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就是承认了?”

姚若婷咬了咬唇,软声道:“夫君,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不高兴了?”

杜容夏冷哼一声,“我是姚家的上门女婿,哪敢说你哪里做得不好。”

“夫君这话太过伤人心,我姚家可曾亏待过你一分?给你权利,给你地位,甚至都让你参与到上层决策,我又哪里亏待过你一分?什么时候不是小意的服侍你,说话都不曾大声过,夫君说话可要摸着良心。”

“这么说倒是我无理取闹了,让姚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服侍我倒是我亏待了你,既然如此,那以后便不让你服侍可好?”

姚若婷大惊,夫君这话的意思莫非是要纳妾?

“夫君…”

杜容夏面色不变,拿着杯盖打着茶沫,也不喝,说出的话却让姚若婷又怒又嫉,“我刚从柳家回来。”

“你去看柳卿了?你可知道现在满京城都在说她是女人?她也从不曾出来反驳过…”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知道她是女人了吗?”再一次打断她的话,杜容夏眼中的怒气不再掩藏,“真是好手段啊,为了心中的嫉妒,你身上担了几条人命?就不怕他们做鬼都不放过你吗?”

姚若婷这才急了,压着心慌喊冤,“夫君这是在说什么?我做什么了?我又嫉妒谁了?我一向不出门,又哪里担了人命,夫君可不要听信人言冤枉了我。”

“哦?你这意思是说我在希及那里听了些什么回来冤枉你?”

“不是这样吗?你刚还说从柳家回来,一回来就找我的麻烦,不是柳卿说了什么你又怎么会这般对我。”

杜容夏冷眼看着她,往日里面对她时的温和再也不见,“真可惜,我是去柳家道歉的,因为我的疏忽给希及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希及倒是没怪我,可是我又哪里能轻易原谅自己,又怎么能原谅做出这一切的人,姚若婷,收起你那副委屈的嘴脸,这是定王爷派人告知我的,你说定王爷会冤枉你一个内宅妇人?是不是要我去把证据拿来你才承认?”

姚若婷喃喃的低语,“定王爷,定王爷为什么会告诉你,他为什么要管这事。”

杜容夏就坐在她身边,自是听得分明,冷笑着道:“当然是因为希及和你们这些无知妇人都不一样,你以为你揭穿了希及的身份,希及便会大难临头吗?哼,笑话,那只会让希及更受欢迎,你去问问你姚家老爷是不是正在琢磨着替哪个子孙上门去求亲,再去打听打听众世家子弟是不是都被家里人严令不得出门惹事喝花酒了?

你以为这样做就能断了我对她的念想?告诉你,不可能,从一开始我心里的人便只有她一人,还记得吗?当时你纠缠不休时我便说过我有心仪之人,你以为那是我拒绝你的托词,现在知道了?姚若婷,若是你好好的我也就好好的,就算心里的人不是你,我也会善待你,这是她说过的,希望我能好好待你,可是,你居然做出这样的事,你让我怎么能好好待你。”

杜容夏起身继续道:“我不怕你回去说我对你不好,日子不过了我也没意见,你请便。”

走至门口,仿佛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道:“有人约我去怡红楼喝酒,原本打算不去了,现在想想还是去的好,今晚就不回了。”

姚若婷目瞪口呆的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华美的装饰仿佛更映衬得她无比凄凉,这是第一次,杜容夏夜宿在外,可是姚若婷绝对不会知道,这将是无数个独守空房的开始,她曾经的幸福再也不复,宠姬美妾的争宠更是让她心神疲惫,那时候她才后悔当时的冲动,就算夫君心里有别人又怎样,陪在他身边的是她不就行了吗?

可是哪,这世上千奇百怪的东西都有,唯独没有后悔药,当时她要是能忍上一忍,在杜容夏面前表现得委屈一点,未尝不会让杜容夏对她更好。

柳卿的迟迟不露面好像更是助长了传言的可信度,世家子弟们被关在家里听长辈告诫,话里话外的意思都透露着要让他们迎娶柳卿的意思,这可把他们吓坏了,要真娶了柳希及进门,他们还有活着的希望吗?

可也有那么一小部份心底甘愿,要真能娶了柳希及,不说在外面多有面子,就那长相,那才情,他们只觉得自己配不上,哪还会不愿意。

更有特别的几个则是向家里主动透露了想迎娶柳卿的意思,这其中便有吴怀玉和袁淮安,吴怀玉的心思要复杂上几分,对柳卿他是真心佩服,在得知她是女人后这种感觉更甚,既为女人,那便要成亲嫁人,与其嫁与别人去糟蹋了,还不如嫁了他,至少他会真心尊重她。

而袁淮安则要简单得多,当柳卿还是男人是他便与其争锋相对,其中固然有不满,但是更多的是一种遭遇对手的感觉,整个京城中,他承认的对手也只有柳卿一人,和他们家旗鼓相当的姜家他都不放在眼里。

知道这个被他当作对手的人居然是个女人,除了吃惊外,更多的是兴奋,要是能整天和一个这样的女人相对,那,他想不努力想不进步都不行吧。

第二零一章想念

拿着手中精美的请柬左翻右翻,人类可真是聪明,这么快就知道怎么利用这些纸张了,这上面的图案不知道出自何人手笔,真是漂亮。

“来人还在等着?”

“喏,说是想等小姐您的准信。”自从身份公开后,全婶便执意叫回了小姐,所有人也都默许了这个称呼,反正也不需要再瞒任何人了不是吗?

“你去回了他,就说我伤势有些个反复,不宜出门,更不能喝酒,不想扰了大家的兴致,以后有机会我会回请他们。”

“喏。”

吴怀玉这是在想什么呢?她不相信在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是女人的情况下吴怀玉会不知道,明知道她是女人还像以前一样送来请柬,这可是独一份了,是表达善意吗?

手指描了描上面的字迹,曾经见过吴怀玉的字,这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是他亲自写的,这般用心,究竟所途为何呢?

看上她了?

柳卿笑,真有勇气,敢娶她的人可不多,大概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被一个女人方方面面的比下去吧。

唔,阙子墨不在此列,相识将近三年,她就没有把那个男人看穿过,指不定那个男人的内才就不下于他呢被皇帝养大的人又岂能差了去。

“想什么呢?我都看到你的魂魄在头底飞了。”头被拍了一下,柳莲柏的声音钻入耳朵,跟他一起来的是那天被她送了扇子的孩子柳莲阳。

鬼头鬼脑的打量了柳卿一阵,柳莲阳回头一本正经的朝柳莲柏道:“莲柏哥,卿姐姐在想男人。”

柳卿敲了他一个暴栗,又狠狠的揉了揉,直把他的头发全部揉散了才放过他,“可不就是在想男人,想莲阳这个小男人。”

到底还是个孩子,被柳卿一句话调戏得面红耳赤,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才好,恨不得能隐身消失了才好,柳莲柏把他拉到近前安抚的摸摸,“吃亏了吧,叫你老实点你不听。”

柳莲阳翻了个白眼,他哪能想到卿姐姐这种话都敢说,她究竟是不是女人啊?

“大哥,今天怎么回来了?”

“今天事少,回来瞧瞧你,伤好些了吗?还疼不疼?”

柳卿心里一暖,不管别人对她如何,至少这柳家人是真心疼爱她的,就算有着些其他心思,其中的关心做不得假,这样的家人她愿意接受,并且也愿意付出同等的感情。

“还好,这伤总会一天天好,不会一天比一天坏,大哥,嫂子和你一起回来了吗?一直没有机会好好说说话,也不知道她是个怎样的女子。”

“和其他女子没什么两样,像卿儿你这样的也难再找到第二个,我一会还得回城里去,没带她一起回来,明天大朝,城外离得远了点,免得误了时辰。”

话题一转,柳莲柏说起了今天回来的主要目的,“卿儿,皇上今天单独留下我说了会话,具体的我就不说了,大致意思就是让你详解你献上去的东西,看皇上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我也有些好奇你究竟又弄了什么东西出来,趁着这个机会回来问问你,满足满足哥哥的好奇心吧。”

柳卿想了想,起身从暗格中拿出一个小包裹,哥哥初入朝中,确实需要做些什么来站稳脚跟,以哥哥的聪明根本不用她去帮什么忙,那对他而言是种侮辱,可是,提早透露一点东西总没有触及哥哥的自尊心吧。

反正,哥哥也是好奇的嘛。

柳莲柏接过来看了看,柳莲阳也好奇的凑过脑袋,被柳卿扯着耳朵拉开,这些东西他还是不看的好。

“痛痛痛,卿姐姐,手下留情。”

“还看吗?”

柳莲阳赶紧讨饶卖乖,“弟弟我不是想看看姐姐你的本事嘛,都说你是天才,你很厉害,可是我都没见识过,姐姐,卿姐姐,让我看看嘛”

“乖,姐姐有时间写几个小故事给你看,这些东西你看了不适合,等你再长大点我就不拦着了。”柳卿按着鬼得很的臭小子不放手,边示意大哥快点看,反正她算是看明白了,自从她受伤后,那就是族里的重点照顾对象了,就连柳莲阳这么小的孩子都会时时顾及到她,要不然以她现在的力气,哪能压得住这个臭小子。

柳莲阳哼了几哼,脸上尽是不满,“以后我也要做大官,看姐姐你还瞒不瞒我。”

“好啊,只要你当了大官,姐姐保证这些事以后绝不瞒你。”

柳莲阳大喜,“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一人伸出一只手,两人击掌为誓,柳卿原本以为这只是柳莲阳的义气之言,却没想到有那么一日,这个他们这一辈中目前最小的孩子真的实现了他的诺言,官拜一品,成为柳家这一代中的中坚抵柱。

柳莲柏含笑看着,在没有人打扰后才安心看手中的东西,早知道卿儿的不凡,也不是第一次知道她的厉害,可是第一次,他见识到了让皇帝都为之动心不已的才华,而不是她表现在外的皮毛。

越看越是心惊,这是一个完整的官职架构,比之现在大预朝的架构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怪不得,怪不得皇上那么着急,也怪不得皇上在得知卿儿是女人,并且有了别的想法被拒绝后也没有对卿儿如何,凭着这份东西,卿儿自保无虞。

“这是我早就写出来的,原本也没打算这么早就拿出来,可这次要是不拿出点有份量的东西,皇帝不会轻易松口,你明天去回了皇帝,就说我还没完成,让他再等些时候,大哥,这东西你拿去好好琢磨琢磨,不是看不起你,而是我想让你的起点比别人更高,做什么都能比别人快上一步,再加上你的聪明,绝对能立于不败之地。”

柳莲柏抬眼,看向自己的妹妹,目光坦承得让他觉得窝心,拍了拍她的手,“大哥知道你的心思,放心,我不是那种顽固不化的人,有比别人多的时间去想透,于我于柳家都更有利,你这份心意我接受了,不过我不能全部带回去,反正来回也方便,真要是丢了也没那么大损失不是。”

柳卿连连点头,这是她费了不少时间和心思弄出来的,要是便宜了别人她会呕得吐血。

原本她也没打算这么快就让这东西出现在皇帝面前,比起皇帝,她更看好阙晓潜,那毕竟是她的学生,一旦继位肯定需要做点什么事来增加他的威势,也可以通过这样慢慢的安插忠于他的人,利于掌控朝政。

这次也是没办法,并不是没有其他选择,而是这东西最有震撼力,也是皇帝现在非常需要的,她对这东西更有信心。

两兄妹又说了会话,柳莲柏才带着柳莲阳离开,倚在门口看着两人走远,柳卿望着这个有些陌生的院子发呆,自从能起床后,她便回了娘亲为她收拾,而她仅住了一晚的院落,每一个地方都很用心的拾掇过了,侍候的人也是从城里叫回来的阿未等人,即便如此,她还是有些想念城里那个家。

总感觉只有那里才是完全属于她的地方,虽然小点,但是安心,她相信柳家的人不会对她不利,但是这个柳家太大了,大得去到前院需要不少的时间,也让她感觉…很空。

真是不识好歹啊,要是穿到一个穷得叮当响的人家,说不定她都被人卖入勾栏院了,哪来现在的风光。

摸摸自己的伤口,穿来这个地方这么久,总觉得像是身在梦中,可是这一刀把她扎醒了,而她,依然处在大预朝,她,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吧。

有什么想念的吗?当然,虽然父母已经去世,哥哥在娶妻后也不再亲昵,可是她依然想念,哥哥对她点滴的好都变得无比清晰,加倍扩大,现在想想哥哥其实并没有对她疏远,而是她主动疏远了哥哥,从家里搬出来,美其名曰是不想打扰两人恩爱,实际上也不过是一个妹妹吃嫂子的醋罢了。

认为哥哥被一个外人抢走了,哥哥第一个考虑的不是她了,哥哥再也不会对她有求必应了,哥哥再也不会在她需要的时候随叫随到了…

很多很多事,以前她都理所当然的认为那是哥哥应该做的,应该对她好,现在想来那样的自己真是不可爱,换成她是哥哥,她也不喜欢了。

可是哥哥对她还是很好的,会来她工作的地方看她,说是顺路,其实哥哥工作的地方和她工作的地方是完全两个相反的方向,会叫她出去吃饭,说是有免费的券,其实是他在点好菜的时候就买了单,会在出差后给她带东西回来,说是那边的客户送的,可是明明那些都是她常用的牌子,客户哪能送得那么刚刚好。

会买了东西带回去给嫂子说是她送的,所以嫂子一直对她很客气,有时候还会回送些东西给她,知道她怕冷又怕热,便在她宿舍装上空调,说电器商场搞活动,很便宜很便宜,根本没花多少钱,其实她心里知道,不年不节的,商场不会有活动,就算有活动也不会很便宜。

…仔细想想,原来哥哥对她这般好,并没有因为父母的离世而不理会她,反而是更好了,只是她径自在心里定了位,自己把关系拉远了。

摸摸湿润的眼角,怎么突然就想起来这些了呢?大概,是因为今天面对的这个哥哥对她也很有个哥哥的样子吧。

第二零二章战斗之前

对柳卿来说,等待不算什么,更何况是这种有预期的等待,而她,从来就是个耐心很好的人,若是打猎,她一定是个很好的猎人,柳卿如是想。

所以,在等到皇帝的再一次宣召,并且明言是要在明天的大朝上宣她觐见时,她没有吃惊。

皇帝那关过了,接下来要闯的关便是朝臣这一关了,不见得所有朝官和世家都是反对她不喜她的,但是这时候,绝对不会有人站到她身后,因为她对抗的,是所有人心里固有的认知。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柳卿展颜一笑,看着虽然依然模糊,笑模样还是看得很清晰。

“全婶,给我准备一套女装,华丽一点没关系,但是颜色要素一点,明天穿。”

全婶大喜,轻快的应道:“喏,奴马上去准备。”

其实柳卿现在的衣柜里就有不少女装,不过那种是全婶依着她的性子来,又简单又淡雅,不适合明天那样的场合,但是全婶可以肯定,三夫人那里肯定有小姐需要的。

要是夫人知道小姐是明天要穿的,一定会想尽办法折腾出最华丽的衣裳,他们家的小姐,明天一定会震住所有人,不止因她的颜,还因她的才。

闭上眼,柳卿预测着明天可能要面对的情况,再一一想出对策,不求做到万无一失,只是希望给自己足够的底气,最刁钻的问题也要想出应对之策才好,而对付那些故意找茬的人最好的办法,便是用更犀利的语言反击回去。

明天,她只能靠自己,任何人都帮不上她。

想起阙子墨那天所言,柳卿苦笑,依靠别人她当然愿意,可是,这样的事她能依靠谁?他阙子墨吗?不是她非得要强好胜争个先,而是…无人可以帮得上她。

一大早,整个整家上至柳氏族长柳松君,下至每一个仆人都早早的起了床,也许什么都做不了,但是其中的那份关心是真实的。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对于柳家来说很重要,对于三小姐来说也很重要,但是让众侍女暗含激动的,却是因为同为女人的三小姐即将做出的一切,也许过了今天,女人不会再被这般轻贱。

三小姐会让男人知道,女人也是可以很厉害的。

看了悬挂在屏风上的长白条一眼,今天可用不上它,或许,以后都用不上它了。

“着装吧。”

“喏。”

为了今天,连原本没有资格入柳家本家的红玉都被柳松君破例同意过来了,有她帮忙装扮,卿丫头能更出色。

光裸着玲珑的身体,摊开双手,任全婶和红玉在她身上施为,一件件精美的华衣上身,就算不照镜子,她也知道这衣服有多好看,哪怕是个长相平常的人也能衬出几分美来,更何况是这具本就有几分姿色的自己。

头发终于没在再简单的束起,而是盘了个双环髻,全婶端着一盒首饰过来,“小姐,您喜欢用哪种材质的发饰?”

随手拿起几件看了看,觉得都挺好看,娘亲的眼光还真不错,“用玉质的吧,简单点就行。”

“喏。”

曾经看过电视里的各种古装扮相,当时便觉得这满头珠翠的得有多重啊,华美是华美了,可头也遭罪了吧,可是轮到自己时,她完全理解了女人爱美的心理,她就有把这整盒头饰全往头上戴的冲动。

“小姐,好了,您看看满不满意,若有不合心意的,奴再帮您换。”

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裳,再凑近铜镜看了看发型,感觉挺好,既有柳家小姐的尊贵,也保持了她向来钟爱舒适的风格,不过当看到红玉拿着妆盒靠近时,她赶紧拦住了。

“红玉,这个我自己来。”

红玉微一停顿便笑道:“喏。”

柳卿并不万能,至少,她不知道这胭脂是由什么制成,只隐约记得里面好像是含铅的,那可不是好东西,能少用还是少用的好。

淡淡的描了眉眼,手指在胭脂上扫了点抹在唇上,稍微的上了点色便停住了,抿了抿唇,恩,不错,颜色比刚才要深一些了。

看柳卿一副就如此的神情,红玉有些担心的提醒道:“小姐,这妆是不是太过淡了,看着和没上差不多,您今天可是要见皇上。”

在古人心里,皇帝就是天吧,柳卿安抚的拍拍她的手,面对红玉时语气里总是难免带上几分调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形成的习惯,“我刚从男人变成女人,要是现在就以一副妖媚的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吓到他们怎么办,这个样子就挺好了。”

红玉点头轻声应了,对柳卿她现在是盲目的信任,只要是她说的就是对的,她听从就没错,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有小姐这么厉害,不但在京城闯下这么大才名,还是皇子的先生,现在还要入朝面见皇上,她活这么大,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女人有这么厉害。

小姐太替女人争气了,也该让男人知晓,女人可不止是会侍候男人的。

仿佛是看出了红玉在想什么,柳卿含笑低头,女人身份公开后,好像族里的侍女对她都是这态度,奉她为神,侍候得无比尽心尽力,还以能侍候她为荣,这个年代的女人啊她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卿儿,准备好了吗?时间快到了,今天可不能迟了。”文语菲边走进来边说道,对于有个这样的女儿,她无比的骄傲,以前还在担心何时才能恢复女儿身,现在好了,终于恢复真身了。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朦朦亮了,今天可不能骑马,路上还要耗掉些许时间,确实得动身了。

“走吧。”

出得门来,以柳莲柏兄弟三个打头,和柳卿同辈的柳家人皆在,看到柳卿的装扮眼中纷纷露出惊艳的眼神,他们早知道这个族妹漂亮,穿着男装都能把女人比下去,可是看到着华服的她才知道他们还是看低了她。

“三妹,我和你一道走。”看出柳卿的疑惑,柳莲柏解释道。

柳卿点头,也好,有个人陪着总好过孤枪匹马的上阵,那会提醒她她有多孤单。

“卿儿妹妹,不要紧张,拿出你柳公子的气魄来。”柳莲生扬了扬手,加油鼓劲道。

柳莲阳握拳挥了两下,“卿姐姐,你是最厉害的。”

其他人没有说话,只是眼中都带着鼓励,这是个男人的天下,一个女人的出头意味着什么,柳家的人当然明白,也许,他们也该在这方面做好准备了。

从卿儿身上就看得出,女人厉害起来比男人还强。

柳卿心中感动,笑意直达眼底,“多谢各位。”

文语菲擦了擦眼角,推了女儿一下,“走吧,父亲和长老还在等着。”

冲大家点了点头,柳卿扶着文语菲离开,感觉,好像家的归属感越来越重了。

饶是柳松君向来胜券在握,今天心上也有点忐忑,频频望向内门口,口里嘀咕,“怎么还没出来,时间要不够了。”

倒是柳松善始终如一的温和稳重,“卿儿会有分寸的,大哥你别急。”

“我没急,就是…”就是什么他没有说,要表达的意思屋里的人都明白,要说担心,整个柳家谁不担心,毕竟这是柳家头一次出了个女性强者,并且站到了世人面前。

“出来了。”难得出声的柳松智率先发现了内门口摆动的衣角,屋内众人眼光都溜了出去,可不就是出来了。这样一身华服的柳卿还真是耀眼夺目。

柳逸时压着心里的骄傲激动,轻声斥道:“怎么这么慢,今天可不比平时,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

柳卿讨饶的笑笑,“这不就出来了嘛,爹,女儿可几年没穿过女装了,这衣服都快不会穿了。”

明知道她是睁眼说瞎话,柳逸时还是没法责备,柳家的小姐什么时候需要自己穿衣衫了,那些个侍女是干什么用的,父亲可是连那个红玉都同意进入本家了,不就是为她打算的。

“行了行了,你们两父女别在那里磨蹭了,时间可不等人。”柳松君摸着胡子满意的看着自家孙女的装扮,果然是很出色,“丫头,好好表现,让天下人看看我柳家的女儿不弱于任何男人,让那些轻看了你的人都闭上嘴。”

柳卿一蹲身,带着些女儿家的娇俏道:“喏,卿儿遵命。”

“哈哈哈,卿丫头,今天是你的战场,爷爷信你一定会打好这一仗,别忘了,你身后有柳家给你撑着,底气足点,就算是皇帝也不敢轻易动我柳家,其他人更没有这本事,爷爷在家里等人得胜归来。”

收起笑脸,柳卿沉声应道:“爷爷放心,卿儿不会怯战,如果在这时候退缩,柳卿就不是柳卿了,爷爷也不会有这样的孙女。”

“好,好,好,是我柳松君的好孙女,去吧,时间差不多了。”

环目看了厅中众人一眼,这里全是她的长辈,眼中就算有其他心思,也掩不住其中的关切,这是真正关心着她的人。

盈盈行了一礼,“卿儿去了。”

第二零三章女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