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为了那个位置,可……

今日发现了这么大的秘密,白品也觉得身后一寒,警惕的望向四周,只是有帘子遮挡,看不到四周的动静。

楼下并没有坐的位置,听书的人都是坐在二楼,又有纱帘遮挡,周围的人也看不到二楼隔间里坐着的人是谁,只能听到一片片叫好声。

“不知孔公子可在?”身后一道女子的声音轻轻响起。

众人原本心思也不在讲书先生的身上,身后女子的声音虽小,可还是让众人听的清楚。

谢元娘坐在顾远的身边,微侧身子回头看,只能看到帘子下面的一条绿色的长襦裙。

“孔公子在,孔姑娘也在。”谢元娘笑盈盈的开口,“不知是哪家的姑娘钟情我四哥,寻到了这里来,请进来吧,我也想看看。”

帘子外面站着的身影没有动,安静片刻,只见绿色的襦裙转了方向就走。

这是要走?

可没那么容易的事。

谢元娘只扭头看了身旁的二爷一眼,就听到二爷道,“江义。”

然后不知道江义从哪里出来,外面还有女子低低的辩解声,帘子一撩,江义押着一个小丫头走了进来。

小丫头有些狼狈,还在挣扎,不过等被推进来之后,人安静了。

“这是哪家的丫头?”谢元娘打量了半响,这么眼熟呢。

小丫头低着头,也不敢抬头。

江义是一点也不温柔,直接将她的头扭了起来,小丫头被强制的抬起头来。

这回能大大方方的端详,谢元娘指着她,“这不是徐婉身边的丫头吗?”

徐婉嚣张,她身边的丫头也嚣张,虽只见过几次,谢元娘还是对这丫头有深刻印象的。

她看了身边的四哥一眼,又看向那丫头,“你家姑娘不会爱慕我四哥吧?”

第596章 目地

谢元娘可不相信是真的。

徐婉不喜欢她,又怎么会看上四哥,自然是有别的目地。

可不管是什么目地,徐婉的丫头过来,谢元娘便只能这么说,正常人谁不会这么想?

“奴婢见过孔姑娘。”小丫头也没有料到谢元娘会这样做,给吓到了,“刚刚在地上捡到了这个,奴婢又正巧认出了孔公子,就觉得可能是孔公子的,所以才过来,我家姑娘并不知道。”

小丫头谎乱间把手里的荷包递了出来。

“四哥,是你的吗?”她想说谎,谢元娘就顺着她来。

孔澄摇头,“你什么时候看我戴过那种东西?”

众人静观其变,只看着谢元娘出招。

谢元娘扭头看那小丫头要收拾荷包的动作,“这荷包怎么像我的,你拿我来看看。”

她这么说,小丫头并没有递荷包,反而还要收起来。

江义收到自家主子的示意,直接将她的手按住,一边把荷包抢了过来,递到了谢元娘的面前。

谢元娘接过来,打量着上面的针线,“真是好针线,你说是在这里捡到的?”

小丫头不明白为何问这个,还是毫不犹豫的点头。

谢元娘抬眉,“你说你家姑娘不知道?”

小丫头点头。

“那你走开这么久,你家姑娘不急?”

小丫头被问住了。

谢元娘站起身来,看了江义一眼,江义明白了,所以等谢元娘出了隔间,小丫头仍旧被江义给押在原地。

顾远起身,弹了弹了袍子,“把嘴堵上。”

丢下话走了。

留下的众人:……堵嘴,这又是什么意思?

江义却在小丫头叫出来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将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东西将人嘴塞住了。

孔澄起身,叫着砚姐,“走,看热闹去。”

砚姐起身跟上了,他还在教育道,“你好好学学你姐姐,今天也教教你。”

跟在后面的白品:……好吧,这是一个比一个不怕事。

谢元娘透过挂起来的帘子,很容易就找到了最里面隔间里的徐婉。

徐婉看到谢元娘过来先是一惊,不过马上就安定下来,“原来是顾二夫人,难得的巧。”

“怎么可能巧呢。”谢元娘举起手里的荷包和徐婉看时,顾二几人已经过来了,只听她道,“这是你让你的丫头送过去的吧?误以为是我四哥的对吧?不过好像弄错了,这不是我四哥的。”

徐婉看到顾远几个过来,吓了一跳,可是立马就又笑了,她怕什么,顾远早就不是次辅了,只是一个普通人。

徐婉也没有细品谢元娘的话,“原来是弄错了。”

“徐姑娘心善,捡到荷包还能想着去归还。”

“怎么也是熟人,既然捡到了,总要问问,万一对你们来说是心爱之物呢。”徐婉很乐意在这里表展她的好心。

谢元娘晃了晃手里的荷包,“不知道徐姑娘怎么觉得是我四哥的?莫不是见过这荷包?”

徐娜刚开始还在笑,结果被问住了,看到谢元娘得意的脸又不喜欢,“这种锦绣,岂是普通世家能有的,孔家是大世家,今日来的人中,孔公子的身份自然最高,不知我这样想可有错?”

谢元娘摇头,“能确定是徐姑娘捡到的我就放心了,至于是什么料子的我到不在意这个。”

这话说的让人摸不着头脑,谢元娘不看她,而是回身将荷包递给顾远,“二爷,我看这荷包是三皇子妃的女红,当初三皇子妃是姑娘时还送过我荷包,不如二爷拿着这个送到三皇子府问问。”

顾远眼里掩饰下笑意,接过荷包,“好。我现在就让人去问。”

又对着目瞪口呆的徐婉道,“既然是徐姑娘捡到的,到时还要劳烦徐姑娘到三皇子府那边走一趟。”

徐婉傻眼了,这荷包是怎么来的她明白,若是没有刚刚谢元娘那么套她的话,而是直接说出荷包是谁的,她完全可以否认知道这荷包的存在。

现在却没有机会否认了。

难怪谢元娘会说那些话,根本就是绑死了她。

徐婉羞恼的瞪着她,“原来是像三皇子妃的,那到是奇怪的,怎么出现在这里。”

反正到时她就咬死是在茶楼捡的,不说是兄长给她的,到时谁能有证据就是她拿来的?

徐婉惊吓之后,又得意起来,谢元娘想在这拿捏她,做梦去吧。

闺中的女子看到的自然只是这些,却不知道今日的事就是没有证据是徐府做的,可是在徐府也会被三皇子那一派盯着,徐府恰恰就是二皇子的人。

一个被三皇子府盯上的人,就是弃子。

谢元娘的一个举动,就让徐府论为弃子,顾远都多看了小丫头一眼,这样的心思连他都要赞赏一句。

徐婉完全不知道自己惹下了什么事,虽然没有做好兄长交代的事,不过也没觉得闯祸。

顾远将荷包很快就送到了三皇子府,那边过来的是是三皇子妃身边的大丫头和三皇子的一个幕僚。

两人与徐婉对质了口供,也没有多说旁的,事后徐婉得意的看了谢元娘一眼,带着人像胜利者一般的走了。

孔澄摇头,“坏了好事不说,又害了徐府,脑子不顶用。”

砚姐:……她还是不懂。

出来一日出了这么多的事,天色也不早了,众人这才散了,回去的时候是各坐各府的马车走的。

白府的马车里,白品小声的给砚姐分析着今日的事,“这件事有人在背后里算计舅兄,姨姐坏了那人的计谋,徐府定是那边的人,既有徐府出手,姨姐这样一做,徐府就会论为弃子,不再为对方所有。”

毕竟若再用徐府,只要徐家一出来,就会让人立马警惕起来。

谁也不会蠢到会仍旧用徐家。

看着砚姐似懂非懂的模样,白品笑了笑,“不懂就算了,这些于你来说也不重要。”

砚姐听出他语气里有些许的遗憾,心微微一顿,她知道男子是想找一个与自己能谈得来的妻子,她一直努力去做,她也以为自己做的很好,如今看来似乎她想的太过完美,她并不是夫君心中那样的妻子。

第597章 问题

白品没有发现他一句话就已经让妻子多想,砚姐平时就极少主动说话,她不开口他以为和平时一样。

夫妻两个到家里,门房就急色的上前来,“少爷总算回来了,夫人一直让人看少爷有没有回来,已经五次了。”

白品并不急,一边扶着砚姐下马车,一边问,“府中出了何事?”

自从姐姐出事之后,白品已经习惯了母亲这火急火了的性子。

门房看了砚姐一眼,才低下头,“听府里的下人议论说是夫人从外面回来之后就很不高兴,说是夫人怪少夫人惹了大姑奶奶伤心,所以……”

“母亲出门了?”白品惊呀的问砚姐。

砚姐点头,把在外面遇到的事简单的说了,可纵然只是简单几句,白品也能猜到当时是什么样,他心里愤怒,面上不表露,“没事,你先回去,我去母亲那里。”

砚姐摇头,“既然是因为我,我还是过去看看吧,总得看看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白品微愣,惊呀于砚姐的坚持,却也没有多说,“那走吧。”夫妻二人去了白夫人的院子,白夫人正在剪花,虽然是冬天,屋里养的一棑白山茶开花了,屋里都是香气。

明明让人喜欢的香气,可是想到养这种山茶花的人,砚姐的好心情也没有了。

“回来了?”白夫人看到他们一起进来,淡淡的看一眼就扭开头。

“听说母亲有急事找我们?”白品示意让砚姐坐下,他也在一旁坐下,“母亲今日出府了?刚还是回来听门房说的,砚姐也没有和我说,门房那边还说府里都议论开了,说是因为砚姐,母亲和姐姐才不高兴的?”

白夫人也是要脸面的人,一听这个张开的嘴也僵住了,“胡闹,没有规矩的奴才,都在瞎说些什么,什么我是生砚姐的气。”

一边喊了身边的嬷嬷去训斥一翻嘴碎的下人。

白品也没有拦着,一直等母亲在这边发完脾气,才道,“既然是下人嘴碎,母亲也不必动这么大的火气,为些不懂规矩的奴才不值得。”

白夫人被羞的红了脸,“你说的也对,那些个下人,我和他们生气只会气坏自己。你们在外面也折腾一天了,也回去休息吧。”

白夫人现在不想见儿子和儿媳妇,只觉得丢人,心里又恼身边的人嘴不严,弄的现在被儿子先听到,让她都不好再找茬。

白品要起身,就听到一旁的砚姐说,“下人传那些流言,总是有原因的,母亲可是因为餐馆里的事情在恼我?我姐姐当初是一品诰命夫人,有品级的让人见到了自然是要受礼,如今姐夫被贬职,我姐姐也理所当然的接受,甚至今日见到母亲后也主动上前见礼,这事我不没错得有错。”

白夫人微愣,她都不追究了,这是还僵气上了?

白夫人‘忍辱负重’到现在觉得自己已经很委屈了,此时就像一个河堤,因为多一滴水而终于承受不住负重崩塌,她手拍到桌子上,连说三个好。

“真是好啊,你这是觉得委屈了?好啊,你说说你哪委屈了?我又哪里给你委屈受了?这事还真得说明白了,不然就找你父母过来评评理。”

白品一听只觉得头皮发麻,“母亲,那我去找岳父岳母?”

别人不了解白品可了解,自己母亲的胆子,明明就是她的错,她才没有胆子去见岳父岳母一家人,正是这样,他才这样说,让母亲明白错的是她,不要再闹下去。

白夫人被点到了,面色一僵,哑巴吃黄连有多苦她知道了。

白品又求助的看向砚姐,“砚姐觉得呢?”

砚姐当然明白,她想到姐姐为她做的隐忍,而婆婆此时还觉得委屈,若不是夫君跟着过来说了那番话,还不知道婆婆会怎么下舌。

砚姐不想退让,这一次退让了下次呢?

下次是不是还这样?

可她也委屈,若不是婆婆自居是她婆婆的身份站在姐姐的面前,姐姐凭什么让着她?

婆婆根本意识不到这一点,还弄一副别人都欠她的,凭什么?

砚姐不为自己委屈,可是亲人为了她受了委屈,她不想再沉默。

砚姐不说话,白品却从她的目光和神情中已经看出了她的想法,白品才发现他似乎忽略了什么,不敢置信的看着砚姐。

砚姐微微一笑,“那便叫我父母过来吧。”

她坐的稳稳的,没有想动,却也用这样的态度告诉白品,他可以去做他刚刚说的事。

白夫人张了张嘴,她刚刚当然是虚张声势,哪里想过真敢把这事闹大,无非也是想压压儿媳妇的气势,可结果怎么样?

现在是被架在火上烤,自己想下来也不行了。

白品沉默没有出声,不过也只是片刻,他对上面的母亲点点头,“我先带砚姐回去,府里的下人不懂规矩,母亲平时有空多管管府里的下人才是,白府越发的没有规矩了。”

白品起身,“砚姐,走吧。”

砚姐盯着白品,她不想退让,他为何非要逼她?他明知道她为何这样坚持。

“砚姐,回去说。”白品的语气带哀求。

砚姐低下头,她知道她所有的坚持在这一刻都瓦解了,她心里难受的是不能为姐姐出头,让她觉得自己很没用。

夫妻二人一路无话的回到自己的院子,砚姐直接回了屋里将门带上,白品看着紧闭起来的门,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知道今天他做错了,可是这么点小事就要把岳父岳母找来,到时白府又怎么办?

母亲是错了,可是这是府内的事,闹大了总不好。

白夫人那边原本还真挺委屈的,想好好训一下砚姐,结果砚姐一上来劲,她反而没胆子了。

今日的事原本就是她没有理,她也知道孔家的人可不是好欺负的,要真知道这事,还不知道孔家的人怎么找她给说法呢,白夫人躲还来不急呢,怎么可能自己送上门去,不过经此一事,她是真的后怕,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不把砚姐这软弱性子不放在眼里了。

第598章 夫妻冷战

白品晚上回正屋的时候,见门才紧关着,他没有像之前一样走开,而是站在门外。

屋檐下侍立着的下人也不知道怎么办,白品也不想让她们为难,挥手让她们退下。

待左右没有人,白品才叩了叩门,里面没有动静,可是他知道砚姐一定能听到,“砚姐,我现在能进去吗?”

“你不出声,那我进来了。”白品推开门,走了进去,屋里一片黑暗,连灯也没有点。

白品适应了屋里的昏暗后,才翻出火折子将蜡烛点燃,看到坐在榻上的砚姐,白品走过去,将蜡烛放到茶几上。

他在她对面坐下来,“今日的事是我做的不对。”

砚姐抬头看他,“然后呢?”

白品微微一愣,他没有料到砚姐会这么问,以往不管母亲那里怎么刁难,回来之后他都会和砚姐认错,砚姐都是理解他,但是现在不是,砚姐问他然后呢。

白品被问住了。

他回答不出来,砚姐笑了,“是啊,这样就没有然后呢,你觉得我也应该知足,你还能和我说一句抱歉,已经算是抬举我了。”

砚姐对婚姻对嫁给谁,从来没有想过,只知道有父母安排,嫁给白品之后,两人相敬如宾,砚姐觉得自己是幸福的,遇到一个好夫君。

可是等看到了姐姐的幸福,才慢慢明白女人需要的是什么。

也明白了,她与白品之间似乎一直隔着一座大山,眼前的男人让她看不透也看不懂。

她一直以为自己与夫君之间是情投意合的,现在才发现她有多愚蠢。

“砚姐,我知道一直让你受委屈,如今府上的事多,姐姐又归了家,现在她又要临产了。”白品忍下心中的解释,错了就是错了,“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交代?还不是在婆婆和大姑奶奶那里退让,这还算是什么交代呢?

砚姐低下头,她并不是想给自己一个说法,她想为姐姐出头,显然她做不到。

她有些迷茫,难道以后的日子就要在这样的退让中度过吗?

白品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更明白砚姐争的是什么,不是为她而是为别人。

白府里闹的不开心,谢元娘却不知道,回到府里之后就被湛哥把注意力都吸引走了,湛哥的眼睛都哭肿了。

谢元娘又是心疼又是自责,她是想着出去胡闹,结果让湛哥受了这样大的罪。

顾老夫人还在一旁笑着安慰她,“才这么小就这么大的脾气,不能惯着他,明日你们再出去,直到他不在这么哭闹了才行。”

顾远哭笑不得,“湛哥还这么小,能懂吗?”

顾老夫人哟了一声,“你也知道心疼儿子啊?你们快看看,二郎也会有心疼人的时候。”

一旁的董嬷嬷几个都笑了,“二郎可不就心疼老夫人和二夫人吗?”

顾老夫人揶揄的打趣道,“我这老婆子有什么心疼的,他心疼元娘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