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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但一次检举这么多人,会影响议会运作,所以,在议员们被调查期间,不停职停薪。

这个也在曹琋的预料之内。

他让蒋向峰比照一百年三十多年前立法议会出现大规模贪污案的先例,提出暂停整个军事议会功能的建议。

国政议会一致投票不通过,并以蒋向峰与万象系关系匪浅为切入点,要求在林赢被捕之前,休假避嫌。

双方你来我往,各不相让,争论几乎进入了白热化状态。

这种情形对曹琋和程岫来说,却是在熟悉不过了。

在他们那个年代,军部和国政议会就是过着这种“一天不打,嘴皮发麻,两天不吵,睡不着觉,三天不骂,等于傻瓜”的日子。

程岫感慨道:“好想你再站在国政议会那边啊。”

曹琋伤心地看着他:“你想和我吵架?”

程岫说:“这样国政议会的队伍就会出现我们的卧底!”

曹琋:“…”

曹琋高兴地说:“对,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程岫说:“你看,我们能不能怂恿华敏搞个祭祖活动?”

“…让我显灵吗?”

“诈尸也可以。”

曹琋说:“那你的传奇就变成种田文了。”

程岫没明白:“为什么?”

“植物大战僵尸啊。”

程岫吃惊地说:“这么古老的游戏你也知道?”

曹琋说:“你打仗的时候也在玩。”

“你怎么知道?”程岫狐疑地看着他,这件事除了他自己,连宋恩平他们都不知道。

“呃…”曹琋看天。

程岫扑过去揍他:“你那时候就监视我?!”

曹琋反驳:“只是偷窥。”

“…还不如监视!”又揍了一顿。

第143章 胜负(中)

赵远瞩接通通讯器的时候,曹琋还没整理好自己的鸡窝头。

赵远瞩没好气地说:“你是算准了我在这个时间联系你,故意用生动形象的方式表达自己焦头烂额的心情,来对我施加无形的压力吗?”

曹琋整理头发的手微微一顿:“这时候你只要告诉我有没有用就好了。”

“并没有。”

“那就不是。”

赵远瞩说:“说正事,我已经联系好了各大媒体,确保当你尽情绽放的时候,他们会像蜜蜂一样聚拢来。”

曹琋伸出食指和拇指,轻轻地搓了搓。

赵远瞩皱眉说:“小小年纪,这么市侩。”

“就说有没有吧。”

赵远瞩报了个数字。

曹琋点头:“不是独家,竟然也出这么高的价钱,看来林赢魅力不减。”

赵远瞩说:“这时候称赞一下真正鞍前马后、劳苦功高的人,能促进团结。”

曹琋说:“能让我三顾茅庐的人,只有你一个,难道还不够吗?”这倒是实话。当年他投了那后悔终生的一票之后,倒是想三顾林赢,却吃了闭门羹,别说茅庐,连毛驴都见不着。

赵远瞩说:“‘三顾’也就算了,‘茅庐’是什么?我住的可是别墅,高档别墅。”

曹琋说:“这时候就不必炫耀你坑害过多少人了吧。”

赵远瞩说:“说到坑害,你比我只多不少,不过不知道会报应到谁的身上。”

曹琋听出他话中有话:“有什么问题?”

赵远瞩说:“曹启智回家了。”曹家和曹启智的关系他是清楚的,所以才会特意提醒。

这个时候回家?

曹家的背后是华家,选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去,说没有猫腻,谁会相信?

曹琋皱眉:“理由?”

“母亲生病了。”

“这么老套?”

“是啊。”赵远瞩冷笑,“偏偏有人就是吃这一套。”

虽然曹琋也觉得曹启智在这个时候回家有些轻率,不过孝敬父母人之常情,要是曹启智真是不管父母死活的人,也叫人心寒。曹琋感慨:“所以说,套路之所以老,就是效果太好。”

赵远瞩说:“到底他是你哥还是你是他哥啊,处处维护。”

曹琋说:“都一样吧。”

赵远瞩说:“计划怎么办?”

曹琋说:“按原定的办,我们用的本来就是阳谋,不怕玩阴的。”

曹启智一回家,就遭遇三堂会审。

他淡然地问:“母亲身体怎么样了?”

曹父说:“你少惹她生气,身体自然会好!”

曹母打圆场:“难得回来一趟,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

曹启智的目光扫过众人,落在靠楼梯扶手而立的曹启刚脸上。对方嘲弄的眼神像是一面照妖镜,将其他人的心思暴露得一览无遗。

“我还有事…”

话没说完,就被曹父粗暴地打断:“有什么事比家人更重要?”

自己也是家人的一员吗?

多年的委屈忽然涌上心头,想要不管不顾地吼出这句话,但对着一张张熟悉又冷漠的脸,心凉得连抱怨都提不起劲。他说:“我改天再来看你们。”

“站住!”诸如“走了就不要回来”“敢走一步就打断你的腿”“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之类的话在曹父脑海中飞快地过了一遍,却伤感地意识到并没什么用,放软了口气说:“难得回来,吃顿饭总可以吧?”

曹母拉住曹启智的手:“就是,就吃一顿饭,一顿饭。”

她要亲自下厨,曹启智只好坐在客厅里等。

他原先的房间在二楼,此时却不敢上去看看,生怕发现那里已经被改造成了别的用途,自己在这个家里再无容身之处。

曹父去楼上拿了个机甲模型,小心翼翼地放到他面前:“你小时候吵着闹着要的限量版模型,我托了很多朋友,总算找到了。”

曹启智拿起模型,细细打量了很久。多少年前的事了,自己都记忆模糊,没想到他竟然还记着。可是感受到的不是感动,而是越发的心冷。小时候他看哥哥想什么有什么,就自己也试试,可结果总是与预想的相反。于是自欺欺人地认为父母太忙忘了。现在看来,他们是知道的,记得的,只是不想、不愿、不做罢了。

曹父自觉打了一手漂亮的感情牌,假装热切地嘘寒问暖。

曹启智漫不经心地敷衍着,只是遇到程岫的问题,全都打了马虎眼。很快他发现,程岫不是曹父问题的重点,曹琋才是。而且他关注的都是曹琋对利利党的贡献,与程岫的相处等,方方面面,细致之极。是看到了曹琋的能力,想让他回到曹家?还是寻找曹琋的弱点,从而控制程岫?

与曹琋相处久了,曹启智也变得多心起来。

曹母拖了两个小时做好饭,发现客厅静悄悄的,两父子干坐着,几乎到了无话可说的境地,曹父想听的他不想说,他想说的曹父不想听。

在餐厅坐下,曹启智埋头苦吃,曹父拿起筷子才吃了两口,他已经一抹嘴巴准备走人。

“坐下!”曹父埋了半天的火终于没埋住,“长辈还在吃饭,你就撂筷子了?这是谁教你的礼仪?”

曹启智说:“我怕您对着我吃不下饭。”

曹父说:“知道自己做得不好,就不想想怎么改进吗?”

曹启智说:“我可以变得努力,变得聪明,变得勇敢,但是没有办法学习哥哥变得又蠢又懒又贪婪。抱歉。”

被耳提面命了一晚上不准怼弟弟的曹启刚终于忍不住摔筷子:“你再说一遍?说谁又蠢又懒又贪婪?”

曹启智懒得理他,站起来就要走。

曹父说:“要走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

“曹琋…是不是曹燮?”

军事议会火烧得很旺,会议室每天都像一锅煮沸的粥,无数人在里面争吵、呐喊。

蒋向峰是活动的箭靶子,随便坐在哪里,都有无数支明枪暗箭射过来。桑逸云稍微好些,被藏在后面,只有敌军攻势猛烈的时候才会被波及。最悠闲的莫过于虞美,从一开始就摆出事不关己的中立态度,但在每次会议中积极煽风点火,将“唯恐天下不乱”几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又是一场令所有人筋疲力竭的争论之后,虞美提出吃点下午茶再战。

桑逸云担忧地看了看蒋向峰花白的头发。

蒋向峰从耳朵里掏出了耳塞,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有时候真羡慕那些耳背的老头子。”

桑逸云见他精神不错,才松了口气:“下次换我来。”

蒋向峰拍拍他的手背:“能为万象系做贡献的时候不多了,能做一点算一点。”顿了顿,又笑道,“其实,我真的没想到我能等到这一天。”

“我也是。”桑逸云握住他的手。

军部被打压得太久,久到棱角都磨成了圆角,剩下的都是一盘散沙。幸存者各自为政,既不肯出头,又不肯容忍别人出头。长久以往,星国的军部将会成为一个笑话。不管是内部的逼迫还是外部的侵略,随便一个,都能轻易压垮。

他深深地忧虑,又无能为力。然而,这个时候,林赢归来了。

如一面旗帜,如一道曙光,清楚而坚定地指明了方向。

当然,他不是盲从。

蒋向峰拍胸保证很快能证明林赢的出现并不是一个阴谋,背后没有任何势力,所以他才出现在这里。如果林赢真的是单纯的林赢,那么,这就是老天赋予军部的奇迹。

一个人闯进会议室,对着门边的人嘀咕了几句,随即掀起了风浪。

虞美快步走过来,脸色有些难看:“怎么回事?他们说林赢上将去了法院?”

第144章 胜负(下)

程岫站在法院的大门口,抬头看金光闪闪的院徽:“生平第一次到法院,真应该开一瓶香槟庆祝。”

曹琋说:“你还没有到喝酒的年龄。”

程岫说:“更应该禁止恋爱。”

曹琋说:“我们现在谈的是精神恋爱, 精神年龄够就可以了。”

程岫低头看自己被他揣在衣兜里的手,一脸“天真”地问:“精神恋爱可以牵手吗?”

曹琋面不改色地说:“这是大哥哥防止小弟弟走路摔跤才牵的。”

“小弟弟摔跤不可怕,小弟弟摔断了才可怕。”程岫磨着牙齿威胁。

曹琋捏捏他的脸:“嗯,有机会让你见识一下‘他’有多牢固。”

两人还站在路边斗嘴, 里面已经冲出一批人来。审判员、法警、技术员、书记员等密密麻麻地站了一圈, 将人围在中央,除了法官, 法院其他人都在了。

程岫抬手, 轻轻地挥了挥:“大家辛苦了。”那态度, 那姿势,那风采, 完全是下来参观的领导。

如果他的个子不是那么小,脸不是那么嫩, 违和感应该不会这么强。

曹琋上前一步, 挡住法警:“我们找立案庭。”

其他人面面相觑。

一个法警说:“这位是通缉要犯, 希望你们配合。”

曹琋问:“通缉令呢?”

发通缉令的军事议会,他们怎么会有。

法警说:“我们已经通知了军事警察,他们很快就到。”

曹琋说:“那么在他们抵达之前,我们是否可以先去一趟立案庭?”

其他人都有些担忧。

“林赢”是一个则传奇,也是一则魔咒,仿佛说出这两个字,就会掀起腥风血雨,带来无限杀。但是,看着被曹琋牢牢护在身后的小人儿,白里透红的小嫩脸,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怎么看都像是十几岁的小少年,又哪里与那个杀人魔王有关?

程岫戳戳曹琋的后背,催促他时间无多。

虽然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军事议会的反应不会太慢,等军事警察抵达之后,就不会这么好讲话了。必须争取时间差。

曹琋反手牵起程岫,迈开脚步往前走。

法院众人不自觉地让出一条路来,法警挡了一下,又被其他人拉了开去。

不管程岫是不是林赢,他们都没必要表现得太强势。

事不关己,何必尽力?

只要看住人,拖延到军事警察抵达,就算任务完成。

曹琋带着程岫来到空无一人的立案庭。他敲了敲桌面:“导诉员呢?”

几个导诉员你推我我推你,最后把资历最老的推了出来。老导诉员谨慎地问他们有什么事。

曹琋递出一张网上下载起诉书。

老导诉员对着内容大吃一惊后,就认认真真地找茬,可惜格式完美得一塌糊涂。扪心自问,他干这一行二十多年,都未必写得这么清晰直白,简直是起诉界的范本。

曹琋问他可不可以立案。

老导诉员对着原告和被告踌躇了半天,向同事求助,一溜的回避。

最后还是个老法官看不下去,将起诉书接过去,上下打量一眼,丢给立案庭书记员:“完全符合立案的条件,有什么好考虑的!”

书记员只好立案。

老法官盯着程岫看了好几眼,目光火辣辣的,旁人都头皮发麻。

曹琋不悦,身体微侧,挡住了大半的目光:“希望能尽快收到案件开审的通知,毕竟,有很多媒体都在等待第一手信息。”

牵扯到修行百年的童老就够叫人头疼的了,竟然还捅到了媒体,法院里的人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

老法官倒是老神在在:“公道自在人心,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所谓,只要把是非曲直审清楚就好了。”

法院其他人心里都在想:哎哟我的亲爹啊,这哪是是非曲直说清楚就好的事儿,成万上亿双眼睛盯着,走错一步就是千夫所指。

军事警察在法警的千呼万唤中到来。

整整八辆战车堵死了法院的各个出口,街道两头有四辆机甲装载车待命,空中还有数架战机徘徊,排场之大,连总统也望尘莫及。

程岫就是在这样的阵容下,悠然地走出法院,坐进专车里。

被阻挡在外围的曹琋看着程岫一步步远离自己,明知道这一切都在计划之内,依旧脸黑如炭。

潜伏在法院四周的媒体第一时间将消息同步到了网络,很快传遍全国。

人是被抓了,但是,抓了之后怎么办?

军事议会又犯了难。

关进牢里是铁定不能的。

不说别的,光是蒋向峰这一关就过不去。

他们开了一个小范围的紧急会议,默契地排除了真正的军方代表。会议最后达成一致,给予有犯罪嫌疑的上将待遇。他们特意租下了一座别墅,专门关押程岫。

程岫列一张美食清单,被满足后,全程配合,包括身体检查。

林赢主动现身,自投罗网!

收到消息后,国政议会和总统府都很震惊。

他们第一念头与法院诸人不谋而合——是什么阴谋?

庞鹤园将临时组建的林赢研究小组召来问询。

小组成员口径一致地回答:“如果程岫真的是林赢上将,且维持了一贯的风格,那么他一定不是使用阴谋,而是手里拥有足够反败为胜的筹码。”

庞鹤园派人打听程岫和曹琋在法院的一举一动,不出一小时,起诉书的复印件就到了他的手里。

看到被告那一栏时,他的眉头狠狠地皱起,又慢慢地松开,脑袋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每一个又延伸出无数个念头,思绪像是手电筒发射出来的光,一直打到遥远的、看不见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