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也要留下来吃晚饭。”张硕说着,回头看了一眼罗澜。

罗澜拿出手机来给李远航打电话,让他给严肃和宁可安排房间休息。

因为宁可要睡觉,张硕顾易铭等人把严肃二人送进别墅后便直接被赶出了门。

顾易铭不满的抱怨:“大哥你太不够意思了,吃饱喝足就不认兄弟了。”

张硕却笑着劝:“累了就休息,睡醒了再聊天是一样的。”

严肃看着两个兄弟一起离开,关上房门后皱着眉头嘟囔:“这个张硕是怎么回事儿?我看他哪儿哪儿都不对劲。被鬼附身了么!”

宁可把罗澜送自己的那件冰丝针织披肩摘下来挂在衣架上,转头笑问:“你不是共产主义战士吗?也相信这些牛鬼蛇神?”

“不是,”严肃摇摇头,又不甘的说:“我就是觉得张硕这小子太奇怪了。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行了行了,知道他是你的好兄弟,你也不用这么操心吧?”宁可说这话进了洗浴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换了睡袍进了卧室。

严肃也把衣服脱了,进去简单的冲洗一下跟进去午睡。

喜欢文字的人多少都有点神经衰弱,宁可也不例外。午睡对她来说简直算是难题,每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四五十分钟根本睡不着。等睡着了又要做梦,醒了之后比不睡还难受。

严肃知道她这个毛病,进屋后先去把窗帘都拉严密,然后上床把人搂在怀里,手指在她后颈的穴位上轻轻的按压,帮助舒缓她的颈部神经和肌肉,让她大脑放松。

而这一招对宁可来说也的确管用,不到十分钟,宁姑娘便在严上校的怀里安然入睡。

严肃看着怀里的姑娘渐渐地睡熟便也闭上眼睛睡觉。

三十来岁的男人,经过千锤百炼的身体正是体能的巅峰时期,这样的身体俨然是个大火炉。

宁可靠在这个大火炉里午睡,于是不到半个小时就被炙出一身汗。

她于睡梦中呢喃一声转过身,背对着火炉继续迷迷糊糊的睡,却不料胸前的那只胳膊骤然收紧,用力的箍着她,像是怕她逃跑一样,没多会儿便觉得难以呼吸。

半睡半醒间,宁可转过头去吻住了严肃的唇。

严肃睡觉一直很机警,有时候在他耳边呼吸重了都会惊醒。然而这次却不一样,宁可吻住他的时候,他的手臂陡然加紧,不依不饶的回吻着,呼吸急促。

宁可被紧紧地箍着几乎窒息,无奈之中咬了严肃的唇一下。

严肃忽的一下放开宁可坐起来,泛红的眼睛里一片慌张。

“怎么了?”宁可也渐渐地清醒,推开身上的薄被坐了起来。

“没事。”严肃往床头上靠过去把人搂在怀里。

宁可枕在他结实的肩膀上,手指在他锁骨上轻轻地抚过,闭上眼睛低声问:“做恶梦了?”

“梦见什么了,这么紧张?”宁可低低的笑着,问。

“梦见你不要我了,说都不跟我说一声就走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怎么可能?”宁可满不在乎的轻笑着跟严上校开玩笑,“是不是你做什么坏事儿,心虚了?不然怎么会做这种梦?”

“我能做什么坏事?”严肃立刻反驳,“我像是那种会做坏事的人吗?”

宁可故意沉思了片刻,笑着摇头:“这个我可说不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心,海底针嘛。”

“喂!”严肃抬手把宁可从怀里扒拉出来,捧着她的脸,反问:“大作家,你确定这话是说男人的?!”

“确定啊。”宁可笑嘻嘻的点头。

“好吧,看来不惩罚你,你是不会说实话了。”严肃摩拳擦掌,准备对宁姑娘动手。

“啊——”宁可转身跳下床去,拢住睡袍,“刚听说这里可以游泳,天太热了,咱们去游泳吧。”

严肃咬牙切齿的跪在床上,掀开腰间的睡袍低声吼道:“你看看我这个样子能去游泳吗?!”

“呃,这个么——”宁可吃吃的笑着摇了摇手指,“嗯,你不是还有五指姑娘呢嘛。”

“臭丫头,我数到三,你给我乖乖的过来。否则的话…”严肃慢慢地把身上的睡袍扯掉丢在地上,赤着身子靠在床头,冷峻的眸子里闪着饿狼一样绿油油的目光,“我保证你明天都下不了床。”

宁姑娘是个识时务者,当即仔细掂量了一下局势便乖乖地走了过去。

一开始总会有些莫名的坚持和羞涩,其实都维持不了太久,很快的,身体热起来,连脑浆都沸得像锅粥,到时候做什么喊什么全不由理智做主。

严肃粗糙的大手掐在宁可的软腰上,开始缓慢的动作,温柔而珍惜的,像是对待某种十分之尊贵的薄壳瓷器。渐渐地,进出顺畅起来,不再有艰涩,滚烫包裹着滚烫,彼此吸引,一同沉醉。

宁可开始感觉不满足,被这过分迟疑的节奏撩得心头焦躁难耐。

“要快点吗?”严肃注意到宁姑娘渴慕的眼神。

宁可轻轻地闭了闭眼睛,点点头。

“那说给我听。”

宁可顿觉羞愤,脸色通红鲜艳欲滴,有些话不是说不出口,但这么面对面逼迫着,却是真的出不了声…只是她越是为难,眼神便越痴迷,自己不知道,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洋溢着的热情与渴望会让人如何的疯狂。

严肃从胸腔里发出一声低吼,一把把人从床上抱起来,转身抵在墙上。

算了,不管了。严肃想,我只是个男人,我也是有权失控一次的。

严肃看着被自己压在墙边的人,看着白皙如玉的肌肤涌上一层潮红,宛如泼上了一杯红酒,看着那泼墨一样的秀发湿黏黏的贴在肩膀上又瀑布般垂下去,看着那双氤氲这浓浓雾气的眼睛,带着些许疑惑,却无比的顺服。

宁可微微眯了眯眼睛,浓密的睫毛沾了水,黑森森有如雨林,把目光都染出了水意。他她偏过头去想要吻严肃的嘴唇,却发现肩膀被人压制住,一时动弹不得。

宁可没有挣扎,只是努力探出舌尖够向严肃的下唇,轻轻舔过时,严肃整个人都震了一下。

一点点火星撩拨起熊熊大火,哑声的喘息交缠这忘情的娇沉吟。

严肃比宁可高了半头,放开手脚从后背位尽根没入时,宁可根本就是足不着地,手指徒劳地抓过贴了壁纸的墙壁,片刻后,一只手掌覆上来,十指交错相扣,紧紧贴合在一起,

是有点疼,但不用停。

彻底被填满的感觉,被迷恋的气息包裹,宁可闭上眼睛,在这世间最激烈的狂欢中感觉到安宁。

所幸的是上校先生素来说话算话,并没有更多地折腾,只做了一次就放过了她。

下午严肃带着宁可去游泳,顺便打电话叫上顾易铭和张硕夫妇。

兄弟们难得聚在一起,就算有一个抽风,有一个近似抽风,那也要抽在一起。

只是想不到的是在游泳池旁边出了点状况。

有个长相颇为妖艳的女人拦住了张硕的去路,瞧着那脸上的神色像是旧相识。

宁可有点幸灾乐祸,拉着严肃的手停下脚步。

张硕跟那个女人说话,顾易铭也没牵扯其中。宁可谁都不在乎,只悄悄地看着罗澜的脸色。

只是叫人奇怪的是,罗澜的脸上一片平静,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也平淡无波,好像那个正在勾引她男人的女人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路人甲。

还真是有点意思。

宁可暗暗地想,这世界上居然有女人面对情敌或者说小三会淡定到如此地步。宁可暗暗地置换了一下场景,如果这样的女人在严肃面前说那样的话,她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淡定不了。

难道罗澜并不爱张硕?宁可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后,再看张硕时心里难免多了几分同情。

很显然,张硕和顾易铭两个人加起来的战斗力是惊人的,三言两语便把那女人给打发了。

几个人走到游泳池边上,严肃先跳下水,转身拍拍手掌来接宁可。

宁可基本不会游泳,因为小时候又一次跟宁和凌墨一起去海上,不小心淹了一次,后来一直对水有抵触。长大后为了克服心理恐惧,宁仲翔让她专门去学了游泳,还找了专业的游泳教练。宁姑娘下了一番狠功夫,但效果甚微,还是有些怕水。

不过这次有严肃在,她觉得自己没什么好怕的。

她男人可是水里的蛟龙,游泳池这点水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宁可理了理情绪放心的跳下去,被严肃一把接住,然后慢慢地伸直了腿站在池底。严肃站的地方不是泳池最浅的地方,宁可的脚站在水底,水面恰好伏在她的胸口以上。

顾易铭直接去了深水区,一个猛子扎下去不见了人影。

张硕和罗澜两个又出现了诡异状态,罗澜下水后直接往深水区游,张硕却在浅水区晃悠。

严肃带着宁可游了一会儿,发现她实在疲倦的不在状态,便把她托上去休息,并拉过张硕吩咐:“叫你媳妇上去陪一下我老婆。你丫越来越出息了,连深水区都不敢去了?”

张硕尴尬的笑了笑,没敢多话,跟着严肃游到深水区找到他媳妇交代了两句,罗澜看着严肃笑了笑,转身翻上了游泳池。

宁可在休息区的椅子上坐着喝果汁,罗澜拿着一瓶绿茶走过来坐在她的对面。

“宁小姐不喜欢游泳?”罗澜微微的笑着,眼神掠过宁姑娘的脖子时,暧昧一笑,别开目光。

“嗯。”宁可心细如发,立刻明白了什么,把身上的浴巾往上拉了拉,强作淡定的喝果汁。

“好不容易来一趟,在这里住几天。”罗小姐有些没话找话。

“严肃没有太多的假期。”宁可刚刚被罗澜瞄了那一眼,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宁姑娘不舒服的时候也不打算让别人舒服,于是她笑了笑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某个女人,又问:“刚那个人是你朋友?”

“不是。”罗澜满不在乎的笑了笑。

“我看她跟张硕挺熟的样子。”

“嗯,他们是朋友。”

“哦!”宁可点点头,“你挺大度的。”

罗澜的眼神闪烁,脸上的表情有些诡异。

宁可想了想,又笑道:“如果有别的女人跟严肃说那些话,我肯定会把什么东西砸到她脸上去。”

罗澜耸了耸肩,说道:“那很好,那说明你很爱他。”

“是啊。”宁可顽皮的笑着,“你呢?”

“我?”罗澜微笑着转头看了一眼游泳池的方向,说道:“我也很爱他。爱有很多种方式,包容,或者妒忌,都是因为爱。”

宁可敛了笑,直视着罗澜,半晌才叹道:“你说的没错。”

包容,或者妒忌,都是因为爱。

其实是自己狭隘了。

宁可的思绪渐渐地飘远,关于那个叫唐心的女军医,自己应该找机会跟她聊一聊的吧?

两个人都沉默着,似乎是各自想各自的心事,难得的安静。

只是这安静没有保持多久就被一个讨厌的声音打断。

宁可抬头看见从罗澜背后走过来的女人,皱了皱眉头说道:“罗澜姐,你有朋友过来了。”

罗澜回头看了一眼来人,淡然一笑:“原来是冬儿。”

“阿硕又没在这里,你装什么贤惠?”李冬儿咄咄逼人的样子很讨厌。

宁可暗暗地吸了一口气,把心里的怒气压下去,低着头喝果汁。对那两个女人的舌枪唇战暂时观望。只是这世上绝逼没有中庸之道,你不去招惹人家,人家偏偏来招惹你。

李冬儿那女人阴毒的目光扫过宁可的脸,不知死活的说了一句:趁着年轻多勾搭几个公子哥儿,等老了就没那么容易了。

宁可心底的火气再也压不住,所谓勾搭肯定是说自己了,罗澜跟张硕再怎么样也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于是她慢慢地抬起头来,甜甜一笑,反问:“这么说,李小姐是因为年纪大了,勾搭不上什么人了才来对我们忠言相告的吗?”

李冬儿立刻把怒火转到宁可的头上:“你以为你年轻有姿色就可以缠着严肃不放?我告诉你,严家的门槛儿高着呢,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

宁可刚要说什么,便听罗澜怒声斥责:“李冬儿你闭嘴!严家的事情还轮得到你多嘴?你少在这里不自量力了。”

“罗澜姐何必生气,谁家的门槛高还是低,只有踏过的人才知道。至于是不是不自量力也只有被挡在门外的人才知道。”宁可淡然笑着用眼尾扫过李冬儿,嘲笑怜悯之意毫不隐藏,那妥妥的是一个富豪看一个乞丐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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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冬儿立刻暴躁起来,指着宁可大骂狐狸精。

宁可不疾不徐的站起来,伸手拿了那半杯没喝完的果汁,手腕一扬,尽数泼到李冬儿的脸上:“你算是很么东西?不过是残花败柳。”说完,宁姑娘冷傲的转身,离开。

李冬儿疯狗一样的往前扑,想要把宁姑娘撕碎,被罗澜却一闪身挡住。

后面这几百字跟《老婆》一文有重复,所以放在下面一点,以免多扣亲们的币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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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情比金坚 第十章 我们是朋友

好好的一场兄弟聚会让李冬儿给搅得一团糟。

宁可走到游泳池旁却不下水,严肃敏感的感觉到宁姑娘心情不好,立刻从水里钻了出来。

张硕和顾易铭随后跟上,那边罗澜也跟了过来。

几个人去更衣室换了衣服先后出来,出了游泳馆严肃给队里打了个电话,知道队里暂时无事,便决定和宁可在这里住一个晚上,明天再回去。

宁姑娘是多么玲珑剔透的人,在游泳馆休息区听李冬儿跟罗澜只言片语的对峙便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回去的路上,宁可问严肃张硕和罗澜还有李冬儿之间的事情。严肃却摇头说道:“那是人家的家事,我们不要多嘴。张硕这个人我了解,他看上去是花了点儿,整天跟那些明星什么的在一起,可骨子里却傲得很,极少有人能入他的眼。当初为了娶罗澜,跟他家里也闹了一场。不过,张叔叔和张爷爷都支持他,只有她妈妈不同意,后来只能妥协。”

“罗澜的家世不好?”问完之后宁可又自嘲的笑了笑,说道:“也难怪,像你们这样人家的公子,一般家庭出身的女孩子根本配不上。”

“想什么呢你,罗澜的父母是大学教授,文化人。”严肃抬手揉了揉宁可的后脑勺,把清汤挂面似的长发揉的一团乱才罢手。忽然又笑着补充了一句:“没准儿你还认识,她爸妈都是海大的教授。”

“啊?”宁可这下真是惊讶了,“真的?”

严肃微笑着点头:“嗯,张硕每回去Q市都要去拜望泰山泰水啊。”

“罗澜…罗…”宁可认真的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我知道了!她该不会是罗教授和宋教授的女儿吧?!我记得宋教授说过她有个女儿在J市工作…啊啊啊——这也太巧了!”

严肃看小丫头一惊一乍的样子,忍不住又笑:“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我也不用担心以后你跟她相处不好了。”

回到Q市后,严肃陪着宁可吃过午饭便要归队。

宁可把他晾晒在阳台上的作训服拿进来整理好了放在床角提醒他换上,又去厨房把做的多的排骨和炖鸡装了一个饭盒,让严肃带去给马骐他们吃。

虽然墨龙大队的食堂饭菜很不错,给这些为国家卖命的特种兵们最优饮食搭配,他们什么好吃的都不缺,但大锅饭和精心制作的爱心餐口味着实差了十万八千里,马骐他们每次吃到宁可做的红烧排骨和炖鸡都恨不得连舌头一起吞下去。

严肃洗了个澡,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丢到洗衣机里洗上,出来后把床角整齐的作训服拿过来一一穿好。

宁可拎着两个保温桶从厨房出来,检查了一下严密性后,用超市的塑料袋子包好,放到严肃的背包里,叮嘱道:“这个你带去给马骐他们吃。”

严肃笑着走过去把整理背包的宁姑娘搂到怀里,低声叹道:“那些兔崽子快幸福死了。”

“他们一年到头也回不了一趟家,想想就挺可怜的。”

“他们可怜?”严肃低头吻着宁可的脸颊,“你老公我才可怜呢。我跟他们那么大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好的嫂子关心。”

宁可侧脸,回应着严上校的轻吻:“你们不是还有林姐呢吗?我看她对你们这些人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