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错花轿/小小娇妃养成记上一章:第 6 章
  • 上错花轿/小小娇妃养成记下一章:第 8 章

几个丫鬟怎么劝都不劝不住她的眼泪,最后贴身的大丫头黄莺没有办法只好跑去请白姨娘。

“这大热的天,这么哭小心哭坏了身子。尤其是这眼睛,要是哭肿了可就不好看喽!”白姨娘把沈绯搂进怀里。

“姨娘,我不要嫁给那样的人!”沈绯趴在白姨娘怀里,泪水纵横。

白姨娘心下一软,轻声劝着:“这婚事是自小就定下的,哪是那么容易推掉的。”

“可是姨娘您也知道刘大是个什么的人!您是没瞧见姐妹们都笑话我。凭什么要我嫁给他?这婚事既然是母亲定下的,就应当用母亲的女儿嫁!关我什么事!”沈绯哭着说。

“小心了你这张嘴!”白姨娘掐了沈绯一下,“你自小就记在你母亲名下了,你就是你母亲的女儿!”

这个道理沈绯自然知道,若不是记在何氏的名下,她这些年吃管用度也不会全依着嫡女的规制。可是一想到要嫁给刘大,这些年享受到的福利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她望着白姨娘,小心地说:“姨娘,有没有可能让别的妹妹顶替我嫁过去?”

毕竟是自己的亲女儿,白姨娘哪里舍得让沈绯嫁给刘大,听她这么一说,也开始寻思起来。她缓缓摇头,道:“你二妹妹跟你一样,是记在你母亲名下的。她和你不一样,她自小生母就去了,她生母还是被陷害死的。你父亲疼她,你母亲更不敢落下个苛待孤女的罪名。再加上她那个性子,难啊。而且前几日我听你父亲的意思,已经开始给她寻摸亲事了。恐怕,你这个二妹妹动不得。”

沈绯急说:“那沈却呢!用沈却!”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三妹妹才十一岁!更是你母亲亲生的女儿,更是动不得的!”白姨娘敲了敲沈绯白皙的额头。

沈绯却说:“可是母亲并不喜欢她啊!”

“亲生的女儿怎么可能不喜欢。”白姨娘摇头,眼中却有狐色闪过。

“女儿说的是真的!这府上谁看不出来母亲不喜欢她!”沈绯抓住白姨娘的手,“他们说双生的孩子,天生羸弱,是平分了命数。要想其中一个福寿安康,就要折了另一个!姨娘你说,母亲会不会因为这个不喜欢沈却?”

白姨娘忙堵了沈绯的嘴,怒道:“这些话,你给我咽下去!从今以后再不许提!你和几个姐妹耍些小心思,别说我,就算是你父亲和母亲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记着千万别扯上沈休!他是咱们沈家宗子!是将来要继承整个沈家的,若是有了一丁点的闪失,那是死了都不能偿命的!”

沈绯被白姨娘唬到了,这些年,白姨娘从来没红过脸,更是没对她说过重话的。过了一会儿,她才缓过来,说:“记下了,是我口不择言了。”

沈绯低下头,可是仍旧心有不甘。

白姨娘轻叹了一声,轻抚沈绯手背,说:“姨娘也不想你嫁给那么个人,先别说两个妹妹了。你不若好好准备香炉宴,香炉宴从来都是世家挑选儿媳的地儿。”

沈绯皱着眉说:“可我有婚约……”

白姨娘冷哼了一声:“婚约?婚约有用的话,我也不会沦落成个姨娘。”

看着沈绯疑惑的目光,白姨娘知道自己失言了,急说:“放心吧,婚约大不过变故,更大不过一道圣旨。”

“圣旨……”沈绯呢喃了一声。

“是啊,宫里头的那些贵人可是最喜欢乱点鸳鸯谱的。”白姨娘语气幽幽,思绪飘回多年之前。

沈绯哭红了眼睛,下午的课程直接告了假,沈薇也因为上午被徐先生训斥过,下午也告了假没过来。

如此,沈却舒心得很。

下午的课程,每日都是不一样的,今日是插花和茶艺。这两样可难不倒沈却,不同于上午的拖后腿,沈却下午的表现可以用“惊艳”二字来形容。就连授课的苏先生也是连连点头。一众姐妹全围着她赞叹,瞧着她的目光都有些不一样了。

沈宁有些懵懂地站在一旁,仰着脖子望着沈却。

感受到她的目光,沈却低头去瞧她。沈宁立刻侧过脸,假装欣赏窗口的大捧蔷薇。

沈却笑笑,这个妹妹心地是不坏的,可是被有心人利用,又被沈休吓怕了。

暮色四合的时候,沈家女儿的课程才结束。

回了折筝院,沈却让囡雪把宣纸摊开,自己则硬着头皮开始抄书,时不时问身边几个丫鬟:“这字怎么样?嗯?”

三个丫鬟苦着脸,不知道要不要说实话。

沈却就叹一口气,闷头继续写。

“姑娘,这是二姑娘让丫鬟送过来的。”绿蚁拿进来一个小盒子。

“打开。”沈却将手头的一个字写完,才抬头看盒子里的东西。竟是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

红泥笑道:“二姑娘送的东西果真与众不同,要和白日里其他姑娘们送的东西放一起吗?”

绿蚁问:“姑娘,咱们是不是要回礼?”

“放一起吧。”沈却想了想,“开箱子选些合宜的东西给二房的七位姑娘送去。”

红泥将沈琉送来的匕首收起来,说:“好,奴婢这就去。”

“算了,沈绯和沈薇那边也送一样的吧。”沈却有些烦躁。

瞧出沈却脸色,红泥也不多问了,直接拿了钥匙去开箱子。

沈却又对绿蚁说:“你去开箱子找一个檀木长盒子,里头有一条嵌着碎玉的鞭子,是前些年先生给我买来玩的。送去给二姑娘吧。”

“奴婢这就去!”绿蚁应下,“那云姑娘那边呢?我瞧着姑娘那件双面绣的璀翎赤羽屏风不错,也是出自名家绣娘之手,云姑娘必定喜欢的。”

沈却点头。

如此,还没有回礼的只有沈宁了。

囡雪悄悄看了一眼沈却的脸色,问:“姑娘,要开那个箱子吗?”

沈却有点迟疑。

五年前身在肃北的她听说自己有了妹妹,高兴得不得了,更是牢牢记下了妹妹的生日。每一年沈宁的生日,她都要悉心准备一件小礼物也是真的。她满心欢喜地回来,带着攒了五年的生辰礼物。

可是沈宁指着她的鼻子说:“我不喜欢她!我要赶她走!”

“算了!”沈却扔了笔,“随便选个长命锁送去就成!”

沈却觉得自己写字已经够努力了,可是仍旧没能得到许先生的一次点头。

沈家女儿的学堂也是有休息日的,这一日休息,她带着囡雪闷闷不乐地走在沈家后花园里,忽然被路边草丛里窜出来的人影吓了一跳。

“谁!谁在那里?”囡雪挡在沈却身前,高声质问。

沈休回头,一看是沈却,急忙伸出手指摆了个“嘘”的手势。

“哥哥?”沈却好奇地走过去,“哥哥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没、没事,我这就回了。”沈休的目光有点躲闪,甚至向后退了两步。

沈却拉住沈休的手,仔细打量。

“呀!哥哥你这脸是怎么了?瞧过大夫了没有?”沈却惊呼出声,只因沈休的脸颊肿了很高一块。

“小点声!”沈休忙给沈却打手势,拉着她往花丛后头的亭子里钻。

“千万别告诉别人我伤了,懂了没?”沈休想恐吓沈却,又舍不得。要是被别的妹妹撞见了,那都好说,谁敢告密,他一拳头轰过去。可是站在面前的是一个指头都舍不得碰的沈却啊!

沈休的确天不怕地不怕,通常情况下,连他父亲沈仁都拿他没办法。可那也是在他毫发无伤的情况下,闯了什么祸都是芝麻大的小事。但若他要是伤着了,那在沈家可就是炸开锅的大事了。

尤其,沈休怕死了祖母哭。每次他磕破了点皮,祖母都能哭断了肠子,沈休时常感慨——那么瘦小的一个老太太哭起来忒的吓人!

沈却板着脸,严肃地说:“除非哥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我就告诉祖母去。”

“能有什么事儿,不就是和一群无赖打了一架嘛。”沈休不耐烦地说。

沈却就说:“又和殷二公子一起?”

“你怎么知道?”沈休睁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沈却。

沈却忍着笑,说:“果真是和殷二公子在一块的时候就会闯祸。我得告诉父亲,让他再不许你和殷二公子往来。”

沈却作势提脚就要走。

“别别别!”沈休拉住沈却,“我的好妹妹,你可千万别说!你想要什么,哥哥给你弄去!只要你别告诉父亲!”

“真的?”沈却笑着眨眨眼。

沈休觉得自己上当了,可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只好问:“说吧,你要什么!”

“想要哥哥的一套衣裳,再加小厮一枚。”沈却眼巴巴地瞅着沈休,满眼的企盼。

“你要假扮我出门?!”沈休睁大了眼睛瞪着沈却。

沈却不说话,就用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望着沈休,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显出她浅浅的调皮。

“哼!”沈休冷哼了一声,粗声粗气地说:“我肯定不会答应的!”

[正文 第12章 醉酒]

沈休身边伺候的小厮叫惊蝉。惊蝉这小子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平时机灵得很。这些年跟在沈休身边,没少挨训斥,当然也见识了许多大世面,那胆子也被沈休练出来了。

怕?

嗯,他今天是真的怕了。

惊蝉抹了一把头顶的汗珠子,凑过去对“沈休”说:“大少爷,咱们转一圈就回吧!可别遇见什么熟人啊……”

“沈休”的脸上英气稍顿,玉气萦绕。

分明就是女扮男装的沈却!

“不急,再转转!”沈却故意压低了嗓子粗粗地说。可那声音还是一听就和沈休不一样。

惊蝉暗叹一口气,只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跟着。连地上多出来一块石子儿,都要先一步走过去给踢开。惊蝉不是怕别的,他怕的正是自己的主子沈休!临出门前沈休可说了沈却要是有一丁点闪失,哪怕弄脏了衣角都要把他给剁了!

沈却忽然停下脚步,侧首对惊蝉说:“去沉萧府,带路!”

在繁华的鄂南城,沉萧府算是个异类。

沉萧府明明在这一趟街的尽头,可是这一趟街的府邸除了沉萧府都空了。

惊蝉去叩门,过了些时候鱼童才来开门。鱼童有些惊讶地看着门口的“沈休”,规矩地说:“见过沈公子。”

沈却背着手,像模像样的点了点头,抬腿就往里头走。

“等一下!”鱼童追上去,眯着眼睛说:“你不是沈休!”

“居然被你认出来了!”沈却绕着鱼童转了个圈,“说说看,哪里不一样?”

鱼童无奈摇头,道:“你哥哥不会像你这么规矩走路。”

沈却皱了皱眉,问:“先生在哪儿?是不是又在后院的聊辞亭?我去寻他!”

她说完,已不等鱼童回话跑远了。惊蝉冲鱼童咧嘴一笑,急忙追上沈却。

“等……”鱼童皱眉,今日聊辞亭可是有客人在的。

眼看快到了聊辞亭,沈却放缓了步子,背着手悠哉渡着步子,还不忘如鱼童说得那般跨大了脚步。瞧着,十足的俊俏公子哥儿。

她是想试试先生要多久才能认出她来。

“沈休!你怎么来了!”

忽然蹦出一个俊俏少年,他浓眉如刀,眸黑似墨,面如冠玉,气若英豪,一身宝蓝色的华服,在腰间坠着个白玉坠,为他的英气添了几分华贵。只不过此时的他脸上带着三分红润,已有了两分醉意。

他大力拍在沈却肩膀,又将胳膊搭在沈却的肩上,痞气地说:“嘿,你脸上的伤好得够快啊!你沈家居然有这样的灵丹妙药!”

沈却全身紧绷,搭在肩上的那一只手仿若千斤重。娇滴滴养大的姑娘,见过的外男屈指可数,更别说这么近距离接触……

沈却猛地咳嗦了两声。

惊蝉一个激灵,忙上前说:“殷二爷,我们少爷染了风寒,嗓子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啊?”殷夺两手抓着沈却的肩,将她扳过来拉近自己,问:“咋地了,咋染风寒了?今早不还好好的嘛!”

沈却推开殷夺的手,连连摆手。

惊蝉急忙翻译:“我家公子没什么大碍,就是刚喝了药。大夫说药劲儿还没过暂时不能开口!”

惊蝉在心里为自己的急智骄傲。

鱼童匆匆赶过来,瞧着三个人杵在这儿,眼皮跳了跳,他说:“两位公子别在这儿说话了,快里边请。”

“是是是!沈休,走!咱们进去喝酒去!我跟你说啊,沉萧君府里的酒可是一绝啊!”殷夺直接拉着沈却的手腕往里走。

沈却觉得握着自己手腕的这只手就像烙铁一样烫,可她又无法挣开,只好踉跄着被殷夺拉进去。

“沉萧君,你这儿的酒太美味了!沈家公子也来讨酒喝了!”殷夺毕竟是个十三岁的少年,虽然力气大了些,平时跋扈了些,可脸上毕竟没脱了稚气,面对戚珏的时候说话也是毕恭毕敬的。

终于进了聊辞亭,沈却抬眼去望戚珏。

戚珏斜躺在一张白玉长椅上,他胳膊支着上半身,正端着装满琼浆的玉壶。他身上依旧披着皓白的衣袍,可是那衣袍此时散开着,露出大半个胸膛。许是喝了很多酒,他玉色的脸颊染上了一丝绯红,更有美酒顺着锁骨流下,浸湿了他麦色的胸膛。

沈却的脸,瞬间红了。

惊蝉心里一阵绝望,急忙将那套说辞拿出来:“见过世子,我家公子先前着了风寒,服了药以后暂且不能开口说话……”

惊蝉的声音都在发抖,这借口说出来完全没有了刚刚对殷夺说时的底气。

戚珏微微起身,眉峰微皱。

“沉萧君不是那么多规矩的人,沈休,咱们来喝酒!”殷夺拉着沈却的手腕,拉他到石桌边坐下。

戚珏侧耳去听,凌乱的脚步声落入他的耳中,他的眸光就是一滞。他不动声色地坐起,拉了拉散开的衣领。

鱼童看了一眼戚珏的脸色,知晓他已知道了,便不再多言。

“来来来,为了庆祝今早揍了刘大一顿,咱们喝了这杯酒!”殷夺给沈却倒了满满一盏酒,又给自己满上。

沈却看了一眼杯中酒,只恨自己今日出门没有挑个黄道吉日。

“喝喝喝!沉萧府的酒可是难得喝到的!”殷夺将酒杯塞到沈却的手里。

沈却望着殷夺那双固执的眼睛,心想这杯酒若是不喝,这个人恐怕能给自己灌进去!她无奈,只好闭着眼一口喝了下去。

“这就对了嘛!来,咱们再喝!”殷夺咧着嘴大笑,又给沈却倒了一杯。

惊蝉欲哭无泪,急说:“殷二公子,大夫交代了,我们公子不能喝……”

惊蝉的声音里都带着丝哭腔。

“别在这儿哭哭唧唧的,沈休啥时候怕过喝酒?”殷二又问鱼童,“府上有没有碗?喝酒就要用大碗!”

鱼童挑了挑眉,看向戚珏。

戚珏把玩着手里的白玉酒盏,目光凝在脸色绯红的沈却身上。他说:“去把那两坛陈年的中山酒拿来。”

他手腕微翻,如瓷的食指轻轻叩了一下桌面。

鱼童弯了弯腰下去。

殷二立刻松开沈却的手,拍手叫好:“都说中山酒最烈,咱们抱着酒坛子喝酒才更有味道!”

戚珏轻笑。

沈却在桌下揉了揉手腕,她又忍不住抬头偷偷看戚珏,却在触到戚珏目光的时候瞬间转身低下头。

鱼童将两坛中山酒提上来,拽开塞子。浓郁的酒香立刻铺天盖地的溢出来。

“请。”戚珏对殷夺说,他抱起酒坛,仰面而饮。

“请!”殷夺起身,抱起另一坛中山酒。他也不坐下,就这般站着仰着头大口大口喝酒。直到将一整坛酒全部灌进肚子里,他这才将酒坛子放下。

殷夺咧着嘴,嘿嘿地笑道:“怎么样!我的酒量还是很不……”

“噗通”一声,殷夺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倒在地上,昏睡不醒。

戚珏将酒坛放下,修长的手指动作优雅地轻轻抹去嘴角的酒迹,他说:“殷二公子醉了,带他下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