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列昂的老人抿唇一笑,从浴袍兜里取出一个纯黑的小长盒,“年轻人,如果我能点到你手里的雪茄,你就必须抽,一口也行。”

说完,他抽出一根红头长支火柴。

奥兰多挑眉:“没问题。”

嚓一下!老者就着火柴盒用力下磨,红色的圆头瞬间被跳跃的火苗吞噬!而后朝着奥兰多手中的雪茄飞速燃去!

因为年迈的关系,列昂手背皱褶如干涸之地,手指跟颓败的枯枝并无区别。但此刻,这些枯朽的肢体被他生动的动作,重新赋予了生命力,夹带着火焰,龙一样呼啸而去——而年轻纤长的手指,马上巧妙地避开火龙!

步步紧逼!

火舌也一点点往杆底延生……

金色的火星悬浮飞舞,火焰宛若水墨狼毫,在空气里恣意划出一闪而逝的画作……列昂的手腕拧转,旋翻,柔中带硬,婉约中不乏刚强,灵活程度完全不符合他的年纪——令人惊讶的是,奥兰多对付这些招式,闪避几率都是100%。虽说一直都只守不攻,说难听点,一直在逃跑——但金发男人能保证,自己不会受到任何压抑和架控。

火苗都触碰不到他的肌肤,更别提能点上烟了。

远不止如此,从角逐开始到现在,这两人就隔着一只小桌。双方除了一只手在交战,身形都稳重无比,衣服没多出一丝其余的皱褶。

穿、插、劈、撩、横、撞、扣;翻、托、推、盖、搬、截、拿——两个人的手法,都是典型的中国功夫……

秦珊看着,不由屏住呼吸。

火苗快沾上老人的指腹,列昂立刻收势,将快燃尽的火柴碾进水晶烟灰缸。

他吹去缝隙的黑灰,看向威利斯:“就他了。”

奥兰多把雪茄放回桌子,漫不经心劝告:“多抽点这种东西,你的动作还可以更迟钝。”

列昂诧异地瞪回来。

威利斯赶紧打圆场:“他一直这样。”

列昂善解人意地笑,慈祥的好像刚刚制造出杀意火龙的人根本不是他:“这没什么,我确实年纪大了,后生可畏。”

奥兰多站起身,用俄语道别:“спасибо.”

列昂又是一愣,才缓缓开口:“ досвидания.”

****

从小房间出来后,秦珊的脑袋都被疑问灌满了,但她也没急着去问奥兰多。

沃夫晃着大黑脑袋,评价:“奥兰多伯爵一如既往的吊啊。”

秦珊:“嗯?你是说两个人打得那套掌势?”

沃夫:“不,还有他态度的变化。交手之前,他是用俄语中的敬语在跟那老人说你好,人家老头子用的是平辈的称谓。但在告别的时候,船长就很随意了,说的是口语化的再见,那老人却换上了尊称。”

牛津学霸多少也通宵点俄语。

秦珊抠鼻:“这叫吊?我觉得这叫没礼貌。人家老头子比他谦逊大气多了。”

“他一直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沃夫吐舌头。

秦珊:“这真不知道。”

“噢,对不起,我忘了你正处在失忆状态,”大黑狗补刀:“嗷嗷,我以为你记起我就等于记起全部了呢。”

接二连三的吐槽,走在他们身侧的金发男人明显是不能忍了,他把秦珊拉到自己手边:“你失忆了,正是重塑三观和智力的好机会。尽量不要和沃夫多待,不然你的智商情商还会回到之前的低等动物水准。”

有点内伤,秦珊决定转移话题:“刚才那老头子为什么要见你?”

“想要我去当他儿子的保镖。”

秦珊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晃,有点理解不能:“等等……他是什么人?”

“俄罗斯富商。年轻时候是克格勃特工,退休后从商,勾结黑手党。实际身份是政府安插在黑手党之中的眼线和卧底,负责提供情报;去年身份暴露,黑手党现任领导人伊奇对其下达追捕令。九月份,他在FSB的帮助下制造了一起假死逃到国外,才幸免于难。但他的儿子还藏在国内,希望我可以去接到那家伙,送往日本,”奥兰多单手抄裤兜:“他跟威利斯关系不错,这几天刚好来冰岛度假,就托大光头去找个合适的对象,保护他儿子。”

秦珊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你是那个合适的对象?”

奥兰多不可置否。

秦珊愣了愣,更加困惑了:“咦,奇怪啊,黑手党不是黑道吗?你也是黑道,他干嘛要一个黑道去对抗黑道啊?”

奥兰多挪开视线:“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黑道,那只是你的臆断。”

秦珊捶他手臂一下:“靠,上次我说黑道你明明承认了的,”她质问他:“那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奥兰多抬手掰了掰她的下巴,目光透进她眼底,咬字清晰:“你的男人。”

秦珊第N次脸红着支吾:“那,那你干嘛要答应威利斯?这摆明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吧。”

奥兰多轻描淡写:“因为有让我满意的条件来交换。”

“什么条件?”

“你。”

“……”

“帮我得到你,”继续轻描淡写:“顺便解决你那位姓顾的养成爱好者伪君子兄长。”

秦珊脸颊瞬间转白,变得很激动,她担心地连扯奥兰多手臂的衬衣布料:“你们把他怎么样了?你搞清楚状况行不行,我跟顾医师不是你脑补的那种关系!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还照顾了我大半年!”

奥兰多眼神冷淡,仿佛她这些动作都是空气:“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我的情敌。”

秦珊有点恼火:“那我们也不能恩将仇报。”

“我们”一词让奥兰多脸色稍霁,他淡淡开口:“不恩将仇报难道还以身相许?”

秦珊想顺势掐他一把,结果男人手臂上全是锻炼精实的肌肉,压根无从下手,只好作罢,从软处下手:“我一直把顾医生当兄长。你自己也说了,你是我男人,按道理也应该把他当兄长,有你这样对待兄长的吗?”

奥兰多掸开她的手,理平衬衣折痕,慢条斯理道:“我不承认这个兄长。而且,我并没有把他怎么样,他还在医院好好接受治疗。”

****

返程的路上,秦珊执意要求去探望顾和光,奥兰多都像是没听见,要么靠在椅背上闭目假寐,要么就说:“不要再聒噪了,犬类开车的危险指数本来就不低。”

——握着方向盘的沃夫耷人耳,心里默默垂泪。

再回到公寓,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奥兰多简单冲了个澡就回自己卧室休息了。

白天的失而复得,让他的身体和情绪一直崩在兴(&性)奋紧张状态,他这会有点累。

秦珊还在为顾和光的事窝火担心,她洗完澡之后也没心思上床睡觉,就替沃夫蒸了几颗大肉丸子,大黑狗吃饱喝足后很快窝沙发里睡着了。她抚摸着大狼黑亮的皮毛,想通过看国外综艺节目转移不安的情绪,但半天都没什么效果,只好把电视关了,趿拉着拖鞋来到奥兰多房间。

她想借他手机打个电话给顾和光,问问他的情况,好让自己心安。

她敲了敲门板,“睡觉了吗,奥兰多?”

无人应答。

她又叩了两下,“奥兰多。”

下一秒,秦珊不由一怔,即视感,强烈的即视感又冲进大脑……她不止一次这样敲过金发男人的房门。于是,她立刻以同样的方式,将那个浮现在脑海中的,曾经的行为,表现了出来。

……纯木质地的雕花门,鎏金的把手,没有尽头的大理石走廊和柔软地毯……

那个原来只有黑色大狗的庄园记忆里,渐渐加入一个拥有金发的颀长身影,他轰一下带上房门,他用低沉的嗓音让她滚出去,他的世界永远不允许她闯入……

你有多少次把我阻隔在门外?

秦珊的心腔剧烈跳动。

秦珊变得像个土匪,砰砰加重力道,两下,“奥兰多!”

再来两下,喊一声,“奥兰多!”

她两只手掌覆盖到门板上,又狂躁地连拍两下:“奥兰多!”

门立刻被人从里面打开,金发男人穿着一套宝蓝色长袖睡衣站在里面,他幽蓝的眼底透着一点朦胧的睡意。

“什么事?”眼神归于清亮,他盯着她问。

秦珊情绪激动,拍门的力气全部打在奥兰多身前,她如同一个癫狂的病患,不停重复着一句话,质问他:“你为什么不开门?你为什么不开门?你干嘛要一次次把我关在外面?”

原来女人真使劲的话,也会让人感觉到疼,奥兰多任由她捶打,严肃地问她:“你想起什么了?”

秦珊滚出泪水,她都快一年没流泪了。再回到这个叫奥兰多的男人身边后,又开始不停哭,那些零星记忆中的痛苦,和此刻现实的甜蜜,对比成多么强大的反差,她的心被这种反差硬生生掐着,疼得她就想掉眼泪:“你就是不想见到我,你总让我滚,我来找你,你都懒得开门,敲上几次都不开,你怎么那么讨厌我,你不是说你是我的老公吗?你明明是我的老公你还那么讨厌我!”

她的声音带着难听的哽咽和哭腔。

奥兰多倚着门框,不知道为什么,他说不出话来,有一种强大的情愫梗在他喉咙里,这种情绪让他鼻尖酸涩。

他怕自己一讲话,就会破音。

秦珊自顾自哭了打了他好一会,他就一动不动,任由她泄愤。到后来,她哭累了,就把脸埋到他胸口,把眼泪鼻涕全部揩在男人的睡衣料子上。

“以后,不要再把我,关在外面了。”抽泣让她的话断断续续。

奥兰多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搭在自己掌心,捏了捏女孩的手背,一句话都没说。

秦珊能想起一点关于他的记忆,他还挺愉快的,虽然都是不太好的画面——当然,他以前也对她确实不怎么样。

但从今往后,她都不会再被关在外面了,因为他早已对她敞开心扉。

第七十章

秦珊拎起奥兰多的睡衣抹干净眼底的泪水,不再哭了,慢吞吞讲出自己来找奥兰多的原因,

“我想跟你借手机。”

奥兰多垂头问她,“要手机做什么,”

秦珊黑白分明的眸子里还有红色的血丝儿褪不开,“我想打个电话给顾医生,有点担心他的情况。”

“不行。”奥兰多即可否决掉她这个提议,回身走进卧房。

秦珊跟在他身后,好好讲道理,“奥兰多,我真的不是在给别的男人打电话,只是在给一个兄长道平安,顺便再问问他平安与否。我来你房间找你,当着你面打,这么全透明的忠贞举动,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吗?”

奥兰多边背对着她行走,边解开睡衣扣子,他走到房间里角,顺手脱掉上衣,挂在了衣架上。

等他再回过头,他上身已经没遮掩了。

秦珊愣了愣,奥兰多精实完美的身材还真是让人看一次惊艳一次,她压下脸颊边的燥热,放大声音问:“你有没有听我讲话啊?”

奥兰多面无表情,完全无视秦珊的话,径直回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下盖好:“晚安,记得关门关灯。”

秦珊才不会轻易被他的冷暴力打退,她把垂到脸颊两侧的碎发撩到耳后,摆出雄赳赳的气势和表情,大步走到奥兰多面前的那一边:“手机。”

奥兰多翻了个身。

秦珊就从床尾绕了一圈,到另一边跟他讲话。

她今天偏跟他杠上了。

金发男人闭着眼,扇子一样的睫毛在眼底绘下乌压压的影纹,他闭着眼,动都不动,呼吸平稳,像是真的睡着了,思维全全与外界阻隔,能忽视掉任何干扰。

两米的床太大,为了能凑奥兰多近一点,秦珊一只腿屈上床褥,一只手臂撑着上身,而后,静悄悄地伸出另一只,压到男人枕头下边摸了摸,下面根本没手机,他好像藏得很好。

秦珊正要缩回手,那只正支着自己的胳膊突然被一个强劲的手腕一带,她整个人重心不稳,直接转了向,仰面倒陷进床褥里。

一双属于男人的,有力的长腿贴到她腿侧,将她两条腿夹在中间,动弹不得。

秦珊撑起眼皮,对上奥兰多蓝色的瞳孔。

他俯□来,深深亲吻她,他强硬地抵开她的嘴唇,去纠缠她的舌尖。试图用这个吻,去转移她的注意,去升腾彼此间气氛的热度。

奥兰多搅得她舌根轻微疼,可她口腔中的敏感点又能被他轻易捕捉,能让她在最短的时间里,血液沸腾,发热。他的手撩开她的睡衣下摆,探到她腰间的肌肤,细腻抚摸。他指腹的温度,比她身体要高很多,擦过的地带如同被点上火。

秦珊少经情事,还在懵懂阶段,很快被奥兰多的舌头缠得七荤八素,神志不清。

她的胸膛因为急促的呼吸而起伏,男人放开她的嘴唇,去吻她的颈侧。湿润的温热,让女孩敏感得连续颤抖,她不由地,抬高下颚去迎合他的亲吻,直到他包住她的耳垂轻轻吮。

奥兰多拨了拨秦珊的刘海,让她一整个脸露出来,她嫩气的小脸因为意乱情迷涨得通红,非常诱人。

他一只腿挤到她腿间,然后另外一只也跟了过来,女孩浑身被亲得发软,根本没力气,也来不及拢紧双腿,把他挡在外边。

被男人吮着的耳垂,舔过的耳廓,他热烈的舌尖是一个导电体,激灵着秦珊,让她通体发麻、燥热。她咬着唇,鼻腔里溢出一点点哀弱的呻|吟。

急需发泄这种难受,秦珊眯着眼,双手四处摸索着,手指摸过奥兰多的后颈,最后插|进男人金色的发丝,胡乱揉着。

只有那里才稍微有点儿凉意,其余地方都让她身置熔浆,时刻都会化。

她的腿不由蜷紧,抵在男人腰侧。因为深刻的亲吻,他覆压住她的身体一直在动,□的肌肤时不时擦着她,炙热蔓延到她的腹部,和大腿内侧。

奥兰多膝盖半跪,把她拖下枕头,托抱住女孩的后腰,把她抬高悬空了一点,让她腿间的一点贴紧自己下|体,让她真切地感受他,需要他。

“奥兰多……我觉得这样不好……”秦珊晕乎乎地喃道。

奥兰多放平她的腰,俯身咬着她嘴唇,堵住来自她的一切微弱抗议。

他的手掌回到她睡裙里,掀开,滚烫的掌心顺着肋骨外的皮肤一寸寸搓上去,裙摆也就此被抵开,皱褶停在女孩胸口。他提高了背,用舌头去描摹她胸前粉嫩的一点,轻咬着那里,吮吸。

——这个动作,他在更衣室的十五分钟内计划过少说十次。

酥麻一瞬间蹿击到椎尾,秦珊浑身急躁,一种热到骨子的急躁,她的手摸索到奥兰多背部,捏压着那里,想要缓解这种难过的急躁感。

她痛苦地皱着眉说:“不要……”声音像被风中和了,极度微弱。

他把她捞得高了点,不再压抑,把她按进他怀里狠狠地亲,粗重呃喘息仿佛有力度,擂打在秦珊心头,让她的胸口一直在颤。奥兰多摩挲着她胸前柔软的手,沿着她滑腻的腰线向下,在她大腿内侧,用指尖打旋,用手心摩擦,蹭得秦珊浑身麻麻的,找不到知觉。

他探进她底裤,用滚烫的指腹去感受少女那一道最柔软最私密的防线,里面的湿润,激荡着他剧烈的渴望,但他还是压抑着渴望,反复用手指揉擦着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