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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民宿,程岫就有种奇怪的违和感,一样的房间却似被动过什么。曹琋行动迅速,从沙发底下、床头柜灯座下、鞋柜里…发现了一堆窃听摄像头。

阳台也有,藏在花盆里。

曹琋直接浇了杯下去,然后用小铲子在松土的时候捣碎了。

程岫喝着果汁,坐在摇椅上,晃晃悠悠地说:“政斗大戏拉开序幕,虽然你现在的处境不太好,但是凭借着金手指,我相信你能杀入重围,踩着别人的秃顶,成功挤上男主角宝座。我对你有信心!”

曹琋说:“每个开金手指男主角的背后,必然有一个默默支持的温柔女主角。”

程岫说:“曹启智适合你,王震在等你,实在过不去,还有黑人光头崇拜你。”

曹琋忍不住笑了笑,用茶杯轻轻地碰了下他的果汁:“承你吉言。”

“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程岫顿了顿,狐疑道,“来这里不会是你算计好的吧?鹿水生也是?你想以此为切入点,杀入政坛?不然这么小的事情,实在没道理让你亲力亲为。”从曹琋亲自带着他挨家挨户地跑去毁灭证据时,他就怀疑了。当年一呼万应的曹公子,就算身价缩水,一呼百应总该有的吧。自己闯空门,万一被抓到了,一世英名尽丧不说,多、丢、人!

曹琋说:“如果有一本关于我的书呢,书名可能是《重生之政坛风云》,或者《重生之幕僚长》,至少不可能是《重生之算命先生》。而且,我今年才十五岁,离成年还有一段距离,更不要说号称“政坛二次生长”的三十五岁门槛,怎么可能把自己早早地带入政治漩涡中。我之所以亲力亲为,是没有足够的人手。从醒来到现在,我一直忙于练习机甲、适应时代、搜寻你的下落…还剩下一点时间,都在计划重逢以后怎么把你留在身边。你说我哪来的一呼百应?”

程岫抖了抖腿:“那现在呢?”

不管愿不愿意,他们都被强行扯入了政治纷争中。到了这个地步,题型不再是是非题,而是选择题。庞鹤园现在开了口,下步就可能动手。自保也好,反击也好,不管做什么选择,都要预先计划了。

曹琋说:“你的看法?”

程岫说:“我都不知道他们谁是谁,要干什么。”他只是在看到现任总统刚上去就下来的消息时,幸灾乐祸了一下。

曹琋说:“现任总统所在的保益党是建国成立的老四党之一,历经波折,一度濒临解散的危机,近几年才慢慢地恢复元气。在选举前,现任总统的支持率排在第三。仅次于时进党和民声党。”

程岫说:“曹家的时进党?”

曹琋说:“现在华家做主。”

“节哀。”

“…风水轮流转。”

程岫耸肩。

曹琋继续道:“投票揭晓前,所有人都认为这届的总统不是时进党候选人就是民声党候选人。所以,保益党登顶之后,一直备受争议。直到传闻他们对选票动手脚,使立法议会考虑对选举结果作废或者对总统进行弹劾。”

程岫说:“我记得庞家是民声党?”

曹琋说:“庞家、何家都是民声党支柱,掌握着执法和司法两大力量。”

程岫道:“我记得他们以前可没这么威风。”

曹琋道:“曹家五十年前遭遇了一次严重打击,造成了人才断层,不得已让华家上位…”

程岫说:“从此就下不来了。”

曹琋没有否认。

程岫说:“所以,如果我们作伪证,就是帮民声党对付保益党?华家和曹家一定很开心吧?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曹琋说:“未必。选票作弊的影响极坏,一旦罪名坐实,保益党名声一落千丈,整个党派都可能被强制解散。民声党惩恶锄奸,名声大震,在下一轮的选举中,将会占据有利位置。”

程岫说:“也可能是保益党的支持者记恨民声党,改而支持时进党。”

曹琋说:“你不知道吗?一旦自己支持的党派被解散,支持者八年之内不能投票。”

“…”程岫说,“条条框框规规矩矩这么多,叫人怎么记啊。”

曹琋趁机打广告:“时进党就是与时俱进的意思,宗旨是随着环境和思想的改变,不断地改革与进步。”

程岫喝完果汁起来:“好吧,既然你做了决定,我们就收拾东西,逃难去吧。”

曹琋说:“为什么要逃难?”

“你不是要拒绝矮局长吗?我想他应该不会那么好脾气地回答‘没关系’。”

“我打算同意。”

程岫错愕:“一不小心你又刷了一把下限。”

曹琋说:“庞鹤园出示的那张照片,是特别行动组f队的队长。”难圆其说的手下失踪理由吻合了被程岫打死的杀手,加上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庞鹤园的证据与他们的推测完全一致。几乎是百分之九十肯定那幅画像上的人是凶手了。

程岫说:“那华家和曹家呢?他们应该不会很高兴看到庞鹤园的功勋章上有你的付出吧?”

曹琋说:“我不打算回曹家。”

程岫道:“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吗?”

“没有。我只不想让‘曹琋’走曹燮走过的老路。”曹琋说,“我说过的,我需要新的希望。”

“打算彻底投靠民声党?你以后大概无家可归了。要是在古中国,连族谱上的名字都要被划掉。”

“那又怎么样?”

程岫叹息:“你就成为了一个无根之人。”

“…”曹琋说,“不如给我一个机会证明一下我的根到底有没有。”

程岫:“…”

事情发展到最后,变成曹琋和程岫在阳台斗殴,或者说,单方面吊打。

庞鹤园亲自来民宿,门一开,就看到四个小时前还漂亮得不似真人的少年顶了一个青眼圈。“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程岫坐在沙发上吃零食补充体力。虽然过程中曹琋一直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他,既怕自己下意识的还手,又怕程岫动作太大弄伤自己,但是,年纪小体力差的劣势不是对方放手就可以弥补的。打完这场架,曹琋受得是皮外伤,自己受的绝对是内伤,胳膊都酸得抬不起来了。

看到程岫的模样,庞鹤园更疑惑了。

曹琋说:“家暴。”

程岫说:“我们在为是否答应你的请求而决斗。”

庞鹤园好奇地问:“结果呢?”

程岫说:“我赢了。”

从身形看,曹琋这水放得有点严重。庞鹤园感慨了一把他们的感情,又问道:“那你的选择呢?”

程岫站起来,握拳道:“为鹿水生报仇!”

庞鹤园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曹琋默默地感动着程岫的用心。就算曹琋要另立门户,在羽翼未丰之前,也不好过于得罪华、曹两家。与其让他开口,不如自己扛下。

他想到的,庞鹤园也想到了,不过不敢确定。毕竟一个是七八岁的小孩,一个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若是心思这么缜密复杂,是人才,更是妖孽。

确定他们成为友军之后,庞鹤园毫不吝啬于好处,不但让他们搬去了悦来酒店的套房,还安排了一个人专门带他们免费到各处游玩。

程岫开心的时候还不忘远在外地痴痴等待的战友:“要是曹启智和王震来就好了。”

曹琋一听王震就敏感:“好端端地想起他们干什么?”

“就因为好端端地才想他们啊。不然哪来的优越感。”

“…”

“曹启智等不到我们,会不会发动进攻啊?”

“不会。犯法的事,我不说他不做。”

“…”

中央情报局虽然说主管情报,没有执法权,但是在庞家的经营下,将警部牢牢地握在手中,自己能不能执法已经不重要了。所以,当他们搜集到足够的证据之后,警察立刻带上所有涉案人员,浩浩荡荡地返回中央星系——也包括作为证人的曹琋和程岫。

为了让他们更好的配合,庞鹤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用四句话简单地说了一下:

一、总统作弊被抓住了。

二、立法议会要惩罚他。

三、鹿水生的父亲是知道他作弊的证人,被他灭口了。

四、我们要举报他,为鹿水生报仇。

曹琋又问了一次嫌疑人的身份,这次庞鹤园说了。

曹琋装出吃惊的模样。

庞鹤园借机游说:“法律是拴住每个人良知的绳索,不应该用任何理由摘除。‘执行免责法’是对其他守法公民的威胁。”

曹琋说:“‘执行免责法’也是法律。”

“但是对其他法律产生了排斥,法律不应该有矛盾。如果有矛盾,应该及时解决。”庞鹤园语重心长地说,“虽然你现在还小,但我希望有一天,当你有能力做什么的时候,不要以为立场和利益而犹豫。”

曹琋说:“特别行动组由总统办公室直辖,如果你成为了总统,难道不希望有这样一支灵活机动的队伍直接接受指挥吗?”

庞鹤园说:“我就算成为总统也只有八年,但是我的人生可能有九个十个,甚至更多的八年。那些年的我又该怎么办?只能活在恐惧之中。”

曹琋对他刮目相看。根据分析,他认为民声党候选人继任总统的可能性很大,到时候,特别行动组就会成为他们手里的镰刀,指哪打哪。可是庞鹤园还是客观地评价了,并且由衷地希望自己能够以曹家人对立法议会的影响,推动废除“执行免责法”,说大公无私有点大,但高风亮节还是有的。

这个时代的政坛,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坏。

他们一抵达中央星系首都星,就收到各大媒体在港口外面蹲候的消息。庞鹤园立刻招来飞船,从港口直接离开。

曹琋和程岫与他一道。

这些天,庞鹤园对他们很是照顾,已经建立起了一碰就破但看看也有的友谊。

庞鹤园问曹琋是否要见一见家人。

曹琋问:“我现在不能回去吗?”

庞鹤园说:“你是重要的证人,我要对你的安全负责。你虽然不能回去,但我可以通知他们来看你。”

主动收到消息的曹家应该会比被动收到消息的曹家要和蔼一点。

曹琋选择了通知。

庞鹤园将他们安排在中央情报局的宿舍里,里面住的都是情报局自己人,一个个火眼金睛,曹琋和程岫住在里面,就算有七十二变也逃不出手掌心,实在很安全。

曹琋放好行李和特产,洗了个澡,正要出来和程岫交流交流感情,曹家人就到了。

按现在的辈分算,来的是他的一个远方堂哥,曹启智的亲哥,叫曹启刚。如果说曹启智生来带着叫教条般的古板,他就带着贵族般的傲慢。

尽管见到曹琋的脸时,他惊讶了一下,但很快就趾高气扬起来:“你竟然跑去帮助庞家,爷爷很生气。”

爷爷的爷爷还很生气呢!

程岫不知道偷偷对曹琋做了个鬼脸。

曹琋笑了笑。

曹启刚怒道:“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曹琋淡然说:“第一次见堂哥,就直接哭出来,我想对你也不是太礼貌吧。”

曹启刚拍桌:“我现在在说你帮助庞家的事。”

曹琋说:“我没有帮助谁,我只是说出我看到的事实。”

“我不管,你必须要改口供!弹劾总统的事情绝对不能太顺利!要让他们狗咬狗咬得再凶点,最好两败俱伤!”何家掌握司法,起诉的检察长就是他们的人。

华家虽然掌握渣立法议会,对弹劾拥有最终决定权,但如果检察长提供的罪证太详细,他们也不能违背人民的意愿来扭曲审判结果。

所以当他们听说庞鹤园找到了直接指证的证据之后,才这么气急败坏。

罪证板上钉钉,这是完全不给他们发挥的空间啊!

曹琋说:“你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对不起曹家一贯坚持的正义精神和公正态度。我可以当做没听见,但是你不要再说了。”

曹启刚气得磨牙。最讨厌这种我跟你讲党争,你跟我讲正义,我跟你讲利益,你跟我讲道理的人了!

他说:“你曾经请求爷爷推荐你去中央军校吧?”

一直当电视剧看的程岫终于走了心,惊讶地看着曹琋。

中央军校?

那个容易让考古专业的学生毕业时本专业知识一塌糊涂,开起机甲所向无敌的学校?

真是太有眼光了。

曹琋摇头说:“我改变主意了。”

“你改什么都没用,只要我们开口,没有一家好学校会收你。”

且不说曹家能不能这么一手遮天,曹琋现在的心态也改变了。以前想加入中央军校,是为了让自己离程岫更近点,现在发现双方在战斗方面的差距之后,他已经不急着弥补了。唯一的愿望是,和程岫同在一个学校,可以一起上学一起下课一起吃饭…还有一起上厕所?

想想也很美好。

曹启刚看着明显走神的漂亮少年,忍无可忍地拍桌子:“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

曹琋说:“听到了。”

“你到底改不改口?”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来看我之后,我立刻改口。大家就会认为你是收了总统什么好处来当说客的。人言可畏,一旦你被塑造成这样的形象,以后就不好翻身了。”

曹启刚被吓住了,匆匆丢下一句“随便你”就走了。

程岫怜悯地看着他:“怪不得你要自立门户。”

曹琋也叹气:“他已经是曹家这一代中,比较拿得出手的了。”

“那拿不出手该怎么样?”

“曹启智那样。”

“…”程岫觉得自己一定没睡醒,怎么看曹启智也比曹启刚强上百倍。

曹琋说:“不然,他也不会被排挤到我身边来。”

程岫:“…”曹家都是瞎的,才会这么黑。

第25章 阴谋(上)

大概察觉队友是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开庭前夕,华家特别派来人过来“慰问”曹琋。

来的是一位女将,四五十岁的年纪,脸上的两道法令纹令人印象深刻。不笑的时候好像教导主任,笑的时候好像刚受贿的教导主任。

她硬板板地询问曹琋的近况,是否有意愿进入首都大学。

首都大学与中央军校都是星国一流学府,一个是政坛精英的摇篮,一个是军部未来的保障,当初曹琋入读的就是首都大学政治系国际关系专业,辅修金融。

曹琋婉拒了。他说:“我更愿意驾驶机甲驰骋战场。”

程岫:“…”对白被抢了。

“教导主任”说:“近来无战事,想为国贡献,政治系也很好。一定要学机甲操作,首都大学的范长昭教授曾是职业机甲大赛的卫冕冠军,教你绰绰有余。”

曹琋不想将话说得太死:“我想想。”

“教导主任”说:“你姓曹,注定要加入时进党。趁我现在愿意开条件,答应下来,还能拿到点好处。等我回头忘了,你再想谈,连门都没有。”

有本事撂狠话就有本事扛门走啊!

程岫在心中敲响战鼓,为曹琋壮声势。上!骂她!咬她!恁死她!

曹琋说:“我还年轻,吃点亏更长记性。”

噎人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就是噎死自己,让对方无人可噎。

果然,无话可教的“教导主任”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走了。

程岫叹气:“这个是华家的中坚力量?”和当年曹燮手下那群坏蛋差太远了。庞鹤园还像点样,可惜别人家的。

曹琋说:“她是华家当家人的亲妹妹,首都大学副校长,华寄愉。”

程岫说:“怪不得,鲫鱼多刺。她爸她妈什么仇什么恨,取名叫‘觊觎’,这辈子都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份了,命太惨。”

曹琋:“…”

程岫说:“明天就要上头条了,准备好衣服了吗?”

曹琋说:“特别行动组地位特殊,应该不会公开审理。”

程岫道:“那我穿拖鞋去,皮鞋挤脚。”

“我让他们买一双布鞋给你?”

“那多寒酸!”

“…”拖鞋不寒酸?曹琋知道程岫有时候嘴巴会抽一抽风,但该正经的时候绝对正经,并不担心他明天真的会穿拖鞋出门。“你在担心什么?”

程岫说:“我们两张脸同时上镜,会引起轰动吧?”

曹琋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他们都不愿意整容,他更不愿意分开,那接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好在他们两人的档案近乎完美,宋昱不出现,就不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