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永军已经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关进了延庆监狱,绑架,买凶杀人的罪名被扣在了他的头上,他承担了所有的罪名保全了尚雅慧,尚雅慧则答应把他的家人全部送到国外去,然后等过些日子在用钱把他从监狱里弄出来送到国外他们投资的其他公司里去做事。

这一步棋走的很被动,因为尚雅慧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带好为‘J’的雇佣兵会被抓,更美想到她会把尚永军给供出来。而且,财务总监尚永军一被供出来,审计局就盯上了九辰集团的财务,这是一件叫人十分恼火的事情。

不过好在尚雅慧十几年的心血不是白费的,账目审核的过程很顺利,那些人一根毛都没查到。接下来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跟英国人的那个合作,尚雅慧想到这里手指便情不自禁的点开古氏集团的资料。

古氏集团总裁是一个叫威廉的男人,四十岁,正宗英国人,纯蓝血脉,从他父亲往上查四代直系亲属都是英国人。英国人做事古板老套,爱较真,这个威廉看来更是如此。

该怎么去对付这个古板的英国人呢?尚雅慧头疼的想,但愿财务审核早点结束,那样的话她就可以动用九辰集团的储备资金,只要不缺钱,那个研究项目就可以继续下去,这样就能早些拿到研究成果,那么钱也就不成什么问题了。就算英国人撤资,那么自己也有资本陪着他们耗。

现在,只能把自己手中备用的钱先拿过去给研究项目用一下了。

尚雅慧拿定主意之后,取出自己的手机拨了个号码过去。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喂,尚董,你好。”

“老陈,我放在永和基金的那笔钱帮我提出来,转到Q市分公司去,你再帮我转告章赟,那个海洋生物研究项目不能停止,必须加快进行。”

“好,我知道了。”

严肃应凌墨的要求,回到训练基地找了个借口便驱车来了市区。又是一个多月没见宁可,心里想念的很。于是严上校在上楼的时候都是一步三个台阶。

到了宁可的小公寓门口,严上校稳了稳心神抬手敲门。

开门的是凌墨,屋里沙发上坐着看电视的是苏羽,宁可这会儿还在厨房里忙。

严肃呼了一口气,心里暗骂自己真不该约在宁可家里,那么久没见宝贝儿了,却银为自己来又让她在厨房里忙。

凌墨一看严上校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哼了一声,转身让开一步叫人进门:“别臭着个脸。今晚的菜都是在外边点的,宁可在洗水果。”

听了这话严肃的脸色好了点,在门口脱掉军靴,穿着袜子直接去了厨房。

“来了。”宁可端着一个玻璃盘子,里面装着满满的草莓,看见严肃,顺手捏了一个递到他的嘴边。

“嗯。”严肃张口咬住草莓并顺便含住了宁可的手指,轻轻地咬了一下,吸住。

“呃…”宁可的脸噌的一下子红了,另一只手猛地一抖,一大盘子草莓差点都叩到地上去。

严肃满意的笑着拿走她手里的水果盘,顺势把人带进怀里,咬开草莓便给宁姑娘喂过去。

酸酸甜甜的汁液在口腔里散开,宁可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惹得严肃更加疯狂的啃噬。

“噗——咳咳…”原本在沙发上看电视喝牛奶的苏羽因为注意力不集中被牛奶呛到。

“喝东西都不专心!”凌墨转身拍着她的后背,“不该看的不能看,记住了?”

厨房门口被咳嗽惊醒的宁可抬手推那个紧紧抱着自己的家伙,却被他捏住手臂转身压回厨房里。砰的一声,厨房的推拉门被关上,磨砂玻璃隔开一个相对封闭的小空间给久别的情人。

无声的激吻,舌尖在彼此的口腔中辗转,坚定的几乎是执拗的试图用这样激情四射的厮磨来表达情绪。

如此沉醉,忘乎所以,直到彼此的肺部再也不能供给足够的氧气,他们在分开时急促的呼吸,带着窒息似的轻飘飘的眩晕。

严肃留恋的轻轻碰触着宁可的嘴唇,单纯的,满怀喜悦的。宁可

睁开眼睛,透过厨房的窗户看到地平线吞灭了最后一道日光,暗金色的余辉勾勒出夏明朗的轮廓,如此熟悉,一分不差。

“哎,他们还要多久才能出来?”苏羽碰了碰凌墨的手臂。凌大爷正专注的看着电视新闻,目不斜视道貌岸然的样子让苏羽同学很不适应。

“不知道。”凌墨淡定的转过脸来看了一眼自家老婆,眼神从他老婆的脸上慢慢地扫过,路过丰满的胸脯然后落在已经十分明显的肚子上。

老婆怀孕六个月了,况且这里是别人家,不能放肆。

凌大爷暗暗地咬了咬舌尖,用那种疼痛换回自己的理智。

“可是我都饿了啊!”苏羽微微皱眉,挽着她家老公的胳膊扭着身子噌。

凌墨眼神一紧,蓦然转过头去却看见宁可那张铺满了灿烂霞光的公主床。

“要不我们先走?”凌墨的手捏着苏羽的肩膀,缓缓地加了点力道,回家老公肯定一次性把你喂饱…

咳咳,此饱非彼饱,可怜的苏羽同学脑子有点迟钝,并没有完全领会她男人的意思。

“回去做毛啊?”苏羽很不满意的抓过凌墨的手机递到他面前:“我们不是定了谭家的私房菜吗?这个时间了也该送来了。你打个电话问问。”

听了如此煞风景的话,凌大爷默默地摸了摸鼻子,接过手机来开始翻找号码。只是电话还没打出去,门铃就响了。苏羽高兴地跳起来去开门,把凌墨吓得差点把手机砸到地上:“你慢点!跑什么跑!”

凌墨身手非凡,成功的护住了大肚子老婆,伸手把房门拉开。

谭氏私房菜的服务生礼貌的微笑:“先生,您定的菜。”

“好。”凌墨伸手接过大大的食盒转身放到玄关处,接过服务生手里的笔在账单上签字。

服务生礼貌的说再见,并体贴的带上了房门。

“可可!可以吃饭啦!”苏羽已经跑到厨房门口,不顾里面抱在一起狂吻的两个人,哗的一下拉开了厨房的门。

迎接她的是宁可娇羞的低呼和严上校刀锋一样的眼神。

“呃…”苏羽后知后觉的捂住了眼睛,“对不起哈,我是告诉你们,可以开饭了。”

..

卷二 情比金坚 第四十四章 峰回路转

整顿晚饭凌墨都是就这严肃的白眼下饭的。严上校刀片一样的眼神就差把凌大爷一刀一刀的片下来方火锅里煮熟了蘸着调料吃了。

苏羽却浑然不觉,还每每拉着宁可说这个不如你做的好吃,那个炖的没你炖的鲜美云云。严上校的脸直接成了黑锅底。

饭后,凌墨主动承担起洗碗的重任,拉着小羽毛钻进了厨房。

“干嘛啊?我最讨厌洗完了。”苏羽被她男人推进厨房的时候还不满的咕哝着。

“乖了,明天我给你去C岛买他们家大厨做的西点来吃。”凌墨拿出必杀技来,哄着他的老婆大人乖乖的在厨房里站着监工而不出去招惹某个饥渴难耐的家伙。

严肃给了厨房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拉着宁可去了南阳台。

天气渐热,南阳台的窗户开着,一盆文竹长得很是茂盛,纸条上的倒刺勾着墙壁上的瓷砖,郁郁葱葱的顺着窗户爬上去,绿了半个窗框。

“可可。”严肃搂着心爱的姑娘,低头吻着她的额头,轻声问:“这段时间你过的怎么样?”

“挺好的。”宁可抬头看着严肃冷硬的五官,手慢慢地伸出去抚摸着他的脸,“你好像又瘦了,训练很辛苦啊?”

“还好,海岛上不就是那个样子,你不是去过嘛。”严肃侧头把宁可的手指含进嘴里。

“哈…”宁可受不住的缩回手臂,手指却被轻轻地咬住,酥酥麻麻的痛感从指尖穿到心脏,“痛!”

“嗯?”严肃的牙齿放轻了点,舌头绕过来,改成了吸允。

“不要这样…”宁可嘤咛一声扑到他的怀里,手指撤出来,双手搂住他的腰。

严肃满足的搂着她,看着窗外的夜空。

这个时间不是太晚,小区里不时有汽车开过来,那是忙碌的人们刚刚回家。只是,不知道还要多久,他和他的宝贝也能过上这种早出晚归,琴瑟和鸣的日子。

凌墨洗完了碗,又把厨房收拾了一遍后,擦干净手拉着苏羽从厨房里出来,看着空荡荡的沙发和床有些愣神,不过目光一转便看见了阳台上相拥的那两只。

妈的,居然跑到阳台上浪漫去了。凌墨摸着鼻子偷偷地笑了笑,跟他家老婆说道:“小羽毛,我手机拿过来。”

苏羽横了他一眼,去茶几上拿过手机递给凌墨。凌墨翻出严肃的手机号码拨了出去。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严肃放开宁可,单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缓缓转身。

客厅里,凌墨正拿着手机朝他微笑,见他看过来,给他打了个手势,指了指楼下。

严肃点点头,俯身在宁可耳边说了几句话便从阳台里出来,跟凌墨下楼去了。

凌墨下楼后直接进了严肃的那辆军用猎豹,严肃随后跟了进去,然后车子落锁。

“你那边忙的怎么样了?”凌墨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那个人密集度很高,顾将军出面,不许查下去了。”严肃有些烦躁的抬手撸了一把头皮,“过几天清明节我去一趟J市看看。”

“你这边的这条线如果断了的话,我们的打压力度会打很大的折扣。”凌墨也有些烦躁,他烦躁的原因还不只是这一点,“还有,我拿到了九辰的真正的账目。”

“嗯?!”严肃立刻来了精神,“那还怕什么?尚雅慧绝对不可能没有问题。既然拿到了账目,就可以不必等高展云的消息,直接举报她,我相信这个女人做出的事情绝对不是十年八年那么简单。”

“三十多个亿的资金。”凌墨的声音低而缓,像是一记闷锤敲在一口古钟上。

严肃立刻瞪大了眼睛,半晌才爆了一句粗口“我操!这女人也不怕撑死!”

“只是牵扯的人太广了。”凌墨沉沉的叹了口气,“而且,还牵扯到了你二叔和三叔。”

“真的?”严肃立刻变了脸。他想过二叔和三叔会跟尚雅慧连在一起,他们两个人的性格都不像父亲,是属于比较灵活的那种,尤其是二婶和三婶,她们跟尚雅慧的关系一直还不错。事实上,只要尚雅慧愿意,她可以跟任何一个人搞好关系。

但严肃认为她们毕竟是妯娌,关系好,二婶和三婶会把家里的钱拿出来在九辰入股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绝对没想到她们会跟尚雅慧一起做出这种抄家的事情。

“你能确定吗?”严肃沉思良久,最终还是不放心。

“有两个人的人名,我说出来你一定不陌生。孙尧和周密云。”

严肃这下无话可说了。孙尧是二婶孙婧的亲哥哥,周密云是周妍娘亲哥哥的儿子也就是她的内侄。

这绝逼是真正的姻亲关系,怎么说都撇不清的。

“所以我现在在犹豫。”凌墨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来,抽出两根,一根递给严肃,一根自己衔住,然后又摸出打火机,啪的一下打着火。

严肃凑过去把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后,心里的烦躁消退了不少。

“不如这样。”严肃吐了一口烟之后,又吸了一口,缓缓地说道:“你把跟我二婶和三婶有关的那部分账目复制一下,分别寄给他们两家。匿名的方式,看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凌墨一怔之后,瞬间明白。

严肃这是给严振东和严振华两个留一条后路。

如果孙尧和周密云两个人去自首并把那笔钱叫出来的话,他们两家的事情都会轻松很多。如果他们无动于衷的话…不,他们应该不会无动于衷,这件事情太大了。一个七千万,一个九千万,这两笔钱足够要一个人的命了。

而且,这件事若是被查出来,也不是枪毙一两个人那么简单。

严家十有八九会毁在这一场里。

“这也是个突破口,这样的话,我们会更隐蔽些。”凌墨点点头,其实他倒是不担心严家毁灭,他担心的是宁可在这种情况下没办法跟严肃结婚。

就算是结了婚,将来面对孙婧和周妍两个长辈,也不怎么好过。毕竟是一家人,关系太近了。

而且,还有严老爷子在,宁可只要嫁给严肃就根本无法避免跟她们见面。当然,他查出这样的事情就一定会报上去,他的身份也不容许他包庇,但用什么方式报上去就另当别论了。

如果由严振华兄弟两个先出面的话,最起码严家受到的冲击会放到最小。

人都是自私的。凌墨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从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为了宁可,自己也自私一把吧。反正罪有应得的人都会得到报应,而宁可——是那么美好的女孩子,她必须拥有完美的生活。

“你什么时候去J市?”凌墨打定主意之后,抬手降下车窗,把烟蒂弹了出去。这个小区里,这辆车子的前后左右都是他的眼线,十分的安全。

“明天。”严肃拿出手机来又看了一下时间,明天是清明节没错。

“宁可去吗?”

“嗯,我带她一起去。”

“那好,我们上去吧。”凌墨说着,抬手推开车门下车。

两个人一前一后上楼,凌墨带走了小羽毛,严肃则留了下来。

一场酣畅淋漓的缠绵,宁可昏昏沉沉的睡去。严肃却毫无睡意的靠在床头看着怀里睡得软软的没骨头一样的姑娘。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宁可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还湿漉漉的抿着,是刚刚最动情的时候被他逼出的生理性的泪水。

宁可的眼并不是那种挑人的丹凤眼,但是她的眉骨却很修长,眉眼细长,自有一股韵味,就像是那种最浓郁的墨汁所绘制成的水墨仕女画,又似宇宙最深处那样深邃而清澈,不时会有恒星闪耀着划过,那是一种孕育于沉着和智慧的光华,吸引着任何仔细观察的人。

此时那双能够看透人灵魂的眼睛紧紧地闭着,微红的脸颊,悠长的呼吸,一切都是说不出的静谧和圆满。就是这种静谧,这种圆满,丝丝缕缕把他的一颗心慢慢地拢住,缠缚,一圈一圈的,让他无处可逃。

第二天一早,宁可破天荒的被严肃叫醒。

睁开眼睛看见尚未完全亮起的天空,宁可皱了皱眉头,翻个身想继续睡。

“宝贝儿,起来了,今天你要陪我去J市。”严肃把宁姑娘整个抱起来放在腿上,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揉着她的脸颊,“起来了,我们得早点走,晚上还要赶回来。你如果累,可以去车上睡。”

“混蛋。”宁姑娘揉着酸酸的脖子,终于睁开眼睛,十二分的不满意,“你昨晚怎么不说今天要去J市。”

严肃亲吻着她的脸颊低低的笑,昨晚就说的话你肯那么乖吗?

早餐是小笼包和豆浆加煎蛋,很简单,宁可因为没睡够的原因,不肯吃东西,只喝了一杯豆浆。严肃把小笼包装到保温饭盒里带着,两个人开着宁可的那辆宝马小跑直奔J市。

因为出门早,清晨是高速公路上车最少的时候,再加上严上校车技好,所以一路畅通,车子几乎一路压着限速飙到J市。

跟去年一样,严肃进了J市找到那家鲜花批发市场,拉着宁可的手下车,又去买了一大把紫色的小苍兰带上。

他们两个进墓园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因为清明节的缘故,墓园里扫墓的人熙熙攘攘,到处可见。

宁可跟严肃站到盛瑾玉的墓碑跟前,旁边的一座墓碑跟前已经摆了一大把白色的玫瑰。再隔过去的墓碑跟前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正拿着帕子擦拭墓碑上的照片。

我在人间彷徨,寻不到你的天堂,东瓶西镜放,恨不能遗忘

又是清明雨上,折菊寄到你身旁,把你最爱的歌来轻轻唱

不知哪里传来的歌声,清润中带着淡淡的思念,惆怅而迷茫。

严肃拿了一块白色的新毛巾,把盛瑾玉的那张黑白照片擦拭干净之后,又把汉白玉的墓碑擦了一遍,然后把怀里的花轻轻的摆在墓碑跟前,手在收回来的时候顺便折了一支捏在手里。然后,他后退一步,半跪在干净的大理石地面上。

宁可原本是准备鞠躬的,却不想严肃跪了下去,于是她也只好随着他单膝跪下。

“妈,我一年多没来看你了,你还好吗?”严肃一边说着,手指一边把那一支小苍兰的花瓣扯了下来,一瓣一瓣的,在指尖捻一下,撵出花汁来把花瓣捻成团,漫不经心的往地上丢。

宁可看了后眉头微皱,但又想着严肃的心里是真难过,便没有多说什么。

严肃一边扯着花瓣一边絮絮叨叨的说话,神情很是庄严肃穆。

宁可陪着他跪的久了,膝盖隐隐的疼,于是开始不专心的左顾右盼。

“好了。”严肃终于扯完了那支花的花瓣,地上零零星星丢了一地的蔫吧花瓣儿,“起来吧。”

宁可被严肃拉起来的时候身子晃了晃,犹豫了一下想蹲下去把那些花瓣收拾起来,却听见严肃低沉有力的喝了一声:“别动。”

“嗯?”宁可很意外的抬起头看着严肃。

“别管这些,我们走吧。”

宁可被严肃拉着手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地上的花瓣儿,宁姑娘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总觉得乱丢东西很不对。但严上校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拉着她离开,她也没有办法回去收拾一下。