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枕边的手表,早晨五点半,严肃俯身吻了吻心爱的姑娘,悄悄地下床去更衣室里找出一套运动服来套上,拿了家里的钥匙和钱包,换上鞋子出去跑步去了。

城市的秋天在第一片落叶的声音到来,早晨像露珠一样新鲜。

黎明时的天空发出柔和的光辉,澄清又缥缈,使人想听见一阵高飞的云雀的歌唱,正如望着碧海想着见一片白帆。朝阳是时间的翅膀,当它飞遁时有一刹那极其绚烂的展开。

在秋晨清爽的海风中,严肃迈着轻快地步子跑出小公寓的大门,在大街的人行道上开始慢跑。然后在第二个路口拐弯儿,跑两个路口再拐回来的时候,会路过宁可喜欢吃的那家馄饨店。

中国军队一向忽视局部肌肉的力度与强度训练,更多的是在粗糙的追求整个肌体的灵活性与耐力。他们总是试图制造出更轻的装备,训练出更耐跑经折腾的士兵,本着打一场持久战的态度在规划训练大纲,却很少去考虑一个士兵在面对一场短促的,甚至只有十分钟的高强度遭遇战时,需要准备一副怎样的身体。

早几年前在海外受训回来以后,严肃就一直想调整自己的身体状态,无奈训练任务太忙,有心无力。

不过他还是尽力的把空出来的时间利用起来,尽量的规律的生活。

像一个职业运动员那样严格地塑造自己的身体。每天摄入精确的热量,配合适当的运动消耗,按照国际标准训练每一块肌肉,力度,耐力,爆发力…不同的肌肉群有不同的需要,配合不同的练习。

天长日久,身体的线条渐渐收紧,连最后一丝脂肪都消失不见,肩背变得更加宽阔与厚实,强大的上肢力量让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拎起一个成年人,而那是使用重型狙击步枪所必须具备的。

韧性惊人的肌肉布满腰腹,这是人体力量的源泉;更为结实的大腿与修长的小腿,这是兼顾爆发力并侧重耐力的下肢肌肉群,可以支撑长时间的翻山越岭,为了搜索或者逃亡。

许是一夜没睡的缘故,严肃跑了一段路之后便觉得有些不适。于是慢慢地停下来,改跑为走,走了一段路之后,呼吸平复下来,他才坐到路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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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删除了1523字,创建和谐社会,清新阅读环境,希望亲们能够多多理解,理解不了也要想办法克服,大环境需要,某珠也舍不得,捂脸爬走…

顺便说一下红烧肉群号:2004553。某珠需要亲们月票的火力支持!

否则真的没办法活了!

卷二 情比金坚 第十八章 真相揭露

一坐下来,严肃又开始想念宁可。

好像又分开了三个多月的感觉,想迫不及待的见到她,把她控制在怀里,欺负她,逗她,看着她嗔怒,看着她欢笑。

我真是疯了!严肃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站起来继续慢跑。

事实上他之所以选择在一夜不睡之后的大清早出来跑步,也是怕自己忍不住继续禽兽行为。

不是他想忍着,而是看他家宁宝眼底那层淡淡的青灰色,严上校知道自己必须忍。一些事情必须适可而止,他的宝贝儿没有自己这样的体力,经不起他可劲儿的折腾。

是该给那小东西制定个锻炼计划了,严肃一边跑一边想。

宁可是被电话铃声给吵醒的。

电话铃响第一轮的时候,她翻了个身,拉过薄被钻进去蒙住耳朵继续睡。

太累了,眼皮都睁不开了,谁还有心思接什么电话?!

然而手机好像是专门跟她作对一样,响过之后停了不到一分钟,又继续响。

“严肃接电话…”宁可无力的嘟囔了一句,干脆把脸埋进枕头下面,试图寻找片刻的安静。

预料中性感的声音没有响起,更没有有力的手臂拢过来,手机铃声依然无休无止的响着。

“唔…干什么去了!”宁可一万个不乐意的爬起身来,伸手去摸过手机,看都没看来电直接接电话。“喂?”

“你好,是宁小姐吗?”一个女人的声音,温和甜美,甘爽如玉。

“唔,你是?”宁可迷迷糊糊的欠了欠身,靠在床头上,眼睛依然眯着,人还没彻底的清醒过来。

“我叫章含壁,是严肃的未婚妻。”

“嗯?!”宁可一下子清醒了,“你说什么?”

对方传来一声浅笑,还带着几分调皮的调侃:“宁小姐,这会儿你彻底的清醒了吧?”

宁可稳了稳心神,拉过薄被把自己的身体裹住,冷静的问:“你到底是谁?”

“我说了,我叫章含壁。”

“我们不认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不要罗嗦了,扰人清梦是很不道德的行为。”宁可说话的时候扫了一眼屋子里,严肃的作训裤还搭在电脑椅上,屋子里没有人,厨房里也没动静,应该是出去跑步去了。

“宁小姐,我打电话给你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什么事?”宁可是本着这个女人刚刚说她是严肃的未婚妻的原因才没有立刻挂电话。下意识的,她想听听这个人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关于你父亲厉剑被人害死的内幕。还有杀死他和葛军两个人的凶手。”

“你说什么?!”宁可忽的一下坐直了身子,一颗心突突的跳着,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这件事情电话里说不方便,你如果想知道就出来一趟,我们见面谈。”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宁可仅有的一丝理智压抑着她即将爆裂的心脏,声音暗哑的有些可怕。

“我说了,我是严肃的未婚妻。我要嫁给他是家族早就安排好的,我把这件事情的本末都告诉你,听完之后你自己决定还要不要跟严肃一起生活。”

宁可一愣,对方太过坦白,让她有点无所适从:“这些是你设计好的吧?你的目的是严肃,我凭什么相信你?”

“关于你父亲的案子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我弄到这些资料并不容易。你父亲的事情跟严家有关系,现在严家权势滔天,没有谁会因为一个死去那么久的人去得罪他们。不过是这件事情只是过去的太久了,大家都不愿提及罢了。如果你想知道,还是有人可以告诉你一些真相的。比如说宁仲翔。”

“你说什么?!”宁可这下彻底的凌乱了。

宁仲翔?!舅舅?!这怎么可能?如果舅舅真的知道这些,为什么要隐瞒?

如果父亲的死真的跟严家有关,那么舅舅当初怎么可能同意自己跟严肃恋爱?

“宁小姐,我现在在沃尔玛购物下面的KFC,如果你有兴趣知道的更详细一些的话,你可以过来。如果不想就算了。顺便告诉你一下,我手上有一个卷宗,是当年这个案子的复印件。当然,我手中的东西并不全面,还有些文件机密性很高我弄不到。但就我手中的这些,也够你了解整个事情的真相了。”章含壁说完后不等宁可再说什么,果断的挂了电话。

宁可握着手机在床上呆呆的坐了十来分钟,心里各种想法互相碰撞,又被她一一整理清楚,压制回去。

她知道,这有可能是个陷阱,是尚雅慧一手布置好的,利用父亲的事情把自己骗出去,然后对自己下手,让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尚雅慧这么做的原因宁可也大致能猜到,一是为了严肃,尚雅慧要控制严家的未来就必须把严肃攥在手里。第二么,自然是因为严明。慕云的事情尚雅慧绝不会得不到消息,如果自己是尚雅慧,也不会善罢甘休。不过所有的顾虑,所有的危险都抵不过宁可对知道自己父亲死亡真相的渴望。

她先去洗了个热水澡,把一身的疲惫冲去了大半儿,洗澡的时候她大致考虑好了自己该怎么办。

出来后给严肃打电话,严肃的手机依然是关机。

宁可想他的手机应该是没电了,昨晚两个人见面后谁也没心思管手机充电的事情。

联系不到严肃也无所谓,这里是Q市,而且约的地方是KFC这种热闹的地方,宁可想他们也不会太过分,便给墨十九打电话。

墨十九此时正猫在宁可居住的这栋公寓楼对面的公寓楼楼顶睡觉,严肃出去的时候他看见了,但没理会。严上校是值得信任的人,老大吩咐过,不用管他。

接到大小姐的电话时,墨十九很奇怪,首先想到的是严上校是不是欺负大小姐了?大小姐要全城通缉他?

“十九,我要出去沃尔玛下面的KFC见个人,你跟着我。”

“大小姐,是什么人啊让您这么紧张?”

“这个人叫章含壁,她说她手上有我需要的资料。”

“我替你去拿?”

“不行,她要我自己过去。你跟着我就行,我会很小心。而且我想他们也不会选那种地方对我怎么样。”

“好。”墨十九麻利的收起手机,把身上的斗篷解下来折叠后装进背囊里转身从安全通道口下楼。

宁可驱车离开时,已经变装成一个外卖小弟的墨十九骑着一辆摩托车隐没在早晨的车流中。

早晨的KFC并不是多忙,偶尔有早上班的人进来买早餐,也只是匆匆进来匆匆离去,座位上零落的坐着几个人,也都是匆匆的吃东西,甚少有人交谈。

章含壁穿着一身浅紫色的运动服,长发梳成马尾辫,她身材娇小玲珑,精致的瓜子脸,乍一看上去像是个学生的样子,但如果近看,就会发现她那双明媚的杏仁眼中闪烁的精炼的眼神跟她这身打扮十分不符。

宁可几乎是一进门就感觉到那个坐在窗边慢慢地喝热咖啡的女人就是给自己打电话的那个章含壁,于是一言不发的走了过去,站在她跟前平静的问:“你是章含壁吗?”

“啊。”章含壁抬起头来冲着宁可笑了笑,指了指面前的座位:“宁小姐,请坐。”

宁可在章含壁的面前坐下来,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你说的东西呢?”

章含壁笑了笑根本没有玩儿任何花样,从身边的一个休闲双肩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档案袋交给宁可。

宁可掂量着手里厚重的资料,皱眉问:“你是怎么弄到这些的?”

章含壁轻笑:“据我所知你也不简单,想查我的底细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宁可笑了笑,不置可否。

“好了,这里面的东西应该足以解开你的疑惑了。”章含壁说着站了起来,“我走了,再见。”

宁可看着章含壁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溶入街上来往的行人之中后,方低下头来看着手中的档案袋,终于忍不住打开,里面都是复印的黑白稿文件,影印比较模糊,不知道被复印了多少遍。从文件的字体和各式上不难看出,这些并不是现在这个年代的东西。

宁可怀着一种奇异忐忑的心情从第一页看起,越看心情越沉重。

其实在华夏,真正的权力中心永远在高墙之内,大院之中。尤其是在八九十年代,那些所谓的黑社会只不过是某些穷奢极欲的人为了达到那些不为人知的目的暗中扶持的一股势力而已。

宁仲翔,厉剑和葛军三个人在Q市当初的作为便是这种典型的事例。

宁可的外祖父很有眼光,也有胆量。勇于做吃螃蟹的第一个人,在八十年代初借着改革开放的东风白手起家,开始做码头生意,海鲜,运输,进出口等。

生意做得大了,难免有不正当竞争。

宁仲翔当初身为宁氏的太子,跟两个好兄弟厉剑,葛军三个人抱成团,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发誓要把老爷子开拓的生意做大做好。

人就是这样,如果默默无闻,便可平平庸庸的过一辈子。但如果太有作为,便会被枪打出头鸟。

宁仲翔三兄弟倒是没被当出头鸟打,反而是被某位上位者看中了,于是被着重扶持了一把,宁氏的生意曾经一度占尽了风头,在Q市甚至S省都是独一份儿。

人的欲望是无限的。

有了一百万便想一千万,有了一千万,就会渴望一个亿。

等有数亿身价的时候,又盼望着可以掌天下权,卧美人膝。

在欲望的驱使下,再好的合作伙伴儿也有反目的那一天。

那一年,正好XX大召开,国家权力交接更替的时候,跟宁家合作的某家族想要一跃而起,座上巅峰的宝座。便有些变本加厉,暗处的事情做得越来越过分。

宁仲翔的父亲宁老爷子有一双锐利的眼睛,那个时候他便预料宁家要面临一场劫难。便开始对这位扶持宁家的大佬阳奉阴违,尽量少做那些不义之事。

只是,贼船上了容易,下却很难。

某大佬在一次次的忍让之后终于决定舍弃宁家,并且打好了算盘在丢掉这枚棋子的时候,再狠狠地利用一把。于是有了那个可怕的晚上。

一队特种兵忽然出现在Q市,直接包围了宁家。

慌乱中,不知是谁开了第一枪。当时身为特种兵行动小组组长的严振华直接下令对主要目标进行射击。

枪声一响宁仲翔和厉剑葛军三人立刻把宁老爷子和宁远昔等老人女眷护在身后。

子弹无眼,护着宁老爷子的厉剑被击中后背,子弹射穿了肺叶。

葛军当时就红了眼,转身要跟那些人拼了。

然后有一颗子弹射过来,直接打中了他的心脏。

宁老爷子昏厥过去,家里的保镖在纷乱中将宁仲翔摁在地上才免于一难。

那是一个怎样的夜晚,宁可在这些资料中根本看不出来。

但有一页纸却被她握在手中看了几遍都没办法相信。

那晚事变之后,宁老爷子和宁仲翔都被带走看押,宁家所有的产业都被查封,宁远昔凌步云还有三岁的凌墨被迫离开宁家大院,去城郊一处农院居住。

执行完任务之后的严振华带着特种兵小组回原部队,而负责调查整个事件始末的Q市公安人员却发现,那个打响第一枪的人不知所踪,而宁家所有的人在当时都没有进行实际的反抗,尤其是中枪而死的厉剑和葛军,一向兵器不离身的他们在那晚身上却连一个刀片都没有。

于是那个开枪射击的命令便缺少正义的立脚点,被Q市公安局局长提出了质疑。

这位公安局长在审理宁氏父子的案件中不仅仅发现这一项疑点,而且他带人查遍了宁家的产业,都没发现那晚特种兵小组行动中所提及的违禁物品。

而被看押的宁老爷子也绝非凡人。他在牢狱之中依然冷静沉着,利用自己这些年来掌握的某大佬以及跟某大佬相关的一些政客们的把柄为宁家保存了一线生机。

案子在半年的审理之后,终于判了下来。

宁仲翔有期徒刑五年,宁老爷子有期徒刑三年,因考虑的年纪太大,可以申请保外就医。

宁老爷子被保外就医后,又暗中操作,把手里的大量秘密证据递交上去,把那位大佬拉下了马。

那一年,华夏政府大换血,全国范围内有十几名高官下位,又有几十名高官被调动。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官场上都是人人自危,生怕哪件事情被牵出来扯到了自己的头上。

那一年,也正是宁可出世的一年。

等风波完全过去,在监狱里呆了一年半的宁仲翔终于被无罪释放后,宁老爷子的身体已经是灯尽油枯。之后宁老爷子去世,宁仲翔重整山河再建宁氏的事情,宁可从凌墨的嘴里听说过不少。

但此时此刻她唯一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当初开枪击中厉剑的严振华却并没有因为此事受到任何责罚?甚至连一个警告的处分都没有。他的从军生涯以至于后来转业进武警系统一直到今天他成为西南武警的头号大佬,都是一帆风顺,一路扶摇直上?!

在那一场重大的变革中,严家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为什么宁二爷如今见到严振国也全无惧色,还敢在他面前耍威风?!宁可想到去年冬天宁二爷一脚把严振国的近身警卫员踹翻在地的情景时,心中的疑团陡然增大。

严家肯定有对不住宁家的地方,严振国肯定有什么把柄攥在宁家的手里,不然凭着严振国的地位怎么可能容忍宁仲翔如此放肆?!

如今,所有的人都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严家权势滔天,无人能及。

严振华一路高升,官途顺达。

舅舅有宁氏,有宁宇,还有杜心灵和宁果。

妈妈现在有古叔叔,在海外过着安静祥和的日子。

凌墨的妈妈凌姨也过着自由散漫的日子,吃喝不缺,活得潇洒自在。

唯有在墓园里静静躺了二十三年的爸爸和葛伯父两个人一直都闷在鼓里,连自己的死因都不知道。

从KFC中走出来,宁可抬头看着大街上来往的车辆和行人,忽然间觉得不值得。

一切都不值得。

平时的努力,争相角逐的日子;那些所谓的胜利,所谓的成就;以及那些鲜衣怒马的生活,跟生命比起来都是浮云。

她没见过父亲,记忆中的父亲只是墓碑上那张黑白照片。

可在她的生命里,谁也不能替代那张黑白照片的位置。

宁远昔当初决定嫁给古云驰的时候,宁可提出的唯一一个条件就是:我不能叫他爸爸,因为人只有一个爸爸。

宁可站在马路旁边,脑子里一团乱麻,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里,怎么办。

一辆出租车停在她的面前,司机温和的笑问:“姑娘,打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