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惠被问住了,好在她反应快,“我正巧出去,想着同你一起走走,哪知道看着马车绕了一圈又一圈,就是拦不下,心下急了,又担心你,最后看着马车回府,才赶了回来。”

人一回来就怒气冲冲的冲进来,此时才惊觉冲动了。

谢元娘长长的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下次坐在马车里一定注意点外面的动静,再不会将姐姐落下了。”

就这么轻飘飘的态度。

谢文惠气的暗涌出一口老血,“我弄成这样,先回去了。”

由言心扶着,步伐凌乱的走了。

谢元娘坐在榻上,透过窗子望着谢文惠离去的背影,“醉冬,你说我姐姐是不是变了?”

醉冬想了一下,“爱穿艳色的衣衫,脾气…似也没有以前温和,也爱结交朋友,大姑娘变了很多。”

谢元娘垂下眼眸,“其实我早就注意到这些,只是没有放在心上。”

姐姐与她是不是一样也是重生回来的呢?

今日之事明显是姐姐在跟着她,只是为何要跟着她?

令梅从外面走进来,“姑娘,你衣裙衫脏了。”

“脏了拿去洗就行了。”谢元娘淡以为意道。

令梅张了张嘴,“可是姑娘先前见客人时就脏了。”

谢元娘不明所以的看着令梅,直到看着令梅胳膊上搭着的裙衫上面那抹红时,才傻眼了。

腾的一下,整张脸也红了起来。

“其实这么点也没什么,许是没有人注意到。”令梅见主子的样子,又后悔说这事,忙拿着裙衫出去了。

谢元娘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月事透了,她还自以为小叔叔最后看她的目光是安抚。

哪里是安抚,明明是尴尬好不好?

真是太丢人了。

想想今生第一次见到小叔叔是对着任显宏表白,第二次又是月事脏了衣衫,没有一次是好印象的。

向来注重规矩的小叔叔,不知会怎么看她。

谢元娘只觉得这一日发生太多的事情,脑子乱乱的,实在想不明白。

时间飞快,在苏夫人到府上之后的接下来两日,都安安静静的,并没有什么突发的情况。

谢元娘并没有就此放下心来,她知道越是这样安静,才越不对,任何生命在濒临死亡之前,总会做最后的争扎,甚至拼上一切。

二十七日这天,苏莹莹又来了府上,这次去了谢文惠的院子,并没有到谢元娘这边来。

望月楼时,苏莹莹的面色不好看,坐下后上来的茶也没有动,沉默的带着一脸的心事,谢文惠一直想亲近苏莹莹,见此机会小心翼翼的试探。

“苏妹妹是有心事?”

“谢姐姐,你我二人虽相交晚,却对彼此印象很好。往日里也没有帮上姐姐什么忙,我今日过来却是有事求姐姐帮忙。”苏莹莹目带期盼的看着她。

第154章 用意5(竹篮打水一场空)

谢文惠心一紧,“妹妹有事只管说,你即叫我一声姐姐,就不要把我当外人。”

心跳也快了起来,莫不是刘将军平反案之事?

苏莹莹暗暗观察她的神色,垂下眼帘,声音平淡,“不满姐姐,我家有一样东西丢了,正是被二姑娘拾了去,只是这事不好拿面上来说,不知谢姐姐能不能帮我拿回来。”

“元娘拾了府上的东西?”谢文惠犹如一盆冷水泼到了头上,“什么时候的事?什么东西?”

难不成是刘将军平反的证据?

“是几个庄子上的帐本,这事说来也让姐姐笑话,是庄子上的人大意将东西丢了,正巧看到二姑娘拾了去,想拦着人却发现二姑娘进了府,又不好同贸然过来讨要,这些日子我也在想这事怎么和姐姐张口,毕竟二姑娘的脾气耿直,也不知道会不会承认。”苏莹莹自打在府上听了母亲说的事态之后,整个身子都冰冷一片,此时再上谢府,已没有怨言,只希望把事情办妥。

先前父亲两次三番的话她与谢元娘交好,她不知用意,心里也委屈,如今知道真相,才明白为知已晚,早知道她一定放下身段来捧着谢元娘,也不会像今日这般被动。

谢文惠重活一世,哪会相信她的话,此时已肯定那所谓的‘帐本’一定事关刘将军平反之事,面上不动声色,“妹妹怎么不早和我说,这事妹妹放心,我虽不敢做别的保证,不过只要是元娘拾了去,我定会让元娘将东西还给妹妹。”

“母亲急着对帐,谢姐姐能不能现在就去二姑娘那里问问。”苏莹莹等不得了,急切的忘记了掩饰情绪。

谢文惠衣袖下的手也紧紧攥紧,她寻了这么久,努力了这么久,原来证据已经到了谢元娘的手里,谢元娘是无心的,还是知道那就是刘将军平反的证据?

不不不,谢元娘不是重生的,一定不会知道刘将军被冤枉还有证据,谢文惠先安抚自己,不让自己慌起来,让苏莹莹稍等片刻,这才去了青山院。

谢元娘看到谢文惠过来,还微微发愣,“姐姐的客人走了?”

谢文惠笑道,“没走,这不是前几日苏姑娘看到你闺房布置的不错,有一处记不得了,自己又不好过来,才让我过来看看。”

谢文惠并没有提起拾东西的事情,谢元娘又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却也不相信真是这个原因,一时搞不懂姐姐的用意。

谢文惠在暖阁里转了几圈,细细的打量布置,最后又寻问了几处不明白的地方,又说还有客人等着,才起身回望月楼了。

等见到苏莹莹,谢文惠难为情的对她笑了笑,“我问过了,先是旁敲侧击,后见元娘实在不说,才说了实情,元娘还是说没有拾到东西。苏妹妹好好让下人想想,是不是记错了?”

苏莹莹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最后的一丝丝希望也破灭了,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怎么可能记错了?谢姐姐,你帮我求求二姑娘好不好?要不我现在去和她道歉,以前是我不好看不起她,只要她把帐本还给我,让我跪下来也行。”

“姑娘。”一旁的丫头见姑娘失态,立马出声提醒。

苏莹莹双眸含泪,咬住下唇,才打住下面的话,双手紧紧的握着谢文惠的胳膊,却不知指甲已经抠到了肉里,谢文惠强忍着才没有甩开。

此时此刻,无人能感受到她骨子里的血液在沸腾,苏莹莹越是激动失态,越能证明谢元娘拾到的东西很重要。

“苏妹妹,你不要着急,我知道这事你很急,这样吧,晚会儿我再问问元娘,若是她拾到了一定让她拿出来,到时我让人送回府上去好不好?”

苏莹莹踉跄的退后两步,目光骤然变冷,变成一双锋利的剑刺向谢文惠,“我不是三两岁的孩子,谢姐姐不必拿这样的话哄我。二姑娘若真没有拾到东西,又如何会弄个假的调包诓骗我?”

“假的调包?苏妹妹,这是何意?”谢文惠握紧手里的帕子。

“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那我便直接说吧,上次我与母亲来府上,当时我在二姑娘闺房里看布置,实则也是在找账本,说来二姑娘精明,放进早就发现我是为了找帐本,故意弄了个假的摆在那里让我找到,拿回去我才知上了当,里面包裹的不是过两本佛经。”没有理会身边的丫头拦着,苏莹莹一股恼的都说了出来。

谢文惠错愕,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情况,难不成谢元娘也知道那是刘将军平反的证据,所以想独含功劳?

苏莹莹哪里知道谢文惠此时在想别的,观察她神情不似假的,嗤笑出声,“外人皆传谢家双姝感情好,现在看来传言有假,二姑娘有秘密也没有告诉谢姐姐。”

“苏妹妹,就事论事,你说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况且你现在这样挑拨我们姐妹之间的关系,也没有用,元娘那边我问过,她一口咬定没有这事,我也是真的没有办法。”谢文惠心里当然恨,却也不会当着外人的面坏了谢家的名声,更要护住姐妹情谊的好名声。

她恨重生之后,谢元娘一次次抢了她的先机,明明她努力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凭什么让谢元娘一次次捡了便宜。

更可恨的是她还要为谢元娘说话,更要装出好姐姐的样子。

这让谢文惠有种被对方打了,还要感激涕零的感谢对方的感觉。

苏莹莹目光如一条毒蛇,“谢姐姐,你们相识一场,算是妹妹给你的忠告,我父亲只是小小的侍郎你们谢府可以不放在眼里,不过这树长的大了根深叶茂,还不知道背后靠着谁,谢姐姐好好想想谢府能不能得罪得起。”

最后又警告道,“这些话谢姐姐自可以传出去,只要能承担的起后果自可以随意的四处说。”

苏莹莹甩袖而去。

宝枝在一旁脸色微白,今日听到了许多不该听的东西,苏姑娘明显更是有备而来。

第155章 用意6(威胁)

暖阁里一刹间静的落针可闻,良久,谢文惠面色冷然的嗤笑一声,风轻云淡的走到榻旁坐下,揉着被苏莹莹抓过的手腕,“现在还有力气威胁人,不过是看着到嘴里的肥肉跑了,狗急跳墙罢了。”

这个时候,哪怕心里再害怕,却也知道不能在苏莹莹的面前低头,若是真的低头,那么就是在苏家的面前心虚了。

所以哪怕身子忍不住颤抖,也不能暴露出来。

话说的敞亮,谢文惠却又隐隐担心,今生苏侍郎为刘将军平反的证据丢了,那么是不是代表苏侍郎也不会出事?出事的反而换成拿了证据的谢元娘?

不!

苏莹莹的警告在耳边骤然响起,谢文惠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双眼瞪得大大的,出事的是谢府。

此时也忘记了高兴能得到刘将军平反的证据了。

“姑娘?”宝枝见姑娘突然冲出暖阁,惊慌之下追了出去。

半路正巧碰到刘妈妈过来,刘妈妈拦下人,“大姐儿这是怎么了?”

谢文惠强忍着在刘妈妈面前没有破功,却挤不出笑来,“我去元娘那里坐坐。妈妈怎么过来了?”

“夫人听下人说苏姑娘生气走的,心里担心是不是二姑娘惹了苏姑娘,所以让奴婢过来看看。”刘妈妈心下惊呀,二姑娘不在,难不成是与大姑娘出了间隙?

谢文惠道,“苏姑娘生气确实与元娘有关,我这正要过去,妈妈先回了母亲那边,等我问过元娘再去静安居。”

刘妈妈知道大姑娘一向稳重,听她这般说就放下心来,福了福身子走了。

有了这么段小插曲,谢文惠情绪平稳了些,到了青山院时,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温和。

谢元娘从让醉冬盯着那边的动静,从苏莹莹来府中到离开,也不过半个时辰,醉冬也很快打听到了那边的动静。

哪知道醉冬刚退出去,谢文惠就去而复返。

谢文惠一进来就将屋里的下人都消了出去,严肃的问道,“元娘,你是不是拾了几个帐本?”

谢文惠的话在谢元娘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是因为苏莹莹今日到府上来,又有先前她弄了几个假的帐本,意料之外,是因为苏莹莹真的和谢文惠说了。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你把帐本拿出来给我,我来解决,这不是小事,不是你平日里那些胡闹就轻易能解决的。”谢文惠直接开口要东西,也是断定了东西就在她手里。

事关谢府安危,谢文惠不能由着谢元娘胡闹。

“姐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账本。”账本早就不在她这,谢元娘拿不出来,便是没有给小叔叔,谢元娘也不会交出来。

正如谢文惠所说,那不是普通的东西。

不过她实在很好奇,谢文惠怎么知道账本很重要的?

谢文惠此时没有空理会那带着打量和探究的目光,“今日苏莹莹下了狠话,账本事关重大,你拿出来我交给父亲,为了谢府好,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听话,把账本给我。”

“即是交给父亲,我直接交给父亲就好了,也不劳烦姐姐跑一趟。”谢元娘搞不懂谢文惠怎么知道账本重要的,不过却看出来谢文惠这是想捞功劳了。

前世她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个姐姐这么爱捞好处呢。

谢文惠被问住了。

谢元娘在榻上调整了一个姿式,“姐姐怎么知道账本很重要的?苏莹莹说的吗?”

接二连三,又锐利的问题,谢文惠脸乍青乍红,愣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眼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吗?”谢文惠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强做镇定道,“苏莹莹连苏府身后的人都摆了出来,事情不严重?你是不是要把谢府都扯牵进去才高兴?”

“姐姐为什么就这么相信她的话?她一个闺中女子,能说什么便是什么?真有这能耐,苏大人怎么不直接到府上来讨要?可见还是见不得光的,或者说事关苏府安危,咱们谢府又没有做什么,怎么会出事呢?”

“我不和你争论这些,账本真在你手上,你现在就交给父亲。”谢文惠避开她问的话。

难不成她直接说她重活一世,知道前世发生的事,那些东西会要人命?

脑子有问题才会那么解释。

“父亲在当差,等下了衙在说吧。”

“什么叫再说吧?”谢文惠只差跳起来,声音提了几个高度,院子里的下人也是一惊,她却顾不上,“谢元娘,你能不能不要任性?除了闯祸,你能为府上做什么?”

帮不上忙也就算了,还在这里帮倒忙,谢文惠真想敲醒她,偏什么也不能做,眼睁睁的看着前面有个火坑,浑身的力气使不出来。

“姐姐是不是知道什么?怎么这么紧张呢?”谢元娘收起笑意,目光直视过去,“看姐姐的样子仿佛知道账本会给咱们谢府带来什么灾难一样。”

谢文惠僵住了,“你想多想,苏莹莹说的那么严重,我自是担心,府上出了这么多事,我不能不重视。”

谢元娘淡淡的‘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打量的目光却慢了半拍才从谢文惠的身上收回来。

谢文惠说的明显是假话,一定是苏莹莹说了什么,不过谢文惠为什么这么相信苏莹莹的话?

谢元娘收回的眸子又扫过去一眼,再次又收回来,心下苦笑摇头,定是她想多了,她是重生的,谢文惠怎么可能也重生呢。

谢文惠也坐不下去了,“苏莹莹走的时候不高兴,母亲那边还等着回话,我先去静安院,你也好好想想吧。”

生怕谢元娘多想,起身时又解释道,“苏莹莹能说那样的话,两个账本一定很重要,不然她也不至于威胁咱们府。”

谢文惠走了,谢元娘手撑着头,见令梅和醉冬进来,吩咐醉冬,“你去打听一下苏莹莹说了什么话。”

醉冬应声退了下去。

令梅也一脸的困惑,张了张嘴,见姑娘在沉思,才收住了声。

静安居这边,孔氏等来了长女,见其脸色也不好,生气道,“元娘又惹了什么祸?”

第156章 用意7(惊吓)

谢文惠没有心情敷衍,简单的把苏莹莹来府上的事学了个大概,这事瞒不住,而且账本在谢元娘的手上,她这次想捞功劳也捞不到,到不如在母亲这里先上上眼药。

“什么?”孔氏面色当场就变了,却等不及忙叫了刘妈妈进来,刘妈妈一进来便交代道,“你快让福伯到衙门那里请老爷回来,只说府里出了大事。不,就说我身子不舒服,让他立马就回来。”

孔氏平日里虽性子不稳,却不是胡闹之人,刘妈妈一见要请老爷回来,知道定是出了大事,忙退了出去。

谢文惠没有拦着,事态严重,纵然嫉妒谢元娘走了狗屎运抢了这么大的功劳,却也只能任命。

“就知道她整日里的闯祸,现在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好好的捡什么东西,现在让苏府记恨上,这怎么如何是好?”孔氏急的团团转,“账本里不会记着苏府做的稳私事情吧?不,能让苏家人说身后的人惹不起,一定牵连到很重要的事情。”

孔氏到底是大家出来的,见识比普通妇人也要远,从三言两语的话里就能分析出来事态的重要性。

谢文惠却知道母亲误会了,里面是刘将军反反的证据,是立大功的好东西,这样的好东西丢了,也难怪苏府会狗争跳墙的急于找回来。

她不和母亲说实话,一是这话说出来她圆不上,毕竟母亲问起她是怎么知道的她回答不出来,何况这好事的背后还担着危险呢,那些陷害刘将军的人一定会对谢府出手,至于抢了苏府好事而被记恨,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想把这些东西扔开也无济于事,已经被人盯上,可你父亲才是五品的主事,哪里惹得起那些人?”谢文惠说的人自然是陷害刘将军的人。

“母亲,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苏府这么急着找回来,就一定怕被人看到,等父亲回来你劝父亲把东西交到衙门去,自有衙门的人查这件事,到时指不定是好坏事变好事,父亲还立了大功呢。”谢文惠借机隐晦的捞功劳,这事等真成了,母亲定也会觉得是她出的主意。

谢元娘纵然拿到东西又如何,在父母的眼里,那就是块烫手的东西,只坏不好。

孔氏犹豫,“这样行得通吗?”

“母亲,账本在府上,不知道多少人知道,或许衙门那边也在等着咱们主动送上去呢。”谢文惠耐心的解释,“这事回来你只需和父亲说说,父亲一定也会同意这样做。”

母亲目光窄,即劝不通,谢文惠也不想多费口舌,父亲是见识过大世面的,自然会认同她的做法。

谢父回来的确实很快,福伯急冲冲的找到衙门,可见病的很重,一路上还问福伯请了大夫没有,又请了哪家的。

福伯一问三不知,闭口不答。

谢父才察觉不对,“莫不是府上出了别的事?”

“是刘妈妈给奴才递的信,具体出了什么事奴才也不知,不过知道一定是出了事。”福伯回道。

谢父点点头,虽不急了,眉头却仍旧紧拧着,暗暗又揉了揉额角,猜着是不是元娘又惹了麻烦,妻子才会着急的把他叫回来。

府中孔氏看到丈夫回来,立马清退了屋里的下人,把听说的事,还有长女说的办法都说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妾身也不知道如何办,只能让人把老爷找回来。”

谢父听了到没有急,“难怪这阵子苏府与咱们走的近,甚至在宗仁府出事后能第一个送信到府上来,我还奇怪,现在总算是找到了原因。”

“这事我去问问元娘,你们也不必着急,苏府即不敢明着来,可见那东西见不得光,明面上他们不敢做手脚,何况此时又自暴阵脚,咱们府上出什么事一定会想到他们,他们也怕把人逼红了眼。”至于私下吗?

谢父没有说,怕吓到妻子。

孔氏见到丈夫就找到主心骨,听了这样的分析,心也踏实了,“那按惠姐说的,还是把东西交到衙门去吧。”

“交到衙门是可以,交给谁?那账本到底是什么?衙门里有没有人等着咱们交上去?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事有我来办,你不用再过问。”谢父简单的和妻子说了两句,起身去了前院,一边让引泉叫了小女儿书房说话。

醉冬一直注意着院里的动静,谢元娘听到父亲回来,就知道一定会找她说话,所以早早的换好衣衫,听到引泉过来,便随着一起去了前院。

书房里,谢父笑着对女儿招手,又指了指身旁的椅子,谢元娘叫了父亲坐下之后,谢父才问,“你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何事吧?”

“父亲,这事你不必担心,东西我已经交上去了。”谢元娘并没有打算瞒着父亲,却也没有打算都说出来,折了个谎,“父亲应该记得那日郊外白日行凶的事,当时就是那男子把东西藏到了青下,女儿趁人不备捡到的,不想早就被暗下里的顾大人看到,顾大人稍后就让人到女儿这里把东西取走了。”

“顾大人?”

“吏部尚书顾大人。”

“是他?”谢父捻着衣袖口绣着的祥云图案,沉思了一会儿才道,“即是如此,这事到此为止,除了家人你可对外人说起过?”

到底父亲是担心她安危的。

谢元娘笑道,“是姐姐一直问,又说对谢府有危险,我才说的,除此之外,没有对外人说起过。”

“这事我会让你母亲和姐姐不对外说,正如你姐姐说的,这事不小,即有顾尚书插手,咱们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可。”谢父到底是个心宽的性子,听说麻烦给出去了,又是入了顾尚书,就更放心了。

谢元娘抿嘴笑,“女儿省得了。”

见到了父亲,谢元娘少不得问起谢休德的事情,“大哥那边有消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