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严肃恨恨的瞪了宁和一眼,恨不得伸手拎着宁少的脖领直接丢出去。

正在给宁可递纸巾的宁和忽然间觉得后背一阵发冷,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严肃一眼,果不其然,妈的这个粗糙匪类的眼神比刀锋还锐,难道是小爷一不小心挖了他家祖坟吗?

徐女士对这边的暗潮汹涌完全没有察觉,拿着菜牌点餐,并贤惠的询问:“严队长,牛排你要几分熟?”

“啊,全熟。”严肃的话根本没经过脑子。事实上除非野外生存的时候没有办法之外,他吃什么都要求全熟。特种兵也是人,经常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胃会受不了,有条件的话,他绝不会虐待自己的胃。

但是,吃西餐的人是多么的讲究,牛排要全熟的话…那不是土包子吗?

徐女士有些纠结的看了严肃一眼,发现对方完全没有这种意识,只好无奈的笑了笑,对服务生说:“牛排要一份全熟,一份七分熟。”

宁可已经咳嗽过去顺了气,把手里的纸巾拿开,招手叫服务生:“埋单。”

须臾,有服务生拿着餐费单子上前来,欠身恭敬的说:“你好宁少,餐费是两千六百八十五,我们经理签字,您只需支付两千四百块就可以了。”

宁可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来递过去,微笑着道谢:“替我谢谢你们经理了。不过如果我下次还来的话,希望免费送的不再是橙汁。”

“对不起小姐,是我们的失误。”服务生态度极好。五星级的酒店嘛,客人有任何的不舒服都是他们的责任。何况这位小姐刚才咳嗽的实在是厉害,他们听见了心里也觉得有那么两分愧疚。

这位小姐可是宁少的女伴儿呢,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得给宁少个面子。

结了帐,宁可把卡装到钱包里,拎着包起身问宁和:“二少爷,可以走了吗?”

宁和也被严肃那双利刃般的眼睛看的发毛,起身拍屁股走人。

徐小姐看着眼前脸色阴沉不定的严队长,奇怪的问:“严队长,你认识刚才那两个人呀?”

严肃淡然一笑,说:“看着有些眼熟,怎么,徐小姐认识他们?”

“哦,那个女孩子我不认识,不过那个男孩子相信餐厅里的人大都认识。他是宁家的少爷啊,咱们Q市响当当的公子哥儿,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谁见了都的竖起大拇指叫声‘宁少’。”

严肃眉头皱的更紧,妈的,宁可那小丫头怎么回事儿,怎么跟这么个小流氓混到一起了?

心里不痛快,脸色便更不好看。严肃一向不是喜形于色的人,但今天这事儿实在忍无可忍。抬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找出那个翻看了无数次的电话号码毫不迟疑的拨出去。

宁可刚出了电梯手机就响了,从包里拿出来一看是严肃的号码,抬手就挂掉。

宁和看着她气愤的样子,奇怪的问:“谁的电话呀,你这么生气?”

“不认识,陌生人的。”宁可说着,手机还没放进包里,又响了。

宁可在宁和探究的目光下接了电话,不等对方说话便冷冷的说了一句:“对不起,你打错了,请不要再打过来了。”

严肃听着电话里小丫头气急败坏的口气,不由得一乐,刚要说什么,电话又被挂断。

徐女士被严肃刚刚那妖孽的一笑魅惑了,一时失神的看着他,不知所以。

“臭丫头。”严肃无奈的笑了笑,在刚才的号码上继续拨打。

电话那边是优雅的女声:“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什么臭脾气,欠收拾。”严肃无奈的叹了口气,关掉手机,心里有一万个冲动想转身下楼,看看那个臭丫头是不是跟那个小混蛋走了。

酒店门口,姐弟两个等泊车小弟去开车。

宁和看了一眼咬着下唇的宁可,悠然的问:“可可,谈恋爱了吧?”

宁可狠狠地剜了宁少一眼,没说话。

看着一向优雅理智的姑娘难得的不淡定了,宁和好奇地满肚子冒泡,却又觉得自己已经窥伺了天机,于是凑近了问:“是刚刚楼上那个土匪一样的男人?”

“你少自以为是。”宁可再次剜了某人一眼,抬脚往前走。

白色的小高尔夫被开过来了,泊车小弟下车,恭敬地站在车门口等着她坐进驾驶室之后,体贴的关上了车门,并礼貌的鞠躬:“谢谢光临,欢迎下次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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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某珠扭着屁股对亲们说:欢迎光临,请高抬贵手,点击收藏。~(>_

卷一 一见钟情 第十章 失意

严肃被宁可摆了一道,心情一直不怎么好。一顿饭吃的了然无趣,对面的徐女士一再调节气氛都没什么作用。严上校心里想事情的时候,外边的干扰一般是没用的。

徐女士吃完了正餐,姿势优雅的喝着咖啡,同严肃聊天,她是真心喜欢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想着将来不管怎么样有这样一个人站在自己身边,逛街都觉得很安全。(徐女士你是找男朋友还是找保镖呢?)

严肃这会儿哪有那个闲心思,又给宁可打了几遍电话都是无人接听之后,他伸手叫来服务生:“埋单。”

徐女士脸上的微笑立刻垮了。这什么意思?是看不上人家呗?一顿饭吃下来没说几句话,吃完立刻买单走人?!

想想有些不甘心,徐女士鼓了鼓勇气,说道:“严队长,时间还早…”

“对不起,我还有任务,必须立刻归队。”严肃看了一眼服务生递过来的餐费单子,伸手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沓钞票,数了数直接递过去:“不用找了。”说完,直接伸手拿了桌子上的手机,起身走人。

走了两步后良心发现,还知道转过身来跟徐女士说了一声:“再见。”

出了餐厅的大门,严肃站在原地做了两个深呼吸,看着明蓝清透的天空,笑了笑转身去停车场开车。

十分钟后,军用猎豹十分帅气的停在海大校园的门口,车窗降下来,一个穿着休闲装的冷硬男人手臂支在车窗上,指尖夹着一根烟,默默地抽。

海大校园进进出出的男生女生都忍不住侧目,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悄声议论。

“啊,好帅的男人,在等谁呢你说?”

“不知道哎!反正不是在等我。”

“呜…可不可以上前跟他说几句话呀?”

“我不敢,你看他那眼神跟五六军刺一样,被看一眼都觉得浑身疼…”

“胆小鬼。”

“你胆儿大,你去啊。”

“不要,我怕被他拒绝,还是多看两眼吧,希望晚上能梦到他…”

“靠,这就发骚了?”

“滚,我骚我的,碍着你了?”

那天下午,严肃的车子停在海洋大学门口一直到天黑才离去,他抽完了身上所有的烟,最后也没见着白色小高尔夫的影子,更没见着那个穿白色线衫留长长的直发的公主一样的女孩。

回到训练基地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一中队的队员们已经完成了一天的训练任务,洗过澡,吃过晚饭,都集中在某宿舍打扑克。

严肃从门口经过时脚步顿了顿,面向门口坐着的马骐眼尖,忙挥手喊道:“队长!来打一把。”

郁闷了一天的严肃此时已经开怀,不过是个觉得不错的小姑娘,也没什么的。看着兄弟们张扬的笑脸,严肃一挽袖子抬脚进门:“打!”

加了一个人,原来四个人打的升级就没法打了。够级人又缺一个,马骐提议:“打争上游。”

众人没有异议,于是开打。

一直以来,心思慎密的严肃对这种需要速记和算计的游戏都有极深的偏执,不仅要赢,而且必须赢得漂亮。入伍十年,争上游不知打过几千回了,从来没输过。

今晚不知中了什么邪。

当严肃第三次被人闷的一把牌攥手里甩不出去的时候,兄弟们都忍不住了。

“队长!说说!是不是相亲又失败了?”马骐赢了也不洗牌,悠然的转身端过不锈钢水杯来喝水,一口水没咽下去,就冲着旁边的兄弟们挤眉弄眼。

严肃把手里的一把牌往桌子上一摔,叹道:“都说情场得意,赌场失意。你说我这情场上都失意了十万八千里了,怎么回来打把牌还是输呢?”

“队长,你这也太打击了吧?你说你都失意十万八千里,那兄弟们这辈子岂不都没指望了?”

“是啊队长,不能够吧?你标准到底有多高啊?”

“啧啧,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是我的标准高?”严肃一挥手:“不说了不说了,打牌打牌!”

狙击手陈东晓不吭声,把扑克一划拉,洗牌,准备再次开打。

副队长霍城抬手提议:“我说,咱们就这么打没意思,得来点彩头。”

“成啊!”马骐大眼睛一眯,立刻会意副队长这是要挠队长的咯吱窝儿了,立刻响应号召,“来什么彩头?不如输家的答应赢家一个要求?”

“擦,这不是报私仇的好机会嘛!”一向视严队长为神明的罗小杰偷偷地瞄了他家队长一眼。

霍城一把揽过罗小杰,看着严肃说:“不太过分就成啊,大家都是兄弟,一起出生入死过,还怕这点小意思?是吧队长?”

严肃大气的点头:“没错。开始吧。”

于是又接着打。

这回严肃运气还算不错,虽然不是赢家,但好歹也不是最倒霉的那一个。

输家的罗小杰应赢家马骐的要求,来了一段天鹅舞,把一群老爷们给乐得前仰后合。

然后继续打,马骐和霍城心意暗通,想要捉严肃。其他几个人除了罗小杰之外,都福至心灵,一阵围追堵截,终于在第三把上,严肃再次输掉。

赢家马骐嘿嘿一笑露出两排小白牙:“看在队长大人今天相亲十分辛苦的份上,兄弟就不让你表演什么节目了。您告诉咱们,宁可是谁呀?”

“…”严肃心里一愣,暗想着自己什么地方露了马脚,却一脸无辜的看着马骐:“你说什么呢?”

“装。”马骐鄙夷的给了严肃一个白眼。

“犯得着装嘛我?”严肃打定了主意不承认。

马骐无奈的叹了口气,抬手往衣兜里一伸,掏出一张白纸,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严肃:“我这里有证据。”

霍城忙抢过那张白纸展开一看,A4白纸上只写了六个字,‘宁可,宁可,宁可’。

这笔迹,跟严肃一起从海陆连队里打拼上来的霍城看了有七八年了,想不认识都难。马骐这小子还真有一套,这么绝密的东西都能搞到手。

严肃一看瞒不住了,便大大方方的笑起来:“你不提我还忘了。就是这张纸害得老子这几天没头苍蝇一样瞎忙活。你说参谋长缺不缺德啊!凭着这么一张纸给咱们头儿告我状。真是子虚乌有。”

卷一 一见钟情 第十一章 摆谱

严肃一看瞒不住了,便大大方方的笑起来:“你不提我还忘了。就是这张纸害得老子这几天没头苍蝇一样瞎忙活。你说参谋长缺不缺德啊!凭着这么一张纸给咱们头儿告我状。真是子虚乌有。”

神通广大的马骐叹了口气,无奈的问:“队长,你还不说实话?不把我们这些人当兄弟了?”

这帽子太大,一中队里是个人都顶不起。严肃举起双手,无奈的笑道:“我说,这就是个小姑娘的名字。没错,是我写的。可这小姑娘害惨了我了!我这…我真是恨不得把她弄咱们中队来把她狠狠地练上一把,练得她哭爹叫娘满地找牙才解恨。”

“这么恨她?”马骐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哥们儿几个,有些摸不着门路。

“嗯。”严肃郑重其事的点点头,看着几个呆头鹅,“还打不打?不打我回去睡觉了。”

霍城咳嗽了两声,摆摆手说道:“那什么,时候不早了,明天二十公里负重二十公斤武装泅渡,大家早点睡觉吧。”

“走咯!睡觉去了。”众人一哄而散,各自打道回府。

严肃回到自己的宿舍里,把身上的衣服脱掉往随便一丢,光着身子钻进了洗浴间。

洗了个冷水澡出来后,满身的烦躁尽数消失,打开窗户吹干了短刺的头发,转身坐在书桌跟前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开始看这次的军演地图。

海大附近某小区内,夜色笼罩着万家灯火。桃李芬芳的季节,连海风都带着淡淡的甜香。

宁可坐在电脑桌跟前,十指如飞,噼里啪啦的打字,纤细的小腰挺得笔直,长发被一只发卡夹住,露出修长如玉的脖颈。

她最近在写一篇军旅言情小说,男主是一个特战队员,服役于西南某军区,女主是一名军医。战士和医生的爱情是军旅小说里最常见的,却也是最合情合理的配对。

宁可的小说比较大众化,人物设定力求接近生活,不愿剑走偏锋。但故事情节却九曲十八转。

这个故事刚写了开头几万字,正写到男主护送在任务中被子弹打中肺部的战友去医院抢救,医院的外科主刀大夫都在手术台上忙着。只有女主在值班室,但她现在只是实习医生,行医资格证考试刚刚结束,是否通过还是未知,行医证自然没有拿到手。

伤员情况十分紧急,必须马上手术。

男主找到女主,要求手术。女主却不敢上手术台。双方僵持不下,战火喷发,男主掏出枪来逼着女主去给他的战友手术。

这里宁可正兴奋的码着男女主相爱相杀的对白,旁边的手机悠扬的响了起来。

宁可一动不动,继续兴奋地码字,对手机传来那曲动听的《梁祝》直接当做纯音乐来听。

听了一遍又一遍,当凄美的小提琴协奏曲连播三遍之后,宁可终于把两个人的对白写完,呼了一口气抄起手机,看也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听:“喂?”

“妞儿,再喝一杯吧?嗯…”电话那边传来一阵男人猥琐的笑,夹杂着混乱的音乐,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宁可皱着眉头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苏羽,心里立刻一惊,赶紧的把手机贴在耳边听。

“唔…你的嘴巴好臭,离我远点…”苏羽的声音听上去软软的,带着诱人犯罪的味道。

苏羽你这蠢货!宁可低声诅咒了一句,挂掉电话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抓了钱包钥匙和手机跑到门口随便船上一双帆布鞋便冲出了屋门。

春天的夜晚,城市的每个角落都充斥着一种靡靡的味道,好像所有的生物都到了发情期,狂躁,不安,渴望无限伸张。

宁可心急火燎的开车直奔一家名叫‘靡色’的酒吧,那是自己和苏羽偶尔无聊会去的地方,刚刚电话里她听见了那里的酒保随着音乐很嗨的唱了一句,那声音她熟悉,是靡色的酒保没错。

匆匆把车开到酒吧门口,顾不得停到车位上去,推开车门抓了包包直接冲进酒吧里。

吧台跟前的高脚凳上,苏羽已经醉眼迷离的趴在吧台上傻笑,她身边坐着一个黄毛男人,个子不高,穿的也是乱七八糟,一看就是不良少年。

黄毛的手搭在苏羽白嫩嫩的手臂上,不停地揉捏。宁可见了更是火大,上前去啪的一声拍开黄毛的手,一把拉过苏羽,冷冷的说了两个字:“滚开。”

“哟!”黄毛一见宁可,一双三角眼立刻放亮光。

这姑娘有一张好看的容长脸,碎额发遮住漂亮的额头,一双瞪圆了的大眼睛满是怒火,像是一头发怒的贵族猫,她穿了一件宽吊带的白色棉布连衣裙,领口细细密密的褶皱在吧台灯的照射下镀上一层五彩的颜色,裙摆一直垂到膝盖,露着一双修长的小腿,浅蓝色的帆布鞋,鞋口处露出玲珑的踝骨。

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踝骨呢?黄毛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巴,心想这样的小脚踝,能亲一亲多好。

宁可看都不看黄毛一眼,只问吧台里的酒保:“我朋友的酒水单呢?”

“呃…刚这位少爷请了。”

“多少钱?”宁可冷冷的看着酒保。

“已经付了…”

“我问你多少钱!”宁可毫不退让。

“呃…一共是——二百六十块。”

“给你!”宁可打开钱包拿出三张粉红票子拍在吧台上,揽过苏羽转身就走。

“等等…”黄毛一伸手拦住了二人的去路,“这位姑娘,你的这个朋友已经答应陪本少爷了。你又何必多此一举?懂事儿点,行吗?”

“你是混那条街的?”宁可大眼睛眯起了一半,目光里闪着冰碴一样光泽,“这条街是柳老二的地盘,后面那条街是福三儿照着。前面那条街是灰耗子。你是跟谁的?”

黄毛的目光一凛,脸上带出了几分恨色。

宁可冷冷一笑,接着问:“哦,我看你面生的很,或许你不是东城这片儿上的。那么你是跟西城的花猫儿很熟了?”

提到‘花猫’两个字,黄毛的气势立刻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