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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一双手,从沈却的眼睛里伸出来死死掐着何氏的脖子,让她不能呼吸。她猛地吸了口气,将身子的重量倚在苏妈妈身上,用尽最后的力气说:“我回去换件衣裳。”

“去吧。”沈老夫人不悦地皱眉。

沈却平静的眸子轻轻转了一下,带着点不易觉察的苍凉。

沈云拉了拉她的袖子,说:“以后咱们还能一处玩是不是?”

“当然呀,我会时常回来找你玩的。”沈却甜甜笑开,眼中的凉意瞬间消散。

“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了,还回来做什么。”沈宁小声说了句。

沈琉明知道沈宁这话是对沈却说的,还是忍不住开口,她说:“再乱说话,我一鞭子抽死你。”

沈薇在一旁笑着说:“二姐不要生气嘛,五妹年纪小,这话也不是针对你的嘛。”

“嗯,年纪小就是一切错事的最好借口。她那话自然不是针对绯姐姐和琉姐姐,而是针对我的。”沈却忽然开口。

沈却轻轻看了一眼沈宁,无声抿了抿唇。她当初是多傻才会觉得沈宁还小,只要她真心相待一定会重拾这份姐妹情谊。

屋子里的喜庆似乎一瞬间冷淡了下去。

“沈宁!给你几个姐姐道歉!”沈仁一声冷喝,“你将来长大了也是要出嫁的,难道等你出嫁了也不再是沈家的人了吗?”

沈宁梗着脖子,说:“我和她又不一样!”

沈老夫人质问:“怎么不一样!你和你却姐姐可是同父同母的姐妹,最最亲的姐妹!”

“哼!”沈宁重重冷哼了一声,说:“母亲最疼我了,一点都不疼沈却!母亲只想烧死她,她怎么会和我一样!”

安静站在角落的白姨娘眸子瞬间亮起来,她几乎冲到沈宁身边,抓着她的小胳膊,问:“你说什么?你说你母亲想烧死沈却?为什么?什么时候?哪场火?”

“你这个下.贱的姨娘赶快松手!你抓疼我了!怪不得母亲不喜欢你!要害死你!父亲就应该早点休了你!”沈宁紧紧皱着眉头,挥舞着小手想要挣脱开白姨娘钳制的手。

她并没有发现,整个屋子的人都在她的话里静下来。

沈仁缓缓起身,冷着脸,说:“沈宁,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边。说!”

沈仁一声冷喝,吓得沈宁一个激灵,她有些害怕地望着沈仁,不住向后退去。她环顾四周,最最疼她的母亲不在这里,连十分疼爱她的绯姐姐也是一脸怒气地瞪着她。

她、她说错什么话了吗?可是她说的都是事实啊!

沈老夫人的目光凝在沈宁的身上,她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去看沈却的脸色。她看见沈却静静站在那里,安静的不像话。竟是一丝一毫的诧异都没有。她可以不伤心,怎么可以不惊讶?

沈老夫人一点点从愤怒中收回心神,她稳了稳情绪,说:“童言无忌。”

沈仁不解地去看沈老夫人,却收到沈老夫人一个警告的眼色。

一旁的米氏立刻笑开,说:“咱们宁丫头是不是病了?奶娘还不给宁姑娘抱下去。今儿个可是个大喜的日子。”

米氏说到“大喜”二字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气。

刘氏和几个年纪稍大的姑娘都复又笑开,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而奶娘早就白了一张脸,将沈宁抱了下去。

童言无忌,好一个童言无忌。沈却嘴角的笑一点点发冷,完全不像一个十一岁的孩童。

她被戚珏捧在手心养了七年,成为最最单纯无忧的女孩。然而,回到沈家短短的时日,让她看懂了太多世态炎凉,她懂了许多以前从不懂的事情。她学会了隐藏,学会了虚伪,更学会了用极大的恶意去恨别人。

“吉时到了!三顶花轿可都在前院候着了!”老妈妈跨进屋,脸上的笑容明媚异常。

“快!快伺候三位姑娘把红盖子遮了。嗳,慢点,慢点,你这丫鬟别踩了姑娘的裙子。”米氏说。

“哎呀,姑娘这一对并蒂耳环怎么少了一只,我回去取!”沈琉身边的丫鬟急匆匆地一路小跑回去取耳环。

整个屋子里似乎在一瞬间乱了起来。

然而这种热闹,完全没有扰了沈却心里的宁静。她静静站在那里,任由别人用大红的红盖头遮了脸,然后扶着她走出主屋。

她听见陌生的、熟悉的声音不停地道喜,她听见不绝于耳的鞭炮声,鼻息间都是爆竹炸开过后的味道。

她穿着戚珏给她准备的嫁衣,顶着戚珏给她绾起的发髻,一步步朝着花轿走去,心里一下下默数:一、二、三、四、五……

也不知道要数到多少的时候,她的先生才会带她走。

而这个时候,沈休正拉着殷夺躲在一处废弃的小木屋里,对着一个蒙着眼,浑身捆绑的男人拳打脚踢。

殷二将沈休拉出去,低声说:“咱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好啊?他可毕竟是你妹夫!将来知道是你擒了他胖揍一顿,他能对你妹妹好吗?”

沈休瞪了他一眼,说:“是谁说要帮我妹子出气的?后悔了?”

“你可别瞪我!你那妹子瞧着就乖巧漂亮,整个鄂南城没见过这么可心的姑娘家。我说了和你一起收拾刘大一顿,怎么可能后悔!”

沈却忽然抬眼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殷二。

殷二被他盯得头皮发毛,他挠了挠头,问:“你这么看我干嘛啊?”

“要不然这样吧!”沈休抓住殷夺的肩膀,说:“你不是说我那妹子可心吗?等过几年,你娶她成不成?”

“啊?”殷夺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啊什么啊!”沈休一辈子拍在殷夺的脑门,“怎么着,嫌弃我家妹子嫁过?我告诉你!不管我那妹子嫁没嫁过别人,你能娶她都是你小子的福气!”

殷夺认真想了想,说:“你想你妹妹以后跟刘大合离?我的天,这还没成亲呢,咋都想到合离了?”

沈休怒气冲冲地说:“你懂什么啊!我爹要把沈却嫁给刘大,我暂时没办法阻止。可是再过三五年我长大了,长兄为父!我就可以替阿却做主了!到时候我就把她接回家!你就说吧!到时候你愿不愿意娶他!说!”

看着沈休那双像要吃人的眼睛,殷夺只好说:“好好好,我娶,我娶!”

殷夺觉得这事着实有点荒唐,可是他自小和沈休一起长大,两个人的确做了太多荒唐的事儿。

他脑中又不由浮现沈却的模样,那一日她舞剑的身影就像一只蝴蝶一样翩翩落在他心口。翅膀忽闪忽闪的,抖下一层麟粉。麟粉落在他的心上,痒痒的。

[正文 第30章 大婚]

沈却坐在花轿里,腰杆挺得笔直,然而紧紧攥着帕子的手,出卖了她的紧张。

她盼着这条路永无尽头。

如果先生来不及救她怎么办?如果先生有事耽搁了怎么办?先生……先生他不是要娶沈绯吗?那、那他要怎么救自己?

一想到今日不仅是自己大婚的日子,也是戚珏迎娶沈绯的日子,沈却就不由自主揉捏着手背上的疤痕。这是她小时候的习惯了,十分紧张害怕的时候就会将右手手背上的疤痕搓得发红发紫。后来戚珏打了她几次手板,才将她这个毛病改了回来。

沈却从小就没有怀疑过戚珏的话,可是坐在大红的花轿里,她第一次有了十分强烈的不安——她的先生真的会来救她吗?

如果先生不出现呢?或者出现晚了吗?沈却开始细细回忆刘大的样子……

沈却紧紧抿着唇,一想到要嫁给那样一个人就想把早上吃下的东西全部吐出来!虽然她还不懂成婚究竟是什么,可她已经懂了嫁给一个人就是要日日夜夜的相伴。

“日日夜夜的相伴……”沈却呢喃了一声,她不禁想如果能夜夜日日陪在先生身边该有多好……

香炉宴上,殷争和蒋佳茗相互依偎的模样又一次冲进沈却脑海里。她使劲儿摇了摇头,她知道等下脑子里又要胡思乱想的了。她才不要想象先生和沈绯手牵手的样子!

可是……

过了今天,先生就真的成了自己的姐夫了吧?

沈却眨了下眼,然后将眉眼一点点低下去,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像受了惊的蝶翅。她慢慢将头偏到一侧,倚靠在轿子上,大红盖头下的眼睛空洞无神。

忽然厌烦死了这种大红色,沈却猛地伸出手将遮着脸的红盖头扯下来。然而整个花轿都是喜庆的大红色,还贴着几张“囍”字。

沈却更烦了,她索性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看。她又努力让自己静下来,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即将发生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沈却才缓缓睁开眼睛,明亮的眸子蒙了一层水雾。

她后悔了。

她应该问清楚的!问清楚她的先生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来救她!等她嫁给刘大以后吗?还是……还是他与沈绯拜了堂以后?

眼泪“吧嗒”一声就滚落了下来,她伸出已经被自己掐得红肿一片的粗糙手背胡乱将眼泪擦了。心想,再也不要理先生了!

再也不要理他了!

花轿忽然停了下来。

沈却一愣,急忙将红盖头遮在自己头脸上,乖乖地端正坐好。

“姑、姑娘……”花轿外是囡雪慌张的声音。

“怎么了?”沈却好奇地问。

花轿外安静了一瞬,紧接着就听见囡雪慌忙说:“没、没事!”

沈却皱了皱眉,还来不及多想,就感觉到有三支箭射在了花轿上,让花轿颤了颤,她不得不伸手扶着轿子,让自己坐得更稳当一些。她晓得这是成亲时的规矩,新郎要将三支箭射中花轿。似有什么好的寓意,具体是什么寓意她却记不清了。前几日,苏妈妈对她们三个即将出嫁的姑娘讲过的。她还记得有跨火盆,有金秤挑红盖头,有合欢酒,还有拜堂。

沈却觉得这些真的好麻烦。

轿门被打开,隔着一层红盖头,沈却还是能感受到暖融融的光。

“恭喜新娘子喽,这脚啊千万别沾地儿,老婆子我背着您走。”媒婆一道好嗓子,背对着沈却蹲下来。一旁的囡雪扶着沈却上了媒婆的背。

这大概是媒婆这么多年来背过的最轻的一个新娘子了。

媒婆的背很宽,很稳。可是稳不住沈却的心神。她伏在媒婆的背上,越来越不安。

过了没多久沈却就感觉到了异样。

这个味道……

这种淡淡的药草味儿,沈却真的太熟悉了!

沈却低着头,从遮着脸的红盖头缝隙间看着地面,地面铺着最上等的锦缎织成的红毯。上面撒着一层鲜红的花瓣。花瓣的香气浓郁芬芳,可是仍旧遮不住那种淡淡的药香。

沈却睁大了眼睛,终于在红毯边缘翘起的一角瞧见下面铺着的整齐青砖。小巧的青砖平整光洁,在一角雕着沉萧的标记。那青砖上的沉萧图案似乎变成了戚珏衣角的沉萧暗纹,沈却的瞳孔猛地放大。

这里是沉萧府!

沈却瞬间僵住。

“新娘子,您没事吧?嘿嘿,不要紧张。今儿是您大喜的日子,要开开心心的!”媒婆六月清泉的嗓子劝着沈却。可这话说完,她自己心里都没底,这毕竟是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啊,这么小就嫁人,也不知道她父母是怎么想的……

媒婆将沈却放下,又将一条红绸塞进她的手里,然后在她耳边叮咛:“千万把这红绸抓牢了,不能松手,可千万记下啊!”

沈却怔怔点头,她整个人都是懵的,根本没听见媒婆说了些什么。她感觉到红绸的那一端被人拉了一下,失神的她不由就跟着踉跄了两步。

一只宽大的手掌扶住她的胳膊,沈却听见戚珏熟悉的声音说:“当心,今日可不许毛毛躁躁的。”

听见戚珏的声音,沈却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她有一种冲动,掀了挡了脸的红盖头,死死盯着戚珏的眉眼,钻进先生的怀里大哭一场。

她错了!她不应该怀疑她的先生!

“新娘子?”媒婆出声提醒。

囡雪悄悄捏了捏沈却的手。

沈却这才一点点回过神来。戚珏在那一头微微用力,沈却不由自主跟着他走。接下来的跨火盆,拜天地,沈却整个人都是懵的。她就任由戚珏拉着,别人让她怎么做就怎么做。乖巧的像一个木偶。

戚珏的大婚,镇广王自然不会来,那些哥哥们也不会来。所谓的拜高堂,拜的不过是戚珏母亲的牌位。而参加喜宴的宾客数量却不少。他们有的是戚珏的挚友,有的是被戚珏医治过的人,还有慕名而来的人。毕竟,沉萧府举办如此隆重的喜宴,实属难得。

整个沉萧府摆满了大红的宴席。这一日,倒是沉萧府第一次如此热闹。

向来喜好清净的戚珏竟破例热闹了一回。这些年无论是新年还是中秋,沉萧府几乎没有庆祝过节日。对于那些繁文缛节,戚珏向来嗤之以鼻。然而这一次,每一个来参加婚宴的人都看得清沉萧府的“讲究”。

铺地十里的红绸是后宫嫔妃用来做新衣的衣料,那些撒在地上的花瓣,每一片都是开到极妍。雕着百花朝凤的纯金的碳火盆,一看就是出自有名匠师的手臂。翡翠柄的玉箭,嵌着玛瑙的茶托……

整整一百张宴桌上,每一道珍馐菜肴都是宫里的御厨都比不了的。酒樽上雕着并蒂的莲,就连那些碗碟都有着精致的百合图案。然而,让众人更加赞叹的却是每一副玉箸顶端雕着的一个小小的“却”字。还有那燃着的一百根半人高的喜烛,每一根喜烛上都刻着百鸟相逐的图案,百鸟追逐的竟都是一个“却”字。每一根喜烛上的百鸟都不尽相同,这一百根喜烛竟然每一根都是天下五一无二的存在。

若是其他功勋世家拿出这种阵势来取宗妇,倒也说得过去。可是今日娶妻的可是素来喜静的沉萧君,人们再看看被戚珏拉着的小女孩。还是个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十一岁小女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有人忽然“咦”了一声,悄悄问旁边的人:“沉萧君娶的不是沈家长女吗?那个在香炉宴上出了大丑的。应该不是这么小吧?”

另一个人小声说:“你们瞧今儿个处处刻着‘却’字,可我记得沈家大姑娘的闺名是‘绯’吧……”

“却……”又一个人皱着眉头想了又想,说:“沈家另外一个姑娘,今儿个要嫁给刘大那个登徒子的姑娘闺名是‘却’吧?”

“这是怎么回事啊……”

人们小声的议论着,可此时沈却何尝不是十分奇怪?终于走完了程序,沈却被媒婆扶进洞房,她乖巧地坐在喜床边,静静听着动静。

一支金喜秤伸进红盖头里,将遮了沈却的脸一整日的红盖头挑起来。

沈却眨眨眼,仰着脸望着戚珏。

“先生,真的是你吗?”她问,眼中带着浓浓的企盼和犹疑。

“不然呢?”戚珏将喜秤放在托盘里。

媒婆说了一大堆恭喜的话,然后领着屋子里的下人尽数退下。屋子里只剩下戚珏和沈却两个人,沈却死死盯着戚珏的脸,她可以听见自己的心“噗通”、“噗通”的跳。

“早上吃过东西了吗?饿不饿?”戚珏走到桌前,端起一碟精致的点心,然后坐在沈却的身边,将点心递给沈却。

沈却看了眼小碟里的点心,都是她最最喜欢的几种。她的视线逐渐向上移,望着一声红衣的戚珏。然后说:“先生,你穿红衣好怪。”

戚珏微微惊讶,问:“很难看?”

“不!”沈却猛地摇头,“好看,有点像……有点像尤川哥哥……”

戚珏脸上的表情一滞,尤川是在肃北时认识的一个……戏子,素来以妖媚著称,年纪不到倒是有一双勾魂的眼睛,不知道勾走了多少女子的芳心。

“先生!您别生气!”沈却夺了戚珏手里端着的糕点,取了一块大大咬了一口,然后吐字不清地说:“好吃,可好吃!”

戚珏目光渐柔,静默坐在一旁,就那样望着她。

沈却咬糕点的动作一滞,她小嘴里还有没来得及咽下的奶露糕。她猛地站起来,吓了旁边的戚珏一跳。

“先生!我怎么会跟你拜了堂!我不是要嫁去刘家吗?先生你不是要娶我姐姐吗?”沈却摇摇头,苦恼地呢喃:“难道上错花轿了……”

戚珏低低笑起来,那声音彷如有了魔尊,一点点酥麻的感觉从沈却的耳畔传进她的心口。

“我娶的本来就是你。”戚珏伸出手,将沈却一拉,就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他双臂一环,就将小小的女孩整个人圈在怀里。他的下巴抵在沈却的头顶,低低地说:“也只有你值得我花尽心思筹备一场喜宴。”

“可是,明明你是要娶沈绯的,而我是要嫁给刘家大公子的……”沈却一点点放松下来,倚靠在戚珏的怀里。

戚珏边含着笑意,问:“那你是想嫁去刘家?”

“不是的!我才不要嫁过去!阿却一直等着先生呢!”沈却目光坚定。

“嗯,所以你不需要多想。都交给我就好。”戚珏的胳膊慢慢收紧,真想自己的胳膊变成一个最最安逸的港湾,免她忧愁,免她流离。

沈却猛地挣脱开戚珏的钳制,她站起来,惊恐地望着戚珏,声音发颤地说:“先生!你违抗圣旨!”

戚珏语气平静地说:“不,圣旨上的写的就是把你嫁给我。”

“才不是!”沈却皱了皱眉。

戚珏笑道:“圣旨就在桌边右侧第三格里,你可以自己去看。”

沈却提着嫁衣厚重的裙摆小跑着过去,将锦盒里的圣旨翻出来,仔仔细细地读着。然后惊讶地说:“怎么、怎么会这样,怎么是我的名字?沈家那一份圣旨上可不是这么写的……”

“沈家那份圣旨上写的也是你的名字。”戚珏语气笃定。

沈却望着一身红衣的戚珏,然后瞪着眼睛说:“先生!你!你偷偷改了圣旨!”

“那你瞧瞧,那圣旨上的字迹可是罗皇后亲手所写,又有当今圣上亲自摁了玉玺的。”戚珏站起来,朝着沈却一步步走来。

沈却低着头看了半天,然后无奈地说:“我又没瞧过罗皇后的笔迹,怎么知道这圣旨是不是伪造的。”

戚珏已经走近,高大的身影将小小的沈却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