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盖里弥撒夫人,他可轮不到你们家南希。”

“哼,各凭本事。”

年纪大点女眷们都希望舞会赶紧开始,因为她们女儿还后台做准备工作,而她们已经搜寻并确定好佳目标。

狼多肉少,还是上好肉块,不管怎么说都要先下手为强。

伯爵夫人自然能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虎视眈眈,焦点般对待,她一直享受其中,她扬起尖下巴,骄傲地说:“奥兰多,你果然是我儿子。”

奥兰多勾唇:“所以我刻薄也是有理可循。”

伯爵夫人掩嘴一笑:“因为没有完全承袭到我基因,美貌上略输我一筹,所以想刻薄上青出于蓝?”

一位端有托盘侍从走过,奥兰多从他手里取下两杯香槟,一杯交给了自己母亲:“曼妮,你已年近五十,这是成年名媛社交舞会。如果你执意认为自己到五十岁才成年,我也不好持什么反驳意见,毕竟你心理年龄可能比正常女性成年岁数还要小。”

伯爵夫人抿了一口酒:“看吧,你迅速地论证和承认了我观点真实性。比我丑臭儿子,不知道我们带来中国小甜心后台怎么样呢。”

奥兰多将喝空高脚杯放回托盘,断定:“好情况大概是哭爹喊娘吧。”

伯爵夫人:“你说笑吗?听说阿曼克公爵女儿梵妮也后台,她今年十九,花一样年纪。希望讨人喜欢秦小姐能和她成为好朋友,这样我们能和梵妮·阿曼克进行顺畅进一步交往。”

这话听起来不怎么舒服,奥兰多斜睇曼妮一眼:“你不可以利用她。”

伯爵夫人:“哎呀哎呀,心疼自己玩具?我看你心理年纪才是小学生。”

奥兰多把自家母亲还没喝完那杯酒强夺回来:“重申一遍,我不会允许你利用她,她是我属下,只可以被我利用。”

曼妮妥协:“好吧……没问题,可是你为什么要抢走我酒?”

“一种形式主义报复,”奥兰多捏着手里高脚杯:“香槟是我要来,真正意义上全部属于我,分你一杯只是孝心。倘若你没有一丝真心相待意愿,我会让你一滴都得不到。那个中国女孩是,霍利庄园也是。”

话毕,奥兰多将那杯酒一饮而。

伯爵夫人望着儿子上下滚动喉结,眼光变得扑朔迷蒙:“噢……奥兰多,你真不错,我发现你还是有不少地方并没有遗传我。”

奥兰多:“谢谢,这是我荣幸,也是我亏欠。”

舞台中央有管弦乐队演奏,轻流淌曲调灌溉到大厅每一个角落,所有人都优雅地觥筹交错,微笑相识,没人会注意到这对母子轻声争议。

隔着一道墙壁秦珊,能隐隐约约听到乐声,她这会还比较安心,因为所有年轻女孩儿都跟她待一个屋,没人会单独接触「她男人」。自打她发表过“北京二环俩厕所”夸张言论之后,许多同房间少女都不大想跟她讲话了,触碰她目光里还满含着一半敬畏,一半钻研……

——好可怕中国人,好可怕中国房价……

敬畏和钻研妹子们里面,当然不包括梵妮和她后援团,那些女人看起来都很讨厌她,避免和她接触,她身边劈开一个小型孤立结界圈……

秦珊小幅度耸耸肩。

一身轻松感觉,还不错。

****

舞会开始,所有女孩都整装待发,秦珊被分配排列她们中央,一个接着一个地朝外走,提着裙摆,像一名淑女那样,沿大理石台阶依次下楼,行走到舞厅入口时候,会有侍从交给她们一束小小香槟玫瑰握手里。

寓意:娇花映人面,闻香识女人。

秦珊接过那束花,跟随队伍经过一道精雕细琢大型拱门,带队女人叫停,一排天鹅般美好白衣女孩儿婉转地停留,回身,向阶下所有人展示她们青春动人。

秦珊跟着其他人做动作,她反应还算,顶多慢个半拍,何况,每个姑娘都一心一意处理着自己姿态和动作,防止自己出差错,谁会去特地挑她刺。

掌声轰鸣,观赏客们都致以大热情。

上流舞会,名媛社交……?扑面而来闪光灯里,秦珊抽了抽嘴角,怀疑,→_→这真不是青楼选花魁?

她这般腹诽同时,带领她们华衣女人宣布名媛可以各自归位,自由活动,舞会正式开始。

秦珊终于解脱,她瞥见所有同行少女都像小白鸽一样,兴奋地飞扑下台,回到自己母亲怀里,拥抱她们。

此情此景让她有一点心酸,她老妈不身边了。她只能去找奥兰多,只身一人漂泊海外,她就奥兰多这么一个可依靠对象,虽然对方还很讨厌她。

不过她还是要去黏!

这种情敌无数舞会要始终保持高度警惕,秦珊眼光四扫,猎犬一般,敏锐地搜寻着奥兰多身影,她要第一时间窜到奥兰多身边,宣布占有权。

很好,奥兰多自带鹤立鸡群气场,秦珊没花几分钟就找到他,他还和伯爵夫人结伴站一起,招呼别人。不过只有他老妈亲和地问候和交谈,奥兰多看着别处,貌似也找什么。

该不会是找我吧,秦珊喜滋滋地想,喜滋滋地嘴角都忍不住提起来了,她赶忙捏高裙摆,朝着男人所处那个方向步走去。

不料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咬金兄是一个从未见过年轻男人,身着和场所有男性都近似黑色燕尾服,打|黑色领结。他有一头浓黑头发,五官却是标准欧式,算不上太出挑。但他浅珀色瞳眸极为罕见漂亮,因为这双特别眼睛,他一整个人看上去温和又亲切。

秦珊寻夫心焦,险些撞上他,不过还是被及时扶住。

秦珊赶紧闪躲退后两小步,抱歉:“先生,不好意思。”

对方没有太意这个无意碰撞,只莞尔道:“道歉就免了,美丽孔雀小姐,能请你跳支舞吗?”

呃……被邀请跳舞了呢……秦珊有些尴尬,她很少拒绝别人请求,而且跳个舞也不犯法;可她又好担心跳舞空隙,奥兰多被别妹子抢走跳什么交颈贴胸暧昧舞啥,这可就惨了。

她心里权衡了一下,不能丢西瓜抓芝麻因小失大,刚准备开口拒绝那个男人请求,一个熟悉嗓音已经先声夺人!

是奥兰多。

秦珊身体里灯一下子被拧开,真是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人存,让你一听见他声音心腔就能连亮三度呢。

虽然是很冷漠质问——

“你待这干什么?”

秦珊立马摆出一副“老公大大妾身绝壁没有外乱搞小白脸”忠心耿耿样,实打实回答:“我不小心撞到这位先生了,然后他邀请我跳舞,其他没有了。”

那个琥珀眼青年见状,笑得温暖了,瞳孔里似乎能溢出蜜色日光:“是我大意了,这么美丽小姐,也应该有一位固定男伴。”

秦珊朝他投去“你懂我”目光,点点头,嗯,算你有眼光,这就是本小姐固定男伴。

奥兰多似乎很不满意这个称呼,也不愿意这个三人场景里待太久,他不耐烦地催促:“走了。”

说完迈开大长腿就走。

夫奴秦珊依恋地看了眼奥兰多背影,只好跟那位青年说“下次有机会再一起跳”,而后屁颠颠跟上奥兰多脚步,像游戏里跟宠一般,满满安全感和归宿感地,拱主玩家身畔。

秦珊还回味着自己头一回被邀舞经历,忍不住和奥兰多分享感受:“他还挺帅。”

“谁?”奥兰多只给出一个字漠然反应。

秦珊:“就刚才那个黑头发男士。”

奥兰多冷笑一声:“你已经可悲到饥不择食程度了,那都叫帅话全人类女性只能开始使用无性生殖。”

秦珊摩挲着下巴:“他还叫我孔雀小姐呢。”

奥兰多:“可以理解,长成那样找女友得去动物园甚至离开地球。”

秦珊顽抗:“孔雀小姐诶!前缀是,美丽,孔雀小姐。我听见这个称呼时候,觉得自己下一秒都可以开屏了。”

奥兰多:“我也可以给你一个让你有开屏感称谓。”

奥兰多边高效滤地喷射毒液,边高效率找了一处席位坐下,秦珊继续黏巴巴挨他身侧,好奇问:“什么?”

奥兰多湛蓝色眼眸扫过来:“沈王爷。”

秦珊,吐血。

“不论是性别,还是颜色,这个称谓都好过孔雀小姐,与你相配。”

秦珊,卒,享年十五岁,生于安乐,死于毒舌。

****

接下来,秦珊就和奥兰多坐一边,她因为着装特别,面孔也极为少见缘故,时不时有挺拔绅士过来邀请她跳舞。

“我可以去跳舞吗?”她偏头问奥兰多。

奥兰多不讲话,别人不讲话是默许,但奥兰多不是,他是无声地威胁和警告,不准去。

s,身边男人不动声色冷硬气场笼罩下,秦珊只能一一回绝。

当然,不只是秦珊收到邀请,也有漂亮女孩儿会微笑着站奥兰多面前,恳请他结伴跳一支舞。

男人还是,委婉拒绝。

此时,一曲完毕,乐团开始演奏曲目。原本轻松愉乐章变得低婉缠绵,如同抒发情人之间缱绻,秦珊看向奥兰多:“我们俩去跳吧?”

奥兰多:“不行,跟你跳太丢脸。”

“……”秦珊有些疑惑:“那你为什么还不让我和别男人跳舞?来一次舞会,不跳一次舞很浪费吧。”

奥兰多从衣服内兜里取出手机,边拨弄着,边漫不经心回答:“你既然喜欢我,就不可以和其他男性跳舞,这是规矩。”

“嘿嘿嘿,奥兰多你是不是害怕看见我跟别男人跳舞之后会吃醋啊?”

男人头也不抬:“嗯,很害怕,有一种被孤立无助感。为什么这个星球男性同胞们,审美会倒退到这种地步。”

秦珊恨不得对他竖中指:“那你为什么要强加给我这种奇怪规矩。”

他向秦珊展示出手机屏幕:“我搜到了,thethreebediene是你们中国女人应有基本品德,请你好好遵守。”

女权和男权发生碰撞,秦珊认真理论起来:“我想告诉你是,三从是几千年前已经被废除陈旧规矩了,现根本没必要遵守。而且,三从具体三点内容是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你一个都不是。”

“是吗,摒弃老祖宗精华,难怪中国始终发展不起来,”奥兰多将手机屏幕按黑,收回:“那你也无法违背,厨师长,这是本船长定规矩,临时定。”

就他们理论正嗨时候,有个窈窕妹子出现二人面前,她蒲扇一般浓黑假睫毛眨啊眨,含羞带怯地看着奥兰多,绿瞳如剪水,娇滴滴小模样能够让场所有人都为之心动:“奥兰多勋爵,能请您跳支舞吗?你母亲说你一定会同意。”

又一个情敌,秦珊见怪不怪地掀起眼眸,她发现邀舞人竟然是刚才后台跟她闹别扭,梵妮小姐。

奥兰多一概用同一个理由冷淡回绝:“抱歉,我不会跳舞。”

真是无懈可击不要脸理由啊,贵族怎么可能不会跳舞。用明显而无耻谎话拒绝,导致对面连下手圆话替自己解围机会都没有,高贵公爵家小姐怔原地,只能沉默,无语。

秦珊表情认真地看着她,询问,并加以补刀:“不如我和你跳?”

梵妮:“再见。”

梵妮小姐不爽地跺脚,暴怒退散。

等她走后,秦珊终于忍不住啦,她问了奥兰多一个困扰自己许久问题:“奥兰多你是gay吗?”

奥兰多:“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是问题宝宝,我想我也很有可能会成为gay。”

松一口气,维持问问题状态:“所以,不是?”

奥兰多颔了一下首。

秦珊困惑:“你不和我跳舞,不允许我和别男人跳舞,这些我差不多能理解了。但是有许多漂亮女孩子来邀请你跳,你也完全拒之千里,这是为什么啊?”

奥兰多瞥了她一眼:“很难理解?”

“嗯。”

“那我告诉你原因,虽然到现也没有确定你到底是不是人类,但姑且认为你可以享受平等人权。既然你尊崇我想法,没有答应其他男人邀请,我自然也不会去和别女人跳舞。这是我施舍给你平等,所以,老老实实陪我坐着吧。”

某少女心花怒放:“奥兰多,你真好,我觉得好高兴,想以后什么都听你啦。”

奥兰多表情平淡:“处世之道而已。正因为如此,船上人才会对我敬重并服从,你不会真以为我一直用枪子解决问题?部下早都跑光了。”

“你不要告诉我事实行吗,我只想知道前面,不想要后面那些所谓真谛,”秦珊揉太阳穴,闭眼,发散意念姿势,蜜蜂那样嗡嗡嗡:“嗯……我决定过滤掉后面,只保留前面。你对我说一切,只是男女朋友间一种用以平衡彼此关系和感情甜蜜约束,一对一,嘻嘻嘻。”

奥兰多:“你可以滚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错了!!!!我以为大家都看过《功夫熊猫2》!!!!!

那么,介绍一下沈王爷这个梗:

《功夫熊猫2》中大反派,性别:公;种属:白孔雀

第三三章

舞会接近尾声,秦珊和奥兰多成为了场唯二两个没有跳一支舞人。

奥兰多非常讨厌,他一直手机上玩游戏,秦珊只能无聊地摆弄着手上玫瑰花束,她试图借手机来玩一玩,男人根本不同意,假装没听见,没给她任意眼色。

她觉得奥兰多很有意思,这个男人,宁愿手机上一遍一遍地通关tap sni,也不愿意去和任何女孩儿跳舞,包括秦珊自己。

“奥兰多,你有没有觉得很无聊?”她问。

奥兰多暂停游戏,握着手机那只手臂垂到一旁:“复读机,你已经是第二十七遍问我这个问题,忍忍吧,舞会就结束了。”

秦珊手指掀动着一朵朵奶油般玫瑰花:“因为我真太无聊了,你陪我讲讲话也好。”

奥兰多抬眸看向她:“有什么义务陪你讲话?”

“因为这么大地方,我只认识你一个人,”秦珊环视整个舞池,眼睑落寞地垂下,随即又龇牙咧嘴,眼睛弯成一条缝儿:“而且,老板要安抚员工情绪。”

奥兰多不能忍受她这副无赖样:“我能陪你坐这里已经是给你佳福利和高奖金。”

“好吧,也是,”秦珊低头看了会摆裙子边花,然后揪出一朵开得好看,递给奥兰多:“返利回扣。”

奥兰多瞄了那朵花一眼,没有伸手去接:“我不需要这种娘娘腔东西。”

秦珊正色:“这是香槟玫瑰,你知道香槟玫瑰花语是什么吗?”

这个话题引起了奥兰多谈吐欲:“不知道,但我知道为什么父系社会能人类史上持续这么久。”

秦珊:“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