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是啊,不然我干嘛喜欢她。

穆中华问我笑啥,我说程牧尧说咱俩配。她撇嘴表示不信。

我点了四个菜,两个是成份打的,两个是特意要的小炒,一盘杭椒牛柳,一盘冬瓜烧肉。

中华饿了,拿着筷子要吃,我拍开她的手,说等下,管小潮再三分钟就到了。

她撇嘴不高兴,我无奈的摇摇头,夹了块牛柳塞进她嘴里,再把菜盘里的菜重新摆了摆,样子看不出是动过的。

她眼睛眯着,吧唧吧唧大声嚼着嘴里的牛柳,看上去心情不错,坐在我们邻桌的两个女生是我们系的,我知道他们偷偷看了我们已经有一会儿了,穆中华这个吃饭法让他们瞪圆了眼睛,我想他们大概觉得,我怎么能喜欢这种吃相的女生。

这种吃相,不错啊。我笑眯眯的回了他们一眼。我看他俩一同吞了口口水,大约是感叹:学长是真中了这个叫穆中华的毒了。

事实如此。

距离我和管小潮约的时间提前一分钟,管小潮和她一个同学出现在门口,我朝他们招手,说:“这里。”

穆中华听着声音转头去看,她是第一次见管小潮,我听她啧啧一声:“挺漂亮的嘛。”

“程牧尧就喜欢长得好的。”我觉得关键时刻,该表明的立场是一定要表明的,喜欢管小潮的是程牧尧,而且我不喜欢管小潮那样的。

果然,当穆中华想起她是在用三奶奶的身份去看管小潮时,目光就慈祥和蔼了许多。

“学长,真是不好意思,你吃饭时还要回答我们的问题。”管小潮拉着她同学坐下,她也看到了穆中华,双方打了招呼,气氛还算不错。

不错的气氛显得程牧尧的出现多少突兀,他标杆溜直的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说声:好巧啊,小潮你也在啊?

不巧好不好。我扶额,程牧尧这家伙,忒沉不住气了,管小潮没来前,他就在拐角猫了好久了,探头探脑的有损军人形象不说,不知多少人都看到他了。

管小潮一愣:好久不见了,程连长。

小潮入学那年,就是程牧尧负责她的军训,程牧尧由此情根深种。

程牧尧嘿嘿一阵傻笑,他抖抖肩上的星星:“我提了,现在不是连长了。”

“啊,那你怎么还负责我们学校的军训啊,太大材小用了吧。”

我看着程牧尧开开合合的嘴巴,还真有点替他心疼,直说得了。食堂的人开始多了,堵在过道的程牧尧显得多余,而我们那桌又没空位了,于是程牧尧只得笑呵呵的接受了管小潮让他找个位置吃饭的提议。

我仿佛看到程牧尧在滴血的心。

替他心疼,另外,杭椒牛柳炒得不错,很嫩。

部队的纪律很严,所以就算是在我们学校,程牧尧的行动依旧没那么自由。晚上,我和穆中华自习结束后,我送她回宿舍。路上,我接了程牧尧的电话,他开篇就用狠叨叨的语气和我说:“你这打火石也太不给力了吧?”

“你咋不说是你这柴火太湿了呢?”我牵着穆中华的手,举着电话应付程牧尧。

他是真有点泄气了,问我怎么办。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追中华纯属是觉得我俩就是一个气场的,是迟早会在一起的,可程牧尧和管小潮不同,我觉得他俩不是一个圈子的。

他又和我磨叨了一会儿,我答应他我会好好想想后挂了电话。因为我们已经到了中华的宿舍楼下。

她和我挥手说她走了,我觉得她的不解风情有点让我头疼。

“中华。”我说,“我看我们宿舍那群人搞对象,每次分开时都要有点什么。”

“有什么?”她眨眨眼,无知的样子让我头疼。我指指嘴巴,她“啊”了一声。

“你说goodbye kiss啊。”她说,然后踮起脚尖大大方方的在我唇上啄了一下。啄完,她啧啧嘴巴:“没啥味儿啊,最多有点咸。”

“你没吻对好不好。”我无奈的拉她贴上我的胸口,低头吻住了她。

她的舌头软软的,我含住,嗦了一下。她抖了下,双手却环住了我的腰,很紧很紧的那种。

那刻本来是相当美好,如果中华她没有抬起腿踢我那下的话。

我捂着□,疼的快喊娘,然后我看着穆中华一脸抱歉的对我说:“对不起哈,教我们女子防身术的老师说,要在大火着起来前就把火灭掉。”

我哭笑不得:“中华,你这力道是要直接把柴火都砍折了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内啥,我决定让我被嘲笑的智商歇息两天,2逼问题会回来的,握拳!

昨天看到一个很可爱的小读者留言安慰私语,说怕我觉得冷场,然后她留个言,但是她说她没钱所以不能送花,谢谢亲爱的如此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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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叶之远】

也不是没进过医院,可是因为那儿受伤进了医院,我还真是头回。

我们大学有点好,晚上校医院还是有人值班的。给我做检查的是一位姓秦的男大夫,他戴着塑胶手套上上下下一顿检查。和我隔着道蓝布屏风的穆中华在外面嘀嘀咕咕:“小秦大夫,你要是再检查的久点,我都要考虑是否需要警方介入了。”

小秦大夫其实没什么逾举的动作,真是常规检查,可穆中华这么一说,人家也来了气,停下手,小秦大夫直接去了屏风外。我听小秦大夫冲穆中华说:“不放心我,那你来!”

“我来就我来!”赶在屏风被拉开前,我扯过一个白被单盖住自己,一脸为难的看着穆中华:“中华,你先出去好不好?”

哎,其实我真觉得,如果中华的豪迈能换到另一个方面,那是很不错的,只是现在这种情形,我真挺头疼的。

离开医院时,天已经黑的透彻,看看时间,早就门禁了,我问她怎么回去。她说这个容易,她用爬的就能回宿舍。

她住二楼。她说她很擅长这个。

我却犯了愁,我那个六楼,咋爬呢?难不成,蜘蛛侠?

送好了中华,看着她爬进宿舍,我转身朝校门口去,没记错,顾千山他房子该是租好了。

和顾千山通了电话,我按照地址打车去了一片住宅区,11号楼,一栋旁边有个人工湖的高层建筑,顾千山家就在那栋楼的22层。

他给我开门时,头发是湿的,看样子是才洗过澡。我站在门口,并没马上进去,我说:“没打扰你吧。”

“费什么话。”他拉我进门。

房子没有太考究的装修,但处处带着简洁干净,是顾千山的风格。

我在沙发旁坐下,看着面前茶桌上摆着七七八八的空酒罐,拿起一个,遥遥,里面的残酒来回晃悠,发着闷响。

“情场失意,但也不能借酒消愁吧,伤身的。”

他头发擦的差不多,顺着我的话走过来,盘腿坐在我面前的地毯上:“你才失意呢。”

“No,我现在正得意。”我笑笑,可想想刚刚还受伤的位置,就又不那么得意了。“千山,你和南禕到底是怎么回事,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想不出你既然喜欢她,后来为什么没去找她?”

他又开了两罐啤酒,递了我一罐:“我当时病了。”

顾千山曾经有重度抑郁症,这事倒真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外,印象里,顾千山虽然是个话不多的人,但也该是个和抑郁扯不上关系的人吧。我没主动问因由,倒是顾千山先说了。

“我爸那阵有外遇,你知道,他一直是我的偶像,那时候家里环境也不好,所以我想不通,就抑郁了。”

关于这段,我还真知道些,只是那时候就是听家里人说了几句,我向来不关心这些,倒真没想到顾千山会因为这生病。

“我和南禕闹分手之后,出了点小意外,又发了病,后来我妈把我接到她身边,所以那段时间我没去找南禕。”

我没问顾千山那个意外是什么,因为那肯定是个不好的回忆,不好的就该忘记。

我陪着他喝酒,不知不觉,俩人都醉了,我们背靠着背,说着胡话。

那感觉别说,真不错。

不错的感觉随着第二天清早一通电话,顷刻化成乌有。

电话是我们同系的一个同学打来的,电话里不止有他的声音,一片嘈杂里,我听到他说:“之远你在哪儿呢?快来吧,你那个女朋友把咱系一女生打了!”

电话里,我不止听到同学的声音,还有穆中华的声音,她在很大声的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把叶之远睡了!”

哎,我心里叹气,中华啊,咱说这种话时,能不能稍微带点娇羞啊。

我赶到时,穆中华已经和那个女生分开了,对方挂彩严重,再看中华,脸上也带了几道伤,还行,总算没吃什么亏。我走过去,穆中华正接受院办老师的问话,她看到我,指着我对老师说:“不信,你问他,他那儿受伤是被我踢的,还是被我睡的。”

我:……

中华啊,睡能睡出那效果吗?

穆中华,她是个让我总能忍不住感叹的人。

【穆中华】

打架事件过后,我受到了许多人的批评,来自校方的,来自院办,来自系里的,来自同学的。

叶之远是唯一没说我的人,只是他看我的眼光多了点无奈。

我也很无奈好不好,因为这次打架,我被学校罚,每天清早在学校的中心广场做遍广播体操,从第二套到第八套,每天一套轮番播放,不许重样。我觉得我好像成了学校的“早间新闻联播”,每天清晨定时和同学们见面。

做操时我就想啊,干脆你们来个热线点播算了,每天投票决定我跳第几套。唯一让我开心的是,叶之远每天都和我一起做操,他没我做的好,动作笨得要命不说,还总忘记动作,于是慢慢的,我边做操,边喊起了口令:第一节,伸展运动……

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做操,在清早太阳才升起时,我时不时猛一回头抽查他动作是否做好……

不得不说,这感觉,真好。

大学校园就是这样,如果是我做,那么做操是丢人,如果是我和叶之远一起做,那么平时没人稀罕的广播体操很快成了校园情侣们另一种约会的方式。

叶之远说这是名人效应,我说他不要脸。

我现在真得很习惯有“不要脸”陪我的日子了。可我真是恨死“不要脸”家的三孙子了,就因为他失恋心情不好,我的军训成绩没能达标,自此失去了优选实习地的资格。

男人们是没有大姨妈,可如果出了那么两个有的,就是相当愁人的。

其实开始的时候,程牧尧觉得他和管小潮还是相当有戏的,因为在我做到第四套广播体操那天,应着乐声,我身后的叶之远和我说:“管小潮约了程牧尧。”

又一朵鲜花要被牛粪埋了,当时我就想。可后来我才知道,是另一朵花急切的盼着被这坨粪埋了。

看上程牧尧的不是管小潮,而是上次和管小潮一起去食堂见我们的那个女生。管小潮充当红娘,介绍两人认识,如果只是单单介绍个女生也就算了,可偏偏管小潮在场,女生在场,管小潮的男朋友也在场……

我能想象当时程牧尧该是怎样一种臭脸了,大约他会冲上去灭了那男的,然后自己坐到管小潮旁边,和她手拉手大踏步地朝前走。

梦不错,随便做做可以,就是成不了真。

三孙子的小心灵,估计受挫不小。

程牧尧回部队那天,我的实习地点也定了下来,川州本市,一个治安好得一年出不了几起命案的地方。要么说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太好了,我就不好了。

我们约在南禕的小店里,给程牧尧送行,他有十分钟自由活动时间。

他这事,叶之远是真得觉得抱歉,他不知道管小潮有了男朋友,我倒觉得正常,一个学长没事有那个美国时间去关心学妹的感情生活吗?

我隔空拍拍程牧尧的肩膀:“没事,三孙子,千万别气馁,你没听过这句话吗?天涯何处无芳草,没事一人就挺好。”

他白了我一眼:“饱汉不知饿汉饥。”

我很配合的打了个饱嗝,南禕煮的咖啡可真香。

时间到了,程牧尧准备离开了,我和叶之远送他到门口,南禕没去,有人给她打电话,目测百分之一百二是顾千山。

直到程牧尧笔挺的身形消失在远方,我在碧蓝色的天底下回头看,南禕才挂了电话。

我拉着叶之远的手打趣她:“南禕,你俩现在是搞地下情呢,还是搞地下情呢?”

我听说顾千山已经把过去的事情和南禕解释了,南禕却回了我句:“去你的地下情,我现在郑重声明,顾千山在追我,我还没答应。”

我真很佩服韩琤,她和我说的那句话套用在现在的南禕身上再恰当不过,那句话是这么说的:男人爱你,再难看的灰姑娘也是公主,男人不爱你,再好看的灰姑娘还是灰姑娘。

突然有点想家了,不知道穆子业那个死小孩现在怎样,外婆的下眼袋有没有因为整天和韩琤练习横眉冷对而严重,穆子美的体重怎样了,反正肯定是没减就是了。

正想着,就来了电话,我接起电话,是死猪打来的,她口气前所未有的喜悦,开篇就问我:“姐,我有个好消息和你说,你猜猜是啥?”

“穆子美,我给你三秒钟时间放屁,长途话费很贵。”我看到叶之远笑笑地看我,他和我们院那些女生的男朋友一点不一样,不会嫌弃我骂人啊打架什么的。我也不需要假装什么,假装什么的太累。

叶之远手肘捅捅我,我心不甘情不愿的改口:“一分钟吧,快放。”

穆子美的好消息很炸弹,她有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