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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震带着程岫和曹琋上车,一关门就松开领带,解开领扣,长舒一口气:“总算活过来了。华老太太太可怕了!和她说话比面试还恐怖!”

程岫问:“你前面接得很好。”

王震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说:“你们知道面试宝典吗?”

曹琋笑了:“那些话谁帮你想的?”

“邱旭。”王震说,“他帮我练习了很久的情景对话,可惜,最后的那一段他没想到。”

曹琋说:“最近还好吗?”

王震说:“这句话你千万不要问启智,他一定大吐苦水。”

政坛的势力分布根深蒂固、错综复杂,像利利党这样,完全不受其他政党控制和制约的政党,注定会被排挤。虽然有杜德海这样的保益党昔日干将周旋,但是,起效甚微。

“九月就要举行次席议员的选举,我们目前只有元宝星系有点希望,就算全数拿下,也就三个,离你说的一百个有很大差距。”王震絮絮叨叨地说,“而且我们一共提过三个提案,还没有投票呢,就被提案委员会否决了。同样的提案救国党提,就通过了,分明是在针对我们!”

“其实我只是想问问你们的身体健康。”曹琋的语气有点无奈。

王震说:“启智像得了产后忧郁症,算吗?”

程岫笑道:“那你要负责啊。”

曹琋跟着笑起来。

王震嘟哝了几句,也忍不住笑了。

他们回来了,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一年的郁闷、焦躁、烦恼、心慌都沉淀了下去,酸痛的肩膀总算感觉到了久违的松弛。

打开办公室的门,迎接的并不是想象中的热情拥抱,而是一室尴尬得不能再尴尬的冷清。王震提着他们的行李往里走:“我们搬了家,但是没有多余的房间,所以这两天你们可能要在办公室挤一挤了。”

曹琋说:“顺便日以继夜地帮忙处理一些文件?”

王震理直气壮地说:“这样当然最好。”

曹琋没脾气了。

程岫瘫坐在沙发上:“睡哪里都没问题,能不能买点肉来吃,我已经受够了老年人的养生学了!从美女星系回来,我觉得我的身高都缩了一公分!”

王震惊讶地说:“难道这一年你一点儿都没有长高?现在应该是你最能长身体的时候吧?”

程岫:“…”

曹琋随手拿起一个文件夹,敲了下王震的脑袋:“不许刺激他。”

程岫:“…”

门口又发出了一些动静,邱旭走进来,扬了扬手里的纸袋子:“我觉得你们会需要一点儿果汁和烤鸡。”

程岫感动地迎上去:“你就是天使!”

王震说:“启智不是说今天下午放假吗?”

邱旭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拿起一串钥匙:“我是来拿钥匙的。”

阳奉阴违也就算了,竟然连借口都事先找好了。王震了然地笑笑。

程岫将烤鸡摊开,率先扒了个鸡腿塞嘴里,一脸的心满意足。

曹琋分了四杯果汁,拿起其中一个杯子,先碰了碰王震面前的杯子:“谢谢你的车。”又碰了碰邱旭面前的,“谢谢你的钥匙。”

邱旭笑道:“不客气。”

程岫拿起杯子,挨个碰了一遍,高兴地踩着沙发站起来:“为了星国的未来,干杯!”

三个人都喝了一口。王震小声问邱旭:“你买的是醉鸡吗?”

邱旭耸肩。

三人吃吃喝喝聊聊。

曹琋问:“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下午回来?”

邱旭说:“是庞幕僚长隐晦的提醒。”他用了“隐晦”两个字,想来消息来源非常的曲折。

曹琋说:“难为他还关注着我们。”

邱旭说:“最近总统又出了点事。”

刚说到这里,门口又一阵窸窸窣窣声,曹启智、郭探、杜德海、杜文博和两个女孩子鱼贯而入。程岫眼角瞄到他们手里提的食物袋,立刻起身欢迎。

第111章 转机(下)

邱旭不等曹启智开口,就率先亮出了钥匙:“我来找钥匙。”

曹启智看向桌上吃得只剩下骨架的烤鸡。

王震挺身而出:“我顺路买的。”

曹启智说:“机场在北方,这家烤鸡店在南方,你还真顺路。”

程岫抢着将吃得铺了一桌,又招呼两个女孩子入座,将曹启智和杜德海等人赶到稍远的位置。曹琋警惕道:“这个位置的安排有什么讲究?”

程岫指着两个女孩:“一看就不太能吃的,”又指着杜家父子和曹启智,“时刻准备着化身吃货的。”

曹琋满足了。

邱旭见曹启智脸色不大好,出来打圆场,介绍两个女孩子:“汤悦然,媒体负责人。左滟,秘书。”

曹琋扬眉。

邱旭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笑道:“我现在是财务兼人事负责人。”他知道曹琋对利利党有一年的空白,帮忙恶补,“杜德海目前是高级顾问,文博在这里实习,任顾问秘书。郭探负责安保。王震最近开始接触谈判和交涉了。”

曹琋说:“因为副主席的身份?”王震的属性和职位并不匹配,随着利利党壮大,处境会越来越尴尬。他原本考虑调动一下,没想到王震先学习适应了。

邱旭说:“这是其中之一。另一个方面,他的脸和性格挺讨巧。”

曹琋:“…”的确,在一群阴险狡诈、老奸巨猾的狐狸当中,王震就是只天真单纯的大笨熊。

曹琋问:“汤悦然和左滟什么背景?”

邱旭说:“悦然是首都大学法律系毕业,曾在律师事务所实习,就职后遭受性别歧视,一怒之下,决定从政。但是没经验,没资历,没背景,也没有拿得出手的成果,前后被耽搁了半年,才找到我们。”

曹琋说:“也就是说,她的履历里有半年的空白?”

邱旭说:“有不少兼职的经历,挺努力的。”

曹琋没再说话,邱旭却感到了一阵压力,原本是随意的聊天,一下子调整姿势,变成了汇报:“左滟曾经在初级法院担任审判员,遭受上级的骚扰,虽然通过检举扳倒了恶势力,但事后受到排挤,愤而辞职。”

曹琋说:“查一查她的个人关系,包括亲戚朋友老师同学。”

邱旭点点头。

他和曹琋窃窃私语,王震和杜德海就接过了活跃气氛的旗帜,拉着两个女孩说话,曹启智也渐渐恢复笑容,开始加入他们。

吃得差不多,程岫摸着肚子摊在沙发上打饱嗝,王震拉着郭探在旁边逗他。

程岫:“…”就算他不是林赢,只是程岫,那也是十几岁的少年,有这么逗的吗?简直有猫饼!

他懒得不理他们,却让王震更加乐不可支。

“…”

曹琋拿着果汁瓶,走到坐在角落里抽烟的曹启智边。

曹启智赶忙将烟熄了。

曹琋倒了杯果汁给他:“多喝点果汁可以延缓衰老。”

曹启智发泄似的接过来,一口气喝掉半杯:“我老得这么快是谁害的。”

“有这么好的机会一展抱负,你应该高兴。”

“我承认我无能无理想,怎么样?满意了吗?”曹启智破罐子破摔。

曹琋意外地看着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曹启智张了张嘴,日积月累的怨怼突然就堵在他轻描淡写的一句问候里。理所当然地依赖比自己小得多的堂弟,还将责任强加于对方的头上,这样的自己不是无能无理想又是什么呢?可是,能够让他用生气来发泄心头压力的,也只有这个小几岁的堂弟了。

其实,刚开始的自己的确是按照曹琋说的做的,但是利利党处处碰壁的处境让身为主席的他压力倍增。以前赵远瞩在的时候,他嫌他指手画脚,独断专行,等人走了,才知道这个人的强势分担走了多少压力。杜德海虽然经验丰富,但太丰富了,整个就是一根老油条,说话留余地,绝不扛责任做决定,名副其实的高级“顾问”。

曹琋抬手,捏了捏他的肩膀:“要适度地释放压力。”

曹启智说:“你成年了,足够条件出任主席了吧?”

曹琋说:“为了留下我,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曹启智叹气道:“我只是看清了自己。”

“不,你没有。”

“谢谢你的安慰。”

“我还没有开始安慰呢。人的潜力是无限的,过早的否定自己,就是小看自己。”

曹启智说:“你让我适当地释放压力,但现实是,每天都有新的压力压下来,让旧的压力连逃出去都没有。”

曹琋托腮看着他,目光有点奇怪。

曹启智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你在看什么?”

“没谈过恋爱吧?”

“…不是每个人都拥有向小学生下手的勇气和脸皮。”

“新来了两个女孩子。”

“兔子不吃窝边草。”

“还是你更喜欢男孩子?王震不错,知己知彼。”

“程岫更好。”

曹琋笑了:“你要向我挑战?”

曹启智坐直身体:“要不要猜拳定输赢?”

曹琋说:“程岫知道的话,会没收你的拳。”

曹启智无奈地说:“没想到曹家竟然会出一个妻管严,你还顶着曹燮老祖宗的脸,要是老祖宗知道,说不定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打你。”

曹琋喝了口果汁:“他可能已经出来打你了。”

插科打诨了一会儿,曹启智肩上的担子突然就轻了。他想明白了,自己的紧张有一部分来自于不知道该怎么向曹琋交代,就好像考试不及格的学生拿着试卷不知道怎么开口向家长要签名。但曹琋显然是很懂得调节小朋友情绪的家长,所以,话没有说开,情绪就不知不觉地调整好了。

曹启智恢复了从容:“最近中央又闹出很多事情。总统与第一夫人参加宴会时,在洗手间里大打出手,被人偷偷录下,发布到了网上。被撤职的副部长出现在驻外大使的候选名单上。总统府新闻部职员上班期间偷偷登陆交友网站,还发布了对现任总统不满的言论,被细心的网友揭发了出来。还有…”

曹琋说:“现在时事新闻和娱乐新闻的界限在哪里?”

曹启智说:“时事新闻的关注度更高?情节更狗血?”

曹琋无语。在这样焦头烂额的情况下,庞鹤园竟然还能注意到他们的动向,堪称关怀备至。他不禁有些感动:“记得提醒我睡觉前开个小号支持一下现任政府。”

曹启智一脸惊讶:“你打算投靠民声党?”

曹琋说:“不,单纯地还个人情。”写完之后还要发给庞鹤园,让他看到自己为他们的舆论造势付出的努力。

曹启智:“…”怪不得自己比不上他,脑回路明显少了很多个弯。

时间差不多,杜德海父子率先告辞,紧接着是两个女孩子,邱旭原本想走,被王震拉住了:“你一条单身狗,又不是女孩子,走那么早干什么?”

邱旭无奈地说:“单身才睡得早啊。”

王震说:“就因为睡得早才单身!”

邱旭:“…”两位小姑娘都走了,他留下来也解决不了单身问题吧?目光突然瞄到曹琋和程岫,顿时浑身一震…还是早睡早起身体好,还是坚持下去吧。

王震带头,一群人闹到半夜才散。

程岫和曹琋睡在办公室,曹启智解释他们现在资金紧张,所以租房也紧张,都是两人一个房间,挤得很,反倒不如办公室方便。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圣诞节快乐!(づ ̄3 ̄)づ

第112章 转圜(上)

曹启智惦记着华敏要来的事,起了个大早,准备先一步登门拜访,谁知还是迟了一步,到办公室接曹琋和程岫的时候,正好与上门的华敏碰个正着,与她同行的还有“失踪”的华英璋。

“不打扰吧?”华敏率先开口。

曹启智一边开门一边说:“哪儿的话,平日里想请您都请不到。这不,听说您要见我,我一大早就收拾好自己准备带上曹琋他们登门拜访。”

华敏说:“是你要见我,还带曹琋助阵?”

曹启智笑道:“他比我遭人待见。”

说笑着进门,一抬眼就看到程岫顶着鸡窝头,穿着大花裤衩从面前经过,收拾妥当的曹琋提着外套跟在他屁股后面,追着喊:“小心着凉。”两人旁若无人地一起进了洗手间。

“请坐请坐。”曹启智权当没看到,招呼华敏和华英璋坐下,“吃过早饭没有?我去买点?”

“不必买了,正好家里做了,我就带来一起吃。人多热闹嘛。”华敏说着,华英璋就将带来的点心一份份地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曹启智打量了眼华英璋消瘦的面庞:“最近国税局很忙吗?”

华敏看了华英璋一眼,笑道:“他昨天刚旅行回来,还没有去国税局报到。我看他太累,精神不好,就让他再休息几天。他还是一个新人,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不急于一时。”

华敏对华英璋的看重从不藏着掖着,若无意外,华家下一代家主人就是他了,所以他这次失踪,她才会急得坐不住。华家振兴了几十年,目前遇到的最大危机就是后继无人。不是人丁不旺,而是后辈无能。难得有一根好苗子,她是呵护了怕他日后不够坚强,栽培着又怕拔苗助长。

她的难处,曹启智自然清楚。华家与曹家在外人看来,是一个鼻孔出气,但私底下还有个主次之争。华长霖出事之后,华敏就对曹家若即若离,暗中提防,生怕曹家像当年的华家一样,来个喧宾夺主。这些年她提携他和曹琋一是看重他们的才能,二是将他们当做对付曹家本家的利剑,一箭双雕。

当然,清楚归清楚,该有的好处他不会拒绝。

他站起身:“点心都凉了,我去催催曹琋他们。”

曹琋和程岫正好开门出来。程岫鼻翼动了动,立刻就闻到了一股不属于这里的香甜味道:“哦哦哦!是桂花糯米丸子,还有叉烧酥!”不用别人招呼,自发地拖了椅子在华敏面前坐下,眼巴巴地望着她。

华敏被他逗乐了,将桂花糯米丸子和叉烧酥推到他的面前。

程岫夹了一个给曹琋,才欢快地吃起来。

和他相比,曹琋吃得十分斯文,间隙还有时间帮程岫夹点心擦嘴巴。

程岫十分不满:“我觉得我以前没那么容易弄脏,但是有了你之后,一天不弄脏都觉得这一天过得不完整!”

“两个人在一起才完整,这就是爱人啊。”曹琋笑得很是得意。

“砰”,碗从华英璋手里滑下来,掉在桌上,糖水从碗里溅出来,一半落在旁边的面包篮上。

程岫眼疾手快地抢救了两只羊角包,迅速塞了一只在曹琋手里。

“这么不小心。”华敏抽了张纸给他。

华英璋抬头,冲曹琋和程岫笑了笑:“我只是太羡慕了。”

何止羡慕,从他的口气里甚至能感受到微妙的嫉妒。

程岫贴在曹琋耳边,小声说:“要不是你二十四小时粘在我的身边,风刮不跑,水冲不走,我真以为你什么时候偷偷与他暗度陈仓,私定终身,以致他今天上门踢馆!”

曹琋笑着转头,飞快地亲了下他的耳朵,才小声说:“你明明是吃醋,为什么我闻起来这么甜呢?”

程岫侧头,食指在自己的脸上一戳,笑露八颗牙:“因为我是小甜甜。”

曹琋抱住他,在他颈边狠狠地嗅了一口才说:“我也吃醋了。”

“和谁?”

“宋恩平他们。”曹琋嫉妒地说,“你这么可爱,却在他们身边待那么久。”

程岫说:“那去挖他们的坟!”

曹琋:“…”

程岫摩拳擦掌:“他们位高权重,死了以后说不定有陪葬品!”

曹琋:“…”

程岫拍大腿:“其实,我不当职业机甲手可以去盗墓啊!”

喊得有点大声,华敏、曹启智等人都看过来。

曹琋摸摸程岫的脑袋:“小孩子,总有些与众不同的爱好,我一定做好家庭教育。”

华敏道:“法制教育很重要。你们犯了法,我这个当法官的奶奶也是面上无光啊。”

几个人笑了一回。

华敏主动说起华英璋回来的事:“昨天夜里回来的,把我急坏了。好在人没事,只是耽搁了几天。”

曹琋没那么容易被糊弄过去,问华英璋:“那张纸条是什么意思?”

华英璋说:“我们不是半路遇到了吗?虽然没见面,但是有共同认识的人,传消息方便。我是想,万一发生什么事,认识姑奶奶又知道我消息的人只有你,所以才发了这样一条消息。没头没脑的,又没说清楚,差点引起误会,你别往心里去。”

曹琋笑道:“你也说是差点引起误会,我有什么好往心里去的。”

华敏笑容微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