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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从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这句话说晚了,长叹道:“年轻人有主见是好事,但遇到大事也该听劝。林赢是什么人?你老祖宗曹燮都没干过的人!你就敢傻乎乎地跟着他走。”

你老祖宗曹燮都没干过的人…

这句话如一道惊雷,震得曹琋脑袋嗡嗡作响,心里憋屈得差点吐血。别说曹燮,他好不容易熬到曹琋,还两情相悦了,那事儿都提不上日程。

班主任哪知道自己一句话就让曹琋的思绪延伸到了一些少儿不宜的环节,还喋喋不休地劝说。“林赢和你们家是世仇,世仇知道吗?尤其你还长了一张曹燮脸,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我不知道林赢每天对着你,心里会想什么,想想都瘆的慌!”

曹琋说:“解决世仇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

班主任觉得他脑壳坏掉了。

“你告诉华敏奶奶,不用白费力气。我不会改变主意的。”事情闹了这么久,班主任想上门的话早该上门了,拖到现在才来,必然是有人在背后推动。

班主任说得口干舌燥,也没了脾气:“既然你当我是说客,我也无话可说。但是有一点你要记得,你现在看到的世界不是世界的全部,多听多想,才能少走弯路。”

如果他真的是十几岁,那这番话是极有用的,可惜了。

曹琋说:“这件事结束之后,如果我想升学…”

“自己考!”临走前,班主任还是暴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王震从里面出来:“走了?”

“你怎么回来了?”

“启智被困住了!”王震急吼吼地说,“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你…”见曹琋一脸淡然,才恍然,“你早就知道了。”

曹琋说:“接下来,我可能会对上曹家。他不在这里也好,省得左右为难。”

王震说:“对上是怎么对上?”

曹琋说:“为免你以后见曹启智尴尬,可以先放个假。”

王震提醒他:“你也是曹家人。”

曹琋一脸坦然:“我入赘了。”

第147章 起诉(下)

有曹琋打预防针,蒋向峰对各方面都盯得很紧。曹家倒是想整幺蛾子,还千方百计地将华英璋从安全局弄了出来, 可惜都没成什么气候。

华敏又找了曹琋几次,曹琋避而不见。有些事注定了结局,又何必浪费过程。

开庭的日子终于到来。

中央星系的媒体几乎全体出动,美食杂志就做法院门口小吃摊, 旅游杂志就写法院一日游, 时尚杂志就论旁听席最IN的穿着…实况转播还没有开始,网络点击已经破十亿, 而且还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上升。

万众瞩目的时刻, 曹琋和程岫在各自的房间里, 淡定地通话。

“你今天穿什么?”曹琋问。

程岫说:“军装,新赶制的。不过肩章、胸章都是从博物馆里取回来的, 我没想到它们和我的保质期一样长。”

曹琋说:“也许我应该参军。”

“早该弃暗投明。”

“我只想和你穿情侣装。”

“要不我们光膀子穿大裤衩去?”

“…你是认真的?”

“说穿咱就穿!”程岫哼着小调。

曹琋幽幽地说:“那样我会很忙。”

“忙什么?”

“忙着控告他们的眼睛侵犯我的专利权。”

“…”

定罪之前,林赢依旧是七星上将, 这也是曹琋敢让他在媒体曝光下“自首”的原因。多少双眼睛盯着, 总统府和国政议会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 不敢轻举妄动。而程岫则能借机捞回应有的待遇与地位。比如现在,封锁街道,警车开路,直通最高审判庭,全部享受总统级待遇。

对这件事,以秦凯为首,包括各大政党的大佬在内,都是拒绝的。

使用最高审判庭,就会对外界造成“林赢与总统的地位相若”的印象,会对陪审员造成一定的压力。

对此,程岫轻飘飘地说:“我用最高审判庭的时候,你们爷爷奶奶的毛还没长齐呢。”当年,他的确没少上这儿。

秦凯气得要命,再三询问庞鹤园,林赢的身份是否毫无疑问。

庞鹤园无奈地说:“与博物馆里留存的林赢上将的DNA完全吻合,且不是□□人,检测了六遍,结果完全一致,的确毫无疑问。”

秦凯一拳捶桌:“可恶,老妖怪!”自从启动“一级戒备”被拒绝后,秦凯在庞鹤园面前,暴躁得连基本的礼仪都懒得维持了。

“妖怪”虽老,人气不低。

封锁的街道两边,无数民众围观。林赢的头像,程岫在视频上一晃而过的身影都被做成了巨大的条幅和旗帜,迎风招展。

程岫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欢呼声如浪。

被派来假“保护”真监视的楼靖提醒:“注意安全。”他没忘记当年林赢是怎么过世的。

程岫说:“没想到这么多人来。”

楼靖说:“您现在是头条人物。”

程岫纠正道:“我一直是头条人物。”

这么年轻的外表,谁能想象内里竟然隐藏着一颗一百多年的心?楼靖说:“您适应吗?”

程岫说:“你是说这个时代还是被你们监控的生活?”不等回答就接下去道,“没什么不适应的。一百多年了,朋友走了一批,其他的一点儿都没有变化,机甲的问题还是那么多,政坛还在尔虞我诈。哦,总统的支持率下跌了不少,真令人跌破眼镜。”

不看他的脸,光听这老气横秋的口吻,倒是不难接受他的身份。

楼靖说:“对您死而复生的事,网上充满争议,对您并不有利。这场官司不容乐观。”

程岫说:“太多人对我说过这种话了。这场仗输定了,不可能打赢的,对方拥有什么炮什么弹,很强大之类的。其实有什么关系?我知道我是谁,我知道我会赢,就够了。”

无与伦比的强大自信,也只有林赢这样经历的人才会拥有吧。

楼靖说不清自己的心态,一面与国政议会、安全局其他人的立场一样,对归来的七星上将充满敌意,一面又对传说中的七星上将充满了好奇与敬意,而真正面对的时候,又像是重新认识了一个与两种想象都相左的人。

车驶入法院,两旁都设置了安检台,一边是媒体,一边是政界要员。

程岫的目光与那群政要短暂的接触了一下,有的面带恶意,不加掩饰,有的满面冷漠,隔岸观火。

他轻笑了一声。

“您笑什么?”楼靖收回放在媒体上的目光。

程岫说:“没什么,心情好。”

最高审判庭可以容纳两千人,审判席设置在中间,一共有五名法官共同审理,陪审团是随机抽取的无党派人士,原告被告分列两边。正中的观众席是为总统府设置的,两边是其他正要,法官背面是媒体席。

媒体先入席,随即是两边的政要,再是总统与随行人员。

庞鹤园作为被告,与曹海一同在休息室等候。

程岫在另一个休息室里,不忘与曹琋聊天:“我好像又长高了。”

曹琋说:“他们在食物里添加了什么?”

程岫说:“如果我长得比你高…”

“你想怎么样都行。”

曹琋非常上道。可是太上道了,好像笃定他无法达成。程岫冷哼:“说到做到。”

感觉到他的不悦,曹琋放柔口气:“只要你快点长大。”

程岫想了想:“其实也没长多高。”

“…”曹琋说,“能不能再说一遍上次的话?”

程岫问:“上次是哪次?”

“你知道的。”

程岫笑而不语。

曹琋说:“我一会儿就要上场了。”

“难道你还会紧张?”

“和你有关的事,我都紧张。”

程岫说:“这就对了,好好干活。”

曹琋说:“不提升一下士气吗?”

程岫说:“输了就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吧,不用回来了。”

曹琋:“…”

原告和被告一同入席,到门口的时候,程岫与曹海、庞鹤园相遇。别看曹海平日里叫嚣得厉害,真的见了程岫,哪怕是那么小的一个人,也有些不敢直视。倒是庞鹤园的态度一如既往,落落大方地打了招呼。

门一打开,媒体的“□□短炮”全都对准他们。

程岫感慨:“这么多年了,机甲没发展,摄影设备也没进步,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庞鹤园淡淡地说:“的确应该加强辞旧迎新的力度。”

两人走在前面,曹海跟在后面,一步步地走向审判席。不知谁先带头站起来,媒体哗啦啦地起了一片,行注目礼,与沉默安坐的政要们行程强烈的对比。

到庭中央,被告席和原告席两块电子牌闪烁光芒,脚下的灯光往两边指引。

庞鹤园对程岫点点头,带着曹海往被告席走去。

程岫走向原告席。

一个通缉犯竟然是原告,而总统府的幕僚长却走上了被告席,不得不说,这大概是近十年来最让人觉得讽刺的一件事。

可它就这样发生了。

曹琋坐在原告辩论席里,目光紧紧地盯着程岫,知道对方懒洋洋地回望了一眼,才松开眉头。至于曹海恶狠狠看过来的眼神,被他自然地无视了。

开审前,法官例行公事地宣布纪律,所有人都端端正正地听着,偌大一个审判庭,角角落落都充斥着肃穆庄严的气氛,原本还在嬉笑的人,也不自觉地敛容端坐。

法官说:“现在核实被告与原告信息。”

第148章 起因(上)

曹海和庞鹤园的信息很快核对完毕,因为是公众人物,两人的资料可以在政府公开网查询。法官顿了顿, 目光看向了程岫:“请原告核实信息。”

从旁听席到法官在内,所有人的呼吸仿佛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林赢,男,生于881年8月19日…”

程岫面无表情地聆听, 右手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等对方全部报完,才悠悠地说:“我原名程岫, 我还是更喜欢这个名字。其他都没问题。”

法官问:“双方对对方出庭人员, 是否有异议?如无异议, 那么接下来…”

“我有!”曹海右手遥指坐在原告席一边的曹琋,“他也是曹家后裔, 同属被告,与原告有利益冲突, 不应该出席。”

曹琋举手, 等法官同意后, 才施施然地站起来:“我是证人。”

曹海指着他,正要破口大骂,又听他淡然地说:“被告是曹家,不是特定的某个人。为了保证审理顺利进行,我建议曹家另派一名理智、清醒、冷静的代表来替换这位情绪激动者。”

曹海用力拍桌,却反而发出了击掌般的脆响。他低头一看,发现是庞鹤园将手垫在了下面。

庞鹤园冲法官点头笑了笑。

法官对曹琋说:“请证人注意,你在庭审中的职责是陈述你对案件所知的事实真相,被告人选的建议不在你的职责范围。”

曹琋微笑落座。

法官说:“既然双方对出庭人员都无异议,我宣布由林赢为原告,星际联合众国政府及曹燮为被告的案件正式开审。鉴于曹燮过世多年,由曹家后人代为出庭。”

程岫愣了一下,惊诧地望向曹琋。

曹琋含笑。

法官询问了一些基本事项后,道:“现在,由原告宣读起诉状。”

曹琋抢在程岫起身前道:“我替他宣读。”

“等等。”程岫别有深意地看着他,“我虽然老,但还不至于眼昏花,这张起诉状我自己读。”法官、被告席、原告席的前方都有电子屏,起诉状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电子屏上的文字,神情越来越冷。

面对曹海时从容淡定已然在曹琋身上消失。他的坐姿不便,却比刚刚僵硬许多。

法官见程岫久久不语,提醒道:“请原告宣读起诉状。”

程岫抬起手,猛然关掉了电子屏。

全场哗然。

要不是法庭不能使用任何形式的飞行摄影,旁听席上的媒体恨不得把扛着摄像机的摄像师飞出去。

“肃静!”法官按下桌面的按钮。

悠扬的音乐响起,喧哗声陆陆续续地停止。

法官按掉音乐说:“希望原告解释一下刚才的行为。”

程岫对曹琋焦急的眼神视而不见,平静地看着被告席,又或者,只是看着前面:“起诉状写得太冗长,我读起来累,大家听起来烦。总结而言,就是在一百年前,我遭遇了一场刺杀且死亡。但是,当时的政府出于不可告人的目的用我的尸体进行了复活实验。”

旁听席再次哗然。

法官不得不再度放音乐维持秩序,等大家安静之后,才说:“请原告继续。”

程岫说:“我要说的已经…”

“被告作为当事人,有些话难以启齿,让我来补充完毕。实验耗时绵长,超出预期。于是,实验的发起人…也就是今天真正的被告——曹燮,”曹琋不敢看程岫的脸色,对着法官慢吞吞地说,“在美女星系嫦娥星建立了秘密基地,让这个实验在地下继续进行。如大家所见,这个实验成功了。时隔百年,程岫再度出现在公众面前,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也许很多人会想,重生有什么不好的?可以重新再活一次。但是,不管重生有多少好处,都不是林赢也不是程岫的意愿。在这件事的过程中,他是一个被实验体、一个受害者!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当他清醒的时候,所有迫害他的凶手都已经过世,他获得了自由。”

法官说:“作为证人,你的发言已经超出了本分,带有太多主观色彩。本席有义务提醒你,将会对你证供不利,希望你能够克制。被告作为当事人,如对起诉状的部分内容不便宣读,将请控方律师予以补充。”

曹琋这时候才扭头看程岫,却只看到了一个后脑勺,不由苦笑着坐下。

控方律师言简意赅地总结起诉状剩下的内容——控告政府以及曹燮对林赢进行的非法实验。

法官说:“现在请被告宣读答辩状。由于被告由两位,一号被告是政府,二号被告是曹燮。先请一号被告宣读。”

庞鹤园起身,先向旁听席致意:“总统先生与我一样,在不久之前才有了当被告的资格,远没有这桩案件的历史这么悠久。秉持星国一贯的公正公开原则,我们持保留态度。”

他的态度早在曹琋的意料之内。

曹燮任职幕僚长时期,执政党是时进党,按理说,他完全可以将被告从政府改为时进党。只是这么一来,影响力小了很多,也容易将矛盾集中在林赢与曹燮的身上,演变成私人恩怨,对程岫处境不利。

不过接下来的曹海绝不会像庞鹤园这样表现得事不关己。

果然,电子屏被字数挤得满满当当。

曹海站起身来,和庞鹤园一样,向周围致意,此时此刻的他,倒像是从一开始的冲动中清醒过来,恢复了一个世家家主应该有的沉稳和从容。不过,当他的目光扫过程岫和曹琋时,还是流露出了难以掩藏的怨恨。

“我想在座诸位听过曹燮,听过曹祈,但是你们听过曹光勇、曹哲飞、曹原吗?他们是著名的数学家、物理学家、医学家,也是曹家的人。在曹家数百年的历史中…”

曹海口沫横飞地自夸着曹家数百年的荣耀,却绝口不提曹燮与这桩案件的关联,听得法官都忍不住出来提醒三次,才在最后点题:“我想说的是,当林赢坐在大庭广众之下哭诉对待他的不公平时,那个被他哭诉的对象已经无法再出来辩驳了。我们不是当事人,我们无法百分之一百的复原当年发生的事情。我们听到的是所谓的当事人嘴里说出的一面之词。逝者已矣,希望大家不要让亡者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坐在曹琋身后的赵远瞩身体微微前倾,小声说:“我敢保证,最后这段话大概是他这辈子说过的话里最有文化的一句。”

法官说:“结合双方所述,本席认为这桩案子的关键点在于,是否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林赢复活是当年的政府行为以及主使者是曹燮。”

程岫怜悯地看着法官。能从两段废话和一段连废话都懒得说的话中总结出这么一个靠谱的关键点也是不容易。

法官说:“现在请原告提交证据。”

曹琋对身边的律师点了下头,一份被扫描的材料出现在电子屏上。

控方律师站起身说:“原材料有数万页,为免各位阅读不便,我将它精简了一下,也有百页之多。没办法,毕竟这份材料的形成,横跨了一个世纪。听到这里,大家应该能够猜到这份材料记录的内容是什么了吧?没错,它记录的是我的当事人,也就是原告林赢由死到生的经过。”

第149章 起因(中)

嫌资料太冗长的人顿时双眼放光。

林赢由死到生的过程里会不会蕴含着复活的秘密?

虽然觉得可能性不大,但不少人都掩不住内心的期待,伸长了脖子。

控方律师说:“完整的版本我已经事先提交法院。”

法官点头, 拿出一台电脑:“辩方律师已事先阅览过了,可以就此提问。”

辩方律师站起来:“是的。尽管只给了我一周的时间,我仍然熬夜读完了所有的资料,并且将重点部分由相关人士进行了鉴定。我这里有鉴定和分析的结果, 请各位法官过目。”递交了一份资料给法官, 然后才说,“鉴定的种类包括图像、视频是否有修改痕迹的鉴定, 原告生理数据记录的真实性以及可能性的分析报告, 视频内影像的真实性等。”

等几位法官阅读完毕之后, 他才继续道:“资料的丰富与真实是没有必然关系的。鉴定报告写得很清楚,这份资料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 我认为不能作为证据呈堂。”

控方律师说:“你提出的鉴定报告本身就充满了不确定性。试问一份不确定的报告怎么能够成为鉴定的依据?”

辩方律师说:“凶器指纹的指认需要鉴定报告,亲子关系的确认需要DNA鉴定报告…既然是证据, 当然要有权威认证的支持。我的这份报告是由首都大学设计系鱼泰山教授、视频制作权威王隆启老师、首都第三医院闻皋院长携他们的团队经过反复的分析与模拟书写完成的, 完全可以作为权威依据!”

控方律师说:“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人死于刀伤就冒失地认为所有被凶器所伤的人都死于刀伤。每个案件都有它的单一性和独特性。这起案子本就是前所未有的、闻所未闻的,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怎么能够按照其他不相干的例子来毫无根据、毫无联系、毫无逻辑关系地类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