衬衫,旧军装,嚼口糖,那样更拉风!”我指点他嬉皮士的装扮。

“我以为你喜欢奔驰!”

我笑笑,他还真会顺杆爬,上了副驾驶位,大声的说:“去哪里吃,今天我请客!”

他半天没回话,真不配合,我又说:“我说的是真的,今天我买单,时间地点由你决定。”原来请客之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是这么牛逼!

“其实,我在想,格里拉应该走哪边!”

我听了,立马歇菜,不是吧,哥哥,没必要这幂吧,格里拉你哪天去不得?我噎住了,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所谓覆水难收。我在心里仔细思量对策,或许该带他去野炊,这样的世极子哥肯定没有去过。我冥思苦想,他忍俊不,眼里心里都乐开了吧!

“我的包呢?”我问。

他把我的包拿给我,我开始在里面翻腾我的钱包。我的建行卡好像是放在我的钱包里啊,格里拉那么大一酒店应该能刷卡吧。苏也,苏也,你白吃白喝了人家多少,也该你还了。当我把建行卡抽出来放进去的时候,不经意的带出里面一张大头贴。

那是我和乔昊大一时候照的,照片里我伸长了舌头扮巫,他卡着我的脖子演骑士。那时候特白痴,听说某某商场里照大头贴只要两块钱一套,我和他商量着紧巴澳跑去照。结果只照了一套就回来了,照大头贴这样的事,纯属对着镜子冲自己扮鬼脸,不是嫌弃自己扮得不像鬼,就是嫌自己扮得太象鬼,一遍一遍重来,累得荒!结果回来我们倆一合计,大头贴用了两块,车费倒用了八块,从此以后再也不照大头贴。

其实我跟乔昊在一起时比这更白痴的事情都做过,那个时候尚不能自知,竟然还能自得其乐,所以说古人说得好——恋爱中的人智商等于零!但是,乔昊到底还是辜负了我!

我看着乔昊的笑容,心里吹过一阵阵冷风,手一抖,照片随之飘落,跌在徐东淮脚边。他拾起,看一看我的表情,又看看照片,眉毛微微一蹙,问:“是他?”

“嗯!”我点头,说:“你帮我扔了吧!”

难得的我变得沉默寡言,徐东淮突然将车子开的很快,我诧异的看他一眼。还是碰上红灯停下来的,他的手用力的在方向盘上砸一下,看也不看我,问我:“你现在还想着他?”

我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他一问,我下意识摇头,老实的说:“不知道!”停了一停我又说:“其实我们三年多的感情,也有过好时光的,他以前对我很好,帮我系鞋带时…唉!都过去了,算了,何必旧事重提。甜言蜜语是男人的杀手锏,但是,原来一切,我真的听,他假的说,我也看开了。”

“真看开了?”他追杀而来,不依不饶!

他可真会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啊,我扬起脸,对牢他的眼睛:“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突然翻脸,语气冰冷僵硬。

这是什么小气男人啊,上次是为了电影的事不理我,好容易恢复邦交,这次我又哪里得罪他了,在杜紫面前他不是一个大肚、体贴、温柔、知心的好哥哥吗,怎么一到我这里就变成一张雷公脸,待遇难道真的要差这么多?再说我上次不也是为他和杜紫制造机会么,人杜紫那么多人追,现在又跟电视台签了,到时候整个李湘出来,可有你哭的!你心情不好,我心情还更不好呢,我腮帮子气鼓鼓的。

我真的的看见格里拉了,不过,还好,车子只是经过,经过而已。徐东淮带我去的是一家小餐馆,小虽然小,但是布置很精巧别致,挺舒服的一个地方。

我跟在他后面涎着脸又笑了:“原来是到这里吃啊!”

他看牺巴狗似的,脸终于崩不住,也笑了。

我要对他说的事就是,我们学校五一的旅游取消了,学校给每人贴五百块钱钱。更重要的是,我帮乔昊交的那分钱又退给我了,人财没有尽失。徐东换用陪我去演戏了,但是买卖不成仁义在,所以我要请他吃饭。

是徐东淮帮我点的酱板鸭,他对我倒挺上心的,好孩子!

他回头对我说:“要不要喝点酒?”

我清清嗓子大声说:“别拿83年过期的XO糊弄我,给我来瓶今年的~”

他听了莞尔一笑,笑容灿烂和煦,这样我和他刚才的那点龃龉就好像蒸发了,他的笑容就是那发光发热的太阳。他笑得可真好看啊!

吃饭的时候我还惦记着他停在外面的那辆车呢,我对他旁敲侧击,装模作样讨论现在国内的车市,然后,拐着弯来打听他的事情。

一般说来,他这样的公子哥身边一定会有一个死党,我就是看上他的死党了,嘿!他的死党,就算不开奔驰也不能差到哪里去。可惜这小子不上套,要不就是他烽能力太强,他几乎都没有提到死党,提的最多的是她,徐东华。徐东华我认识,具体的说,这个城市里不认识她的人相当的少,她是一个律师,功成名就。慢着,徐东淮如果是徐东华的弟弟,那么徐东换是一般的豪门贵族啊。

得出这么一结论,我又回复了歇菜的精神状态,宛如被霜打过的茄子,这样的人,哪怕他的朋友也是只可意不可幻想啊,就是那泰戈尔说的——飞鸟与鱼的区别!他们是翱翔天际的天之骄子,而我是水域最底层的鲫鱼。

吃完了要结账,电视里这个时候一般都是公主要结账,服务生友好的笑着说:“,你这一桌已经结过账了!”可是我不是公主,我只能自己付账。

一顿饭落幕,他送我回学校。我觉得我真是一个很适合做领导的人,无论身在何处,哪怕现在车里只有我俩,好好的话题都能转弯抹角又绕到我身上来。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校门口在望的时候才猛然醒悟我上了他的恶当。徐东淮这个坏坯子,他套我话,把我从小到大的劣迹全部套出来,包括我高中得的一个个位数字的数学分数。

“你怎么搞的,数学也能得个位,蒙着头随便几个选择题也能上十位数啊!”他极力的忍住笑,但是眼睛里还是亮闪闪的,我记起当初我撞树之后他的笑容来,这个人总是能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出现!

我没好气:“那也要看人去啊,你知道我们高中数学老师怎么鄙视我的么?”

“?”他用询问的眼神望着我。

我们老师的经典名言就是:苏也,就你,1×5都够你忙活的,就别算5×1了。之我就随着这个名言,声名鹊起于我们高中,红得极不正常,据说现在老师还常常拿我做范文。

他哈哈大笑,我咬着牙,瞪着他,下了车,想要抓狂!

他大概知道我生气了,也跟着我下车,来拉我。

我一下车懵住了,乔昊站在学校门口那大狮子旁看着我跟徐东淮拉扯,徐东淮顺着我僵硬的目光也看见乔昊,基本上,我们三个人都僵了!

第 6 章

作者有话要说:越到后来,越感觉需要好好思考思考,也许是因为赶着更新的速度,总是感觉这一章没有什么地方值得自己喜欢的,唉~~~~(明天要好好整理整理,可能明天就不更新了!)

乔昊看我一眼,接着目光就落到了徐东淮放在我手臂上的那只手上,不知道为什么我飞快的推开徐东华的手,我能感觉到他有一丝的僵硬。

乔昊走上来对我说:“苏也,我有话要对你说。”他正眼瞧也不瞧一眼徐东淮,令我啼笑皆非的是,他那个眼神,那个表情,就好像抓到出轨子的老公。

乔昊,我不找你算账,我成全你,那是我善良,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你要和我说话,我和你什么关系?

我将眉毛一扬,断然拒绝:“我和你没什说的!”

一个人傻掉进河里没有关系,但是她若是两次掉进同一条河,那么那个人绝对不是我。我转身对徐东淮说:“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先进去了,拜拜!”

徐东淮没有说什么,我感觉他言又止,最后终是深深的看我一眼,我挤出个笑容给他。别担心我,徐东淮,这只是我自己的事,我会好好解决,风吹雨打过来了,什么时候我怕过!

他乔昊若真敢把我当软柿子捏,小样,看我怎么发作。凭我的手段,换以前,乔昊要是这么对我,他不死在我手里也要搭进去半条命。

我提着包包,踩着高跟鞋,哼着刘若英的歌一路往公寓方向走。

乔昊日本小媳似的一直跟在我身后,开头他还振振有词质问我徐东淮是何方人士。后来大概看出我是横了心不理会他,他又换一副嘴脸,一直要求我听他解释。这样的男人,简直跟立贞节牌坊一样可笑,说他可耻都是玷污了“可耻”这个词!

“苏也,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其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有苦衷的。”

乔昊如果不这样求着我撵着我,就这么抛弃了我跟品丰双宿双飞了,或许我心里还会继续为他惆怅个一月半载的,可是我看着他这样孙子似的嘴脸,只觉得恶心反胃。我不得不惊异,当初的眼光竟然坏到如此地步!

在他哀哀相告中,我的小宇宙终于爆发。站在四月末的浓荫下,我直直瞪视着他,目光似乎要将他穿透,看得他高大的个头瞬间好像萎缩了几分。

我还记得第一次想嫁给他也是在这样的浓荫下,那时候刚下课,这条道上人来人往,路人如织。我鞋带散了,我踢了踢他,指着我的鞋子说:“鞋带伺候!”我没有想到他会真的蹲下去,细心的帮我系好鞋带,旁边许多人对我指指点点有不齿我的也有羡我的。

那一刻,阳光在树梢,风儿在微笑,天这样好,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砸得晕头转向,当即在心里发誓,要嫁就嫁这样的男人。

可是,十丈软红,世界,蝇营狗苟,非卿不娶,非君不嫁,到底只是传说。

我冷笑,再加冷言冷语:“乔昊,我说你是不是找小三上瘾了,你给我找了一个小三,现在你把品丰扶正了,又想给品丰找一个小三,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还是男人不是?”

“我没有,我只是想请你给我一个解誓机会…”他急急辩白。

哼,这样的台词,全世界每天每个角落里都在上演,既滥且俗!

给个解释,给个机会。当初你和我最好的朋友苟且的时候,你怎没解释?当初你抛弃我时,又有没有想过要给我一个机会,这样反复无常!伪君子有时候比真小人要可恨得多!

我抬头望一望蔚蓝的天空,硬生生将眼泪忍下来。我一直以为我已经将乔昊浓缩成我心口的一枚朱砂痔,微小而不可见,然知道这个红的小点碰不得,一碰竟然还会想哭。可是,什么时候都能哭,哭给谁看都不要紧,但是不能是现在,不能是此刻,对象不能是乔昊!

我斜着眼睛冷冷地盯着他,足足有半分钟,然后说:“乔昊,我拜托你,请你不要侮辱我的智商!”

回寝室之前,我特地去图书馆的洗手间里愉水洗了把脸。然后再去园里的长凳上坐了好久,我一遍一遍的回味这三年的时光。我记得在这个城市里度过的第一个天,我愤懑的翻出我漂亮的装说:“C市根本就没有天,才脱了棉袄就该穿裤衩背心了!”

我这三年的时光也是这样,直接由这缩着脖子过日子的冬天跳到张着嘴巴吐热气的夏天一样迅速的由大一到大三。一年一度,四季轮回,特别快,我的青远走的也那么彻底,现在都不敢回头去看。

路漫漫,其修远,我们只顾着上下求索,风雨兼程!

我回到寝室的时候,雅林已经在寝室。

她看见我说:“不错嘛,神采奕奕的,你昨天不是喝高了么?”

我接茬说:“那是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青少男无敌杀手霸王苏也是也!”说着我顺便对着寝室的穿衣镜照照,镜子里我对自己微笑,然后在心里对自己说:“苏也,你用了三年时间去浪费,用了一个月时间去忘记,你到底预备再用多少时间去愈合呢?青的伤,再大不过一个情字,可是世界上比你凄惨的人多了去了,你这个样子打算给谁看呢?”嗯,穷摇了,我闭嘴!

雅林没来的及来注意我的反常,在我后面犹自自言自语。

“苏也,我发现你有一个很特别的地方!”

“我浑身上下哪不特别啊,瞧您这话说的,还中文系文学泰斗呢?”

“我跟你说真的,你这个人喝醉了特别好玩。人家喝醉了,要么唱歌,要么哭要么笑。只有你,特别爱拉着人说话,而且通常是酒醒之后就将喝酒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忘记得一干二净!唯一可取的就是,你喝醉了,别人问你什么答什么,还记得上次么,你失恋那次…啧啧…”

我警惕起来,忙问:“我都说啥了?”我记得杜紫那件什么鬼法国进口的内衣就是我洗坏的,雅林考研英语书也是我在吃方便面的时候哟垫结果倒满了油毁掉的,当时我还指天誓地不是我,还有还有…我做的坏事多得数也数不清,当然紧张。

雅林故意卖关子:“你说了一个非常严肃的事情,而且事关你的起源问题!”

既然不是我干的那些乌糟猫事情,我就没什担心了,我懒懒的看着她:“你想说什么就快说!”

雅林得意洋洋的说:“那天晚上,你一直揪着我的衣领不放手,非要我承认你是猪才肯罢休!”

妈的,这妞欠修理,趁着我神属不思的时候暗算我。嘴皮子上吃了亏有什么要紧,我要在武力上加倍讨回来。我扑向她,她奋起反击,开打,世界第三次世界大战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