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暗自诧异,眼底有片刻的疑惑,挑了挑眉,缓缓凝气将这股浊气驱除,笑道:“红日本性如此,拘了倒不好。”

红日在一旁打着转,脑袋直点,见白玦和上古懒得朝理它,‘哼哧’两声跑远了。

“这话也对,你难得来一趟,不妨坐坐。”

上古点头,弹了弹袖摆直接朝竹林旁的石椅边走去,步履娴熟,仿似极为熟悉此处一般,白玦眼眸一闪,坐在了对面,静静看向上古。

墨绿古袍,帝龙黑靴,眉眼淡然,一如当初。

就仿似她从来不曾将这六万年岁月的消逝印入心底一般。

“你的头发…”白玦一头琉璃的金发,竟全然成了墨黑。

“毕竟是在下界,太张扬了不好,等回了上古界我自会换回来。”白玦笑笑,将这个话题掩过。

“怎么,听你刚才的话,倒是想以后就在这里招待我了?你的苍穹之境…难道我还去不得了?”上古撇了撇嘴,朗声道,瞳色琉璃如焕溢彩。好歹几万年不见,撇开景昭和阿启的事不说,此时能见到白玦她是打心底高兴。

“你想多了,苍穹之境再好,也比不得上古界,何况有景昭在,你大概是不愿意去的。”白玦摇头,手一挥,石桌上便出现两盏冒着热气的浓茶。

上古见他直言不讳,再加上着实对这百年间的事有些兴趣,不由问道:“你既然看上了景昭,当年又怎会有阿启,那凡间女子纵使地位不如景昭,以你的能耐,助她成仙也不是难事,如此不干脆的作为,倒不像是你的性格。”

以白玦的心性,不管是人是妖,是仙是魔,认准了自然便是一辈子的事。让她相信白玦朝秦暮楚,着实是个笑话。

“凡间女子?天启应该没跟你说过…”白玦敛眉,笑容有些玩味,声音不急不缓:“我觉醒前和你一样,有个身份…是仙界的清穆上君,那时候我认识了阿启的娘亲,求娶景昭是觉醒后的事。”

上古愕然,不知怎的听得有些别扭:“那这么说…你没有清穆的记忆?”难道白玦和她一样,觉醒后完全不记得过往,若是这样,倒也算不得背信弃义。

见白玦不答,上古接了句:“那倒是和我一样,天启说这几万年我是清池宫的后池仙君,是古君上神之女。我以前从未听说过上古界里头还有个古君上神,他是这几万年里才晋位的?”

百年之前,后池为了古君和柏玄在苍穹之境不惜以古帝剑伤他,如今,竟是完全记不起这二人了。

当然,同样被忘记的…还有清穆。

白玦看着她,神情意味不明,半响后,终是笑了起来:“他是在后古界时晋位的上神,你不知道很正常。不记得了也好,你终究是要回上古界的,这些下界的琐事无虚多理会。”

上古辨不清他嘴角的笑容有什么含义,端起杯盏抿了一口,道:“这些年你和天启有什么过节,这次醒来后我见他竟是连提都不愿意提起你。”

“阿启的娘亲和他有些交情,他不忿我对阿启和那女子弃之不顾,所以才会如此。”

上古倒是不曾想竟有这般缘故,皱了皱眉,道:“那阿启的娘亲如今…”

白玦握着茶盅的手顿了顿,看着上古,淡淡道:“百年前她就不在了。”

上古明了,不再提这个话题,想起一事,突然扬眉道:“景昭是芜浣的女儿,你真的要娶她?”

白玦点点头,神情淡远:“她现在替我执掌苍穹之境,没什么不妥。”

“我不是这个意思。”上古扣了扣手,有些不耐烦:“她乃芜浣之女,年岁先不管,这辈分就是个大问题。你若迎她过门,我日后要如何应对她。”这事她当初听说时便跟天启说过,想起今日在大泽山的事不由得一肚子火。

“你回了上古界,她不出现在你面前不就是了。”

“我让天启传到苍穹之境的话你难道不知道…?”

“我知道。”

“那她今日还去大泽山参加东华的寿宴?难道就因为半只脚跨进了你的门,就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她不知道你今日会去,所以才会和芜浣前往。看你刚才的神情,不像是吃了亏的,当初在上古界时便没人敢惹你,景昭的那点心思,怎么及得上你。”

“那倒是,我刚才在大泽山让她在苍穹之境呆一年,别没事出来转。但是这种品性和模样,上古界里的女神君一抓一大把…你这次也忒没眼光了!”

“她终究还年轻,上古,你年长甚多,如此计较干什么。”白玦将手边的杯盏转了个圈,眉眼淡淡。

“不是这么个理…我只是觉得…”上古摆摆手,话到一半,见白玦突然抬首望向她,瞳中幽深明灭,不由得有些怔怔,道:“怎么了?”

“上古,以景昭的身份,你平时看都不会看,现在简直是在胡搅蛮缠,你到底…怎么了?”

黑白分明的眸子似是带着迤逦的温柔,往里了看,却只能见到一片淡漠,上古顿了顿,自己也觉得着实有些奇怪,刚才这些话简直不像是她能说得出来的,错过白玦投来的目光,她笑道:“相识千万载,难得见你想找个归宿,我不过是觉得景昭不适合而已。”

“仅仅如此?”白玦勾了勾嘴角,似是嘲讽,道。

“当然。”上古正襟危坐,肃声道。

“那谁适合?月弥?觉芬?还是御琴?”白玦敲了敲桌子,嘴唇抿紧,看向上古:“上古,你当年便是如此,上古界里的女神君,谁求到了你面前,我便得一一和她们好好相处个数年。我想我一定忘了告诉你,以后这种烂好人的事去找天启,我不情愿。”

“白玦,你…”上古看向白玦,有些怔然。相识千万载,她还从来没见过他如此不耐烦的模样过。

“若我喜欢,纵使她毫无仙基,命弱如凡人,又如何?若我不喜,纵使那人尊临三界,我亦不会多看一眼。”白玦抬头,目光透过上古,落在她身后的竹屋上,无悲无喜,瞧不清其中的意味。

“你竟如此喜欢景昭?这我倒是没想到。”见白玦面色凝重,上古有些诧异。白玦醒来不过百年而已,想不到就已对景昭情深至此,为奋斗了几万年的月弥和御琴叹了口气,她一时间倒有些讪讪。

四大真神虽说私交甚笃,但毕竟是别人的姻缘,当年在上古界时她确实做了不少缺心眼的事,白玦能忍到现在才发作本就是件奇事了。

“不是…”听见上古的嘀咕,白玦回转头,堪堪只落下两字便不再言语。

“好了,你的事我不再插手了。”上古摆摆手:“我的神力一年后就会恢复,到时候我重启上古界,你把阿启接回白玦殿,就算你将景昭看得再重,阿启总归是你的骨肉。”

白玦摇头,看向上古的目光有些沉:“上古,这就是我今日来这里的原因,我不打算认阿启,你回了上古界,这孩子跟着你便好。”

上古抬头,皱眉道:“白玦,纵使我再疼阿启,总不能代替他至亲之人的存在,不管你有没有清穆的记忆,阿启都是你的责任。”

“上古,那你呢…”见上古挑眉,白玦淡淡道:“你可会因为曾经是后池的身份而留在下界,执掌清池宫?”

“这怎可同日而语?”

“有什么不一样,上古,凡尘一世,不过百载,即便是后池和清穆的存在长久了些,可对我们而言,又有什么不同?你从不过问有关后池的任何事,不也正是因为如此。况且,你和阿启投缘,既是如此,你帮我照顾于他,有何不可?”

白玦神情郑重,上古知他好不容易遇到个合意的,却偏生又拖家带口,景昭若是面子薄的话,的确是件伤情分的事,只得板着脸点头:“我懒得听你这些歪理,阿启我带着便是,总不会亏了他,待日后我养大了孩子,你可别舔着脸再跑来认亲。”

“不会,他留在你身边,我很放心。”

不知怎的,上古听着白玦这句话,有种格外沉然的感觉,狐疑的瞟了他一眼。

“一年后你回上古界?”

“恩。怎么,你不打算回去?”

“下界之事未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听凤染说了,现在的妖皇只是上君之位,的确远不能和暮光与芜浣相比,但两界相争总不是好事,你当年为何不阻止?”

“仙妖相争已久,本有宿怨,再加上暮光在上一任妖皇森简重伤之时进攻妖界,以至森简命丧战场,森鸿自是不肯罢休。”

“暮光怎么会做这种事?不过以暮光和芜浣的神力,妖界失陷是迟早之事,除非…你出手。”上古皱眉道:“白玦,下界之事你若介入,我不会不管的。”

“放心,我不会介入,当年我帮森鸿,不过是因为暮光失了公正仁德而已。”白玦抬头,突然道:“但是上古,我希望一年后你返回上古界,不要再插手下界之事。”

“什么意思?”上古沉声道。

“森鸿身负血仇,势必不会善罢甘休,我希望日后无论三界如何变幻,这一百年,你都不要插手。”

上古沉默不语,淡淡的扫了白玦一眼,刚才对着他的温和无害全部收敛,眼中瞳色骤深,道:“白玦,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见上古终于认真起来,白玦亦凝住了神色,道:“自然。”

“我现在可以容忍他们相争,不过是因为这场战乱还不太严重而已,若是仙妖祸乱,牵连人界,我不可能置之不理,又岂能答应你如此荒谬之事。”

“上古。”白玦叹了口气,眼中有些莫名的意味:“即便是我刚才告诉你暮光趁人之危,强攻妖界;或是你知道这万年来他对芜浣和景阳的纵容,致使仙妖嫌隙越来越大,你也从来没想过将他的天帝之位除去,对不对?”

上古顿了顿,然后点头:“他司职下界天命,统领三界理所应当。若是有错,惩罚便是,削去天帝之位,尚不至于。”

上古说得没错,也足够公正,白玦却笑了起来:“所以…就算是森鸿最终赢了暮光,你也不会让他成为三界之主?”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他们四个不插手,森鸿怎么可能赢得了暮光和芜浣?上古懒得理他,沉默不语。

“我不会下御旨让他们停战,但妖界输是迟早的事。”上古道。

“我偏不信,我答应你,绝不会让这场战乱卷入人界,所以,无论仙妖之战结局为何,只要我不介入,你都不能插手,如何?”

“好,但你必须告诉我,为什么执意如此?”见白玦承诺让仙妖之战不牵连人界,上古此时也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便答应了他,但着实不能理解他的固执。

“因为…我要证明,你一直坚信的那些所谓天命…根本无需遵从。”

白玦的声音有些淡,他站起身,朝园外走去,背影清冷。

“天命宿格是父神所制,是支撑整个三界的律法,白玦,你不可能打破的。”

上古被他口中决绝震动,陡然起身,沉声道。

“那又如何,上古,我们活了千万载,总不可能一直守着祖神的律法规条活下去,若是如此,我们即便拥有悠久寿命,又有何用,甚至不如凡人百载时光来得精彩。”

白玦回转头,神情寂灭,轻声道:“上古,六万年前上古界就已经毁了。除了天启,除了你我,除了暮光,除了芜浣…所有神祗都应劫而亡,即便是你有一日重启了上古界,又能如何?”

他的神情太过悲凉,上古心底一震,眼微微闭起,半响后才睁开。

“这是我的事,就算上古界毁了,我也要重新建起来。千年不行,就万年,万年不行,就花十万年。”

上古神色坚定,掩在袍下的手缓缓握紧。她何尝不知道白玦说的是实话,当年应劫后,根本没有人知道上古界变成了什么样,也许她开启后里面只是废墟一片,可那又如何,她终究不能放弃那里。

“罢了,你有你的立场,我有我的坚持,若有一日,回了上古界,我再和你大醉一番,如今终究不适合。”

白玦转身朝外走去,背影渐行渐远。

上古抬眼,整座山头的翠竹突然映入眼底,古朴的院落,守候的红日…仿似福如心至般,她突然开口:“白玦,你爱的究竟是景昭,还是那个百年前死去的凡间女子?”

缓行的人影突然顿住,白玦回转头,黑发在阳光下竟有种透明的光泽,他沉着眼,看向篱笆中驻足的上古,突然笑道:“上古,若是六万年前你这般问我,我定会以为你对我有意。”

只是如今,无论你在意谁都好,我都不会再自作多情。

看着白玦消失在原地,上古怔了半响才明白他方才说了何话,一双眼瞪了半日,才一甩挽袖朝清池宫而去。

仙妖大战她可以不管,可上古界门生在两界交战处,她总得让凤染去盯着,好歹也是她家的大门,白玦不心疼,她还是得顾着。

不对…行到半路,上古才想起刚才竟然忘了问白玦炙阳之事…

云海之上,上古摸着下巴犯起了难,她到底是要先回清池宫支使凤染奔波呢…还是去苍穹之境和那个今日才照过面的倒霉公主再切磋切磋?

72苍穹

若说如今的九州八荒引人向往之地,不外乎苍穹之境和清池宫两处所在。清池宫不问世事,两位真神隐居百年,传闻连天帝拜见数次都未得见上古真神圣颜,是以百年来敢上门拜访的仙君少之又少,但却无损其在三界中的神秘威严。反之因为自块真神对妖界的庇佑,致使三界格局变幻莫测,百年来苍穹之境却是一派盛然之态。

上古一路慢行,待到达苍穹之巅时己至傍晚,眯着眼看了半响那四道直入云雷的天梯,她哼了一声‘装模作样’驾云径直落在了殿外的广场上,百年来还未有人敢如此大胆闯入苍穹之境,是以上古突然出现的时候,广场上的守卫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夜幕渐至,加上上古裹在一团灵气中,辨不清窖貌,自然就被当成了擅入者,守卫正欲呵斥,一条火龙己从大殿顶端飞扑而来。

“尔等何人,竟敢擅闯苍穹之境 ”

火龙划出一道火光,巨大的龙身朝上古而去,广场上的守卫但是当初洲岭沼泽的妖兽所化,自然知晓三首火龙的妖力,见此情景,默默的退后几步,为闯入的人叹了口气,这老祖宗被神君严令不得插手妖界战场之事,手痒了几百年,这人算是撞到枪口上了。

哪知,咆哮的火舌在靠近那人的瞬间骤然熄灭,三首火龙巨大的龙身被一只虚无的手自头顶按住,身躯像是被定格了一般,在半空扭由成滑稽的麻花状,观之甚是可笑。

众人怔怔的看着这一幕,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三首火龙的神力早就晋至半神,没想到来人竟能将其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停滞在半空中的三首火龙骇得瞪大眼,冒着火的长须顿时焉了下来,心底生出一阵寒意,知道踢到了铁板,苦着脸朝灵气中的人影看去。

“想不到这里还有一头半神的妖龙 ”上古将火龙扫在广场上,笑道:“你做这守殿神兽也不算失了自块的体面。”

淡淡的声音响起,灵气散去,三首火龙看着淡笑蕴威的女神君,又小心的瞅了瞅她一身华服,本己化成了金刚石的心一抖,曲下了两爪,怪模怪样的作揖:“不知神君殿下到来,小妖罪该万死。”

下界妖兽本来甚不讲体统,三首妖龙初次见上古,便被抓住了小鞭子,低眉顺目得不得了,只是这称呼,着实有些棍乱。

守卫的妖兽这时才知来的竟是上古真神,跪倒了一大片,连连行礼,只不过那眼总是忍不住朝上古身上招呼。

“不知者无罪,自块呢?”上古摆摆手,道。

“神君出去了,还未回来,殿下从来未曾到访苍穹之境,不如留下几日,好好观赏观赏,渊岭沼泽大得很,殿下定会喜欢。”

三首火龙懒得麻烦,干脆省去了上古的称谓,直接唤她‘殿下’。

自块竟然还未归?上古本就行得慢,料想自块应该早就回来了才是,想必是被其他事耽搁了

景昭应该随芜浣回了天宫,难道他去天宫接人了不成?

上古眯起了眼,眼中利芒闪过。这还了得,还未过门就给宠成这般,以景昭的小性子,日后还不知要骄纵成何样?

“带路吧,听闻苍穹之境景色不错,我正有这个打算。”上古睁着眼睛说瞎话,起了留下来劝诫白玦的心思。

三首火龙一听,大眼里带了喜意,立刻化成一个俊俏的青年,引着上古朝殿中而去。

清池宫外,华净池旁的天启接过凤染怀中睡得昏丢黑地的阿启,眼微微垂下,神情难辨,额上的紫月印记似是散出妖冶的淡光。

凤染觉得自己未将上古带回,有负天启所托,有些赫然:“天启神君,上古神君醒来后一直闷在清池宫,出去走走也好。”

“你不是不知道她的秉性,别说是一年,就是十年赖在一处也是寻常事,若不是想见的人对她很重要,她是不舍费这个神的。”天启揉了揉额角,神情有些倦总。

“您是说......”

“她去了苍穹之境。”天启将怀中的阿启挪了个舒服些的位置,转身朝大殿而去。

凤染沉默的站在远处,半响后才叹了口气。

上古没有后池的记忆,对待白玦自然便是六万年前的态度,可落在丢启眼中,定不是个滋味。

天宫御宁殿后园,守在园外的仙娥个个自着脸色,大气都不敢喘,不时望向园内,生怕天后怒急便将这座仙园给毁了。

浩浩荡荡驾着十鸾彩凤张扬拜寿,归来时却是驾云而回,大泽山的事不过才半日时间,便己传遍了仙界。

上古真神降下的御旨让天后和景昭公主失了大脸面,只是没人敢提罢了。

国内,景昭看着沉默不语的天后,突然跪了下来:“母后,是景昭没用,才累得母后受此大辱。”

天后见女儿眼眶泛红,心底一软,扶起了她,道:“景昭,不怪你,一百年前白玦天启和上古觉醒时有些事我便应该告诉你。”

景昭见天后神情郑重,有些愕然:“母后,您是指何事?”

“你可知道上古界的由来?”天后转身朝园中凉亭而去,坐了下来。

“知道,相传是祖神擎天破碎虚空所创,是三界之上的空间。”景昭跟着天后走进了凉亭。

天后点头:“祖神擎天是天地间第一个神祗,乃天地棍沌之力所化,除了他以外,上古界中只有炙阳白玦天启同样于丢地之力中诞生,所以才被尊为真神,其他的上神全是在这之后被祖神用神力创造,所以地位远不如三位真神。也因为每一个降生的神祗都太过强大,上古界的神力愈加充疖,到后来只有拥有上神之力的神祗才能进个界面。”

景昭顿了顿,才道:“那上古真神......”

“祖神用棍沌之力在上古界神力最浓郁处孕育了十万年,才有了上古真神的阵世,她完全继承了祖神的棍沌之力,成为了上古界中除了祖神之外最尊贵的存在。也是为了纪念她的阵世,祖神才开始耗尽心力创造上古界以外的世界,这才有了人界妖界仙界这些所谓下界的出现。”

“后来呢......”难怪四大真神地位如此尊崇

“每一个界面都需要庞大的棍沌之力来支撑,为了三界永恒,祖神擎天将所有神力注入三界之中,化为虚无。祖神陨落后,上古真神和其他三位真神用神力支撑起上古界,地位虽无分高低,但他们四人中却一直以上古真神为尊。”

“母后......”景昭见天后神情凝重,轻声唤道。

“景昭,你出生之时,上古界已经尘封,母后以为它永远都不会开启,所以从来没有对你细说过上古界的事,才会让你今日差点铸成大错。现在,你记住......”天后沉着眼,一字一句仿佛用尽了全力,连嘴唇都变成了青自之色:“不要去挑战上古的威严,至少现在绝对不可以。

景昭睁大眼,见天后语气严厉,道:“母后,上古真神终宄是后池,当年是我和白玦的婚约才会让古君上神陨落,她不会放过我的。”

“这点你不用担心,只要你不触怒她,以她的骄僦,她不会对你如何。”天后见景昭不信,沉声道:“她如今根本不记得后池的事,只有六万年前的记忆,所以今日在大泽山她才不至迂怒于你。”

景昭神情顿住:“原来如此,那她岂不是也忘了清穆?”

看着景昭眼底满满的惊喜,丢后点头道:“上古只记得当年的白玦,所以对你如今没什么影响......不过,你应该见到了她今日带在身边的孩童......”

景昭脸上顿时血色全无:“母后,若是白玦知道了那孩子的存在......”来自清池宫,还和白玦长得如此相似,几乎不用想她便知道这孩子生父是谁,只是......这孩子怎么会凭空出现?

“你放心,这么大的事瞒不了白玦神君,他既然没有认那个孩子,自然是不想将此事在上古面前说破,至于那孩子的来历......我想应该是他二人精魂之力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