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娘听到婆婆听到舒家的人,也很意外。

“庭之的亲事也该定下来了。”顾老夫人看了看旁边的江氏,“舒家的姑娘这几日你也是看着的,人品信得过,上次的事情不成之后,舒家见到咱们家也没有埋怨,一家子人的品性都信得过。”

说到这,顾老夫人的声音顿了顿,“我已经问过庭之,他同意了。”

江氏现在哪里还有脸管儿子的婚事,听到婆婆听到儿子应下,自是欢喜,“一切由母亲做主。”

谢元娘也给江氏道喜,“咱们府也要办喜事了,先恭喜大嫂了。”

顾庭之能放下,现在选择新的生活,谢元娘是高兴的,莫名的她也松了口气。

顾庭之是重生的,她也是重生的,两个人若是没有知道彼此的秘密还好一些,知道了之后再次面对总会尴尬,现在顾庭之愿意与别的女子成亲,说明他也是选择新的生活了。

这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好事。

金陵城中他们不在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众人回到城中的第二天私下里才慢慢传开。

原来有一晚三皇子带人拿着先皇遗旨剿叛军,有留下的内应里应外合,一晚的时候就轻松的拿下了叛党,纵然如此,还是让二皇子被余孽护着逃走了。

又用了两日收拾城中的叛军,这才最后让在外避难的各世家归城。

谢元娘听到二皇子逃了,再想到突然不见的祖父,心里的预感就更不好了,只怕人是真的出事了。

随后江义带来的消息,也证明了谢元娘的猜测,想到孔府此时也一定知道了消息,将湛哥交给婆婆带,带着人回了孔府那边

第632章 密信

孔府这边到没有谢元娘想的那样乱套,可气氛也低沉,就是孔氏也回来了,看到谢元娘之后目光如冰。

“要不是你,你祖父怎么会出事”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她下面的话。

孔氏不敢置信的看着打自己的人,“大哥,你打我?”

孔父收回手,“寄柔,你回谢府吧。”

孔氏咬着唇,“父亲出事,我怎么能走?何况我说的又没有错,若不是元娘,父亲又怎么会出事?就是顾远坏了二皇子的好事。”

“啪、啪。”这次是孔老夫人动的手,直接甩了两巴掌。

“住口,再让你说下去,我们孔府岂不是都要为你陪葬,皇家的事岂容你议论?”孔老夫人的目光可以吃人,“当初二皇子造反,你也跟送三皇子逃出城外,现在你的良心被狗吃了,这样的话说的出来?做为臣子,为圣上效命,那也是臣子该做的。孔家怎么养出你这么个不忠不孝的东西,滚回谢府去,孔府不允你再回来。”

孔氏吓住了,两边肿起来的脸,已经让她没有时间再去理会,“我”

她仍旧一脸的委屈,孔老夫人却不想再看下去,挥手让人带她走,“送她回去。”

站出来的是孔家长子孔宗元,父亲已经动了手,祖母也动了怒,现在这个时候也是他这个长子站出来的时候。

孔氏再也没敢说话,就这样被带了出去。

大厅里终于安静了。

孔老夫人目光却在众人身上一一的扫过,最后才开口,“你们记住了,老太爷出事,不怪旁人,他食君录,就要为君分忧。若再有人将事情怪到元娘的身上,别怪我老婆子赶她出孔府。”

大厅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女眷那边宋氏挑着女儿的手紧了紧,心里却有不瞒,回到金陵哪里知道会有这样的事,在江南时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事。

在看看怀里的女儿,明明是也家第四辈中的嫡女,可偏偏就不是没有人疼,怎么就这么大的区别?

有人说了实话,又不让,还真是偏心。

孔老夫人的威慑力还是很大的,她从未发过脾气,今日动了手,孔家哪里有人敢言。

“孔家如今四世同堂,多少人都在羡慕,可即郭受到了这份被人尊重的荣耀,那就要承担这份荣耀带来的危险,哪个世家发展到今天,能没有经历大事?”孔老夫人语气并不快,“孔家的儿孙我不担心这些,可你们这些做儿媳妇孙媳妇的,怕是心里会有怨言,也会像刚刚你们姑母或者曾姑母的想法一样。但是不要忘记了,老头子也曾是三皇子太傅。”

“儿媳不敢。”

“孙媳不敢。”

女眷们一听这个,立马说不敢。

“不敢就好,就是这种想法也不要有。”孔老夫人一番讲稿之后,“行了,女人们就先回去吧,爷们留下。”

女眷们都下去了,独小舒氏留了下来,这退下的都是她的儿媳妇孙媳妇,她虽然也是做媳妇的,可如今也是做曾祖母的人,自然有身份留在这里。

“老爷子一向独傲,这次他出事我也料到了,二皇子那边是穷途末路,为了活命也不会伤到老爷子。”孔老夫人想到老头子带给家里人的负担,就一肚子的气,“纵然就是出事,那也是他自己找的。”

“母亲。”孔为理解母亲心中有气,只是这个时候也不是生气的时候。

孔老夫人瞪了儿子一眼,“出了这样的事,我看元娘那丫头也要回来了。”

“祖母。”谢元娘从外面走了进来,“怎么了祖母?”

她急冲冲的从外面进来,就听到祖母提自己,谢元娘以为是出了什么急事。

“还能有什么事,我是说家里出事,你怎么可能不回来。”孔老夫人招人到身边坐,等人坐下之后,才道,“如今金陵城还乱乱的,谁知道会不会还有隐藏的叛军,你怎么能不注意自己的安危。”

“有人护着没事的。”谢元娘知道回来也帮不上忙,“祖母,祖父出事,皇上一定不会不管,如今只是时间问题。”

三皇子已经登基,简单的就念了先皇留下来的圣旨,并没有举行大的仪式。

“好孩子,让你担心了。”孔老夫人拍着她的手,孙女有心了,亲人之间的温暖,就是从这里看到的。

谢元娘在这边呆一个上午,看到砚姐仍旧住在母亲家,谢元娘想与她谈谈,砚姐却说身子不舒服,直接就走了。

“让她安静一下吧,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小舒氏摇头。

“待祖父回来了,我再找空与她谈谈吧。”谢元娘也担心砚姐。

不管不说,砚姐有自己的娇傲,可正是这样,看到现在这样沉默的砚姐,谢元娘才担心。

坐在马车上,只听到嗖的一声,才刚出孔府半条街,就有人往马车上射箭,江义一把抓住。

街道上并没有人,好在也没有引起恐慌。

“二夫人,有一封信。”江义看到箭上的信之后,才扫向四周。

谢元娘挑开帘子,“把信给我。”

信里的内容只有一句若救孔大儒,直接出城,不许给外人送信。

谢元娘看了几封信,看到里面的内容之后,谢元娘知道私下里一定有人盯着,甚至明白身边的人都不能打发走,不然定会出事。

“出城。”

谢元娘挑开帘子,看着江义,没有多说旁的话,目光却是往四周打量了一眼。

江义立马就明白了,什么也没有说,吩咐车夫往城外走。

放下帘子,没有外人,谢元娘小声交待马车里的令梅,“有人让我出城,说可以救外祖父,又不让报信,不过江义一定有办法通知暗卫,到了城外,有机会逃走,你就先走。”

令梅的脸色变了,“奴婢知道了。”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令梅纵然心粗,也知道要怎么做的,她看着害怕,可还是在强做坚定。

马车一路往城外去,而私下里盯着的暗卫,立马就发现江义打的暗号,消息同时往顾二那边传去。

第633章 空白

谢元娘一路出了城,可是出了城往哪里走,并没有让她们担心,不知道又有从哪里射来的箭,上面仍旧是一封信。

告诉他们往深山里走。

左右也没有人,谢元娘与江义交谈时,并不怕别人听到,“属下接到暗号,二爷带着人已经赶到,只是暗下里等着对方,并没有出现。”

谢元娘一路上也想了很多,“等见到祖父,二爷再动手吧。”

不然这样惊到了对方,下次也没有机会了。

“二夫人放心。”江义知道二夫人的担心,二夫人能想到的,他们自然也会想到。

谢元娘笑着坐回马车里,她知道是自己白担心了,二爷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些呢。

马车继续往山里走,已经走了半下午,中午饭也是在马车里用的点心,一直到天色渐黑,仍旧再没有消息传过来。

到了山角下,再往上去就得下来走,谢元娘已经料想到对方会让下马车走着走。

果然,林里又有箭射了出来,上仍旧是一封信,谢元娘看到信的内容,脸色变了变,将信递给了江义。

江义看了里面的内容,到没有过多的担忧,“二夫人,按他们说的做。”

私下里有二爷在,对方这种小把戏江义根本就不放在眼中。

谢元娘点头,一行人下了马车之后,示意江义和令梅呆在原地,谢元娘自己往树林里走,她走的并不快,反正那些人没有安好心,拖到最后也是他们拖不住。

好在天气已经暖了,六月的天气,谢元娘拖着肚子慢慢的走着,树林里并不好走,又穿着长裙,别人三步的速度她才走一步,她又走的稳,迈出一步都要踩稳了才抬另一条腿。

就江义和令梅站在外面看着,足足小半个时辰,二夫人才在他们视线前消失。

江义的嘴角抽了抽,不知道那些暗下里的人会急成什么样。

谢元娘走的并不远,就见前面有一老妇人,一身的农妇装扮,谢元娘打量着她,对方也打量着她。

“这位夫人怎么到这里来了?”老妇人一脸的惊呀。

“老夫人是采山的?”谢元娘也看着她。

老妇人点头,“我老婆子一辈子活在这山下,一辈子也靠着这山活着,到是夫人看着穿着金贵,怎么一个人到这里来了?”

谢元娘也走累了,何况她已经进山里了,也不知道往哪里走,干脆就停下来和老妇人聊起天来。

两人一聊就是半个时辰,她有时间老夫人却没有时间了,“天色已晚,这山里可不能再呆了,夫人若是一个人,不如和老婆子下山吧。”

谢元娘摇头,“老夫人先下去吧,我还有事。”

老婆子点头,她扶着腰站起来,“年岁大了,以后再上山的时候可不多了。”

谢元娘微微一笑,不待开口,眼前就是一黑,陷入黑暗时,只记得老妇人在对她笑。

心想果然是陷阱。

可是那又如何?

她走进来,不就是等着对方出手吗?

半个时辰之后,顾远看着被带在身前的女子,目光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来,令梅却大惊失色,“你怎么穿着我家姑娘的衣服?我家姑娘呢?”

那女子紧闭着嘴。

她不开口,不用顾远交代,江义就将人提了下去。

顾远问一旁的暗卫,“二夫人可还好?”

“二爷放心,属下们一直暗下里盯着,二夫人晕过去了,人被移到了屋里,虽是草屋人却是安全的。”

“这点小伎俩也好意思拿出手来。”顾远语气淡淡,却带着冷意。

暗卫不敢作声。

另一边的二皇子一行人,人看着也极为狼狈,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光鲜,二皇子一脸的阴冷,扫着眼前的几个人,几人却也不开口。

“怎么?没有话要说?”

“二皇子,此时只有先找地方安顿好,日后再慢慢谋之。”开口的正是寿春郡王。

这次二皇子一行人逃出来,郡王府的人也一同跟着,还有贾侯府更有程府,其次就是杨府,算起来也没有旁人了。

加上二皇子自己手下的将士,也不过五千人。

就这么一小拨人,怎么可能还再谋事,不过是丧家之犬罢了。

只是二皇子不认命,又岂能甘心做丧家之犬。

“慢慢谋之?如何慢慢谋之?”二皇子岂不明白这些人是在用这些话敷衍他,“如今本皇子搭上这条命,此事也不能做罢。去,让人给顾远送信,先自己断一手,再谈他夫人的事。”

“是。”应声的却是贾乘舟。

二皇子很满意,这个时候,还能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到是很让他意外是这个人。

顾远那边很快就收到了消息,冷冷一笑,“不过是想查出孔大儒落脚之地,才一直迟迟没有动手,他还当他有能力做这些事?”

“告诉下面的人动手。”顾远也大步走了出去。

他的耐性已经磨光了,小丫头在那些人的手里,他岂能安心,若不是小丫头一直迟迟不放心孔大儒,不让急着动手,他早就先将人接走,岂能让那些人以为抓到了小丫头。

谢元娘醒来时,外面一片肃静,有鸟叫声,阳光射进来,除了浑身有些酸软,到没有不适的感觉。

她坐起来,发现这是一处竹屋,透过窗户能看到外面整片的竹林,还有篱笆墙,上面爬满了不知名的野花。

“醒了?”一道声音打破了安静。

“你?”谢元娘很意外,又不意外,“你们抓我到这来,我祖父呢?”

贾乘舟端着粥走进来,放到她面前,“先吃了吧,你三天没有吃过东西,不为了你自己,也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放心吧,粥里什么药也没有下。”

谢元娘这才小口的吃了起来,刚醒来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可是看到粥的时候,她才发现是饿了。

“怎么只有你一人个?”

“不,是两个人,你和我。”贾乘舟坐了下来,“这里只有你和我,没有其他人,以后也是只有你和我。”

“你什么意思?”谢元娘已经忘记吃粥了。

第634章 半年

竹屋里有一刻的沉默。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贾乘舟笑道,“难得看到你也有惊呀的时候,真是难得,不过相信日后会发现你身上更多不同的地方。”

贾乘舟的话说的已经不能再直白,谢元娘哪里还不明白的,她是被贾乘舟给拐走了,然后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她一个女子自然不可能是贾乘舟的对手,日后想逃走怕是也不可能。

“你到底要干什么?”谢元娘放下粥碗,哪里还有胃口去吃东西。

“你说呢?”

“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也想不明白。”

“那就慢慢的想。”贾乘舟当然知道她是装糊涂,羞恼的站起身来,转身就往外走。

竹屋里,谢元娘拿起碗慢慢的喝着,她知道眼下拿自己的身体堵气没有用,要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想办法逃出去。

一碗粥吃完,谢元娘也有了力气,她走出木屋,仍旧是刚刚从窗户看到的景象,不过前面还有一条小溪,远远的就能听到溪水声,四下里高立耸立,这样的地方,谢元娘在金陵城的周围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贾乘舟说只是三天,根本就是在说谎,这应该是只有在江南才能看到的。

“喜欢这里吗?”贾乘舟坐在院里的桌子旁,手里拿着一壶酒,仰头喝了一口,“外面那么多烦心事,便在这里养老多好。”

“可惜与贾二公子结伴到老的不该是我。”谢元娘嘲讽出口,“我到不知道贾二公子还有这样的爱好,喜欢抢别人的妻子。”

“你说的再难听,我也不会送你走,此生你便在这里养老吧,若是你老老实实的,还能护住你肚子里的孩子,你总不希望他出事吧。”

谢元娘手护着肚子,“贾乘舟,你何苦这般?”

“这才是我想要的。”与喜欢的人女人在一起相伴一生。

趁着二皇子那边出事,他将谢元娘偷出来,如今那些人那些事与他们再也没有关系了,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有何不好?

“疯了,你真是疯了。”谢元娘懒得与他多废话,“我是不会与你在这里过一辈子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从那之后,谢元娘再也没有与贾乘舟说过一句话,从醒来之后她就算着日子,在这边她已经呆了足足有半个月了。

也不知道二爷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顾远这边确实乱了,在抓到二皇子众人之后,就发现小丫头不见了,最后才发现不见的还有贾乘舟。

顾远派出去的人足足找了半个月也没有消息,便是顾远本人也在外面寻人,顾二夫人不见了,还是被贾乘舟带走了,这事虽然没有传开,可是一些大世家也知道顾二夫人不见了。

新皇这边已经开始论功行赏,顾远被封为首辅,皇上这边以休息为由让他可以休息几个月,实则顾远早就出了城去寻人。

小舒氏也哭了半个月,女儿就这么不见了,还大着肚子,此时怕是凶多吉少了。

孔澄在外寻了一个月的人,人也很憔悴,“母亲,你要保重身子才是,元娘一定会没事的。”

“你们就不用劝我了。”小舒氏抹着泪,“现在你们祖父也回来了,元娘如今为了他才出的事,也不见他有一点愧疚,人的心怎么就捂不暖呢?”

“这几日祖父那边也吃的极少,听说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他只是放不下面子罢了。”孔澄并不是为祖父说话,说的也是实情。

小舒氏现在是完全牵怒到公公的身上,反正提起来就没有好脸色,再想到女儿,就又哭了起来,“当年是我的错,让她去谢家受了那么多年的罪,现在回想起来,悔不当初,我怎么能这么狠的心,纵然是回舒家去,也不能将自己的女儿让出去。”

“母亲。”孔澄是越劝越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